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花灯(1 / 2)
('两个小时后,商明祯一脸阴沉地敲开了周畏家的门,身后跟着宋劼。
“太子爷?”开门的罗飞一脸惊讶。
这几日邱景一直在处理郑凤的事,由于郑凤的父母都还健在,周畏不仅未婚,又只比郑凤大一旬多,领养人与被领养人都不符合条件,虽然郑凤父母那边好处理,但领养人这块要麻烦很多。
于是邱景在最短时间内,尽最大限度的找了一批符合条件的领养家庭,做了详细的背景调查。
这天晚上,在“领养人”本人并不知情的情况下,周畏三人坐在沙发上,正对着十几份领养人资料进行仔细筛选,不想这个时候太子爷竟然来了,脸色还不太好。
门一开,商明祯没有说话,阴着脸越过罗飞,直接冲周畏走去。
周畏脸上没什么表情,默不作声地看着商明祯。
几天前的酒后妄为,发生了就发生了,周畏没打算为自己的行为解释,也没有让他再见到商明祯时,表露出一丝一毫的心虚和理亏。
太子爷走到周畏面前,一把将人按在沙发上,随即抽出腰间匕首抵在他颈侧,利刃划破皮肤,沁出一道血红。
“周哥!”
邱景和罗飞哪里想得到会是这么个走向,脑子还没来得及反应,手已经迅速拔枪瞄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面对如此情景,本该护主的宋劼却只是一声不响地站在原地。
“我没事,”周畏挥了一下手,示意两人收起枪,目光一直看着商明祯,问:“太子爷发什么疯?”
太子爷没有回答,依旧静静地看着他。
自那日赴宴回来,周畏很快就被人盯上了,为了不牵连到商明祯,他把唐皓撤了回来,这几天只在住处和周氏大楼两点一线,与商明祯也没有再见过面。?
关于寿宴上提出加入绍宏商会这件事,周畏并不清楚商明祯是否知道,又知道多少,但能感觉的出,商明祯当下的神情状态,并不是为了那件事而来。
那双眼睛里压抑了太多东西,悲切凄凉,幽暗哀伤,以及右臂伤口裂开浸染在衣袖上早已发暗的血迹,都是那么的安静,那么的触目惊心。
周畏一点点蹙起眉头,想透过那双眼睛窥进他内心深处,却始终只能看到自己的倒影。
“我来找周总讨个奖励。”商明祯轻轻勾起唇角笑了笑。
太子爷嘴上依旧说着轻佻的话,神情却没有了往日的风流劲儿,他眼神慢慢向下,落在周畏的唇上,缓缓俯身,凑上去吻住。
没有疯狂的索取,也没有发泄般的凌虐,甚至不掺杂一点儿情欲,只如微风,如细雨,柔软而细腻,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这一次,周畏没有推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默默看着商明祯,眼眸中多的是复杂与隐忍,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撕扯,疼得厉害,痛得窒息。
旁边的三个人都沉默了。
谁都没有再像上次那般震惊错愕,心里一直怀疑的事也终于有了答案,哪怕这两人从未正儿八经的亲口承认过,也都没有再问的必要了。
罗飞借着去茶几上拿领养人资料的空档,顺手把邱景拉到了旁边,极小声说:“离远点,别回头张针眼了。”
不知过了多久,商明祯慢慢放开周畏,静静的在那张脸上看了一会,才低声说:“我想要你。”
声音轻的微不可闻,仿佛没有温度。
周畏皱着眉头,细细盯着他的眼睛,纵然心疼千般万般,也依然无法妥协。
“不行。”
商明祯低头笑了笑,没再说一个字,起身收起匕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周哥,太子爷状态有点不大对劲,要我跟过去看看吗?”邱景说。
眼神随着太子爷的身形渐行渐远,直到背影消失,颈侧鲜血染红了衬衫领口,不多,却格外刺眼醒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用。”周畏收回目光,起身朝卧室走去。
商明祯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周畏并不清楚,但他知道,无论发生什么,商明祯都承担的起,也必须承担得起。
自己也一样。
当晚,周畏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一直到后半夜才渐渐入睡。
睡去后,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九年前的花灯节。
十七岁那年,正月十五——
每年正月十五元宵节这日,龙昙老街都会办花灯节活动,猜灯谜,放花灯,有各色小吃,也有很多稀奇古怪的小物件,还有烟花和画舫游船,人山人海,热闹得很。
眼看花灯节就要开始了,商未忱和商明祯兄弟俩一合计,也准备去凑凑热闹。
主要是商明祯想去,奈何他才刚闯过祸,把警察都招惹到了家里,气得商敬海大发雷霆,直接下了禁足令。
因此今天,他们决定偷偷溜出去,就两个人。
穿戴整齐,两人从窗户翻出去,鬼鬼祟祟的去了后院,正准备翻墙跑,没想被周绘抓个正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小被比自己大几分钟的哥哥护着宠着,商明祯撒娇功夫练的炉火纯青,眼见躲不过去,一个将近一米八的十七岁大小伙,抱着母亲的胳膊好一顿软磨硬泡。
“好了,别摇了,”周绘头疼,“等下我叫人送你们过去。”
“妈,就别让人跟着了,逛个花灯节还跟着,多扫兴,”商明祯不肯,“你放心,我和我哥打架厉害着呢,不会被人欺负的。”
常年在特训场里训练出来的,打架当然厉害。
不仅厉害,就连身手好点的保镖都不一定是对手,被别人欺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他欺负别人还差不多。
否则也不会被禁足了。
“我还不知道你?”周绘故意拉下脸,“要么就别去,成天就会惹是生非,尽折腾你哥,上次要不是未忱护着你,你都不知道要挨你爸多少打。”
“上次怎么能怪我?明明是他们先说我哥的。”商明祯满脸不悦。
“说你哥你就下手那么重?”周绘冷下脸来,“七个人四个进了重症监护,要是哪天你哥被碰一下手指,你是不是还要把人弄死才甘心?”
春节前夕,兄弟俩约了叶一珩和上官秋出去小聚,因为不想太过张扬,就都没带保镖,哪知被一群人给招惹上了。
对方七个人,年纪差不多都二十来岁,从穿着打扮和言行举止来看,典型富二代群体中最嚣张跋扈的那一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开始,四人都没打算搭理,然而对方见他们年纪小,又连屁都不敢放,越来越变本加厉。
商明祯当场就想动手,只是有商未忱在,能压得住他。
结果就在商未忱出去接个电话的空荡,一眼没看住,他那宝贝弟弟就把七个人都揍进了医院,旁边都是人,有人报警,有人拿手机拍视频,差点上新闻。
“那也……”
“明祯。”
见商明祯还想狡辩,商未忱赶紧拉住他胳膊,将人拽到自己身后,生怕他再说下去,就真去不成了,上前说:“谢谢妈,一会我让豪哥送我们过去。”
周绘点点头,仔细叮嘱:“你们要是不想让人跟着,就让朱豪把车子停在老街口等,自己进去玩——但别玩的太晚,八点半必须回家,你爸也差不多那个时候回来,到时候我会跟他说。”
商未忱笑着说:“知道了妈,八点半前我们一定到家。”
“不要在外面吃太多东西,今天元宵节,记得回来吃团圆饭,”周绘又交代了几句,末了瞥了一眼被商未忱护在身后的人,一脸不省心的对商未忱说:“看着你弟点,别让他又闯祸。”
去老街的路上,两个大男孩坐在车子后座,商明祯一脸的不开心,商未忱问他又不说,不问了又自己生闷气。
弟弟那点小心思,商未忱不用猜都知道,一针见血的问:“嫌回来的太早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商明祯耷拉着肩膀喃喃道:“花灯节要到十一点才结束,八点半回来多没意思。”
每年花灯节都是六点半开始,十一点结束,玩到半场就回家,商明祯心里别提多不快活。
“谁让你前段时间把警察惹到家里的?还挨了一顿揍,妈肯让你出来就不错了。”商未忱嘴上揶揄,脸上却是浓浓的宠溺。
要说那次挨揍,商明祯还真没挨多少,商未忱一直把他护在怀里,棍子全打到了他哥身上。
商明祯伸手捞过哥哥的胳膊抱住,把头靠在他肩头,不满的说:“谁让那帮孙子说你,再说了,不是也赔了钱了。”
商明祯喜欢抱胳膊的习惯,并不是在周绘跟前撒娇养成的,而是在商未忱那里。
一有什么事,他就喜欢把哥哥的胳膊往怀里一搂,受了委屈的时候是,撒娇讨宠的时候是,要被商敬海揍的时候更是。
明明哥哥只比他早几分钟出生,却仿佛像一颗大树,一座大山,伟岸巍峨,可以让他放心依靠。
两人赶着时间点出的门,到老街的时候,正赶上花灯节刚开始。
商明祯玩心重,路上的不开心,一到老街口就全忘了干净,拉着哥哥的手就往人群里挤。
老街很大,八条街,两条河,十一座桥,无数的店铺和摊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每条街的上空都吊着各式各样的灯笼,上面写着灯谜,两旁店铺、摊子卖着各种美味小吃和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河面飘着荷花灯,还有古色古香的小游船,哪哪都是人。
这个时候的商明祯还没有开始戴眼镜,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穿着打扮也一模一样,只是一个人戴了围巾,一个人没戴。
商明祯一直都不喜欢戴围巾,总说戴着别扭。
两个长身玉立的人就这么牵着手,走在灯火簇拥下,涌动人潮中,一举一动,格外惹眼。
他们一边猜着灯谜,一边在人群里穿梭,从这个铺子到另一个铺子,从这个摊子到另一个摊子,时不时停下来,挤到人堆里,看着花灯节特有的表演,玩得不亦乐乎。
没多会,商明祯拉着商未忱来到桥边,挤到一个卖糖葫芦的摊子前。
商明祯不喜欢吃甜的东西,就喜欢给他哥买,每次来老街都这样。
商未忱也不知道他弟什么毛病,明明自己对甜食也没有多爱。
“大爷,我要一个草莓的,”商明祯说着,又担心反季节的草莓不好吃,问摊子老板:“这草莓甜不甜?”
“甜!可甜了!”糖葫芦摊子的老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大爷,一脸的和蔼可亲,拿起一颗草莓递给他,“你尝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尝了,就做草莓的。”商明祯付了钱。
“好好,等这几个做完就给你做。”老大爷笑的见牙不见眼。
这个糖葫芦摊是现做的,一旁锅里熬着糖浆,老大爷做好别人的后,拿起一串草莓,往锅里一裹,倒着拎起来,木签捏在掌心一搓,糖丝立马把草莓裹住。
商明祯小心地接过糖葫芦,没想一回头,竟不见商未忱踪影。
放眼都是人,商明祯一点儿也不担心,因为他知道,他哥不可能丢下他,于是仗着自己个子高,扯着嗓子喊:“哥!”
果然桥上一个人站起身,朝这边看过来,笑着冲他挥手:“明祯!这里!”
商明祯挤过人群,凑到商未忱身边,“你干嘛呢?”
“买两个花灯,一人一个,一会放河里许愿。”商未忱说。
回头看到商明祯手里拿着糖葫芦,商未忱问也没问,拿过来咬了一颗进嘴里。
“草莓?”商未忱有些诧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甜吗?”商明祯问他。
“甜。”商未忱笑着说。
两人挑了两个一摸一样的花灯,商未忱拿过老板递来的笔,问:“明祯,你想许什么愿?”
商明祯没想好,“哥想许什么?”
商未忱想了想,在花灯的花瓣上写下:祝一家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未忱。
家人的他许了,那自己就许别的。
商明祯歪头想了片刻,说:“我希望……我希望我哥永远爱我,永远包容我。”
说着,商明祯拿过商未忱手中的笔就要写,被商未忱一把抓住手腕。
“明祯,换一个愿望。”商未忱说。
商明祯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变得失落,他觑着哥哥的眼睛,“哥,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不是,这个愿望不用许,傻不傻?”商未忱笑他傻。
商明祯还是拿眼神幽幽地看着他。
见弟弟这副表情,商未忱又好气又想笑,“好,我答应你,我会永远爱你,永远包容你,把最好的都给你。”
“真的?”商明祯心里开心的不行,却还是装做委屈巴巴,“不论我做错什么吗?”
商未忱用手指刮了一下弟弟的鼻子,满眼宠溺的说:“真的,不论你做错什么。”
商明祯脸上瞬间乐开了花,扑上去一把抱住哥哥。
商未忱拿着花灯和糖葫芦的两只手避了一下,也不推拒,任由弟弟胡闹,惹得过往行人频频向他们投来奇怪的目光。
有的人只是路过看一眼,没头没脑没因没果的,就以为是一对不知廉耻的狗男男在大庭广众之下腻歪,摇头暗叹世风日下。
有的人走得慢就多看了两眼,看到这对狗男男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脸时,只觉得这兄弟俩的感情真好,个子高,长得也俊,光看着都赏心悦目。
商未忱要他弟许点别的愿望,可商明祯想半天也没想到要许什么,瞅着哥哥的脸突然眼睛一亮,偷偷写下一句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了什么愿?”商未忱凑过去。
“秘密。”商明祯将花灯抱在怀里,不让他看。
商未忱摇头,实在是拿他这个弟弟没一点办法,向老板借火点了蜡烛。
“我不看就是,拿开一点,仔细别烧着衣服。”商未忱说。
“烧坏了哥给我买新的。”商明祯心情好的很,拉着商未忱的手腕往河边走。
河边都是放花灯的人,两人好不容易找了个空位,并肩蹲下。
兄弟俩一起把花灯放到水面上,用手轻轻一推,两盏花灯缓缓飘远。
商未忱拿着糖葫芦双手合十,在心中又默默许了一遍花灯上的愿望,商明祯只管在旁边看着他笑。
灯火璀璨,水光灵动,映衬在哥哥的脸上,格外好看。
“傻笑什么呢?”商未忱见商明祯盯着自己傻笑,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商明祯顺势抓住商未忱的手,看着他问:“哥,你刚刚的那些话,真算数吗?”
商未忱忍不住想笑,“要我发誓吗?”
说着,商未忱举起另一只手,手里的糖葫芦跟避雷针似的,商明祯赶紧把他手抓下来。
“我信,”商明祯垂头看着被自己抓在手里的两只手,心中莫名泛上一丝苦闷,“可是你以后结了婚,有了老婆,哪还有时间管我?”
“我可以先等你,”商未忱说,抽出一只手,揉了揉弟弟的头发,像安抚小狗似的,“等你有了人陪之后,我再结婚。”
“要是我一直都一个人呢?”商明祯问。
“我会一直等。”商未忱说。
“那我就不结婚了,一直赖着你!”商明祯恃宠而骄地笑了起来。
今天算是让商明祯得瑟坏了,要多神气有多神气,要多得瑟有多得瑟,起身拉着商未忱又挤进了人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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