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1)(1 / 2)

('如果谢承活得久一点,也许他们就能见证那本《大成行军典》问世,成为与众多兵法典籍齐名的著作。

谢府前院书房,谢承将巡抚方志洲的拉拢之意告知了谢父。

谢父听完,忽然问:这个方志洲,是纯臣?

谢承:儿子怀疑,他其实是九王的人。

毅王李熠?谢父虽是商贾出身,但为了谢家能入仕,对朝堂局势也十分关注。

这位行九的王爷并不受宠,原先到了封王建府的年纪,陛下只在京城给他赐了府邸,却迟迟没有定下封号和封地,以至于他先前只能被称作九王。

谢父曾经同许多人一样,认为毫不起眼的九王于皇位绝无可能,但如果方志洲是他的人,事情就有些不同了。

方志洲不但是江南巡抚,天子近臣,更是寒门出身、三元及第的文豪大儒,在天下学子当中相当有威望。

原本谢父也以为,他是在替圣上网罗天下才子

以你所见,九王有几分胜算?谢父问。

若他只有方志洲,勉强只是有了入局的资格。谢承神色冷静,说出的话却尽显孤傲,但若是加上儿子和姜家,有七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剩下三成则要九王自己立得住,别出什么意外。

姜家?谢父拧眉,睨向谢承。

谢承迎上他的视线,父亲其实知道吧,姜家一门的来历。

前世,您就是以此来规劝我,为我套上枷锁。

谢父微讶: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巡抚大人以姜家的来历暗示我,若是不想被姜家连累,最好便是投靠九王。谢承看向谢父,儿子转头一想,姜家当年来扬州落脚,正是受了父亲的帮扶。

他依稀记得幼年,母亲将他抱在怀中,指着姜母圆润的肚子告诉他那里面有个小弟弟,以后就住在他们家隔壁,能陪他一起玩。

不久后那个大雪纷飞的除夕夜,他的至宝降临人间。

谢父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没错,当年姜家来扬州,确实是我帮了他们。

更早之前,他去京城做生意,得罪了权贵,是姜平涛帮他脱困,还告诉他,陛下有意兴商富国,不久之后,商人将不再受人轻视。

那时的姜平涛还叫做江惊涛,是意气风发的天心使,对盛世宏图充满期待,也燃起了谢达观心中的斗志。于是这份恩情,谢达观记了许多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来江家倒台,江惊涛也失去了消息。

直到三年后,先帝驾崩,江太后薨逝,江惊涛带着身怀六甲的妻子和幼子,以及一众老弱残兵,隐姓埋名奔波逃命,意外遇见了外出做生意的谢达观。

那时的江惊涛已经化名成了姜平涛,带着满脸颓丧与难以启齿的窘迫,向谢达观借银子。

我知道我未必还得起,但还有一身力气和武艺可以卖给你你若不方便也没关系,我们这就走,绝不连累你。

谢达观悲叹世事无常、英雄末路,也有意报恩,于是将他们带回扬州,将自家隔壁的宅子借给他们落脚。

姜平涛并未坐着等谢达观救济,起初是带着师兄弟帮谢家运送玉料和成品,报恩还债,后来又创办了平安镖局,带领一众师兄弟安身立命,买下了谢府隔壁的宅子,直至今日隐于闹市,波澜不惊。

谢承听完谢父的讲述,久久没有言语。

前世谢父只是警告他与小余划清界限,并未将这些往事告诉他,直到他为小余的惨死而疯魔,父亲才口不择言,说自己当年压根不该帮姜家。

但谢承此刻忽然觉得,若是让父亲也重活一回,他依旧会帮姜家。只是如果知道自己儿子将来会对姜家的孩子动情,也许就不会帮姜家在扬州落脚。

那么他也不会有机会同小余一块长大。

这辈子,父亲如果知道他与小余的关系,恐怕也会大发雷霆,竭力阻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说姜家能帮九王,为父不好下定论,但你说到你自己谢父沉眸看向他,是怎么个意思?

谢承回过神,如实道:儿子以为,儿子一人入局便可,不必让谢家全族冒险。若将来儿子功成,谢家一荣俱荣;若是将来儿子失败,谢家也有退路。

谢父眸光微闪,看着他许久没有说话。

许久之后,他轻叹一声道:你长大了,想法比为父更周全。

谢承低下头没说话,不大适应谢父突然表露的温情。

却又听谢父道:但你要知道,为父虽然希望你带谢家入仕,改变谢家的门第,但并非要你拿命去搏。无论成功与否,谢家都是你的退路。

谢承垂在膝上的手紧握成拳,声音有些不稳,低着头道:儿子记下了。

谢达观看着在自己面前乖顺懂事的儿子,欣慰的同时又有一丝丝怅然:儿子成长的速度超乎他的预料,一眨眼,当年那个被他严厉要求、寄予厚望的孩子,早已能够独当一面,担负起家族的兴衰责任。

却又变得如此守礼而克制,再也不会用那种孺慕敬仰的眼神看他。

谢父心底怅然若失,开口却道:你月底及冠,我同你母亲商量,冠礼就同谢师宴一块办吧。

谢承一怔,第一反应竟是前世那场充满血腥味与不甘的冠礼,眼眸瞬间沉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幸亏他低着头,并未被谢父察觉。他很快收敛了情绪,答道:有劳父亲母亲。

姜羡余替谢承收拾好那箱书,估摸着他和谢伯父应该聊得差不多了,再晚估计就来不及去拜访夫子,便带上了要送给夫子的书,来到书房门外等候,顺便同谢伯父打声招呼。

却没想到会听见谢父道:你母亲的意思是,及冠后就该给你议亲了。

姜羡余面色忽然一白,怔在原地。

第四十一章今生:再遇任渣我们谈谈

屋里还说了什么姜羡余再没听进去,他怔愣了一会儿,轻手轻脚往后退了几步,站到了院外的桂花树下。

天气渐凉,桂花花期快过了,香气都清淡了许多。他深吸了一口气,突然想吃红豆桂花蜜的甜豆花了。

正想着,书房门开了。

小余?谢承有些诧异地朝他走过来,何时来的?怎么不进来?

姜羡余弯着眼睛笑了下,举了举手里的书,我刚到,想同你一块回书院拜访夫子,听识墨说你在这儿,就过来和伯父打个招呼。

屋里,谢父也走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伯父,好久不见。姜羡余热络而不失礼数地微笑。

谢父从他身上看出几分江惊涛当年的影子,甚是怀念,心情不错朝他笑了笑,今日同阿承去拜访夫子?

嗯。

谢父看向谢承:书房里有一方新收的砚台,拿去带给夫子吧。

谢承点头,去屋里取了砚台,带着姜羡余离开。

走远了,姜羡余偷偷舒了一口气。

怎么了?谢承敏锐察觉,转头问他。

姜羡余表情微微一滞,很快掩饰下去,笑道:今天伯父心情很好吧,没以前严肃了。

谢承想到方才父亲对姜羡余的态度,不得不承认,的确是温和了许多。

突然理解少年以前为什么会怕他父亲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今日父亲心情好,是因为他中举,因为他要议亲不知少年方才在院外有没有听见。

观少年的表情和反应,应该是没有的。若是听见了,怎会这般无动于衷?

可是谢承脚步一顿,事实上,自从他们说开彼此重生的秘密,他对少年的心思就袒露无疑,但他们之间的关系依旧很微妙。

得意忘言,他以为他们之间不需要更多的言语来表态,但少年其实从来没有表明过心意哪怕他从来不排斥同他亲昵,不拒绝他的靠近,甚至答应用一辈子来还他。

但那只是还,未必是爱。

怎么了?姜羡余发现他突然停下,回过头来看他。

谢承看了他一会儿,压下心头肆虐的阴暗思绪,在心底安慰自己:莫心急,都已经重活一世了,还有什么等不得?

他平复了情绪,道:我换身衣裳再出门。

姜羡余不疑有他,跟着他回了修竹院。

再次出门时,青竹已经找出了自家少爷写完的功课,牵着马等在谢府门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翻身上马,没有要带青竹的意思。

青竹正失落,姜羡余忽然回头,去聚仙楼定个包间,待会我带覃云汉和温清过来用饭。

哎!

又找到用武之地的青竹忙高兴地应下,挥挥手送他家少爷离开。

谢承回到书院自然引起了众人围观,立刻被众星捧月地迎进秀才甲班,与夫子和同窗们分享科考的心得。

姜羡余凑不上这波热闹,带着自己的功课去了童生班。

上课的正好是刘夫子,正在让众人答帖经。旁人奋笔疾书,覃云汉却抓耳挠腮,一个也想不起来。

噗站在窗外的姜羡余不厚道地笑了。

众人齐刷刷抬头

小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余哥!

覃云汉和温清立刻丢下纸笔跑到窗前,又惊又喜地看向他。

虽然他们昨天就知道姜羡余回来了,但没赶上休沐,不好逃学去接,散学后又考虑到人家估计正在一家团聚,便没上门。

没想到姜羡余今天就来书院看他们了!

好兄弟!就知道你不会忘了我们!覃云汉隔着窗户揽住姜羡余,激动地眼睛都红了。

姜羡余正要开头笑话他,忽然笃笃两声,刘夫子拿戒尺敲了敲覃云汉的桌面,故意绷着脸道:干什么干什么?都默完了?

说着就用戒尺撩起覃云汉的答卷要看。

覃云汉大惊,连忙扑过去救下自己的脸面,夫子我错了,我还没写完!

刘夫子冷笑一声,就数你嚷嚷得最大声,等着我给你们写呢?

众人连忙坐下,覃云汉还瘪嘴遗憾地看了眼姜羡余,接着脑袋上又挨了一戒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下真的疼得差点飙泪,覃云汉捂住脑袋,连忙拿起笔继续默写。

刘夫子收回戒尺背过手,巡视完全场,最后才将视线落在姜羡余身上,走到了课室外。

回来了?

是,夫子。姜羡余将自己的功课奉上。

刘夫子翻了翻,故意绷着的脸色缓和下来,笑眯眯地捋了捋须,不错,写的字也有些进步。

姜羡余笑答:都是夫子教的好。

刘夫子哼了一声,低声训斥道:少拍马屁!我问你,你这书还念不念?

姜羡余收了笑意,如实道:夫子,您也知道我并非科举之才,继续考下去也难有出路,还不如早日随大哥去金陵,学着做事。

刘夫子面色微沉,看着姜羡余的眼神带着几分惋惜。他教书育人这么多年,中途辍学的学生绝不止姜羡余一个。但每一个,他都觉得遗憾惋惜。

却听姜羡余道:虽然往后不来书院,但书我会一直念下去。大哥和谢承给我寻了不少书,我都会好好读,不会荒废和懈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夫子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书中自有黄金屋,你心里明白就好。

课室里,覃云汉趁夫子不注意,赶紧抄温清的答案,总算填满所有的空,按时上交了答卷。

下了课,姜羡余又去教员室同刘夫子聊了一会儿,亲眼看见刘夫子无比明智地将覃云汉和温清的答卷挑出来摆在他面前。

姜羡余看着连错处都一模一样的两份答卷,心中不禁为两位好友默哀:竹笋炒猪蹄离你俩不远了。

从教员室出来,覃云汉和温清一起拥上来,叽叽喳喳地问他话。

夫子跟你说了什么?你什么时候回来上课?

金陵好玩吗?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没想到谢师兄果真中了解元,他和你一块来了么?

停!姜羡余举手制止两人的喋喋不休,聚仙楼吃不吃?

早就饿空了肚子的覃云汉和温清没骨气地咽了下口水: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好谢承也见完夫子过来找他,几人一块去了聚仙楼。

姜母带着明雅在扬州城内转了两条街,也来到聚仙楼用午饭。

马车刚在聚仙楼门外停稳,立刻就有小二迎上来,见到姜母,笑着道:巧了姜夫人,您家小少爷今日也在这订了包间宴友,您跟他一块还是?

姜母微讶,回头看向明雅,笑道:这小子还说去见夫子,嘴里就没句真话!

明雅上前挽住她的手,玩笑道:小余哥肯定是不想带我一块玩。

咱们也不带他。姜母笑着,让小二另开一个包间,又问姜羡余订的哪一间,来了没。

小二答:姜小少爷订的蓬莱阁,这会儿还没到,您家下人在里头。

姜母转头拍了拍明雅的手背,那咱们先吃饭,待会再去找他算账。

明雅故作严肃地点头:嗯,都听您的。

刚要进门,身后却传来哒哒的马蹄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母和明雅下意识回头看过去,就见一位身穿玄色劲装的男子翻身下马,转了过来。

明雅微微一讶,停下脚步。

这不是刚刚夺得武举亚元的谢彦成吗?他怎么也来了扬州?

姜母察觉明雅的异样,低声问:这人你认识?

明雅正要开口,玄衣男子视线落在她身上,眼神忽然一亮。

他正想上前,注意到明雅身边的姜母,忽然僵了一瞬,又很快掩饰住,朝明雅露出一个温润和煦的笑容。

这笑让明雅也感到疑惑,问他:你认得我?

谢彦成也就是任逍遥走上前,笑道:只是觉得姑娘面善,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明雅想到自己那日扮男装去看武试,谢彦成拦下了飞到她面前的断枪头,可能因此对她有些印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但她记着姜羡余叮嘱她的话,留了个心眼,假装失忆,可我并不认得你。

反正外人也不可能知道她去看过武试、关注过武举龙虎榜的消息。

任逍遥唇边的笑意一僵,没想到李明雅竟然完全不记得他了。

那日武试,他一眼认出女扮男装的李明雅,这才飞身去拦那截断枪头,险些掉落比武台失去资格。

明明那时李明雅满眼惊叹与仰慕地看着他,怎会转头就对他没了印象?

更令他意外的是,明雅竟然真的如他打听到的消息那般,跟着姜羡余来了扬州,还同姜母这般亲昵。

她最终还是偏向姜羡余。

心中的猜测让任逍遥很不是滋味,以至于有些笑不出来。

为了掩饰尴尬,他强撑着温润的笑:也许是我认错人了。前些日子我在武试赛场遇见一位小公子,和姑娘有些像,因此今日见到姑娘,着实有些惊讶。

明雅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认出了自己,越发觉得姜羡余的提醒有道理,俏丽的面容绷紧了,强调道:你认错人了。

姜母听到这里,已经猜到了眼前这位陌生男子的的身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方的人.皮面具料十分精致,完全瞧不出破绽,但姜母是习武之人,并不仅仅靠脸识人。

声音,语气,表情,步态都可以辨别一个人的身份。人.皮面具只能糊弄糊弄寻常人罢了。

她已经从姜羡余口中得知任逍遥换了假身份,也知道他在武试时意外救过明雅。

小余提起这事儿时,怀疑任逍遥别有用心。

姜母原以为是巧合,还劝小余不必过于紧张,如今却发现,任逍遥敢提起男装的明雅来套近乎,定当时就认出了明雅,知道她的身份,相救恐怕也是刻意为之。

如今还敢出现在扬州,必定是居心叵测!

姜母心底冷笑,将明雅护到身后,既然公子认错人了,那便让一让,别挡路。

明雅惊讶地看向姜母伯母似乎知道自己不太喜欢这个人,是小余哥告诉她的吗?

任逍遥同样惊讶于姜母不留情面的态度,原先去姜家做客的时候,姜母分明是一位十分温柔和善的长辈,对待陌生人绝不会如此强势是单纯维护明雅,还是听姜羡余说过什么,认出了他?

他眼眸一沉,唇边还挂着虚伪的笑意:伯母别误会,在下并非歹人,只是觉得同这位姑娘有缘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免了,咱可当不起!

熟悉的声音传来,姜母和明雅回过头,就见姜羡余和谢承带着两个少年走了过来。

一行人将聚仙楼的大门堵得严严实实。

出声的正是姜羡余。

他没想到任逍遥竟敢以谢彦成的身份出现在扬州,顶着这张人.皮面具纠缠明雅,顿时怒火中烧。

他走近任逍遥,唇边带着冷笑,低声道:我不拆穿你,你倒是敢自个上门来。

任逍遥抿唇收了笑意,瞥了谢承一眼,也不装了,低声对姜羡余说:我们谈谈。

第四十二章今生:虚伪真心我自会为他提刀,为他

我们谈谈。

姜羡余听到这话,下意识就想回他一句谈个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瞥见明雅惊讶不解的表情,还是将嘴里的话咽下,转头看向姜母,娘,您先带明雅和云汉他们上去用饭吧。

姜母知道他最近成熟了不少,应该有分寸,放心地拉着明雅进了聚仙楼。

明雅回头担忧地看了姜羡余一眼。她没想到小余哥和这个谢彦成早就认识,而且看起来还有矛盾。

难怪上回她提起谢彦成救过自己,小余哥劝她要有防人之心

不明状况的覃云汉和温清看了看姜母,又看向姜羡余,最后覃云汉站到姜羡余身后,举着拳头低声道:有事你就喊我们,打架我和温清最在行。

虽然其实并不在行,甚至还点心虚害怕。但温清也捏着拳头狠狠点了点头,一副豁出去给他撑腰的样子。

姜羡余心底感动,愤怒的情绪消解了不少。他用胳膊肘顶了下覃云汉,去,照顾好我娘。

覃云汉自以为领了重任,拉着温清离开。

任逍遥将他们的对话全部收入耳中,心底觉得有些讽刺。

前世他和姜羡余交好,也见过覃云汉和温清。但那时他们同姜羡余的感情并没有这么好,甚至因为他的出现,姜羡余同这两人的来往渐渐少了许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今没了他,姜羡余与他们的关系倒是更好了。

他不得不承认,姜羡余就是那般好命,永远有人站在他身后,舍命维护他。

其中之最,就是谢承。

姜羡余和谢承并肩看着任逍遥,有话快说,别耽误我们时间。

任逍遥看了谢承一眼,对姜羡余道:我想单独和你谈。

谢承掀起眼帘看向他,还没露出惊讶或不悦的表情,姜羡余就不耐烦地转身要走:那就不必谈了。

算了。任逍遥妥协,料想姜羡余不避讳谢承,应该是已经互相交了底,都知道对方有前世的记忆。

他们才是一体,对他同仇敌忾。

任逍遥看了眼来往围观的人群,找个安静的地方吧。

姜羡余扫了一眼四周,带头走到聚仙楼拐角的巷子,就这,说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本想找个包间坐下来谈的任逍遥:

也对,他们如今早已不是能够心平气和坐下来谈话的关系。

他掩下心底那点几不可查的失落,看向姜羡余,正色道:我没有恶意,也不想和你交恶,前世

他垂下眼,神色确实有几分羞愧,是我对不起你。

姜羡余微微讶异了一瞬,又很快冷下脸,如果你刚恢复记忆就来和我说这些,而不是夜闯谢府试探谢承,也不刻意改名谢彦成,还心怀不轨接近明雅,也许我还会信你有几分真心。

任逍遥僵了一瞬,解释道:我的确是真心同你道歉,也是真心想向明雅赎罪,至于谢承

姜羡余却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眸中有熊熊怒火,咬牙切齿道:你没有资格向明雅赎罪!

任逍遥抓住他的手腕,坚持道:我不会伤害她

姜羡余冷笑一声,眸色愈冷,揪着他领子的手更加用力,勒得任逍遥脸色涨红,你是不是忘了你如今是谁?

你是谢彦成!是武举亚元!是为忠王卖命的走狗!你还想在明雅面前惺惺作态,不觉得可笑吗?他嘲讽道,怎么,这回想提前骗走明雅的玉坠,向忠王邀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没有!

任逍遥涨红着脸,想要辩解却发现语言苍白无力,于是恼羞成怒,反手抓住姜羡余的衣领,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的确是奉命去找那个信物,但你以为我待明雅就没有真心?我怎知那东西就在明雅身上?!如果不是在她身上

姜羡余忽然一拳打在任逍遥脸上,住口!

任逍遥踉跄一下撞在小巷墙上,姜羡余还揪着他的领子,死死压制着他,恨不得生啖其肉。

从一开始你就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接近明雅,你也配提真心?

任逍遥用手背蹭了下破裂的唇角,眸光坚定地看着姜羡余,神色有几分病态的癫狂,这是我和明雅之间的事,你说了不算。

姜羡余狠狠闭了下眼睛,揪着任逍遥衣领的手紧到青筋暴起。

再睁眼时,还是没能克制住心中怒火,轮起拳头再次砸向任逍遥的脸。

又挨了一拳的任逍遥开始反抗,接住姜羡余再度挥来的拳头,挣脱他的钳制欲要还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旁边一直静默不语的谢承忽然上前,直接抬脚踹向任逍遥的膝骨

毫不留情的一脚,没有防备的任逍遥闷哼一声,软着一条腿翻身滚到一旁,迅速以防备的姿势退到巷子口。

身后人来人往。

谢承冷眼瞥了他一眼,拉住姜羡余的手:杀了吧。

姜羡余眼眸红得滴血,喘息声都变得粗重。这一刻,他真真切切对任逍遥起了杀心。

任逍遥却冷笑了一声,有恃无恐地看向姜羡余:你有把握处理干净吗?杀掉一个武举亚元。

又转头看向谢承,眸中隐有恨意:我既然敢来,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我知道你在朝中也有靠山,但还未入仕就染上人命官司,你觉得你还有利用价值吗?

谢承却嗤笑一声,语气嘲讽:我不明白,忠王为何会用你这么蠢的人。

只要杀了他,总有办法揭下他的人.皮面具,那死的不过就是通缉令上的江洋大盗任逍遥,同武举亚元谢彦成有什么关系?

任逍遥被谢承的嘲讽刺伤神经,疾言厉色道:谢临渊!别以为就数你智计无双天下第一!若你真能算准一切,前世又怎会沦落到给他收尸地地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脸色骤变,眸中凝聚起暴风般的恨意,却在即将倾泻而出的那一刻,被姜羡余拉住了胳膊。

我来。他手向下滑,牵了下谢承的手,安抚似的看了他一眼。

然后走上前,眼神阴寒锐利,全然不复往日清澈阳光,唇边更是露出恶意深深的笑容,对任逍遥道:你别拿话激他,他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甚至无须他动手,我自会为他提刀,为他屠戮,不劳你操心。

任逍遥被姜羡余这幅恶似修罗的模样给震住,一时失语。

他忽然意识到,前世谢承能为姜羡余做的,姜羡余同样也可以。

他们三个都是地狱不收的不归人,但只有他一人是孤魂野鬼,姜羡余和谢承并不是。

他们互相扶持,彼此依靠,能为对方拼命。

任逍遥心脏狠狠地揪了一下,涌起一股不知该称作嫉妒还是不甘的情绪,逼红了他的眼睛。

这就是你对他的补偿吗?

他对姜羡余同样露出恶意的笑,视线穿过姜羡余的肩,望向他身后的谢承,压低声音道:你很后悔吧?后悔退缩离开,还误会他心里没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冷笑着质问:凭什么你能豁出一切去补偿他,却不准我接近明雅?

姜羡余眼睫微微一颤,挑眼回以冷笑:你有本事就豁出性命赔给明雅,你敢吗?她会要吗?如果她知道你前世负过她,你以为她不会觉得恶心吗?

任逍遥脸色蓦然一白,气势骤然弱了下去,嘴唇颤抖着说:不你不会告诉她。

他笃信,姜羡余越在乎明雅,就越不可能告诉她。

姜羡余后退一步,冷眼看着他,不信你就试试。

任逍遥绷紧了下颚,狠狠地盯着姜羡余。

他心里清楚,姜羡余不需要告诉明雅前世的恩怨,只要告诉她他不可信,明雅就会防备他。

谁让姜羡余先遇见了明雅,占尽先机。

姜羡余收敛情绪,看向他的眼神变得平静,犹如看着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你要给忠王卖命我不管,但你若是还敢出现在我面前,不管是挑衅谢承还是接近明雅,我决不容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现在,你得先顶着这幅虚伪的皮囊活着。作为忠王的狗,看着他如何机关算计一场空;作为负过明雅的罪人,日复一日地忏悔直到我来取你性命。

姜羡余说完,转身牵上谢承,头也不回离开了小巷。

回到聚仙楼正门,姜羡余脚步微顿,心情沉重而疲惫,有些不想面对楼上众人的疑问和关心。

谢承拉住他:不想上去就别去,我们先回家。

姜羡余摇了摇头,回头看了一眼巷口,他还在这里,我得先把我娘和明雅送回家。

他已经不是那个只顾宣泄自己情绪、只要自己痛快的任性少年,他学会了克制情绪,扛起责任,去面对成人都会有的不得已。

只是他没想到会这么难。

再回头,只会更加心疼谢承,逐渐领会他前世作为谢临渊的苦楚。

他拉着谢承上楼,走进一间敞着门无人的包间,把门带上回身一把抱住谢承。

你别听他瞎说。他语气中带着一点鼻音,温软而沙哑,笨拙地安慰谢承,你就是智计无双,天下第一聪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顿了顿,想起今天早晨在谢家书房听到的话,眼中又难掩落寞。

他将头抵在谢承颈边,哽咽道:不管不管前路如何,我都会陪着你,紧紧跟在你身后。

他不知道他和谢承能否被家人接受,但他笃信,他和谢承会相守一生。

哪怕不是以爱人的身份。

因为谢承就是他的天涯,他的故里,他的万丈红尘。

是他追寻的浪漫,是他魂归的土壤,是他失而复得的命与魂。

谢承紧紧回抱住他,低头贴在他脖颈,贪婪地汲取着他的气息,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平复方才席卷心头的暴虐情绪。

他无法承担再次失去怀中人的痛楚,所以不止一次想将他捆在身边,牢牢锁住。再向天下昭告,这是他的少年,他的至宝,谁也别想碰。

少年就像是他心头的锁,他在,才能锁住他那些暴虐可怕的念头。

刚刚那一刻,他真恨不得手撕了任逍遥,是少年唤回他的理智,制止了他瞬间的暴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刻又如此体贴地安抚他,明明自己心里也疲惫不堪

他的少年长大了,却更叫他心疼。

但他还是觉得不够!

远远不够!

方才任逍遥说的那几句话,虽然压低了声音,但他还是听到了一些。

这就是你对他的补偿吗?

后悔退缩离开误会

少年有事瞒着他连任逍遥都清楚,却不肯让他知道的事。

谢承眸色微沉,像是害怕怀中人消失一般,用力收紧胳膊,紧紧抱住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四十三章今生:质问过往谢临渊,是你负了他

谢承心底有了怀疑,不安的情绪滋长,一刻也不能忍受。

谢家虽然不比姜家武士能人众多,但这些年也培养了不少得用护院,来护卫这个巨富之家。上回任逍遥夜闯谢府后,还在原有基础上,增设了一批会武的家丁。

如今他又投靠至九王麾下,未来的风雨只会更加变幻莫测,所以谢承正努力在不超过律法规制的前提下,尽可能的网罗门客和护院,将家人保护周全。

这两日,他经姜父同意,接收了两个从平安镖局退下来的中年镖师。他们行走江湖见多识广,还擅长追踪查探和收集消息。于是谢承交给他们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追查任逍遥的下落。

隔日便有了消息。

任逍遥那日被他踹伤了腿骨,暂时尚未离开扬州,而是在一家药铺养伤。

他似乎是因姜羡余的警告受了打击,精神有些萎靡,再加上连日用药,警惕性差了许多。

谢承不过是派人买通药童,在他药中多加了一点安神的成分,就成功将人药倒,从药铺绑了出来。

谢家名下有不少存货的库房,任逍遥便被带去了城郊最偏僻的一处库房的地室之下。

谢承看着昏死过去的任逍遥,脑中涌现千百种悄无声息取他性命的方法,保证干干净净不留痕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一想到姜羡余说要他活着日复一日的忏悔,谢承便不想这么便宜地结果了他。

他先让两个镖师动手,剥下任逍遥的人.皮面具。

然而事情出乎他的预料。

任逍遥脸上的人.皮面具紧紧粘合在他的血肉之上,只能在颈下找到一个尚未愈合的小小缺口,刚想从此处揭开,任逍遥就一个激灵疼醒了。

他下意识抬手防御,才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缚在木架之上,周身穴道被封,无法运转内劲。

他放弃挣扎,看向四周。

眼前是一个昏暗的地室,两个蒙面的黑衣武士围着他,正要撕下他的人.皮面具。

两个蒙面人身后,一个黑衣男子立于昏暗的角落,看不清容貌。

公子,此人的人.皮面具已经长在了脸上,若是强行剥离,恐怕只能看到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其中一个蒙面人微微侧头向身后的黑衣男子汇报。

黑衣男子走上前,相貌清晰地显现。

谢临渊!任逍遥绷紧了身体,眸中迸发冷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并不理会他激烈的反应,而是蹙眉想着刘镖师刚刚说的意思。

他第一次见到这种长在脸上的人.皮面具,不禁问道:世上竟有这种换脸之术?

刘镖师答道:应是用特制药水将面具粘在脸上,假以时日与皮肤完全融合,让人瞧不出破绽。但这种药水会腐化皮肤和面具,不但需要不停更换新的面具,而且

再也无法用原先的面目视人。刘镖师说着打了个寒颤,仿佛体会到那种面目腐蚀的痛苦,只觉一阵恶寒。

谢承惊讶之余有一丝反胃,嗤笑一声,对任逍遥道:为了忠王的大计,你倒是豁得出去。

竟然甘受皮肉腐蚀之苦,连原本的面目都不要。

也难怪有恃无恐,不怕他们拆穿他的身份。

任逍遥咬紧牙关,回忆起刚贴上人.皮面具那段日子的蚀肉之痛,表情有一瞬间扭曲,与你何干!

谢承看透他的色厉内荏,讥讽一笑,转头吩咐两个镖师先出去等候。

地室里烛火昏暗,谢承观察着任逍遥的表情,恶意揣摩他的苦衷,忠王许了你什么好处,换你为他卖命?还是你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

任逍遥眼睫一颤,被谢承捕捉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给你下了毒?谢承唇角勾起玩味而残忍的笑,或是手里有你的罪证?家人?

任逍遥忽然挣扎,恶狠狠地瞪向他,只要我没有按时回金陵,你我以及姜羡余重生的秘密就会被送到忠王手中,包括前世你开的银号,背后的靠山,还有谢家和平安镖局,一个都跑不了。

虽然他至今没有弄清楚谢承依仗了谁的力量,但总归逃不开那几个王爷的势力,无妨全部捅到忠王面前。

谢承听罢却嗤笑一声,忽然转身抽出墙上的挂剑,一剑刺穿任逍遥的肩胛。

任逍遥闷哼一声,咬牙忍痛,对上谢承近在咫尺的阴鸷眼眸。

这就是你口中的真心悔过?谢承冷笑,深深替姜羡余感到不值。

前世怎会相信这样一个无耻混蛋?!

他眸中泛起寒光,用力将剑推到底,穿透任逍遥的肩胛,我只要将你扣下,在你的消息递到忠王手中之后,有所动作之前,堂而皇之把你交到他任意一个对手手中,你以为他会信你的荒诞之言来找我麻烦,还是先解决有可能泄密的你?

任逍遥一怔,思绪停滞的同时,额间布满了冷汗。

蠢货!谢承退开一步,将刺穿任逍遥肩胛的长剑一把抽出。

猩红的血濡湿了任逍遥的衣裳,皮肉拉扯割锯的痛楚让他再也忍不住痛呼出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却没有半点心软,将染血的剑尖挑起任逍遥的下巴,话音一转,道:你倒是给我提供了一个好计策。

只要我将忠王身边有个重生之人的秘密宣扬出去,你猜猜陛下和诸位王爷会怎么想?

世人都恐惧未知,渴望通晓未来。如果有这样的奇人,必然会想要收入麾下。如若不能为已所用,那就如不毁灭,总之不能便宜别人。

只需这样一个流言,就能让忠王成为众矢之的,打乱他的谋划。

任逍遥忍过最初的那阵疼,撩起眼帘看向谢承,阴恻恻笑道:那我也要拉你一块下地狱。

你以为这就算威胁?谢承笑道,收了剑轻蔑地看着任逍遥,我能保证没有一个人会信你。

任逍遥辩不过谢承,却最懂如何戳中谢承的软肋:小余他知道你是如此阴狠毒辣之人吗?

谢承脸色一沉,眸中酝酿起骇人的风暴,阴鸷地看着任逍遥。

对,就是你这副模样,任逍遥笑得有几分癫狂,他见过吗?

谢承怒急反笑,顷刻间收敛方才那副阴狠可怖的神色,浅笑道:你不该试图激怒我。

失血让任逍遥的脸色越来越白,刻意挤出的笑容十分惨淡,在我面前就不必装了,谢临渊你把我绑来,不会只是为了同我说这些废话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这会儿才回过神,懊恼自己在谢承没有表明目的之前就先透了底,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的确愚蠢至极。

但现在,看到谢承的表情,他知道自己问到了关键。

谢承轻笑:这会儿终于不那么蠢了。

任逍遥不理会他的嘲讽,说吧,你想如何?

实则他想不到谢承绑他的目的,因为正如对方所说,他不如谢承聪明,重生一回也不占优势,谢承压根没必要这么对付他。

谢承却没吭声,挑起任逍遥的衣摆擦干染血的剑,将长剑收入剑鞘,这才在任逍遥面前的太师椅上坐下。

问他:说吧,当年你如何拐走了他?

任逍遥一愣,继而嗤嗤笑了起来,怎么?小余没有告诉你?那我为何要告诉你?

谢承将长剑抽出,抵在任逍遥的颈边,二十八刑,你还想再试试?

任逍遥猛地一颤,眸中下意识泛起惊惧之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刻在灵魂深处的恐惧,比人.皮面具腐化皮肤的痛楚深刻数十万倍!

前世谢临渊便是用这幅波澜不惊的表情,把姜羡余受过的二十八刑在他身上试了无数遍。

以至于他刚恢复前世记忆的那段时日,整夜噩梦缠身,闭上眼就能浮现谢临渊的面容。

若说一开始对姜羡余有愧,在谢临渊的报复之下,也全数转为了怨恨。

如今便是再听到二十八刑几个字,灵魂都会忍不住战栗。

谢承十分满意他惊惧不已的反应,用剑尖拍了拍他的脸,别想着胡编乱造糊弄我,你最清楚,我总有办法让你说实话。

任逍遥狠狠闭了闭眼睛,拒绝回想前世谢临渊审问他的手段。

先生手下留情,主子还等着从他嘴里知道玉坠的下落。

在他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时候,谢临渊身边的黑衣人才出声提醒,提到了他们的主子。

谢临渊这才仿若进入正题,开始问他将玉坠藏到了哪里。

他咬牙不肯说,但谢承却在又上了一遍刑之后,直接叫人挖开他大腿的旧伤,找到了那块他藏得好好的玉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愿意承认,但谢临渊就是比他聪明。甚至他怀疑自己一早就暴露在了谢临渊面前,但对方却偏要用二十八刑折磨他,要他给姜羡余偿债。

谢临渊在乎的,只有姜羡余。

此刻他想问的,还是姜羡余。

思及此,任逍遥忍下大腿隐隐作痛的感觉,笑着问谢承:你想听什么实话?

前世他离家并非是去岭南,而是去金陵找你的实话?他给你写了信,在金陵等了你半月,却等来你及冠之后继承家业的实话?

谢承先是一怔,接着握紧了太师椅扶手,死死盯着任逍遥。他每说一句,谢承的脸色就更黑一分。

任逍遥却还是不过瘾,继续道:还是他离家第二年曾经返回扬州,却听说你要成亲,于是过家门而不入的实话?

咔嚓一声,谢承捏断了太师椅扶手,木刺狠狠扎进手中,鲜血淋漓。

任逍遥却笑得更加恶劣:谢临渊,是你负了他!

第四十四章前世:凡心初动我想去金陵找他

七月流火,八月金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扬州书院傍晚散学的铃声敲响,姜羡余和覃云汉走出课室,下意识看了眼秀才甲班的方向。

谢承去金陵参加科考已有半月,他与谢承闹僵也有一个多月了。

覃云汉在姜羡余耳边聒噪着,后者一句也没听进去。

小余?小余!覃云汉在他面前挥了挥手,你去吗?

姜羡余:去哪?

覃云汉:明日休沐,一块去大明寺祈福。

不去。姜羡余白了他一眼,你怎么跟小姑娘似的,净信些神佛鬼怪。

我哪有!覃云汉怒而为自己争辩,这不马上就到中秋,我娘要带我妹妹去大明寺祈福,还邀请了几位夫人小姐,非拉我一道嘛。所以我才想叫上几个同窗,免得我一个人挤在姑娘堆里,多尴尬。

姜羡余没有兴趣,转头去马厩牵马,你喊温清和你去吧。

覃云汉见请不动他,转而开始思考带温清去的可能性,温清他家信道,他能去吗?

不清楚你去问他。姜羡余兴致不高,对覃云汉有点爱搭不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覃云汉没追上去,看着他的背景叹了口气,谢师兄一走,他怎么就跟魂丢了似的?

姜羡余骑着马溜达回家,在门口遇见姜父从镖局回来,忍不住问:爹,大哥什么时候回来?

姜父诧异问他:想你哥了?

姜羡余瘪嘴:没有,这不快中秋了嘛,我就是问问。

姜父看他那副精神萎靡的样,心里一清二楚,姜柏舟去金陵办事,和谢承一块走的。但姜柏舟以往出门,可没见姜羡余这么惦记过。

那是担心谢承?

谁担心他了!

姜父轻嗤一声,笑戳了戳他的脑门,你说你,好端端的同他闹什么别扭?上回离家出走也错怪人家告密,这回也不知道是哪里让你不顺意,就你脾气大是不是?

我没有。姜羡余巴掌捂着额头,心情低落。

他想说是谢承觉得他没定性,没长性,不稀罕和他为友了。又怕父亲追问,知道是因为他不能继续考武举,才让谢承失望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从家里将外祖父的事情告诉他,对他的态度就更加纵容和疼惜,一方面担心他仇视皇家,做出什么冲动之举;一方面又担心他心里委屈,无法接受自己这辈子只能隐姓埋名过活,所以他偶尔闹闹脾气家里都顺着他,纵着他。

他并非没有感觉,但也因此更不敢让父母知道他同谢承闹别扭的原因,怕惹他们为自己忧心。

这会姜父见他低头不说话,心底又有些不忍,拍了拍他的脑袋:好了,让你跟你哥去金陵你又不去,出发那日又偷偷去送,千叮咛万嘱咐你哥好好照顾谢承,你哥能不知道?

放心吧,谢承比你沉稳懂事,肯定能照顾好自己,说不定还能拿个解元回来。

我知道姜羡余也知道自己的担心多余,可心底还是不安宁。

他去送姜柏舟那日,谢承在船上看见他了,他们视线有交汇,可他却还是赌气没有去同谢承说话,没有道别,没有祝他马到成功。

他没过去,谢承就转身进了船舱。就像七夕那晚,决绝地转身,不再看他。

姜羡余最近总会在梦到谢承那样的眼神,让他觉得,他们好像从今往后就真的不再是一路人了。

第二日姜羡余还是去了大明寺。

姜母见他一休沐就窝在家里睡大觉,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强拉着他出来散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覃云汉见到他特别高兴,在一群小姑娘当中朝他招手。

姜羡余直摇头,连忙避走去了寺庙后山。

后山曲径通幽,一片竹林当中藏着一条小溪,溪边还有一座亭子。

姜羡余漫步经过,见亭中有一僧人正在与香客对弈闲谈,无意上前打扰,便想转身绕开。

却因耳力过人,觉得那背对他的香客说话的声音有些耳熟。

他不禁驻足,见那香客起身对大师作揖:此番送大师回乡,任某的使命也算完成了。只盼大师平安顺遂,万事无忧。

大师淡笑道:多谢任少侠。

待那香客转身,姜羡余终于确定了对方的身份:任大哥!

任逍遥微愣,对大师欠身道别之后,朝姜羡余走过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羡余迫不及待迎上去:任大哥,你不是去了京城吗?何时回的扬州?

任逍遥笑道:我去京城接了慧慈大师,昨日刚回扬州。

原来如此。姜羡余往亭中看了一眼,慧慈大师慈眉善目,执佛礼朝他浅浅一笑。

姜羡余回以一笑,看向任逍遥:慧慈大师就是任大哥说的朋友吗?他往后是不是就留在大明寺不走了?那任大哥你呢?

任逍遥却没回答前面两个问题,只道:如今遇见了你,我自然要在扬州待些日子。

正无聊透顶的姜羡余求之不得,两眼放光,那太好了!

任逍遥唇边有清浅的笑意,问他:今日怎会来大明寺?谢承呢?他没和你一起?

姜羡余神色一滞,他去金陵参加科考了,我是同我娘来的。

任逍遥发现他眼中的落寞,不禁挑眉:你没和他同去?

姜羡余叛逆地哼了一声,我为什么要跟他去?

你们吵架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才没有!

任逍遥哈哈大笑,揽住姜羡余的肩拍了拍,你瞧瞧你,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爱闹别扭的小媳妇。你说,你和他是不是自小定下了娃娃亲?

姜羡余脸一绿:胡说八道!谁是他小媳妇了?我我和他都是男子,哪有什么娃娃亲!

任逍遥:男子和男子怎么了?野史奇谈里也不是没有男子和男子断袖的。要不是你一看就还没开窍,我上回都要以为你俩已经私定了终身。

怎么可能?!姜羡余难以置信地瞪他,深觉他每一句话都惊世骇俗,耸人听闻。

任逍遥:怎么不可能?他警告我不要整日带你逃学去玩,既怕你耽误学业,又担心我把你拐跑,把你当个宝贝守着,不就跟护媳妇似的?

姜羡余刚要反驳谢承只是把他当亲弟弟,不是媳妇,就又听任逍遥道:还有你。

他劝你考武举,和他一同入朝,你就立马改变主意不和我走了,比你爹娘说话还管用。你说说,他在你心里的地位是不是不一般?

姜羡余被他绕了进去,愣愣地眨了眨眼,脸颊越来越红。

接着气急败坏地挥开任逍遥的胳膊,反驳道:你说的不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哪里不对他也说不出来,只知道他和谢承才不是任逍遥说的那样不清白!

他们是兄弟,是手足,是家人

可没有兄弟手足会因为对方招姑娘喜欢心里不是滋味,没有兄弟手足会一分开就牵肠挂肚,没有兄弟手足闹闹别扭就担心从此陌路、耿耿于怀。

他和他哥就不会这样。

虽然这么说有点对不起他哥,但他哥也不会为了他亲手去整理兵法手札,不会日复一日监督他读书,不会在困倦时与他不分彼此地躺在一处

他忽然明白七夕那晚自己为何会嫉妒谢承受姑娘欢迎。

他不是嫉妒谢承,他是嫉妒那些姑娘。嫉妒她们可以光明正大向谢承示爱,甚至幻想成为他的妻子。除了不太矜持,无人会觉有任何不妥。

也明白自己当时为何会杜撰谢承他有心上人,自作主张替他拒绝覃方好。

因为他不希望谢承喜欢任何一个姑娘!

他越想越心慌,思绪全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任逍遥见他表情凝重,心里咯噔一下,忙拍拍他的肩劝道:喂,我瞎说的,你别当真啊。

可别真被他几句调侃说弯了心思。

姜羡余看向他,茫然又无措:我不知道。

任逍遥扶额,深感自己罪孽深重,只能尽力找补。

那什么,你也别想岔了。你们是师兄弟,又一块长大,习惯了形影不离、亲密无间,但并不是那回事,你懂我意思吗?

姜羡余却瞥向他,什么话都让你说了,到底哪个是真的?

任逍遥:我嘴贱还不行吗?

那我问你,任逍遥郑重地看着他,如果谢承亲你,和你那什么你会反感吗?

姜羡余皱着眉代入他的描述,脸忽然一红,转开了视线。

任逍遥心道不妙,还想再挽回一下,那如果他对你没那种意思,要娶妻生子,你会怎么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眉头皱得更紧,心里头像扎进一根刺,泛起尖锐的疼。

任逍遥还要再问,姜羡余开口制止:任大哥你别说了,让我自己想想。

好好想想。

任逍遥再度到姜家做客,却没空与姜羡余四处玩乐,而是陪着他思考人生大事。

他搜罗了一些断袖话本,想以此告诉姜羡余,男子与男子不为世俗人伦所容,大多都以悲剧收场,好劝他及时回心转意,回头是岸。

姜羡余读得频频蹙眉,就在任逍遥以为他终于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时候,姜羡余却将那话本一丢,振振有词道:谢承不会这样!我同他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一时冲动,只在乎身体上的欢愉,然后一边娶妻生子,一边暗度陈仓。

这只能称作苟且,不是喜欢!

他并不贪图谢承的身体,只在乎长长久久的陪伴与相守,以及谢承的在乎。

他不甘心谢承一人高入庙堂,自己却只能隐居乡野,更不甘心谢承来日娶妻生子,自己不再能若无旁人地出入谢承的书房和卧室,与他抵足夜谈,同塌而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不甘心又如何?

他是男子,是罪臣之后,无论是基于哪一点,他的存在都会阻挡谢承的青云之路。

任逍遥见他丢了话本喃喃几句之后,竟然红了眼睛,顿时一惊,你别哭啊!

他还没试过给人开解感情问题,一直不得章法,只能瞎出主意:你要是真对他有意,就去问问他是怎么想的。咱们要一句准话,总好过你自己瞎想。

姜羡余摇头:不成。

不能那样,说开了就没有回头路了。

怎么不成?任逍遥道,如果他对你无意,你们还做兄弟。若是他对你也有意,大不了就私奔,天涯海角,总有你们的容身之处。

姜羡余怔了下,又摇头:他不会跟我走的。

任逍遥急道:你不问问怎么知道?

姜羡余还是不说话,低下了脑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任逍遥也束手无策。他一个大男人,又没尝过情.爱的滋味,怎会明白动了心的人因爱生怖、不甘退守又不敢直言的纠结情绪。

他也觉得没意思,又过了几日,提出要离开扬州。

姜羡余一开始没说什么,还祝他一路顺风。

谁知出发那日,姜羡余突然跟上来,说:我我想去金陵找他。

问问他,愿不愿意跟我走。

第四十五章前世:同心陌路他终究无法奢求谢承与

去金陵找谢承,是姜羡余考虑许久才做下的决定。

科考放榜在即,谢承离家已有两个多月,期间没有给姜羡余寄过一封信,寄回谢家的家书当中恐怕也没捎带过他只言片语否则谢父和谢母怎会不提?

姜羡余知道,对方这是还在生他的气。

姜柏舟寄回来的信中,也只说谢承考试很顺利,如今又同段大哥结实了一些有识之士,整日讨论学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没有问过姜羡余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好好读书,就仿佛已经不在乎了。

姜羡余越想越不是滋味,越想越不甘心。

得知身世之前,他曾畅想与谢承并肩入朝,一展抱负;得知身世后,他知道自己注定碌碌无为,与谢承陌路殊途。就算没有他与谢承的那场争吵,待谢承高中,他们也注定走向不同的路。

可是,在明白自己对谢承的心意不止于兄弟之情之后,心中愈发悔恨不甘,后悔不该同他吵架冷战,互不理睬;不甘从此陌路,见面不识。

但是没有人教他该如何应对这样的不甘心,除了放弃谢承,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远走高飞。

所以他想去找谢承,问问他愿不愿意跟自己走,天大地大,四海为家。

或者以谢承的聪明才智,说不定会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他没敢告诉家里人自己要去金陵找谢承,而是留书说要和任逍遥去岭南玩几天。

这是他给自己留的退路。若是谢承对他无意,他却怀着别样的心思,自然无颜再与谢承做兄弟。正好离家散散心,也给彼此留点自在空间。

任逍遥这次的目的地原本是岭南,听说姜羡余要去金陵,为的还是困扰了如此之久的感情问题,自觉有自己胡说八道的责任,于是决定陪姜羡余走一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了上次离家出走被发现的经验,这次姜羡余将写好的书信交给一个小乞儿,让他第二天傍晚送去姜家。自己则借着给任逍遥送行的名义,一大早就离开了家。

在任逍遥的掩护下,他乘快船,当日晚间就抵达了金陵。

满金陵都传着谢承高中解元、在今日的鹿鸣宴上大放异彩的消息,姜羡余替他高兴,却没想到会刚好同他错过。

他好像从鹿鸣园出来就去了码头,听说是乘船返回了扬州。

任逍遥打探回来的消息,让姜羡余着实愣住了。

没道理走得这么急姜羡余不解,甚至有了不好的念头,会不会是谢家出事了?

任逍遥却否定了他的猜测:我们今早离家时,谢家还好好的。就算有什么事情,消息也不会比咱们更快到金陵。

姜羡余一想也觉得有理,同时更加不解,何事能让谢承连去段大哥家中收拾行李的功夫都没有,直接返回扬州?

任逍遥见他蹙眉,宽慰道:咱们回扬州看看不就知道了。

姜羡余却愣住没说话,心里思绪万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中了解元,他应该为他高兴的。可高兴之余,心底更多的却是失落。

原来谢承远比他想象中出类拔萃、前程远大,而他却是罪臣之后,有龙阳之癖,如何能叫谢承放弃一切跟他走?

今日这般阴差阳错,仿佛是天意如此,好让他清醒,不该阻挡谢承入阁拜相的脚步。

而他也是好不容易成功离家,若是再回去,不但解释不清自己为何留书跑去岭南又折返,往后还会被严加看管,来日还要眼睁睁看着谢承登科及第,娶妻生子

不姜羡余喃喃着摇头,我不回去。

他不敢再靠近谢承了。

任逍遥没见过姜羡余这么优柔寡断的人,更不知道他到底在担心犹豫什么。在他看来,人活一世就当顺应己心,肆意潇洒。于是直言道:你都追到这儿了,不问问他心里怎么想,真能甘心?

姜羡余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唇,最后还是低下了头。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忽然起身,仿佛是鼓足了勇气,说:我、我给他写信。

写一封信悄悄送到他手中,向他道歉,问他愿不愿意跟他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

见字如面。

前番争执是我之过,既未能体谅你的苦心,也未能坦诚我的心事,歉疚良多,厚颜请你谅解,不要同我计较。

此番离家只为散心,若你不再怪我,盼与你同路,于金陵相候。若你不便,烦请告知我父母,不必为我忧心。

姜羡余亲笔】

信的内容很短,多余的心思他暂时不敢透露,但还是斟字酌句写了许久,又写了一封信封在外头,这才托任逍遥寄出。

送到东街覃府,给覃云汉。

今晚他没有归家,爹娘应该正在四处找他。明日傍晚收到他离家出走的书信,估计就要大发雷霆了。

他要拐跑谢承,肯定不能把信直接寄到谢家,更不能引起他爹娘的注意。否则他们就会知道这信来自金陵,而他也在金陵。

所以他在外边那封信里叮嘱覃云汉不要声张,悄悄把里面那封信送到谢承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覃云汉平日爱玩闹,但关键时候靠得住,如今他要做的就是等,等谢承回信,给他准话,判他生死。

任逍遥替他送出了信,陪他一同在客栈住下。

姜羡余心虚,也不敢去惊动还在扬州的姜柏舟,躲在客栈没有出门,可谓是度日如年。

过了两日,姜柏舟似乎收到他离家的消息,也匆匆返回了扬州。姜羡余心里更加焦急,盼着有回信,又怕收到回信。

然而他不知道,谢承连夜坐船返回扬州,恰好得到他同任逍遥去了岭南的消息。

他从姜父手中接过小乞儿送来的信,读了又读,忽然夺了姜家的马,追出城外。

压根顾不上小乞儿所说,这封信是那位小少爷昨日早晨给的。

他悔恨自责,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大不了追到岭南去,总能找到姜羡余。

带他回来,告诉他不考武举也没关系,不上进也无妨,他会陪着他,守着他,护他一生安稳喜乐。

谢父派人来拦他,姜父也劝他回去,谢承却不肯,心中仿佛有预感,如果就这样放少年离去,就会彻彻底底失去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夜色渐深,又下起了大雨,身下的马疲惫不堪,开始不听使唤。

他冒着雨漏夜赶到最近的镇上,隔日清晨又买了一匹马,继续往南去。

直至追出三百里地,谢父亲自带人将他拦住。

胡闹!谢父厉声呵斥,你还想跟他去岭南不成?

谢承不知道自己已经发起了高热,赤红着眼看着谢父,嗓音沙哑:我去带他回来我带他回来。

奔波一夜的谢父同样身心俱疲,因此对于谢承的冥顽不灵更加愤怒:痴人说梦!!!

他爹娘都管不住他,你凭什么插手?!就算你能找到他,他若是不肯回,你的话能比他爹娘还管用?他抛下父母离家出走,你也要学他这样大逆不道?!

谢承梗着脖子,抓紧了缰绳,喃喃道:管用,我能劝他回来。

我什么都能答应他,只要我什么都答应他,不同他争执,不骂他没定性,不怪他不懂体谅,他就愿意回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会愿意回来。

不知所谓!谢父怒急,用马鞭指着谢承,吩咐随行的家丁,把他给我绑回去。

谢承奋力反抗,但发着高热又筋疲力尽的身体最终支撑不住,一头栽倒昏了过去。

再次睁眼,他已经返回扬州,躺在了修竹院的卧室之内。

谢母在床边垂泪,识墨捧着药碗过来,谢承仿佛视而不见,挣扎着下床,还要往门外去。

谢父满身疲惫还没缓过劲来,见谢承一副执迷不悟的姿态,当即狠狠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谢承一个踉跄,跌坐在谢父跟前。

你疯了是不是?谢父扶着桌,气得血冲脑门,有些站不稳。

他走了自有姜家人去寻,轮得到你要死要活?就为那么一个没良心的混小子,你连命都不要,究竟置我和你母亲于何地?置谢家列祖列宗于何地?!

谢母扑上来搀扶谢承,带着哭腔劝他:阿承、阿承你烧糊涂了。小余他兴许就是出去玩几天,过阵子就回来了,你如今发着高热,如何能去寻他?

谢承被谢母扶着,发现自己脚下踉跄,压根站不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一怔,终于痛苦地闭上眼,意识到自己如今的状态,再无可能追上姜羡余。

少年是离巢的雏鹰,天高海阔,再也难寻踪迹。

他合眼挡住欲要夺眶而出的泪,扑通一声跪在谢父面前,父亲,儿子不欲再走仕途。

谢父一愣,难以置信地看向他:你、你再说一遍?

谢承垂头跪得端正,虽脑袋昏沉,但思维却冷静清晰,儿子无意取仕,不愿再考。

荒唐!!!

谢父沉声怒斥,急火攻心,眼前一黑,差点倒下。

老爷!谢母和下人赶紧上前搀住谢父,扶着他在桌边坐下。

谢父怒意横生,不住粗喘,颤抖着伸出手指向谢承,来人!给我将他关进祠堂,请家法!

老爷!谢母急得泪眼婆娑,紧紧拉住谢父的手,使不得老爷!阿承如今还病着,如何受得了家法?

我就是要打醒这个逆子!看他有何颜面面对谢家列祖列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父话里强硬,可到底没舍得打太重。

然而十几棍子下去,谢承仍是不松口,也不肯讲明原因。又挨了几棍便直接昏了过去,伤了心肺,卧床不起。

姜父姜母都来劝过,谢承仍然执迷不悟,打定主意不再走仕途。

前来恭贺他考中解元的亲戚好友全被挡了回去,无人知晓因为姜家小少爷离家出走,谢家竟然发生了这样的大事。

受姜羡余所托,给谢承送信的覃云汉几度上门,都只得到门房一句我家少爷身体抱恙不便见客的答复。

姜羡余离家出走的事情他也听说了,还听说姜家大哥特意从金陵回来,去岭南寻人。而他手握小余寄来的书信万分为难,不知该告诉姜家小余其实就在金陵,还是替好友守口如瓶。

所以他只能来找谢师兄。他相信小余大费周章偷偷寄回来的信,必定在信中同谢师兄交待了什么,只要见到谢师兄,对方肯定有主意。

于是在谢府门外徘徊数日,覃云汉终于见到给谢承抓药回来的识墨。

识墨神色憔悴,说他家少爷病得很重,不宜见客。

覃云汉没有办法,咬牙将信交给了识墨,务必亲手交给你家少爷,不可声张!

识墨不明所以,将那封没有署名、封口紧实的信收下,藏在了袖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覃云汉目送他进了谢府,终于松了一口气。

却不知谢父早就注意到屡次登门的他,等识墨一进门就将他拦下。

外头递了东西?

识墨对近日时常大发雷霆的谢父怵得慌,唯唯诺诺道:是是少爷书院同窗,关心少爷身子,给他写了信。

谢父眼眸一闪,面上神色未变,朝识墨伸手:我给他送去,你去煎药。

识墨抬头看他,以为他是有意同少爷修复关系,借机去探望少爷,于是将信交给了他。

识墨不知道,覃云汉不知道,姜羡余和任逍遥也不知道,谢承则更不可能知道:那封信被谢父阅后即焚,压根没有交到谢承手中。

谢父也只是找机会提醒了姜家一句,姜羡余也许并未去岭南,不如去金陵、杭州寻一寻。

半月后,谢承及冠。

谢父道:既然你不愿再考,那就承起家业,担负起谢家长子的责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父闭目回想那封寥寥数语的信,狠下心道:为父为你取字临渊,要你谨记,他姜羡余是潜渊入海的游鱼,而你,只能做那临渊薄履的岸上人!

他能抛家弃族,你不能!你可明白?

伤势未愈的谢临渊跪于祠堂,赤红着眼咽下喉中血,咽下此生最后的赤诚与天真。

从此套上枷锁,与他的少年天涯陌路。

远在金陵的姜羡余,等了半月只等到谢承行了冠礼、继承家业的消息。

终于明白,他终究无法奢求谢承与他同路。

第四十六章前世:飘若孤萍过家门而不入

姜羡余离家第一年,并没有随任逍遥去岭南。

只是最初有些浑浑噩噩,时常发呆出神,不肯回家,也不知去向何方,任逍遥不放心他孤身一人,便邀他一同南下,再做打算。

同路月余,姜羡余才从那种迷茫无助的情境中苏醒,同任逍遥道别,打算独自闯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并无在外闯荡的经验,还是随我一道吧。任逍遥劝道。

姜羡余笑着摇头:任大哥去岭南是有正事要办吧?我已经拖累你照顾我这么久,不能再耽误你了。

任逍遥无奈叹气,那你打算去哪?

姜羡余想了想:既然已经南下至此,我打算去南疆看看。

任逍遥点了点头:也好,南疆风景秀丽崎岖,风土人情也不同于江南,去看看也好。

他取来纸笔,一边写一边说:只是南疆到底不如江南太平,我给你写下一些防毒驱虫的药材,你去药铺配齐带在身上。遇人遇事不要冲动,切记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不要仗着一身功夫逞强。

任逍遥顿了顿,又写了一行:这是我在京城的住所,有事无事都可以给我来信。只是,我不能保证一定会及时答复你。若是有缘,我们京城再见。

姜羡余接过那张纸,眸光微微闪动,多谢任大哥。

任逍遥拍了拍他的肩,别谢我,都怪我多嘴还把你拐了出来。在外闯一阵子就算了,别忘了还有家人惦记你,早些回家去。

姜羡余掩下心底的酸涩与感动,点了点头,与任逍遥道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之后便去了南疆。在消息闭塞的寨子过了一个冬天,开春又踏上旅途。

闯过蛇窟,遇过蛊虫,骑过大象,见过孔雀,登过雪山,杀过狼群,历经风霜雨雪,也赏过最美的日出。

可依旧飘若孤萍,心里没有着落。

第二年他离开南疆,途经蜀州,向东北而行。

银子花得差不多的时候,他就去揭悬赏的通缉令,帮官府抓抓江洋大盗。或者做做短工,挣口饭吃。

几乎每个城镇街边都有摊贩叫卖云吞面和豆花,只要碰上,姜羡余都会吃上一碗。

只是在他尝来,都不如扬州的好吃。

有阵子,他迷上了江城的豆花,在一家酒楼做起临时账房。

这家酒楼没有将豆花视作上不得台面的街边小吃,而是将其作为招牌,主打各式各样的豆花菜式,物美价廉,别具风味。

他能识字会算账又长得俊,酒楼老板一见他就满意,专门将他搁在柜台,一边管账一边招揽生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日,姜羡余正在柜台算账,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男子的怒斥声。

诸位来评评理,这回春堂的黑心大夫,把我儿子治傻了!

酒楼里的食客和伙计都探头去瞧热闹,顿时议论纷纷:不会吧?回春堂的大夫医术高明,怎会把人治傻?

小二。一位食客给跑堂的丢了几个铜板,去打听打听。

哎!小二接了铜板,立刻就跑了出去。

没过一会儿回来,把事情打听了清楚。

闹事的是个外地汉子,孤身带着孩子,说是来的路上孩子感染了风寒,昨天发着高热送到回春堂,结果今早醒过来,那孩子呆呆愣愣的,瞧着确实傻了!

哎哟!这是烧傻了吧?要我说回春堂的大夫还是不靠谱,不如同仁堂的大夫好!

也不能这么说。小儿发热本就凶险,熬不过去的大有人在。我看啊,这都是命,不能全怪人家大夫。

姜羡余正听得皱眉,旁边有个老人家轻轻嗤笑一声,什么命不命的,那汉子要是认命,能这么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前去打听消息的小二连忙笑道:真叫黄老爷猜中了,这外地汉子在回春堂门口大闹,开口要三百两银子。

多少?!三百两?!

他这是狮子大开口啊!

那回春堂肯给?

不可能吧?又不是三十两。

三十两埋汰谁呢!好歹也是半条人命,傻了人就废了,赔三百两不多。

你那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真赔他三百两,回春堂这一年就白干了。

小二是个机灵的,见众人要吵起来,忙道:各位爷别急!别急!小的再去打听打听。

说着转身又跑了出去,没过一会儿,就听外头又是一阵呼天抢地,依稀能听见什么讹人、骗子的字眼。

小二气喘吁吁跑回来:嗨呀!误会了误会了!那外地汉子搁着故意讹人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假的?酒楼里的食客都惊了,忙叫小二详细说说。

姜羡余原本以为是大夫的过失,正犹豫要不要出手帮一帮那对父子,没想到事情居然峰回路转了。

小二解释道:那汉子在那和回春堂掰扯到底赔多少银子,谁知突然有对夫妇冒出来,说那汉子讹人,那孩子早就傻了!

熟人呐?

小二:对,那夫妇自称是那对父子的同乡,说是去年江南雪灾一块逃难过来的。

姜羡余一怔,猛地抬头看向小二。

就听他道:听说孩子他娘一早就冻死了,孩子那时候就发高热,那汉子没银子带去医馆,还是同乡给他垫了一份药钱。谁知道一副药下去,那孩子隔天又烧了起来,那汉子就去医馆闹,讹到几两银子。

后来就狠心不给孩子穿衣服,泡冷水,让孩子反反复复发热,专门去医馆讹钱。一来二去,那孩子早就烧傻了!

作孽哦!哪有这么虐待自己孩子的父亲?!

就是!虎毒还不食子呢!这这简直禽兽不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二:可不是嘛!回春堂的老大夫气得不得了,硬扣下那对父子,说要送去见官,告他虐子,吓得那汉子把孩子丢下自个跑了。

孩子也不要了?

小二:老大夫说他来养,说不定能治好。

还是医者仁心啊!

众人转而称赞起回春堂的大夫,姜羡余却上前拉住了小二的胳膊,颤着声问:去年江南发生了雪灾?

小二点头:是啊,去年年底开始,淮安、扬州、金陵接连大雪,运河都冻住了,一直到二月开春,死了不少人呢。

姜羡余心头一震,立刻转头回后院的小屋收拾行李。

他辞了账房的差事,连夜赶回扬州。

去年冬天,他还在消息闭塞的南疆,压根不知道雪灾这事。

后来途经蜀州,行至江城,都刻意不去打听扬州的消息。若不是今日听说,他要何年何月才会知道扬州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父母和大哥,还有谢家都还好吗?

姜家和谢家有家底支撑,应当不至于像普通农户那般损失惨重、无家可归。但雪灾封路,运河冰封,物价飞涨,行镖行商必然也会受影响。

而谢承,那个时候应该在去京城赶考的路上。江南都遭了雪灾,北边只会更冷,他有没有受冻,有没有生病,有没有顺利参加科考

姜羡余迫切地想要回家,从江城搭船,沿长江而下,沿途特意向消息灵通的行商客打听消息。

如他所料,受灾最严重的虽是农户,但行商同样受阻,尤其是运河冰封月余,耽误了不少生意,许多根基薄弱的商户就这样被拖垮了。

他又去官府打听消息,年初春闱及第的进士当中没有谢承。

怎么会这样

他怀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回到扬州。

城外的田间地头已经种上了新苗,运河码头依旧繁华热闹、喧嚣如昨,乡亲们脸上也洋溢着爽朗的笑容,雪灾的痕迹仿佛早已消弭不见,察觉不出半点异样。

而他竟然近乡情怯,不敢下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后找船家买了一顶斗笠,将面容遮住,忐忑地汇入人流。

码头上似乎来了一支外地船队,有官差正在查验。

姜羡余看到刘家伯伯的管家在码头接人,迎的正好是随他一块下船的一位行商客,姓许,是位西北来的马贩子。

许老板望着那支船队感叹:这么大排场,是皇商胡家的船队吧?

确实是胡家的船。刘府的管家应道,听说这回带了不少上等丝绸和瓷器,许老板要是有兴趣,带点回西北?

许老板笑道:那就有劳你家刘老板替我引荐了。

刘府管家客气道:应该的,应该的。

姜羡余不紧不慢跟在后边,也看了一眼那支船队,就见规格最高的那艘船上,下来一个戴着帷帽的女子,被一群奴仆和家丁簇拥保护着。

许老板眯了眯眼睛,回头问刘府管家:那位就是胡小姐吧?听说她这回来扬州,是来同谢家二房那位临渊少爷相看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羡余脚步一顿,谢临渊,是谢承及冠时取的字。

他连忙跟紧了一点,就听刘府管家呵呵笑道:许老板果真消息灵通,这胡家的确有意同谢家二房结亲。

许老板点了点头:我上回来扬州,有幸见过谢家那位少爷,确实年少有为,沉稳精明,气度不凡。虽说放弃了走仕途,但若是能和皇商胡家结亲,往后珠联璧合了不得,了不得啊!

可不是嘛!刘府管家看了眼左右,压低了声音,其实胡谢两家早就换了庚帖,就等谢少爷从外地回来,同胡小姐相看相看,成亲的日子就不远了!

许老板爽朗一笑:那我可要多留一阵子,觍颜讨一杯喜酒喝。

两人带着仆从越走越远,无人注意到旁边那个带着斗笠的少年停下脚步,悄悄红了眼睛。

虽不知谢承为何放弃走仕途,可姜羡余更没想到,谢承居然要成亲了门当户对,郎才女貌,珠联璧合,天造地设的一对。

身侧人来人往,喧嚣不止,姜羡余却好像沉入运河的船锚,视线模糊,两耳闭塞,僵硬地定在原地,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心随着身体往下坠,四面八方的水潮碾压过来,令他压抑窒息,心跳停滞,骨髓锐痛没有尽头的下坠,落入无尽深渊。

不知站了多久,他终于拔动双腿,迈着沉重的步伐转身。

船锚脱离河床束缚,再度随船而去不知归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次他去了西北,去了塞外,赏过大漠孤烟,长河落日,再返回中原,天南地北,漂泊跋涉数载。

除了打探爹娘兄长是否平安的消息,再也没有回过扬州。

直至途经西安,意外结识李明雅,又与任逍遥重逢。

那时他还将任逍遥当做可以信赖的兄长,却不知对方内里早已变了模样。

第四十七章今生:两世无憾我也不甘心这一世也白

城郊库房,刘典和李鑫守在地室外,望着昏黄的烛火出神。

他们站的位置刚刚好,听不清里头的谈话,只能捕捉一些提高声量的模糊喊声。

起初还能听见公子抓的那人痛吟和怒斥的声音,后来就安静下来,没了动静。

刘典往地室的暗门瞥了一眼,没想到平日沉稳内敛的谢公子也会有刚才那般冷峻阴沉的一面。

但转念一想,年纪轻轻能担起谢家少主的责任,定然不是只懂诗书礼义的文弱书生。

只是,那人方才称公子谢临渊,是公子对外用的假名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想着,身旁的李鑫忽然唤他:刘哥,里边没声了,公子不会把那人

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刘典愣了下,摇头:不至于,公子有分寸。

他们原先是平安镖局的人,称姜柏舟与姜羡余为少爷,如今换了主子做事,一时改不过口来,又怕弄混,便称谢承为公子。

李鑫想了下,又问:那种人.皮面具的制法有点邪门,不像一般人的手段,那人背后还有个忠王这事,要不要同大少爷提一声?

刘典沉思片刻,摇头:公子既然愿意用咱们,自然是信任姜家,信任咱们镖局,咱们得对得起公子这份信任。再说,大少爷交待咱们以后就听公子差遣,只要不是真的对姜家不利,咱们都不要插手,按吩咐行事。

他还没说的是,看大少爷的意思,公子应该也知道姜家的情况,谢家与姜家早就绑在了一起,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公子肯定也会提醒姜家,轮不到他们插嘴。

李鑫听完觉得在理,没再说话。

这时,身后的暗门忽然打开,只见公子面容阴鸷地站在半明半昧的暗道中,隐约能闻到一股血腥味。

刘典心里咯噔一下,迎上前:公子。

谢承抬了下眸,嗓音沙哑:给他止血,送回药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典一愣:这无须封口?对方见过了公子的脸,就这么放回去可是个麻烦。

谢承眸光阴郁:他不敢。

刘典和李鑫对视一眼,应了声是,转身进了暗道。

越往里,血腥味越浓。进到地室就看见绑在木架上奄奄一息的那人,只有肩胛一处剑伤,却失血过多,晕红了半边身子的衣裳。

刘典和李鑫连忙上前将人松绑,却听见外头传来骏马嘶鸣声。

距离关闭城门还有一段时间,公子应该是赶回城内去了。

刘典和李鑫不再耽搁,给任逍遥简单止血,扛着往城内去。

谢承策马狂奔,意识却穿过夜幕,回到了前世。

他没有收到过小余寄来的信,也不知道小余回过扬州,更没有没有和胡家小姐定亲。

我那时问他,怎么在外漂泊这么多年还不回家。他说他回过,可听说你要成亲了,他不敢看,不敢留下。

任逍遥的话回响在耳畔,像一把利刃穿透他的胸膛,戳破他自以为是的付出者姿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来我把你并未成婚的消息告诉他,你知道他怎么说吗?任逍遥讥讽地笑他,他说,如果胡小姐你都看不上,那要怎样的姑娘才配得上你?

他不敢谢临渊,他连想都不敢想!就因为你没有回信,他以为你不原谅他,所以连再次靠近你、向你求证都不敢!

是你负了他,谢临渊。

不是不是的他不知道,他不知道那封信的存在。

握着缰绳的手越收越紧,谢承咬牙绷紧了下颚,心脏犹如被利剑穿透,汩汩地淌血。

姜府,姜羡余刚洗漱完,靠在床边翻看这些年镖局运送的珍品货单,瞅瞅有什么稀罕物,好寻一个来给谢承做及冠的贺礼。

夜明珠?庸俗!

玉饰?谢承他家里有矿!

古画?这个好像不错,就是有点贵。

姜羡余飞快眨眼算了算自己的私房钱买不起,下一个

就在此时,屋外突然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姜羡余立刻翻身从床上坐起,就见房门被推开,熟悉的身影立在门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

姜羡余下床朝他走过去,闻见一股血腥味,顿时一惊:你受伤了?!

他嗓音骤紧,拉着谢承左看右看,又搂住他摸遍前胸后背,伤哪了?

谢承没吭声,抬起右手想碰他的脸,又忽然顿住。

姜羡余鼻尖微动,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黑色袖子上沾染的血迹并不显眼,血腥味却令人无法忽视。

再摊开手掌,看到木刺嵌入血肉的狰狞伤口,姜羡余顿时一惊:你受伤了!怎么弄的?

谢承还是不答话,反手握住他的手,一眼不错地盯着他,绷紧了下颚,眼眸渐渐发红,透出水光。

姜羡余一愣,心跟着提起来,靠近了一步,小心掰开他的右手捧住,声音不自觉放轻:谢承

谢承喉头哽了又哽,开口时声音沙哑:我方才见了任逍遥。

他伤的你?姜羡余心里一紧,急道:你明知他居心叵测,你怎么能单独去见他?

谢承却抬起左手轻抚他的脸,哽咽道:他说你前世就心里有我,还给我寄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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