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1 / 2)

('书生忙不迭应了,走到任逍遥和那位老人家面前,问:老翁可有哪里受了伤?请随小生到医馆医治。

不碍事不碍事。老人家连忙摆手,见众人围着自己,面上还有一丝窘迫。

他摸摸胳膊拍拍腿,看着姜羡余和谢承几人,道:多亏了这几个后生,小老头没受伤。

老人家老实忠厚,扶起先前摔倒的扁担箩筐,捡拾掉出来的蔬菜瓜果。

那书生也是个老实性子,拦住老人家的动作,道:不不不,您还是随我去医馆看看。

说着又朝姜羡余、谢承以及任逍遥拱手,小生马术不精,险些酿成大祸,多亏几位少侠出手相助,小生感激不尽。

姜羡余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举手之劳,不值一提,往后自己当心些。

他转头牵起自己的马,看向谢承,走吧,上课要迟了。

谢承从方才见到任逍遥开始,就盯着姜羡余看他的反应。直至此刻,他发觉姜羡余没有在任逍遥身上留下任何一个眼神,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既庆幸少年这辈子不再被贼人所惑,又心疼这份冷淡,是少年前世惨死才换来的清醒。

嗯。谢承喉头微哑,深深看了姜羡余一眼,牵上自己的马,走到了少年身旁,走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要离开,人群中突然蹿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爹!

只见原先同姜羡余和谢承闹过矛盾的同窗赖宏跑了过来,围住了那位老人家,爹,你怎么在这?

他看着一地狼藉,拦下老人家捡蔬菜瓜果的动作,将老人家护在身后,怒道:你们对我爹做了什么?!

他扫视过众人,视线最终落在姜羡余身上。

这位兄台,你误会了。任逍遥出言解释。

对对对。惊马的书生连忙接话,朝赖宏道歉,对不住对不住,小生的马受了惊,险些冲撞令尊。多亏这几位少侠帮忙,才没酿成大祸。小生正要带令尊去医馆看看,若是哪里伤着了,小生负责到底。

赖宏听了微讶,有些尴尬地转开视线,看向那书生,自、自然是要你负责。

他回头拽住赖老伯的手,爹,咱们去医馆看看。

赖老伯却忙推脱:我没事,我还得去卖菜呢,去晚了就没摊位了。

姜羡余看着这位身材佝偻、面如枯柴的老人家,想起前世,不久之后对方便会因为中风瘫痪在床,忍不住提醒道:伯父,还是去看看吧。您身体康健,才能照顾好一家老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赖老伯一愣,想起自个最近时常后脑勺疼得两眼发花,觉得这后生说得也有道理:若是他倒下了,谁来养活一家老小?谁来供儿子读书?

借这个机会去医馆看看,也好。若是他自己身体有毛病,他也不会赖人家小书生。

于是半推半就,赖老伯答应去医馆看看。

赖宏捡起地上的蔬果,挑起扁担箩筐,经过姜羡余身边时,停下脚步道了一声谢。

姜羡余看着赖宏被扁担压弯背脊、走得踉跄的背影,转头同谢承对视了一眼。

这赖宏,看来还没有烂到骨子里。

曾经,姜羡余天真的以为这世界非黑即白,后来才渐渐明白人心复杂,一时好不代表一世善,一时坏也不代表一生恶。可以说,人这一生,难以单纯用好坏二字来评判。

他只希望,赖宏是真的浪子回头,懂得了体贴家人,尊重他人。

谢承看出姜羡余的意思,心中无奈叹息:少年其实不爱记仇,像赖宏这样的人,只要有一点改过自新的苗头,少年都不会同对方再计较。

便是前世的任逍遥那般欺骗他,如今再见,谢承也没有从姜羡余眼中看到恨意。

他不明白,少年为何不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位兄台留步。

一道声音打断了谢承的思绪,他转头看向说话之人,眉宇间阴霾重聚。

姜羡余则只是停住了脚步,没有回头。

任逍遥绕到两人身前,笑得谦和,拱手一礼,在下任逍遥,近日游历至扬州。方才观得二位身手不凡,想必也是习武之人。不知可否有幸,与二位结交?

谢承握紧手中缰绳,眸中杀意一闪而过。

他转头看向姜羡余,仔细观察他的反应。

只见姜羡余冷淡地瞥了任逍遥一眼,抱歉,我们赶时间。

少年翻身上马,低头看向谢承:再不走,夫子又要打手心了。

谢承紧蹙的眉头慢慢舒展,唇角缓缓弯起。

他不再看任逍遥,翻身上马,跟上姜羡余。

任逍遥始料未及,尴尬地伫立在原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是上课要迟了,但姜羡余和谢承却骑马溜达着,不紧不慢地往书院赶。

谢承发现姜羡余神游太虚,心不在焉,心中有点堵得慌。

前世他最耿耿于怀的,便是少年当年选择同任逍遥离家,同对方在外闯荡了数年。

那段他不曾参与的时光,是扎在他心中的一根刺。

他忍不住试探,仔细观察着姜羡余的表情,方才那位,好像是个游侠。

姜羡余微微一愣,是吗?

看起来毫无兴趣,却更叫谢承介意。

他宁可姜羡余像前世一样,对任逍遥的游侠经历感兴趣。那他就可以告诉少年,他也可以陪他游历天下,踏遍山河。

而非像如今这样,任逍遥的出现明明在少年心头掀起波澜,他却无法感知少年心中所想。

于是不安,惶恐,甚至生出诸多可怖的念头。

要知道,他方才好不容易才忍住对任逍遥的杀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慢慢从回忆中抽身,整理情绪。

他学着像谢承一样,沉稳内敛,波澜不惊,将所有情绪自己消化,不任性冲动,不意气用事。

不让谢承伤心

他忽然一顿,勒住缰绳,回头看向谢承,你方才,为何提起那人?

谢承唇角往下抿了抿,你不是最羡慕这种仗剑天涯、四海为家的游侠?我以为你会对他感兴趣。

姜羡余微微蹙起眉头,不明白谢承为何问起任逍遥,又为何在意他对任逍遥是否感兴趣。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从心底涌起

如果是那样如果真的是那样

他别过脸,垂眸咬牙,屏住呼吸,不敢再细想下去

就在谢承以为少年不会回答的时候,突然听见少年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他并不特殊,对吗?

姜羡余看着谢承,天下侠士千千万万,他有何特别之处,值得相交?

于他而言,这世上,唯有一人最特殊。

谢承怔忡片刻,忽然笑开,对,他并无特别之处。

于他而言,这世上,唯有一人令他患得患失。

第十七章今生:同床共枕嗅着他的发香,一夜好

与任逍遥的相遇仿佛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尽管在姜羡余和谢承两人心中都掀起了波澜,但又被两人不约而同地无视。

姜羡余不是没有恨过,但前世谢承已经替他报了仇,这辈子只要任逍遥不来招惹他,他不会再将对方放在心上。

而谢承,他所在乎的只有姜羡余对任逍遥的态度。只要姜羡余不在乎,他就能说服自己,忍下对任逍遥的杀意。

无须更多言语,两人达成了默契,将任逍遥抛到了脑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仅限于表面。

姜羡余心中有了怀疑,却不敢向谢承求证,只能暗中观察谢承,寻找蛛丝马迹。

而谢承则是悄悄派人打听,得知任逍遥在扬州停留了两日便离开,才放下了心。

七月将至,暑气更盛。

酷热的天气令人疲懒,姜柏舟却又要出一趟镖。

姜母正帮他打点行装。

这么多年,姜父和姜柏舟出远门,都是她亲自打点。

娘,儿子自己来就行。

娘就是给你备了些应急的,贴身衣物还得你自个收拾。

姜母将一个防水油布所制的小包袱打开,里面是一个个小纸包,上头用簪花小楷写着名称和用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止血的金疮药,这是祛暑的,这是退热的,这是参片当然,最好是平平安安,一个都别用上。

姜柏舟将东西收下,劳娘亲费心了。

你啊

姜母叹了一口气,将原本想说的话咽下,换了个话题,要我说,你都二十五了,早该给你娶个媳妇。这些事,好让你媳妇来操持。

姜柏舟一噎,有些羞赧又有些无奈地看着姜母,娘

好了好了,娘不说了。姜母笑着道,反正你若是看上哪家姑娘,娘就去给你提亲,只要你别一辈子打光棍就成!

姜柏舟却突然一僵,避开了姜母的视线。

姜母眼前一亮:还真有啊?哪家姑娘?

姜柏舟刷一下起身往外逃,再、再说吧。

这孩子!姜母起身追了两步,连害羞的模样都和他爹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耳朵通红通红。

姜羡余过来,恰好和姜柏舟撞个正着。

哥,你干嘛呢?跑这么急。

哦,小余啊,你你怎么在这?

姜羡余:???

这不是我家吗?

散学了还不能回家咋地?

咳咳姜柏舟噎住,不是,我是说你怎么过来了?

姜羡余:这不是爹说你明日又要出镖么,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们倒是想早点告诉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母听见声音走了出来,瞋了姜羡余一眼,可你瞅瞅你自个,一天到晚在外头瞎混,天黑了都不着家,哪有空听我们说话?

姜羡余立刻上前抱住姜母的胳膊,娘~我这不是每日都要去书院嘛,哪有在外头瞎混!

最好是这样!姜母戳了戳姜羡余的额头,你要是还想着离家出走,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娘姜羡余蓦然鼻酸,抱住她的胳膊撒娇,儿子不会的。

说得好听!姜母假作嫌弃地推他,你个烦人玩意儿!

姜羡余不依不饶,紧紧抱着她的胳膊不松。

姜柏舟看着肆无忌惮撒娇的小弟,和嘴上说着嫌弃、目光却饱含柔情的母亲,打心眼里羡慕他们的亲密无间。

他自认做不到像小弟这样,缠着母亲亲昵。

即便曾经有过,那也是懵懂孩提时的旧事了。

夜里,姜家按惯例简单设宴,给姜柏舟和几个镖师践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爹娘不必担心,儿子这趟只是去杭州,走大运河,六七日就能返回。

姜羡余夹了一个狮子头给他哥,哥你慢慢来,不着急,家里有我呢。

姜父、姜母听了这话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诧异。

姜柏舟也有些意外,更多的是欣慰。他给姜羡余夹了一块糖醋排骨,那家里就交给你,等下回出镖,哥带你一块。

姜羡余啃排骨的动作一顿,可以啊,但我最近没空。谢承马上要去金陵考试,我得护送他去。

姜父挑眉:谢承还要你护送?怕不是你自个儿想去玩。

不是!

姜羡余啃着半块排骨咽也不是,吐了不是,捂着嘴含糊道:我都答应谢承了。

姜母:真是陪他考试,不是趁机离家出走?

姜羡余吐掉骨头强行将肉咽下,急忙申辩:真不是!我绝对不会咳咳绝对不会离家出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他急得差点呛着,姜母连忙道:好好好!爹娘信你。

姜柏舟给他递上一杯茶,正好每年都有学子托咱们镖局护送,到时咱们一道去金陵。

姜羡余灌了一杯茶,委屈地看着姜父姜母,有哥陪我一道去,这下你们放心了吧?

可见当初就不该留书离家出走,如今爹娘根本不信他!

放心放心!我们肯定放心。

姜父安抚道,本来嘛,爹娘也不是非要把你拘在家里,只是怕你年轻气盛,又仗着一身武艺,闯出祸来。

说着姜父叹了一口气,苦口婆心道:若是我们在身边,还能给你撑腰,怕就怕鞭长莫及,提心吊胆却束手无策。

熟悉的叮嘱,前世姜羡余听腻了,并不放在心上。但重生归来的姜羡余却清楚,前世的自己到底如何让爹娘提心吊胆,肝肠寸断。

他垂着脑袋忍下鼻酸,儿子知道

听出他嗓音有异,姜母拉了拉姜父的袖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咳,你明白就好。姜父总结道,反正你念书也就那样,往后还是跟着你哥走镖吧。

姜羡余:

他瘪嘴,愤愤地看着他爹。

姜母瞪了姜父一眼,转头温柔地看向姜羡余,宽慰道:乖崽别听你爹瞎说,咱们想念书就念,念一辈子都行!

姜羡余噎住,歉疚、委屈、感动统统吓了回去,那倒也不必,我就随便念念。

反正你们也不会同意我考科举。

再说我也考不上。

好了好了,大哥大嫂,今日不是给柏舟他们践行嘛,就别逮着小余教训了。一位跟了姜父多年的老镖师看了半天戏,出言劝道。

对对对。另一位镖师附和,我看小余如今也懂事了,这不挺好的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老镖师举起了杯盏,来来来,以茶代酒,预祝咱们这趟平平安安,万事如意!

平安镖局的规矩,出镖前和行镖中,滴酒不沾。所以席间并未备酒。诸位举杯祈祝后,差不多就散了席,各自回房休息。

姜柏舟等人明日还得早起。

姜羡余也老早洗漱完上了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爹娘今日说的话,回忆自己前世干的糊涂事,越想越难受,睁眼闭眼都是爹娘和哥哥绝望的脸。

以及谢承。

想到谢承,心里又是一阵酸楚难言。

他干脆起身下床,翻.墙去找人。

没想到谢承院里还点着灯,能瞧见熟悉的身影投在窗前,伏案读书。

姜羡余站在墙头看了一会儿,跳下去,轻轻敲了敲窗。

从窗前的投影可以看到,屋里的人立刻抬头看向窗边,起身走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笃笃笃

姜羡余故意又急切地敲了几下窗,屋里的人立刻加快了脚步,一下子推开了窗。

四目相对,姜羡余趴在窗沿冲他歪头笑。

你也没睡啊?他说,我也睡不着。

谢承弯了弯唇角,转身去给他开门,还没离开窗边,姜羡余就撑着窗沿跳了进来。

落脚的地方太窄,他踉跄了一下,趴到了谢承背上。

沐浴后的清香扑鼻而来,谢承身子霎时一僵。

姜羡余察觉,立刻撒了手。

咳,我就来看看你。

欲盖弥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紧了紧拳,没吭声,而是去给他倒了一杯茶,然后才问:为何睡不着?

姜羡余屁股坐到谢承书桌上,我哥明日要去杭州。

嗯。

然后我又被骂了。

嗯?他的叙述毫无逻辑,谢承着实不解,为何骂你?

姜羡余开始告状,语气委屈不已,他们怕我离家出走,不让我陪你去金陵。

谢承微讶:你要和我同去?

不然呢?姜羡余反问,我不能去?

前世他就答应谢承陪他去金陵考试,只可惜后来又闹了别扭,没能履约。

之后便是一别多年,再见之时已是阴阳两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是早知那就是永别,他说什么也不会同谢承闹别扭,更不会胆怯退缩

谢承默了片刻,道:明日,我去说服师父师母。

姜羡余顿时笑开:他就知道!谢承也想让他去!

不用,我爹娘已经同意了。他抱着胳膊,微微扬起下巴看着谢承。

谢承渐渐明白过来,少年不是来告状,而是来求夸奖的。

他不禁弯起唇角,嘴上却还在为对方着想,说:前后最少半个月,会耽误你功课。

姜羡余不在意地摆手,反正我爹说我念书也就那样,耽误就耽误吧。

谢承不说话了。

只要他想,还能找出更多理由和借口,劝少年不要去。

但他此刻并不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想与少年形影不离,前世就遗憾未能如愿。

如今少年愿意,再好不过了。

姜羡余从书桌上下来,我是不是耽误你温书啦?

没有

话音未落,两人都听见了院外的脚步声。

姜羡余耳朵灵敏,还听见了环佩叮当的响声,立刻从步态和声音辨出来人身份,呲溜一下钻进内室。

谢承压根来不及阻止。

笃笃笃

阿承,睡了吗?

谢母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打开房门,只见谢母站在门外,身后的婢女提着灯笼,拎着食盒。

下人说你屋里还点着灯,娘就让厨房炖了汤,给你送过来。

谢承将谢母领进屋,多谢母亲。

谢母让婢女将汤端出来,说道:是鸽子汤,你喝了就睡,别熬夜。

儿子知道。谢承扶着她坐下,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内室。

谢母拍了拍他的手背,娘知道你用功,但也得注意身子。

谢承收回视线,对谢母浅笑道:儿子记下了,母亲放心。

谢母没有久留,看着他把汤喝了,又叮嘱他早睡,就带着婢女离开。

送了谢母一程,谢承再回到屋里,内室半点动静都没有。

他走进去,只见床上被子里拱起一个人形,听见他进来也没有动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余?谢承上前拉开被子,就见姜羡余在里头闷得满头大汗,眼睛却闭着,一副将睡未睡的模样。

姜羡余被突然涌入的光线和新鲜空气惊扰,掀起一丁点眼帘,迷迷糊糊地望着谢承。

伯母走了?他低声咕噜道。

嗯。

姜羡余松了一口气,转身滚进床里,姿态熟练地摸到枕头枕上,撅着屁股对着谢承,若无旁人地坠入梦乡。

谢承:

他无奈摇头笑笑。

轻手轻脚洗漱完,谢承换上寝衣,吹灭蜡烛,躺在了姜羡余身侧。

他侧身看着姜羡余的背影,放轻了呼吸。

过了许久,才敢伸手将对方抱进怀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先是虚虚揽着,见对方没有动静,才慢慢收紧胳膊。

怀中人忽然抖了一下,谢承就僵住了。

静止了半晌,谢承心跳如鼓,不敢动作。

怀中人忽然转了个身,不偏不倚,恰好窝进他怀里。

正中下怀,不过如此。

谢承缓缓弯起唇角,低头嗅着少年的发香,一夜好眠。

第十八章今生:至交好友不可越线

炎炎夏日,两个大男人相拥而眠,结果就是半夜热醒。

姜羡余底子热,出了一身汗,迷迷糊糊睁开眼,谢承俊朗的脸庞就在眼前,呼吸相闻。

他懵了一会儿,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热醒的原因他正被谢承抱在怀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热意涌上脸颊,姜羡余耳朵通红,屏住呼吸,小心翼翼挪开谢承的胳膊,溜下了床。

但他一动谢承就醒了,翻身向外,问他:怎么了?

姜羡余僵了下,摸摸脖子,热,我都出汗了。

谢承见他后背汗湿了衣裳,唤来守夜的小厮打水,给姜羡余挑了一套自己的寝衣,去洗洗,别着凉。

姜羡余接过衣服去了。出来的时候,屋里已经添了一个冰盆。

他和谢承身形差不多,只是个子稍矮一些,穿谢承的衣服倒也合身,只是上头带着独属于谢承的味道,让他忍不住脸红。

前世他和谢承也不是没有穿过对方的衣服,可那时的他根本没有这些念头。

那谢承呢?

前世在姜家练武,谢承有时会在他屋里洗漱,穿着他的衣裳。

那个时候,谢承也会有这种不可言说的、害羞中又带着一丝愉悦的隐秘心绪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将两侧对流的窗打开,纵容夏夜的凉风闯入。转头见姜羡余拿着擦头发的帕子发呆,喊了他一声。

小余,来这。

姜羡余甩开思绪上前,坐在窗边的软榻上。谢承从他手里接过帕子,帮他擦头发。

连风都是热的。姜羡余叹道。

他趴在窗沿,抬眼看了看星辰闪烁的夜空。

院外枝头传来聒噪蝉鸣,坏了夜的静谧。

头发还没干透,姜羡余又有了出汗的征兆,忍不住叹道:今年夏天有这么热吗?我记得前

差点说漏嘴,他顿了一下,前些年,根本没有这么热。

谢承给他擦头发的动作稍稍一滞,微不可查。

是该下雨了。谢承道,否则,庄稼就要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一愣,这是他从未想过的。

他扭头看向谢承,眼神发亮,谢承,你以后一定能当个好官。

姜家本不如谢家富裕,但姜羡余前世活到十七岁,就是个五谷不分的小少爷。后来离家闯荡了几年,才看遍了民生百态,世间疾苦。

所以才能在教训赖宏的时候,说出那样一番话。

要是换做前世的姜小少爷,气也只会气赖宏冒犯谢承,压根不会关心,农家出身的读书人,到底事不事农桑。

就像如今,他只能看到眼前热得睡不好觉,却想不到庄稼会不会遭旱。

而谢承,分明是富家出身,却没有半点纨绔陋习;也不像某些读书人那般眼高于顶,只知坐而论道,不懂实务。

谢承的眼里心里,既有农桑民事,也有庙堂高远,眼界与胸怀,远非同龄人能及。

谢承听了姜羡余的称赞,唇边有淡淡的笑意,这也值得夸?

值啊!姜羡余脑袋枕着胳膊,歪头看着他,你在我这里,浑身都是优点,没有一处不值得夸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唇边的笑意更深,揉了揉少年的脑袋,咽下了想要问出口的话

在你眼中浑身优点的我,为何不能得你中意?

夜里折腾了一通,姜羡余和谢承双双睡过头。

识墨掐着时辰来屋里唤人,刚起身,就听见隔壁传来声如洪钟的怒吼。

姜羡余!

姜羡余顿时一个激灵。

只听那洪亮的吼声在四周荡开,你个小兔崽子!你还学会夜不归宿了?!

姜羡余捂脸:爹!您可真是我亲爹!

您这一吼,别说谢府,隔壁,对门,刘府李府张府全都听见了!

噗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识墨实在没忍住,笑了。

姜羡余抬头瞪他,却瞥见谢承正看着自己,唇边也带着笑意。

姜羡余:

现在离家出走还来得及吗?

姜羡余在谢家用的朝食,和谢父谢母一道。

谢母笑着嗔怪谢承,昨晚小余也在你屋里,怎么不喊他一块喝汤?

姜羡余心虚,不敢说话。

谢承解释道:母亲走后小余才过来。

原是这样。谢母看向姜羡余,下回早点来,伯母给你炖汤喝。

姜羡余惭愧低头,小声应道:多谢伯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父一直没怎么开口,待用完朝食,才叮嘱谢承:转眼就到七月,铺子里的事先放一放,专心读书。

谢承垂眸:儿子知道。

谢父颔首,又看了姜羡余一眼,时候不早了,去书院吧。

姜羡余忙不迭放下筷子,端起碗将鸡丝粥喝光,起身对谢父谢母道别,伯父伯母,我们先走了。

出了谢府,姜羡余才松了口气。

谢承瞥见他这幅表情,不禁问:你怕我父亲?

姜羡余狂点头,伯父看着不凶,但我还挺怕他的。

为何?

谢承印象中,父亲并未与少年起过冲突,更不曾表现出任何不满。

姜羡余翻身上马,因为从小伯父就对你寄予厚望嘛,不像我,我爹娘对我压根没什么期望,也不求我成材。所以我每回去找你,都怕碰见伯父,怕他觉得我耽误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才整日翻.墙嘛!

谢承闻言一怔,突然忆起前世。

他跪在祠堂,父亲沉声厉色:为父为你取字临渊,要你谨记,他姜羡余是潜渊入海的游鱼,而你,只能做那临渊薄履的岸上人!

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一旦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渊中鱼,冰下景,皆是奢望。

可这辈子,他不想重蹈覆辙。

不会。谢承拉住姜羡余的缰绳,仰头看向他。

父亲不会如此看你。

就算将来某日,父亲对你有了偏见,责任也在我。那时,我一定会挡在你身前,不让父亲为难你分毫。

姜羡余低头看向谢承,心想谢承一定不知道他此刻的表情有多么认真,仿佛在替伯父许诺保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姜羡余心里清楚,谢父谢母如今愿意善待他,只因他是谢承的至交好友。

也只能是谢承的至交好友。

一旦越了线,他们绝不会答应。

姜羡余深知这一点,朝谢承笑了下,拉起缰绳,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该干点正事,不能给我爹娘丢脸。等我想好了,再找你给我出主意。

谢承:你不是要和师兄一块走镖?

姜羡余骑着马往前,一边道:但镖局的生意,我哥一个人就顾得过来。我顶多给他打打下手,那不就还是躲在我哥的羽翼之下?

所以我想着,要不等你做了大官,我就把镖局开到京城去。

姜羡余看向骑马跟上来的谢承,眼中带着向往而希冀的光芒,或者,开个武馆收徒也不错。

谢承听他将自己划入未来版图,心头一软,涌出一阵阵的甜。

好,到时我给你出主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笑着看向少年,满目柔情。

之后几日,果然下了几场阵雨,气温稍稍降了一些。

姜羡余特地和谢承去城外的田庄看过,稻谷结穗饱满,八九月想必会有个好收成。

因着刚下过雨,还有不少人趁着涨水在河里拉网拦鱼,姜羡余没忍住也去凑热闹,捉了两条大鱼。

下完雨,天气又热起来。

姜羡余怕热,夜里睡不好,每日早晨都不太有精神。但还是坚持早起,同谢承一道去书院。

如今谢承功课紧,姜羡余可不敢让他等自己,耽误时间。

这日,两人照常结伴去书院,没想到会在书院门口,见到走镖归来的姜柏舟。

哥!你何时回的扬州?姜羡余惊讶道,怎么不回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柏舟指了指身后运货的马车,陆山长在杭州的好友,托咱们镖局运几箱藏书字画,送给陆山长。我刚回扬州,还没来得及通知家里。

姜羡余闻言点了点头,望向身后几个大木箱,这些,都是书?

姜柏舟凑近了些,压低声道:有不少孤本,还有两幅名画。

姜羡余惊叹:嘶山长果真是深藏不露!

交的朋友都这么大方。

我给你搭把手。

姜羡余说着,转头把马交给识墨,上前帮忙一起抬箱子。

谢承也想帮忙,被姜羡余拒绝:你先去上课,别误了时辰。

谢承见姜柏舟还带着几个手下,应该忙得过来,便同姜羡余道别,先去上课。

姜柏舟劝姜羡余也去,姜羡余却道:我这会儿正没精神呢,上课也得打瞌睡,还不如动一动。

姜柏舟无奈叹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共六个大木箱,全搬到了书院隔壁的陆山长家里。

山长陆澄之年过百半,进士出身,曾在京城做官。后来官场失意,二十年前带着妻女来到扬州,被当时的书院山长请来做夫子。

十多年前,继任山长一职。

早两年妻子过世,膝下只有一女,见今日有客,往书房里送了一壶茶。

姜柏舟低眉垂眼,瞥见一抹淡色罗裙。

饮了一口清茶,姜柏舟从怀中拿出雇主的书信,交给陆山长。

陆山长看完,愁眉不展,重重叹了一口气。

他这位老友,子嗣丰厚,可惜家宅不宁,只是生场大病,儿孙就急于分家产。老友一气之下,将珍视的藏书字画,全部赠予陆澄之。

在书信中言道:贤弟今为山长,定能将这些藏书字画物尽其用,为诸学子授业解惑。

老友之胸怀,令人钦佩。

陆山长将书信收起,准备晚些给老友回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转头问姜柏舟:你可曾当面见过柳兄,他如今身子可好?

姜柏舟道:柳先生大病初愈,精神不大好,但身体已无大碍。

那就好,那就好。陆山长叹道,改日我腾出功夫,亲自去杭州探望一番。

姜柏舟拿出货物清单和凭据,对陆山长道:物品贵重,请山长核对有无错漏损毁,确认无误,方可签字。

陆山长接过清单,不验也罢,你做事,我没有不放心的。

正准备开箱的姜羡余闻言一愣,诧异地看向两人,完全没想到陆山长如此信任他哥。

陆山长看见姜羡余这幅表情,笑道:你莫是不知,当年你哥也是我的学生。

姜羡余这才想起,姜柏舟十几岁出头时,也曾在扬州书院读书,当时还是陆山长授课。

那时的姜羡余还在谢家族学启蒙。

他对姜柏舟的过去有了兴趣,颠颠跑到陆山长跟前,山长,我哥当年读书厉不厉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起当年,陆山长忍不住打趣姜羡余,你哥当时读书确实比你好上许多,为人处世,也比你这个小皮猴靠谱。

姜羡余:

我就不该问!

自取其辱!

姜羡余看了一眼他哥,耷拉下脸。

姜柏舟笑着拍拍他的脑袋,算是哄他。

陆山长捋了捋须,笑眯眯看向姜羡余:我还没问你呢,听说你打算离家出走,闯荡天下,可有这事儿?

!!!

没有!绝对没有!

姜羡余坚决否认,往门边挪去,那、那什么我先回去上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朝山长鞠了一躬,姜羡余撒腿就跑。

陆山长忍俊不禁。

姜柏舟无奈:舍弟顽劣,让山长见笑。

陆山长却摇了摇头:顽劣倒谈不上,就是性情跳脱,不如你沉稳

他看向姜柏舟,眉目中带着隐忧,我上回还听说,这孩子想考武举,入天心府,可有此事?

姜柏舟拧眉:舍弟不曾提过。

陆山长点了点头,那也许只是他与同窗开的玩笑罢了。

姜柏舟的眉头却未舒展,舍弟的性子,不适合走武举之路。

也不能。

门外,并未走远的姜羡余正好听到这里,内心无声轻叹,转身离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举天心府如此熟悉的字眼。

前世他确实想过走武举的路子。

在见过游侠任逍遥之后,姜羡余愈发向往那种仗剑天涯、锄强扶弱的日子。

是谢承劝他,孤侠救人,大侠救世。若只救人眼前一时之困,不如考武举,入天心府,成为天子近臣,除大恶,筑盛世。

他说:庙堂之弊才是苦民之源。

姜羡余不如谢承聪明,自然容易被对方蛊惑。他因谢承口中的时政之弊而怒,又因对方描绘的远大蓝图而振奋,生出了满腔壮志。

直到后来孤身在外闯荡,才渐渐明白,哪怕是点滴小善,只救人眼前一时之困,对那人而言也如同再造,至关重要。

同样,世间万种祸事,孤侠难救苍生。若当权者为恶,必然万民皆苦。要救世,就需要像谢承那样的人来掌权。

但那时的他经历不丰,还不懂这些。只满怀壮志地同谢承约定,一文一武,共赴庙堂。

第十九章前世:武举之路爹娘为何不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前世。

姜府客院,姜羡余找到正在打点行装的任逍遥,说:抱歉,任大哥,我还是不跟你走了。

任逍遥动作一顿,惊讶地看向他。他待在扬州这阵子,一直在姜府做客。

姜羡余带他逛遍了扬州,时常同他比试切磋,尤其喜欢听他讲游历所见。两人混熟后,很快将那些称兄道弟的敬辞省略。

前两日他向姜羡余辞行,姜羡余也蠢蠢欲动,说要同他一道游历四方。

此刻听他说不去了,任逍遥笑着问:不是你闹着要跟我去闯荡,怎么突然改了主意?

姜羡余:若是我走了,我爹娘肯定不放心,说不定还会四处找我。还是谢承说得对,我只是想行侠仗义,锄强扶弱,考武举,入天心府也是一样的。

还能给我爹娘长脸,他们肯定乐意。

任逍遥笑了笑,确实,我孤家寡人,了无牵挂,这才四海为家。你还是不要学我。

姜羡余点了点头,你若不急着走,可以多住几日,再教教我骑射功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任逍遥却摇头:老友来信,邀我去京城相聚,我就不留了。

他朝姜羡余拱手,聚散有缘,来日再会。说不定那时,你已经穿上了金谛听。

天心府的天心使,身穿金线谛听纹饰的玄色锦衣,取通晓天下,善辨是非之意。

姜羡余大方拱手:借任大哥吉言,也祝任大哥一路顺风,有缘再聚。

任逍遥离开那日,谢承并未去送。

他不像姜羡余那般对任逍遥感兴趣,加上课业繁忙,没有时间同他们二人玩闹。

倒是姜羡余,近来整日同任逍遥厮混,甚至丢下功课,屡次逃学。

谢承以为不妥,同任逍遥提了一次,任兄年长,小余不懂事,荒废学业,任兄可否规劝一二?

任逍遥还算明理,拒绝了姜羡余逃学玩乐的无理要求。

但谢承心里知道,他同任逍遥这样的人,有着根本的不同:对方肆意洒脱,风流不羁;而他内敛寡言,沉闷无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向往繁华红尘、花花世界的姜羡余,自然会被对方吸引。

所以,当姜羡余透露出想要同任逍遥一道离家游历的意思,谢承心中的嫉妒与不安如燎原烈火,将他吞噬。

于是,他不择手段,巧思诡辩,用亲友之牵挂、侠者之大义,说服姜羡余留下来,与他同路。

曾经,小余的天真懵懂与赤子之心,让他总是担心对方被骗。而如今,他却利用这一点,达到自己的目的。

他本不该如此,却又别无选择。

否则,他要用什么来留住一只想要振翅高飞的鹰?

谢府,修竹院。

谢承正在书房整理书册,看见姜羡余过来,问:走了?

嗯。姜羡余心头还有几分离愁别绪,兴致不太高。

你在干嘛?他无聊地翻了翻谢承的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将其中一摞递给他:兵法战策,天文地理。

姜羡余脑袋一懵,这这些都是武举要考的?

谢承:嗯。

大成朝武举同科举一样分童试、乡试、会试及殿试,考试范围及难度逐级增加。

每试都考三场,初场试武艺,包括刀剑、拳脚、骑射;第二场试营阵、地雷、火.药、战车;第三场试书、数、兵法,甚至天文地理。

因此,真正的武举进士,大多都是文武全才,同样有资格入阁拜相。

姜羡余听完谢承的话,扑通一声趴在书案上,有气无力道:这不行,我肯定不行。

谢承唇线紧绷了片刻,劝道:我帮你,慢慢来。

姜羡余看向他,瘪了瘪嘴。

谢承抓着书册的手指不自觉收紧,反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沉默了一会儿,刷一下直起身,不!我学!

谢承卸了手上的力道,缓缓笑了。

从那日起,姜羡余跟着谢承学起了兵法战策。

姜父姜母见最不着调的小儿子整日遨游书海,倍感惊奇。

乖崽,你怎么突然转性啦?姜母低头看向他手中的书册,十分怀疑他偷藏了武侠话本。

姜羡余大大方方将手中的兵书摊开,我决定考武举,入天心府,和谢承一块做官。

姜母脸色一变,诧异地看向他。

姜羡余没等到意料之中的夸奖,皱眉看着姜母怔愣的表情,娘,您怎么了?

姜母回过神,拍拍他的脑袋,磕磕巴巴道:没、没事,你你学吧,娘去做饭。

姜羡余一头雾水,眼看着姜母匆匆离去,想半天也没想明白:今儿又是什么特殊日子,劳他娘亲自下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觉告诉他,方才娘亲脸色有异,掩饰得十分拙劣。

似乎与他突然的决定有关。

果不其然,晚间用饭时,姜父就拐弯抹角地劝他,不要考武举。

咱们小门小户,不求高官厚禄,只要你们兄弟俩平平安安就好。

姜羡余有些委屈,直言道:我不明白,从前你们总说我不着调,不让我去闯荡天下,如今我下决心做点正事,你们为何还是不许?

姜父姜母和姜柏舟一时噎住,给不出答案。

姜羡余越发觉得委屈。

他并非没有雄心壮志,一如他习武,自然也是从小就想成为武林高手,甚至天下第一。

但家里从来不给他压力,不像谢承家里那般望子成龙,所以他才乐得自在,肆意逍遥。

可他没想到,家里不但不给他压力,甚至压根不希望他成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兄长,父母好歹还会要他担起家业;可对他,爹娘好像完全没有任何期待和指望。

就仿佛,他的努力压根没有意义。

姜羡余哽了哽喉,放下碗筷,我吃饱了。

小余!

姜母见他撂下碗筷就走,推了推姜柏舟,你去看看,劝劝他。

然而姜柏舟追出去的时候,已经见不着人影了。只得返回屋内,冲姜父姜母摇了摇头。

姜母轻叹一声,摆摆手屏退了下人。

姜父食不知味,也放下了筷子,小余这样,我们越不让他去,他越是想去。

那也不成。姜母道,咱们好不容易隐姓埋名在扬州安定下来,何必再去冒险?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小余的长相与姐姐有几分相似,若是去了京城,定会被人认出,更别提入天心府。父亲当年以性命为代价,就是为了脱离那人的掌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宝珍。姜父唤了声姜母的闺名,打断她的话,师父当年的苦心咱们清楚,但小余他不知道。如今咱们要他这也不许,那也不让,确实委屈了他。

姜母一顿,突然哽咽:我怎么会不知他委屈?

她攥着衣袖,眼眶泛红,可父亲当年何等身手与韬略,但在那人眼里,也不过是一枚棋子。小余生性纯良,如何能在天心府那种吃人的地方过活?

姜父沉默。

片刻后,他叹了口气,道:如今的天心府,已经不是从前的天心府了。

一直没吭声的姜柏舟突然道:爹,娘,孩儿觉得,当年之事也该让小余知道了。

姜父、姜母微愣,正要商议,突然听见头顶传来踏瓦之声。

三人瞬间警觉,闪身追出屋外。

只见姜羡余飞身从屋顶落下,微红的眼睛看着至亲的父母兄长,咬牙道:我要知道!

第二十章前世:罪臣之后再度闹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前世。

深夜,谢家,修竹院。

谢承伏案执笔,摘抄整理大成朝各地的地形、气候及风俗,分析其对养兵、屯兵以及作战的影响。

这些内容糅杂于人文杂记、风物志及兵法典故当中,还没有一本专门整理成册的典籍。

考虑到姜羡余短时间没办法看完那么多杂书,更难以融会贯通,谢承打算自己动手收集整理。

识墨进来添茶水,顺便挑亮了灯花。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扑通一声,伴随着瓦罐碎裂声。

谢承抬眸,就见姜羡余摔在墙下,手边还有一个碎酒坛。

酒香扑鼻而来,少年脸颊布满红晕,看样子是醉酒翻.墙摔了下来,摔愣了,呆呆地眨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别动!

谢承冲到屋外,拦住正要撑地起身的少年,踢开一块碎酒坛,将人扶了起来。

姜羡余站稳身子看向他,谢承。

怎么了?谢承扶住他,温声应道。

姜羡余张了张嘴,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你为什么想做官?

刚问完,他又啊了一声,自言自语道:我问过你。

谢承当时说,不是他想,是谢家需要。

谢承无奈叹气,摸了摸他的额头,吩咐识墨:打水,再去厨房煮碗醒酒汤。

一边说着,一边揽住醉醺醺的少年,将他扶进屋里。

我自己走。

姜羡余挥开他的手,步态略微有些摇晃,走到谢承床边,将自己砸到了床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看得心惊,生怕他砸疼自己。但少年仿佛毫无知觉,仰头盯着床帐,缓慢地眨眼。

那眼神看着像是压根没醉。

谢承知道,姜家虽然尚武,但并不好酒,行镖时还明令禁酒。若非特殊日子,姜父几乎滴酒不沾。

因此,姜羡余也甚少碰酒。后来沉迷武侠话本,学里头的侠士豪饮,才发觉自己酒量其实还算不错。

如今谢承也不知道他喝了多少,估摸着应该没醉。

他拧了帕子,给姜羡余擦脸,一边柔声问:受委屈了?

一问就问到姜羡余心坎。他心中一酸,闭上了眼睛。

再睁眼时,眼眶已经泛红。

他欲言又止,静了一会,又没头没脑地问谢承:你说,如今的皇帝是个好皇帝吗?

谢承没料到话题如此跳脱,不解地看向他,为何这么问?

姜羡余又闭了闭眼,避开谢承探究的视线,你不是要给他当官吗,总该知道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没解释当官其实不止是给君王当,而应当为国为民。

只是又给姜羡余擦了擦手,道:陛下摄政三年,登基十七载,改革吏制,惩污治贪;减税修路,扶农兴商除了有时手腕过于强硬,并无可指摘之处。

姜羡余抬手捂住眼睛,语气有些压抑:这么说,他是个好皇帝?

谢承顿了下,压低声音道:总的来说,陛下执政期间,四方太平,欣欣向荣。所以,陛下虽不算文治武功、千古一帝,但也功绩可数,当算明君。

姜羡余忽然笑了,拿开手看向谢承:若是让陛下知道你这般夸他,恐怕会马上给你加官进爵。

谢承跟着笑了笑,摇头道:非也。妄议今上,怕是要掉脑袋。

恰好识墨送了醒酒汤进来,姜羡余翻身坐起,接过碗一饮而尽。

又问谢承:那你说,先帝又是个怎样的君王?

这回谢承愣了一下,越发不解地看向姜羡余。

说呀。姜羡余推了推他。

谢承语气略显迟疑:先帝年幼登基,不过数载便重病驾崩,要说起来并无作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听完笑了下,带着几分苦涩:一个傀儡皇帝,能有什么作为?

谢承脸色微变:慎言!

姜羡余却不听劝告:难道不是吗?他四岁登基,由今上摄政,改年号安顺,不过三年就病逝,不就是个安分顺从的傀儡

谢承没料到他如此语出惊人,伸手捂住他的嘴,眉头蹙成山峦,到底怎么了?可是有人同你说了什么?

姜羡余眨了眨眼,眸子又微微泛红。

到底怎么了

因为他姜羡余顺风顺水、没心没肺活了十七载,今日才知自己是罪臣之后!

不宜四处闯荡,抛头露脸,更别想武举登科,为官为将。

甚至按当朝律法,他本不该存在,不配活着。

一滴的泪从姜羡余眼眶流出,落到谢承掌心,滚烫灼人。

谢承顿时惊呆,松开捂着他的手,小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抬手胡乱抹了把脸,深吸一口气,又问:你说,今上当年是怎么想的?

他唇边带着一丝讥讽:天心府重臣谋逆,证据确凿,今上作为皇长子,为何还要扶持幼弟登基,甘心做那摄政王?

谢承惊讶地看着姜羡余,诧异于对方提出的问题。

他如今不过十九岁,对二十年前那桩大案和今上摄政及登基的始末知之甚少,更别提此事涉及天子皇权,便是当朝官员也讳莫如深,平民百姓更是无从得知。

而他虽读经学史,学习治国为官之策,却也不曾胆大包天,思考这样的问题。

他没有回答,却又听见姜羡余垂眸自言自语地喃喃:难道就因为当年太.祖皇帝那道皇后出自江晏沈,嫡子方可做新君的御令?

谢承一怔,思绪不禁跟着姜羡余假设走。

天心府之所以如此受帝王重用,又在民间极具声望,还要从大成朝立朝说起。

百年前,前朝暴.政,诸王叛乱,各方起义,又有外族趁虚而入,以致山河破碎,战火纷飞,民不聊生。

民间亦有诸多武林门派,有的割据一方,自立为王;有的救死扶伤,收容难民;有的自投明主,致力于卫国平乱。

本朝太.祖李成君,前朝诸王之一。幸得藏剑山庄江氏、神机阁晏氏、虎威枪沈氏三大门派支持,募集三军,最终驱除外族,平定各方,一统天下,建立大成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战后,江、晏、沈三大门派上交兵符,自请解甲归田。

太.祖再三挽留,封三大门派之主为护国公,请他们入朝为官,稳固江山社稷。

为此特设天心府,以江家为首,设一正两副三大指挥使,赐金线谛听纹玄色锦衣,视之为天子心腹与耳目。

并为太子娶了江氏女为正妃,颁布御令:李氏王朝世代,皇后出自江晏沈,嫡子方可做新君。

这道御令,定下了天心府在大成朝的崇高地位,也注定了江晏沈三家女与生俱来的无上荣宠。

如今听姜羡余谈起,再想到史书记载:安顺帝生母江氏,二八年华入宫为后,嫁与当年已经五十四岁的明仁帝。

没过几年就卷入天心府谋逆一案,多亏膝下幼子,才保住性命,做了太后。

那时江太后也不过二十出头,三年后幼帝病逝,她也在不久后跟着薨了。

当今圣上娶的是沈家女,是如今天心府正指挥使沈追的庶姐。

想到这里,谢承也不禁深思,不知当年太.祖颁布这条御令之时,可曾想过这样的荣宠,会害了江、晏、沈三家多少女儿。

据史料分析,当年明仁帝后位空悬,拖到天命之年才娶到江家女,就是因为前头那几十年,江、晏、沈三家没有一个嫡女顺利长大成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姜羡余突然站起身,打断了谢承的思绪。

我不考武举了。

姜羡余低头看向谢承,眉目间尽是颓丧,天心府那样的地方,不适合我。

谢承默了一瞬,瞥向书桌上整理到一半的手稿,忍不住劝道:朝堂之上确实布满腥风血雨,勾心斗角但正因如此,才更需忠臣良将,激浊扬清,为百姓谋福祉。

那是你的大义!

姜羡余打断他,揉了揉额角,我并没有你这么宏伟的志向,也不如你高洁忠义。你有入阁拜相之才,能为百姓谋福祉,可我没有!

他皱眉的表情有几分不耐,说话的语气也不太好,在谢承听来像是讽刺。

因此谢承的脸色也沉了下来,起身同少年错身而过,坐回书桌边上,你喝醉了,等你清醒了再说。

他看出少年应当是遇到了什么事,心情不佳,如今不太理智。于是说服自己静下心来,不要同醉酒的少年计较。

我没醉。

姜羡余烦躁地揉着胀痛的脑袋,反正我不会再考武举,以后以后随便怎么样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里有赌气的成分,但他今日确实也受到不小冲击,丧失人生的目标与方向,不知该何去何从。

甚至心里有些自暴自弃地想,还不如他爹娘别放下上一辈的仇怨,逼他习武钻营,要他为外祖父报仇来得痛快。

听见他的任性之语,谢承怔了下,继而冷笑一声,不知在嘲讽少年还是自己,我早该知道,你就是这般朝三暮四反复无常,没长性!没定性!

他摔了桌上的手稿,克制不住心头的怒意,枉我自作多情为你忙活,如今你一句不考了,全都成了笑话!

姜羡余没料到谢承突然发火,愣在当场。

扫了一眼地上密密麻麻的手稿,再对上谢承讽刺的眼神,姜羡余也忍不住急眼。

对!我就是这样没长性!没定性!那些兵法战策我根本学不会!看一眼就觉得恼!你再怎么逼我也没用,我说不考就是不考!

我逼你?!

谢承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向他,满目震惊,又失望至极。

姜羡余心头一跳,却拧巴着不吭声,掉头就走。

第二十一章今生:理智全失你我注定不同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已经不记得剧情的小可爱记得回看第十八至二十章哦~

陆府门外,姜羡余重重叹了一口气。

前世那样和谢承闹翻后,向来习惯先低头示好的谢承没有再纵着他,后来的碰面也都闹得不欢而散。

直至谢承启程前往金陵参加科考,两人也未能和好如初。

再见便是多年之后,阴阳相隔。

前世他只觉得自己气愤委屈,后来身死魂存,换到谢承的立场想一想,才知道自己那些反复无常,究竟伤他有多深。

对方什么都不知道,事事处处为他打算,自己却连一句明白的解释都不曾给,仅因对方几句气话,就狠心赌气不肯低头以至于往后数载,在谢承眼中,那些争执就成了最不堪回忆的诀别。

姜羡余不禁搓了搓脸,愧疚得无地自容。

小余?

姜羡余回过头,就见姜柏舟从陆府出来,诧异地看着他。

怎么不去上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睫毛颤了颤,抿唇想了片刻,忽然道:大哥,我们去跑马吧。

姜柏舟蹙眉看他,敏锐地注意到他眉间的愁绪,以及闪躲回避的眼神。

就在姜羡余以为他不会答应,准备妥协回去上课的时候,姜柏舟揉了揉他的脑袋,道:走吧。

长兄如父,姜柏舟比姜羡余大八岁,姜羡余七岁开始学骑术,是姜柏舟亲自所教。

他对姜羡余的溺爱不比爹娘少,因此也没追问对方为何突然想逃学,而是直接带他去了刘家马场。

刘家马场就在运河边上的一片草场之中,马种来自西北良种,平安镖局配的好马大多选自这里,姜羡余和谢承的爱驹也不例外。

姜羡余一路没怎么吭声,发狠似的和姜柏舟赛了几圈,将骑术了得、经验丰富的姜柏舟甩在了后头。

跑到最后,座下爱驹开始不耐,扬起前蹄嘶鸣一声,把姜羡余抖了下来。

小余!

爱驹只是闹闹小脾气,姜羡余明明能制住它,却顺势滚落,摊在地上不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柏舟连忙追上来,见他仰面失神地躺着,心里一紧,声音都忍不住发抖:小余

姜羡余闭了闭眼,腾地一下跳起来,吐出一口浊气,甩了甩身上的草屑,没事没事,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回家吃饭吧!

姜柏舟:

胡闹!姜柏舟弹了一下他的脑门,无奈地斥了一句,却又不忍再说旁的重话。

返程路上,兄弟俩并辔而行,姜柏舟忽然道:小余,你想考武举吗?

姜羡余摇头,大哥别信山长说的那些,我这样的性子,哪里是为官为将的料?

姜柏舟抿了抿唇,认真道:小余,爹娘和我从未觉得你将来会平庸无为。相反,自你出生起,我们就知道你日后必定出类拔萃,与众不同。只是我们舍不得舍不得你涉难犯险,你明白吗?

我知道。姜羡余眼眶微热,垂下眼避开姜柏舟耳朵视线。

前世他不懂,但死过一回之后,他真真切切地知道,自己其实一直被家人和谢承捧在手心里宠着。

所以不知天高地厚,不懂体谅人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私得可怕。

大哥,不管我以后有何打算,都会和你们商量,不会像从前那般任性妄为,自以为是了。

姜柏舟欣慰地笑了笑,你明白就好。

姜羡余被对方那宠溺纵容的慈父眼神看得头皮发麻,怀疑他大哥真把他当儿子看待。

咱爹不会同意的!

咳。姜羡余清了清喉,转移话题道:大哥,我还是回书院用饭,午后还得上课。

姜柏舟点了点头,记得向夫子道歉。

知道了。

姜羡余夹了下马肚子,正打算与姜柏舟分开走,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骑着马走来。

柏舟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任贤弟。姜柏舟诧异地看向来人,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在扬州遇见。

是啊,我也没想到再度途径扬州,能遇见两位故人。说话人将视线转到姜羡余身上,笑容疏朗。

姜柏舟讶异地看向两人:任贤弟认得小弟?

原来二位竟是兄弟!那人惊讶道,我上回来扬州,与这位小兄弟因闹市惊马,有过一面之缘,奈何未来得及互通姓名。怪只怪任某眼拙,竟是如今才瞧出二位容貌气度有几分相似。

原是如此。

姜柏舟刚想感叹因缘际会的奇妙巧合,却见姜羡余面色紧绷,紧紧盯着任逍遥。

小余?

姜羡余从再遇任逍遥的惊讶中回神,看向姜柏舟:大哥怎会认得这这位兄弟?

到底是亲近之人,姜柏舟立刻察觉姜羡余对任逍遥的抵触,但碍于对方在场,不便表露,只能解释道:前几日在杭州拜访柳先生,结识了任贤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原来如此。姜羡余点了点头,没再追问。

他不知道任逍遥是否原本就认识那位柳先生,毕竟前世任逍遥同他提起自己的游侠经历时,并未提过一位学识渊博、藏书无数的柳先生。

但任逍遥前世隐瞒身份骗了他那么久,难保是故意没有提起。

此刻他也不好详细追问姜柏舟,只能闭口不提。

大哥,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家吧。

他看向姜柏舟,希望对方能明白他突然变卦说要回家的意图。也希望任逍遥识相,主动告辞。

姜柏舟自然明白姜羡余的意思,正要顺着他的话接下去,却听任逍遥道:时候确实不早了,任某正想寻个酒楼用饭,不知柏舟兄可否推荐一二?

话说到这份上,姜柏舟突然想起,当初他与任逍遥相谈甚欢,曾许诺对方如果来扬州,定要邀请他来家中做客。

但如今自家弟弟对这人的态度似乎有些冷淡

姜柏舟思索片刻,对任逍遥道:瞧我都忘了,先前分明邀了任贤弟来扬州做客,择日不如撞日,任贤弟到寒舍用个便饭吧。

说着不等对方回答,他转头看向微微诧异的姜羡余,道:小余你先回家,告诉爹娘家里来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愣了一瞬,颔首策马离去。

换做前世十七岁的姜羡余,嫉恶如仇,爱恨分明,不喜欢谁都会明明白白表现在脸上。如果听见姜柏舟邀请自己不喜欢的人回家做客,恐怕会直接表露出不满。

但如今的他,会想得深一些。

他猜兄长肯定看出自己对任逍遥的不喜,但碍于先前的交情,不得不请对方到家里做客。

同时兄长肯定也信他胜过外人,所以才让他先回家同爹娘通气。到时只要看爹娘的态度,就知道自己和任逍遥是否有不可调和的矛盾,从而决定是否继续和这人来往。

所以他没有犹豫,先一步回家。

这头,任逍遥眼见姜羡余突然离开,连忙对姜柏舟道:使不得柏舟兄!任某只需寻个酒肆饱腹便可,不递拜帖就去贵府叨扰,实在是太失礼了!今日还是算了,改日任某略备薄礼,再登门拜访。

姜柏舟:任贤弟不必客气。小弟脚程快,这会儿说不定都到家了。家父家母热情好客,不拘泥那些虚礼,任贤弟就随我走吧。

任逍遥又推辞了一番,最后还是拗不过热情的姜柏舟,被请到了姜家。

扬州书院。

午间下课的铃摇了两遍,谢承在饭堂遇见覃云汉和温清,却没见到姜羡余,正想上去问问,却见那两人朝他走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师兄,小余今日没同你一道来书院吗?他无故缺课,夫子说要罚他啦!

谢承蹙起眉头,答道:早晨我们遇见了姜大哥,小余同他去了陆山长那。

覃云汉挠了挠头:难道山长留了他校考学问?

谢承直觉并非如此,转身出了饭堂。

他喊来识墨去打听,自己则去了马厩。

骑马来书院的学子并不多,因此打理马厩的管事对姜羡余并不陌生,听谢承问起,答道:早晨你家书童确实牵了三匹马过来,但后头姜羡余自个儿来过,把他的马牵走了。他瞧着脸色不太好,许是家中有急事?

多谢。谢承点了点头,牵着自己的马离开马厩。

他如今可以确定,姜羡余不知为何提前离开书院,逃学了。

不知大师兄是否知情

谢承心绪有些不安,来不及多想,打算趁午间休息这会儿,直接去姜府问问。

但他没想到会在姜府门外,撞见姜羡余和姜柏舟把任逍遥迎进门的一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勒紧缰绳,座下俊马嘶鸣一声,引得姜府门前三人驻足回头。

姜羡余看见谢承眼前一亮,朝他跑了过去,你怎么回来了?

近身眼前,他才发现谢承沉脸看着自己,面色不渝。

怎、怎么了?

谢承扫了他一眼,抬眸看向任逍遥。

对方对上他的视线,浅浅一笑。

看似礼貌周到。

谢承却眸光一闪,脸上的阴霾更甚。他低头看了姜羡余一眼,一言不发,掉转马头走向谢府。

姜羡余一愣,想也不想就抬脚追了上去。

谢承。

姜羡余跟着进门,喋喋不休道:怎么啦?可是书院里又有人说三道四?你同我说,我替你套麻袋揍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将马丢给门房,转身质问他:你今日去了哪?为何不在书院?

姜羡余顿了下,摸摸鼻子:我和大哥跑马去了,对不起啊,忘了同你说一声。

撒谎!

谢承一眼看穿他的心虚,心中无名怒火不受控制地升腾。

那任逍遥又是怎么回事?谢承问他,莫非你们半路偶遇,一见如故,于是盛情邀他到家中做客?

姜羡余:猜中了大半!

我也没想到大哥也同他相识

对!谢承因任逍遥的再次现身彻底失了冷静,将姜柏舟也骂了进去,所以你们兄弟俩都傻傻地相信那些萍水相逢、引为知己的江湖美谈,迫不及待要引狼入室!

姜羡余瞳孔一缩,不敢置信的念头一闪而过。

他看向谢承:你不喜欢任逍遥?为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握拳捏住了拇指,仔细观察着谢承的表情,等着他的回答犹如等待一场审判。

谢承却以为他向前世一样被任逍遥迷了眼,打算维护那人,心底不住地发寒,嗤道:他是你最崇拜的那种游士豪侠,我有何资格不喜?

我早该明白,你先前说的那些计划不过是心血来潮,实则依旧没定性,没长性!一有机会便逃学跑马,同游侠混迹一处,甚至随时准备浪迹天涯

谢承闭了闭眼,转身丢下一句沉痛决然的悲叹。

我早该明白,你我注定不同路!

第二十二章今生:上门挑衅小余和我们一样,对吗

谢承绷着脸回到修竹院,满腔怒火无处宣泄,心中如有一头凶兽在挣扎嘶吼,憋闷之气涌上喉头,没忍住一拳狠狠砸到桌上

金丝檀木桌瞬间崩裂,木散屑飞,连同桌上茶具一块分崩离析。

怎么了怎么了!

听了门房禀报匆匆赶来的谢母听见这声巨响,惊慌地看着谢承,不就是同小余拌个嘴,怎么发这么大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愣了一瞬,将受伤的右手藏到身后。

谢母却一眼看穿,难得疾声厉色:还藏?!都见血了!秋月!快去请大夫!

谢母身后的丫鬟连忙应道:是。

母亲且慢!谢承连忙阻止,这点小伤不必兴师动众,儿子屋里有药箱,自个儿处理便可。

谢母看了眼他的手,不算太严重,但指骨蹭破了皮,还有一根细筷子粗的木屑斜扎在手背上。

她心疼道:伤在右手,你自个儿怎么处理?药箱呢?

谢承无奈找出药箱,由谢母给他上药。

你说说你,多大人了,还这般闹脾气?

谢母一边用银针挑出木屑,一边心疼地数落他,就算是心里不痛快,也不该拿自己的身子撒气。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不是往娘心口扎刀子吗?

儿子知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母顿了顿,抬头见他垂头乖顺的模样,不禁叹了一口气,一边给他上药,一边道:我知你自小懂事,没让我费过心。

但我偶尔也发愁,你从来不哭闹、不撒娇,越大性子越沉闷,凡事憋在心里,甚少同我和你父亲袒露心声是不是因为我们,待你过于严苛了?

母亲谢承开了口,却不知该如何宽慰谢母,静了片刻才道:儿子生性寡淡沉闷,让您费心了。

谢母喉头哽了哽,反驳道:做母亲的,怎会不知自己儿子到底是什么性子?你若真是无怒无喜,今日又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谢承动了动唇,垂眸不语。

他逐渐意识到,自己今日确实过于反常了。

小余那孩子性情活泼,我原本以为你同他处不来,会渐渐生分。没想到你俩倒是亲如手足,越大感情越好。

谢母给他包扎好伤处,叹道:既然如此,小打小闹也就罢了,何必脸红急眼,伤了感情?

谢母劝他:娘也不是要你一味让着他。他是比你小两岁,但不懂事的地方也得改。你可以说说他,但别自个儿生闷气,嗯?

谢承眼睫颤了颤,嗯了一声,没敢看谢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今谢母还不知道他对小余的心思,只以为他们兄弟情深。

但他自己清楚并非如此。

上辈子他藏得好,险些连自己都骗过。可这辈子重新睁眼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不会再放开那个人。

只是他不敢轻举妄动,想细细谋划,步步为营。

可今日却失了分寸。

他也是如今才明白,原来对方离开他的视线便会令他不安,言行反复便会令他失常,脱离他的掌控便会令他理智全无。

而任逍遥,就是逼疯他的毒药。

只要他出现在姜羡余身边,就足以让他像被侵犯领地的凶兽一样疯狂。

甚至因此,迁怒本该捧在手心珍视之人。

若是前世的姜羡余,今日这般受气,定会同他闹翻,甚至故意与他唱反调,偏要和任逍遥交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他今日之所以敢这么冲姜羡余口不择言,也不过是仗着对方同他一样重生而来。他其实心中笃定,姜羡余即便不恨任逍遥,也不会再轻信此人。

他分明知道,却还是对姜羡余发了火,暴露自己对任逍遥的抵触,极有可能还暴露了自己重生的秘密。

如果少年足够敏锐,恐怕已经发现了。

谢母轻轻拍了拍他的手,万幸伤得不重,否则你这几日如何吃饭写字?下月如何参加科考?

谢承:是儿子冲动了,往后不会了。

见他已经自省上了,谢母轻叹一声,我让厨房给你送饭过来,若还是心气不顺,便向书院告假,在家歇着。

多谢母亲。

这厢谢承食不知味,隔壁姜府的客宴也不太顺利。

姜羡余闷闷不乐,根本没工夫搭理任逍遥,连待客的礼数都懒得应付。

他吃了半碗饭就搁下筷子起身,你们慢用,我先去书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孩子!姜父佯怒,客人还在呢!

姜母略带歉意向任逍遥解释:任少侠勿怪,这孩子被我们宠坏了,不懂礼数。

任逍遥笑道:伯父伯母言重了,是任某突然到访,给诸位添麻烦了。

说着,他举杯对姜父姜母道:多谢伯父伯母和柏舟兄盛情款待,任某以茶代酒,聊表谢意。

饭后,任逍遥告辞离去,姜柏舟没再挽留,将他送到门外。

出了姜府,任逍遥脸上谦和的笑容就消失了。

他瞥了一眼隔壁谢府,眼眸微暗。

另一边,姜羡余赶去书院,在秀才甲班等到午后上课,也没能等到谢承。

这才意识到,谢承恐怕不会来了。

他想回谢府找人,却被刘夫子逮个正着,押回童生班上课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课后还被夫子留堂,硬是将上午缺的课补齐了,又被盯着写完功课才得以脱身。

离开书院时天色已晚,上弦月高悬,夜市喧嚣热闹。

姜羡余正好饥肠辘辘,便去聚仙楼买了一只叫花鸡,又提了一坛酒,准备回去找谢承。

前世他与任逍遥交好,耽误了课业,谢承也曾表露过不满。所以他不确定,谢承今日的怒意,是担心他不务正业,又想去闯荡天下,还是真的同他一样重生了。

但谢承与任逍遥只有一面之缘,就将后者视作狼子野心,重生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所以那会儿姜羡余没敢去追谢承,如今冷静下来了,也不敢去问。

若是对方也重生了,姜羡余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可逃避也不是办法,无论如何,他都不打算同谢承冷战置气。

谢府,修竹院。

谢承拆了右手的绑带,忍着手背的疼痛练了几张大字,心绪慢慢沉淀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却在此时,听见院外扑通一声异响。

他拧眉停笔,识墨?

是我。

房门突然被推开,一身黑衣的蒙面男子负剑站在门边,拉下面罩,笑着看向谢承,唤道:谢临渊。

谢承面色骤冷,咬紧了后槽牙:任逍遥!

午时在姜府门前那一眼对视,谢承便发现了任逍遥的异样,这一刻心中的猜测终于得到了证实。

别来无恙,谢临渊。任逍遥脸上的笑容依旧谦和温润,笑意却不达眼底。

谢承眸中迸发出燎原烈火般的恨意,转身抽出架上长剑,朝任逍遥刺去。

任逍遥退到院外,抽出背后长剑抵挡。

谢承瞥见躺在地上的识墨,心中怒意更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任逍遥笑道:别担心,我只是把他敲晕了。

但谢承并不打算放过他,招招致命,杀意凶凶。

任逍遥且战且退,似乎只为试探,无意纠缠,闪身飞上屋顶,准备抽身离去。

谢承追上去,不打算放任他自由来去。

长剑碰撞迸出火花,脚下一阵踏瓦之声,谢府的下人被惊动了。

就在此时,任逍遥突然听见疾风呼啸,连忙侧身避开,就见一个酒坛砸到屋顶之上,铿锵一声巨响。

若是再迟半分,那酒坛就要砸在他脑门上了。

他诧异地看向酒坛来处,对上了姜羡余怒火生生的眼。

姜羡余的出现令谢承慌了一瞬,继而杀意更浓,誓要趁此机会取下任逍遥首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任逍遥却突然横剑凑近了他,笑着低语一声。

谢承额角青筋骤紧,蓄力劈向任逍遥。后者胸前皮开肉绽,趁势跌下屋顶,踏着树梢院墙,转身逃开。

谢承!你没事吧?

姜羡余追上屋顶,见谢承身上完好无损,那黑衣人却跑了,连忙提气要追,却被谢承一把拉住。

别追了。

谢承紧紧抓着姜羡余的手腕,执剑的手微微发颤。

他回想着任逍遥最后那句话,万万不敢让姜羡余去追他。

任逍遥方才问他:小余和我们一样,对吗?

第二十三章今生:同仇敌忾前世:他不肯承认对他

少、少爷,您没事吧?

说话人是谢承院中负责洒扫的小厮,见那黑衣人跑了才敢露面,声音吓得颤抖:要要报官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拉着姜羡余飞下屋顶,先别惊动我爹娘,我绘一副画像,你明早同管家一块去报官。

官府能不能抓到人不要紧,要紧的是谢承要让任逍遥成为通缉犯。

是啊!小厮刚应下,转头见识墨躺在地上,惊呼一声捂住了嘴。

识墨!姜羡余上前摸他的脉搏,发现他身上没有伤处,不禁松了一口气,没事,只是晕了。

谢承将沾血的剑递给小厮,吩咐道:把识墨送回屋里,再请个大夫过来给他看看。

是。小厮应道,转身去喊院里其他人。

姜羡余将识墨交给下人,跟着谢承进屋。

方才那是任逍遥?

嗯。谢承在书桌上铺开一张白纸,刷刷几笔画出任逍遥今晚的模样。

姜羡余这才注意到他右手的伤,一把抓住他手腕:他伤你了?!

谢承看出他眼里的急切,分明可以借此机会栽赃任逍遥,却还是如实道:是我自己伤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才伤口崩裂出血,乍一看像是新伤,但仔细观察便能看出上过药的痕迹。

姜羡余也发现了,怎么偏偏伤了右手?

无碍。谢承抽回手,继续绘画像。

姜羡余看了一会儿,仍是不解:我们同他只有数面之缘,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他为何持剑夜闯谢府,对你动手?

若说有仇,那也是上辈子不可能!谢承同他一样重生也就罢了,任逍遥怎么可能重生!

就算他当真祸害遗千年,又怎么还有脸出现?!

他可有对你说些什么?姜羡余问。

谢承摇头,对姜羡余隐瞒了实情:他并未表明来意倒像是来试探我功夫。

姜羡余信以为真,愤愤道:他疯了?他这是擅闯民宅,持械伤人!咱们报官抓他!

他见谢承的手背还在流血,急道:药箱是在柜子里么?我先给你上药。

姜羡余熟门熟路找到药箱,拉谢承在新换的小桌边坐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厮领人过来收拾了院子和屋顶,取走画像,又进来奉茶。

姜羡余瞥了一眼,一边帮谢承清理上药,一边问:茶具怎么换了?之前那套青花瓷呢?

谢承指头颤了下:不小心打碎了。

小厮想起午间换掉的烂桌子和碎茶具,识相地没有插嘴,退出了屋子。

姜羡余给谢承包扎好伤处,叮嘱道:不能沾水,待会让识墨让下人伺候你洗漱。

嗯。

谢承低头摸了摸手上的绑带,突然感觉好像不那么疼了。

他看向姜羡余:你怎么来了?

还说呢!浪费我一坛好酒,还有一只叫花鸡!姜羡余惋惜地瞥向院外,方才都丢外边了。

他看向谢承,服软道:你别生气了,逃学去跑马是我不对,但我没想和任逍遥来往,更没打算再去闯荡天下。

他把午间偶遇任逍遥的事解释了一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大哥也听我的,不和他称兄道弟了。

谢承听了没吭声,思索任逍遥故意接近姜柏舟的可能。这辈子第一回见任逍遥的时候,对方身上还看不出异样。那也就是说,任逍遥有可能是最近才重生

姜羡余等了一会儿,见他表情还是不明朗,小心翼翼地握了一下他搁在桌上的右手食指。

谁知谢承一下子攥紧了他的手,让原本撩了就想跑的姜羡余瞬间慌了神。

谢承见他惊慌失措,缓缓松开了手。

姜羡余握住自己被对方抓过的手,低头沉默了一会儿,道:是我识人不清虽然不知任逍遥为何夜闯谢府,但也足以证明他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说我引狼入室也没说错

他抬头看向谢承:但我同你说的打算,不止是说说而已。

谢承眼睫微颤,诧异地看向他。

不管是去京城开镖局还是开武馆,我都认真想过。所以你说我们注定不同路,我不同意。

我设想的所有路径,都是在追随你的脚步。

他看着谢承,眼神坚定又决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用了两辈子,才换来少年近似告白的承诺,一时间竟然分不清是梦是真。

但心中嘶吼挣扎一整日的凶兽突然被安抚,奇异地平静下来。

他捏住拳忍下抱住眼前人的冲动,垂眸努力平稳声线:是我不好,不该对你胡说八道。

姜羡余看出他的异样,突然不忍心再问下去了。

如果谢承也是重生而来,他又怎么忍心揭开前世鲜血淋漓的真相?

不如装作不知,还谢承一个十七岁的姜羡余那个无忧无虑,不曾不告而别,亦没有吃过苦头的姜羡余。

心里有了思量,姜羡余立刻调整好情绪,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你不生气了就好,我下午被夫子留堂,晚饭都没吃。

谢承立刻唤来小厮,让他备些饭菜。

姜羡余又道:覃云汉说明晚有庙会,咱们一块去吧。

明晚?谢承忽然愣住。

姜羡余跟着一怔,继而反应过来:明日是乞巧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本他约谢承去逛庙也没什么,但是乞巧节的庙会,是未婚男女可以光明正大邀请对方见面的绝佳机会。

为此,书院每年都会将本该在今日的休沐挪到明日。

此刻姜羡余突然提起,二人又各自心怀不轨,顿时就显得暧昧了。

我明晚得去铺子里看一眼。

谢承的话听起来像是婉拒,但姜羡余知道,谢家铺子每年乞巧节前后都会让利促销吸引顾客,若是谢承到场,更是会客满盈门。

随之姜羡余想到了前世。

他因突然得知身世真相,拒考武举,同谢承闹翻,此后两人一直互不搭理。

直到乞巧节前一日,覃云汉约他一道逛庙会。

咱们一块去,叫上谢师兄。你不是同他闹别扭了吗,正好借此机会冰释前嫌。

姜羡余却不肯先示好:要叫你叫,我不叫。

覃云汉见他脸色不好,只得作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乞巧节那晚,覃云汉的妹妹覃方好同她的闺中好友一块来了。

姜羡余拉着覃云汉小声抱怨:你陪你妹妹出来玩,拉我来干嘛?

覃云汉解释道:这不是还有另外两个姑娘,我照看不过来嘛!兄弟帮帮忙,改日我请你吃聚仙楼。

那边三个姑娘凑在一块,偷瞟着姜羡余嘀嘀咕咕。

姜羡余想逃,却被覃云汉死死拉住,只能舍命相陪。

却没想到,这三个姑娘还要去玲珑坊。

去了便看见谢承站在柜台里边,被一众小姑娘围着塞荷包手帕,仿佛潘安一般掷果盈车。

而谢承看到姜羡余,竟然视而不见,冷淡地瞥开了眼。

姜羡余心里泛酸,更觉这几日自己愧疚难安、茶饭不思着实可笑,怒气冲冲进了玲珑坊,给覃方好几个姑娘各送了一套胭脂水粉。

谁还不讨姑娘喜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见他不但陪姑娘家逛街,还买胭脂水粉哄她们开心,更觉刺眼,竟然甩袖去了铺子后头,眼不见为净。

姜羡余掏完银子却见谢承走了,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

但三位姑娘连连道谢,其中一位甚至红了脸,看姜羡余的眼神变得羞怯又大胆。

姜羡余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容易引起误会,连忙故作老成地解释:云汉的妹妹便是我妹妹,你们也是一样的。这些就当作是见面礼,你们若是看上哪家男儿,我替你们相看相看。

那姑娘一听,眼里的光顿时熄了。

覃方好却笑着问他:那我中意玲珑坊的少东家,姜大哥帮我探探口风吧!

他不行!姜羡余不假思索地否决,转头瞪覃云汉。

难怪覃云汉说要喊上谢承一起,原来是为了给自己妹妹牵线搭桥!

覃云汉连忙双手合十冲他讨饶。

为何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另一边覃方好不解地追问:哥哥说姜大哥同谢公子交好,只是替我问问他有没有意中人也不行么?

不行!姜羡余厉声拒绝。

覃方好吓了一跳,怯怯地看他。

他他有心上人,你你们都没机会了。姜羡余磕巴道。

当真?

嗯!千真万确!他心虚强调。

真的呀?不知是哪家姑娘?覃方好的闺中密友好奇道。

姜羡余圆不上谎,又自打嘴巴:我怎么知道!我我和他又不熟!

他想起方才那些堆满柜台的荷包手帕,一想到有这么多姑娘意属谢承,心里就十分不是滋味。

再想到谢承会和其中一位姑娘成亲,琴瑟和鸣,生儿育女;再远赴京城,飞黄腾达,同他形同陌路,顿时更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即决定,他现在就要同谢承绝交!

绝不承认原来自己对谢承有着非同寻常的占有欲。

此刻姜羡余回想起来,心虚不敢看谢承的眼睛,提议道:那那我先同云汉他们汇合,再去铺子里找你。

谢承也想起了前世的乞巧节,眸光微暗,却还是应了一声好。

第二十四章今生:七夕佳节对自己的魅力一无所知

乞巧节清晨,谢府管家和小厮带着谢承所作的状词和画像,以及沾了血的碎瓦,到府衙报案。

另有隔壁张员外家的下人作证,昨晚确实见到有人在谢府屋顶打斗,那人穿着一身黑衣,逃跑时还飞过他们家院子。

谢承在状词中特意提及此人是个江湖游士,武艺高强,先后接近过他和姜家兄弟。昨夜潜入谢府,打晕了他的书童。若非他会武,恐怕早就死在那人剑下。

盛世太平,扬州许久没出过这样擅闯民宅、持械伤人的恶性案件。再者谢家是扬州富户,家底丰厚,难免让人怀疑是那江洋大盗盯上了谢家的财产。若是放任此人流窜,指不定下回就是哪家受害。

于是知府大人亲自接手这个案子,命人将画像临摹了数份,派手下捕快衙役满城捉拿任逍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任逍遥自然也没想到谢承竟然会报官,更不知道收了钱给他买金疮药的客栈小二一见捕快就招供了。

谢承在家养伤,姜羡余一大早拿着一盒祛疤药过来找他。

这是我爹寻来给我娘用的,你每天抹一点,不会留疤。

姜母眉心原有一道疤,虽也不损容貌,但姜父心疼,给她寻了不少祛疤药。如今那道疤几乎看不见了。

谢承抬了抬右手:一点小伤,不必如此。

姜羡余把小瓷盒推到他面前,坚持道:你用用,好得快。

算了,我给你抹。他朝谢承伸出手,执意要给他上药。

谢承便遂了他的意。

刚换完药,识墨回来报信,说是捕快到云来客栈抓人,但没拦住任逍遥,让他跑了。

谢承听完,嗤笑一声:蠢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识墨:?

那贼人如此凶残,捕快打不过也很正常嘛,少爷怎么骂人啊?

姜羡余好笑地看着识墨:你家少爷说的是任逍遥。

啊?识墨不解,虽然那人该骂,但他武功高,跑了不也很正常?

姜羡余看向谢承,后者没有反驳,无声肯定了他的推测。

他不跑还好,只要没有前科,老老实实归案,一口咬定只是同谢承有私怨,前来找他切磋,事情就会简单许多。

一来谢府没有损失钱财,二来无人伤亡,反倒任逍遥自己受了伤,那么顶多挨顿板子,向谢府赔礼道歉,这事就过去了。

但如今他跑了,那便是作贼心虚,动机不纯,自然也就成了通缉犯。

他活该!

明白过来的识墨摸着脖子愤愤骂道,昨晚那人对他下那么重的手,脖子后头现在还肿着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吩咐识墨:让管家备些礼去回禀知府大人,就说谢家明白那贼人难对付,也知道大人和各位捕快尽了全力,对此感铭五内。只是那贼人恐怕会流窜去别处,大人还是得通知各州府,警惕此人才好。

任逍遥既然重生了,必然会联络前世的靠山,只是不知那人知道他成了通缉犯,还会不会用他

识墨丝毫不会怀疑谢承的用意,连忙就去了。

姜羡余想到任逍遥可能故意接近他大哥,自然也支持谢承的做法。

若任逍遥也重生归来,还刻意接近上门挑衅,那前世的恩怨,就不算了结。

他若还敢再来,姜羡余便亲自同他清算。

扬州城外,一条乌蓬小船沿着运河顺流而下。

任逍遥躲在船舱里头给自己上药。

谢承划伤他那一剑本来不重,但他清晨刚要替自己换药,捕快就闯进了客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不假思索翻窗而逃,被追了两条街,不但丢了行李,崩裂了伤口,而且在脱身之后才反应过来,竟是中了圈套!

他先前万万没想到谢承会报官,此刻则怀疑对方是故意为之。

前世他利用姜羡余脱身之后,一直被官兵追捕,逃命已经成了下意识的反应,谢承想必就是利用这一点,让他自乱阵脚!

但这次事小,他原本不该逃

第一次在扬州遇见姜羡余和谢承的时候,他还遗憾没能同这两人结识。

待他离开扬州,路遇骤雨,发了一场高热,醒来之后拥有了前世记忆,这才明白姜羡余和谢承为何对他避之不及。

他怀疑他们两人和自己一样重生了,正苦于无法试探,就在柳先生家中遇到了姜柏舟。

于是他接近姜柏舟,并先他一步回到扬州,制造了昨日的偶遇。

却没想到还是棋差一招。

怪他一时大意,忘了他如今面对的可不是十九岁的谢承,是心狠手辣、为了姜羡余可以拼命的谢临渊!

以及因他枉死,恨他入骨的姜羡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任逍遥包扎好伤处,脱力地靠在船舱闭目养神,前世种种闪过脑海,他露出一丝自嘲的笑。

原本,他也是真心同姜羡余交好,没想过利用他

一个在逃通缉犯的存在并未扰乱扬州城当夜的喧嚣热闹,只是街头维持秩序的捕快比以往多了不少。

乞巧节,是各家女儿一夜成名的绝佳机会。

聚仙楼邀请了数位闺中小姐在包厢里头写诗作画,又请来几位有名的男夫子、女夫子做评审,要评一个女魁首。大堂里挤满了未婚书生,想要一瞻这些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的风采。

琅云阁从半月前开始举办织绣大赛,如今展出十副精巧绝伦的绣品,分别出自张二小姐、刘三小姐、钱五小姐等人之手。

玲珑坊今日也推出几套新的胭脂水粉,养颜美容,妆成西施,数量有限,先到先得,一时间客满盈门,热闹非凡。

最近谢承为了专心准备科举,放下了铺子里的事务。但乞巧节这样的大日子,谢父忙不过来,他又正好休沐,还是得去一趟。

于是从午后开始,姜羡余就没见过他的身影。

到了夜里,姜羡余先去聚仙楼同覃云汉汇合。

与前世一样,他又带着三位姑娘。不同的是,这回他还喊上了温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来得最迟。

这是我同窗姜羡余。覃云汉介绍到,这是家妹方好,这两位是家妹好友,李小姐,陈小姐。

姜羡余点了点头,站到了温清身边。

他这回可不会像前世那样,买胭脂水粉哄人家小姑娘了。

不过,他看了一眼覃方好:这姑娘好像喜欢谢承。

前世自己还信誓旦旦骗对方谢承有心上人好吧,也不算骗,谢承确实有。

不过不是姑娘。

这里人太多了,咱们去别处逛逛吧。覃方好提议道。

覃云汉:不是你说要来聚仙楼看她们写诗作画吗?

覃方好拉着小姐妹往外走,谁知道陆姐姐没来嘛!陆姐姐要是在,哪还轮得到她们出风头?

聚仙楼确实闹哄哄的,姜羡余三个男子护着几个姑娘挤出去,没太听清覃方好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姐姐?温清不解问。

覃方好:就是陆山长爱女,陆纯熙。你们是不是扬州书院的学生啊,怎么连陆山长的女儿都不知道?

姜羡余三人恍然大悟,覃云汉解释道:陆师姐不爱抛头露面,我们也很少见到她。

温清道:但听夫子说过,陆师姐诗文一绝,不输男子。

姜羡余想到昨日同大哥在陆山长书房瞥见的那抹倩影,没想到陆师姐不但容貌不俗,才学也如此出众。

那是!若非陆姐姐这几年有孝在身,恐怕早已名动扬州,哪还用像这些小姐这般,借这乞巧节扬名。覃方好道。

前世姜羡余同覃云汉汇合晚,又心不在焉,倒没听过覃方好这番言论。

一旁的李小姐拉了拉覃方好,劝道:别这么说,小心让外人听见,给陆姐姐招惹是非。

覃方好瞥了一眼四周攒动的人群,不说话了。

其实众人都明白,这些小姐想借乞巧节扬名,不过是为了在将来选夫婿的时候能有更多更好的选择。

覃方好三个年纪还小,没到定亲的时候,自然不着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她之所以这么说,是替陆纯熙着急。陆纯熙因陆夫人过世守孝三年,如今已是双十年华,如果没有一个绝佳的好名声,婚事上怕是有些困难。

她小声嘀咕着,姜羡余听见了,低声道:放心,有陆山长在,不会让陆师姐吃亏的。

温清跟着点头,对,你们还小,不要想这么多。

三个姑娘顿时一阵脸红,覃方好瞪了温清一眼:你也就比我们大一岁。

温清无辜被怼,躲到了姜羡余身后。

好了好了。覃云汉出来打圆场,不是要去玲珑坊吗,快走吧。

一行人穿过摩肩擦踵的人群,来到了玲珑坊。

如同前世一样,有一群姑娘家围着柜台里的谢承,给他塞荷包和手帕。

才比子建,貌胜潘安,不愧是十三岁就名满扬州的谢师兄!温清叹道。

姜羡余瘪了瘪嘴,发现谢承还换了一身新衣裳,不是早上见过那件,心里顿时更酸了。

就知道招蜂引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覃方好和两个小姐妹害羞又激动地看着谢承,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也许是姜羡余的视线过于特别,谢承有所察觉,朝他看了过来。

两道视线穿越人海相交汇,无需言语,不自觉便相视一笑。

谢承这一笑不但惹无数姑娘家惊呼,也让她们顺着他的视线发现了姜羡余。

姜羡余在扬州城也算个名人,一是他长得俊又会功夫,二是他同谢承形影不离,关注谢承的人自然知道他,三则是因为他爹经常打孩子打得人尽皆知。

再加上姜羡余这些年没少在扬州城里行侠仗义,所以其实也有不少姑娘对他芳心暗许。

虽然相比谢承他显得稚嫩跳脱,不是很靠得住,但也不乏一些不喜欢沉稳书生,偏偏喜欢少侠浪子的姑娘。

所以这一路,其实有不少姑娘围着他打量。

但他始终目不斜视,对自己的魅力一无所知。此刻还因谢承受欢迎,在那冒酸水。

谢承同掌柜打了一声招呼,朝姜羡余走去。身后还跟出来两个少年。

覃方好激动得掐紧了覃云汉胳膊,又害羞得不敢看谢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覃云汉掰开她的手,咬牙低声道:好妹妹,不用谢,下半年你的零花钱都记得给我就成。

覃方好:

完了,见到心上人的激动之情瞬间就没了。

谢承走近了,对众人介绍身后同自己有几分像的少年,这是我堂弟宁远,宁泽。这是童生班的姜羡余,覃云汉,温清,往后就是宁泽你的同窗。

两个少年连忙执礼同众人打招呼。

这是云汉的妹妹,还有李小姐,陈小姐。

出于礼貌,姜羡余也介绍了三位姑娘,眼睛却观察着谢承的反应。

谢承却只对三位姑娘点了点头,站到姜羡余另一边,问他:方才去哪逛了?

姜羡余见他真不看人家姑娘,老实答:没去哪,刚从聚仙楼过来。

谢承点了点头:接下来去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去月老庙!

覃方好脱口而出,见众人齐刷刷看向自己,顿时羞红脸低下头,吞吞吐吐道:那、那边有庙会嘛

众人还没发表意见,谢承看向姜羡余,问他:去吗?

姜羡余腾一下耳背烧红。

去去去去哪?

月月月老庙吗?!

第二十五章今生:解签祈愿愿苍天知我意,日月知

月老庙就在瘦西湖附近,庙会沿着瘦西湖铺开,除了叫卖的小摊,还有搭台卖艺的杂耍班子,沿湖蜿蜒数里,好不热闹。

湖边步道来往行人过多,姜羡余一行人数不少,行动起来不太方便,于是打算从这头搭游船去月老庙。

途经挂满花灯的二十四桥,扬州书院,最后抵达月老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庙里正是香火鼎盛的时候,门口有指路的小道童,笑盈盈看着众人。

诸位求签还是祈愿?

先求签。覃方好一锤定音道。

另外两个姑娘在外男面前有些拘谨害羞,覃方好便成了做主那个。

姜羡余等人也尊重姑娘家的意见,先随覃方好去求签。

捐过香火钱,覃方好三个姑娘先去求签,回来之后又催覃云汉他们去。

覃云汉拒绝:我又不求姻缘。

覃方好拧他胳膊,瞟了瞟谢承,你就去试试嘛,问学业也行啊。

覃云汉接收到妹妹的暗示,忙改了口:对对对,我去问问什么时候能中秀才。

说着就来拉姜羡余和谢承,小余,谢师兄,你们也一块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下意识想拒绝,还没来得及找到借口,就被覃云汉推着跪在了签筒面前。

他愣了愣,就见旁边的蒲团也跪下来一人。

求什么?谢承问他。

姜羡余扭头避开他的视线,抓起签筒道:求、求平安吧。

谢承沉吟片刻,突然道:我求姻缘。

姜羡余刷地扭头惊讶看他。

谢承淡定地抓起签筒,闭上了眼睛。

哗啦啦一阵响,姜羡余的心跟着提了起来:这月老庙的签准吗?

不对!谢承求的是与他的姻缘吗?

啪嗒一声,一支竹签落地,一个中字赫然显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和谢承同时心中一紧,后者愣了片刻才伸手捡起那支签。

签文道:谁谓荼苦,其甘如荠。宴尔新婚,如兄如弟。

姜羡余探头看了一眼,不是很明白签文的意思,倒是被如兄如弟四个字吓了一跳,耳背又开始发红。

这这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又不好意思问谢承

你也求一支。谢承将签文收入袖中,看向姜羡余。

姜羡余呆呆地哦了一声,闭眼摇起签筒,全然顾不上心诚不诚,满脑子都是谢承方才那支签。

啪嗒一声,姜羡余求的签也掉了出来。

这次是签文朝上: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花无空折枝。

背书上上二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回签文的意思倒是直白,只是姜羡余不确定是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他看了谢承一眼,脸颊有些烫。

谢承也看见了那支签文,再看向跪在蒲团上的姜羡余

他脸红了。

谢承发现这一点,忽然就笑了。

姜羡余被他笑得不自在,别扭地转开脸。

小余,你们好了没?覃云汉过来拉他,走走走,咱们去解签。

解签的道长只有三位,得排队。

覃方好三个姑娘挤在另一支队伍里,不肯和覃云汉等人排一块。

温清,你的签呢?覃云汉问他。

温清陪着众人排队,摊了摊手,我不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覃云汉劝他:来都来了,干嘛不求一支?你看宁泽弟弟也求了。

方才他们互通了年纪,谢宁泽和温清都是十五岁,前者月份更晚。谢宁远则只比谢承小三个月。

覃云汉和姜羡余同龄,见谢宁泽文文静静,非要喊人家弟弟。

谢宁泽捏着签文不好意思地看向众人,到、到你了,覃大哥。

覃云汉一看,连忙把自己的签文递给解签的道长。

谁知那道长却抬头看向他身后,温清?

温清听见声音探头一看:大伯父?

众人:???

覃云汉瞪着眼睛在温清与道长之间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惊道:温清!莫非你真会算卦?!

温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道长乐呵呵笑道:你们是清清的同窗吧,来来来,我先给你们解签。

覃云汉那签文不怎么样,但温道长还是说了些好话鼓励他,覃云汉连连道谢,退开之后就拉着温清问个不停。

得知月老庙现任庙祝就是温清的三爷爷,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姜羡余和谢承排在几人后头,谢宁远解完签才轮到姜羡余。

他的签文很好解,温道长笑眯眯劝他主动点,早日喜结良缘。

姜羡余红着脸退到一旁,谢承走了上去。

谁知温道长看见他脸色突然一变,视线在他与姜羡余之间来往数回,像是骇住了一般。

这温道长皱着眉头将两人看了又看,然后朝谢承伸手,签文给我看看。

谢承不确定对方是不是有些本事,真能看出什么。但看在姜羡余同温清的交情上,谢承还是将那支签递了过去。

温道长拧眉看了一会儿,抬头看向谢承:这签有两种解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道长请讲。

一是这签文的字面意思:荼菜虽苦,但有情者甘之如饴,来日缔结婚约,如兄如弟,相知相伴,割舍不断

温道长特意强调了如兄如弟四字,又看了一眼姜羡余,对谢承道:这路不好走,全看你愿不愿意吃这个苦。

姜羡余听罢顿时瞪大眼睛:道长他是说他和谢承吗?

他们当真有姻缘?

谢承却只点了点头,又道:请道长明示另一解。

温道长将手中签文放下,道:你们都是清清同窗?

是。

那应该都学过诗经吧。温道长道,可知这签文出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谢父点了点头,又看向谢承,这回让刘管家儿子随你去一趟,在金陵买个宅子。你若是中举,下半年也得去国子监读书,置间宅院方便些。

虽然只有每年乡试的前六名可以直接入选金陵国子监,其他举人需得参与选拔方可入学,但谢父显然认为谢承无论如何也能入选。

谢承眸光闪了闪,答道:是,儿子不会让父亲失望的。

他知道父亲原本看不上段家,尤其是看不上段母的做派,本来是不想把阿姐嫁过去的。

但是看在段书文同阿姐两情相悦,又几分才学的份上,才顺了阿姐的心意。

可这几年姐夫一直没考上,还让阿姐过得不顺心,父亲心里其实是不满的。

父亲并未要求姐夫高官厚禄,只是希望他能照顾好阿姐罢了。

但对他的期望更高一些。

前世他固执放弃科举,又不肯娶妻生子,确实让父母失望不已。

这辈子他贪心想求个两全法,既不让父母的期盼落空,也不弄丢他的宝贝。

至少成全父母让他为官的期盼,往后再从族中过继一个孩子到膝下,为谢家铺好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一会儿,午睡的段启轩醒了,被婢女抱来找娘亲。

娘亲,外公,外婆,舅舅他还没醒透,揉着眼睛软软糯糯地喊人,把谢母稀罕得不得了,接过来抱在怀里。

段启轩眨着圆润的大眼睛,朝谢母甜甜地笑,逗得谢父跟着弯起唇角。

谢承望着眼前的天伦之乐,目光变得柔和。

只是又想到前世姐夫连续落榜又病倒,原本聪慧的小外甥变得木讷又怕生,待谢父谢母也不亲近,总是一副怯怯的模样,便觉一阵心酸。

谢承低头抿了口茶,假作不经意道:说起来,启轩也到了启蒙的年纪,阿姐可同姐夫商量过如何安排?

说到这个,谢桑柔面色沉了沉,但很快收敛,没让段启轩看见。

婆婆说如今还不急,等书文高中,将启轩带去京城求学。

谢母听了一怔,捂住了段启轩的耳朵,那也不能就这么耽误下来,孩子这会儿正是启蒙的好时候。

况且,段书文能否高中尚未可知,便是中了,举家迁往京城安定下来也得明年下半年了。那会儿启轩都快五岁了,虽然也不晚,但到底是蹉跎了光阴。

小启轩被捂着耳朵,懵懵懂懂地看向娘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桑柔揉了揉眉心:所以如今我在教他识字,也在给他打听合适的启蒙先生。

谢父皱了皱眉,对谢母道:改日你去同亲家母商量,让启轩到谢家族学启蒙。

谢母在这事儿上也强硬:嗯,我去同亲家母说。

见父亲母亲有了主张,谢承放下了心。

夜里送谢桑柔和小外甥回段府后,谢承又让识墨给琅云阁的掌柜传了一封信,让他留意段府的消息。

有些事阿姐也许没有放在心上,但他不得不留意。

第二天一早,姜羡余来邀谢承,同他一道搭船前往金陵。

第二十七章今生:金陵再遇任大宝!你欺人太甚!

中元节过后,天气转凉,谢承他们出发这日还起了些雾。

扬州书院这回有十二个秀才参加乡试,其中有五个与谢承同行,又各自带了书童或随从。

加上陪考的陈夫子,以及姜柏舟、姜羡余这边的镖师,一行人直接包了一条船去金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覃云汉和温清跑来送行,拉着姜羡余说他不讲义气,竟然背着他们去金陵玩,留他们两个在学海苦作舟。

姜羡余指了指那头镖师刚搬上船的一个小箱子。

覃云汉、温清:?

姜羡余;刘夫子给我布置了半个月的功课。

覃云汉、温清:

两人回头怜悯地看向姜羡余,温清拍拍他的肩,辛苦了。

可我还是没懂,谢师兄去考试,你干嘛非要跟去?覃云汉不解道。

姜羡余眼中闪过一丝心虚。

姜父姜母知道他和谢承要好,却也不太理解他为什么要跟着去金陵。只是纵惯了他,就当放他出去玩。

同谢父谢母的说辞都是姜柏舟正好要去金陵办事,带姜羡余去历练。

换做外人,只会更加纳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覃云汉道:我知道你俩好得能穿一条裤子,但又不是真穿了一条裤子,你去了难道还能陪他进号房?

姜羡余:

温清听不下去,捂住了覃云汉的嘴,小余他好不容易有机会出去散散心,你干嘛揭穿他?

覃云汉眨了眨眼,想到姜羡余前段时间还想离家出走,估计也是憋狠了,想出去放放风。其实他自己这辈子也还没离开过扬州,也向往外面的世界。

就当小余先去替他探探路吧。

他掰开温清的手叹了一口气,故作痛心地控诉姜羡余:你终究还是背着我和清清出去浪荡。

说着看向那头和陈夫子说话的谢承,又补了一句,和别的男人!

姜羡余:

温清捅了覃云汉一胳膊肘,戏收一收,太过了。

覃云汉咳咳两声收起浮夸的演技,那行,兄弟就祝你一路平安,也祝谢师兄高中解元。

要开船了,姜羡余没再和两人继续插科打诨,点了点头转身上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温清突然喊住他,小余哥。

他很少这样叫姜羡余,表情也不如之前轻松,他问:你回来之后,还会来书院上学吗?

覃云汉愣了下,拽了拽温清的胳膊,你问的什么废话?刘夫子还给他布置了功课呢!

温清却看着姜羡余,等着他的回答。

他比覃云汉清醒,小余哥早就说过对科举没兴趣,如今又跟着谢承去金陵。若是谢承中举,小余哥恐怕就会跟对方留在金陵,甚至来年一块去京城

姜羡余确实有这样的打算,也没打算瞒着他们,直言道:也许不会了。

覃云汉的脸色瞬间变了,想拦住姜羡余问个明白,却见对方已经上了船。

别去了温清拉住他,小余哥有他自己的路要走。

说着,两个人的眼睛都红了。

覃云汉刷地转身走了。

温清赶紧去追,覃云汉!你别这么幼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谁说我幼稚了?

覃云汉红着眼睛狠狠道:我回去读书,下回一定考上秀才!然后去金陵,去京城!谁还不能去了?!

温清听出他话里的哽咽,拍了拍他的肩,我和你一起。

年少初尝离别意,不甘就此陌路行。

两人回头看向江边,客船离岸,姜羡余站在船头朝他们挥了挥手。

覃云汉瘪了瘪嘴,还是举手朝他挥手作别。

谢承一行抵达金陵时,段书文的书童平安已在码头恭候多时。

一下船,平安便迎了上来:舅少爷,姜大公子,二公子,我家少爷今日有课,让我来接你们。

谢承认得他,便点了点头,你先等一等,我同夫子说一声。

他们书院出资在贡院附近租了一个小院,这回下场的十几个秀才,除了像谢承这样在金陵自有去处的,都可以随陈夫子去那边住。

谢承的同窗张涛则在金陵有个亲戚,准备去亲戚那住些日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同他们道了别,又看向姜羡余。

姜羡余道:我先同大哥送货回镖局,晚些时候再去拜访段大哥。

实则是姜柏舟叮嘱他,先留点时间给谢承和段书文聊家事。

谢承点了点头,晚些过来用饭。

好。姜羡余朝他挥手,两人便分开了。

平安带谢承和识墨离开码头,少爷吩咐我租了两辆马车,就在前头。

谢承和识墨、平安坐了一辆,后头李婶夫妇带着行李坐了一辆,走了小半个时辰,穿过闹市,喧嚣近了又远,才抵达段书文住的院子。

却见段书文已经回来了。

阿承!

姐夫。

段书文一身蓝色领边和腰封的白袍,是金陵国子监的学子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眉目疏朗,端正儒雅,笑着道:快进来!好在我提早片刻回来,正好赶上了。

谢承许久没见段书文,见他气色红润,不像是身体不好的样子,稍稍放下了心。

段书文住的院子不大,朝南一座前厅,两侧连着两间小屋,是杂物间和下人房。正屋、书房和客房都在后院。

段书文介绍了一番,吩咐平安:让王婶上茶,你带识墨去客房,帮忙安置行李。

随谢承一块来的李婶夫妇脑子灵光,听这话的意思便知道王婶就是那个临时雇的厨娘。

于是李婶看了谢承一眼,见他点了点头,这才上前行礼,姑爷,小的夫家姓李,小姐让我们夫妻来给您和少爷做饭。

听到是谢桑柔送来的人,段书文笑道:来得正好,我正愁吃不上家里的饭菜。

他吩咐平安:给李叔李婶收拾一间屋子,再带他们去厨房同王婶说一声。

又对李婶道:我这只有一个厨娘,您多教教她。

他信任谢桑柔,一句话就定下往后厨房由李婶做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婶忙恭敬道:不敢不敢,小的就是听小姐交待,学了几个姑爷爱吃的菜。

段书文点了点头,想到谢桑柔,眼神越发柔和。

李婶夫妇和识墨跟着平安离开,谢承才对段书文拱手赔礼:姐夫勿怪,阿姐只是担心姐夫,才让李婶随我过来。姐夫若是觉得用不惯,到时就让他们随我回去。

送人这事若是做的不好,换个心胸狭隘之人,恐怕就要怪岳家不安好心,在他身边安插人手。

但段书文显然是明理之人,笑道:送都送来了,哪有要回去的道理?我可不同你见外,只要手艺好,就在我这留下!

刚说完,王婶端了茶进来,偷偷觑了一眼谢承。

听说就是这位客人带了厨娘过来,抢了她的差事。

她看着四十来岁,身形微胖,面相还算和善,就是眼神透露出她心眼多。

谢承冷冷瞥了她一眼,她连忙低头退了出去。

饮了一口茶,谢承从怀里取出一封家书递给段书文:阿姐很惦念姐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段书文望着信封上娟秀的字迹,眼中柔情脉脉。他收下信,问:岳父岳母近来可好?

谢承:一切都好,就是前几日见启轩大了,想让他到谢家族学启蒙,让我来问问姐夫的意思。

段书文想到段母先前的主张,脸色暗了一瞬,回道:岳父岳母有心了,这事还得麻烦他们。

谢承道:姐夫客气了。

段书文默了一瞬:是我无能,让阿柔受委屈了。等你考完,我随你回家一趟。

马上就是中秋,姐夫何不早些回去团圆?

乡试八月初九开考,考三场,共九日。结束便是中秋之后了。

段书文道:你还在应试,想必家里也放心不下,不如等你考完,随你回去报喜。

听他这么说,谢承也就不再劝了。

段书文又问:怎么不见小余?不是说和你一道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解释道:他随大师兄先去镖局办事,晚些过来拜访。

段书文喜道:柏舟也来了?那敢情好,我让平安去请,今晚就在我这用饭。

姜柏舟和段书文年龄相仿,曾在扬州书院的做过同窗。后来段书文娶了谢桑柔,关系又近了几分。

段书文没提的是,他当年还误以为姜柏舟暗恋谢桑柔,差点闹笑话。

谢承起身道:我去吧,正好在金陵城里转转。

行船劳顿,不如在家歇歇?段书文劝道。

谢承:不必,我洗漱一番,换身衣服便好。

段书文见状道:那不如由我做东,咱们去望江楼用饭。正好家里也还没收拾好,就别让李婶他们忙活了。

谢承想了想,点头应下。

傍晚时分,姜羡余和姜柏舟从镖局出来,带着礼去拜访段书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俩也换了衣服,洗去一身风尘仆仆,显得俊朗不凡。

惹得无数姑娘青眼。

姜羡余没注意到姑娘们的目光,但留意到街上有不少武者打扮的年轻人。

大哥,这附近有武馆吗?为何如此多习武之人?

姜柏舟还未答,前头一位武者听见,转头看了过来。

二位兄弟误会了,那武者笑道,我等都是前来参加武举的武秀才。

原来如此。姜羡余恍然大悟。

那武者问:我看二位兄弟也是习武之人,还以为二位同我一样,没想到二位竟然不是来参加武举的?

姜柏舟只道:我与小弟不是武秀才。

那武者却误会了,安慰道:莫灰心,下回再考就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柏舟笑了笑没说话。

姜羡余往前头看了看,突然对姜柏舟道:我好像看见了谢承和段大哥。

那武者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突然问:二位认得段御兄?

段御?

那武者指了指前头,姜羡余这才注意到,谢承走过来的方向还站着另一群人。

那武者道:那个穿黑衣的就是段御兄,据说他是这届武举的最强者,最有可能拿下武解元。他身边那个拿剑的白衣男子叫谢彦成,也是一位高手。

姜羡余往那边一看,视线落在白衣男子背后,慢慢蹙起了眉。

这人的身形有点似曾相识。

但那人转过来,完全是一副陌生面孔,姜羡余没有印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远远走过来的谢承察觉他的视线,也注意到那个白衣男子,朝他看了过去。

白衣男子察觉两道视线,先看到眼前的谢承,平静地移开视线,又看向姜羡余,顿了下,同身旁的人说了什么,转身准备离开。

而姜羡余同他对视后,熟悉的感觉越发浓烈。

等看清那人手里的剑,顿时灵光一现!

他就说怎么看起来那么熟悉!这人哪里是什么谢彦成,分明就是任逍遥!

就算他换了脸,但他的身形,还有他手中那把剑,姜羡余绝对不会认错!

这人竟敢化名谢彦成?!!

他怎么敢!!!

任大宝!你欺人太甚!

姜羡余怒极,吼出任逍遥的本名。

前头的白衣男子果然脚下一滞,僵了一瞬,却没有停留,还加快了脚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追上去,却被谢承一把拉住,拧眉看着他:任大宝?

姜羡余一僵:完了,露馅了!

他这辈子根本不知道任逍遥的本名!

第二十八章今生:坦诚相待你也重生了,对吗?

任大宝?

比起追任逍遥,谢承更在意姜羡余吐出的这个名字。

被抓住胳膊的姜羡余愣在当场,不敢抬头看谢承的眼睛。

这辈子,他同任逍遥只有两面之缘,不该知道他的本名。

就连上辈子,他也是在死后,经谢承调查,才知任逍遥连名字都是假的。

谢承疑惑的正是这一点。他以为,任逍遥骗了姜羡余那么久,不应该会把本名透露给他。却没想到姜羡余其实知道。

看来任逍遥熟知哄骗人心的手段,半真半假的东西反倒更容易让人相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也知道自己瞒不住了。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对任逍遥的事情表现出异样,谢承那么聪明,如果也是重生而来,肯定早就发现了他的不同。

甚至姜羡余突然觉得,谢承如果不想让他发觉他也是重生的,肯定也可以瞒得很好。能被他发现,说不定也是故意为之。

谢承在告诉他,他也从前世重生而来,会痛他之所痛,恨他之所恨。

而他傻傻地守着那层窗户纸,自以为可以还谢承一个十七岁的姜羡余。

却忘了自己早就不是十七岁了。

怎么了?段书文走了过来,方才那位你们认识?

谢承见他过来,松开了姜羡余。

姜羡余怔了一下,伸手拉了下谢承的手。

谢承动作微顿,看向姜羡余。姜羡余抬头眼巴巴看向他。

别生气。他的眼睛在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接收到他的意思,朝他笑了下。

姜羡余心里一松,松开了手。

姜柏舟也跟了过来,方才那是任逍遥?

姜羡余看了谢承一眼,点头道:嗯,他五官有些变化,可能是带了人.皮面具,还换了身份,但那把剑没换。

任逍遥很爱惜那把剑,应该是不舍得换掉,也没找到趁手的新剑,亦或者他的新身份完美无瑕,不怕被他认出来。

没想到他竟然改头换面来考武举,还取了个叫谢厌承的假名!姜羡余气道,他恶心谁呢?!

谢承听见这个名字讶异一瞬,眸中闪过一丝厌恶。

就连姜柏舟和段书文都觉得对方是在故意挑衅,皱起了眉头。

阿承同他有恩怨?段书文问。

姜羡余把任逍遥夜闯谢府被官府通缉的事情说了,段书文面色更沉,那不如直接向官府告发他?

姜柏舟摇头:不妥,他改头换面,还敢考武举,定是有万全的准备。哪怕是人.皮面具,也有些是撕也撕不下来的。我们没有把握之前,不好轻举妄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看向姜羡余,你方才冲动了,不该打草惊蛇。

姜羡余怔了下,心虚地低下头,抓住谢承的衣袖往他身后藏了藏。

谢承握住他的手腕,对姜柏舟道:大师兄门路广,不如查探一下他的新身份。

姜柏舟点了点头,瞥见姜羡余又把谢承当做挡箭牌,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

这事儿先放一放。他看向段书文,拎起手中酒坛,我和小余正要上门拜访,给你带了一坛好酒。

段书文酷爱小酌,笑道:那正好,方才我在望江楼定了包间,给你们接风洗尘。

席间,段书文竭力邀请姜柏舟和姜羡余到他那住。

姜柏舟婉拒:我手头杂事多,忙起来没个早晚,怕打扰你们,还是住在镖局方便些。

又道:你们若是不介意,就让小余去你那住。刘夫子给他布置了功课,烦请你们督促督促他。

大哥!姜羡余咬着狮子头瞪他,抗议他逢人就说这事。

姜柏舟冷血无情:你也别整日想着玩,耽误他们读书。每日写完功课,拿来给我检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嘴里的狮子头啪嗒一声掉到碗中,大哥你变了,你在家都没检查过我功课。

姜柏舟噎了下,拍拍他的脑袋:是大哥失职,往后一定检查。

姜羡余:???

我坑我自己?

看着姜羡余悔不当初的表情,谢承和段书文都忍不住笑起来。

段书文没有兄弟手足,偶尔看到小余,会觉得有个这样的弟弟也不错热闹!

散席后,段书文酒意微醺,被平安和识墨扶上回去的马车。谢承陪姜羡余和姜柏舟回镖局,拿姜羡余的行李,带他回段书文那住。

离开时姜柏舟还反复叮嘱姜羡余,要乖一点,不要打扰段书文和谢承念书。

姜羡余连声应是,赶紧拉着谢承跑开。

金陵比扬州更为繁华热闹,再加上乡试在即,聚集此地的人比平日多了不少,夜市也灯火如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和谢承穿过夜市,走进段书文住的那条巷子,喧嚣声才渐渐远去。

今夜是下弦月,月光不是很亮,长巷显得幽深而静谧,几家住户门前挂了灯笼,依稀照得见石板路。

两人一时无话,都明白彼此之间有一道坎,等着对方先开口,好一起迈过去。

姜羡余觉得自己该主动点,不该一直让谢承为他苦恼。于是慢下脚步,忽然唤了他一声。

谢临渊。

谢承脚下一顿,转身看向他,呼吸都沉了几分。

他背光站着,姜羡余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还是把话说了下去。

你也重生了,对吗?

谢承默了片刻,启唇时声音里藏着颤抖:你怎知我表字?

姜羡余眼睫颤了颤,瞒下自己死后化作鬼魂伴他三百多个日夜的真相,只低着头道:离家那些年,我打听过你的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深吸了一口气,忽然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咬牙问他:那为什么为什么不回来?

姜羡余刹那间红了眼,哽咽道:对不起对不起谢临渊

别这样叫我。谢承咬牙忍住话里的颤抖,看向姜羡余的眼神显得有几分凶恶。

姜羡余僵了一瞬,继而心如刀绞。

他这么喊谢承,只是为了区别于今生的谢承,却忘了这个表字于谢承而言,是多么沉重的枷锁。

前世谢承为了给他建墓,不止一次同谢父谢母争执,除了哀声祈求,也曾在谢父厉声呵斥他名字的时候崩溃失控。

别叫我谢临渊!

他赤红着眼睛看着虚空,笑得仓皇而悲凉:那两个字时刻提醒着我,当年是如何失去了他。也时刻提醒着我,永远不要奢求他回头看我!您给我的不是忠告,不是鞭策,是枷锁,是囚牢!

谢父气得捂着胸口往后倒,可更先一步倒下的却是口吐鲜血的谢承。

他病入膏肓无药可医,又在谢父谢母跟前苦声哀求,才终于获得准许,为姜羡余建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不起

姜羡余再度被悔恨和愧疚吞没,顿时泣不成声。

够了!

谢承打断他,赤红的眼里藏着偏执又疯狂的情绪,你有什么对不起我?你志在江湖有什么错?不告而别有什么错?死的不明不白又有什么错!

姜羡余因哀泣而战栗,压根止不住泪,伸手抱住了谢承的腰,错了错了!全都是我错了!

我自私自利!我背信弃义!我识人不清!我不知好歹!我活该!

他紧紧抱着谢承,哀求他的原谅,我错了,你别恨我谢承,你别恨我

谢承心中的怨怼在他一声声哀泣中软化,抬手紧紧回抱住他。

胳膊牢牢将他锁住,紧得姜羡余喘不上气,紧到彼此骨髓都发痛。

不管前世还是今生,输的永远是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自嘲一声,埋头靠在姜羡余颈边。

温热的呼吸与潮湿的泪落在姜羡余颈边,竟然比前世的二十八刑还要煎熬。

当年谢承抱着他的尸体,又该有多痛?

两人回到段书文的住处,后者已经睡下了。

平安守在大门口,见两人拉着手回来,表情有些呆愣。

姜羡余挣了挣,看向谢承。谢承不得不放开了手。

他还有许多话想问姜羡余,奈何方才遇见了打更的更夫,见他们在路边抱着,惊骇不已。

没有办法,他们只能先回来。

姜羡余住的客房就在谢承隔壁,识墨和平安给两人分别抬了热水进屋,伺候他们洗漱。

谢承怕姜羡余不习惯平安伺候,把识墨派给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少爷。识墨一边给姜羡余添热水,一边看他,您眼睛怎么了?

姜羡余借着浴桶里的水照了照,看见一双又红又肿的眼睛。

他掬起一捧水盖到脸上,道:方才眼里进了虫子,被我揉肿了。

识墨心说怎么可能两只眼睛同时进虫子,但小少爷不肯说,他也不敢问,只道:少爷那有消肿的药膏,我给您拿过来涂一点。

不用,不是什么大事,睡一觉就消了。

虽然他这么说,但洗漱完之后,识墨还是拿了一小盒药膏过来。

少爷说,您要是不涂,他就亲自过来帮你涂。

姜羡余噎了下,老老实实在眼皮上涂了药膏。

他和谢承都需要整理思绪,这会儿再见面,反而不知道从何谈起。

原以为同谢承坦白后,心里会轻松些,如今反而觉得更沉重了。原先可以装作不知道亏欠谢承多少,如今却再也无法逃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来也不该逃

只是还有一点得瞒着。那就是他前世死后化作鬼魂陪在谢承身边的那些事。

那些崩溃与绝望,暗恋与苦守,谢承应当也不希望他知道。

所以他要假作不知,直到谢承自己愿意对他提起。

上过药的他只能闭着眼躺下,原以为会思绪万千、彻夜难眠,没想到竟是睡着了。

只不过睡得不安稳。

梦里都是前世谢承的模样,从少年意气,到沉闷寡言,再到那场雨夜里的阴阳两隔,最后的病如山倒,形容枯槁

他知道这是梦,仍是忍不住心痛。想要醒来,却像被魇住了一般,在梦中挣扎沉浮。

直到哐当一声,房门猛地被推开,梦境入潮水般退去,姜羡余忽然惊醒,起身看向门外。

谢承逆着微弱的月光站在门边,神色不明,只听得呼吸急促又不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抹了把额间的冷汗,下床走向他,怎么了?

谢承像是突然回神一般,伸手抱住了他。

我我以为你不见了。他颤着声说。

姜羡余心尖一痛,深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手回抱住他。

我在,我在这儿,哪儿也不去。

他轻拍着谢承的后背,一下又一下。

谢承彻底回神,呼吸停了一瞬,继而埋头在他颈边,苦笑道:我大概疯了吧

姜羡余跟着笑了下,笑容发苦,问他:要跟我睡吗?

谢承顿时一僵。

第二十九章今生:彻夜好眠我可以亲你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拉着谢承走到床边,脱了鞋躺到里侧,然后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谢承在他身边躺下,侧卧着看向他。

姜羡余伸手靠近,窝进他怀中。

快睡。姜羡余轻声道,明日早些起,别被他们看见。

谢承绷紧了身子,手上的动作却小心翼翼,轻轻揽住了姜羡余的腰。

他其实想问问怀中少年,为何同他如此亲密?

少年是否明白这些已超出了兄弟情谊?是否察觉了他藏在心底的喜欢?

上辈子他藏得那么好,少年离家之前未察觉,后来更不可能会知道。这辈子他虽曾有过一些逾矩之举,也给过少年一些暗示,但少年是否真的懂了?

他不排斥吗?不讨厌吗?

那是不是,我终于可以奢望你回头看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还不睡?姜羡余听出他呼吸不稳,抬头看向他。

谢承抬起手,在少年的注视下,抚了抚他的鬓发,然后用轻得几乎发抖的声音问他,我可以亲你吗?

!!!

姜羡余眼睛猛然瞪大,又不住地眨,视线落在谢承绷紧的唇角,耳朵和脸颊忽然开始升温,红晕爬了上来。

他不敢吭声,只是仰着脸闭上了眼睛,眼睫不安地颤抖。

谢承看着他那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忽然就笑了。

我就当你应下了,从此愿意回头看我。

他凑上前吻了一下少年的额头,将人重新抱住,温声道:好梦。

姜羡余僵了下,把脑袋藏到他颈边,脸颊烫得吓人,憋出一句:你也好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彻夜好眠。

第二日,晨光熹微。

识墨听见正屋段书文起床的动静,打了个哈欠起身,见时辰到了,也揉着眼睛进里屋喊他家少爷。

入眼却是一张凌乱的空床。

他家少爷呢?

他那么大一个少爷呢?

识墨去净室看了一眼没找到人,又跑出屋子,正要开口喊两声,隔壁小少爷的房门突然开了。

他家少爷衣衫不整地站在那里。

少爷,您怎么会在小少爷屋里?你们昨夜一起睡了吗?

他注意到谢承歪了领子的里衫,还瞥见锁骨上有一个红印,纳闷道:少爷被蚊子咬了吗?

谢承察觉识墨的视线,瞥了一眼锁骨的位置,拉正了衣领,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小余靠在他肩头压出来的印子。

不是?!

识墨愣了下,继而惊呆。

那是什么?!是他在小话本里看过的那种东西吗?!

这这这这是他不花钱也能看的吗?

他知道少爷和小少爷要好,经常睡一个屋子,但他们难道不只是单纯地睡觉吗?

昨晚少爷和小少爷是牵着手回来的,小少爷还哭了!上回,少爷好像亲了小少爷的手腕,不是他眼花吗?

他们竟然是那种关系?!

识墨已经震惊得口齿不清:那、那是

是他想的那样吗?!!!

他踮脚看向屋内,奈何被他家少爷挡了个严实,啥也瞧不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弹了一下他的脑门,别声张。

识墨目瞪口呆,连忙捂住了嘴。

怎么会这样?!

谢承带上身后的房门,回了自己屋子。

识墨跟在他身后,伺候他穿衣。

少爷,您您跟小少爷,不是兄弟吗?他看着谢承的表情,小声地问。

他只是个小书童,有幸跟在少爷身边识了几个字,读过一些书,但并不懂情爱之事,那些风月话本也没告诉他男子与男子也能做夫妻

他想想就觉得惊世骇俗!

只是换到他家少爷和小少爷身上,又好像不那么可怕了。

谢承挑眼看他,恶心?

不不不!识墨连忙否认,我怎么会觉得少爷恶心!我只是担心少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您是二房唯一的男丁,老爷和夫人知道了肯定会生气,外人说不定也会嚼舌根

识墨说着眉头越皱越紧,少爷当真认定了小少爷?不是一时意乱情迷?

识墨你听好。谢承理好衣摆,郑重地看着他,我不管旁人怎么想,但在你这里,小余就是你另一个主子,待他要像待我一样,你明白吗?

识墨忙不迭点头,那小少爷以后就是少夫人了吗?

谢承顿了顿,弯唇笑了下,对他道:别在他面前乱说话。

识墨跟着咧嘴,笑眯眯地点头,我知道了。

不管旁人怎么想,他只听少爷的。

平安过来喊他们用早饭,谢承让识墨去伺候姜羡余起床。

后者起来的时候,段书文已经去国子监上课了。

姜羡余惭愧地摸摸鼻子,决定明早起来练武。

用过早饭,谢承回屋里读书,姜羡余也在旁边摆了一张桌子,开始做功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回刘夫子布置给他的功课不再是之乎者也的孔孟之道,而是一些杂书。有农事,有算术,有工艺,还有经商之道。

夫子说让他都看看,不懂的地方做好标记,看完写写感悟,说说对哪个最感兴趣。

姜羡余先随便翻了翻,发现那些锻造术和机括图还挺有意思,接连看了几日。

这几日,谢承没说要同他一起睡,但偶尔姜羡余半夜睁眼,会发现对方就躺在他身边。一开始还吓了一跳,后来就随谢承去了。

每日早晨他们会一起练武,姜羡余还教了段书文一套简单的拳法,只要他学个皮毛,强身健体。

月底段书文休沐,说要带谢承去见几个同窗好友。

他的同窗都是举人,且能在金陵国子监读书,都是学识渊博之人,能给谢承一些指点。

姜羡余在屋里看书,没跟谢承去。

你们聊那些我未必听得懂,还是不去了。

谢承也没勉强,摸了摸他的耳朵。

姜羡余的耳朵立马红了,连忙扭头避开,把谢承推出门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和段书文一去就是一天,姜羡余估摸着他们晚饭也不回来,决定去镖局找大哥一块吃饭。

平安和识墨跟着谢承他们去了,李婶夫妇出门添置东西,只有王婶在家。

段书文同她签的用工契还有半年,加上如今家里人多,就先留下用着。

姜羡余同王婶说了一声,去镖局找他大哥。

姜柏舟当真每日都检查他功课,翻看他的笔记。得知他最近对锻造术感兴趣,还给他另外找了一些书。

这日看到他,又拉着他出门,来得正好,同我见找个人。

姜羡余:谁?

姜柏舟:袁五爷。我托他查任逍遥的消息。

袁五爷手下有几只船队,且在官府有些门路,有时会被征去替官府运粮,背后的势力不小。

前些年走镖搭过他家的船,没曾想遇到水匪,帮过他一把。

姜羡余心想能让他大哥这么说的,肯定不止是帮一把,说不定是救了袁五爷的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事实还真如他所料。

袁五爷确实是因为救命之恩,才答应帮姜柏舟查任逍遥,没想到还真查到一点东西。

姜柏舟和姜羡余在望江楼宴请袁五爷。

对方是个面容黝黑、身形魁梧的中年男子,估计也会些功夫。

一来也不寒暄,先将查到的东西递给姜柏舟。

姜羡余凑上前一块看,纸上写的是谢彦成此人的生平经历。

这人半个月前来的金陵,户籍和路引俱全,祖籍杭州,姓谢名彦成,二十有四,是个武秀才,来金陵参加武举。

袁五爷抿了口酒,继续道:姜兄弟说这人身份有假,我便让人去杭州查了查。

这人的户籍和武秀才的资质都有文书为证,但在杭州却查不到多少生活的痕迹,唯有一个住处,也是刚搬去不久的。

姜柏舟拧眉:所以他不但造了一个假身份,还伪造了武秀才的资质?

袁五爷点了点头,轻声道:秀才不比举人,武举也不如科举严格,若是运作得当,凭空多出个武秀才也不是什么难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却觉得荒谬。

他突然明白了谢承前世所说的时政之弊。

当权者连武秀才的名录都可以左右,那考试选拔又有何意义?对那些勤恳习武求学之人来说,何其不公!

又听袁五爷压低声音道:如今的杭州知府,正是忠王一系。

姜羡余心道果然如此,前世任逍遥便是忠王手下的人。

姜柏舟心往下沉了沉,没想到任逍遥背后如此复杂。看来小弟说他当初故意接近他们,并非没有可能。

得传信回家,告诉爹娘。

烧了吧。他将手中纸递给姜羡余,然后朝袁五爷举杯敬酒,多谢五爷,小弟心中有数了。

姜羡余取来烛台,将手中纸点燃焚毁,又将灰烬丢入一旁的空碗,以茶水浸湿,彻底毁尸灭迹。

袁五爷同他兄弟俩碰了碰杯,劝道:虽不知二位同此人有什么恩怨,但如果没有把握当众撕下他的人.皮面具,证明他身份有假,最好不要同他硬碰硬,当心卷入上面的纷争。

多谢五爷提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送走袁五爷,姜柏舟和姜羡余兄弟俩的心底都有一丝沉重。

姜羡余懊悔自己那日的草率,引起任逍遥的警觉。若是让他幕后之人知道,兴许为了灭口也会找上他们。

姜柏舟则怀疑起了任逍遥刻意接近他们的原因,也许他们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而袁五爷能查到这些,背后的势力恐怕也不容小觑。他不该带小余来露脸

他叹了一声,看向姜羡余:今日不该带你来的。

为何?姜羡余不解,任逍遥是我招惹的祸端,自然也要由我来解决。

你不懂姜柏舟话音一顿,想起小余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顿时说不下去了。

总之,你要提高警惕,护好谢承和书文兄。姜柏舟叮嘱道,咱们家的事,不能连累他们。

姜羡余点了点头,原来姜柏舟说的是他们家的秘密。

姜柏舟以为他不知道,更以为任逍遥是因此才接近他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姜羡余清楚,任逍遥前世并不知他的身世,否则不会将他当做弃子利用。

只是他突然意识到,没了他离家出走和要考武举的事,家里人也没了告知他身世的契机。

若是这样,他就没办法和家里共进退,正如眼前,姜柏舟就用他不懂来搪塞他。

得想个办法,揭开这个秘密。

正苦恼着,姜柏舟拍了拍他的脑袋,好了,别想了,我先送你回去,也和谢承通个气。

不用,姜羡余道,又不顺路,你也早点回去休息,我告诉他就行。

说着他朝姜柏舟挥挥手,自个就走了。

段宅,谢承和段书文已经回来了。

白日讨论了学问,晚间段书文请几个同窗小酌了几杯,但大家都没醉,段书文还有几分兴奋。

没想到阿承学问进步如此之大,我那几位同窗都说,你这回能夺解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笑了下,各位师兄过誉了。

他见姜羡余屋里没点灯,眉头皱了下,小余睡了?

段书文:兴许不在屋里。

谢承推门进去看了看,屋里没人,床铺整齐,茶水也凉透了。

他揉了揉额角,喊来识墨:去问问小余去哪了。

他知道对方也许只是出去透透气,或者去找大师兄了,但人走茶凉的场景还是令他有些烦躁。

他不喜欢对方没有征兆的消失不见。

哪怕只是短暂的一会儿。

识墨跑去问李婶,李婶正在厨房煮醒酒汤,我和当家的买完东西回来就没见着小少爷,应该是出去了吧?

她看向正在灶台烧火的王婶,王嫂,您不是在家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婶没好气道:肯定是出门了啊,不然还能在家里不见啊?

识墨没理她那阴阳怪气的样儿,回头去禀告谢承,小少爷应该是出门了。

谢承皱眉:没说去哪?

识墨摇头。

理智告诉谢承,小余不是那样不懂礼数的人,在别人家做客,不会一声不吭出门,深夜不归。

但对方有那么多次不告而别的前科,从前在他家过夜也总是忘了和家里说一声,性子总是不着调

谢承:去镖局问问。

是。

识墨刚跑到门口,姜羡余就从外头进来了。

小少爷!识墨一把拉住他,您去哪啦?少爷正让我去找你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还没说话,谢承就听见声音出来了。

去哪了?

谢承心底松了一口气,揉了揉额头问他。

去镖局找大哥了。

姜羡余走向他,闻见一声酒味,你也喝酒了?

喝了一点。

谢承没留意那个也字,只拉住姜羡余的手腕,问他:怎么这么晚回来,也不留个口信?

姜羡余一愣,我和王婶说了啊。

谢承抬眼看向识墨,识墨急道:这人怎么这样!我方才还问她了!

他急冲冲跑进厨房质问王婶,你这人怎么回事?小少爷同你说了他去哪,方才问你你怎么不吭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婶厚着脸皮嘴硬:我不是说他出去了吗?

李婶气道:去哪了你怎么不说?主子问话有你这么答的吗?

她这几日也忍够了王婶的小心眼,整日就知道找事儿,屁大点厨房也能作妖,今日这么小的事情也能被她搅和得不痛快。

那确实比不上你。王婶把烧火钳一丢站起来,阴阳怪气道:你是他家奴才我又不是。

那就滚!

黑着脸的段书文出现在厨房外边,解下钱袋丢到王婶脚边,拿了月钱现在就滚,明日不用来了!

王婶吓得一抖,顿时没了气焰。

她在这干了一年多,逢人就说家主是读书人,脾气好,在这干活轻松钱又多,却是今日才知道读书人发火也能这么吓人。

咱咱签了契到年底。她还不想丢这份工。

平安骂道:契书也写了干不好就得滚!您这么大一尊菩萨,咱家可雇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婶脸色一白,还是不肯走,色厉内荏:我、我没犯事儿,你们不能赶我。

李婶见她显然不把今天耍的心眼当回事,上前把段书文的钱袋捡起来交给了平安。

又对段书文道:姑爷,您不用给她月钱。这半个月她没少从厨房偷东西,小姐给您备的山参就被她掐了好几根须,那可值几十两银子!

若不是没有当场抓住,她早就告发她了。

你胡说!王婶矢口否认,就几根参须哪值那么多银子?

李婶反呛她:不值钱你偷它做甚?

我没偷!王婶带着哭腔吼了一声,俨然一副准备撒泼打滚的样子。

够了!

段书文原本的好心情败了个干净,压根不想听她废话,再闹明日就去见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王婶顿时就像被掐住脖子的鸡,表情十分滑稽。

最后还是灰溜溜地走了。

平安亲眼看着她收拾包袱,一针一线都不许她多拿。

姜羡余和谢承早就回了屋,没去插手段书文处理家事。

李婶过来送醒酒汤,低声向谢承告罪:少爷,这事儿闹得姑爷不高兴,会不会心里有疙瘩?

她方才去姑爷房里送醒酒汤,姑爷的脸色还是黑的。

谢承摇头:姐夫不是心肠狭窄之人,你好好做事,往后就把姐姐姐夫当主子,不必来问我。

李婶点了点头,又担忧道:那王婶是个碎嘴巴,怕是会在外头败坏姑爷名声。

谢承:那就先让街坊邻居知道,她是偷了东西才被家主赶走的。

李婶立刻意会,我晓得了。

做活的人也要名声,王婶这种,没有哪家还敢用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婶出去后,姜羡余惭愧地挠了挠脸,我没想到会闹成这样。

谢承:不关你的事,这人原本就留不得。

姜羡余点了点头,心里还是有几分内疚。

他从没见过段大哥发这么大的火。但换做是他,恐怕也会觉得在客人面前失了礼数,丢了脸面,很难不生气。

这么一想,他要是去镖局住就不会有这么多事儿了。

可谢承肯定不乐意。

他就不见一会儿,谢承就生怕他跑了。

姜羡余在心底偷偷叹了一口气,决定这几日还是守在谢承身边,让对方安心读书。

乡试越来越近,谢承却沉稳如常,看不出半点紧张的样子。

他每日在屋里写一篇文章,等段书文散学回来拿给他看,请他指点。或者拿去陈夫子那,与其他同窗讨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若是和段书文在书房谈学问,姜羡余就在门口看书,确保谢承一抬头就能看见他,不用担心他会不会又跑去了哪。

总之就是寸步不离,就连给姜柏舟检查功课,也都让识墨去送。

就这么到了八月初八,乡试前一天。

李婶从傍晚开始给谢承准备吃食,连夜蒸馒头、肉干、菜干,烙鲜肉饼,确保谢承出发的时候能带上新鲜热乎的吃食。

众人一致觉得,虽然号房里头可以买饭,但肯定不如家里的干净好吃。

识墨把谢承要穿的衣服熏好香,祈祷他家少爷一定分到一个好位置,不冷不热也不臭。

贡院提前检录,半夜就有人开始排队。

姜羡余租了一辆马车给谢承送考,姜柏舟和段书文都来了。

识墨和平安先去给谢承排队,快排到了再过来喊他。

马车里,姜羡余絮絮叨叨重复李婶交待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说号房里头有小炉子,馒头和饼蒸一蒸就能吃,肉干和菜干李婶都切碎了,你兑点水煮成汤暖身子。

谢承:嗯。

考试你比我清楚,我就不说了。姜羡余撩起马车帘子看了一眼,还有一会儿才到你,你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谢承摇头,好笑地看他:你别紧张。

姜羡余否认:我不紧张。

脸却绷得紧紧的,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姜柏舟和段书文都忍不住发笑。

姜柏舟:真该让你照照镜子,简直比你自己考秀才的时候还要紧张。

姜羡余愣了下,已经想不起来自己当年考试的心情了。

而眼下,他虽然知道前世谢承就中了解元,但还是替他提着一口气,不敢放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段书文拍了拍他的肩,放心,阿承学问扎实,不会有闪失。

顾忌姜柏舟和段书文在场,谢承没敢做什么太亲密的动作,只拍了拍姜羡余的手背,说:信我。

姜羡余放松肩膀笑了下,好,信你。

又等了片刻,识墨的声音在外头响起,少爷,到咱们了!

谢承拎着考篮下车,走向贡院。

姜羡余站在马车上看着他走过那条长长的队伍,直至消失不见。

天色渐亮,旭日东升,又是一个晴天。

第三十章今生:乡试结束我们三人重生,也许同

谢承考完第一场出来时,一眼就看到站在马车车辕上的姜羡余和识墨。

马车就停在原来的位置,少年一身显眼的红衣,直冲他招手。谢承看到少年脸上的笑容,身上的疲惫都减轻了几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爷!识墨逆着人流跑过去,给谢承开路。

姜羡余眼巴巴望着他过来,若不是贡院周围有官兵警戒,他早就想运着轻功朝谢承飞过去。

将谢承拉上马车,姜羡余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谢承暖了暖手,问他:怎么不回家等?

坐在外边赶车的识墨抢答道:小少爷就没回去呢!吃饭睡觉都在车上,非要在这陪您考试。

少爷不让他在小少爷面前乱说话,但小少爷对少爷的好,肯定要让少爷知道!

姜羡余刷地红了脸,没有

谢承弯起唇角,目光柔和地看他。

姜羡余又不好意思了。

谢承见他低下脑袋,拉过他的手搁在腿上,靠在了他肩头,让我靠一会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瞬间挺直了背脊让谢承靠着,很累吧?

嗯,谢承闭着眼轻声答,没睡好。

怎么说也是锦衣玉食的大少爷,号房那种地方如何睡得好?听说里面被子都是潮的

姜羡余摸摸他微乱的鬓发,有些心疼,还有两场。

嗯谢承突然坐直身子,抬起袖子闻了闻,表情有些不好。

姜羡余笑了,按住他的脑袋让他靠着自己,不臭,睡吧。

谢承僵了下,最后还是放松下来,重新拉住姜羡余的手,闭上了眼睛。

刚眯了一会儿就回到段宅。

姜羡余还没喊他,谢承自己就睁眼下了马车,迫不及待地回屋洗漱。

在家睡了一觉,清晨又入场考第二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考第三场的时候,李婶给谢承做了月饼,怎么说也是中秋,少爷一个人在里边也得过节。

虽然这些月饼在核验的时候都会被掰烂了检查,那也是月饼,不能不吃。

姜羡余照旧去送考,谢承让他回去等,别在马车上睡。

姜羡余不肯,我我在这里赏月。等你。

如果不是怕被官兵发现,影响谢承考试,姜羡余好几次都想用轻功飞进贡院,躲在屋顶上看看。

谢承笑了下,趁马车里没人摸了摸他的耳朵,我可以亲你吗?

不、不可以!姜羡余耳朵红透,把他推下马车。

他目送谢承再次入场,慢慢皱起了眉。

自从坦白彼此重生的秘密,谢承就有意同他亲昵,眼中的情意昭然若揭。

姜羡余知道他们的行为过界了,却又不忍拒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他们这样是不对的。

谢承的父母不会同意,他爹娘兄长也会觉得有违伦理。谢承来日还要入朝为官,不能有断袖的污点

可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谢承已经为他死过一回,这辈子绝对不会甘心再做谢临渊。

如果他离开谢承,对方会失控,会发疯,会恨他。

那如果他愿意陪着谢承,这辈子的结局就会不一样吗?

最后一场考完,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段书文让李婶备了家宴,把姜柏舟也喊了过来,补过中秋。

这会儿姜羡余才敢问谢承考得感觉如何。

尚可。谢承话里谦虚,表情却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段书文朗声一笑,朝谢承举杯,那来年二月,咱们一道去京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跟着高兴,同两人碰杯:我也去。

姜柏舟顿了下,同众人碰杯饮下杯中酒,笑着问姜羡余:你去凑什么热闹?

姜羡余缩了下脖子,我就去看看嘛。

姜柏舟不想破坏眼前的兴致,笑了笑没说话。

前几日他写信给家里,问父母是否要将身世告诉小余,父亲允了,只是让他回家来再提。

他们不可能瞒小余一辈子,倒不如告诉他,让他出门在外也知道谨慎些。

这时段书文却道:小余不如也考武举,以你的身手,封个武状元也使得。

姜羡余愣了下,笑道:段大哥说笑了,武状元又不是只考功夫,我连武秀才都不是呢。

段书文微微一顿,近来他常见小余读书,一时忘了对方学业其实不太好。他改口道:无碍无碍,这届武举赶不及,咱们还有下一届,你看我不也考了这么多年。

他多饮了几杯,已经有了几分醉意,玩笑的话里藏着几分苦闷自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见状连忙岔开话题,这届武举后日开始,任逍遥应当会露面。

姜柏舟也端正了神色,对,近来他鲜少出门,同几个武秀才一块住在南郊段家的南麓山庄,恐怕也在潜心准备武举。

姜羡余:段家?就上回那个段御?

姜柏舟点头。他后来又打听了一些消息,只不过没敢惊动对方。因此知道的也不多,都是一些人尽皆知的事。

金陵段家出了一个忠王侧妃,正是段御亲姐。

又是忠王?

段书文的酒意醒了几分,面色有些凝重,若那人真是忠王一系,咱们最好避着点,不要与之为敌。

他压低了声音,今上老当益壮,但几个儿子都大了,太子未定,忠王虽然非嫡非长,但也不容小觑。我们一无功名,二无靠山,蜉蝣如何撼大树?

谢承和姜羡余对视了一眼,应下了段书文的叮嘱。

姐夫放心,先前我们只是同任逍遥有些恩怨,与如今的谢彦成和段御并无瓜葛,自然也不会招惹忠王一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段书文点点头,如此最好。否则你我尚未入朝就树了敌,往后的路就难走了。

他与谢家是姻亲,将来又可能与谢承同朝为官,自然也等同一体,难免有此担忧。

姜羡余和姜柏舟同样有此担心。

只不过,姜柏舟忧的是自家的秘密会连累谢承和段书文,姜羡余则是清楚,自己早就拖累了谢承。

谢承仿佛知他所想,在桌下悄悄握住了他的手。

散席后,姜柏舟也在段宅歇下,和姜羡余睡一个屋。

后者却在姜柏舟睡着后,起身去了谢承屋里。

谢承知道他会来,让识墨守在门边,姜羡余的身影一出现就打开了房门。

小少爷。识墨悄声喊他,脸上有揶揄的笑意。

姜羡余眼神不自在地飘忽,掩唇咳了一声溜进屋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看到他不自觉就带上了笑意,拍拍床沿示意他过去。

姜羡余红着耳朵爬上床,侧躺在谢承身边。

任逍遥,他也是重生的吧?姜羡余问他。

谢承这回没有再瞒他:嗯,他发现你我与前世的不同,于是夜闯谢府试探我。

姜羡余皱眉,不明白他那种人怎么也能重活一回。但转念一想,自己前世也糊涂可笑,害人害己,未必比任逍遥好上多少。

谢承却仿佛读出他的心思,道:我们三人重生,也许同墓葬有关。

墓葬?

姜羡余忽然明白过来,惊讶地看向谢承。

谢承却以为他不知道,语气有些苦涩地对他解释:前世你离家后,我也一直在打听你的消息。后来得知你身陷囹圄,也曾想办法去救你但还是晚了一步。

姜羡余看着他,慢慢红了眼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个雨夜,他和谢承都不敢去回想。

谢承抬手轻抚他的脸颊,眼里有万分珍重与疼惜,再开口声音已是沙哑,对不起,我去晚了。

姜羡余抓住他的手,摇头落泪,是我是我自作自受。

谢承将他揽入怀中,哑声道:后来我将你的尸骨带回扬州,为你选好了墓地在那之前,我抓住了任逍遥。

姜羡余紧紧回抱住他,心里无比清楚,前世他的魂魄曾亲眼见证,抓捕任逍遥和为他建墓,远不止谢承此刻所说这般轻描淡写。

可谢承显然不想让他知道其中的艰辛,只提起他如何处置了任逍遥。

我挑断他的四肢筋脉,敲碎了他的骨头你受过的刑,我都一一让他尝过。谢承闭上眼,不敢让姜羡余看他眼中疯狂的恨意。

最后我将他的尸体埋在你的墓地之外,面朝你的棺椁,五体投地而跪。

可觉我残忍?谢承睁眼看向他,微红的眼里藏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姜羡余摇头哽咽:是我该谢你,谢你带我回家,替我报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抓起的谢承的右手,是我让你手上沾血,欠下因果,累你陪我重活一世。

谢承摇头:他那般害你,死上千次百次也不足惜。能重活一回,也是上天对我的恩赐。

他用袖子替姜羡余擦泪:你的墓地是我请风水先生所选,他也是我亲手所葬,也许正因如此,我们三个才会重生。

他不敢告诉姜羡余他自作主张与他同棺而葬,怕对方觉得冒犯,也怕给对方太大压力他要的不是姜羡余的愧疚和感激。

但姜羡余心里什么都清楚,也明白了他们为何会重生。只是谢承不提与他同葬的事,他就要当做不知。

不过

既然任逍遥也有前世的记忆,必然记恨你我,我们想避也避不了。姜羡余道,那晚他夜闯谢府,就不该放他走。

谢承:嗯,是我大意了。

姜羡余:如今他换了身份,背后又有忠王,我们反而不好动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一气缓缓吐出,搁下笔,将整张写满囚字的宣纸团起来丢到了废纸篓中。

叩叩

谢承,你在里面吗?

谢承骤然松了一口气,抿紧的唇角跟着放松,在。

姜羡余推门进来,关好门才走向谢承,你刚刚也太会演了,完全把我哥忽悠住了。

谢承笑了下,倒了一杯茶给他,大师兄都告诉你了?

嗯。姜羡余接过茶盏,靠坐在谢承的书桌边上,垂眸抿了一口茶。

谢承抬手拍了拍他的脑袋,别怕。

姜羡余顿时鼻尖泛酸,喉头哽了哽。

再听一回身世与家仇,他心里其实并不如面上表现得这般轻松,但还是笑了下,没关系,反正也不是第一回知道了。

最震惊难受、最不知所措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这么说。谢承单手捧起他的脸,温柔而郑重,换做是我,也会觉得难以接受,也会心有不甘,甚至心怀怨怼。

谢承轻抚姜羡余的脸,问得小心翼翼:前世,是因为这件事才走的吗?

姜羡余眼睫微颤,抓住谢承的手,将其从脸边拿下来双手握住,回避了这个问题,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世的?

谢承将他的回避当做默认,没再追问,而是回答起了他的问题。

前世我夺得解元,在鹿鸣宴上得到了巡抚大人的赏识。后来才知,他是在替九王招揽得用之人。

话题跳的有点快,但姜羡余知道谢承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事,于是顺着这话猜测道:所以你那时就搭上了九王的线?

谢承摇头:我拒绝了。

为何?

谢承垂眸看向两人交握的手,因为他为了招揽我,告诉了我一个秘密。

二十年前,天心府指挥使江蔚风下毒谋害圣上,举家入狱,满门处死。可巡抚大人却告诉我,除去宫中的江太后和小皇子,其实还有江家后人逃出生天。

姜羡余一怔,诧异地看向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原本以为,前世许是在他离家后,家里人才将他的身世告诉了谢承。却不知原来谢承那个时候就知道了这个秘密。

谢承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道:那时我才知道,你那晚为何突然问我,今上是不是好皇帝;又为何突然反悔,不肯考武举。

他紧紧抓住姜羡余的手,话音微颤:对不住,当时将你的倾诉与求助当做了任性,没能安慰你。

他也是后来才意识到,前世那场争吵,是迷途的少年在向他倾诉,向他求助,请他抓住他的手,给他指引方向。

可他那时并不明白,还甩开了少年的手。

于是便失去了他。

姜羡余却摇了摇头,低头抚摸谢承手背指骨上几乎消失不见的疤痕,是我不好,不该朝你发脾气,说那些任性伤人的话。

谢承轻轻用力将他拉进怀里揽住,巡抚大人说江家无辜,说九王有意为江家平反。可我那时不确定,你和师父师母是否愿意打破宁静的生活,要一个清白结果。

所以我回去找你

谢承忽然顿住,没有再说下去,抱住姜羡余的手却收紧了几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沉痛地闭上眼,回抱住他。

对不起。他道。

他最清楚,谢承从金陵返回扬州的时候,得到的只有他离家出走的消息。

而他留下的那封信,并未顺利送到谢承手中。

于是他们一别数载,生死相隔。

第三十三章今生:夜游秦淮少侠撒娇

姜羡余陪谢承留在金陵等科举放榜。

姜柏舟派人去打听了一番,那日出现在校场的是天心府副指挥使沈封,近日奉旨巡查江南,只是正好遇上武举,并非本届武举的考官。

之后的两场武举考试,果然未见其踪影。

但姜柏舟也不确定沈封是否已经离开了金陵,于是最近都将姜羡余带在身边,让他熟悉镖局事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倒是问过谢承,如果他们借助沈封的权势,揭发任逍遥那个武秀才的假身份会如何。

谢承认为风险太大,并不赞成。

一来是他们在金陵根基不深,没有把握做得足够干净,若是不小心引起了沈封的注意,反而弄巧成拙。

二来是他们不确定沈封与忠王的关系,不清楚对方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是同忠王硬碰硬。

三来则是,揭穿任逍遥一个假身份,并不能对忠王造成致命打击,以对方的权势,只要还觉得任逍遥有用,完全可以再给他造一个假身份。到时候敌暗我明,他们很难再掌握任逍遥的身份和行踪,反而不妙。

姜羡余觉得谢承说得有理,便不打算再去打草惊蛇,只是通过镖局的路子,悄悄关注任逍遥和段御的动向。

不过直至武举结束,那两人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

姜羡余便把重心放在了镖局这边。

他也是最近才知道,原来镖局里的各位师叔其实都是外祖父当年的徒弟或下属,是曾经威风凛凛的天心使。

只是后来都因他外祖父而获罪,随着父亲经历过九死一生的逃亡之路,如今宝剑蒙尘,只能隐姓埋名地过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初姜父成立平安镖局,便是因为身无长物,不得不以此谋生。一开始也无意做大镖局,最初在金陵开设分号,也只是为了行镖中转。奈何金陵繁华,又是水陆要塞,此地的分号渐渐越来越重要。

原先在这里管事的是魏师叔,他如今年纪大了,身上有旧伤,想退下来颐养天年,姜父便派姜柏舟来接管金陵分号。

越了解这些,姜羡余越明白前世自己的逃避有多混账。

他浑浑噩噩不愿接受自己的身份,父母和兄长也无意给他压力,并未将这些事告诉他。

于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其实一直被这么多人保护着,不知道自己原本也该扛起保护他们的责任。

甚至前世他死于非命,若非有谢承周旋,恐怕也会暴露家中的秘密,让父母兄长、诸位师叔及其家人,再次陷入险地。

同谢承说开口后,他每日都在检讨自己,若非有你,我恐怕重生在世也无颜苟活。

谢承安慰他说: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一味追悔过去并无意义,如今你我既然重生,一切都还来得及。

他顿了顿,拍拍姜羡余的脑袋,我会陪着你。

姜羡余也不想再重复无用的对不起,只将头靠在谢承肩上,轻轻抓住了他的衣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也会陪着你。

他心里默道。

姜柏舟发现自家弟弟近来无比上进。

不但每日都在熟记行镖的地图线路,还时常与几个师叔和老镖师聊天,向他们请教行镖的注意事项,突发意外的处置方法、备选路线,以及野外生存技巧,记了满满一小本手札注记。

还跟着老镖师练烤肉的手艺。

第三次品尝自家弟弟亲手做的烤鸡之后,姜柏舟心软道:你来金陵也没好好逛过,找个时间和谢承出去玩吧。

姜羡余却掏出手札,摇头道:魏师叔最近在教我如何应对极端天气,我还没学完。

他最近发现,原来前世他不耐烦听的行镖经历与见闻,与那些游侠传说相比毫不逊色,甚至还更精彩几分。

而他前世孤身闯荡那几年,完全无法与之相较。

他前世那几年只能算是在外流浪,靠着揭悬赏通缉令的赏金倒也不缺银子,并未吃多少苦头。所以虽然增长了一些阅历,但回头却发现真正的收获可谓寥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尤其是一颗心,依旧飘零无依,漫无归处。

如今则不一样,他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要做什么,心里无比踏实。

姜柏舟见他如今果真懂事了不少,一时间既又欣慰又心疼,可见早点告诉他身世虽然有些残忍,但确实是个明智的选择。

他抢走姜羡余的手札,劝道:迟一天学也不碍事。再说,纸上学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你如今听再多,也不如跟着镖师走一趟镖。

也是。姜羡余道,最近有镖要出吗?最好是近一点,不用去太久的。不然谢承会不放心。

姜柏舟无奈:哪有这样的好差事?你还是就在金陵散散心吧。

姜羡余想了想,抱起剩下的烤鸡,蹭地一下跑了。

刚伸出手准备再吃一只鸡腿的姜柏舟:

不用问,肯定是送去给谢承吃。

臭小子!到底谁才是亲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最近学业上稍稍放松了一点,偶尔去新买的宅子,盯着工匠修缮屋子和打家具。

姜羡余来的时候,他正在同木匠商量,打一张大一点的书桌。

谢承!

谢承回头看到姜羡余跑过来,眉眼顿时柔和下来,怎么过来了?

姜羡余拍了拍怀中油纸抱着的烤鸡,请你吃鸡!

又是你做的?

谢承笑着领他去已经添好家具的前厅,识墨打来水给他净手。

姜羡余掰下仅剩的那只鸡腿递给他,尝尝,大哥还想吃我都没让。

谢承心底越发愉悦,尝了口,点头道:有进步,可以开馆子了。

姜羡余笑着道:那不成,开馆子得起早贪黑,我可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将咬了一口的鸡腿塞到他嘴边,笑道:你倒是清楚你自个儿。怎么,走镖难道就不辛苦?

那不一样。姜羡余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又推回去给他,你吃。走镖再辛苦都是应该的,开馆子那是自找的。

说着自己先笑了。

谢承不再同他谦让那只鸡腿,而是假作不经意地玩笑道:那你还是别去了,留在我家当护院,我给你发工钱。

姜羡余愣了下,笑着朝谢承拱手:好啊,那就请谢大人带小的吃香喝辣。

谢承弯起唇角,成,今日就带你去吃蟹。

如今正是丹桂飘香、秋蟹肥美的时候,金陵聚满了文武学子,秦淮河的热闹都更盛几分。

姜羡余和谢承在秦淮河边吃蟹,要了一个临河的包间。底下花船飘荡而过,丝竹声声入耳,伴着婉转的小曲和姑娘恩客的嬉笑。

姜羡余靠在窗边往底下看,突然转头看向谢承:谢承,你去逛过花楼吗?

谢承眉心一跳,反问他:你去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咽了下口水,老实道:前世去过。

谢承猛地捏紧了手中筷子,姜羡余听见咔嚓一声,忙上前展开他的手,拿掉折断的筷子,看他有没有受伤。

一边急道:我就是去看看,没干什么。

谢承骤然抓紧他的手,不然你还想做什么?

姜羡余软着声音往他身边蹭了蹭,我就是好奇嘛。

谢承哼了一声,就不该让你看那些武侠话本。

所有武侠话本里头,大侠都在秦楼楚馆有奇遇,常常能得卖艺不卖身的青楼女子垂青,做他的红颜知己,为他的侠肝义胆倾倒,又为他的浪子无情心碎。

姜羡余扒拉他的袖子,真就只去看了看,我都没叫姑娘。

你还想叫姑娘?谢承心里燎起了火,声音更冷了几分。

但他又不忍发作,毕竟这事已经发生了,而且少年主动承认,他并不该生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到底控制不住

和他去的?他抓着姜羡余的手有些用力,没将那个名字说出口。

姜羡余沉默了一会儿,心虚地低下头,嗯了一声。

谢承呼吸一重,松开了他的手。

姜羡余连忙去抓他的手,真没干什么,下次再也不去了。

此刻姜羡余恨不得回到刚刚那一刻狠狠揍自己一顿,提什么不好提劳什子花楼,简直就是找死!

谢承沉着脸看他,黑沉的眸子里酝酿着姜羡余不懂的情绪。

他忽地起身,拉着姜羡余往外走。

谢承

出了包间,食客和伙计都惊讶地看着这两个拉拉扯扯的男子,姜羡余越是想挣出手来,谢承握得越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并非没有办法脱身,只是知道对方生气了,不忍心再火上浇油,便任由对方拉着他往外走。

谢承直接拉着他去包了一条花船,叫来两个姑娘弹琵琶唱曲。

姜羡余坐在谢承身边像个鹌鹑一样,一声不吭,头都不敢抬。

花船的妈妈是个会来事儿的,见他两人这样,猜测是做哥哥带弟弟出来见世面,笑眯眯道:公子您看,我这也有刚出阁的姑娘,要不给这位小公子喊一个来伺候?

不了不了!

姜羡余忙摆手,又拽着谢承的衣袖,小声求饶道:哥,我错了。

谢承当然不可能给姜羡余叫姑娘,再加上少年喊的这声哥软到了心里,火气顿时消了大半,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荒唐,着实没意思。

他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对那妈妈摆了摆手。

妈妈善于察言观色,见做主的男子面露不耐,老老实实退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两个弹琵琶唱曲的姑娘,吴侬软语,哀哀切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蹭到谢承身边,在桌下握住了他的手,挠了下他的掌心。

哥~别生气啦,以后我再也不敢啦。

他用了和他娘撒娇卖乖是惯用的语气,腔调比那唱曲的姑娘还要软和,清澈的眸子眨啊眨,眼巴巴地看着谢承。

弹琵琶的小姑娘第一次见这么清朗俊俏少年撒娇,不自觉噗嗤一声笑了。

姜羡余抬头看过去,顿时红了脸。

那姑娘同他对视一眼,也羞怯地低下了头。到底是花船上训练有素的姑娘,只一眼便含羞带怯,风情万种。

姜羡余只顾着害臊,完全没注意到,但谢承却瞧得分明,刚熄灭的火气再度涌上心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少年到底知不知道他有多勾人?放在眼皮子底下都不省心,更何况前世还同别的男人跑了,如何能叫他不介意!

他立刻伸手勾起姜羡余的下巴,朝他吻了过去

琵琶与唱曲声骤然一断,两个姑娘猛地一声抽气,惊讶地捂住了嘴巴。

谢承单手捧住姜羡余的脸,偏头怒斥:出去!

两个姑娘忙不迭退出去,回头时瞥见那男子揽住少年的细腰,再度吻了上去。

第三十四章今生:明雅郡主就用这辈子来还

花船飘荡在秦淮河上,周遭都是靡靡之音,其中一艘里头却安静得只听得见呼吸声。

谢承松开了姜羡余,偏过头微微喘息,平复有些出格的躁动。

坐在他身边的姜羡余脸颊通红,嘴唇磨得有些红肿,眼睛也被逼出了水光,低头抓着自己的衣物,慢慢平稳呼吸。

然后渐渐明白过来,谢承介意的是什么。

他伸手覆上谢承搁在膝头攥紧的拳,轻声道:其实你不必如此介意他我只是与他同路一程,不久之后就分道扬镳,直到几年后才在西安遇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也没点出任逍遥的名字,但谢承同样明白他的意思。

可你到底还是跟他走了。谢承绷紧了下颚,反手用力握紧了姜羡余的手。

姜羡余垂头,另一只手攥紧了衣摆,我我那时只是想寻个同路人,不拘是谁

那为何不能是我?谢承转头看他。

姜羡余偏头避开他的视线,语气艰涩:我不敢。

谢承一怔,聪慧如他,一时间也没能明白姜羡余的意思。

就听姜羡余道:你学识过人,有封侯拜相之才,前路一片坦途,我不敢

不敢拉你下水,不敢求你和我走。

甚至不敢以罪臣之后的身份,再同你称兄道弟。

谢承没想到是这样,没想到少年是因为不想连累他,才独自离家。

他本该感动,却又更觉造化弄人般的荒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只能苦笑,凄然道:是因为我当初劝你别去吗?所以你不再问我,孤身离开?

你不问我,又怎知我是否甘之如饴?

姜羡余心头刺痛,合上眼遮住发红的眸子,没有再吭声。

花船掉头回到起点,姜羡余和谢承一前一后从船上下来,脸色都有几分沉郁。

妈妈朝那两个弹琵琶和唱曲的姑娘眨了眨眼,低声道:你们不是说他们自个儿在船上玩起来了吗?瞧着怎么不像?

这哪有半点寻欢作乐之后浑身舒坦的样子?

这弹琵琶那姑娘回忆了一番方才的场景,许是那小公子不乐意,两人闹翻了?

唱曲的姑娘点头附和:有这个可能。

一时间,三人看向谢承的眼神变得无比微妙:拐人家小少爷上花船,还强迫人家与自己断袖,不要脸!

耳力过人的姜羡余:

他这辈子,下辈子都不会再来这种地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夜色已深,不少醉酒的恩客步履蹒跚地下船,带着一身脂粉气。

酒色声糜,放浪形骸。

你做什么?!快放开!

一声尖利的呼喊划破夜空。

姜羡余转头看去,一个浑身酒气的男子正拉扯着一位丫鬟打扮的姑娘。那丫鬟一边挣扎,一边护着身后戴着帷帽、衣着不凡的女子往后退。

那酒鬼身边跟着两个狐朋狗友,一人上前猛地拽开那丫鬟,一人伸手掀掉了女子的帷帽,露出少女俏丽的侧颜。

果真是个美人!你是哪条船上的姑娘?我今日带你回家可好?那酒鬼跌跌撞撞往少女身上扑,两位狐朋狗友跟着放肆嬉笑。

少女惊呼一声,急急后退。姜羡余看清对方满是惊慌的脸,顿时瞳孔一缩。

他骤然飞身上前,一脚踹开那轻浮的酒鬼。对方哀嚎一声飞出数丈远,扑通一声跌进河里。

两位狐朋狗友一懵,连忙跑上前救人。

一直作壁上观的花船老鸨终于动了,招呼手下去捞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救的少女怔愣着,呆呆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少年,惊慌的神色渐渐安定,眼神亮了起来。

同样惊呆的丫鬟猛然回神,立刻跑回少女身边,带着哭腔道:君、小姐,您没事吧?

少女摇了摇头,目光灼灼地看向姜羡余,还未开口,就听对方问她:你家下人呢?怎么就带一个丫头出门?还来这种地方?

少女愣住,惊讶于姜羡余熟稔的语气,呆呆望着他没能答上话来。

倒是身旁的丫鬟奇怪地看着这位少年一眼,默默挡在了主子面前,磕巴道:我们、我们带了下人,他们去牵马车了,马上就过来。

姜羡余看向那少女,视线落在对方领口滑出来的扇形玉坠这东西,他娘亲脖子上也有一块。

少女发觉他的视线,连忙捂住领口,瞪着水润灵动的眼睛看向姜羡余。

却见对方已经偏开了头。

姜羡余找到地上被打翻的帷帽,正要上前,谢承先一步将其捡起,拍了拍上头的尘垢,递给了姜羡余。

他默不作声地看着姜羡余,姜羡余却从他的眼神中明白,他也认出了眼前的少女。

姜羡余接过帷帽,转身就见少女已将脖子上的玉坠藏进领口,自以为隐蔽地觑了他一眼,又害羞地低下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哒哒的马蹄声响起,一辆马车驶来,停在少女面前。

姜羡余见对方有一个车夫一个护卫,稍稍放下了心。

他将帷帽还给少女的丫鬟,叮嘱道:早些带你家小姐回去,下回出门多带几个护卫,别让她来这种地方。

丫鬟狐疑地看他,虽然明白他话里都是好意,但这熟稔的态度,实在是过于奇怪了。

她接过帷帽,看了一眼自家主子,福身道:多谢公子好意,承蒙公子为我家小姐解围,奴婢感激不尽

她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递给姜羡余,区区谢礼不成敬意,请公子收下。用银子还人情,总好过往后纠缠不清。

姜羡余无奈一讪,将银票推了回去,财不外露,你们这样更容易被不怀好意的人盯上。

那丫鬟愣了下,看向身后的少女。

少女轻轻瞪了那丫鬟一眼,上前朝姜羡余福了福身,小小年纪故作成熟地客套:少侠勿怪,我、我这丫头不懂事,用银子坏了少侠好意,望少侠海涵。

她称姜羡余少侠,一是看出他一身飒爽的劲装打扮,二是能明显感觉到姜羡余的善意,原本被冒犯而警惕的心慢慢放下,对眼前的少年生出几分亲近与好感。

她有意示好,又维持着守礼的分寸,方才多亏了少侠相助,不知少侠家住何处,改日我好派人上门致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终于笑了下,拒绝道:不必了,我方才只是举手之劳,姑娘无须挂心,还是早些回去吧。

少女被他拒绝,更觉他磊落光明,既不因美色迷眼,更不挟恩求报,着实是个侠义之人。

她望着姜羡余的眼神越发钦佩,又问姜羡余的姓名。方才只说派人上门致谢,如今则是想亲自结交。

姜羡余不肯说,让她快点回去。

少女惋惜地耷拉下眉眼,慢腾腾上了马车。

慢、慢着!

身后突然传来一身呵斥,只见方才那个醉鬼已经被捞了上来。

他一身湿淋淋,捂着腰跌跌撞撞过来,满嘴酒味地朝马车嚷嚷:本公子许你走了吗?

姜羡余脸色一沉,平日清澈温柔的眸子瞬间变得锋利,犹如一把利箭射向那醉鬼。他挡在马车前,脚尖掂起一块细石子,朝对方踢了过去。

那醉鬼膝关节一痛,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膝盖骨险些碎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剧痛让他顿时清醒,惊惧地看向姜羡余。

醉鬼的两个狐朋狗友也吓了一跳,姜羡余这两脚足以让他们看出他不好惹,顿时气弱了几分,连上去扶人都不敢。

先前招待了这几个客人的花船老鸨顿觉不妙,呼天抢地上前拉那醉鬼:哎哟张少爷!你这回可是认错人了!咱这秦淮河上的姑娘,哪个用得起人家那身打扮?人家那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姑娘,千万不能招惹呀!

姜羡余见有人拦住那醉鬼,没再理会他们,敲了敲马车窗,对车上的少女道:快回去吧,小心夜路。

少女撩起车帘看他,当真不告诉我你的名字?

姜羡余没理她,对车夫点了点头,走吧。

马车驶离,少女哼了一声,放下了车帘。

姜羡余和谢承跟在后头送了一段,直至对方离开秦淮河岸,两人才打道回府。

夤夜长巷,一时沉默无话。

片刻后,谢承道:方才她的护卫就隐在暗处,只是被你抢了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一愣,继而笑道:是我糊涂了,堂堂郡主身边怎么可能没有护卫。

你这是关心则乱。谢承绷着脸,语气有些沉。

姜羡余怔了下,意识到谢承必定是因他前世死在睿王手中而迁怒了她。

他拉住谢承的手,解释道:明雅她有几分与曾经的我相似的天真。

仰慕豪侠义士,喜交友,对人毫不设防。

睿王将她保护得很好,并未让她接触那些阴谋算计。姜羡余顿了顿,眸中闪过一丝悔恨,所以才会拗不过明雅的心意,将她嫁给任逍遥

然而任逍遥就在成婚当日抢走了明雅脖子上的玉坠,还险些强辱她

所以事发后,被任逍遥当做弃子利用的姜羡余承担了睿王的全部怒火,惨死异乡。

谢承没说话,握紧了姜羡余的手,心中对任逍遥的厌恶与痛恨又深了几分。

姜羡余见他沉着脸,以为他还是不喜欢明雅,于是又道:前世我被关在地牢的时候,她曾闯进来向睿王求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语气中带上了几分哀伤:她还是那么天真,说我待她很好,没有伤过她,说她只恨任逍遥,求她父王放了我

姜羡余忽然哽咽,顿住了话音,默了片刻才道:后来她就被睿王送走了。

直到谢承夜闯睿王府救他,他都没再见过明雅。

谢承。姜羡余看向他,我恨任逍遥,恨睿王,却对明雅有愧。

他后来回想,任逍遥的野心其实早有苗头,若他能早些看出来,也许就能保护明雅,不让她被任逍遥欺骗和辜负。

我知道。谢承闭了闭眼,绷紧了下颚。

他前世将睿王府查得天翻地覆,自然知道李明雅曾为姜羡余求情,所以后来覆灭睿王府,他请九王放了她一条生路,没有赶尽杀绝。

这辈子我依旧可以不动她,但任逍遥和睿王府,绝对不能留。

姜羡余前世虽然化作鬼魂跟在谢承身边,但并不是所有事情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他知道谢承一直同那群黑衣人通信,却不知对方是九王的人,也不知谢承曾为明雅求过情。

此刻听闻,心中越发酸涩难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靠近谢承,抓住他腰间的衣物,低头抵在他肩头,谢承我当真,欠你良多。

谢承将他紧紧揽入怀中,恶狠狠道:那就用这辈子来还。

姜羡余闭眼忍下泪,哑声道:好。

就用这辈子来还。

第三十五章今生:科举放榜像谢承的小媳妇

江南省科举历来参考学子众多,放榜较迟。直到九月中旬,谢家新宅完成修葺开始晾晒通风,才定下放榜的日子。

姜羡余在离衙门最近的茶楼订个包间,放榜这日,天未亮就拉着谢承和休沐在家的段书文过来。

识墨和平安则挤到衙门口排队等着看榜。

姜柏舟去了段宅没见着人,经李婶指引才寻到茶楼。

一来就见姜羡余趴在窗台往外探头,只回头敷衍地喊了他一声大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柏舟上前拍了拍他的脑袋:我就说书文和谢承都不是急性子,定是你这个沉不住气的,张罗大家来这里看榜。

段书文笑着调侃:还是柏舟了解小余,一语中的。

姜羡余无法反驳,轻轻哼了一声,继续望着窗外。

大师兄坐,这里的龙井还算不错。谢承给姜柏舟斟了茶,话里暗示姜羡余这地方选的也不错。

姜柏舟听出他的意思,笑着摇了摇头,端起茶盏尝了口,点头道:确实不错。

他顿了顿,又道:昨天听到一点消息,与谢家大房、三房、四房有关。

谢承和段书文同时一顿,看向姜柏舟。趴在窗边的姜羡余也挪着凳子上前,他们怎么了?

姜柏舟:打上回你们说好分开经营,他们名下的琅玉斋和金玉阁,便不再由平安镖局押送货物,而是换成了长盛镖局。

此事在谢承预料之中。姜羡余也知道一些,然后呢?

姜柏舟看向谢承:就在几日前,长盛镖局又丢了一次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姜羡余和段书文异口同声道。

姜柏舟点头,对谢承道:对方把消息瞒了下来,你伯爷他们可能还不知道。但加上这回,已经是这两个月的第三回了。

前头两次丢的都是玉料,一次是被劫,一次是过山道时遇雨翻了车。这回是打好的成品玉器和金饰,听说是走水路时遇到了水匪。

姜羡余面露嫌弃:他们镖局怎么这么差劲?

谢家在平安镖局这里托付的东西,从来没出过意外。

段书文听谢承提过分家经营的事,事不过三,这么几趟下来,应该损失不少。

一直没说话的谢承老神在在地抿了一口茶,上个月家里来信,说是大伯爷他们找父亲借过一批玉料和工匠,赶着这个月出货。

但这批货如今已经丢了。

段书文皱眉:虽然如今是分家经营,但若不能按时出货,岂不是坏了谢家声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羡余也有同样的担心,毕竟在外人看来,谢家上下一体,琅字招牌就代表谢家。

但他忽然想到,谢承和他一样是重生的。他之前搞不明白的账册造假那事儿,恐怕就在前世他离家后发生过,所以谢承才能在十来天内查清玉料和成品的去向,处理好分家经营这事儿。

如此看来,对于今日这样的情况,谢承应该也有预料。

果然就见谢承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分别给姜柏舟和段书文倒了茶,道:多谢大师兄,我会立即去信给父亲,告知此事。

姐夫也不必忧心,先前其余各房都签了契书,若是砸了谢家招牌,就要将经营权让出来。上回借了玉料和工匠,父亲心中有数,想必已经安排好了应对之策。

那就好。姜柏舟和段书文接了茶,放下了心。

姜羡余也松了口气,将自己的茶杯推到谢承面前,我也要。

姜柏舟瞪他:自己没手?

姜羡余朝他龇牙笑了笑,端起谢承给他倒的茶一饮而尽,转头又趴到了窗边。

姜柏舟无奈摇头,对谢承道:你可别这么纵着他。

谢承反道:大师兄才是最疼他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柏舟愣了下,笑道:那我可比不上你师父师母。

段书文跟着弯起唇角,得了得了,你家这个宝贝疙瘩,就没有人不疼的。

宝贝疙瘩听见,转头看了一眼,正好对上谢承温柔含笑的视线,耳朵不受控制又开始发热,连忙转了回去。

辰时正,官兵开道,开始张榜。衙门口挤满了候榜的学子,摩肩擦踵,人声鼎沸。

来了!

姜羡余半个身子探出窗台,看到盖着红布的两张龙虎榜被抬了上来,一文一武,一左一右。

忽的一声锣响,两块红布同时被揭开。

距离太远看不清晰,姜羡余撑起身子打算翻出窗台,突然被人按住了肩。

站好。谢承将他拉回来,不急这一会儿。

姜羡余又往窗外看了一眼,还是忍不住往外探头。

谢承无奈笑,拉着他的手腕将人带回桌前,倒了茶递给他,喝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接过来捧在手心,抬头又道:识墨怎么还不回来?

姜柏舟看着两人这一串动作,视线落在自家弟弟方才被谢承拉过的手腕上,又瞥了一眼谢承,不知为何觉得有些怪怪的。

方才这两人的神色和姿态看起来他弟弟怎么像谢承的小媳妇似的?

那种眼巴巴等着夫君高中的消息,比夫君还要紧张忐忑的小媳妇。

咳姜柏舟被自己的想象吓得呛了一口口水,连忙侧过头掩唇咳嗽。

姜羡余见他脸都咳红了,上前给他拍背,端起茶递给他,大哥?

咳没事。

姜柏舟止住咳,接过茶润了润喉。再看向一脸担忧和懵懂的姜羡余,顿时有些唾弃自个儿,怎么净想些有的没的?

他弟弟可是个男的!怎么可能是谢承的小媳妇?!

只是同谢承亲如手足,才会如此担忧罢了。

可他平日出镖,也没见小弟这么替他紧张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思及此,姜柏舟不禁有些怨念地看向姜羡余:这玩意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姜羡余不明所以,连忙给姜柏舟倒茶,大哥你多喝点茶消消火,眼睛都红了,最近没睡好吗?

姜柏舟:

该说你关心我,还是该说你压根不懂你哥我的意思好呢?

就在谢承和段书文都盯着姜柏舟的眼睛看的时候,楼下突然传来识墨的呼喊。

少爷!少爷!

姜羡余连忙扑到窗边,识墨!这儿!看到榜了吗?

识墨抬头看见窗口朝他招手的姜羡余,以及站在姜羡余身后的谢承,也不往楼上跑了,直接以手做喇叭,喊道:看到了!少爷中了头名!是解元!

哎哟!

周遭一片惊呼,茶楼上下纷纷探头出来,附近行人也驻足停留,看看底下的识墨,又抬头看向楼上的窗口,想一睹解元的英姿。

却见窗口那少年转身扑向身后的人,抱着对方原地直蹦,是解元!你果然中了解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底下立刻响起一阵惊呼起哄声。

姜柏舟和段书文也被姜羡余的动作惊了一下,后者笑道:瞧瞧,这简直比正主还要高兴。

姜柏舟微微蹙起眉头,简直没眼看,正要上前把他拉开,就见谢承拍了拍姜羡余的背,带着笑意道:好了好了,大师兄他们还在。

姜羡余如梦初醒,立刻撒开手,瞥了姜柏舟一眼,转开视线掩饰心虚。

正巧瞥见下头识墨被人围住,打听他家少爷到底是谁。姜羡余就趴在窗边嚷道:识墨,回家报喜,我们马上就来。

哎!识墨应了一声,连忙退出人群的包围。

姜羡余等人也趁更多人上来打招呼之前,离开了茶楼。

刚回到段宅,报喜的官差就来了。

谢家新宅如今还不能住人,谢承上报的住处就是段书文这儿。

两个报喜官差连声恭喜,一人一句,喜庆话说了一箩筐,把谢承夸得天上有地下无,文采堪比说书人。姜羡余听得一愣一愣。

接着其中一个官差掏出一张请帖递给谢承,谢解元,这是明日鹿鸣宴的请帖,请您务必出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接过来道谢,从识墨手里拿过两个红封,递给两个官差。

两个官差顿时眼前一亮,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连忙躬身道谢,好话又不要钱似的倒了一箩筐。

按他们以往的经验,红布包的通常是银子,红封里头装的则是银票!这谢解元可真是太大方了!

两个官差心中默想,回头一定要把去谢解元祖籍报喜的差事也抢下来。

以往这种去外地的活都没人干,一层层往下推,尤其去那穷乡僻壤,谁倒霉谁去。

可扬州是个好地方啊!听说咱们这位谢解元还是富商出身,到家里报喜应该会更大方吧?

送走两个官差,平安也回来了。

他听了谢承的吩咐,帮忙替扬州书院的几个秀才看榜。他们大部分都不愿负担这么久的住宿费,考完试就随陈夫子回扬州去了。

平安从怀里掏出做了记录的纸,念道:张涛张公子中了第六名的亚魁,李浩斌李公子十七名,刘定才刘公子三十二名温璀温公子一百九十二名,还有还有四位公子没中。

谢承点了点头,给平安也发了一个红封,辛苦了。

又给李婶夫妇发了,让他们准备家宴庆祝一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头又来了几波报喜的人,识墨都给了喜钱,一整天段宅门口就没停下过热闹。

周围邻居都在念叨,这宅子原先住了一个在国子监读书的举人,如今又出了一个举人,肯定是风水好。

宅子主人听到风声也过来道喜,笑得合不拢嘴不说,还要给段书文减租。

直到夜里,段宅的热闹才消停下来。

下午识墨先去了一趟谢家的铺子,给掌柜和伙计发了喜钱,又去衙门看了一圈武举的龙虎榜。

对于任逍遥的假身份,谢承并未瞒着识墨,但真相背后的弯弯绕绕,谢承没说太多,只让他着重打听一个叫段御的人。

识墨回来后气愤道:那个谢彦成竟然中了亚元,武解元也被那个段御夺了。

众人都有些惊讶,没想到那个叫段御的人果真有几分本事。

只不过,姜羡余疑惑道:我还以为任逍遥会比段御强上一些。

姜柏舟摇头:这人我们都没实际接触过,不好妄下定论。那日我们只看出他武艺上比任逍遥差点,但也许正如谢承所说,他可能在其他两项有过人之处。

确实。段书文点头附和,又看向谢承,明日鹿鸣宴文武同宴,倒是可以观察一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却指头叩着桌面沉思了片刻,道:我们忽略了一点武举会试的规则与乡试并不相同。

众人闻言一怔,听谢承说起武举会试。

童试到乡试,都是要通过武艺考核才能参加文试;但会试,得先经过文试,才有资格通过比武来定名次。

而这个比武,由各省的武举人按乡试排名决定次序,同名互比,胜者继续向上挑战,直至决出唯一的胜者,也就是武状元。

也就是说,各省武解元是最后迎战的几人。

姜羡余听完不禁蹙眉,看向谢承:你的意思是,任逍遥为了给段御铺路,也许保留了实力,有意把他推上了解元的位置?

不姜柏舟顺着谢承的思路猜测,这届武举乡试并非没有能人,光任逍遥一个人保留实力,段御根本夺不了解元。

姜柏舟:这人应该是在营阵和战策兵法方面确实有点才能,但武艺不够强,武解元可以靠自己拿到手,但会试的名次就未必了。

姜羡余这会儿明白了过来,所以忠王给任逍遥安排谢彦成这个假身份,就是为了在会试的时候,让谢彦成给段御扫清障碍?

谢承点头:若是如此,忠王也许不只是在江南省的武举当中安排了人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毕竟若要获得武状元,光靠一个任逍遥是不够的。

段书文想得更深一点,可忠王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让段御拿到武状元?其实只要拿到一甲武进士,再加上与忠王的姻亲关系,不就能在朝中谋到好差事了吗?

姜羡余拧眉深思,同谢承和姜柏舟分别对视了一眼,忽然灵光一闪,答道:天心府!只有武状元才能不论出身直接进入天心府。

否则,皇子的姻亲绝对不可能进入陛下的心腹机构。

但任何一个对皇位有野望的皇子,都不可能没有打过天心府的主意。

谢承点头:如此看来,如今的天心府当中应该无人偏向忠王,所以他才会费尽心机有此安排。

但他这样做岂不是野心昭昭?姜羡余问。

谢承捻了下拇指,道:所以我怀疑,他绝对不止段御和任逍遥一步棋。

他顿了顿,继续猜测道:又或者,他故意将段御摆到明面,暴露给众人看,那么如果其他皇子也想用类似的手段给自己安插人手,是不是就行不通了?而最终选出来的武状元,会不会不管是谁,都被陛下怀疑出身不纯?

姜羡余心里咯噔一下,更加清楚的意识到,当权者不仁不义,会对普通人造成多大的影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真如此,武举不就成了上位者博弈的筹码,哪还有寒门武者的出路?

那文举呢?

谢承所走的路,也是这样阴风晦雨吗?

第三十六章今生:赴鹿鸣宴他是我哥情哥哥

这届鹿鸣宴文武同宴,地点在江南行宫当中的鹿鸣园。

园中既有流觞曲水的文雅之地,也有比马射箭的会武之所,是太.祖皇帝当年下令兴建行宫时,专门设来嘉赏举子的场所。

按照此次宴会的安排,巳时前诸位举人入园,稍后巡抚大人和文武考官到场,分别组织文会武会,交流切磋。待午时,一同汇聚到正园参加午宴。午后便可自由行动,论文比武,结朋交友,亦或提前离开。申时末众人离园。

谢承一大早就收拾好准备出门,姜羡余拉来镖局的马车,将他送至鹿鸣园。

姜羡余不在受邀之列,只能扮做车夫,和识墨一块候在侧园,同其他举人的随从待在一块。

这次和谢承一块留在金陵等榜的书院同窗只有张涛,李浩斌和刘定才是听到填榜的消息才赶来金陵,刚巧赶上了鹿鸣宴。他们在园外和谢承碰面,打算一块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入园前,谢承还劝在姜羡余不要在这里等。

姜羡余倒也不是真那么黏人,只是一来没参加过这样的宴会,有些好奇;二是知道任逍遥和段御也在,担心谢承同他们对上会吃亏,所以才执意跟来。

没事,这里也有茶水吃食招待,饿不着也累不着,你放心去吧。姜羡余小声道。

谢承也知道他是担心自己,便也不再劝,只是叮嘱道:今日有不少官员列席,守备必然不会松懈,你小心些,遇事切莫冲动。

姜羡余原本打算偷偷潜入园中看看热闹,但听了谢承的话也知道轻重,打消了这个念头。他点了点头,知道了,你快去吧。

谢承走了之后,姜羡余果真百无聊赖,但他不敢妄动,也就翻上马车顶看两眼,又坐回来同识墨聊闲话。

园里不缺奇石假山,茂林修竹,亭台楼阁相映成趣,金桂淡菊相得益彰。依稀能看见三五成群的举子,可惜视野不清瞧不清脸。

武会的场所离这头更近,但暂时没瞧见任逍遥和段御的身影。

不一会儿,姜羡余看到举子们朝两处汇聚,好像是文武考官到了。

武会开始后,依稀能听见一声声叫好,惹得这厢许多随从好奇地仰头朝正园里看,又学不来姜羡余的样,轻轻松松翻到马车顶上,只能听个热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识墨敲了敲马车,朝姜羡余递了个眼色,问他要不要喝茶。

姜羡余发现众人都看着他,从马车上翻了下来,钻进车厢里头。他本无意招人眼,还是不要引起旁人注意好。

识墨给他递了茶水进车厢,旁边同样在这守着马车的别家随从忍不住搭话:你家这个车夫,功夫很厉害吧?

架子也挺大的,主子的马车也敢随意出入。

后头这话他没说,但识墨察言观色的本事也不差,笑着对那人道:他不只是我家车夫,还是我家公子的护卫。

至于更多的他也不说了,任凭对方自己体会。

搭话那个随从不知道识墨是哪个举子的随从,但也知道分寸,不敢给自家主人添麻烦,见对方不再搭理自己,也不好意思再问。

心里却猜测,马车里的那个人功夫肯定很厉害,否则怎会如此受仆人敬重?但又想不通,既然那么厉害,怎么不去考武举,而是来给人当护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羡余不知道旁边的随从怎么想,喝了两盏茶之后,向园中的奴仆打听五谷轮回所的位置。

此地的仆人训练有素,立刻领着他过去,当然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担心他们乱跑,冲撞了贵人。

姜羡余没有乱跑的打算,放完水老老实实同仆人一块回侧园。

只不过走到半路,忽然察觉到一道明显的视线正盯着自己。

姜羡余往四周看去,这是侧园靠里的角落,同正园隔着一堵高高的围墙,离谢承他们文会武试的地方比先前停放马车的位置还要远。

但围墙里头有一座矮山,山上依稀能看到一座几层高的小楼,应该是整个鹿鸣园的最高点,能瞧见整个园子里的动静。

方才那道视线,就是来自那头。

姜羡余留步驻足,假装不经意地问身后的仆人:那边山上的亭子好像有人,是待会举行宴会的地方吗?

仆人好像也不太清楚,茫然摇头:那不是举行宴会的地方。

说完他似乎意识到自己被套了话,忙道:你快随我回去,不要四处张望。

姜羡余没问出来,正打算离开,忽然听到一墙之隔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公子留步。说话的人是个年轻姑娘,跑急了正在喘气,我家主子有请。

你家主子?姜羡余愣了下,看向身边领路的仆人。

后者同样惊讶,结巴道:这、这不合规矩。

围墙那头的人却道:请少侠在此稍后片刻,奴婢派人领您进来。

姜羡余这会儿终于听出这声音有几分熟悉,而少侠的称呼,也让他对对方主子的身份有了猜测。

果然,没一会儿,说话的年轻姑娘就和管事一块过来了。管事语气恭敬,称那姑娘为青葵姑娘。

姜羡余见到青葵心中就有了数,回去同识墨交待了一声,跟着她进入园子。

青葵领着他去了矮山上的小楼,进门之后,姜羡余果然见到了意料之中的人。

李明雅坐在窗边,朝他露出了明亮的笑颜,果真是你。

她手里拿着一个鎏金的细长管,应是来自西洋的望远镜。姜羡余前世在她手中见过此物,知道这东西被远航的商人带回来献给圣上之后,很快被指定专用于军中。

只有极少数,留在皇亲贵族手中把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难怪对方能看见自己。

青葵上前在李明雅耳边低声说了什么,李明雅脸上的笑容变为疑惑,歪头看向姜羡余,你知道我的身份?

此话一出,除了李明雅和青葵,屋里剩下的一个老嬷嬷和两个婢女都警惕地看向姜羡余。

姜羡余却看出明雅只是疑惑,并未生气,大概是青葵见他全程跟进来并不惊讶,怀疑他事先就知道李明雅的身份,继而怀疑他那晚在秦淮河边出手相助,也有可能目的不纯。

姜羡余并未觉得冒犯,反而感激明雅身边有这种谨慎护主的忠仆。只可惜前世他在明雅身边并未见过这个青葵,以及眼前的嬷嬷与婢女。

他不知道明雅身边的人是什么时候换的,但这显然不是他如今能管的事。

他只不卑不亢地答:不知,但我知道你手上这个东西,非皇亲国戚难有,再加上你能请我进来,身份想来十分尊贵。

不过,他笑了下,不管你有什么身份,如今都只是个胆大冒失的小姑娘,随随便便把人请进来,若是对方心怀不轨怎么办?

李明雅被他问得一愣,接着笑着问他:你在说你自己吗?

姜羡余摇头:我不会这次也把护卫藏在了暗处吧?

你果然很聪明。李明雅让青葵给他上茶,终于介绍了自己的身份,我叫明雅,姓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是国姓,若是旁人听见,估计会马上跪下来拜见公主或郡主。

但姜羡余只是报上了姓名,在桌边坐下,与她保持守礼的距离。

李明雅欣赏他这种不大惊小怪亦不谄媚逢迎的性情,又夸他:你武功也很好,怎么不考武举?

姜羡余不答反问:你哪里看出我武功好?

我家侍卫说的。李明雅拿着望远镜比划了一下,那日你踹人那一脚,身手特别好。

姜羡余捻着茶盏笑了笑,没有说话。

真的!李明雅以为他不信,胳膊肘撑在桌面靠近了一点,我侍卫说,这届武举的前三都不如你。

姜羡余动作一顿,放下茶盏,你去看了武试?

见过了任逍遥?

李明雅点头:对啊,我扮成男子去瞧了瞧。我侍卫说,那个武解元功夫其实不怎样,还不如亚元对了,那个亚元还救了我。

他救了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的音量不自觉提高,心头也蹿上怒意:任逍遥竟然又用这种手段接近明雅?

李明雅被他的表情吓得往后退了退,解释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武试那日,有个使枪的枪头被砍断,朝我飞了过来,多亏谢彦成反应快,截下了那截断枪头。

是意外,姜羡余宽慰自己,提到嗓子眼的心缓缓放下,悄悄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无奈地看向明雅,从小到大,你的救命恩人应该不少吧?

嗯?

李明雅歪头托着腮,还真的认真回忆了起来。

但她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渐渐也回过味来,拧眉皱起了脸,你什么意思?

姜羡余叹了一声:我的意思是,你身份尊贵,难免有些人会借英雄救美的戏码接近你。就算一开始是好意帮你,但知道你的身份后,也许也会变得不单纯。

你也是吗?李明雅皱眉委屈地看他。

我不会。姜羡余道,似乎觉得光这么说没什么说服力,又道:如果你介意,往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李明雅:我不是这个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觉得你很好。她道,从一开始遇见到现在,你都在为我着想,告诉我要保护好自己,不要轻信别人我觉得你很亲切,就像我哥哥不对,我哥才没你这么好。

想到家里几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明雅嫌弃地皱了皱眉。

姜羡余听到她的称呼心中一软,再看她活泼多变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下。

只是很快又收敛了表情,落寞道:我也不是一个好哥哥。

为什么?

嗯姜羡余沉吟片刻,可能因为,我其实是个弟弟?

李明雅害羞地捂住唇,弯着眼睛笑了。

姜羡余跟着弯起了唇角,打从心底希望,这样开怀无垢的笑容能永远留在少女脸上。

李明雅将望远镜借给姜羡余,邀他同自己一起看园里的文会和武试。姜羡余很快找到了谢承的身影。

那边有你认识的人?李明雅以为他会更关心武试,却没想对方一直在看文举学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姜羡余把望远镜递给她,那边桂花树下,中间那个穿月白色锦缎的,名叫谢承,是这届文举的解元,武功也很厉害。

真的?李明雅顿时来了兴趣,从望远镜里捕捉到谢承的身影,咦?你帮我那天晚上,他是不是也在?

嗯。

上回竟然没注意,他长得还怪好看的。李明雅害羞道。

可惜她不知道,上回不是因为她没注意,而是谢承当时脸色太差,让人压根不敢看。

你今日就是跟他来的?李明雅问。

嗯。姜羡余唇边不自觉带上了笑意,眼中融融有光,他是我哥。

第三十七章今生:太招人亲贴心得不像话

李明雅邀请姜羡余在小楼一块用午饭,姜羡余因此打听到,这个大胆又冒失的丫头竟然趁睿王去北疆办差,自己带着奴仆和护卫跑出来玩,一路从睿王的封地西安跑到了金陵。

姜羡余简直不知该如何说她,无语了好一阵,才问:你回家不会挨罚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明雅脸色僵了下,眼神回避望向别处,没事,没人罚我。

心虚得姜羡余都不忍心拆穿她。

他无奈叹了口气,看向青葵和那位嬷嬷,没人能劝劝她?

青葵和嬷嬷欲言又止,李明雅连忙推了推姜羡余的胳膊,哎呀,你别像我父、父亲一样。

她瘪了瘪嘴,嘟囔道: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

姜羡余再度无奈,摊手道:罢了,反正我也拦不住你。但你要记住,一定要带好护卫,别去不该去的地方。

知道啦。

李明雅立刻笑开,趴在桌边看向他,我听说扬州风光极好,最后再去趟扬州,我就去京城,请皇、请我爷爷给我撑腰,这样父亲就不会罚我啦。

姜羡余并不意外她受皇帝宠爱,今上多子多孙,公主和孙女却很稀缺金贵,明雅又是长孙女,自然受宠。

他只是惊讶明雅居然想去扬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想了想,道:你若是去扬州,我带你去玩。

李明雅一下子坐直:当真?你是扬州人?

嗯。

李明雅立刻毫不见外地说:那我要去你家玩。

姜羡余无奈笑:嗯,我娘亲应该会很喜欢你。

午后,众举子陆陆续续离开鹿鸣园,姜羡余也同李明雅道别,回马车上等谢承。

谢承比旁人出来得晚一些,姜羡余等到申时末才见到他的身影。

怎么样?饿不饿?累不累?姜羡余关切地问个不停。

又压低声音:巡抚大人留你了?

谢承原本略有疲倦,被姜羡余这么一关心,心底反倒轻松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好。他抓住姜羡余的手,唇边有浅笑,我想吃虾仔云吞面,还有豆花。

姜羡余立刻敲了敲马车,识墨,咱们去吃云吞面。

哎!

路上,谢承同姜羡余说起鹿鸣宴的情况。

巡抚大人向我暗示了招揽之意,我暂时没应。

姜羡余不解:为何?

谢承:我不宜表现得过于急功近利,要沉住气,等他亮出筹码,再来同我谈。

姜羡余点了点头,深感认同。

不过,我有一点不太明白。他看向谢承,前世你拒绝了巡抚大人,可后来又怎么同九王搭上了线?

谢承闭眼靠在了他肩头,低声叙话:前世我虽然拒绝了巡抚大人,也没有继续走仕途,但九王却又派了心腹来同我谈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需要银子,很多很多的银子。

姜羡余一怔,顿时明白过来,九王若是有意皇位,练兵屯兵,网罗人才,发展势力,都需要银子。

所以,他不止看中你的才能,还看上了谢家的财力?

嗯,但我并不能带谢氏全族去冒险。

姜羡余想了会儿,问:所以你前世开了银号?

他是死后才知道,短短数年间通达全境的四海银号,竟是谢承的产业。

谢承却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拒绝谢家为他冒险,但又告诉他,我可以为他赚银子。

条件是要九王帮他找一个人,不惊动,不打扰,只要保护好他。

正好当时金陵有一家银号被官府查封,我便建议九王,将其转给我经营。

此后数年,他利用银号的存银创造了极高的收益,给九王送去了源源不断的银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四海银号慢慢做到了通达四海,也渐渐能让他很快获悉少年身处何方。

便也是因此,他才能在第一时间知道少年被困于睿王府的消息。

只可惜他还是去晚了一步

姜羡余原先不知道谢承开银号还有一层自己的原因,但如今多少也猜到了一点。

因为他替九王卖命,所以才有途径知道他被困在睿王府的消息;因为他手握四海银号,所以才有底气违背谢父谢母的意思,执意为他建墓。

他用的从来不是谢家的银子,而是自己经营多年的心血。

用这份心血,为姜羡余建了一个远超规制的巨墓,集齐众多珍贵精巧之物,埋下陪葬品无数。

姜羡余心中酸涩,却无法言明,只抓紧谢承的手,努力平复心绪。

片刻后,他重新找回平稳的声线:那这辈子,九王若是还看上谢家的财力,你也打算开银号吗?

谢承:嗯,那家银号我派人盯着,他家主人犯的事消息还没泄露,如果没有这个现成的底子,开银号的手续繁琐,不容易办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顿了顿,继续道:不过,如果我没记错,他犯的事应该不小。也许,咱们能卖九王一个消息。

姜羡余知道他处事缜密,必定心中已经有了谋划,便没再追问这事儿,而是问起了另一件担忧了一整日的事。

任逍遥和段御有没有找你麻烦?

没有,任逍遥应该清楚我们知道他如今用了假身份,但暂时没什么动作,可能是不敢让段御察觉,也担心我们掀他老底。谢承猜测道,他也许会找机会来同我们做交易。

姜羡余微讶:做交易?

谢承解释道:他知道我前世借了朝中势力,却不知道对方是谁,因此也会对我们有所忌惮。倘若他因为同我们之间的恩怨,坏了忠王大计,定然无法向忠王交代,所以他不敢轻举妄动。

姜羡余恍然大悟,难怪他最近这么安分,上回他来谢府挑衅的时候,忠王应该还没给他下达任务?

这是其中一方面,谢承道,另一方面,他那时应该是刚恢复前世记忆,对我有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羡余握紧谢承的手,要说恨也是我恨他,他没资格怨你。

他对忠王倒是忠心耿耿。姜羡余讽刺道,前世为忠王卖命而死,这辈子竟然还走那条老路。

明明不该是这么愚蠢的人。

谢承沉眸想了想,也许,他有把柄在忠王手中?

谁知道呢?姜羡余捏着他修长的手指把玩,也许他就是坏到了骨子里,甚至还以为自己有了前世的记忆,可以帮忠王成事。

谢承听出他话里的嘲讽,坐直了身子看向他:我怎么觉得,原先你也没这么讨厌他?

姜羡余:一开始我又不知道他是重生的。

谢承闻言默然,看了他片刻,忽然伸手捧起他的脸,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姜羡余用手背挡住唇,又惊又羞地看他。

怎么还突然偷袭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唇角微翘,拿下他的手,放到唇边吻了下,就是想亲你一下。

姜羡余耳朵通红,说不出话来。

因为任逍遥也重生了,同谢承有死仇,所以原本已经不恨的姜羡余,为谢承竖起浑身的刺,防备和厌恶任逍遥。

贴心得不像话,谢承觉得自己应该再亲他一下。

于是他再次凑近,勾起姜羡余的下巴。

姜羡余红着脸,却乖乖闭上眼不动,让谢承亲了个够。

两人去街边吃了虾仔云吞面,但一致感觉没有扬州街上摆摊的许老伯做的好吃。

又去买了几碗豆花,带回去同段书文一块当宵夜吃。

识墨去镖局还马车,姜羡余和谢承趁着夜色散步消食,同谢承说起今日遇到明雅的事。

谢承听到姜羡余数落对方胆大又冒失,停下脚步无奈看他,你也没有好到哪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哪怕你认出那是她身边的下人,也不敢断定跟着去了就一定能见到她,更无法确定是否会有其他人在场。若是又遇上天心使,或者其他什么人,怀疑起你的身份,你要如何脱身?

姜羡余听完愣了下,心虚地摸了摸鼻子,瞥了眼左右无人,悄悄去拉谢承的手,你说的有理

但按你这么说,皇亲权臣我都要避着,那还怎么随你去京城?

谢承一顿,答不上话来。

你看啊,姜羡余勾勾他的手指,我觉得与其躲躲藏藏、窝窝囊囊一辈子,倒不如试试为我外祖父平反。

说到底,他还是不甘心。

再加上前世的经历,姜羡余清楚地知道,围绕他外祖父的阴谋并没有结束。

否则忠王也不会费劲心机,让任逍遥深入睿王府,就为骗走明雅脖子上的玉坠。

我打算邀请明雅去家里做客,让我娘亲见见她。姜羡余道,她脖子上那块玉坠,我娘亲也有一块。前世任逍遥想要的,就是这个东西。

谢承怔住,忽然反应过来,那玉坠真能调动二十年前归隐江湖的天心府势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不是。姜羡余笑道,当年随我父亲归隐的那些师叔师伯,你不是都见过么?他们哪有传闻中那样以一当百、可抵千军的样子?

我猜不过是有心人放出的谣言,想借各方势力之手,对我们斩草除根。

谢承抿紧了唇,想起前世九王也说过同样的话。

他说江家无辜,所谓归隐的天心府势力也是子虚乌有,但这样的谣言,会搅得江家遗族不得安宁。

所以我们家已经没有退路了。姜羡余对谢承道,从我遇到为忠王卖命的任逍遥开始,就已经入了死局。

即便他不曾同任逍遥撕破脸,惨死于睿王府,身上的秘密迟早也会被任逍遥或者他背后的忠王注意到。

前世九王登基,才换得姜家一线生机虽然他们没来得及见证九王是否为江家平反。

谢承沉默了一会儿,拉着他的手缓步往前走,也许该让你同九王见一面。

嗯?

谢承道:他幼时丧母,被养在江太后身边,曾与先帝同吃同住数载,情谊深厚。前世他虽然用你的身世做筹码来拉拢我,但对你和姜家的关心,并不作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曾说,你和江太后有几分相似,先帝若是长大成人,也该是你这般俊逸飒爽的模样。

第三十八章今生:拉拢拜师我们回家

鹿鸣宴结束后,国子监的举子选拔考试如期举行。

京城的国子监几乎只招收官宦子弟,只有少数名额供给每省每届乡试前六的举人。金陵国子监则更多的向寒门子弟开放,只要通过选拔考试的举人,皆可入学。在国子监学满一定年限,就可通过举荐谋取官职。

段书文便是五年前入选国子监,若是明年再取不中,也只能拿到一封举荐信去谋官职,不能再继续读下去了。

自选拔考试到开班授课还有一段时日,免试的谢承打算同姜羡余、姜柏舟回扬州一趟。段书文向国子监告假,与他们同行。

姜柏舟安排好客船的那日,谢承再次接到了巡抚大人的邀约。

现任巡抚方志洲,年近五十,从京城外放到江南,来日回京,离入阁拜相也不远了。

前世谢承曾想不通,身为天子近臣,方志洲为何会投入看起来毫无胜算的九王麾下。后来才知道,看似母族不显的九王,其实是方志洲的外孙。

方志洲年轻时曾遗失一女。那女童流落至东南,被一位小官收养,养至十七,送入宫中做了宫女,机缘巧合之下,被当时还是王爷的今上收入府中,诞下了九王,至死都未能与生父相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志洲其实早就怀疑那个位份不高的娘娘是自己当年走丢的女儿,但碍于局势,未敢与之相认。在她死后悔恨交加,便将一腔慈父心灌注到了九王身上,尽心尽力为他谋划。

他有私心不假,却也同九王一样,爱民惜才,深谋远虑,有明君贤臣之资。

前世谢承也是做过诸多考量,才选择投靠九王。

这次方志洲约见谢承,拉拢的话依旧说得很漂亮。

你的考卷我仔细看过,文辞犀利,鞭辟入里,与陛下兴商富国的想法不谋而合,虽然你如今只是举人,但明年会试,可搏状元之位。

方志洲捋着须,老神在在,但你也知道,本朝虽不禁商籍子弟考科举,但商籍出身的官员,在朝中仍是受世家大族排挤。陛下想重用他们兴商富国,也是阻力重重。

所以,陛下才派我来江南富庶之地,甄选人才。他瞥向谢承,语气郑重得煞有其事,陛下想要的人,不仅要有兴商富国之才,还要心怀天下,顾全大局,既能忍辱负重,又能做那破旧除陋的利刃。

这话谢承前世已经听过一遍,鹿鸣宴当日也收到过相似的暗示,这会儿神色谦逊而沉稳,垂眸道:这般人才,怕是万里挑一的难得。

既要会经商赚钱,也要能富国兴天下,还要做一个靶子任人攻讦,更要做一把尖刀,指哪砍哪。

关键是,表面上要做陛下的尖刀,背地里却要做九王的暗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实在非常人之力所能及。

方志洲却叹道:你分明懂我的意思,又何必如此自谦?若非看中你的本事,我怎会把你单独叫来?

方志洲确实惜才,赏识谢承是真的,想替九王拿下谢家的财力支持也是真的。只不过你情我愿、诚心归顺,总好过威逼利诱,弄巧成拙。所以他招揽谢承,也是拿出了十二分的诚意。

这谢承从椅子上起身,躬身拱手,晚辈不才,唯恐难以担此重任,辜负巡抚大人的信任与赏识。

方志洲听出他话里有松口的意思,称赞道:我不会看错人,如今的年轻之辈当中,少有你这般沉稳谦逊、进退有度、不急功近利之人。我方才说的那些,并非要你如今就做到。你的当务之急是准备会试,切莫埋没状元之才。

他拍了拍手边的一摞书,我这有几本旧书,上头有我当年潜心研读所作的注记,想必对你应试有些帮助。

谢承倒了一杯茶,躬身递给方志洲:承蒙老师厚爱,学生定当全力以赴。

收了书就算承了对方的指点,再称对方一声老师,便算作归入方志洲门下。

方志洲满意地接过茶饮下,笑着对他道:坐,这茶叶乃陛下所赐,不可多得。

谢承知道他还有话没说完,依言坐下,端着茶盏悉听后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果然,方志洲问:那日鹿鸣宴,你带来的那个小子,被贵人请入园中待了一日,这事儿你可知道?

谢承知道对方在试探他是不是已经同睿王搭上了线,于是如实道:学生知道。说来也巧,前阵子我同好友夜游秦淮,碰巧遇见一位富家姑娘被人纠缠,好友便出手帮了那姑娘。谁曾想对方竟是皇亲国戚,着实叫人意外。

方志洲不动声色地观察他的表情,见他此话不似作伪,道:原来如此,那姑娘是睿王的掌上明珠,你们帮了她,睿王也要承你们的情。

不敢。谢承忙道,区区小事,哪敢在睿王面前邀功?只是郡主喜爱交友,缠着我那好友带她去游扬州。

哦?方志洲眯了眯眼睛,你那好友,怕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吧?

谢承闻言一怔,身世?

二十年前,天心府指挥使江蔚风下毒谋害明仁帝,举家入狱,满门处死。却有传言称,有江家后人逃出生天,归隐江湖。方志洲道,你那好友若是知道自己的身世,就该知道要离皇家人远一些。

谢承忽地起身,神色惊骇万分:老师这是何意?小余他同江蔚风怎么可能有关系?

方志洲安抚道:不必如此惊慌,江家无辜,朝中许多人心知肚明,当年江家后人顺利出逃,也正是因为有朝中势力相助。但这个案子毕竟事关皇家,罪罪无可恕。

后头一句,他压低了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况且如今又有流言,说他们当时携天心府部分势力归隐,个个实力不容小觑

方志洲看向谢承,神色凝重,如今他们家已经被人盯上了,你同他交好,又拜了他父亲为师,恐怕会受连累。

谢承怔住,面色苍白,静默半晌,语气艰涩道:老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教我武艺,待我赤诚,若是有人加害于他,学生无法坐视不管。

他朝方志洲拱手,神情变得坚毅决然:还请老师指点迷津。

方志洲看着他,无奈叹了口气,难得你有心,但这件事实在不好办,毕竟是上头定的罪,想要平反并不容易

他捋须拧眉,沉吟片刻后,给谢承出了主意,要说皇室之中,还有谁向着江家,恐怕就只有那位王爷了。

陪方志洲演了一出戏,谢承回住处时已近子夜,姜羡余早已靠在他屋里床头打起了瞌睡。

他听见动静迷迷糊糊睁眼,看向谢承,含糊嘟囔:回来了?

嗯。谢承摸了摸他的脸,你继续睡,我去洗漱。

姜羡余强打着精神等他洗漱完,挨到他身边:怎么样?谈妥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与前世差不多。谢承揽着他躺下,将方志洲的话说给他听。

姜羡余枕在他旁边打了个哈欠:你们这么说话不累吗?全是弯弯绕绕。

谢承弯起唇角,摸了摸他的脸,你听听就算了,不必过心。

那不成。姜羡余抱住他的胳膊,我也要学,学成人精。

谢承笑了下,把后头的事情也同他说了。

你请他帮忙查段大哥的父亲?姜羡余忽然睁开眼睛看向谢承。

嗯。谢承道,听闻二十多年前,段伯父曾在京城为官,只是不得志,接连被贬,回到扬州后郁郁而终,留下段伯母与姐夫相依为命。可我总觉得,段伯母待姐夫,着实不算亲近。

谢承将前世段书文病逝的经过以及阿姐受的委屈告诉姜羡余。

这些姜羡余在前世死后略有耳闻,谢承这会儿也捡着重要的说,他越听,越认同谢承的怀疑段伯母恐怕是个后娘。

姜羡余道:如果能证实你的猜测,事情就会好办许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否则生恩和养恩都压在段大哥身上,若是控诉段伯母待他不好,会被人戳脊梁骨。

嗯,最多半个月就会有消息。

姜羡余点了点头,拉起被子盖住彼此,那咱们明日就回扬州?

嗯。谢承亲了一下他的额头,我们回家。

第三十九章今生:返回扬州醋劲不小,正合他意

清晨,江面雾色蔼蔼,笼罩着深秋的寒意。

姜羡余帮着镖师将这次要押送回扬州的货物装上船,来回几趟出了不少汗,想脱衣服换一件薄衫,被谢承制止。

天凉,出了汗更容易着凉。

姜羡余想了下,还是听了谢承的话。

他和谢承来时未带秋衣,前阵子去郎云阁制了几套,都是同样的布料和花色,谢承定的是书生袍,他定的则是仿骑马装的劲装样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柏舟见了酸得堪比老陈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才是亲兄弟。

姜羡余掏腰包给他也制了几身新衣,才堵住了他的嘴。

今日姜羡余同谢承就穿了同一个颜色,镖局的镖师都打趣他俩比亲兄弟还亲。

姜羡余听着心虚,不好意思和谢承站在一块,脚不沾地地找活干。

刚喝了口热茶,他又问谢承:咱们的行李都搬上船了?

谢承:嗯,歇会儿吧。

姜羡余瞥见识墨和平安还在帮段书文搬行李,又闲不住,我去帮段大哥。

谢承知道他还因众人方才的调侃不自在,忍下了过去帮忙的念头。

他特意制了相似的衣服,向身边人展露他们的亲密,想通过潜移默化的方式,让大家以后得知他们的关系时,不至于太过惊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少年虽然害羞,却又愿意配合,已经足够让他心生欢喜,保持几分距离也不打紧。

段书文买了不少首饰衣服和书籍玩具,塞满了好几个箱子,准备带回去给谢桑柔和段启轩。他怕磕坏碰坏,不敢让船上的杂役动手,喊上平安和识墨亲自搬。

姜羡余帮忙抬完箱子,李明雅的马车也驶到了码头。

小余哥!

她撩起马车帘子同他打招呼,马车还未停稳就迫不及待跳下来,直叫身后的嬷嬷和青葵看得心惊肉跳。

不得体!太不得体了!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小郡主?姜柏舟走到姜羡余身边,低声问。

姜羡余差点忍不住捂脸:她还小,大哥多担待。

姜柏舟微微一怔:原本还觉得没什么,被你这么一说,好像她很难伺候?

姜羡余噎住:那倒也不至于就是吧,她瞒着家里人跑出来玩,一路从西安跑到金陵,所以大哥你懂吧?

懂了。姜柏舟眉峰一挑,掷地有声地抛出结论,和你一样欠收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

说话的功夫,李明雅已经半点不端庄地跑到了船边,小余哥,这位是?

她看向姜柏舟,露出一个乖甜的笑容。

这是我哥,姜柏舟。

李明雅眨了眨眼,疑惑道:你哥哥不是谢解元吗?

姜柏舟顿时拧眉,冷冰冰的视线射向姜羡余:到底谁是你哥?

姜羡余眼神回避,对李明雅解释道:谢承是我师哥,这是我亲哥。

原来如此。李明雅觑了一眼姜柏舟,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同他打招呼,姜大哥,我叫明雅,请多关照。

她身份特殊,对外只称自己姓明,单名一个雅字。这回去扬州,也让姜羡余等人这么称呼她。

姜柏舟留给姜羡余一个以后在找你算账的眼神,转而对李明雅露出和煦的笑容:不必客气,那些都是你的行李?

李明雅带来了三辆马车,随从和侍卫加起来二十多个,正在把她的箱笼一个个卸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她不好意思地看向姜柏舟:是太多了吗?我已经留了一些在金陵,准备回程的时候再带上。

姜柏舟:

无碍,船上地方够大,放得下。姜柏舟一边温声劝慰,一边在心底宽慰自己:姑娘家金贵,出门多准备些行李很正常,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姜羡余远远数了下箱子个数,一脸无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出嫁呢!

但他知道姑娘家脸皮薄,有些玩笑开不得,便没说出口,只招呼镖师上前帮忙抬箱子。

镖师前去同李明雅带来的侍卫沟通,其中一个大约是侍卫长,顺着镖师的视线看向姜柏舟,朝他走了过来。

姜镖头。三十出头的侍卫长沉稳庄重,对姜柏舟抱拳行礼,鄙人姓郑,是我家小姐的侍卫长,负责保护小姐安危。我家小姐身份特殊,有劳姜镖头关照。

一来是礼貌请求,二来也是敲打警示,希望姜家照顾好李明雅。

姜柏舟神色未变,抱拳回礼:不敢当,来者是客,姜某定当尽力照顾周全。

姜羡余没留下听他们互相客气,而是带着李明雅去同谢承和段书文打招呼。

谢承知道姜羡余对她的维护,虽然心底不太舒服,但还是尽到了礼数,态度温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段书文也听姜羡余提过李明雅的身份,心底早有准备,只将她当做权贵家的小姐看待,守礼守距。

李明雅倒是不怕生,俨然把姜羡余的亲人也当做自己的熟人,一口一个谢大哥、段大哥,喊得十分熟练。

还盯着谢承和姜羡余身上同花色的衣裳瞧了又看,末了道:回头我也同我的小姐妹这样做衣裳,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感情好。

姜羡余心虚地颤了颤眼睫,你们姑娘家,不是最怕同别人穿的一样?

李明雅还没答,谢承就插了一句:你倒是懂她们姑娘家。

姜羡余:

没有,他连忙否认,我、我这都是听覃云汉说的。

见谢承还是似笑非笑地看自己,姜羡余又解释道:他总抱怨他妹妹不停换衣裳样式,说是不想同别人穿的一样。

解释到这里他顿了下,觑了谢承一眼,反过来噎他:若是穿的一样,如何能在她中意的谢郎面前显眼?

谢承:醋劲不小,正合他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弯起唇角,意味深长地看姜羡余。姜羡余别开脸,耳背开始发烫。

谢郎是?李明雅眨着大眼睛地看着两人,满脸好奇。

咳姜羡余清了清喉,是谢承他堂哥。

李明雅点了点头:原来是你朋友的妹妹喜欢谢大哥的堂哥!

可是她忽然顿住,看向两人,他们年纪相差不会很大吗?是怎么认识的?

姜羡余:好像是有点大。

他求助地看向谢承,谢承却浅笑着看他:编,你继续编。

姜羡余厚着脸皮道:可能其实是你堂弟?

谢承弯着唇角,敷衍道:是吗?我也不太清楚。

李明雅听得云里雾里,心底却对姜羡余朋友的妹妹以及谢承的堂兄弟有了兴趣,到时介绍我认识一下,让我看看她到底喜欢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圆不了谎,干巴巴道:姑娘家家,别这么八卦。

李明雅扬起下巴哼了一声,就不!

行船抵达扬州的时候,姜羡余已经被李明雅缠着问了无数遍,覃云汉的妹妹和谢承的堂兄弟分别是怎样的人,险些把姜羡余逼疯。

他同覃方好又不熟,和谢宁远更是只见过一两面,谢宁泽虽然入了童生班,但没过多久姜羡余自己就陪谢承来了金陵,哪里知道他们仨到底谁和谁比较配?!

后来姜羡余不得不躲进谢承的船舱,拒绝明雅加入他们男子与男子的谈话,这才让青葵和嬷嬷将李明雅带回她自己船舱休息。

妹妹有多难伺候,姜羡余算是知道了。

今日的扬州码头格外热闹,只因谢家出的解元和姜家两位少侠要回来了。

这三位可都是扬州城名人,一位大龄未婚但稳重可靠,相貌堂堂;一位貌胜潘安、年纪正好,而且刚中解元,前途无量;还有一位年纪小了点,但俊逸飒爽,武艺高强;都是久居扬州女子最仰慕的男子榜单前列的人物。

报喜的官差来过扬州之后,谢承更是甩开姜家两位少侠一大截,获得了绝大多数的适龄女子青睐,盼着有机会与他共谱良缘。

于是这日码头,除了来接人的姜父姜母和谢父谢母,附近的茶楼酒肆包间里头,都坐满了闻讯赶来的小姑娘,以及替家里姑娘相看的长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船一靠岸就牵动了无数人的心弦。

然而,当众人看到一个戴帷帽的年轻姑娘跟在姜家兄弟和谢承身后下船,顿时心中警铃大作!

这这这哪里来的小妖精不是,小姑娘!体态如此优美,身姿如此摇曳,步伐又如此轻盈!显然显然不容小觑!

是谢公子被人捷足先登了?

还是姜镖头终于开窍了?

莫非是咱们姜小少爷,先开了桃花?

一时间,噼里啪啦一阵芳心梦碎。

就连姜母,见到李明雅走过来,出口第一句话就是:嗨呀,这远远看着,还以为你们兄弟俩,谁给我带了一个儿媳妇回来。

姜柏舟、姜羡余:

娘,咱家高攀不上明姑娘。姜柏舟压低声,隐晦地提醒自家娘亲:可别想媳妇想疯了,明明写信同您二老提过,这可是睿王的女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是啊娘。姜羡余看了眼谢承的表情,强调道:我和大哥都只把明雅当妹妹,您可别乱点鸳鸯谱。

好好好。姜母拉住明雅的手,慈爱地看她,不给我带儿媳妇回来,带个妹妹也成,咱们家就缺个姑娘。

李明雅能感觉到姜母眼中的温柔与善意,并不觉得冒犯,笑着道:那真是太巧了,我也想要姜大哥和小余哥做哥哥,还有您这么漂亮温柔的夫人做干娘。

聚在周围碰巧听见前半段的人赶紧去传消息:惊!这姑娘竟是姜家儿媳妇!

听了后半段的人又传:惊!这姑娘是姜家兄弟认的干妹妹,准备和谢家联姻的!

隔日,在家歇够了的姜羡余听闻这些传言:???前面那几句传错也就罢了,后头谁说要和谢家联姻了?

第四十章今生:父辈交情该给你议亲了

姜羡余不知道,谣言之所以传成那样,是因为他解释明姑娘只是妹妹的时候,心虚地看了谢承一眼。

在当时围观的人眼中看来,这不就是暗示这姑娘同谢家公子有关系嘛!

这会儿姜羡余听小厮青竹传回来的消息,只觉得荒谬不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管谣言怎么传,谢承肯定是不会信的,但谢伯父和谢伯母误会就不好了。两家关系虽好,但也没有自作主张强塞姻缘的道理。

姜羡余匆匆收拾妥当准备出门。

青竹在身后屁颠颠地跟着,少爷您去哪?

姜羡余这回去金陵没带他,青竹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姜家人出镖,从来没有带奴带婢的道理,肯定是他还不够能干,不够格跟少爷出镖。

但少爷现在回来了,出门带上他更好办事嘛!

正院,姜父姜母、姜柏舟以及小师弟苏和,正在招待明雅一块用早饭。

姜父第四个徒弟郭磊早已成家,并不住在姜府,所以只在昨日给姜柏舟他们接风洗尘时到了场,如今并不在。

姜羡余睡了懒觉,姜父姜母嘴上数落他不懂礼数,请明雅不要介意,实际上也怜他行路辛苦,没催人去喊他,只留了一份早饭,叫苏和待会送过去。

明雅在姜家受到了热情款待,并成功俘获了姜母的心。

姜母私心觉得如果她家小鱼儿是个姑娘,应该也是这样的活泼俏皮性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加上姜羡余昨晚悄悄告诉她,明雅逝世多年的生母姓晏,脖子上还有一块与她一样的玉坠,姜母心里对明雅身上的皇家血脉的抵触顿时少了几分,还真想认她做个干女儿。

用过早饭,姜父和姜柏舟去了镖局,姜母则说要带明雅出去逛逛。

伯母带你去扬州城里转转,改日再让小余喊上他朋友,带你出去玩。

明雅连忙说好。

刚出正院,就见姜羡余匆匆跑向大门,青竹跟在后头嚷嚷着少爷等等我。

苏和端着盛早饭的托盘,看到姜羡余连忙腾出手挥了挥:三师兄!快来吃早饭!

几个师兄不是年纪大就是性子闷,苏和最喜欢的还是爱玩爱闹的姜羡余。他从小就爱跟在姜羡余身后跑,直到姜羡余去了书院读书才渐渐消停。

姜羡余听见喊声回过头,跑过来同姜母和明雅打招呼,早啊娘,早饭我就不吃了,我赶着出门。

他从苏和手中托盘里捻了一个蟹黄包丢嘴里,转头又往外跑。

跑什么?姜母眉头轻蹙,一回来就往外跑,家里还留不住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瞋了姜羡余一眼,道:我带明雅出门逛逛,你也一块去吧。

姜羡余站住脚,咽下烫嘴的蟹黄包,拒绝道:你们姑娘家去逛带我干嘛?我去找谢承,嗯我们说好一块回书院看夫子。

姜母注意到他突然的停顿,不用想就知道这个理由是现编的。

但谢承这回中举,回书院谢夫子也是应当的。于是她也没拆穿姜羡余,只是温声故意问他:去看夫子怎么不见你带上功课?该不会是没写吧?

写了写了!不信您回头问我哥。姜羡余忙推了推身旁的青竹,快,去帮我把功课拿上。

哦!

好不容易有用武之地的青竹忙不迭往回跑,跑到半路才反应过来,少爷带回来行李还没收拾妥当,功课放哪了呀?

但另一头姜母已经放过了姜羡余,摆摆手让他走,买些好点的笔墨纸砚,可别空手去见夫子。

知道了。姜羡余又从苏和手里捻了一个蟹黄包,一溜烟跑了。

目睹一切的明雅弯着眼睛微笑,小余哥和伯母感情真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母眉眼中染上慈爱的笑意,嘴上却轻斥道:好什么好,他就是个皮猴,一刻都闲不住。

皮猴姜羡余熟门熟路去谢府找人,得知谢承正在前院书房同谢伯父谈话,立刻歇了马上见到人的冲动,老老实实去谢承屋里等着。

识墨在给谢承归拢行李,有一箱书单独放在一边,没有放进书架。姜羡余随口问:这些不用整理?

识墨道:这里头一些是少爷给你带的,一些是送给夫子的,少爷说回头他亲自来整理。

姜羡余愣了下,蹲下来翻了翻那些书,面上都是一些最新的诗集和策论文章,估计是从金陵的书肆淘回来,带给夫子和同窗用的。

底下则是一堆杂书,从机关制物到冶炼锻造,再到舆图水文和风物志,都是姜羡余感兴趣或者行镖用得到的知识。

他心底一暖,轻抚着书籍封面,一页页翻阅,想象着谢承在书肆搜罗这些书、逐字翻阅判断其合不合适的模样,不禁心潮滚烫,眼睛发胀。

他想起前世谢承亲手给他整理的手札。

那日争吵之后,他以为谢承会将它丢弃,却在死后才知道,谢承仍是将它完成,并请夫子帮忙校阅。后来又在夫子的建议下,将其赠给书院印制成书,原稿则随他一起葬入了地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如果谢承活得久一点,也许他们就能见证那本《大成行军典》问世,成为与众多兵法典籍齐名的著作。

谢府前院书房,谢承将巡抚方志洲的拉拢之意告知了谢父。

谢父听完,忽然问:这个方志洲,是纯臣?

谢承:儿子怀疑,他其实是九王的人。

毅王李熠?谢父虽是商贾出身,但为了谢家能入仕,对朝堂局势也十分关注。

这位行九的王爷并不受宠,原先到了封王建府的年纪,陛下只在京城给他赐了府邸,却迟迟没有定下封号和封地,以至于他先前只能被称作九王。

谢父曾经同许多人一样,认为毫不起眼的九王于皇位绝无可能,但如果方志洲是他的人,事情就有些不同了。

方志洲不但是江南巡抚,天子近臣,更是寒门出身、三元及第的文豪大儒,在天下学子当中相当有威望。

原本谢父也以为,他是在替圣上网罗天下才子

以你所见,九王有几分胜算?谢父问。

若他只有方志洲,勉强只是有了入局的资格。谢承神色冷静,说出的话却尽显孤傲,但若是加上儿子和姜家,有七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剩下三成则要九王自己立得住,别出什么意外。

姜家?谢父拧眉,睨向谢承。

谢承迎上他的视线,父亲其实知道吧,姜家一门的来历。

前世,您就是以此来规劝我,为我套上枷锁。

谢父微讶: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巡抚大人以姜家的来历暗示我,若是不想被姜家连累,最好便是投靠九王。谢承看向谢父,儿子转头一想,姜家当年来扬州落脚,正是受了父亲的帮扶。

他依稀记得幼年,母亲将他抱在怀中,指着姜母圆润的肚子告诉他那里面有个小弟弟,以后就住在他们家隔壁,能陪他一起玩。

不久后那个大雪纷飞的除夕夜,他的至宝降临人间。

谢父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没错,当年姜家来扬州,确实是我帮了他们。

更早之前,他去京城做生意,得罪了权贵,是姜平涛帮他脱困,还告诉他,陛下有意兴商富国,不久之后,商人将不再受人轻视。

那时的姜平涛还叫做江惊涛,是意气风发的天心使,对盛世宏图充满期待,也燃起了谢达观心中的斗志。于是这份恩情,谢达观记了许多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来江家倒台,江惊涛也失去了消息。

直到三年后,先帝驾崩,江太后薨逝,江惊涛带着身怀六甲的妻子和幼子,以及一众老弱残兵,隐姓埋名奔波逃命,意外遇见了外出做生意的谢达观。

那时的江惊涛已经化名成了姜平涛,带着满脸颓丧与难以启齿的窘迫,向谢达观借银子。

我知道我未必还得起,但还有一身力气和武艺可以卖给你你若不方便也没关系,我们这就走,绝不连累你。

谢达观悲叹世事无常、英雄末路,也有意报恩,于是将他们带回扬州,将自家隔壁的宅子借给他们落脚。

姜平涛并未坐着等谢达观救济,起初是带着师兄弟帮谢家运送玉料和成品,报恩还债,后来又创办了平安镖局,带领一众师兄弟安身立命,买下了谢府隔壁的宅子,直至今日隐于闹市,波澜不惊。

谢承听完谢父的讲述,久久没有言语。

前世谢父只是警告他与小余划清界限,并未将这些往事告诉他,直到他为小余的惨死而疯魔,父亲才口不择言,说自己当年压根不该帮姜家。

但谢承此刻忽然觉得,若是让父亲也重活一回,他依旧会帮姜家。只是如果知道自己儿子将来会对姜家的孩子动情,也许就不会帮姜家在扬州落脚。

那么他也不会有机会同小余一块长大。

这辈子,父亲如果知道他与小余的关系,恐怕也会大发雷霆,竭力阻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说姜家能帮九王,为父不好下定论,但你说到你自己谢父沉眸看向他,是怎么个意思?

谢承回过神,如实道:儿子以为,儿子一人入局便可,不必让谢家全族冒险。若将来儿子功成,谢家一荣俱荣;若是将来儿子失败,谢家也有退路。

谢父眸光微闪,看着他许久没有说话。

许久之后,他轻叹一声道:你长大了,想法比为父更周全。

谢承低下头没说话,不大适应谢父突然表露的温情。

却又听谢父道:但你要知道,为父虽然希望你带谢家入仕,改变谢家的门第,但并非要你拿命去搏。无论成功与否,谢家都是你的退路。

谢承垂在膝上的手紧握成拳,声音有些不稳,低着头道:儿子记下了。

谢达观看着在自己面前乖顺懂事的儿子,欣慰的同时又有一丝丝怅然:儿子成长的速度超乎他的预料,一眨眼,当年那个被他严厉要求、寄予厚望的孩子,早已能够独当一面,担负起家族的兴衰责任。

却又变得如此守礼而克制,再也不会用那种孺慕敬仰的眼神看他。

谢父心底怅然若失,开口却道:你月底及冠,我同你母亲商量,冠礼就同谢师宴一块办吧。

谢承一怔,第一反应竟是前世那场充满血腥味与不甘的冠礼,眼眸瞬间沉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幸亏他低着头,并未被谢父察觉。他很快收敛了情绪,答道:有劳父亲母亲。

姜羡余替谢承收拾好那箱书,估摸着他和谢伯父应该聊得差不多了,再晚估计就来不及去拜访夫子,便带上了要送给夫子的书,来到书房门外等候,顺便同谢伯父打声招呼。

却没想到会听见谢父道:你母亲的意思是,及冠后就该给你议亲了。

姜羡余面色忽然一白,怔在原地。

第四十一章今生:再遇任渣我们谈谈

屋里还说了什么姜羡余再没听进去,他怔愣了一会儿,轻手轻脚往后退了几步,站到了院外的桂花树下。

天气渐凉,桂花花期快过了,香气都清淡了许多。他深吸了一口气,突然想吃红豆桂花蜜的甜豆花了。

正想着,书房门开了。

小余?谢承有些诧异地朝他走过来,何时来的?怎么不进来?

姜羡余弯着眼睛笑了下,举了举手里的书,我刚到,想同你一块回书院拜访夫子,听识墨说你在这儿,就过来和伯父打个招呼。

屋里,谢父也走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伯父,好久不见。姜羡余热络而不失礼数地微笑。

谢父从他身上看出几分江惊涛当年的影子,甚是怀念,心情不错朝他笑了笑,今日同阿承去拜访夫子?

嗯。

谢父看向谢承:书房里有一方新收的砚台,拿去带给夫子吧。

谢承点头,去屋里取了砚台,带着姜羡余离开。

走远了,姜羡余偷偷舒了一口气。

怎么了?谢承敏锐察觉,转头问他。

姜羡余表情微微一滞,很快掩饰下去,笑道:今天伯父心情很好吧,没以前严肃了。

谢承想到方才父亲对姜羡余的态度,不得不承认,的确是温和了许多。

突然理解少年以前为什么会怕他父亲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今日父亲心情好,是因为他中举,因为他要议亲不知少年方才在院外有没有听见。

观少年的表情和反应,应该是没有的。若是听见了,怎会这般无动于衷?

可是谢承脚步一顿,事实上,自从他们说开彼此重生的秘密,他对少年的心思就袒露无疑,但他们之间的关系依旧很微妙。

得意忘言,他以为他们之间不需要更多的言语来表态,但少年其实从来没有表明过心意哪怕他从来不排斥同他亲昵,不拒绝他的靠近,甚至答应用一辈子来还他。

但那只是还,未必是爱。

怎么了?姜羡余发现他突然停下,回过头来看他。

谢承看了他一会儿,压下心头肆虐的阴暗思绪,在心底安慰自己:莫心急,都已经重活一世了,还有什么等不得?

他平复了情绪,道:我换身衣裳再出门。

姜羡余不疑有他,跟着他回了修竹院。

再次出门时,青竹已经找出了自家少爷写完的功课,牵着马等在谢府门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翻身上马,没有要带青竹的意思。

青竹正失落,姜羡余忽然回头,去聚仙楼定个包间,待会我带覃云汉和温清过来用饭。

哎!

又找到用武之地的青竹忙高兴地应下,挥挥手送他家少爷离开。

谢承回到书院自然引起了众人围观,立刻被众星捧月地迎进秀才甲班,与夫子和同窗们分享科考的心得。

姜羡余凑不上这波热闹,带着自己的功课去了童生班。

上课的正好是刘夫子,正在让众人答帖经。旁人奋笔疾书,覃云汉却抓耳挠腮,一个也想不起来。

噗站在窗外的姜羡余不厚道地笑了。

众人齐刷刷抬头

小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余哥!

覃云汉和温清立刻丢下纸笔跑到窗前,又惊又喜地看向他。

虽然他们昨天就知道姜羡余回来了,但没赶上休沐,不好逃学去接,散学后又考虑到人家估计正在一家团聚,便没上门。

没想到姜羡余今天就来书院看他们了!

好兄弟!就知道你不会忘了我们!覃云汉隔着窗户揽住姜羡余,激动地眼睛都红了。

姜羡余正要开头笑话他,忽然笃笃两声,刘夫子拿戒尺敲了敲覃云汉的桌面,故意绷着脸道:干什么干什么?都默完了?

说着就用戒尺撩起覃云汉的答卷要看。

覃云汉大惊,连忙扑过去救下自己的脸面,夫子我错了,我还没写完!

刘夫子冷笑一声,就数你嚷嚷得最大声,等着我给你们写呢?

众人连忙坐下,覃云汉还瘪嘴遗憾地看了眼姜羡余,接着脑袋上又挨了一戒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下真的疼得差点飙泪,覃云汉捂住脑袋,连忙拿起笔继续默写。

刘夫子收回戒尺背过手,巡视完全场,最后才将视线落在姜羡余身上,走到了课室外。

回来了?

是,夫子。姜羡余将自己的功课奉上。

刘夫子翻了翻,故意绷着的脸色缓和下来,笑眯眯地捋了捋须,不错,写的字也有些进步。

姜羡余笑答:都是夫子教的好。

刘夫子哼了一声,低声训斥道:少拍马屁!我问你,你这书还念不念?

姜羡余收了笑意,如实道:夫子,您也知道我并非科举之才,继续考下去也难有出路,还不如早日随大哥去金陵,学着做事。

刘夫子面色微沉,看着姜羡余的眼神带着几分惋惜。他教书育人这么多年,中途辍学的学生绝不止姜羡余一个。但每一个,他都觉得遗憾惋惜。

却听姜羡余道:虽然往后不来书院,但书我会一直念下去。大哥和谢承给我寻了不少书,我都会好好读,不会荒废和懈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夫子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书中自有黄金屋,你心里明白就好。

课室里,覃云汉趁夫子不注意,赶紧抄温清的答案,总算填满所有的空,按时上交了答卷。

下了课,姜羡余又去教员室同刘夫子聊了一会儿,亲眼看见刘夫子无比明智地将覃云汉和温清的答卷挑出来摆在他面前。

姜羡余看着连错处都一模一样的两份答卷,心中不禁为两位好友默哀:竹笋炒猪蹄离你俩不远了。

从教员室出来,覃云汉和温清一起拥上来,叽叽喳喳地问他话。

夫子跟你说了什么?你什么时候回来上课?

金陵好玩吗?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没想到谢师兄果真中了解元,他和你一块来了么?

停!姜羡余举手制止两人的喋喋不休,聚仙楼吃不吃?

早就饿空了肚子的覃云汉和温清没骨气地咽了下口水: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好谢承也见完夫子过来找他,几人一块去了聚仙楼。

姜母带着明雅在扬州城内转了两条街,也来到聚仙楼用午饭。

马车刚在聚仙楼门外停稳,立刻就有小二迎上来,见到姜母,笑着道:巧了姜夫人,您家小少爷今日也在这订了包间宴友,您跟他一块还是?

姜母微讶,回头看向明雅,笑道:这小子还说去见夫子,嘴里就没句真话!

明雅上前挽住她的手,玩笑道:小余哥肯定是不想带我一块玩。

咱们也不带他。姜母笑着,让小二另开一个包间,又问姜羡余订的哪一间,来了没。

小二答:姜小少爷订的蓬莱阁,这会儿还没到,您家下人在里头。

姜母转头拍了拍明雅的手背,那咱们先吃饭,待会再去找他算账。

明雅故作严肃地点头:嗯,都听您的。

刚要进门,身后却传来哒哒的马蹄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母和明雅下意识回头看过去,就见一位身穿玄色劲装的男子翻身下马,转了过来。

明雅微微一讶,停下脚步。

这不是刚刚夺得武举亚元的谢彦成吗?他怎么也来了扬州?

姜母察觉明雅的异样,低声问:这人你认识?

明雅正要开口,玄衣男子视线落在她身上,眼神忽然一亮。

他正想上前,注意到明雅身边的姜母,忽然僵了一瞬,又很快掩饰住,朝明雅露出一个温润和煦的笑容。

这笑让明雅也感到疑惑,问他:你认得我?

谢彦成也就是任逍遥走上前,笑道:只是觉得姑娘面善,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明雅想到自己那日扮男装去看武试,谢彦成拦下了飞到她面前的断枪头,可能因此对她有些印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但她记着姜羡余叮嘱她的话,留了个心眼,假装失忆,可我并不认得你。

反正外人也不可能知道她去看过武试、关注过武举龙虎榜的消息。

任逍遥唇边的笑意一僵,没想到李明雅竟然完全不记得他了。

那日武试,他一眼认出女扮男装的李明雅,这才飞身去拦那截断枪头,险些掉落比武台失去资格。

明明那时李明雅满眼惊叹与仰慕地看着他,怎会转头就对他没了印象?

更令他意外的是,明雅竟然真的如他打听到的消息那般,跟着姜羡余来了扬州,还同姜母这般亲昵。

她最终还是偏向姜羡余。

心中的猜测让任逍遥很不是滋味,以至于有些笑不出来。

为了掩饰尴尬,他强撑着温润的笑:也许是我认错人了。前些日子我在武试赛场遇见一位小公子,和姑娘有些像,因此今日见到姑娘,着实有些惊讶。

明雅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认出了自己,越发觉得姜羡余的提醒有道理,俏丽的面容绷紧了,强调道:你认错人了。

姜母听到这里,已经猜到了眼前这位陌生男子的的身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方的人.皮面具料十分精致,完全瞧不出破绽,但姜母是习武之人,并不仅仅靠脸识人。

声音,语气,表情,步态都可以辨别一个人的身份。人.皮面具只能糊弄糊弄寻常人罢了。

她已经从姜羡余口中得知任逍遥换了假身份,也知道他在武试时意外救过明雅。

小余提起这事儿时,怀疑任逍遥别有用心。

姜母原以为是巧合,还劝小余不必过于紧张,如今却发现,任逍遥敢提起男装的明雅来套近乎,定当时就认出了明雅,知道她的身份,相救恐怕也是刻意为之。

如今还敢出现在扬州,必定是居心叵测!

姜母心底冷笑,将明雅护到身后,既然公子认错人了,那便让一让,别挡路。

明雅惊讶地看向姜母伯母似乎知道自己不太喜欢这个人,是小余哥告诉她的吗?

任逍遥同样惊讶于姜母不留情面的态度,原先去姜家做客的时候,姜母分明是一位十分温柔和善的长辈,对待陌生人绝不会如此强势是单纯维护明雅,还是听姜羡余说过什么,认出了他?

他眼眸一沉,唇边还挂着虚伪的笑意:伯母别误会,在下并非歹人,只是觉得同这位姑娘有缘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免了,咱可当不起!

熟悉的声音传来,姜母和明雅回过头,就见姜羡余和谢承带着两个少年走了过来。

一行人将聚仙楼的大门堵得严严实实。

出声的正是姜羡余。

他没想到任逍遥竟敢以谢彦成的身份出现在扬州,顶着这张人.皮面具纠缠明雅,顿时怒火中烧。

他走近任逍遥,唇边带着冷笑,低声道:我不拆穿你,你倒是敢自个上门来。

任逍遥抿唇收了笑意,瞥了谢承一眼,也不装了,低声对姜羡余说:我们谈谈。

第四十二章今生:虚伪真心我自会为他提刀,为他

我们谈谈。

姜羡余听到这话,下意识就想回他一句谈个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瞥见明雅惊讶不解的表情,还是将嘴里的话咽下,转头看向姜母,娘,您先带明雅和云汉他们上去用饭吧。

姜母知道他最近成熟了不少,应该有分寸,放心地拉着明雅进了聚仙楼。

明雅回头担忧地看了姜羡余一眼。她没想到小余哥和这个谢彦成早就认识,而且看起来还有矛盾。

难怪上回她提起谢彦成救过自己,小余哥劝她要有防人之心

不明状况的覃云汉和温清看了看姜母,又看向姜羡余,最后覃云汉站到姜羡余身后,举着拳头低声道:有事你就喊我们,打架我和温清最在行。

虽然其实并不在行,甚至还点心虚害怕。但温清也捏着拳头狠狠点了点头,一副豁出去给他撑腰的样子。

姜羡余心底感动,愤怒的情绪消解了不少。他用胳膊肘顶了下覃云汉,去,照顾好我娘。

覃云汉自以为领了重任,拉着温清离开。

任逍遥将他们的对话全部收入耳中,心底觉得有些讽刺。

前世他和姜羡余交好,也见过覃云汉和温清。但那时他们同姜羡余的感情并没有这么好,甚至因为他的出现,姜羡余同这两人的来往渐渐少了许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今没了他,姜羡余与他们的关系倒是更好了。

他不得不承认,姜羡余就是那般好命,永远有人站在他身后,舍命维护他。

其中之最,就是谢承。

姜羡余和谢承并肩看着任逍遥,有话快说,别耽误我们时间。

任逍遥看了谢承一眼,对姜羡余道:我想单独和你谈。

谢承掀起眼帘看向他,还没露出惊讶或不悦的表情,姜羡余就不耐烦地转身要走:那就不必谈了。

算了。任逍遥妥协,料想姜羡余不避讳谢承,应该是已经互相交了底,都知道对方有前世的记忆。

他们才是一体,对他同仇敌忾。

任逍遥看了眼来往围观的人群,找个安静的地方吧。

姜羡余扫了一眼四周,带头走到聚仙楼拐角的巷子,就这,说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本想找个包间坐下来谈的任逍遥:

也对,他们如今早已不是能够心平气和坐下来谈话的关系。

他掩下心底那点几不可查的失落,看向姜羡余,正色道:我没有恶意,也不想和你交恶,前世

他垂下眼,神色确实有几分羞愧,是我对不起你。

姜羡余微微讶异了一瞬,又很快冷下脸,如果你刚恢复记忆就来和我说这些,而不是夜闯谢府试探谢承,也不刻意改名谢彦成,还心怀不轨接近明雅,也许我还会信你有几分真心。

任逍遥僵了一瞬,解释道:我的确是真心同你道歉,也是真心想向明雅赎罪,至于谢承

姜羡余却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眸中有熊熊怒火,咬牙切齿道:你没有资格向明雅赎罪!

任逍遥抓住他的手腕,坚持道:我不会伤害她

姜羡余冷笑一声,眸色愈冷,揪着他领子的手更加用力,勒得任逍遥脸色涨红,你是不是忘了你如今是谁?

你是谢彦成!是武举亚元!是为忠王卖命的走狗!你还想在明雅面前惺惺作态,不觉得可笑吗?他嘲讽道,怎么,这回想提前骗走明雅的玉坠,向忠王邀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没有!

任逍遥涨红着脸,想要辩解却发现语言苍白无力,于是恼羞成怒,反手抓住姜羡余的衣领,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的确是奉命去找那个信物,但你以为我待明雅就没有真心?我怎知那东西就在明雅身上?!如果不是在她身上

姜羡余忽然一拳打在任逍遥脸上,住口!

任逍遥踉跄一下撞在小巷墙上,姜羡余还揪着他的领子,死死压制着他,恨不得生啖其肉。

从一开始你就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接近明雅,你也配提真心?

任逍遥用手背蹭了下破裂的唇角,眸光坚定地看着姜羡余,神色有几分病态的癫狂,这是我和明雅之间的事,你说了不算。

姜羡余狠狠闭了下眼睛,揪着任逍遥衣领的手紧到青筋暴起。

再睁眼时,还是没能克制住心中怒火,轮起拳头再次砸向任逍遥的脸。

又挨了一拳的任逍遥开始反抗,接住姜羡余再度挥来的拳头,挣脱他的钳制欲要还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旁边一直静默不语的谢承忽然上前,直接抬脚踹向任逍遥的膝骨

毫不留情的一脚,没有防备的任逍遥闷哼一声,软着一条腿翻身滚到一旁,迅速以防备的姿势退到巷子口。

身后人来人往。

谢承冷眼瞥了他一眼,拉住姜羡余的手:杀了吧。

姜羡余眼眸红得滴血,喘息声都变得粗重。这一刻,他真真切切对任逍遥起了杀心。

任逍遥却冷笑了一声,有恃无恐地看向姜羡余:你有把握处理干净吗?杀掉一个武举亚元。

又转头看向谢承,眸中隐有恨意:我既然敢来,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我知道你在朝中也有靠山,但还未入仕就染上人命官司,你觉得你还有利用价值吗?

谢承却嗤笑一声,语气嘲讽:我不明白,忠王为何会用你这么蠢的人。

只要杀了他,总有办法揭下他的人.皮面具,那死的不过就是通缉令上的江洋大盗任逍遥,同武举亚元谢彦成有什么关系?

任逍遥被谢承的嘲讽刺伤神经,疾言厉色道:谢临渊!别以为就数你智计无双天下第一!若你真能算准一切,前世又怎会沦落到给他收尸地地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脸色骤变,眸中凝聚起暴风般的恨意,却在即将倾泻而出的那一刻,被姜羡余拉住了胳膊。

我来。他手向下滑,牵了下谢承的手,安抚似的看了他一眼。

然后走上前,眼神阴寒锐利,全然不复往日清澈阳光,唇边更是露出恶意深深的笑容,对任逍遥道:你别拿话激他,他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甚至无须他动手,我自会为他提刀,为他屠戮,不劳你操心。

任逍遥被姜羡余这幅恶似修罗的模样给震住,一时失语。

他忽然意识到,前世谢承能为姜羡余做的,姜羡余同样也可以。

他们三个都是地狱不收的不归人,但只有他一人是孤魂野鬼,姜羡余和谢承并不是。

他们互相扶持,彼此依靠,能为对方拼命。

任逍遥心脏狠狠地揪了一下,涌起一股不知该称作嫉妒还是不甘的情绪,逼红了他的眼睛。

这就是你对他的补偿吗?

他对姜羡余同样露出恶意的笑,视线穿过姜羡余的肩,望向他身后的谢承,压低声音道:你很后悔吧?后悔退缩离开,还误会他心里没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冷笑着质问:凭什么你能豁出一切去补偿他,却不准我接近明雅?

姜羡余眼睫微微一颤,挑眼回以冷笑:你有本事就豁出性命赔给明雅,你敢吗?她会要吗?如果她知道你前世负过她,你以为她不会觉得恶心吗?

任逍遥脸色蓦然一白,气势骤然弱了下去,嘴唇颤抖着说:不你不会告诉她。

他笃信,姜羡余越在乎明雅,就越不可能告诉她。

姜羡余后退一步,冷眼看着他,不信你就试试。

任逍遥绷紧了下颚,狠狠地盯着姜羡余。

他心里清楚,姜羡余不需要告诉明雅前世的恩怨,只要告诉她他不可信,明雅就会防备他。

谁让姜羡余先遇见了明雅,占尽先机。

姜羡余收敛情绪,看向他的眼神变得平静,犹如看着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你要给忠王卖命我不管,但你若是还敢出现在我面前,不管是挑衅谢承还是接近明雅,我决不容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现在,你得先顶着这幅虚伪的皮囊活着。作为忠王的狗,看着他如何机关算计一场空;作为负过明雅的罪人,日复一日地忏悔直到我来取你性命。

姜羡余说完,转身牵上谢承,头也不回离开了小巷。

回到聚仙楼正门,姜羡余脚步微顿,心情沉重而疲惫,有些不想面对楼上众人的疑问和关心。

谢承拉住他:不想上去就别去,我们先回家。

姜羡余摇了摇头,回头看了一眼巷口,他还在这里,我得先把我娘和明雅送回家。

他已经不是那个只顾宣泄自己情绪、只要自己痛快的任性少年,他学会了克制情绪,扛起责任,去面对成人都会有的不得已。

只是他没想到会这么难。

再回头,只会更加心疼谢承,逐渐领会他前世作为谢临渊的苦楚。

他拉着谢承上楼,走进一间敞着门无人的包间,把门带上回身一把抱住谢承。

你别听他瞎说。他语气中带着一点鼻音,温软而沙哑,笨拙地安慰谢承,你就是智计无双,天下第一聪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顿了顿,想起今天早晨在谢家书房听到的话,眼中又难掩落寞。

他将头抵在谢承颈边,哽咽道:不管不管前路如何,我都会陪着你,紧紧跟在你身后。

他不知道他和谢承能否被家人接受,但他笃信,他和谢承会相守一生。

哪怕不是以爱人的身份。

因为谢承就是他的天涯,他的故里,他的万丈红尘。

是他追寻的浪漫,是他魂归的土壤,是他失而复得的命与魂。

谢承紧紧回抱住他,低头贴在他脖颈,贪婪地汲取着他的气息,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平复方才席卷心头的暴虐情绪。

他无法承担再次失去怀中人的痛楚,所以不止一次想将他捆在身边,牢牢锁住。再向天下昭告,这是他的少年,他的至宝,谁也别想碰。

少年就像是他心头的锁,他在,才能锁住他那些暴虐可怕的念头。

刚刚那一刻,他真恨不得手撕了任逍遥,是少年唤回他的理智,制止了他瞬间的暴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刻又如此体贴地安抚他,明明自己心里也疲惫不堪

他的少年长大了,却更叫他心疼。

但他还是觉得不够!

远远不够!

方才任逍遥说的那几句话,虽然压低了声音,但他还是听到了一些。

这就是你对他的补偿吗?

后悔退缩离开误会

少年有事瞒着他连任逍遥都清楚,却不肯让他知道的事。

谢承眸色微沉,像是害怕怀中人消失一般,用力收紧胳膊,紧紧抱住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四十三章今生:质问过往谢临渊,是你负了他

谢承心底有了怀疑,不安的情绪滋长,一刻也不能忍受。

谢家虽然不比姜家武士能人众多,但这些年也培养了不少得用护院,来护卫这个巨富之家。上回任逍遥夜闯谢府后,还在原有基础上,增设了一批会武的家丁。

如今他又投靠至九王麾下,未来的风雨只会更加变幻莫测,所以谢承正努力在不超过律法规制的前提下,尽可能的网罗门客和护院,将家人保护周全。

这两日,他经姜父同意,接收了两个从平安镖局退下来的中年镖师。他们行走江湖见多识广,还擅长追踪查探和收集消息。于是谢承交给他们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追查任逍遥的下落。

隔日便有了消息。

任逍遥那日被他踹伤了腿骨,暂时尚未离开扬州,而是在一家药铺养伤。

他似乎是因姜羡余的警告受了打击,精神有些萎靡,再加上连日用药,警惕性差了许多。

谢承不过是派人买通药童,在他药中多加了一点安神的成分,就成功将人药倒,从药铺绑了出来。

谢家名下有不少存货的库房,任逍遥便被带去了城郊最偏僻的一处库房的地室之下。

谢承看着昏死过去的任逍遥,脑中涌现千百种悄无声息取他性命的方法,保证干干净净不留痕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一想到姜羡余说要他活着日复一日的忏悔,谢承便不想这么便宜地结果了他。

他先让两个镖师动手,剥下任逍遥的人.皮面具。

然而事情出乎他的预料。

任逍遥脸上的人.皮面具紧紧粘合在他的血肉之上,只能在颈下找到一个尚未愈合的小小缺口,刚想从此处揭开,任逍遥就一个激灵疼醒了。

他下意识抬手防御,才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缚在木架之上,周身穴道被封,无法运转内劲。

他放弃挣扎,看向四周。

眼前是一个昏暗的地室,两个蒙面的黑衣武士围着他,正要撕下他的人.皮面具。

两个蒙面人身后,一个黑衣男子立于昏暗的角落,看不清容貌。

公子,此人的人.皮面具已经长在了脸上,若是强行剥离,恐怕只能看到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其中一个蒙面人微微侧头向身后的黑衣男子汇报。

黑衣男子走上前,相貌清晰地显现。

谢临渊!任逍遥绷紧了身体,眸中迸发冷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并不理会他激烈的反应,而是蹙眉想着刘镖师刚刚说的意思。

他第一次见到这种长在脸上的人.皮面具,不禁问道:世上竟有这种换脸之术?

刘镖师答道:应是用特制药水将面具粘在脸上,假以时日与皮肤完全融合,让人瞧不出破绽。但这种药水会腐化皮肤和面具,不但需要不停更换新的面具,而且

再也无法用原先的面目视人。刘镖师说着打了个寒颤,仿佛体会到那种面目腐蚀的痛苦,只觉一阵恶寒。

谢承惊讶之余有一丝反胃,嗤笑一声,对任逍遥道:为了忠王的大计,你倒是豁得出去。

竟然甘受皮肉腐蚀之苦,连原本的面目都不要。

也难怪有恃无恐,不怕他们拆穿他的身份。

任逍遥咬紧牙关,回忆起刚贴上人.皮面具那段日子的蚀肉之痛,表情有一瞬间扭曲,与你何干!

谢承看透他的色厉内荏,讥讽一笑,转头吩咐两个镖师先出去等候。

地室里烛火昏暗,谢承观察着任逍遥的表情,恶意揣摩他的苦衷,忠王许了你什么好处,换你为他卖命?还是你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

任逍遥眼睫一颤,被谢承捕捉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给你下了毒?谢承唇角勾起玩味而残忍的笑,或是手里有你的罪证?家人?

任逍遥忽然挣扎,恶狠狠地瞪向他,只要我没有按时回金陵,你我以及姜羡余重生的秘密就会被送到忠王手中,包括前世你开的银号,背后的靠山,还有谢家和平安镖局,一个都跑不了。

虽然他至今没有弄清楚谢承依仗了谁的力量,但总归逃不开那几个王爷的势力,无妨全部捅到忠王面前。

谢承听罢却嗤笑一声,忽然转身抽出墙上的挂剑,一剑刺穿任逍遥的肩胛。

任逍遥闷哼一声,咬牙忍痛,对上谢承近在咫尺的阴鸷眼眸。

这就是你口中的真心悔过?谢承冷笑,深深替姜羡余感到不值。

前世怎会相信这样一个无耻混蛋?!

他眸中泛起寒光,用力将剑推到底,穿透任逍遥的肩胛,我只要将你扣下,在你的消息递到忠王手中之后,有所动作之前,堂而皇之把你交到他任意一个对手手中,你以为他会信你的荒诞之言来找我麻烦,还是先解决有可能泄密的你?

任逍遥一怔,思绪停滞的同时,额间布满了冷汗。

蠢货!谢承退开一步,将刺穿任逍遥肩胛的长剑一把抽出。

猩红的血濡湿了任逍遥的衣裳,皮肉拉扯割锯的痛楚让他再也忍不住痛呼出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却没有半点心软,将染血的剑尖挑起任逍遥的下巴,话音一转,道:你倒是给我提供了一个好计策。

只要我将忠王身边有个重生之人的秘密宣扬出去,你猜猜陛下和诸位王爷会怎么想?

世人都恐惧未知,渴望通晓未来。如果有这样的奇人,必然会想要收入麾下。如若不能为已所用,那就如不毁灭,总之不能便宜别人。

只需这样一个流言,就能让忠王成为众矢之的,打乱他的谋划。

任逍遥忍过最初的那阵疼,撩起眼帘看向谢承,阴恻恻笑道:那我也要拉你一块下地狱。

你以为这就算威胁?谢承笑道,收了剑轻蔑地看着任逍遥,我能保证没有一个人会信你。

任逍遥辩不过谢承,却最懂如何戳中谢承的软肋:小余他知道你是如此阴狠毒辣之人吗?

谢承脸色一沉,眸中酝酿起骇人的风暴,阴鸷地看着任逍遥。

对,就是你这副模样,任逍遥笑得有几分癫狂,他见过吗?

谢承怒急反笑,顷刻间收敛方才那副阴狠可怖的神色,浅笑道:你不该试图激怒我。

失血让任逍遥的脸色越来越白,刻意挤出的笑容十分惨淡,在我面前就不必装了,谢临渊你把我绑来,不会只是为了同我说这些废话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这会儿才回过神,懊恼自己在谢承没有表明目的之前就先透了底,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的确愚蠢至极。

但现在,看到谢承的表情,他知道自己问到了关键。

谢承轻笑:这会儿终于不那么蠢了。

任逍遥不理会他的嘲讽,说吧,你想如何?

实则他想不到谢承绑他的目的,因为正如对方所说,他不如谢承聪明,重生一回也不占优势,谢承压根没必要这么对付他。

谢承却没吭声,挑起任逍遥的衣摆擦干染血的剑,将长剑收入剑鞘,这才在任逍遥面前的太师椅上坐下。

问他:说吧,当年你如何拐走了他?

任逍遥一愣,继而嗤嗤笑了起来,怎么?小余没有告诉你?那我为何要告诉你?

谢承将长剑抽出,抵在任逍遥的颈边,二十八刑,你还想再试试?

任逍遥猛地一颤,眸中下意识泛起惊惧之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刻在灵魂深处的恐惧,比人.皮面具腐化皮肤的痛楚深刻数十万倍!

前世谢临渊便是用这幅波澜不惊的表情,把姜羡余受过的二十八刑在他身上试了无数遍。

以至于他刚恢复前世记忆的那段时日,整夜噩梦缠身,闭上眼就能浮现谢临渊的面容。

若说一开始对姜羡余有愧,在谢临渊的报复之下,也全数转为了怨恨。

如今便是再听到二十八刑几个字,灵魂都会忍不住战栗。

谢承十分满意他惊惧不已的反应,用剑尖拍了拍他的脸,别想着胡编乱造糊弄我,你最清楚,我总有办法让你说实话。

任逍遥狠狠闭了闭眼睛,拒绝回想前世谢临渊审问他的手段。

先生手下留情,主子还等着从他嘴里知道玉坠的下落。

在他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时候,谢临渊身边的黑衣人才出声提醒,提到了他们的主子。

谢临渊这才仿若进入正题,开始问他将玉坠藏到了哪里。

他咬牙不肯说,但谢承却在又上了一遍刑之后,直接叫人挖开他大腿的旧伤,找到了那块他藏得好好的玉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愿意承认,但谢临渊就是比他聪明。甚至他怀疑自己一早就暴露在了谢临渊面前,但对方却偏要用二十八刑折磨他,要他给姜羡余偿债。

谢临渊在乎的,只有姜羡余。

此刻他想问的,还是姜羡余。

思及此,任逍遥忍下大腿隐隐作痛的感觉,笑着问谢承:你想听什么实话?

前世他离家并非是去岭南,而是去金陵找你的实话?他给你写了信,在金陵等了你半月,却等来你及冠之后继承家业的实话?

谢承先是一怔,接着握紧了太师椅扶手,死死盯着任逍遥。他每说一句,谢承的脸色就更黑一分。

任逍遥却还是不过瘾,继续道:还是他离家第二年曾经返回扬州,却听说你要成亲,于是过家门而不入的实话?

咔嚓一声,谢承捏断了太师椅扶手,木刺狠狠扎进手中,鲜血淋漓。

任逍遥却笑得更加恶劣:谢临渊,是你负了他!

第四十四章前世:凡心初动我想去金陵找他

七月流火,八月金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扬州书院傍晚散学的铃声敲响,姜羡余和覃云汉走出课室,下意识看了眼秀才甲班的方向。

谢承去金陵参加科考已有半月,他与谢承闹僵也有一个多月了。

覃云汉在姜羡余耳边聒噪着,后者一句也没听进去。

小余?小余!覃云汉在他面前挥了挥手,你去吗?

姜羡余:去哪?

覃云汉:明日休沐,一块去大明寺祈福。

不去。姜羡余白了他一眼,你怎么跟小姑娘似的,净信些神佛鬼怪。

我哪有!覃云汉怒而为自己争辩,这不马上就到中秋,我娘要带我妹妹去大明寺祈福,还邀请了几位夫人小姐,非拉我一道嘛。所以我才想叫上几个同窗,免得我一个人挤在姑娘堆里,多尴尬。

姜羡余没有兴趣,转头去马厩牵马,你喊温清和你去吧。

覃云汉见请不动他,转而开始思考带温清去的可能性,温清他家信道,他能去吗?

不清楚你去问他。姜羡余兴致不高,对覃云汉有点爱搭不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覃云汉没追上去,看着他的背景叹了口气,谢师兄一走,他怎么就跟魂丢了似的?

姜羡余骑着马溜达回家,在门口遇见姜父从镖局回来,忍不住问:爹,大哥什么时候回来?

姜父诧异问他:想你哥了?

姜羡余瘪嘴:没有,这不快中秋了嘛,我就是问问。

姜父看他那副精神萎靡的样,心里一清二楚,姜柏舟去金陵办事,和谢承一块走的。但姜柏舟以往出门,可没见姜羡余这么惦记过。

那是担心谢承?

谁担心他了!

姜父轻嗤一声,笑戳了戳他的脑门,你说你,好端端的同他闹什么别扭?上回离家出走也错怪人家告密,这回也不知道是哪里让你不顺意,就你脾气大是不是?

我没有。姜羡余巴掌捂着额头,心情低落。

他想说是谢承觉得他没定性,没长性,不稀罕和他为友了。又怕父亲追问,知道是因为他不能继续考武举,才让谢承失望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从家里将外祖父的事情告诉他,对他的态度就更加纵容和疼惜,一方面担心他仇视皇家,做出什么冲动之举;一方面又担心他心里委屈,无法接受自己这辈子只能隐姓埋名过活,所以他偶尔闹闹脾气家里都顺着他,纵着他。

他并非没有感觉,但也因此更不敢让父母知道他同谢承闹别扭的原因,怕惹他们为自己忧心。

这会姜父见他低头不说话,心底又有些不忍,拍了拍他的脑袋:好了,让你跟你哥去金陵你又不去,出发那日又偷偷去送,千叮咛万嘱咐你哥好好照顾谢承,你哥能不知道?

放心吧,谢承比你沉稳懂事,肯定能照顾好自己,说不定还能拿个解元回来。

我知道姜羡余也知道自己的担心多余,可心底还是不安宁。

他去送姜柏舟那日,谢承在船上看见他了,他们视线有交汇,可他却还是赌气没有去同谢承说话,没有道别,没有祝他马到成功。

他没过去,谢承就转身进了船舱。就像七夕那晚,决绝地转身,不再看他。

姜羡余最近总会在梦到谢承那样的眼神,让他觉得,他们好像从今往后就真的不再是一路人了。

第二日姜羡余还是去了大明寺。

姜母见他一休沐就窝在家里睡大觉,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强拉着他出来散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覃云汉见到他特别高兴,在一群小姑娘当中朝他招手。

姜羡余直摇头,连忙避走去了寺庙后山。

后山曲径通幽,一片竹林当中藏着一条小溪,溪边还有一座亭子。

姜羡余漫步经过,见亭中有一僧人正在与香客对弈闲谈,无意上前打扰,便想转身绕开。

却因耳力过人,觉得那背对他的香客说话的声音有些耳熟。

他不禁驻足,见那香客起身对大师作揖:此番送大师回乡,任某的使命也算完成了。只盼大师平安顺遂,万事无忧。

大师淡笑道:多谢任少侠。

待那香客转身,姜羡余终于确定了对方的身份:任大哥!

任逍遥微愣,对大师欠身道别之后,朝姜羡余走过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羡余迫不及待迎上去:任大哥,你不是去了京城吗?何时回的扬州?

任逍遥笑道:我去京城接了慧慈大师,昨日刚回扬州。

原来如此。姜羡余往亭中看了一眼,慧慈大师慈眉善目,执佛礼朝他浅浅一笑。

姜羡余回以一笑,看向任逍遥:慧慈大师就是任大哥说的朋友吗?他往后是不是就留在大明寺不走了?那任大哥你呢?

任逍遥却没回答前面两个问题,只道:如今遇见了你,我自然要在扬州待些日子。

正无聊透顶的姜羡余求之不得,两眼放光,那太好了!

任逍遥唇边有清浅的笑意,问他:今日怎会来大明寺?谢承呢?他没和你一起?

姜羡余神色一滞,他去金陵参加科考了,我是同我娘来的。

任逍遥发现他眼中的落寞,不禁挑眉:你没和他同去?

姜羡余叛逆地哼了一声,我为什么要跟他去?

你们吵架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才没有!

任逍遥哈哈大笑,揽住姜羡余的肩拍了拍,你瞧瞧你,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爱闹别扭的小媳妇。你说,你和他是不是自小定下了娃娃亲?

姜羡余脸一绿:胡说八道!谁是他小媳妇了?我我和他都是男子,哪有什么娃娃亲!

任逍遥:男子和男子怎么了?野史奇谈里也不是没有男子和男子断袖的。要不是你一看就还没开窍,我上回都要以为你俩已经私定了终身。

怎么可能?!姜羡余难以置信地瞪他,深觉他每一句话都惊世骇俗,耸人听闻。

任逍遥:怎么不可能?他警告我不要整日带你逃学去玩,既怕你耽误学业,又担心我把你拐跑,把你当个宝贝守着,不就跟护媳妇似的?

姜羡余刚要反驳谢承只是把他当亲弟弟,不是媳妇,就又听任逍遥道:还有你。

他劝你考武举,和他一同入朝,你就立马改变主意不和我走了,比你爹娘说话还管用。你说说,他在你心里的地位是不是不一般?

姜羡余被他绕了进去,愣愣地眨了眨眼,脸颊越来越红。

接着气急败坏地挥开任逍遥的胳膊,反驳道:你说的不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哪里不对他也说不出来,只知道他和谢承才不是任逍遥说的那样不清白!

他们是兄弟,是手足,是家人

可没有兄弟手足会因为对方招姑娘喜欢心里不是滋味,没有兄弟手足会一分开就牵肠挂肚,没有兄弟手足闹闹别扭就担心从此陌路、耿耿于怀。

他和他哥就不会这样。

虽然这么说有点对不起他哥,但他哥也不会为了他亲手去整理兵法手札,不会日复一日监督他读书,不会在困倦时与他不分彼此地躺在一处

他忽然明白七夕那晚自己为何会嫉妒谢承受姑娘欢迎。

他不是嫉妒谢承,他是嫉妒那些姑娘。嫉妒她们可以光明正大向谢承示爱,甚至幻想成为他的妻子。除了不太矜持,无人会觉有任何不妥。

也明白自己当时为何会杜撰谢承他有心上人,自作主张替他拒绝覃方好。

因为他不希望谢承喜欢任何一个姑娘!

他越想越心慌,思绪全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任逍遥见他表情凝重,心里咯噔一下,忙拍拍他的肩劝道:喂,我瞎说的,你别当真啊。

可别真被他几句调侃说弯了心思。

姜羡余看向他,茫然又无措:我不知道。

任逍遥扶额,深感自己罪孽深重,只能尽力找补。

那什么,你也别想岔了。你们是师兄弟,又一块长大,习惯了形影不离、亲密无间,但并不是那回事,你懂我意思吗?

姜羡余却瞥向他,什么话都让你说了,到底哪个是真的?

任逍遥:我嘴贱还不行吗?

那我问你,任逍遥郑重地看着他,如果谢承亲你,和你那什么你会反感吗?

姜羡余皱着眉代入他的描述,脸忽然一红,转开了视线。

任逍遥心道不妙,还想再挽回一下,那如果他对你没那种意思,要娶妻生子,你会怎么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眉头皱得更紧,心里头像扎进一根刺,泛起尖锐的疼。

任逍遥还要再问,姜羡余开口制止:任大哥你别说了,让我自己想想。

好好想想。

任逍遥再度到姜家做客,却没空与姜羡余四处玩乐,而是陪着他思考人生大事。

他搜罗了一些断袖话本,想以此告诉姜羡余,男子与男子不为世俗人伦所容,大多都以悲剧收场,好劝他及时回心转意,回头是岸。

姜羡余读得频频蹙眉,就在任逍遥以为他终于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时候,姜羡余却将那话本一丢,振振有词道:谢承不会这样!我同他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一时冲动,只在乎身体上的欢愉,然后一边娶妻生子,一边暗度陈仓。

这只能称作苟且,不是喜欢!

他并不贪图谢承的身体,只在乎长长久久的陪伴与相守,以及谢承的在乎。

他不甘心谢承一人高入庙堂,自己却只能隐居乡野,更不甘心谢承来日娶妻生子,自己不再能若无旁人地出入谢承的书房和卧室,与他抵足夜谈,同塌而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不甘心又如何?

他是男子,是罪臣之后,无论是基于哪一点,他的存在都会阻挡谢承的青云之路。

任逍遥见他丢了话本喃喃几句之后,竟然红了眼睛,顿时一惊,你别哭啊!

他还没试过给人开解感情问题,一直不得章法,只能瞎出主意:你要是真对他有意,就去问问他是怎么想的。咱们要一句准话,总好过你自己瞎想。

姜羡余摇头:不成。

不能那样,说开了就没有回头路了。

怎么不成?任逍遥道,如果他对你无意,你们还做兄弟。若是他对你也有意,大不了就私奔,天涯海角,总有你们的容身之处。

姜羡余怔了下,又摇头:他不会跟我走的。

任逍遥急道:你不问问怎么知道?

姜羡余还是不说话,低下了脑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任逍遥也束手无策。他一个大男人,又没尝过情.爱的滋味,怎会明白动了心的人因爱生怖、不甘退守又不敢直言的纠结情绪。

他也觉得没意思,又过了几日,提出要离开扬州。

姜羡余一开始没说什么,还祝他一路顺风。

谁知出发那日,姜羡余突然跟上来,说:我我想去金陵找他。

问问他,愿不愿意跟我走。

第四十五章前世:同心陌路他终究无法奢求谢承与

去金陵找谢承,是姜羡余考虑许久才做下的决定。

科考放榜在即,谢承离家已有两个多月,期间没有给姜羡余寄过一封信,寄回谢家的家书当中恐怕也没捎带过他只言片语否则谢父和谢母怎会不提?

姜羡余知道,对方这是还在生他的气。

姜柏舟寄回来的信中,也只说谢承考试很顺利,如今又同段大哥结实了一些有识之士,整日讨论学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没有问过姜羡余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好好读书,就仿佛已经不在乎了。

姜羡余越想越不是滋味,越想越不甘心。

得知身世之前,他曾畅想与谢承并肩入朝,一展抱负;得知身世后,他知道自己注定碌碌无为,与谢承陌路殊途。就算没有他与谢承的那场争吵,待谢承高中,他们也注定走向不同的路。

可是,在明白自己对谢承的心意不止于兄弟之情之后,心中愈发悔恨不甘,后悔不该同他吵架冷战,互不理睬;不甘从此陌路,见面不识。

但是没有人教他该如何应对这样的不甘心,除了放弃谢承,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远走高飞。

所以他想去找谢承,问问他愿不愿意跟自己走,天大地大,四海为家。

或者以谢承的聪明才智,说不定会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他没敢告诉家里人自己要去金陵找谢承,而是留书说要和任逍遥去岭南玩几天。

这是他给自己留的退路。若是谢承对他无意,他却怀着别样的心思,自然无颜再与谢承做兄弟。正好离家散散心,也给彼此留点自在空间。

任逍遥这次的目的地原本是岭南,听说姜羡余要去金陵,为的还是困扰了如此之久的感情问题,自觉有自己胡说八道的责任,于是决定陪姜羡余走一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了上次离家出走被发现的经验,这次姜羡余将写好的书信交给一个小乞儿,让他第二天傍晚送去姜家。自己则借着给任逍遥送行的名义,一大早就离开了家。

在任逍遥的掩护下,他乘快船,当日晚间就抵达了金陵。

满金陵都传着谢承高中解元、在今日的鹿鸣宴上大放异彩的消息,姜羡余替他高兴,却没想到会刚好同他错过。

他好像从鹿鸣园出来就去了码头,听说是乘船返回了扬州。

任逍遥打探回来的消息,让姜羡余着实愣住了。

没道理走得这么急姜羡余不解,甚至有了不好的念头,会不会是谢家出事了?

任逍遥却否定了他的猜测:我们今早离家时,谢家还好好的。就算有什么事情,消息也不会比咱们更快到金陵。

姜羡余一想也觉得有理,同时更加不解,何事能让谢承连去段大哥家中收拾行李的功夫都没有,直接返回扬州?

任逍遥见他蹙眉,宽慰道:咱们回扬州看看不就知道了。

姜羡余却愣住没说话,心里思绪万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中了解元,他应该为他高兴的。可高兴之余,心底更多的却是失落。

原来谢承远比他想象中出类拔萃、前程远大,而他却是罪臣之后,有龙阳之癖,如何能叫谢承放弃一切跟他走?

今日这般阴差阳错,仿佛是天意如此,好让他清醒,不该阻挡谢承入阁拜相的脚步。

而他也是好不容易成功离家,若是再回去,不但解释不清自己为何留书跑去岭南又折返,往后还会被严加看管,来日还要眼睁睁看着谢承登科及第,娶妻生子

不姜羡余喃喃着摇头,我不回去。

他不敢再靠近谢承了。

任逍遥没见过姜羡余这么优柔寡断的人,更不知道他到底在担心犹豫什么。在他看来,人活一世就当顺应己心,肆意潇洒。于是直言道:你都追到这儿了,不问问他心里怎么想,真能甘心?

姜羡余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唇,最后还是低下了头。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忽然起身,仿佛是鼓足了勇气,说:我、我给他写信。

写一封信悄悄送到他手中,向他道歉,问他愿不愿意跟他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

见字如面。

前番争执是我之过,既未能体谅你的苦心,也未能坦诚我的心事,歉疚良多,厚颜请你谅解,不要同我计较。

此番离家只为散心,若你不再怪我,盼与你同路,于金陵相候。若你不便,烦请告知我父母,不必为我忧心。

姜羡余亲笔】

信的内容很短,多余的心思他暂时不敢透露,但还是斟字酌句写了许久,又写了一封信封在外头,这才托任逍遥寄出。

送到东街覃府,给覃云汉。

今晚他没有归家,爹娘应该正在四处找他。明日傍晚收到他离家出走的书信,估计就要大发雷霆了。

他要拐跑谢承,肯定不能把信直接寄到谢家,更不能引起他爹娘的注意。否则他们就会知道这信来自金陵,而他也在金陵。

所以他在外边那封信里叮嘱覃云汉不要声张,悄悄把里面那封信送到谢承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覃云汉平日爱玩闹,但关键时候靠得住,如今他要做的就是等,等谢承回信,给他准话,判他生死。

任逍遥替他送出了信,陪他一同在客栈住下。

姜羡余心虚,也不敢去惊动还在扬州的姜柏舟,躲在客栈没有出门,可谓是度日如年。

过了两日,姜柏舟似乎收到他离家的消息,也匆匆返回了扬州。姜羡余心里更加焦急,盼着有回信,又怕收到回信。

然而他不知道,谢承连夜坐船返回扬州,恰好得到他同任逍遥去了岭南的消息。

他从姜父手中接过小乞儿送来的信,读了又读,忽然夺了姜家的马,追出城外。

压根顾不上小乞儿所说,这封信是那位小少爷昨日早晨给的。

他悔恨自责,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大不了追到岭南去,总能找到姜羡余。

带他回来,告诉他不考武举也没关系,不上进也无妨,他会陪着他,守着他,护他一生安稳喜乐。

谢父派人来拦他,姜父也劝他回去,谢承却不肯,心中仿佛有预感,如果就这样放少年离去,就会彻彻底底失去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夜色渐深,又下起了大雨,身下的马疲惫不堪,开始不听使唤。

他冒着雨漏夜赶到最近的镇上,隔日清晨又买了一匹马,继续往南去。

直至追出三百里地,谢父亲自带人将他拦住。

胡闹!谢父厉声呵斥,你还想跟他去岭南不成?

谢承不知道自己已经发起了高热,赤红着眼看着谢父,嗓音沙哑:我去带他回来我带他回来。

奔波一夜的谢父同样身心俱疲,因此对于谢承的冥顽不灵更加愤怒:痴人说梦!!!

他爹娘都管不住他,你凭什么插手?!就算你能找到他,他若是不肯回,你的话能比他爹娘还管用?他抛下父母离家出走,你也要学他这样大逆不道?!

谢承梗着脖子,抓紧了缰绳,喃喃道:管用,我能劝他回来。

我什么都能答应他,只要我什么都答应他,不同他争执,不骂他没定性,不怪他不懂体谅,他就愿意回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会愿意回来。

不知所谓!谢父怒急,用马鞭指着谢承,吩咐随行的家丁,把他给我绑回去。

谢承奋力反抗,但发着高热又筋疲力尽的身体最终支撑不住,一头栽倒昏了过去。

再次睁眼,他已经返回扬州,躺在了修竹院的卧室之内。

谢母在床边垂泪,识墨捧着药碗过来,谢承仿佛视而不见,挣扎着下床,还要往门外去。

谢父满身疲惫还没缓过劲来,见谢承一副执迷不悟的姿态,当即狠狠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谢承一个踉跄,跌坐在谢父跟前。

你疯了是不是?谢父扶着桌,气得血冲脑门,有些站不稳。

他走了自有姜家人去寻,轮得到你要死要活?就为那么一个没良心的混小子,你连命都不要,究竟置我和你母亲于何地?置谢家列祖列宗于何地?!

谢母扑上来搀扶谢承,带着哭腔劝他:阿承、阿承你烧糊涂了。小余他兴许就是出去玩几天,过阵子就回来了,你如今发着高热,如何能去寻他?

谢承被谢母扶着,发现自己脚下踉跄,压根站不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一怔,终于痛苦地闭上眼,意识到自己如今的状态,再无可能追上姜羡余。

少年是离巢的雏鹰,天高海阔,再也难寻踪迹。

他合眼挡住欲要夺眶而出的泪,扑通一声跪在谢父面前,父亲,儿子不欲再走仕途。

谢父一愣,难以置信地看向他:你、你再说一遍?

谢承垂头跪得端正,虽脑袋昏沉,但思维却冷静清晰,儿子无意取仕,不愿再考。

荒唐!!!

谢父沉声怒斥,急火攻心,眼前一黑,差点倒下。

老爷!谢母和下人赶紧上前搀住谢父,扶着他在桌边坐下。

谢父怒意横生,不住粗喘,颤抖着伸出手指向谢承,来人!给我将他关进祠堂,请家法!

老爷!谢母急得泪眼婆娑,紧紧拉住谢父的手,使不得老爷!阿承如今还病着,如何受得了家法?

我就是要打醒这个逆子!看他有何颜面面对谢家列祖列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父话里强硬,可到底没舍得打太重。

然而十几棍子下去,谢承仍是不松口,也不肯讲明原因。又挨了几棍便直接昏了过去,伤了心肺,卧床不起。

姜父姜母都来劝过,谢承仍然执迷不悟,打定主意不再走仕途。

前来恭贺他考中解元的亲戚好友全被挡了回去,无人知晓因为姜家小少爷离家出走,谢家竟然发生了这样的大事。

受姜羡余所托,给谢承送信的覃云汉几度上门,都只得到门房一句我家少爷身体抱恙不便见客的答复。

姜羡余离家出走的事情他也听说了,还听说姜家大哥特意从金陵回来,去岭南寻人。而他手握小余寄来的书信万分为难,不知该告诉姜家小余其实就在金陵,还是替好友守口如瓶。

所以他只能来找谢师兄。他相信小余大费周章偷偷寄回来的信,必定在信中同谢师兄交待了什么,只要见到谢师兄,对方肯定有主意。

于是在谢府门外徘徊数日,覃云汉终于见到给谢承抓药回来的识墨。

识墨神色憔悴,说他家少爷病得很重,不宜见客。

覃云汉没有办法,咬牙将信交给了识墨,务必亲手交给你家少爷,不可声张!

识墨不明所以,将那封没有署名、封口紧实的信收下,藏在了袖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覃云汉目送他进了谢府,终于松了一口气。

却不知谢父早就注意到屡次登门的他,等识墨一进门就将他拦下。

外头递了东西?

识墨对近日时常大发雷霆的谢父怵得慌,唯唯诺诺道:是是少爷书院同窗,关心少爷身子,给他写了信。

谢父眼眸一闪,面上神色未变,朝识墨伸手:我给他送去,你去煎药。

识墨抬头看他,以为他是有意同少爷修复关系,借机去探望少爷,于是将信交给了他。

识墨不知道,覃云汉不知道,姜羡余和任逍遥也不知道,谢承则更不可能知道:那封信被谢父阅后即焚,压根没有交到谢承手中。

谢父也只是找机会提醒了姜家一句,姜羡余也许并未去岭南,不如去金陵、杭州寻一寻。

半月后,谢承及冠。

谢父道:既然你不愿再考,那就承起家业,担负起谢家长子的责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父闭目回想那封寥寥数语的信,狠下心道:为父为你取字临渊,要你谨记,他姜羡余是潜渊入海的游鱼,而你,只能做那临渊薄履的岸上人!

他能抛家弃族,你不能!你可明白?

伤势未愈的谢临渊跪于祠堂,赤红着眼咽下喉中血,咽下此生最后的赤诚与天真。

从此套上枷锁,与他的少年天涯陌路。

远在金陵的姜羡余,等了半月只等到谢承行了冠礼、继承家业的消息。

终于明白,他终究无法奢求谢承与他同路。

第四十六章前世:飘若孤萍过家门而不入

姜羡余离家第一年,并没有随任逍遥去岭南。

只是最初有些浑浑噩噩,时常发呆出神,不肯回家,也不知去向何方,任逍遥不放心他孤身一人,便邀他一同南下,再做打算。

同路月余,姜羡余才从那种迷茫无助的情境中苏醒,同任逍遥道别,打算独自闯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并无在外闯荡的经验,还是随我一道吧。任逍遥劝道。

姜羡余笑着摇头:任大哥去岭南是有正事要办吧?我已经拖累你照顾我这么久,不能再耽误你了。

任逍遥无奈叹气,那你打算去哪?

姜羡余想了想:既然已经南下至此,我打算去南疆看看。

任逍遥点了点头:也好,南疆风景秀丽崎岖,风土人情也不同于江南,去看看也好。

他取来纸笔,一边写一边说:只是南疆到底不如江南太平,我给你写下一些防毒驱虫的药材,你去药铺配齐带在身上。遇人遇事不要冲动,切记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不要仗着一身功夫逞强。

任逍遥顿了顿,又写了一行:这是我在京城的住所,有事无事都可以给我来信。只是,我不能保证一定会及时答复你。若是有缘,我们京城再见。

姜羡余接过那张纸,眸光微微闪动,多谢任大哥。

任逍遥拍了拍他的肩,别谢我,都怪我多嘴还把你拐了出来。在外闯一阵子就算了,别忘了还有家人惦记你,早些回家去。

姜羡余掩下心底的酸涩与感动,点了点头,与任逍遥道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之后便去了南疆。在消息闭塞的寨子过了一个冬天,开春又踏上旅途。

闯过蛇窟,遇过蛊虫,骑过大象,见过孔雀,登过雪山,杀过狼群,历经风霜雨雪,也赏过最美的日出。

可依旧飘若孤萍,心里没有着落。

第二年他离开南疆,途经蜀州,向东北而行。

银子花得差不多的时候,他就去揭悬赏的通缉令,帮官府抓抓江洋大盗。或者做做短工,挣口饭吃。

几乎每个城镇街边都有摊贩叫卖云吞面和豆花,只要碰上,姜羡余都会吃上一碗。

只是在他尝来,都不如扬州的好吃。

有阵子,他迷上了江城的豆花,在一家酒楼做起临时账房。

这家酒楼没有将豆花视作上不得台面的街边小吃,而是将其作为招牌,主打各式各样的豆花菜式,物美价廉,别具风味。

他能识字会算账又长得俊,酒楼老板一见他就满意,专门将他搁在柜台,一边管账一边招揽生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日,姜羡余正在柜台算账,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男子的怒斥声。

诸位来评评理,这回春堂的黑心大夫,把我儿子治傻了!

酒楼里的食客和伙计都探头去瞧热闹,顿时议论纷纷:不会吧?回春堂的大夫医术高明,怎会把人治傻?

小二。一位食客给跑堂的丢了几个铜板,去打听打听。

哎!小二接了铜板,立刻就跑了出去。

没过一会儿回来,把事情打听了清楚。

闹事的是个外地汉子,孤身带着孩子,说是来的路上孩子感染了风寒,昨天发着高热送到回春堂,结果今早醒过来,那孩子呆呆愣愣的,瞧着确实傻了!

哎哟!这是烧傻了吧?要我说回春堂的大夫还是不靠谱,不如同仁堂的大夫好!

也不能这么说。小儿发热本就凶险,熬不过去的大有人在。我看啊,这都是命,不能全怪人家大夫。

姜羡余正听得皱眉,旁边有个老人家轻轻嗤笑一声,什么命不命的,那汉子要是认命,能这么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前去打听消息的小二连忙笑道:真叫黄老爷猜中了,这外地汉子在回春堂门口大闹,开口要三百两银子。

多少?!三百两?!

他这是狮子大开口啊!

那回春堂肯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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