分卷(31)(2 / 2)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瞳孔一震,眼睫慌乱地颤动,没有,你别听他瞎说
你还要瞒我?
谢承红着眼睛质问他,整个人都在颤抖,抚在姜羡余脸上的手却始终控制着力道,若我不去问他,你是不是永远不打算告诉我?
没有姜羡余鼻尖一酸,托着他的手掌贴在脸颊,红着眼眶看他,我我知道你没收到。
只是当初他一目障叶,只顾自怨自艾,没有想过这种可能。直到死后陪在谢承身边才知道,谢承应是根本就没有收到那封信。
否则以谢承当时甘愿为他受家法的情意,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不给他回信。
谢承却完全不信他的说辞,单手托着他的脸与他对视,咬牙哽咽道:你若是知道,就不会离家出走,过家门不入,只信那些流言,从不来问我。
你若是肯来问我若是来问我
前世我们就不会分离数载,生离死别。
姜羡余闭上眼,抿紧唇忍下呜咽声,紧紧抓着谢承的手腕。
谢承捧着他的脸凑近,与他额头抵着额头,一声声解释争辩:我没有收到信,也从未打算成亲,更没有不要你,你怎么能怎么能问也不问就定我的罪,将我弃之不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知不知道你一走就带走了我半条命,快将我逼疯了?
我知,我知你视我如命,为我疯魔。
可我知道的时候,为时已晚。
姜羡余终是没忍住落下泪,胸口像是插着一把刀子,连喘息都刺痛。
对不起谢承,对不起
不,是我错了。
谢承用力托住他的后颈,视线牢牢锁住他,任由心底疯狂的念头占据理智,是我不该同你置气,明知你任性又糊涂,还放任你自己拿主意。我就该把你绑在身边,哪也不许你去。就算你跑了,也要把你绑回来
打断骨头也要绑回来,恨我怨我也要绑回来没有哪个地方会比我身边安全,没有人能比我更在乎你,只有我只有我配拥有你。
拥有你的喜怒哀乐,你的爱恋,你的余生,你的全部。
都只能属于我。
他双眸赤红,脸颊蜿蜒着两行热泪,眼神却有几分疯狂,紧紧看着姜羡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如前世失去姜羡余后崩溃失常的样子,是姜羡余最不愿见到的模样。
好。姜羡余哽咽着看向他,伸手揽住他的腰,绑着我,哪也别让我去。
谢承却没有被轻易安抚,而是将他揽紧,那日在书房门外,你听见了我父亲的话,对么?
姜羡余怔住,泪珠挂在眼睫上,没有反驳。
谢承早有预料,强势扣着他的后颈令他直视自己:你听好,从前你不承认也罢,不抗拒我同你亲密也好,但从今日开始,休想再糊弄我。
前世是我糊涂,在你走后才知情为何物,又没能护住你,眼睁睁与你错过一世。但今日你如果应我,我两世无憾,别无所求,就守着你过一辈子。
他顿了顿,语气微沉:如果你不应,我也决不甘心这一世也白活。你休想像前世一般,与我天涯陌路,殊途至死。无论你逃去哪,我都会找到你。哪怕你不愿意,也只能同我绑在一块,听懂了吗?
他动作强势,语气霸道,颤动的眸子却出卖了他的不安。
他怕姜羡余退缩,怕他拒绝,怕他不敢挑战世俗礼教,与他共步歧途。
姜羡余却笑了,抹了下泪,深吸一口气,攀上谢承的脖子,吻向他的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贴着谢承的唇低喃,语带哽咽:我也不甘心这一世也白活。
所以这辈子,谁也别想放手。
他虔诚地献祭于他的天涯与故里,他的万丈红尘。
然后迎来了世间最炙热滚烫的吻。
时隔多日,姜羡余的床铺也迎来另一个主人。
那人与它的主人从情同手足的小小孩童成长为高大的男人,依旧相互依偎,交颈而卧。
姜羡余躺在谢承身边,抓着他的右手,摸了摸包在伤处的纱布,忽然抬头亲了一下他的下巴,我有个问题。
嗯?谢承已经收起先前失态的模样,温柔缱绻地看他。
你什么时候重生的?
谢承:比你早几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微讶:你知道我是哪天?
谢承摸了摸他的眼睫,唇边带着笑意:留书离家出走那天。
姜羡余被他摸的眼睛发痒,忙抓住他的手护住,侧卧向他:那你那天,真的打算带我去闯荡天下?
谢承伸手将他捞进怀里,嗯,打算先带你到处玩一阵子,再说服你陪我去金陵参加乡试,然后一路浪迹去京城不管你想去哪,我都陪着你。
姜羡余愣了下,又问他:那前世呢?你那天来找我,是不是也打算跟我走?
谢承眨眼回忆了一番:差不多,先顺着你的意思陪你闯荡,你那么讲义气,肯定也会愿意陪我去考科举。
姜羡余抿唇忍住得意,哼哼两声往他身边拱了拱,那你要是考上了,留在京城做官,我怎么办?
谢承道:并非所有进士都能留京任职,大多数都会被外放到地方做官,有了政绩才可升迁。我往后也一样。
姜羡余神色怀疑:你诓我!状元不都要入翰林院,来日才能入阁拜相。
谢承笑着捏他的脸,你怎知我能考中状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抓住他作乱的手瞪他:我说是就是!你敢考个榜眼试试?
谢承笑着亲了一下他的眼睛,不必这么哄我。
他今日的心情的确很糟糕,但少年吻向他那一刻,所有阴郁疯狂的念头全数溃散,余下的全是此生无憾的喜悦,撑得一颗心满满胀胀,无需少年再哄。
谁哄你了?被看透心思的姜羡余咕哝着,耳朵又开始发红,自暴自弃地躲进谢承怀里,睡觉睡觉!
京城,天心府。
一位身穿玄色金谛听服的男子端坐于桌案前,手中握着一封密信。
房门忽然被叩响,沈封站在门外躬身垂首,父亲,您找我?
桌案前的男子抬头,露出一张沧桑肃穆的脸,以及一双上了年纪依旧锐利的眼眸。
他将密信置于烛台燃烬,对沈封道:我去一趟江南,暂由你代正指挥使一职,拿不定主意就去请示陛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沈封一愣,垂头应道:是。
第四十八章今生:金陵来信倒不如是个姑娘,给他
谢家在筹备谢承的冠礼。
这天,姜羡余在谢承屋里帮忙写请帖。
写请帖也有讲究。那些辈分高、身份贵的长者,请帖要由谢父亲自写,以示敬重;谢家的亲戚邻里、生意往来对象的请帖可以由谢承自己写;只有送给书院同窗的请帖无须太多讲究,可以由管事代笔,姜羡余便把这个活揽了过来。
他和谢承自小一块在谢家族学启蒙,教写字的先生是同一个,后来练的字帖也出自同一位大家,字迹倒是有七八分像。
但谢承的笔锋更加稳健端正,姜羡余的一些笔画则较为狂放不羁,不太规矩。不过这一回倒是写得端正,像模像样。
两人隔着书桌对坐,正埋头写着,识墨突然叩门进来:少爷,金陵来信。
姜羡余一愣,停下了笔,抬眸时谢承正好看过来,两人不约而同想起前世那封没能送到谢承手中的信。
姜羡余朝谢承笑了下:谁寄来的?
谢承搁下笔,接过信拆开,一边答:父亲让我给巡抚大人去信,请他做主持冠礼的大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诧异:他答应了?
其实除去王公贵族,男子加冠并不会像女子及笄那般隆重。一如前世谢承加冠,只在自家祠堂举行,由谢父加冠取字。不像这回,特意邀请大宾与赞冠,同中举的谢师宴一块办。
谢承:自然没有。我去信只是为了尽到邀请的礼数,他必不会为我兴师动众。
那可不一定。姜羡余拿着笔头指他,他和九王对你有所图谋,说不定会刻意表示亲近。
不,他不会过早暴露与我有往来。
说到这里,谢承话音一顿,翻到第二张信纸,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
谢承将信递给姜羡余,巡抚大人查到了姐夫的身世。
身世?姜羡余一惊,段大哥的身世果真有异?
他一目十行略过第一张信纸上的客套说辞,直接跳到第二张信纸上。
上头的字迹略有不同,许是巡抚大人手下探子所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段世英,明仁三十二年进士,官至礼部郎中。发妻游氏难产而逝,余一子,由侍妾王氏抚养。后将王氏扶正,同年接连被贬,终辞官归乡。
据其府中旧仆所言,王氏无子,将游氏子视若亲生。但据近日所查,王氏在京有一兄,欲将小儿过继给王氏养老。王氏意动,已将段家部分田庄和商铺交由王辉打理。王辉中饱私囊,另置田产。】
姜羡余心中惊骇,捏紧了信纸,她她竟想侵吞段家家产?
那前世段大哥的死,是否也有蹊跷?
姜羡余看向谢承,因识墨在场,没将有关前世的话问出口。
但谢承同样想到这一点,面色发寒:是我疏忽,前先前竟然从未想过这种可能。
段父从京城归乡时只带了王氏和段书文,以及两三个家仆,若是他和王氏有意不提,恐怕连段书文都不知道王氏并非自己亲母,外人更是无从得知。
再加上王氏在段父病逝后独自抚养段书文,连教子严苛都变成外人称赞她为母则刚的过人之处,无人怀疑她待段书文不好。
所以前世段书文病逝,谢承见姐姐和外甥受委屈,也只以为是王氏不喜欢谢桑柔,连带不喜欢她所生的段启轩,从未怀疑王氏竟然连段书文都不喜,于是只将阿姐和段启轩接回家,并未追查王氏背后的动作。
难怪!难怪王氏当年分明乐意于姐夫与阿姐的亲事,后来却不喜欢阿姐,还总是刻意敲打,说他们段家虽然落魄,但也不需依靠谢家。
她分明就是打着从谢家捞好处的主意,结果却发现阿姐不好拿捏,这才恼羞成怒!如今更是将娘家人安插进段家,图谋家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急得站起身:怎么办?直接告诉段大哥吗?要不要先把桑柔姐和启轩接回来?
识墨听得一头雾水,姑爷的身世怎么了?谁要侵吞姑爷家家产?怎么还要把小姐接回来?!
谢承视线落在桌上的请帖之上,沉声道:我明日亲自去段家送请帖。
姜羡余:我也去!
谢承点头,拿起信件对他道:我去一趟正院。
姜羡余知道他要去同谢伯父商量,没跟着去,留下来继续写请帖。
正院小书房,谢父也在准备请帖,看了巡抚大人的信,眉头蹙成山峦。
谢承已经想好了对策,同谢父商量:儿子派人再去段家田庄和商铺打听打听,看看这事是否属实。明日儿子亲自去段家送请帖,以行冠礼为由,将阿姐和启轩接回来住一阵子,再私下同姐夫说说这事儿。
谢父点了点头:就说是你母亲的意思,请你阿姐回来帮衬。剩下的事情交给你姐夫处理,谢家明面上不要插手,免得落人口舌。
以免不知情者认为是谢家女与婆婆不和,撺掇丈夫与婆婆闹翻。
谢承:儿子明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父又思虑一番,道:你姐夫性子软,心里怕是不好受。你劝劝他,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他总要立起来,才能撑起段家。
谢承点头应下。
若非王氏动了从娘家过继孩子、侵吞段家家产的念头,就算她不是姐夫生母,也实实在在抚养姐夫成人,养恩与情分总是有的。
哪怕她对姐夫严苛、对阿姐和启轩挑剔,阿姐与姐夫还是会奉她为母,给她养老送终。
但她如今动了过继儿子的念头,显然是心底始终与姐夫隔着一层,觉得不如娘家血脉亲近。
而姐夫自小就将她视作亲娘,忽然得知真相,心里必然是不好受的。
不知道段父泉下有知,会不会后悔让姐夫认王氏为亲娘
说完这事儿,谢父又道:既然巡抚大人不得空,那便请知府大人做大宾,请陆山长做赞冠。你的表字,为父会同他二位商量。
谢承没有异议,垂首道:有劳父亲。
第二日,姜羡余陪谢承去段家送请帖,见到了段夫人王氏。
她虽然年过半百,身形微微发福,但五官依稀能见年轻时的秀气,只不过似乎习惯了皱眉和耷拉着嘴角,上了年纪之后显得有些凶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听谢承说要行冠礼和办谢师宴,倒是客客气气地恭喜了他一番。待听到谢母想把谢桑柔和小启轩接回家,脸就耷拉下来,面露不悦。
语气也变得阴阳怪气:回去帮衬帮衬倒是应该的,但住久了就怕会惹人闲话。前头亲家母非要让启轩去谢家族学启蒙,就有人戳我脊梁骨,说我段家没男人当家,连孙子都要外祖家来教。
谢承不理会她的讥讽,故作严肃道:何人在伯母面前乱嚼舌根?段家自然是姐夫当家,还轮得到旁人非议?
至于送启轩去谢家族学启蒙,只不过是谢家族学刚好有几位启蒙良师,刘老板和李员外家的小辈都在那儿启蒙,怎么自家外孙反而去不得了?在伯母跟前说这些话的人,怕不是一般糊涂。
王氏轻嗤一声,似笑非笑地看着谢承:不愧是谢解元,嘴皮子比你家姐姐还利索。
谢承面色一沉,姜羡余也跟着皱眉。王氏这话,着实难听了。
段书文立刻起身,对王氏道:儿子这就让阿柔收拾行李,带启轩去谢家住几日。
王氏沉下脸看向他,段书文不为所动。
最后还是前者先撇开脸,算是答应。
段书文便躬身告退,领着谢承和姜羡余去见谢桑柔。
谢桑柔和段启轩早就在院子里等着,一见到人,段启轩就一颠一颠冲过来:舅舅!小舅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笑着抱了抱他,将小家伙递给姜羡余。
姜羡余接收到他的眼神,将小启轩抱在怀里,吸引他的注意,让我看看,咱们小启轩是不是又长高了?
段启轩坐在他胳膊上抻直了背,小手比在脑袋上:我长高了这么多!
姜羡余笑着夸他厉害,又让小家伙给他介绍这棵树和那块石头,在院子里溜达。
谢承则告诉谢桑柔要带她和启轩回娘家住几日的消息,谢桑柔很高兴,连忙叫婢女收拾行李。
谢承又看向段书文:姐夫,我有话同你说。
段书文见他神色郑重,点头道:来书房。
姜羡余带小启轩玩了一会儿,有婢女前来打断,带小启轩去换出门的衣服。
卧室里谢桑柔在收拾衣物,姜羡余不方便进去,就在段书文书房外站着。
过了大约两刻钟,谢承从书房内出来,姜羡余往后看了看,见段书文坐在书案面前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谢承将门带上,对姜羡余道:我们先接阿姐回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知道段书文得花点时间接受真相,便没有多问。
倒是要走的时候,谢桑柔抱着段启轩进去同段书文说了几句话。
后来段书文便从书房出来,同谢承和姜羡余一块,将谢桑柔和段启轩送回了娘家。
之后又去见了谢父。
姜羡余不知道他同谢父聊了什么,夜里又偷偷翻.墙来问谢承。
谢承:姐夫向父亲借了人手,查段家田庄和商铺的账册。
姜羡余躺在谢承身边,侧卧向他:若是查出来,段大哥打算怎么处置?
谢承道:姐夫应当不会做得太狠,估计就是把王氏拘在家里吃斋念佛,将掌家权交给阿姐。
也是,段家的家产按理来说也有王氏的一份,过继那事如今还没成,只是安插一个娘家人帮忙办事,贪些银子都是小事,段大哥总不能代父休妻
姜羡余顿了顿,但王氏要是闹起来怎么办?她看着可不像会老老实实吃斋念佛的人。
谢承:父亲给姐夫出主意,不追究假账的条件就是王氏得安分,否则就把她和王辉送去见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十分赞同:这个好,王氏好名声,肯定不愿意闹大。还是谢伯父厉害!
谢承笑着看他:厉害?不怕了?
姜羡余僵了下,往他怀里扭了扭,窝在他颈边闷闷道:伯父要是往后这么对付我,我就怕。
谢承收紧胳膊勒住他:怕什么?怕了就又要跑?
姜羡余揽住他的腰:那不成!怕了我也不能让他看出来,更不会跑。
谢承笑着亲了下他的额头:别怕,有我。
姜羡余沉默了一会儿,用力抱紧了他。
第二日清晨,谢父谢母在正院用早膳。
厨房下人来报,少爷让人把他的早饭送去修竹院,不过来吃了。
谢父伸筷的动作一顿,问谢母:小余那孩子又在阿承那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母给他夹了一个虾饺:兴许是吧,待会让厨房多做一份虾饺送过去。
谢父却搁下筷子,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谢母问。
谢父:小余那孩子,是不是太黏着阿承了?
平日老往谢承屋里跑,谢承去金陵乡试他也跟着,整日黏在一块,也不知在读书还是在玩乐,哪里像成大事的男儿?
谢母笑了:怕什么?又不是男子和姑娘,他俩自小一块长大,亲近些也正常。
谢父还是觉得不妥,却又说不出来哪有问题,最后气道:倒不如是个姑娘,正好给他娶回家,顺了他们的意,爱怎么黏糊怎么黏
他忽然僵住,看向谢母。
谢母也呆住了,笑容有些勉强:不至于小余要是个姑娘,未必看得上阿承那个闷葫芦。
谢父却沉下脸,一锤定音道:马上给他说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四十九章今生:临渊羡余是我与你相配的证据
谢承及冠那日,谢府高朋满座,门庭若市。
除去受邀前来道贺的,还有不少不请自来的,送来贺礼同谢家拉关系。
吉时将至,众人汇聚到谢家祠堂观礼。
姜羡余和谢承的堂兄弟以及书院同窗一块站在祠堂外,看着知府大人为谢承加冠。
望着谢承跪在祠堂当中的背影,姜羡余竟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仿佛那些溢美之词与殷切叮嘱都是对着他说的,心里比谢承还要忐忑紧张。
前世没能陪谢承加冠的遗憾得到了弥补,害谢承以伤病之躯潦草行礼的局面得以挽回,姜羡余无比庆幸自己能重活这一世,能陪谢承重走这一遭。
他所爱慕之人,是如此出类拔萃、万里挑一的存在。
而他却有诸多毛病与不足,何其有幸得到对方两世不变、至死不渝的爱,又还有什么理由退缩逃避,畏首畏尾?
哪怕来日风雨如晦、千夫所指,也当追随他的脚步,努力与他并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礼成。
知府大人笑容和蔼地看着谢承:我同你父亲与陆山长商量,将你的表字定为临渊,望你谨言慎行,省身克己,忧国奉公,明理正法,成为国之栋梁。
姜羡余一愣,看向谢伯父。前世谢伯父给谢承取字临渊,是为了规劝谢承同他保持距离,没想到这辈子给谢承定的表字仍然没有变。
前世固然有他的原因,可这辈子的许多事分明已经不同了
正想着,谢父忽然抬眸朝他看过来,姜羡余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垂眼避开了视线。
祠堂里头,陆山长也叮嘱了谢承几句,姜羡余看不清谢承的表情,只见他低头拱手道:临渊谨遵教诲。
身旁的覃云汉捅了捅姜羡余的胳膊,小余,谢师兄这个表字同你还挺配。
姜羡余正忐忑又心虚,下意识反驳:什么配不配,别瞎说。
临渊羡鱼啊,怎么不配了?覃云汉小声打趣,你说姜伯父当年怎么想的?刚好给你取了羡余这个名,如今谢伯父又同他想到了一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羡余:并不是很想回忆自己这个名字的由来。
温清连忙对覃云汉使用捂嘴大法,低声道:别说了,合起来又不是什么好话,有什么好配的。
覃云汉一想,临渊羡鱼不就是白日做梦、痴心妄想的意思吗?确实不是什么好话。
他拿开温清的手,拍了拍姜羡余的肩,找补道:没事没事,咱们退而结网就有鱼了。
姜羡余:你可闭嘴吧你。
温清无语,不想搭理这个憨憨。
覃憨憨还在同名字较劲,又产生了新问题。他看向身旁的谢宁泽:对了,你们家这一辈不是从宁字辈吗?谢师兄的名字怎么和你们不一样?
谢宁泽急忙拉他的胳膊,比了个小声的手势。
是为了避讳吧。站在一旁的明雅提出猜测。
她最近同姜羡余的朋友也混熟了,还同覃云汉的妹妹成为了手帕交,打入了覃方好的小姐妹团体。
先太后十七年前薨逝,谥号贤贞静德宁承皇太后,谢大哥是不是原先叫宁承,因此改了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宁泽没想到明雅一个外人会猜得如此准确,呆呆点了点头。
这回不止覃云汉和温清惊讶,覃方好也意外看向她:明雅,你怎么连先太后的谥号都这么清楚?
明雅:???
很奇怪吗?做小辈的,能不知道自家长辈的谥号?
姜羡余愣了下,默默将这个谥号记下。他对这位姨母和那位早逝的表兄还是知之甚少,往后得多了解一些。
他抬手按住覃云汉和温清脑袋,将两人的视线转开:所以叫你们多读书。明雅比你们聪明多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
覃云汉和温清无法反驳,摸摸脑袋理顺头发,决定回去多读书。
覃方好吐了吐舌,拉着明雅问她平日都看什么书。
谢府大宴宾客,谢承是主角,跟在谢父身后忙了一整日。
姜羡余也被姜柏舟拉去帮忙,作为谢承的师兄弟,与谢承的堂兄弟一块招待客人。
直到金乌西坠,送走了外客,谢府又设小家宴,答谢今日前来帮衬的亲戚和姜家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父以儿子为豪,兴致高涨了一日,如今终于平复下来,见谢承与姜羡余坐在一块,不停给对方夹菜,轻轻咳了一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他看向谢承:如今你已成人,也该成家了。我同你母亲替你相中了几户人家,今日都带着姑娘同你说过话,你更中意哪一个,早日定下来。
姜羡余和谢承同时一愣,没想到谢父已经相好了人家,将此事提上了议程。
姜父还在那附和:好事啊!临渊的确该说亲了。
姜羡余低头捏紧手中的筷子,没敢看谢承。
谢父却意有所指,对姜父道:你家小余也不小了,可以说亲了。
姜父哈哈一笑:他自个儿还是个孩子,成家还早着呢!再说,我家柏舟如今还没定下,不知道上哪说媳妇去。
姜柏舟没料到战火会蔓延到自己身上,忙求饶:爹,如今不是在说临渊吗?
对对对!姜父看向谢承,怎么着?今日可有见着中意的姑娘?
谢承搁下筷子看向谢父,正色道:父亲,儿子如今还是以会试为重,以免辜负老师的期望。
这个老师自然是指巡抚方志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父却不让步:先定亲也行。
段书文听到这,看出谢承不乐意,帮腔道:岳父,小婿倒是觉得不必操之过急。临渊明年若是高中,娶京城贵女也使得,如今他若是没有中意的姑娘,不如再等等。
谢桑柔也道:是啊父亲,阿承过几日就要去金陵读书,时间这么赶也不好相看,匆匆定下未必是好事。
姜母跟着点头:就是,娶媳妇哪有那么容易?尤其是未来亲家和他家姑娘的脾气秉性,可不是一朝一夕能看清的。你们不如再替他看看,慢点做决定。
劝到这里,谢父也偃旗息鼓,不再强求。
姜羡余悄悄松了一口气,端起酒杯闷了一口酒。
桌下,谢承悄悄拽了下他的衣服,待他把手放下去,便拉住了他的手。
半夜,姜羡余又偷偷翻.墙过来,给谢承送上生辰贺礼。
送的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
谢承虽然习武,但往后会去的场合并非都能佩剑,随身携带一把匕首,关键时刻有大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我小时候娘给的,听说是我外祖父当年用过的防身之物,这里还有机关。姜羡余打开匕首柄端的小口,我在这里放了解毒的药丸和救命的参丸,你记得定期更换,随身带着它。
谢承接过闪着寒光的匕首:你将它送给我,师母不介意?
不会啊,我娘同意了。姜羡余道,她说你是我爹的徒弟,就是外祖父的徒孙,给你又不是给外人。
谢承笑了下,将匕首收入怀中,外祖父若是知道我拐走了他的外孙,怕是不愿意给我。
姜羡余耳背发烫:什么拐不拐的,给都给你了,还能收回去么?
就算收得回死物,也收不回真心。
谢承捧住他的脸亲了一下他的唇角,不许收回,我不答应。
姜羡余抓住他的手低下头,唇张了又张,几不可闻道:你也不许成亲,我不答应。
谢承笑着揽住他的腰:不成,除非新娘是你。
姜羡余脸蹭的一红,谁要给你做新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将他抱进怀里,那你翻.墙来投怀送抱做什么?
姜羡余羞得推了他一下,没推开。
我下回不来了。
那就只能由我翻.墙去找你了。
你也别来了。姜羡余抬头看他,我觉得伯父应该是发现了。
谢承叩着他的后脑勺将他抱紧,不怕,他就算不乐意也只能冲我来,咱们过几日就去金陵,不给他发作的机会。
姜羡余在他肩头闷了一会儿,云汉那个憨憨,说你的表字和我很配,我感觉温清好像也看出来了。
谢承:你不想让他们知道?
姜羡余摇头:我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说。
谢承:那就顺其自然,等他们问起再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儿,问他:你、会不会介意伯父给你定的表字?
前世这两个字是谢承背负一生的枷锁,姜羡余担心他这辈子并不想继续做谢临渊。
谢承却道:表字只是称呼,只要你在我身边,临渊二字就不是枷锁,而是我与你相配的证据。
姜羡余愣了下,刚消下去的红晕又爬上脸颊。
别说了
他埋在谢承肩头,自暴自弃道:云汉今日还问,我爹怎么会给我取这个名字。
谢承噗嗤一声笑了,他肯定不知道师父差点给你取名姜有余。
姜羡余恼羞成怒打他胳膊:不许笑!
他也是后来听爹娘说起才知道,他出生那年,谢伯父刚帮他们家在扬州定居,借了如今姜府的宅子给他们住。
除夕那日,谢府后厨正在炸年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炸花生的时候,姜母发动了。
炸藕盒的时候,姜父快急哭了。
炸鱼香飘来的时候,一个大胖小子呱呱坠地。
姜父抱着胖小子热泪盈眶,大手一挥:就叫有余!希望咱家往后也和谢家一样,年年有余!
还是姜母觉得太俗,姜父才给改了一个羡字。
羡,富足而有余。来日也叫旁人羡慕咱家,富足有余!
第五十章今生:亏欠兄长谢承,我前世怎么那么
霜降已过,天气越来越冷,姜府每日的晨练却照常进行。
不过如今练武场里,只剩下睡晚了才过来的姜羡余和苏和。
马上就十一岁的小苏和比寻常孩子高出许多,这会儿手持长剑,身形矫健、招式流畅地耍完一套剑法,收剑屏气,紧张地看向站在场边的姜羡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双圆润的大眼睛眨呀眨,像只渴求夸奖的乖狗狗。
姜羡余上前揉了揉他的脑袋,夸赞道:不错,有长进。
苏和猛地松了一口气,白色雾气糊了一脸,兴冲冲问:那你能带我去金陵吗?
姜柏舟已经定好了去金陵的客船,不日出发。
苏和得知,在确定合适的人选接手之前,姜柏舟和姜羡余都会待在金陵的平安镖局分局,便也想跟着去。
姜羡余弹了一下他的脑门:口气不小,才学多少本事就想出师了?
不是出师!苏和急得顾不上捂脑门,紧紧拉住姜羡余的胳膊,师父都说了,只要你和大师兄同意带上我,他就让我去。
姜羡余诧异:我爹同意了?
对啊!苏和点头,当然不会承认这是自己缠了姜父好几日,烦得对方再也不想带徒弟,才求来的结果。
姜羡余看出他的心虚,转身拒绝:那我也不会带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和连忙小跑着跟上:我不是小孩子!我会自己练武,自己洗衣做饭,你们要是出门办事,我就给你们看家,我、我能照顾好自己。
姜羡余头也不回:这些你留在扬州也能做。
苏和瘪嘴:可我想离你和大师兄、二师兄近一点嘛。
少年都慕强,尤其仰慕比自己大一点点的同辈人。
在苏和眼里,大师兄、二师兄是令人敬佩的榜样,三师兄则是最亲近的大哥哥,而且武功最好。这回若是不跟着去,那就又要好几个月见不着,实在是舍不得。
姜羡余回头看了他一眼,搓搓他的脑袋:那你也得去和我大哥说,他同意了我就同意。
苏和:三师兄你先答应我嘛!你答应了,大师兄肯定也会同意。
姜羡余故意同他耍小孩脾气:我不!你去找我哥。
三师兄!苏和急得跺脚,又小跑着跟上去继续磨。
姜羡余出门去镖局的时候,苏和还缠着他,试图讲条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我可以给你洗衣服!
用不着。镖局有洗衣婶子,我还有青竹。
要是青竹在这听见肯定会骄傲地抬起下巴:少爷这回总算知道带上我了。
那、那我陪你练武!
就你?姜羡余睨了他一眼,就你这小身板,十个都不够我练。
苏和:
正无计可施无可奈何,苏和忽然顿住,拉了拉姜羡余的衣袖,低声道:三师兄,那不是大师兄吗?
姜羡余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见姜柏舟从一家茶楼出来,在门外停了停,抬头往上看。
二楼窗台边站着一位戴帷帽的姑娘,似乎同他对视了一眼,接着猛地关上了窗。
姜柏舟怔了下,神色落寞地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不禁皱起眉头,大哥这是一大早就在茶楼和一个姑娘见面?
这时苏和拉了拉他的衣袖,神秘兮兮道:三师兄,我知道大师兄见的是谁!
姜羡余:谁?你怎么知道?
苏和傲娇地扬起下巴:你答应带我去金陵,我就告诉你。
姜羡余揪住他的脸蛋:你还真跟我讲条件?
苏和连忙后退捂住脸:反正,你不答应我就不告诉你。
姜羡余无语:就算我现在答应你,到时候大哥知道你泄露他的秘密,肯定也不带你去。
苏和被他唬得一愣,那不行,你要说服大师兄一定带我去,我才告诉你。
呵呵。
姜羡余冷笑一声,抱着胳膊站到路边:我在这等里边那位姑娘出来,也能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和:我这么单纯,你的心机却如此深!
姜羡余见他那副傻兮兮的样,大发慈悲道:行了,给你个机会,说说对方是谁,你怎么知道的。说明白了我就带你去金陵。
苏和将信将疑:伸出手:拉钩?
姜羡余无语,配合他拉了钩。
苏和拉着他弯下腰,在他耳边倒豆子似的把知道的都交待了。
等他说完,二楼那位姑娘正好在婢女的陪同下出来,寒风将她的帷帽幕帘吹起一角,露出一张秀丽浓妍的容颜。
姜羡余怔怔看对方走远,有些回不过神。
苏和说他认得那顶帷帽,有一回去书院等他,见到陆山长家的小姐出门时戴过,幕帘上绣着兰花。
姜羡余因此注意到那朵小小的兰花,继而想起七夕那晚,大哥口中那位与仆人走散的姑娘,帷帽上似乎也有一朵兰花。
那分明是陆师姐,见到他们却避而不见。大哥也替她隐瞒,仿佛不想被人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回想那日送书给陆山长,竟是陆师姐亲自进来送茶山长家里再怎么简朴,也不至于连奉茶的仆人都没有。
上回覃方好说,陆师姐为母守孝,耽搁了亲事
姜羡余猛然反应过来,转身往回跑。
三师兄!你去哪?!
苏和不明所以,连忙小跑着跟上。
姜羡余把他赶回家,自己去了隔壁谢府。
谢承正在书房收拾行李,接下来几个月要在金陵常住,有许多书要带过去。
见姜羡余找过来,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便留下识墨继续收拾,带他回了卧房,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姜羡余喘顺了气,把今日发生的事和自己的推测告诉谢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不明白,大哥既然喜欢陆师姐,甚至可能彼此有意,为何前世一直没有成亲?还有陆师姐,她、她嫁人了吗?
姜羡余一脸焦急地看着谢承,心底隐隐有了猜测,却又害怕它被证实。
前世他以魂魄之躯存在那一年,得知姜柏舟年过而立还未娶妻,惊讶得不行。至于陆师姐,他当时没有听见过消息,但谢承应该是清楚的。
谢承握住了他的手,欲言又止。
他前世也没过姜柏舟会与陆姑娘彼此有意,如今回想起来,既替姜柏舟感到惋惜,又不知道如何同姜羡余说起。
前世最后他还是开口,道出实情,你留信说要去岭南,大师兄便去了岭南寻你。
姜羡余脑袋一懵,心底有了不好的预感,下意识抓紧了谢承的手。
那会儿无人知道他对陆姑娘有意,所以当时陆姑娘出孝,同山长的学生定亲,师父师母还送去了贺礼
姜羡余呼吸一滞,就听谢承继续道:年底大雪封路,大师兄困在杭州没能赶回来。
姜羡余瞬间哽住喉,红了眼睛。
谢承:开春大师兄回来的时候,陆师姐已经嫁做人妇,随夫君去了京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低下头,一滴泪落在手背上,喉中像是梗着一块石头,压堵得他喘不过气来。
静了好一会儿,他忽然哽咽:谢承,我我前世怎么、怎么那么混账啊
不但毁了谢承一辈子,还害大哥孤家寡人过一生。
他一直以为自己前世亏欠最多的是谢承,以为前世给家里报了平安就够了,以为就算他逃避,家里还有大哥给爹娘尽孝,给江家留后,以为只有最后客死异乡才是最不应该,伤爹娘兄长最深。
却没意识到,他根本就只在乎自己那点小情小爱,因谢承与他不同心就离家出走,因谢承要成亲就过家门不入,因不敢面对谢承就数年不还家。
从头到尾,都只在意自己的情绪。
就连重生后,他也只想着弥补谢承,陪他去金陵,将来还要抛下父母陪他去京城。他还是自私地想着,家里有大哥撑着,有他照顾爹娘压根没有想过自己又欠了大哥多少。
世上怎会有他这么糟糕的弟弟?
他胡乱擦掉眼泪,站起身看向谢承:我去告诉爹娘,让他们去陆山长家提亲。
谢承拉住他:还是要先问问大师兄。听你方才所言,大师兄神色落寞,恐怕此次同陆姑娘会面并不愉快。
姜羡余愣住:陆师姐不喜欢大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会的,若是不喜欢,七夕又怎么与大哥见面?这回也是,也许也许是因为大哥马上要去金陵
他忽然顿住,看向谢承,因为大哥要去金陵,他们闹翻了?
谢承也想到这种可能:这回若是去了金陵,不到年底恐怕不会回来。
年底还有雪灾!
姜羡余猛地瞪大眼睛:陆师姐何时出孝?不能先定亲吗?只要陆师姐和陆山长同意,等大哥回来再成亲不行吗?
谢承忙安慰他:别急,还来得及,你先去问问大师兄的意思,再同师父师母说说。
姜羡余点头,刚要往外走,又顿住:那雪灾怎么办?
他这会儿才想到这场灾难也不远了,声音有些发抖:听说当年死了很多人,我当时都不知道
谢承宽慰道:今年扬州收成不错,百姓家里应当有存粮。我给巡抚大人去信时,提过今年天气冷得太快,请他多留意,提醒百姓备些木炭过冬。另外谢家也在收药材和平价木炭,琅云阁在赶制冬衣和棉被,以备不时之需。
姜羡余也清楚,江南不缺粮食,关键是很少下大雪,运河冰封的情况更是从未有过。然而除了富贵之家,寻常百姓很少烧炭取暖,基本就靠两身冬衣挺过一个冬天,既不耐久寒,更没有熬冬的经验。
从前他没经历过,压根不懂其中的厉害之处,但前些日子看了不少杂书,涨了很多见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真有雪灾,届时棉衣、棉被和木炭价格飞涨,寻常百姓压根用不起。而且许多农家屋舍简陋破旧,若是大雪压塌房子,那些人恐怕连栖身之处都没有,只能离家避难。
他想了想说:既然今年收成好,那不如由官府出面,动员农户加固屋子。北边有一种火炕,百姓若是手里有余钱,可以在家里砌一个我派人去北边请师傅来教。
光谢家囤木炭和棉衣不够,得发动城里的富户一起,去外地买。否则到时大雪封路,运河也不能通行,咱们手里存量不够,还是救不了命。
他絮絮着,思路清晰,切中要害,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五谷不分、只知玩乐的少年。
谢承倍感欣慰,又有一丝心疼如此种种,都是对方努力长大、努力改变自己的成果。
他拉拉姜羡余的手打断他:你说的都对,但如今天气还未彻底冷下来,外人会以为咱们杞人忧天,未必会跟着我们一起干。
那怎么办?
谢承:我这边先准备着,等天气冷些再说。至于动员百姓加固屋舍,可以同知府大人提一提,就算没有雪灾,办好这事儿也算他的政绩,他应当会同意。
姜羡余听着连连点头,慢慢放下了心。
谢承捧住他的脸,替他擦去泪痕,眼下你主要负责撮合大师兄和陆姑娘,剩下的交给我,嗯?
姜羡余深吸一口气,伸手抱了抱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五十一章今生:婚约初定给我未来嫂嫂备聘礼
时近正午,姜羡余从谢府出来,恰好遇见姜柏舟从镖局回来。
大哥!
嗯。姜柏舟情绪不太好,淡淡应了一声,翻身下马把缰绳交给下人。
咱爹呢?
姜柏舟:父亲今早去码头送行,应当是提早回来了。
说完他看向姜羡余,问道:不是说今日来镖局做事,怎么又跑去了谢家?
我本来要去的!姜羡余急忙解释,不想让姜柏舟以为他出尔反尔只顾玩乐,就是就是半路在茶楼看见你了。
姜柏舟脚步一顿,意外地看向他。
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姜羡余把他拉进府里,避到廊下无人处,这才小心翼翼地问他:大哥,你同陆师姐其实是两情相悦吧?
当真?哪个陆师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柏舟刚要开口,姜母忽然从回廊拐角过来,先声夺人,把姜羡余和姜柏舟同时吓了一跳。
娘,您怎么在这?姜羡余歉疚地瞟了姜柏舟一眼,却见他哥视线闪躲,耳背都红了。
明雅今日被覃方好邀去做客,姜母眼见午饭时辰两个儿子还没回来,便同姜父说了一声,亲自出来瞧一瞧,没想到正好听见兄弟俩说话。
她一脸兴味,眼里放光:别打岔!你们刚刚说的是哪家姑娘?真和你哥情投意合?
没有,小弟他瞎
是陆山长家的纯熙师姐!
姜羡余打断姜柏舟,又推了推他:大哥,娘都知道了你还瞒什么,让娘去陆山长家里提亲呀。
对啊,这是好事啊。姜母笑着附和,谢家都开始给阿承说亲了,她家姜柏舟的亲事还没有着落,若是有情投意合的姑娘,那再好不过了。
不可姜柏舟急忙反驳,却又顿住话头,说不出一个所以然。
为什么?
姜羡余不解,劝道:大哥若是担心陆师姐还在孝期,咱们可以先同陆山长商量,定下婚约,等陆师姐出孝了再成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母这会儿才想起来,陆山长家的姑娘确实还在为母守孝。
我说你怎么一直不肯娶妻,原是中意的姑娘有孝在身。她并不在意,浅笑道:不碍事,咱们就按小余说的,先同陆家定亲。
娘姜柏舟皱着眉开口,我同她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们、我们的确有些来往,但从未逾矩,更没有在她孝期内定情,并非什么情投意合、两情相悦。
他在扬州书院读书时,陆山长时常拿一个关门弟子的诗文给他们看,后来他凑巧给陆山长府里送东西,才知道那些文辞精妙、字迹娟秀的诗文都出自比自己小上许多的陆纯熙之手,不禁叹服于对方的天赋与才情。
他们从此相识,偶尔在书院遇见也会打招呼。
后来陆纯熙听说他习武,送来书信向他请教武功招式。她说她在写异志话本,常问他一些武功招式和江湖传闻。一来二去来往渐多,偶尔私下会面,共同探讨武功与文字,听她说她构想的故事。
三年前陆夫人过世,陆纯熙为其守孝,闭门不出,姜柏舟才发现自己内心有多期待那些不定时会面,多珍惜那些短暂交谈的时光。
只是一直不敢逾矩,不敢泄露心声,只保留着书信往来,直到今年她即将出孝,偶尔会出门走动,姜柏舟都会想办法与她见上一面,哪怕只是打声招呼。
这回见面,是陆纯熙邀约,问他是不是又要去金陵,何时回来。他说归期不定,可能久居金陵。陆纯熙就不再说话了。
他意识到对方情绪有些不对,可他不敢问,更不敢往那处想,不敢奢求。
姜母听他说对方并非同他情投意合,顿时皱眉道:那我问你,你是不是中意人家姑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柏舟欲言又止,最后颓丧地低下头,语气酸涩:娘,儿子配不上她,她、她应该许个清白人家。
姜母呼吸一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嘴唇微微颤抖着,眸子渐渐发红。
姜羡余同样心头一刺,万分惊讶地看向姜柏舟。
他活到十七岁突然知道身世的秘密,就被那种透不过气的压抑和委屈吞没。可他哥呢?
他哥从小就跟着爹娘死里逃生、颠沛流离,从小就知道自己身世不清白,知道要隐姓埋名、谨小慎微,知道哪怕自己读书也不差,也不能走仕途,无法光宗耀祖,幼时不能与玩伴交际太深,成为朋友,长大了不能追求中意的姑娘
这样压抑与委屈,姜柏舟承受了整整二十年!还要在不懂事的弟弟面前保守秘密,营造一副美好景象,维护他的天真无邪。
姜羡余上辈子曾怨过家人唯独瞒他那么多年,如今却彻底明白自己到底如何被珍视保护着,而姜柏舟又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
以至于姜柏舟也同他一样,面对所爱之人自惭形秽,不敢奢望。
姜羡余抬起手背狠狠擦了一下眼角,红着眼睛看向姜柏舟:那你就甘心看着陆师姐另嫁他人吗?
姜柏舟呼吸一滞,瞬间绷紧下颚,转头别开了脸。
姜羡余偏要跑到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睛,执着地问:大哥问过陆师姐吗?她更愿意同你相守,还是选择其他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柏舟眼眸渐渐泛红,咬紧了牙关,双手紧握成拳。
大哥!爱不是逃避退缩,不是假意成全,是保护!是同甘共苦!
姜羡余怒其不争,口不择言道:否则按你的意思,我们全家上下都不清白,动辄拖累旁人,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一了百了算了。
姜羡余!姜母怒声呵斥,红着眼睛瞪他,不许胡说八道!
我没有胡说八道!
姜羡余视线模糊,语气哽咽:我们到底要躲到什么时候?大哥永远不娶妻吗?娶了又如何?子子孙孙世世代代都这样躲下去吗?你们分明知道,隐姓埋名只会让我们一直提心吊胆战战兢兢,压根解决不了问题。
他抹掉脸上的泪,眸光坚毅:我不想躲了,反正九王早就知道我们的行踪,还以此拉拢谢承,任逍遥也让我们暴露在忠王面前,明雅如今也与我们有了接触与其再躲下去,不如搏一把,给外祖父平反,还江家清白。
姜母愣住,怔怔地看着姜羡余。
父亲含冤而死,她是最难接受的一个。
可父亲留下的书信千叮万嘱,不许他们为他报仇,不许他们再踏入朝堂,为权势所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父亲用自己的命做局,换藏剑山庄抽身而退,远离皇权辖制,远离朝堂纷争。
所以她谨遵父亲遗志,含泪饮恨,远走他乡,以为这样就能护住江家的血脉和藏剑山庄的武学传承。
可如今,因为压在头顶的冤屈,她的丈夫不得不隐藏一身天下无双的左手剑法,用不惯用的右手苦练刀法;她的儿子受尽委屈,连心爱的姑娘都不敢娶,江家藏剑山庄,还是要断在她手里!
她心头绞痛,不自觉往后踉跄退步。
娘!
姜羡余和姜柏舟连忙伸手去扶她,却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忽然自拐角出现,揽住了姜母。
姜父沉着脸瞪着两个儿子:干什么?!又惹你娘生气,皮痒了是不是?
姜母撑着姜父的胳膊站稳,深吸一气缓缓吐出,对姜柏舟道:就按小余说的办,我和你爹先去拜访陆山长,问问他和陆姑娘的意思。
姜母说一不二,当天下午就递了拜帖。次日上午,携姜父前往陆家拜访。
明雅被覃方好留在覃家留宿,姜柏舟和姜羡余都没去镖局,躲在陆府门外的马车里等着回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兄弟俩都一夜没睡,眼里布满血丝,齐齐靠在窗边,透过窗缝往外看。
姜柏舟连下巴上冒出的青须都顾不上剃干净,憔悴得不成样子。
等了一个多时辰,姜母红着眼睛同姜父出来,登上马车。
姜柏舟和姜羡余一左一右把她扶进车里,眼巴巴看着她,见她红着眼睛,心脏顿时一紧,呼吸都停滞了。
姜母坐在两个儿子中间没吭声,马车悠悠晃动朝前驶去,姜羡余连忙开窗往外看,陆府大门缓缓合上,只余姜父骑着马,面无表情护在车边。
姜柏舟看见这一幕,颓丧地低下了头。
姜羡余心里一慌,鼻尖发酸,忙关上窗回身看向姜母: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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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柏舟望着荷包上头熟悉的兰花,不禁眼眶一热,难以置信地看向姜母,声音都发颤:娘
姜羡余也愣住了,呆呆地吸吸鼻子,看看那个荷包,又看看他娘,眼神亮得发光:娘!
姜母左右开弓在两个儿子胳膊上各拍了一巴掌:干什么?不会说话只会喊娘,你俩几岁?
姜羡余一把抱住姜母,傻傻地咧嘴笑,娘你太厉害了!
姜母嫌弃地推他:起开!多大人了还撒娇!
姜羡余松开她,又揽住她的胳膊,额头抵在肩上,悄悄擦掉夺眶而出的泪。
万幸,兄长前世的遗憾也成功挽回。
姜柏舟握紧手里的荷包,闭眼忍住热泪,哽咽道:多谢娘亲。
姜母挺直了腰杆:别谢我,要谢就谢你们外祖父。
外祖父?姜柏舟和姜羡余同脸疑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年陆山长在京城做官,同你们外祖父有交情。姜母眼眸微红,看向姜柏舟,所以当年你去书院读书,他便觉得你面善,尤为关注你。
姜柏舟愣了下,忽然扭头看向姜羡余。他记起给陆山长送书那回,对方特地问起小弟是否想考武举,入天心府。原是因为对方早就知道他们的身世。
姜母继续道:后来他来咱家做客,见过我和你父亲,心底就有了数。他一直替我们保守着秘密,直到方才我同他表明来意,说我们家是罪臣之后,觍颜求娶他家姑娘,他说
姜母哽咽,抓紧姜柏舟的手:他说不是他说你外祖父是武圣在世,忠臣表率。
姜柏舟轻轻揽住姜母的肩,听着她的啜泣声落下热泪。
年少时他也怨过,怨外祖父不够圆滑,分明有一身本事,却不愿低头,非要弄得家破人亡,拖累后代隐姓埋名,抬不起头来。
长大后才渐渐明白,皇家薄幸,君王薄情,外祖父根本没得选,是豁出自己的性命才保全了他们,为他们搏得一线生机。
所以他心甘情愿继承外祖父的遗志,保护藏剑山庄遗脉,保护这个家。
却没想到,外祖父当年结下的善缘,如今还能成全他的婚事。
姜羡余同样没料到这一点,此时得知陆山长这般称赞外祖父,头一次不再遗憾自己是罪臣之后,而是觉得与有荣焉,分外骄傲。
那、陆师姐也同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母用帕子拭拭眼角,平复呼吸,拍拍姜柏舟握着荷包的手,纯熙说,她等你亲自去下聘。
太好了!姜羡余乐得直往上蹿,脑袋咚一声撞在马车顶上,连忙惨叫捂头,却还不安分,龇牙咧嘴地向外爬,探身吩咐外头赶车的下人:去金玉阁,给我未来嫂嫂备聘礼。
姜母将他拽回来:胡咧咧什么?!你还懂怎么给姑娘下聘了?
姜羡余笑眯眯凑上前抱住她的胳膊:这不是有您在吗?
姜母戳了他脑袋一下:早着呢,不用你瞎操心。
姜羡余想到陆师姐还没出孝,如今也只是私下口头定下婚约,距离正式下聘确实还要好长一段时间。因此不免担心,大哥要是去了金陵,年底若是因为大雪耽搁了,婚事不就又要往后推?
明年他哥都二十六了!
他猛地直起身,对姜柏舟道:哥你别去金陵了,我去!你就在家待着,同未来嫂嫂定好亲不,把我未来嫂嫂娶回家,再来金陵接手。
不可。姜柏舟想也不想就拒绝,你并无经验,如何接管镖局?
姜母也诧异地看着姜羡余:你认真的?
姜羡余点头,跪坐到姜柏舟身侧:没经验怎么了?魏师叔虽然退下来了,但还在金陵养老,拿不定主意我就去向他请教,再跟老镖师多跑几趟镖,经验不就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柏舟还要开口,姜羡余猛地捂住他的嘴:就这么说定了!你不让我试试,怎么知道我不能独当一面?
小兔崽子说的对!
马车外的姜父突然推开车窗,对姜柏舟道:你就留在家里娶媳妇,让他去。
第五十二章今生:留宿新宅今夜的羊肉汤太补
姜柏舟暂时不去金陵,便把临行前的准备事宜交给姜羡余,又有些不放心,手把手地教他。
姜柏舟虽然不去,但这次同行的人员还是增加了不少,又包了一艘大船。
姜羡余要带上苏和和青竹,还有明雅一行。谢承要带上家仆去收拾金陵谢宅,段书文则准备将谢桑柔和段启轩都带去。
他比谢承和姜羡余想象中要果断一点。
查清王氏的侄子王辉侵吞段家财产的证据、确定王氏有过继儿子的意图之后,段书文就请了段父的族中长辈作见证,同王氏对峙,夺了她的管家权,给了她两条路。
一是看在她养育自己多年的份上,留她在段家老宅养老,保她衣食无忧,但不再亲自侍奉膝下,并且将来段书文若是高中,留在京城或者外派他地,都不会带上她。但日后她身故,还是以段家老夫人的名义厚葬。
二是给她一笔银子让她回王家,从此各不相干,日后想要改嫁还是过继儿子,都随她乐意。但她和王家若是搬弄是非,影响段书文仕途,那段家就会将她和王家做的事公之于众,请官府裁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却没想到,王氏半点不曾解释辩驳,更没有疾言厉色责怪段书文负她养恩,而是极为冷静地承认自己对段书文半点情分也无,毫不犹豫地敲诈了一笔银子,隔日便收拾东西启程回娘家。
临走前还说受够了在段家当牛做马、替别人养儿子的日子,反正段书文也考不上,指望他尽孝,不如趁早断得越干净越好。
原是她心中始终无法将段书文视若亲子,更不认可段书文的才能与品行,不相信段书文会为她养老送终,也不敢继续待在段家,怕段书文报复,不让她好过。
诛心之言,扎得段书文心口生疼。
他原先一直以为就算王氏对他严厉,那也只是做母亲的望子成龙的心情过于恳切,是为他好。因此格外严格地要求自己,努力不辜负母亲的期望。
如今才明白,对方从始至终都未将他当做自己的孩子,心底压根瞧不上他。
血缘关系,当真比他们孤儿寡母相互扶持二十几年的情分还重要!就因他同王氏没有血缘,在她心中便连二十几年不曾联络的娘家侄子都不如!
段书文确实难受了几日,最后在谢桑柔和小启轩的安慰下重新振作精神,把段宅托给族亲照看,将田庄和铺子也租了出去,带着妻儿举家前往金陵。
谢家在金陵的宅子晾晒完毕,抵达金陵当日,谢承便邀众人共沾乔迁之喜。
段书文不想委屈妻儿,便退了先前租的小院,主动开口住到谢家去。也不管外人是否会笑他倒插门、吃软饭,只一门心思读书,奋发图强。
谢承也在两日后入学国子监,同段书文一块早出晚归,埋头苦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则正式接手镖局事务,眼下主要负责坐镇统筹,还未出过镖。
明雅返回金陵之后,向姜羡余辞行,准备北上京都再不回去,她老子就要亲自来捉她了。
姜羡余喊上谢承和段书文一家,在酒楼为她践行,千叮咛万嘱咐,要她千万保护好自己,不要亲信他人,尤其不要相信谢彦成那种人。
明雅起初还烦他,嫌他比自己父王还唠叨,第二天临行前却哭成泪人,拉着姜羡余不肯撒手。最后非要和姜羡余约好明年会试京城见,才一步三回头地上了船。
送走了李明雅,转眼就到立冬。
往年立冬时节,金陵和扬州都还有些暖意,并未真正入冬。但今年却反常,天气忽冷忽热,前阵子还是秋日暖阳,眨眼就提前入冬。
前些天,姜羡余听魏师叔说,镖局有些老镖师身体不好,已经开始畏寒,便特意向大夫打听补身的办法。最后决定让镖局的厨娘隔三差五买两只羊,给大家炖羊肉汤,包羊肉饺子。
立冬这日还送了一只羊去谢府,谢桑柔便喊他和苏和晚上过去吃饭。
天黑得越来越早,姜羡余带着苏和提前从镖局出来,半路闻见烤栗子和烤红薯的香味,从小贩手中买了两斤烤栗子,三个烤红薯他和苏和一人一个,再带一个给谢承。
付银子的时候顿了下,又买了三个。
他将其中一斤烤栗子和三个烤红薯递给苏和:这些给你,送去谢府分给桑柔姐和小启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和一愣:三师兄不去了吗?
姜羡余将烤栗子和烤红薯揽进怀里:你先去,我去国子监接谢承和段大哥。
苏和:???
他指着自己:师兄不觉得我更需要接送吗?
姜羡余一愣,看向苏和:不到十一岁的小少年穿着束腰棉袄,再怎么高大也只是个小孩子。
他在心里啧了一声,就说他不想带小孩嘛!
但还是揽住苏和的肩,行吧,师兄先送你去谢府。
苏和哼了一声,看在烤栗子和烤红薯的份上,原谅臭师兄一回。
抵达谢府的时候,苏和已经啃完了烤红薯,开始剥栗子。
少吃点,待会还吃饭呢。姜羡余撸撸他的脑袋把他赶进门,喊谢家车夫赶上马车,同他一块去国子监接人。
他到的时候,国子监正好散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不过大部分学子都住在宿舍,吃住都在国子监,天冷了就更不爱出门,所以这会儿出来的学子只有一小波。
谢承和段书文尤为瞩目。
姜羡余来附近看过几次,整个国子监就没有比谢承更英俊的。
他朝两人挥手,谢承一眼就看见他,加快步子朝他走来。
怎么过来了?
姜羡余推着他上了马车,解释道:今日立冬,桑柔姐喊我和苏和去谢府吃饭,我就顺路过来接你们。
顺不顺路谢承和段书文都心中有数,更何况姜羡余还拉来了谢家的马车,显然已经去过了家里,特意来接他们。
谢承心中微暖,登车时握了下姜羡余的手。
段书文也微笑道:小余有心了。
天冷了嘛,往后你们上学还是坐马车,免得受冻。姜羡余将捂在马车毯子里的烤红薯和烤栗子分给两人,趁热吃,待会就不香了。
谢府新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桑柔让厨房将四只羊腿烤了,又片了一盘羊肉爆炒大葱,剩下的骨架加上萝卜炖成滋补汤,再将剩下的羊肺羊肚羊肠做成毛血旺,一桌全羊宴色香味俱全,叫众人撑饱了肚子,仍是意犹未尽。
段书文好酒,拉着谢承和姜羡余小酌了几杯,不过明日还得上学,也就尝尝味,不敢贪杯。
散席时天色已晚,外边寒风萧萧,谢桑柔便劝姜羡余跟苏和留宿。
阿承院里有客房,你跟苏和分开睡或者住一间都行,我让下人给你们铺床。
姜羡余看了谢承一眼,点头应下。
出发前那阵子,他怕被谢父发现,忍住了翻.墙投怀送抱的冲动,没再去谢府找过谢承。
来金陵之后倒是来过一次,就睡在谢承屋里,第二天天未亮就走了,谢桑柔并不知情。
今日还是他第一回光明正大在谢府新宅留宿,就让下人收拾了一间屋子,他跟苏和一起睡。
小屁孩嚷嚷着要跟他来金陵,实则恋家又认床,刚来头两天压根不敢一个人睡,非要赖在姜羡余屋里。今日换了地方,要是不陪着他,半夜恐怕又会被噩梦惊醒。
不过,姜羡余赶小屁孩去洗漱的时候,趁机去了谢承屋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刚洗漱完,识墨在给他擦头发,见姜羡余进来,大着胆子将棉帕往他手里一塞,我去给少爷泡茶。
说着一溜烟跑出去,还带上了房门。
姜羡余:
谢承朝他浅笑,伸手将他拉到跟前,有劳。
姜羡余跟着笑了下,站到他身后给他擦头发,一边道:天冷了还是少沐发,或者点炭盆烘干,小心感染风寒。
谢承浅笑:还没到那时候,不碍事。没提的是,若不是今夜的羊肉汤太补,他也不至于在初冬深夜燥得头皮发汗。
姜羡余压根没想到这一层,提起炭火,又道:镖局从南边买了一批木炭,过几日送到金陵,再分去扬州和淮安等地。你记不记得还有哪里受灾比较严重,要不要匀一些过去?
谢承道:我正好要同你说,老师昨日派人送来消息,提到京城前些日子下了第一场雪,比往年都要早。他顺势将江南提早入冬的情况报给了陛下,想必要不了多久,陛下就会下旨让各地防寒防冻。
姜羡余见他的头发干得差不多,拿起梳子给他梳发,北边各地应该都有熬冬的经验,再加上提前准备,应当可以减小损失。就是不知道咱们这边,到时雪会下成什么样子。
谢承回想了一番:其实前世北边除了提早入冬之外,并没有下太多雪,天气也没有比寻常年份冷太多。只有江南一反常态,接连暴雪,受灾严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顿了顿,转身握住了姜羡余的手:天地注定有此一劫,咱们救不了所有人,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我知道
姜羡余心底有些难受,却也明白自己能力有限,当不了救世主。因此也更加理解谢承前世为何强调当权者理当仁善有德、心怀天下因为万民生死,有时候确实只在他们一念之间。
他忽然想起那些奇谈话本,提议道:你说钦天监能不能通过观测天象,预测这场灾祸?或者,我们想办法让他们知道。
谢承挑眉:陈胜王?
姜羡余:对!
谢承点头,起身捏了下他的耳朵,可,我明日就给老师递信。
两天后,方志洲派人送来开设银号的官府许可文书,将谢承先前提过的银号交到他手中,并采纳了他的建议。
十月底,姜羡余往平安镖局淮安分舵送了一批木炭,返程时带回来一个消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据传小雪节气那日,忠王的封地洛阳初雪,竟在忠王府大门外,落成江南大雪四个雪字,片刻后消失不见。
此番异象被许多百姓瞧见,不日便上达天听。
一派朝臣认为这是史书中常见的假传天意手段,劝陛下彻查装神弄鬼之人;一派朝臣则认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应着钦天监观象问天,早做准备。
忠王既不知何人算计于他,又不敢笃定江南是否会有大雪,只能在皇帝面前坚称无辜不知情,狠狠丢了回脸。
而月初就悄然抵达金陵的天心府指挥使沈追,此时收到皇帝密旨,着他密切关注江南天气。
第五十三章今生:落雪成字这等相思之苦,他半点
京城。
雪后初霁,隆冬的太阳散发着微薄的热意,积雪消融,天气却更冷了。
忠王府内的气氛更是寒如冰窟,下人屏气凝神,连呼吸声都放轻了,生怕触怒主子。
废物!
前院书房,议事堂内传来一声怒斥,伴随着重物砸中门框的一声巨响,以及稀里哗啦的瓷器碎裂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外门下人吓得一抖,腿一软跪倒在地。
议事堂内,三十出头的壮硕男子站在书案边,虎目睁圆,气息粗重,短须微颤,手指下首众人:不知落雪成字的缘由,不知何人装神弄鬼,不知如何破局,一问三不知!本王养你们何用?!
底下在坐各位皆是忠王麾下的谋士,除却坐在木质轮椅上孱弱消瘦的长须男子,此刻全部惭愧低头,面色尴尬。
自洛阳初雪,在忠王府外落雪成字,到陛下召忠王回京城面圣的圣旨抵达洛阳,事发数日,忠王明知落入圈套,却未能获得任何线索,连地上为何落雪成字都没搞明白。
忠王不得已只带了两个谋士抵京面圣,又留下几人在洛阳继续调查。今日这些谋士受命抵达京城,仍是一无所获,如何叫他不怒!
这时,坐在轮椅上的长须男子以拳抵唇轻咳起来,忠王脸上的怒色一敛,见对方咳得厉害,对站在身侧的心腹总管道:给任先生添茶。
是。总管连忙给那位被称作任先生的男子倒上热茶,递到对方手中。
这么一打岔,忠王收敛了浑身怒意,坐回椅上,灌了一杯热茶。
底下的谋士悄悄松了一口气,感激任先生救他们于水火。
王爷。门外下人忽然轻叩房门,谢彦成谢公子执您的令牌求见。
忠王微讶,瞥向任先生:逍遥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任先生同样有些惊讶,属下不知。
门外,风尘仆仆的任逍遥被请了进去。
见过王爷。任逍遥对忠王抱拳作揖,又侧身向任先生行礼,义父。
任先生对任逍遥微微点头,问:怎么突然回京,也不事先递个消息?
任逍遥垂头拱手答:事从权宜,儿子有要事禀报王爷。
忠王正色看向他:说。
任逍遥道:属下在江南逗留数月,依近日所见,却有大雪之兆。
忠王面色一凝:此话当真?
任先生蹙眉看向任逍遥,冷声质问:江南今年虽是早冬,但就连钦天监也不敢断定江南有雪,你怎敢妄言?
任逍遥自然不是妄言,而是清楚的记得前世那场雪灾,更清楚忠王府外落雪成字的异象,多半是谢承的诡计。
他哪怕心计谋略再不如谢承,也知道对方这一招一是警示江南百姓,二是针对忠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是忠王失势,义父必然受牵连,多年夙愿也就落空了。
所以他伤愈后一回金陵,听闻这个消息,立刻赶往京城,为的就是提醒忠王。
为此,任逍遥已经打了好几遍腹稿,准备好了说辞。
王爷,事已至此,不管江南今冬是否太平,王爷都已经成了众矢之的。届时不管是设局者还是旁观者,都会趁机攻讦王爷。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王爷一口咬定此乃上天警示,借王爷之口救江南黎民。
若有雪,那就是王爷救灾救民有功。若无雪,那也是王爷心系百姓,急百姓之所急,才中了小人装神弄鬼的圈套。
忠王皱眉深思:你的意思是,本王也应上书请父皇提前筹措赈灾,以示忧国忧民之心?
任逍遥:是。
其中一位青衣谋士道:若是江南真有雪灾,届时这赈灾的人选,多半会落到王爷头上。
忠王却轻嗤一声:赈灾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自然得挑年轻力壮的皇子去。
他只要表现出足够的忧国忧民就够了。
任逍遥垂眸不语,印象中前世江南雪灾爆发得突然,陛下派去的钦差大臣都被风雪堵在路上,且因有人贪墨赈灾银两,出了不少乱子,许多官员连坐丧命不说,还坑害了无数百姓,确实是一份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爷的意思是?一位黑衣谋士问。
忠王唇边带着一丝讥讽:本王的八弟和九弟封王已久,一直没有正经差事,不如给他们一个机会。
青衣谋士恍然大悟,笑着看向忠王:如此一来,便可以试探这两位闷声不响的王爷,到底有无夺嫡之心。
黑衣谋士沉着道:即便是没有,赈灾这等拉拢人心的大功劳,也不能让这两位王爷摘得。否则若是喂大了野心,只会给王爷的大业平添阻力。
青衣谋士摇头:危言耸听。那二位就算得了赈灾的功劳,也绝不是王爷的对手,我们唯一要担心的就是废太子和睿王
此言差矣。黑衣谋士反驳道,若是这二位王爷夺得功劳,投入废太子或睿王旗下又该如何是好?
忠王面色一沉,同样想到这种可能。
这些年他不是没想过拉拢老八老九,但老八就是个莽夫,老九则一无是处,两人都对他的示好视而不见,压根就没有投靠他的意思。
仔细想来,要么就是暗藏野心,要么就是已经被废太子和老三拉拢了。
那就让他们无论如何都成不了事!
任逍遥心里咯噔一下,忙道;王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对上忠王眼中来不及收敛的狠辣,任逍遥头皮一紧,垂眸改口道:王爷,此事宜早不宜迟,听闻睿王不日返京,若是由他抢占先机,于我们不利。
没错。黑衣谋士附和道,又看向忠王,王爷,江南若真有大雪,木炭和棉衣的价格必然猛涨,绝对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忠王会心一笑,伸出手指点了点他。黑衣谋士跟着笑了。
任逍遥却越听越心凉,下意识看向自己义父。任先生对他微微摇了摇头,任逍遥压下心中的气愤,不再吭声。
一盏茶后,任逍遥推着任先生从书房的议事堂出来,接过小厮手里的裘衣披到任先生身前,推着他回住处。
京城刚下过雪,未铺石板路的小径有些泥泞,任逍遥稳稳把着木质轮椅扶手,还是免不了颠簸,将任先生震得一颤,又开始咳嗽。
任逍遥停下来给对方拍背顺气,等对方咳完,继续推着轮椅向前。
义父沉默半晌,他还是忍不住开口,方才忠王问您意见,您为何闭口不言?
任先生缓了下才开口,微哑的嗓音透露着疲倦:今日你已经带来消息,给了王爷破局之法,我若是再开口,不就占尽了风头?
任逍遥微微一讶,欲言又止。
不然你以为,季廷为何提起赈灾的人选,许经又为何提起木炭的买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是为了在王爷面前表现争功而已。
任逍遥知道这些人情世故上面义父总是做得滴水不漏,进退有度,但他方才问的压根不是这些。
义父,我是想问,他抓紧了轮椅扶手,您追随王爷的意志,仍然未变吗?
即便忠王采纳季廷和许经的建议,有意阻碍赈灾,趁灾敛财,您依然决定追随他?
任逍遥心底最清楚,谢承故意伪造天象,就是为了救灾救民,顺便给背后靠山的对手使绊子,可能是因为他的缘故,才挑中了忠王。
因此,谢承背后靠山想必也采纳了他的意见,支持他救灾救民。
可忠王呢?
如果他没有因落雪成字而入局,恐怕同样会采取今日所说的手段,排除异己,趁机敛财。
那受难的就是数以万计的黎民百姓!
前世江南雪灾的乱子,是不是就有忠王的手笔?
而义父当年,是否也知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任逍遥的心越发沉,推着沉默不语的任先生进入未设门槛的小院。后者常年体弱多病,无论是在洛阳还是京城的忠王府,忠王都给他安排了一座冬暖夏凉的独院。
如今屋里已经点上了上好的银丝炭,还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药味。
任逍遥不禁蹙眉:义父,您又开始服药了?
嗯,抵京时受了点寒,咳咳任先生将厚重的裘衣解开,又咳嗽起来。
任逍遥连忙探了探桌上的茶壶,见壶身温热,立刻给对方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再看向对方毫无血色的脸,顿时愧疚得无地自容。
义父
他方才不该问那样的话,义父的身体需要名贵药材温养,忠王为义父续命、为他供药这么多年,还对义父敬重有加,而他也靠忠王府养育成人,学得文武艺就凭这些,他们父子俩就离不开忠王府。
任先生抬手挡住他的话头,平稳了呼吸才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有些人注定要成为权势的牺牲品。
任逍遥看着对方眼中闪过的寒光,竟然觉得有些陌生。他逃避似的低头,藏住眼底的挣扎,将对方推到床边。
任先生双手撑着床沿坐到床上,气息微喘。任逍遥将轮椅推到一边,蹲下来为他脱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任先生抬起手,轻轻抚摸他的脑袋,为父让你换脸,你可曾怨我?
任逍遥动作一顿,摇了摇头。
其实谢承猜的也没错,他暂时无意将自己同姜羡余和谢承的两世恩怨摆到忠王面前,更不想暴露自己重生的秘密。所以上回他只对义父说自己在扬州与人起了冲突,被官府记录在案。
正巧那时义父说他这些年走南闯北留下太多痕迹,如今王爷需要用他,建议他换脸。任逍遥没有拒绝,拿了新身份就去了段御身边。
但任先生察觉他短暂的停顿,手上的动作跟着僵了一瞬,又继续轻抚他的脑袋,是为父对不起你。
任逍遥为他除去一双靴子,将他的双腿挪到床上,又为对方脱下厚重的冬衣,盖上被子。
我的命是您给的,哪怕还给您也是应当的。
任先生一怔,脸色忽然变得难看:胡说八道!
任逍遥弯唇笑了下,是是是,是我瞎说,义父您别生气。
对方沉着脸看了他片刻,最后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金陵码头,姜羡余自淮安返程,刚从船上下来,就看见了一直冲他招手的识墨和苏和。
三师兄!苏和人小嗓门大,声音极具穿透力。
识墨与姜羡余对上视线,连忙指向路口拐角的马车。
姜羡余顿时绽开笑颜,拉过身旁的老镖师:叔,您先带大家回镖局修整,让厨娘给大家做点好吃的,我先走了。
哎那你回不回来吃?
不回!姜羡余回头倒着跑,我跟苏和都不回,你们多吃点,杀两只羊记我账上。
老镖师还没回话,身后一众年轻镖师大声吼道:谢少东家!
姜羡余笑了下,挥挥手转身朝路边的马车跑去,只见多日不见的谢承撩开车帘探出头来。
姜羡余想也没想,跃身扑向他,正好被谢承接住,两人一块跌进车厢,在撞翻案几和炭炉之前,谢承抱着他一转,砸在了车厢壁上。
姜羡余心有余悸地瞥了炭炉一眼,连忙心疼地摸谢承的背:撞疼了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冒冒失失!谢承呵斥他,脸上却带着笑意。
姜羡余立刻认错:对不起。
谢承眼底都是笑意,在他微微嘟起的唇上亲了一下,不疼。
姜羡余跟着笑起来,捧住他的脸吻了上去。
唇齿相接,诉尽相思。
谢承那一颗焦躁不安的心也终于落回胸腔,紧紧抱着怀中人,共享这频率一致的心跳声。
姜羡余自然也明白谢承的牵挂与担心,临行前对方就忧心忡忡,反复确定他的行程,确定随行人员和所带物资,棉衣、药品一一检查,确保万无一失才送他上了船。若非眼下国子监的课程紧,恐怕还要跟着他去。
而他这半个多月也想极了谢承,以至于偶尔诧异自己前世到底如何做到与对方数载不见,又怎会到了这辈子,这等相思之苦竟然半点都熬不得?
此刻他只想紧紧抱住对方,共享呼吸与心跳。
吻到面红耳赤、呼吸不稳,两人才松开彼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几乎跪坐在谢承腿上,双手勾着他的脖子,气息微喘,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
谢承被他撩拨得呼吸一滞,将人紧紧扣进怀里。
姜羡余靠在他肩上,同他说起这一路的情况。
路上途经村落,我们趁天气好带村民上山伐些树,帮他们加固屋子。还告诉他们若是买不起木炭,烧柴取暖也可以。等天气再冷一些,就不好进山了。
嗯,谢承轻吻他侧脸,你做得对。
对了,姜羡余忽然直起身看向他,我在淮安听说了忠王府落雪成字的消息,你是怎么做到的?
第五十四章今生:小别新婚三师兄,你嘴巴怎么肿
落雪成字这事说起来不过是雕虫小技,很容易被识破。
我曾看过一本游记。谢承揽着姜羡余娓娓道来,其中写到,西疆高原的冬季,盐湖比寻常河流湖泊更难结冰。于是当地人发现,盐有助于融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羡余听得睁大眼睛,一脸惊讶。
谢承用鼻子碰了一下他的鼻尖,所以我建议老师算着洛阳下雪的日子,悄悄用盐水在地上绘出字形轮廓,待雪一落,沾上盐水的地方会先融化,字形就凸显了出来。
姜羡余接着道:等雪越下越大,盐水消融在雪水中,雪字消失不见,同时也掩盖了人为的痕迹!
没错。谢承笑着捏了捏他的后颈,为了保证万无一失,老师安排人手做了多次试验,才达到如今的效果。
正巧洛阳那场初雪自寅时左右开始下,寒冬深夜,连忠王府的守卫都疲懒松懈,给了老师的人充裕的时间安排一切。天亮后雪字显现,忠王府的下人还自作聪明,往地上浇了一桶热水企图掩盖雪字。
说到最后,谢承的语气不自觉透出一丝讥诮。
姜羡余跟着乐了:如此一来,忠王那边就算查到盐可以融雪,也没有证据证明那日地上就有盐水。
谢承毫不讶异于他的聪慧,轻轻应了一声,按着他的后颈压向自己,再度吻住他的唇。
马车里的小炭炉燃尽了,车内的温度却不减反增。
小别胜新婚,一对饱受相思之苦的爱侣难得的躁动,恨不得将对方融进骨血,险些难以收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后还是马车外苏和跟识墨的对话打断了两人的亲昵。
苏少爷别急,我家少爷和小少爷谈正事儿呢。
被识墨拦在车边的苏和疑问三连:什么正事?我不能听吗?干嘛都把我当小孩?我也想和三师兄叙旧呀!
识墨心想有些事还真不是你能听能看的,苦口婆心道:苏少爷,咱们再等等
反正我不能让你进去打扰我家少爷和少夫人亲热。
说着他灵机一动,双手卡住苏和腋下一把将他抱到车辕上,您就坐这,陪小的一块赶车吧。
苏和:
救命啊!虐小孩啦!为什么不会武的识墨都能轻松把他拎起来?他不要面子吗?!
我不,我的烤栗子还在炭炉里。
苏和叛逆地往马车里钻,识墨忙去拉他,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车帘突然被撩开,苏和一脑袋撞进了姜羡余怀里。
干什么?再怎么想我也不必行这么大的礼。姜羡余戏谑道。
苏和此刻跪趴着,怎么看怎么像在给姜羡余磕头。
苏和:
他气鼓鼓地爬起来,满脸控诉地看向姜羡余,却忽然一愣,歪头摸摸自己的唇:三师兄,你嘴巴怎么肿了?
姜羡余心虚捂嘴,下意识看向谢承。
苏和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二师兄的嘴巴同样泛着诡异的红,就像涂了姑娘家的口脂!
你们苏和小脸一唬,手指向两人,眯着眼睛审视他们。
是不是偷吃我的烤栗子烫嘴了?!
心已经提到嗓子眼的姜羡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