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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甚好,那就等钦天监算好了日子,朕派人送你出宫。” “在此之前,耿女官就在九洲清晏后殿斋戒吧。” 耿舒宁:“……”艹,在宫里吃素吗? 后妃们也有聪明的,感觉出来皇上跟耿舒宁之间的不对付了,但谁都不会在这个当口说什么。 毕竟万岁爷金口玉言,当众说叫耿舒宁出家,就算想后悔也是来不及,这消息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传出去。 不管两人之间有什么猫腻儿,这耿舒宁也只能青灯古佛里悔去了。 * 后妃乐意见到这样的发展,不闻不问,并不代表太后乐意。 她虽然跟胤禛关系一直不冷不热的,可自己生的儿子,她还是比旁人了解些的。 在别人眼里,是耿舒宁没办好差事得罪了皇上,太后却从自家好大儿身上品出了几分气急败坏和无可奈何。 正大光明殿的午宴间歇里,太后去偏殿更衣的时候,派乌雅嬷嬷将耿舒宁叫到了跟前儿。 “舒宁你跟本宫说,你跟皇帝是怎么回事?” 耿舒宁一进门,太后就叫她跪下。 这会子乌雅氏脸上已经没了上午时的怜惜,特别严肃。 “本宫叫你去御前,是为了照顾皇帝的身子,不叫他多操心,你倒是好本事,能把皇帝气得要撵你出宫。” “即便不是在本宫这里被撵走的,若是叫人知道了,也要说本宫不会调理奴才,本宫要一个解释!” 耿舒宁知道太后担心什么,没了外人,她抬起头,红了眼眶流露出委屈和倔强来。 “太后娘娘明鉴,您叫奴婢去御前伺候的本意,奴婢时刻牢记在心。”她像是憋了许久一样,膝行到太后面前,压低了嗓音哽咽。 “太医院说皇上身子骨弱,需……固本培元,那日熹嫔带着三阿哥去御前,奴婢担心坏了万岁爷身子,就,就……” 她抽泣几下,脸却红了,“万岁爷觉得奴婢管得有点多,当时就有些生气。” 太后与乌雅嬷嬷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懂了。 太医这是叫皇上养精蓄锐,耿舒宁坏了熹嫔和皇上的好事儿? 这对男人来说……咳咳,是要恼的。 耿舒宁继续道:“前些日子,奴婢胆战心惊的,便想着折腾点新奇玩意儿给万岁爷赔罪,万岁爷误会奴婢……媚宠,就更生气了。” 乌雅氏担心的正是这个,脸色更冷了些。 皇帝对耿舒宁的态度,倒像是上了心,起码她没见过皇帝对其他女人如此过。 身为皇帝,且不说对女人动心是忌讳,她让耿舒宁去御前,可不是叫她勾着皇上坏了身子的。 乌雅嬷嬷冷冷看她:“你倒是跟太后娘娘仔细说说,你做了什么新鲜玩意儿,叫万岁爷以为你媚宠,甚至于恶心着自己!” 耿舒宁愣了下,脸色瞬间发白,赶紧摇头,“奴婢只是改良了一下织布机罢了,万岁爷生气不是因为……媚宠,是,是……” “说!”乌雅氏猛地一拍软榻上的矮几,低喝。 耿舒宁哆嗦了一下,闭着眼满脸绝望,“是因为万岁爷误会奴婢用男耕女织来诉衷肠,欲临幸奴婢,奴婢推了皇上一把,跑了!” 她捂着脸,声音哭唧唧的,“奴婢始终记得太后的吩咐,谁也不能坏了皇上的身子,只这阵子叫御膳房进补,进补不少……” 乌雅氏:“……” 连乌雅嬷嬷脸上的冷厉都顿住了,主仆俩一时间以为她们耳朵瘸了,才会听到这种话。 皇上生气,不是气耿舒宁媚宠,是气她撵走熹嫔,自己也不肯伺候,还在他自作多情的时候……撒丫子跑了? 乌雅嬷嬷眼神复杂极了,见过想方设法爬床的宫人,没见过这种狠心找死,也要办好差事的。 乌雅氏轻咳几声,端起茶来,遮住脸上的尴尬和快要憋不住的笑意。 她示意乌雅嬷嬷将人扶起来,“这……舒宁你的忠心本宫记在心里,只是皇帝在气头上,本宫也不好为你求情。” “你便先去皇庄子上做个居士,等过阵子皇帝气消了,你阿玛早晚也要回来,到时本宫再想法子叫你得个圆满可好?” 耿舒宁拿浸了姜汁的帕子在眼眶下戳了戳,眸中又积起了晶莹。 “太后娘娘万别为了奴婢费心,奴婢确实没有嫁人的心思。” “就在皇庄子上为太后和皇上祈福一辈子,偶尔能进宫给您请个安,奴婢就心满意足了。” 太后得知真相,也心满意足。 熹嫔身为妃嫔争宠,她虽然不悦,却不能拦着妃嫔的本分,否则传出去人家笑话的是皇帝不行,叫妃嫔守活寡。 耿舒宁也是个清明的,没坏了皇上的身子。 被关去皇庄子上清修,也算是在胤禛控制范围内,算是皆大欢喜。 她也就不吝啬给耿舒宁个体面,笑着拉住耿舒宁的手,拍了拍。 “回头本宫叫周嬷嬷把慈宁宫的腰牌给你送过去。” “往后四时八节的,都进来给本宫请个安,若是有不长眼的敢欺负你,本宫替你做主!” 耿舒宁面露感激,柔婉谢过太后的好意,只在心里腹诽,最不长眼的那个,太后怕是做不了主。 不过一想到,自己出宫这件事,拖了两个月,总算是板上钉钉,她面上的感激就真切了许多。 * 这偏殿里发生的事儿,瞒不过苏培盛。 晚宴刚出畅春园,他就低声把耿舒宁和太后的对话禀报了,一字不落。 胤禛喝了些酒,没喝醉,但冷白的面容多了些绯色,慵懒靠在皇撵中,比平日里显得肆意许多。 他轻笑着转动佛珠,淡淡调侃,“瞧你这祖宗,字字句句都是真,偏偏从头到尾都在胡说八道,全成了朕的不是。” “论起说话来,你还真得跟她好好学学。” 苏培盛:“……万岁爷说得是。” 他赔着笑小心试探,“就是奴才愚笨,怕是得需要些时候,若往后姑娘去了皇庄子上,奴才想学也没地儿学咯。” “不如叫姑娘迟些出宫,奴才慢慢儿学?” 胤禛又笑,眸底细漾着凉意,“不必,叫钦天监抓紧时间算出日子来,早些送她去庄子上,也省得她还得过道宫门。” 他打算在园子里待到八月底就回宫,实在不想在宫里看见这么个不省心的玩意儿。 苏培盛躬身,没敢再吭声,偷偷咽下一口叹息。 他听得出,万岁爷这话不是开玩笑,那小祖宗到底是耗干了主子爷的情分。 皇上的态度,就是御前的风向。 耿舒宁被禁足在莺飞阁内第二日,先前还负责伺候女官们的粗使宫女和嬷嬷,巧荷就都使唤不动了。 原本总上门讨巧的几个女官也不见了踪影,巧荷想提几壶热水都要使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