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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也都散开,只有巧荷跟几个女卫跟在耿舒宁身后。 绕到土坡后,看到单身赴会的允禵,耿舒宁顿了下,笑着走过去。 “十四爷,劳您守着我们之间的秘密,岁宁在这里谢过了。” 允禵面无表情,“你一个女子,怎么知道那么多将领在军中安排,还有他们背后之人的?” 耿舒宁笑得灿烂,“也许您听过,京城有些不为人知的包打听,只要付得起银子,想从后宅里探得些许消息,并不难。” 允禵冷笑:“少在这里跟本贝勒打岔,爷确实不知道,京城还有人,胆大包天到敢打听这种事儿,再者,你又如何得知大军布防安排的?” 岳升龙眼疾严重,虽仍是四川总督并绿林军统领,实则已经是其年仅二十的二子岳钟琪负责具体军务。 再者,鳌拜之孙达福,也因鳌拜连累被发配蜀地。 允禵因其将才,才刚提拔了他做青海驻军副都统,年羹尧就到了。 此事他确信连皇兄都不知道,耿舒宁却又知道了。 她甚至直指四川巡抚张广泗乃是安亲王岳乐一系,与噶礼相交甚密,噶礼能过宁夏直入和田,少不了张广泗的帮忙。 如果此事是真的,军中布防一旦被泄露出去,即便青海驻军再多,此战也必败无疑。 “我自有我的法子,十四爷可知,你们军中如今训练的法子,还是我想办法得到的?”耿舒宁微笑。 “我想问十四爷,我若告诉你,我还得知了一个重要消息,事关此仗要打多久,会不会赢的关键,却有可能连累十四爷被幽禁,您敢听吗?” 震得胤禛瞠目后,耿舒宁也没叫他开口,直接道:“您想好了再说,我是万岁爷的人,必要时,我不会瞒着他。” 允禵没再问耿舒宁的消息来源。 耿舒宁能成为叫满八旗女子都羡慕的女人,稳稳当当立在皇上身边,甚至一个女子随军出征都发生了。 皇上为她挡下了一切反对,她有什么令人惊异的手段,也不足为奇。 这样的手段不肯叫旁人知道,就更不奇怪了。 他转身看向远处的荒地,沉默下来。 身为大将军,他自然是想赢,想要军功叫自己挣个铁帽子亲王。 可如果赢的代价是被皇兄忌惮,被幽禁一辈子……他有必要非得打这一场胜仗吗? * 耿舒宁回到御前时,大军已先行开拔。 胤禛仍皱着眉站在堪舆图和沙盘前,时不时挪动着上头的旗子,一脸深思模样。 放在一旁的肉龙和绿豆粥都不见热气儿了,盛夏天儿里吃着倒是也适宜。 耿舒宁风尘仆仆跑了一路,又累又饿,在一旁的铜盆里略擦了擦脸上和手上的尘土,一屁股自坐在软榻上,拿起来就吃。 吃着还要吧嗒几下嘴:“哎呀这肉龙真香,刚才我闻着那方便面的味道也很香呢。” “绿豆粥喝着下火,我记得有人爱上火,动辄牙疼起燎泡的,不喝我可喝啦?越走越干燥,早喝早预防。” 胤禛没有抬头,只淡淡道:“朕吃了,这本就是给你备着的。” “辛苦你为朕采药,太医都回来了,朕还想叫苏培盛去找。” 耿舒宁眼神闪了闪,依然笑得娇软,好话直往胤禛脑门儿上扣。 “就知道万岁爷会心疼人,能伺候您,我掐指一算,耿氏祖坟肯定冒青烟了。” 胤禛又挪动了几面旗子,仍然不满意,干脆拔出来,又放回代表乌兰布通的地方,走过来,坐到耿舒宁对面。 他问:“你没什么想跟朕说的?” 耿舒宁无辜看着他,“您想听我说什么?” 胤禛微微眯了下眼,“朕想问你,你说朕此行御驾亲征,定会大胜归京,彻底剿灭准噶尔,真是你从梦里看到的吗?” 耿舒宁咬了一口肉龙,唔了一声,“那是自然,我说过,不会再对您撒谎,绝不食言。” 只不过,这场仗本来应该会输,现在也未必尘埃落定,可她已经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 那些话所描述的,确实在她梦里出现过,却非她那‘庄周之梦’。 算是她对自家蓝盆友最美好的祝愿……亦算大清皇帝的后妃该给的祝愿吧。 胤禛喝了口茶,没再说话,等耿舒宁吃完,叫苏培盛进来收拾了,他才对着耿舒宁伸出手。 “过来。” 这话已经有些冷淡了。 耿舒宁只当没听出来,哪怕苏培盛眼珠子都快转抽了,她也没事儿人一样,跟着胤禛的动作坐进他怀里。 胤禛定定看着她:“耿舒宁,朕有没有说过叫你不许乱跑,还是你有什么必须办的事儿?” 胤禛许久没叫过她的全名,叫耿舒宁心底咯噔一下,身体都不自觉僵硬了些许。 只是她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鲁莽的,瞬间便放松了身体,委屈地倒打一耙。 “我只是想伺候好您,您这是不信我,还是觉得我会背叛您?” 胤禛面无表情:“朕要听你说!” 耿舒宁哼哼:“我就不说!” 胤禛眼神愈发疏淡:“你是不是吃定了朕,觉得自己无论做什么,朕都离不开你?” 耿舒宁抬头看他,“不是吗?那我可要闹了。” “您先前在温泉庄子,还有下江南时,我被掳后,您跟我说的话,难不成都是屁……咳咳,空话?” 胤禛蹙眉敲她脑袋:“你知道朕在说——” “我不知道!”耿舒宁突然推他一把,愤愤站起身。 “我不喜欢跟人绕弯子,爷想确认什么,就问我什么,我不会骗您。” “您是皇上,若想治我的罪我只能受着,也不必试探这么多。” 胤禛脸色越来越难看,“朕叫你自个儿说,就是不想以皇帝的身份压你,怎的就叫你……” 觉得自己语气太重,胤禛捏了捏隐痛的额角顿住。 “朕记得,快到你的小日子了是不是?你过来,咱们好好说话。” 耿舒宁不肯,“站着说便是,省得我还得遭二遍罪,您想知道什么尽管问!” 两人四目相对,火星子都快溅出来了,车里大的宫殿一般,却仍闷得叫人喘不过气。 胤禛晃然一瞬,好似回到了头回在温泉庄子跟这小狐狸争吵的时候。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真吵过架了,他舍不得罚这混账,计较多了也只会气着自己。 可今日他的火气确实下不去,甚至越拱越高。 他压着脾气,目光逐渐冷厉:“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朕又为何拘着你,你心里不清楚?” “朕自问对你够好了,你想做什么,朕都想法子替你张罗。” “你对朕有甚要求,朕也时刻记在心里,捧着护着心窝子里搁着,你还要如何?” 耿舒宁鼻尖微微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