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陡生(2 / 2)

不行,如果他现在杀了这个人,不光他自己会死,谢景宜也会受他连累……

“你这样做,对得起景宜吗?”宣钰紧紧握着刀柄,用力到颤抖。他只能拖延时间。

谢秉安是个精明人,竟然看出了他的意图,冷笑:“你说那个残废?我有什么对不起他的?我留他活到现在,已经算是最大的仁慈了。”

话音未落他已经朝宣钰扑了过去,宣钰迅速躲开,却不慎撞翻了桌上热茶,本就酸痛的后腰登时被撞得剧痛起来。他抓住了翻倒的茶杯扔过去,正中谢秉安额头!

谢秉安脚步一滞,捂着额头咬紧牙,接着便冷哼一声,大步跨过去,扯住宣钰的衣领把人往榻上拖。

他确实对男人没兴趣,即便正把一个极品美人压在榻上撕扯,看着这个美人一脸不屈地反抗,下身仍然一点反应也没有。而他越是着急,就越是粗暴,一个不慎被宣钰屈膝顶到了命根儿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啪”地一声,宣钰眼前泛起晕眩,左脸火辣辣地疼起来。

恍惚间他听见谢秉安似乎骂了句什么,紧接着脖颈一热,那种被毒蛇信子舔过的恐怖和厌恶瞬间涌了上来,宣钰握紧刀柄,狠狠抬手从对方的后心刺入——

鲜血溅了出来,谢秉安瞪大眼,似是不敢置信。

他抬起脸,张开嘴想说什么,却被涌出来的血堵住了喉咙。

宣钰浑身抖得不成样子,视线里全是血腥的红,他看着那些血滴在了自己衣服上,猛地把人一推,谢秉安整个人脱了力,重重仰倒在了地上。

越来越多的血从谢秉安身子下面溢出来,很快就扩散出一大片,宣钰手中仍然紧握着那把凶器,他的身上,脸上和手上全都是肮脏污秽的血,他盯着脚边的谢秉安看了一会儿,抬脚踢了一下谢秉安的脑袋。

谢秉安脑袋被踢得晃了晃,没有半点反应。

死了?

宣钰望着地上血迹,身体仿佛冻住了,很久都没能作出下一步动作。

他难道不该死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该死。

谢秉安该死,谢政临该死,没有了他们,便没有这些痛苦。

手中凶器咣当脱落,粘稠的血迹在地上划出一道血线,宣钰抬起手,用袖子把刚才被舔过的脖颈擦了又擦,然后又站起来,在房中搜索片刻。

他翻出一件干净衣服就往身上套,把所有血污掩藏在宽大的衣袍之下,对着铜镜擦去脸上的血迹,他走到谢秉安身边站定,最后对着这人的脑袋狠狠踹了好几脚。

宣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谢景宜房间的,他早就收拾好了包袱,只要拎起来就能走人,这时外面传来嘈杂而凌乱的脚步声,宣钰闭了闭眼,没有犹豫,伸手推开了门。

不论是什么下场,他都决定一个人担着。

出乎意料的是,外面并不是来抓他问罪的人,而是匆匆赶回的谢景宜。

“哥哥。”

被一把拢进怀里的时候,宣钰的眼泪顿时控制不住涌了出来。他就像只走失的雏鸟终于回到了巢穴,被谢景宜拢在厚重温暖的狐裘中,无声痛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要怕,我在。”

谢景宜将人紧紧地抱在怀里,“哥哥,我回来了。”

“谢景宜……谢景宜……”宣钰缩在温暖的怀抱里,失魂落魄地唤着他的名字。

谢景宜一遍遍应着“我在”,他能感觉到,宣钰的身体在发抖,谢景宜从未见过哥哥这个模样,仿佛那种坚强表象被什么敲碎了,徒留一颗敏感脆弱的心脏。

胸口被泪水浸湿了一片,谢景宜低声说:“对不起,是我的错,不该留你一个人。”

“谢景宜,我闯祸了。”宣钰的声音从他胸口闷闷传出来,“我闯了大祸,谢景宜,你将我抓起来。”

“别担心。”谢景宜拢住他的发丝,一点点将宣钰的长发理顺,他说:“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会护着你,没有人能对你做什么。”

他今日出门缠了缎带,怕惊了怀中人,所以极尽温柔的语气,然而他的表情却与温柔没有丝毫关系。

跟在他身后的那些士兵此刻俯首静立,一个个连呼吸都不敢发出声音来,更没人敢大着胆子去窥探一二。

良久,宣钰终于从谢景宜怀里抬起头来,一双鹿眼含着泪水,“如果我杀了你大哥呢?”

如果我杀了你大哥,你又能如何保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在问出这话的时候宣钰就已知道结果,虽然谢景宜很大可能依然骗他说没事,但谢秉安到底是谢家的嫡子,就这么被他杀了,别说谢政临,就是胡氏也断不可能放过他。

而且,这件事绝对会牵连到谢景宜……

届时不要说保护他,景宜自己都未必能全身而退。

眼下唯一能让宣钰觉得庆幸的,是谢政临重伤昏迷不醒,正因如此他才能得以喘息空余,而不是直接被抓去问责。

“没关系。”谢景宜仿佛猜到他的想法,捧起宣钰的脸,动作十分轻柔地抚摸,“那就叫他永远别醒了。”

他的声音不大,温柔而认真,仿佛不是在谈论自己亲生父亲的生死,而只是顺手替宣钰披一件衣服。身后一众士兵听见他这般大逆不道的话,竟然也没有丝毫意外的反应。

也许是被他们的平淡反应影响了判断力,宣钰渐渐平静下来,他沉默了许久,说:“景宜,别做危险的事。”

“我知道。”

谢景宜低头亲昵地蹭了蹭宣钰的额头,随后薄唇凑近,在宣钰唇边轻吻一下,“我还想与哥哥天长地久,断然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哥哥要信我。”

他话语中全是掩饰不住炙热爱意,趁着这个机会将心里那点念想问了出来:“如若这次哥哥与我皆能达成所愿,你可愿与我相守?”

宣钰捧不住这样一颗热烈的心脏,抿着唇没有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景宜没有一定要此时问个明白,没得到答案,在他看来算是尚有余地,所以他并不失望。

宣钰在谢景宜的陪伴下清洗换了衣裳,又被劝着喝了小半碗甜汤。房中炭火噼啪作响,他抱着手炉坐在榻边,肩头披着谢景宜散发药香与体温的狐裘,僵冷的血液好似终于恢复了流动,从指尖暖到全身。

但这种暖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

外面来了人,谢景宜已不得不抽身离开了,他不放心地对宣钰道:“哥哥,我要走了。”

尽管宣钰不想让他独自面对一切,却也知道,自己插手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他看着谢景宜,仿佛从这一刻才发现小时候那个脏兮兮的孩子如今已比他还要高大,谢景宜不再是那个寻求他保护的孩子了。

“景宜。”

宣钰望着他离开的背影,低声嘱咐:“小心行事,我……”他有些不自然地说:“我等你回来。”

谢景宜脚步一滞,险些平地跌倒,若非有盲杖的支撑,只怕免不了在哥哥面前出丑。

我等你回来……短短五个字像极了某种承诺,令他欣喜若狂的同时也更加谨慎。

他背对着宣钰,嘴角缓缓牵起,那种常年挂在脸上的笑容竟出现些微颤抖,他说:“好,我记住了。”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宜要对他的父亲下手了。

换作寻常人家,这弑父之名一旦成真,怕一辈子也逃不掉离经叛道的骂名!但倘若那个被弑的父亲是谢政临,世人却只会拍手叫好。

宣钰不知谢景宜做出这个决定时是何种心情,他很早之前便在书信中知晓,景宜的母族薛氏全族灭门,是谢政临亲手策划的一场阴谋,他的母亲当年含恨坠楼前还在诅咒谢政临断子绝孙不得善终,想来是连自己唯一的孩子也恨的。

可那时候景宜只是个五岁的孩子,他在一个连记事都记不全的年纪,唯独记住了母亲对自己的憎恨。

这一切苦难的源头,都是那个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他叫了十几年父亲的人。

景宜会因此难过吗?

宣钰不知道,他只想等谢景宜回来,毫发无损地回到他身边。

然而直到翌日,他也没有等到任何消息。

这让他陷入焦灼,来回在房中踱步,如果不是谢景宜的护卫一直守着他,宣钰早就受不了跑出去了。

他在这间屋子里足足等了三日,依然没有见到谢景宜的身影,只是乌潮来过一回,告诉他谢景宜一切安好,乌潮没有多待,宣钰只能在短暂的交流中提醒他谢景宜的身体不宜劳累,药也得继续服用。

乌潮领命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过了数日,不只是谢景宜没有半点消息,连乌潮都没再来了,宣钰彻底失去了获知谢景宜情况的途径,这种无法与外界联系的日子久了,宣钰越来越恐慌,但外头的守卫又还在,证明情况没有他想得那么糟糕。

他以为只要自己耐心等待,总有一日能等到谢景宜回来见他,然而这种心心念念的等待却被打乱了。

某一日,宣钰正坐在房间里闷头抄着经文,那名奉命保护他的护卫突然推门而入,第一句话便是:“公子,外头车马已经候着了,您快些跟我离开!”

墨迹在纸上晕开,宣钰脸色微变,“出什么事了吗?”

护卫说:“谢家马上要被抄了,公子,请随我离开!”

“抄……不……可是……景宜呢?”宣钰一时间心慌意乱,摇了摇头,语无伦次道:“怎么会突然……景宜在哪里?会跟我一起走吗?”

护卫却来不及多说,一把抓起他的袖口,急道:“快走吧!大理寺的人很快就要来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宣钰不得不同他离开,两人从侧门悄无声息地撤走,没有惊动府中的人。

宣钰没有想到,这场兵荒马乱的逃亡竟然持续了半月之久,皇帝的追兵在他们身后穷追不舍,那护卫倒也忠诚,竟然没能在中途抛下宣钰独自逃走。

好在他们只有两人,只乔装打扮一番便轻松躲过了对方的耳目,两人在一个偏远小镇落了脚,那护卫才向宣钰告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宜可曾留下什么话?”宣钰早就在路上得知,这护卫是奉了谢景宜的命令才带他逃走的。

“倒还真有一句,”护卫回想片刻,说:“主子嘱咐我将您送到此地后,说等他解决完所有事情便会来寻您,还说此地天高皇帝远……您从此终于不用再受困于人,如此,也算应了当年的承诺吧。”

“哦,还有这个,”护卫终于想起一件最重要的事,从怀里摸出一个绣工精致的锦囊,“这是主子叫我交给您的,说是有了此物,这镇上的人便会多照顾您几分。”

那护卫离开后,宣钰仍然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当年的承诺……其实在那之后的许多年里,宣钰自己都已经忘了,可谢景宜却还记得,甚至在这样性命攸关的时候,还拼尽全部为他铺出一条路来……

宣钰握紧手中锦囊,释然地叹了口气:“你既然叫我等,可不要再如当年那般食言了。”

当然,远在千里之外的宣钰并不知道,此时的天郡正进行着怎样的动荡。

一支反叛军队攻入皇城,与谢家里应外合,血洗了长颐宫。

至于那位天子,没有人知道他逃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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