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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打架岂是咱们凡人能掺和的,等万岁爷眼皮子往你脸上撩,再随时禀报着就成了。” 反正主子爷也不是第一回叫那祖宗气着,不差这一回。 那姑奶奶自有自的手段。 * 赵松能被苏培盛认干儿子,就是因为他最听话。 半下午伺候着主子起身,就按着吩咐伺候了。 胤禛刚一抬头,就听赵松笑着禀报:“万岁爷,耿女官一大早就去了御膳房,午膳时候去了太医院。” “这会子午歇起来,要了笔墨纸砚,在屋里不知道写什么呢。” 他小心觎着主子冷淡的神色,问:“您看,可要请姑娘过来问问?” 胤禛半垂着眸子,随手拿过一本折子敲在赵松脑袋上,“朕问你了?” 赵松心知,这就是不让叫的意思。 他赔着笑轻轻给了自己几个嘴巴子,“是奴才多嘴,奴才该罚!” 胤禛没理他,既然被送到御前伺候,耿舒宁早晚要过来。 他倒要看看,她多沉得住气。 胤禛没料到,过了晚膳时候,都快要歇下了,耿舒宁还真就没出现。 气得他晚膳都没用几口。 她这是把自个儿当主子,给自己禁了足? 大热的天儿,赵松过来给他伤口换药,被自家主子身上冷沉的压力冻得都快打哆嗦了。 他在心里哀嚎—— 那祖宗半天儿闷在屋里做什么呢? 哪儿有她这么贴身伺候的,非得等万岁爷发顿火才知道利害…… 正腹诽着,一抬头,赵松就瞧见了踏进门的湖绿色身影,惊得一不小心,手上的金疮药瓷瓶歪了下,差点摁胤禛伤口上。 胤禛轻嘶了声,淡淡扫耿舒宁一眼,对着赵松冷斥,“狗奴才,会不会伺候!” 赵松直接吓跪了,脑子却前所未有的好使,用不至于刺耳的动静哭喊着叩头。 “万岁爷饶命!” “过去都是苏总管近身伺候,奴才实在笨手笨脚,伤了主子,请主子责罚!” 耿舒宁在门口顿了下脚,垂着眸子哂笑,当没听见这指桑骂槐的话,平静走近。 “请万岁爷圣安。”她轻缓蹲身,抬起头冲胤禛笑,柔声解释自己一天的行程。 “太后娘娘说您吃用不香,奴婢今儿个跟御膳房师傅们商量着,张罗出了万岁爷后头一个月的膳食。” “张罗出来以后,拿去跟太医院确认过不妥之处,晚膳前刚改好,已经吩咐尚膳女官送去御膳房盯着。” “您晚膳也没怎么吃用,舒宁给您换药吧?换好了药,再给您进些宵夜可好?” 几句话,就叫胤禛心窝子里的火褪去大半,他反倒更憋屈。 胤禛思及自己这三个月吃的苦,故意不搭理她,只用脚尖轻踢了下赵松的肩。 “不会伺候往后就跟苏培盛多学着点,自个儿出去领罚!” 耿舒宁垂眸,接过赵松手里的药瓶,声音依旧柔和地吩咐,“劳小赵——” 结果话还没说完,一扭头,赵松就不见了人影儿。 耿舒宁:“……”他飞出去的吗? 既然胤禛不理她,她也没再热脸贴冷屁股,转身放下药瓶,往外头走。 胤禛都愣了,下意识低喝:“站住!你就把朕晾这儿?” 耿舒宁脚步一顿,回首,扯出一抹轻笑,“万岁爷稍等,我叫人给您泡盏金银花茶,好叫您消消火气。” “至于晾着您……舒宁可不敢认这罪过,您不是就喜欢夜里吹风吗?” 胤禛:“……” 把人噎住,耿舒宁不紧不慢走到门口吩咐完,才靠近胤禛,低着头替他上药。 胤禛盯着她格外平静的神色,心里又痒又有些想笑。 几个月不见,脾气大了不少。 他突然没了过去那些色厉内荏的兴致,一开口,声音喑哑中竟有些柔和。 “你也就仗着朕不能拿你怎样,也不是朕叫你到御前的。” 耿舒宁眼皮子抬都不抬,只甜软的声音里带着笑。 “是,奴婢随万岁爷,掂量着自己的本事,恃本事生娇,就只能迁怒您了。” 胤禛气笑了,“有本事,你怎么不敢朝太上皇和太后尥蹶子?分明是捏准了……” 耿舒宁手上稍稍用力,摁在他伤口的红肿边缘。 胤禛痛得蹙着眉抽气,“你……” 她抬起头乜他,打断他的话:“奴婢什么都没捏准,伺候人也不够精细。” “要是奴婢的本事拿去给太上皇和太后娘娘添了脸面,今日自然不敢在万岁爷面前放肆。” “谁叫奴婢死心眼儿呢,这会子也只能在您面前使性子,您若是不乐意,叫奴婢滚回长春仙馆就是了。” 胤禛:“……”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他好好说话,这小狐狸倒刻薄起来,若是放在以前,他绝对无法容忍旁人如此放肆。 但现在……他却叫这刻薄话说得想笑,等了一天的火气都无以为继,心情诡异变好。 耿舒宁又垂下眸子,撒完药粉,就该替这狗东西裹纱布了。 伤在肩膀上,需要绕着另一边肩膀用十字法固定纱布。 她拾起一块干净的白纱,自然地靠近胤禛,缓缓贴近,绕过他腋下,似是拥抱一样,去缠绕纱布。 胤禛清楚地闻到她身上清淡又香甜的气息,喉结滚了滚,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下意识用没受伤的手覆上细软腰肢。 ‘啪’的一声,耿舒宁迅速收回手拍了他一下。 “别动!”耿舒宁凑在胤禛耳边,娇嗔着下命令。 “蹭掉了药粉,还得再上一次药,翻来覆去好得慢。” “您不知道心疼旁人,好歹也心疼心疼太后娘娘一片慈母心肠。” 胤禛这是第三次被打,他发现自己都习惯了,终于忍不住低低笑出声。 他微微偏头,呼吸也打在她耳畔,声音愈发喑哑,低沉,却又掺杂了说不出的暧昧和无奈。 “到底是接了皇额娘的懿旨,你这胆儿是越来越肥,连朕都敢支使了。” 耿舒宁耳根子发烫,咬牙没露出任何羞恼,依然看似淡定地一次次靠近他,拥抱他……缠绕纱布。 直到将纱布绑好,她站直身体,居高临下用清凌凌的眸子睨他,俏脸上的冷意有胤禛平日里冷着脸的几分精髓。 她微微勾唇,眸光嘲讽,甚至前所未有的犀利,语气却仍然轻软。 “万岁爷敢说,我今儿个站在这里,您什么都没做?” “太上皇为何知道我做了什么?太后又为何会叫我来御前伺候?” “舒宁满腔情意不想诉与人知,信了万岁爷的承诺,只想得个清静好好给您办差,万岁爷不也仗着我心悦您就自作主张?” “既您把舒宁的情意当棋子,拿去跟人博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