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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珩哥母亲不得已回到宜镇生活,受了不少非议,后来她生病去世,珩哥就一直寄宿在姨母家。” “我爸平时不会多说这?些事,有一次喝多了才告诉我,珩哥那个姨母是开串串店的,家里还有个宝贝疙瘩似的亲儿子,对来历不明的珩哥很差劲,非打则骂,一度还逼他辍学看店来着?。” “我爸找过去的时候,发现珩哥就被?安排睡在杂物间里,几平米的小地方只有一张破沙发,而且身上还有不少伤……听邻居说,那女人脾气上来会用竹签子扎他,珩哥在宜镇那鬼地方,没少受亲姨母的虐待……” 虐待。 这?个近乎于陌生的字眼,令阮绪宁不受控制地双肩轻颤,红润的唇动了动,好半天才拼凑出一句完整的话?:“可是,贺敬珩看起来不像是会被?人欺负的样子。” 程知凡蹙眉:“那个时候他才十三?岁啊,寄人篱下,无依无靠,能?有什么办法?” 阮绪宁又哽住。 自幼被?家人精心呵护、连打针都觉得疼的大小姐,根本无法想象竹签子扎进皮肉里的痛楚…… 即便她一向自诩想象力丰富。 贺敬珩的恐惧不是空穴来风。 贺敬珩的无畏也不是与生俱来。 她不清楚他的遭遇,还自以为是地用彩色蝴蝶和托马斯小火车来安慰他…… 或许,那个瑟缩在破沙发里等待无数小伤口自行愈合的少年,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托马斯小火车,也很少见到拥有鲜艳翅膀的彩色蝴蝶。 自己的安慰既无聊,又可笑。 还有点儿愚蠢。 回忆起这?段时间与贺敬珩相处的点点滴滴,阮绪宁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直到程知凡将新烤好的五花肉和鸡翅拆下来放进餐盘里,她才背过身,吸了吸泛酸的鼻头?。 * 端着?喷香的食物回到牌桌前,贺太太瞬间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艾荣刚指导完初入江湖的谭晴,又想着?拉新人入座转转运:“小嫂子要不要来玩两局啊?” 贺敬珩也怂恿:“要玩儿吗,输了算我的。” 揣着?重重的心事,阮绪宁摇摇头?,将装有烤牛肉粒的餐盘摆在丈夫手边,又贴心地放了双筷子,随后乖巧坐在一旁,盯着?他,生怕再让谁欺负了去。 刘绍宴眼尖,当即酸了一句:“啧,咱们珩哥有了老婆就是不一样,连牛肉串都能?吃到拆好的……” 艾荣讪笑:“你不服气,你也找个老婆啊。” “不不不,荣哥还没老婆,我哪儿敢抢先啊?” “你是不敢,还是压根找不到?” “靠,被?人看扁了……想当年我在洛大,那也是被?学妹们称呼‘欧巴’的男人……” “是,就因为一个眼神不好的小学妹喊错了人,你四年都在研究什么韩系穿搭,一到秋天,围巾就像焊死在脖子上一样,恨不得洗澡都不摘!” “不都是你们送的?我每年过生日,你们约好了似的都送围巾,四年啊,十二?条围巾啊!我根本戴不完!” “你也知道,只有我们送你围巾……” 两人夹枪带棒吵起来,谭晴嫌吵,笑眯眯地拿起两块枫糖烤面包,一人一块,堵住了嘴:“行了,两位帅哥,面包会有的,老婆也会有的。” 被?“封口”的艾荣和刘绍宴只能?相互瞪眼,嗯嗯呜呜,最?后,目光不约而同聚集到谭晴脸上。 贺敬珩没搭理他们,只瞧了会儿热闹,便抬眼冲自家妻子道谢。 阮绪宁回了句“不客气”。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心照不宣地守护着?那个自烧鸟店而起的秘密。 以及,生疏又密切的夫妻关?系。 阮绪宁小口小口解决着?手里的烤鸡翅,心里想着?宜镇,想着?老巷,想着?串串店里的倔强男孩。 她向来“挂相”,心里一旦装进了事儿,全都写在脸上。 贺敬珩很快觉察。 搅动风云间,他分出放在牌桌上的注意力,抓起手机,发消息问?她怎么了。 看见手机屏幕上的消息提示,阮绪宁一惊,匆匆点开聊天界面,删改许多次才敲下一句话?:没事,就是有点累。 没有回复。 两分钟后,贺敬珩自折叠椅上起身,将手里的纸片扑克随意一拢,丢进牌堆:“突然?想起来晚上回去还有点儿事,我们住得远,先走一步了。” 刘绍宴手贱去翻那几张牌,随即大惊:“不是吧?这?么好的一手牌,珩哥你直接弃了啊?” 贺敬珩冲前面高?高?垒起的筹码抬了下巴,对谭晴道:“你拿去玩儿吧。” 刘绍宴吹了个口哨:“呦,泼天的富贵。” 谭晴笑得双眼眯成一条缝,乐颠颠揽过筹码,多余的话?一句也没问?,只一个劲儿招呼小夫妻早点回去休息,帐篷留给他们几个收拾便好。 阮绪宁知道贺敬珩是体谅自己,本想小声劝说没必要提前离席,可男人的语气和行为半点儿没留余地,她只好收拾了东西,乖乖跟他回到车上。 黑色大G缓缓驶出露营基地。 直到草坪上的一切都模糊成了光点,贺敬珩才重新询问?:“真的没事?” 阮绪宁没吭声,目不斜视望着?一路星辉。 贺敬珩不再追问?:“如果困了,就在车上睡一会儿,到家我叫你。” 某人确实归心似箭,觉察到座椅明显的推背感,阮绪宁攥紧安全带,软软唤了他的名?字:“贺敬珩……” 这?样的呼唤很有杀伤力。 特别是对贺敬珩这?种的人而言。 他用余光扫去过。 阮绪宁长睫低垂,道出酝酿了许久的话?:“以后,你不要再睡沙发了。” 是通知的语气。 完全没有去思考这?句话?的深意,贺敬珩只当是阮大小姐又起了善心,于是勾勾唇角,反问?道:“那你要我睡到哪里去?” 阮绪宁扭过头?,凝视着?他。 而后,一字一顿地回答:“……睡床上吧。” 第16章 阮绪宁的提议着实出乎意料。 贺敬珩放慢车速, 迎着光和影的交替变换,一路自我博弈。 反正也一起睡过帐篷了…… 其?实睡两床被子并不会有肢体接触…… 难不成还真要睡一辈子的衣帽间沙发吗…… 说服自己?的理由?源源不断地冒出来,贺敬珩终于意识到, 现在的他已经无法再果断拒绝妻子的主动亲近了——无论她是有心的,还是无意的。 回到茂华公馆的时间,比预想中足足迟了二十分钟。 在夜幕映衬下, 绿荫环绕的巴洛克式建筑物?愈发庄严、肃穆, 如同审判背叛之徒的刑场。 走进主卧, 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