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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房门,贺敬珩做着深呼吸,正想再一次确认阮绪宁的意愿,却发现她抱起那床印有兔子图案的被褥、噔噔噔跑进了衣帽间。 喔。 是“交换睡觉的地方”, 不是“睡在同一个地方”。 眼皮一跳, 贺敬珩长时间屏住的一口?气, 终于呼了出来。 继而是遗憾。 遗憾具象化?成为呼啸的海浪,将他从?头到脚吞没。 原地站了片刻, 他摸出手机给阮绪宁发消息:所以,你是打算以后一直睡衣帽间了? 视野外的小姑娘几乎是秒回:我个子矮,睡沙发正合适。 随后, 又发来第一视角的自证照片:两只?光着的脚丫。 她已经睡下了, 且三人座沙发空间有余。 确实挺合适。 阮绪宁:你就?安心睡床吧。 贺敬珩没再继续掰扯,放下手机, 开始重新适应许久不敢逗留的主卧。 既然拗不过?“小钢板”,那就?让她睡一晚,等尝过?苦头, 明天再想办法换回来。 * 两日的露营生活令体力透支,洗漱过?后, 各居一方的夫妻俩都没了动静。 没多久,贺敬珩便被“咚”地一声闷响惊醒。 担心阮绪宁翻身从?沙发上掉下来,他迅速下床,借着刻意调暗的甬道?灯光,快步走进衣帽间查看。 还好?。 掉下沙发的是手机。 不过?,小姑娘的睡相也有点糟糕:长发略显零乱地遮住泛红的小脸,睡裙花边吊带拧巴着,露出半边圆润的肩头,印有兔子图案的薄被堪堪盖住小腿,红润的唇瓣微微张喘,连呼吸也比白日里显得急促…… 隐隐不安,贺敬珩走近几步,用手试了下阮绪宁的额头。 烫得厉害。 诸多顾忌当即被抛至脑后,他将人打横抱起,折返卧室。 苏醒过?来的阮绪宁“唔”了一声,本能地抬手环住男人的脖颈,喃喃地唤:“贺敬珩,你做什么啊?” 她本就?娇小纤细,无骨般瑟缩着,更令人心疼。 贺敬珩出声安抚:“你在发烧,回床上躺着,我让医生过?来一趟。” 阮绪宁一时间只?觉得脑袋沉得厉害,不受控制地往他颈窝贴,却不松口?:“会不会太麻烦了,明天一早再……” 男人轻嗤:“叫我别逞强,那你自己?呢?” 她哑了火。 贺敬珩将人抱上床、俯身整理枕头和被褥,见对方还企图挣扎起身,情急之下,自嗓子眼里挤出一个字:“乖。” 他不擅长哄人,语调生硬又别扭,但这个字对阮绪宁来说是永远无法打破的魔咒——她当真听了他的话,乖乖躺好?了。 抽屉里就?有耳温枪。 贺敬珩替她测了体温,果不其?然,烧到38度7,变为红色的电子屏背景预示着状况不容乐观。 取退烧贴、喂水、吃退烧药…… 独栋别墅的灯光一层一层亮了起来。 四十分钟后,家庭医生驱车赶来,一番检查过?后,给出了两人意料之中的诊断结果:着凉发热,多喝水、多捂汗,静养几天即可。 别墅熄灯已是后半夜。 看着双眸紧闭、面?色不佳的妻子,贺敬珩悬着的心并?没有放下来。 他搬来一张沙发椅,打算在床边守夜,谁料,俯身替阮绪宁掖被子时,却被自被窝里探出来的小手扯住了衣袖:“别走……” 贺敬珩一愣:是让自己?别走吗?还是,潜意识里的呓语? 能让这个小丫头说出“别走”两个字的,想来,也只?能是那个人了吧? 胸口?莫名堵得慌。 他咬了咬牙,颇为淡漠地丢出句话,提醒对方认错了人:“我又不是周岑,没有出国留学的打算。” 阮绪宁缓缓睁开眼睛,不明所以地望向他:“你也发烧了吗?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周岑……” 贺敬珩发誓,这辈子都没这样犯过?蠢。 懊悔之际,耳边又响起小姑娘的挽留:“贺敬珩,别再睡沙发了——你要是不嫌弃的话,今晚就?和我一起睡床上吧,我只?是着凉,不会传染的,你看,现在都已经好?多了。” 贺敬珩眼眶欲裂。 她泛滥的同情心,在他听来,却是直白的示好?。 仅仅是一瞬间,自持垒起的砖墙轰然倒塌,无处不在的警戒线也悉数崩裂,憧憬和向往汹涌倾泄,再难遮掩。 他想,自己?的道?德感?确实不多。 耗尽了。 见底了。 就?要原形毕露了。 剖析至此,贺敬珩轻手轻脚地在阮绪宁身边躺下:“那明晚呢,我还可以和你一起睡在床上吗?” 许是没料到这个问题,阮绪宁将自己?埋进被子里,过?了好?一会儿,才用很轻的声音回复道?:“明晚也可以的。” 他扬了下唇角。 随之而来的,是更轻声的允诺:“以后,都可以的。” 悄然无声攥紧双拳,贺敬珩释然地、安详地闭上眼睛:“知道?了。” 道?德感?? 那玩意儿谁爱要谁要…… 反正,他是不要了。 * 对阮绪宁而言,这是一个黏黏糊糊的夜晚。 醒来时浑身都覆着薄汗,她难耐地用额头去蹭枕头,下一秒,顺滑却触感?陌生的布料便令她猛然睁眼…… 搁在自己?脑袋下面?的,不是枕头,而是贺敬珩的胳膊——那件黑色丝绸睡衣都被压出了褶皱。 见男人一副醒来多时、被迫给她充当枕头的模样,阮绪宁讷讷道?歉:“抱歉,我睡觉不太安分……” 短暂的沉默后,贺敬珩颔首表达认同:“确实不太安分,啧,露营那晚怎么没看出来?” “可能是因为被睡袋‘封印’了吧?” “原来如此。” “你要是觉得困扰,要不,我们把床上的被子换成睡袋?” 看着小姑娘盛满真诚的双眼,贺敬珩忍不住别开脸,轻笑出声。 阮绪宁抓抓头发,也跟着笑了起来——自然是不可能的。 笑着笑着又僵住。 两人光顾着说话,还保持着紧贴在一起的姿势。 她面?上一烫,忙要起身。 贺敬珩却取过?床头柜上的耳温枪,俯身过?来:“别动。” 阮绪宁乖乖不动。 或许是还在发烧的缘故,耳廓很烫、耳根也很烫,随着耳道?内出现异物?感?,她瞬间有种周遭变安静的错觉…… 全世?界似乎只?剩下贺敬珩的呼吸声,她的心跳声,以及耳温枪的读秒声。 很快,又多出一个富有磁性的男声:“退烧了。” 阮绪宁回过?神,“喔”了一声,遮掩尴尬似的拿起手机。 有三通来自“魔法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