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冤家(2 / 2)
掌柜送离贵客,他刚转身便听见身后有人唤他:“许先生。”
许易川闻声回头,他认出阮宵,目光随即向一旁的人望去,他俯身作揖道:“不知二位今日前来,失敬。”
阮宵上前两步回礼:“多年不见许先生,身体可还康健?”
“多谢阮公子关怀,一切无恙。”许易川谢道,他又望向阮琼致意。
“说来惭愧本应早些来看望许先生,正好今日得空便来了。”阮宵道。
另一处。
蔚然从车帘隙看向外面,东院里比起时时出言相向的蔚瑄,以及偶尔也会和他探讨课业的蔚瑧,他和身为蔚家长子的蔚琰关系似乎更为疏远,且不说以往蔚琰在国子监并不与他们同在书院,即便后来蔚然也考进国子监,但生员何其之多故而一面难见,加之两人平日府里遇上也只是客气招呼。
蔚琰话不多,对蔚然也以兄弟之礼相待,但也仅此而已,三年前中进士出身,任太学助教至今。
他们今日一同外出原是蔚绾之意,正好蔚然今日不必去弘学馆,蔚琰太学的事也不多,便说让他们到外头逛逛随意转转,虽未提及昨日之事,但蔚然总觉得和古阊所为脱不了干系,可古阊成婚怎么说也算是件大事,蔚绾断不会将送礼此等关乎颜面的要事交由他们作主,顶多也只是让他们出来逛逛。
蔚琰原本也不知爷爷的用意何在,是出门前蔚瑄同他说的,只是蔚琰对这些小事素无兴致,就是知道也不会如何,不过是爷爷的意思照办便是。
蔚琰忽然道:“爷爷有意吩咐我等去人多之地,山海阁素以“尽天下至宝”闻名,客不在少,不妨先到那里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早于四年前,蔚然便悄悄打听过山海阁这个地方,和蔚琰所言不差,只是他不知阮琼与此地有何关系,有时蔚然也会经过其门前,但从来没进去过。
蔚然淡淡道:“一切听从大哥安排。”
山海阁。
阮琼将一只匣子递给许易川,后者接过后,还未打开便闻出一股不寻常的味道,他问:“家主,此物莫非乃雪铃丝?”
阮琼颔首:“你打开看看,是否有何不妥?”
许易川会意,他拨开锁扣揭开匣盖,捻起其中一根仔细观察许久,半晌道:“家主,不知可否容我一尝?”
“无妨。”
许易川得了应准便折下一截,抿了抿随即吐掉,回道:“家主所料不差,这雪铃丝与往常的确实有所区别,质次、易碎且气重味苦,恐若入药其效将适得其反,家主需千万谨慎使用。”
阮琼问道:“可知其中缘故?”
许易川想了想道:“南橘北枳,或许此匣中之物并非生长于凃奴。”
蔚然和蔚琰一同下了车,他抬头看了看山海阁的匾额。
“走吧。”蔚琰说着便率先往山海阁里头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蔚然跟着进去,人的确不少,不一会儿他便和蔚琰分散了,一位阁中负责接待之人忽然过来问他是否有看中之物,蔚然本想直接打发对方,但转而虑到过于敷衍万一落人口舌也不妥,倒不如做全套些。
蔚然问道:“有无可作新婚贺礼之类的?”
“有。”那接待之人道,“不知您中意哪种物件摆设?”
蔚然道:“暂未决定,不如你有何合适的说我听听。”
阮宵第一次见过秦语何,两人聊了聊关于山海阁的事,末了又讲起秦语何的家乡沣州,他问道:“我记得沣州离京都挺远,秦姑娘怎的想到来京都谋生?”
秦语何也不是头一回听见别人如此问她,她莞尔简明道:“实不相瞒,是为了我的姐姐。”
阮宵闻她言语之中似乎有些无奈之意,故不再多问,遂道:“三掌柜料理阁中事务井井有条,许先生慧眼识珠,找了个好帮手。”
秦语何笑叹道:“阮公子过奖了,阁中许多事我还不熟悉,一切全仰赖阁中众人协助。”
阮宵道:“对了,此番到山海阁还有另一件要事,古家大公子古阊即将大婚,先生叮嘱要送件贺礼聊表心意。”
秦语何回道:“这个自然,库房里有盏金童戏莲灯倒是颇合适,阮公子也可同伙计到库房再挑。”
阮宵还未来得及道谢,门外便来人禀道:“三掌柜,有位贵客说想一观那盏金童戏莲灯。”
“这可真是巧了。”阮宵笑道,“既如此,不如将那人请来一同鉴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语何点头,随后对门外道:“好,你让两个伙计小心抬上来,留神些别磕碰了,再将那位贵客一同请上来。”
“是。”
蔚然不过随口一句,不想那接待之人却极为上心,还说帮他问问那盏灯是否已被旁人预定。
过了会儿,那人回来道:“公子,我们三掌柜请您到楼上雅间。”
蔚然心中默叹随即起身,他往人群里张望却始终找不见蔚琰的身影,只好独自跟着小厮上楼。
阮宵属实未曾想到贵客竟是昨日在顺心堂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蔚然倒是一时没认出来阮宵,听见对方道:“原来是你。”,他只觉声音有些熟悉,再观相貌也似乎在何处见过。
“你不记得了?”阮宵见蔚然神情无甚反应遂提醒道,“昨日,顺心堂。”
经此一提,蔚然方才恍然忆起阮宵,他歉意道:“不想是阁下,失礼了。”,他还向秦语何致意。
秦语何适时道:“我还有其他事便不打扰二位了,若还有什么想看的,只管吩咐外面的人。”,说着,她起身离开了雅间,又叮嘱小厮送完茶候在门外即可,不必进去打扰。
待门合上后,蔚然先道:“昨日匆忙之间,还未正式谢过阁下解围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举手之劳罢了,公子何须客气。”阮宵道,“我姓阮名宵,字今紫,瀛洲人。”
蔚然冷不丁听见对方名字,在对方说姓“阮”那一刻他甚至有一瞬怔住,故而多看了阮霄两眼。
“蔚然,字怀予。”
“我听说过你的名字,久仰大名。”
“不敢当。”蔚然笑。
阮宵问道:“说来,蔚公子欲买下这金童戏莲灯?”
“听说山海阁尽天下至宝,不过想借此开开眼界罢了。”蔚然道,“莫非阮公子便是这里的三掌柜?”
阮宵道:“非也,方才那位姑娘才是,我不过仰仗与她有几分交情才得见这灯,碰巧蔚公子也想看便撞到一块了,真是有缘。”
话虽如此,蔚然却有些怀疑,为何雅间里别无第三人,自己身为外客,那三掌柜定不会信任他,可见阮宵与三掌柜的关系恐怕并非仅仅“几分交情”而已,而是能让她放心这十分金贵的灯与他们相处。
巧的是,这人还姓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蔚然想罢,便听阮宵问他:“蔚公子在想什么?”
“我观此灯如此精致,必然不凡。”蔚然打量那灯,“且它的意头叫金童戏莲,莫非阮公子是有友人即将大婚?
“……”若无昨日之事,阮宵或许还能畅快道出缘由,只是他想着若眼下说出来蔚然会不会有所介怀?
不料蔚然干脆道:“阮公子似有所顾虑,难道是送给古阊的?”
此话一出,阮宵立刻意识到蔚然在递台子给他下,他见蔚然并无不快之意方宽心道:“蔚公子善察人意,我也便不隐瞒了。”
蔚然笑道:“阮公子多虑了,情理中事理所应当,不过既识古阊,阮公子昨日还仗义出言,这份诚意实在难得,若是没有阮公子,还不知要如何收场。”
“……”阮宵再一次感到难以启齿,他摸了摸后颈,良久才道,“其实……蔚公子有所不知,其实我与古阊素不相识,只因族中长辈与古家有交情,我不过侥幸跟来见见世面。”
蔚然对此心里并非全然不晓,不过不是因为阮宵而是古阊——若是古阊认识阮宵,恐怕早连他一起挤兑了,蔚然淡然道:“原来如此,无论如何还是多谢你了。”,蔚然倒还有些庆幸阮宵只是偶然来此。
“不妨事。”阮宵此刻好奇也上了心头问道,“若是蔚公子不介意还请恕我冒昧一嘴,昨日他为何那般对你……无礼?”
蔚然听到一半即竖起手指,尚未来得及制止,见阮宵话已出口只好作罢,转而道:“此说来话长,总之不要再问了,阮公子乃清白之人,何苦牵涉其中呢?”
阮宵只觉心沉了几分更添了些许愧疚,忙道:“蔚公子过于言重了。”
蔚然随即道:“今日并非独自前来,不便久留,阮公子方才说还有族中长辈与你一同进京,虽素未谋面,不妨代我问候一声吧,先行告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阮宵跟着起身想送送,不料蔚然开门的同时外头也有人正敲门,蔚然被吓了一跳不由得退了半步,待他抬眼看清门外何人时,眼瞳顿时放大了,霎时愣在原地。
蔚然千万个想不到会在此处遇见阮琼,如同平地里一声惊雷叫人猝不及防,在那双仿佛永远不会起波澜的眼睛的注视下,他稍显局促,张了张口哑然。
阮琼的目光转到阮宵身上,又望回蔚然。
短暂错愕过后,蔚然镇定下来道:“今日多有不便,改日再向先生赔罪,告辞。”,说罢,他低头抬步跨过门槛就此远去。
阮琼望着蔚然的背影好一会儿才进屋。
目睹全程的阮宵无疑是最惊讶的那个,他事先并不知蔚然还认识阮琼,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打转,蔚然离去后,阮宵眼见阮琼走进雅间,他回过神合上门转身到阮琼跟前,犹犹豫豫问:“先生……您认识他?”
阮琼看了他一眼。
阮霄敏锐察觉到他们的关系似乎不一般,毕竟明眼人都能看出蔚然超乎寻常的反应。
小厮敲门进来换掉茶盏又静静退了出去。
阮琼令阮宵坐下,又问:“你们在此做什么?”
阮宵谢过,答道:“先生有所不知,我本来同三掌柜正商谈古家婚宴贺礼的事,不料蔚公子恰巧也看上了这盏灯,我想就顺势请他一同鉴赏。”
阮琼听后未再追问其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先生,还有一事我未曾向先生明说。”阮宵提道,“其实昨日我便已经见过蔚公子了,我和阿瞳去顺心堂时,蔚公子也在,不想古阊也来了,说什么非要蔚公子参加婚宴不然便是瞧不上古家,两人僵持不下,我看不过便上前说了两句,先生放心,我并未说什么得罪人的话。”
阮琼听了阮宵这一串话下来只道:“无妨。”
阮宵松了口气,虽然当时他在阿瞳面前表现得不以为然,但是回到客栈后思来想去觉得似乎有所不妥,可一会儿又觉得的确是件小事,因此一直没同阮琼说起,不过万一日后蔚然向阮琼提起,那自己岂不是有意隐瞒在先?
“先生,此灯名叫金童戏莲,我觉着意头挺好,不如就拿它作贺礼,先生意下如何?”阮宵转而问道。
阮琼看了眼那灯随即点头,阮宵心中其实十分好奇阮琼和蔚然的关系,但面对阮琼又没胆子问出口,他心想还是有机会再向蔚然打探打探。
蔚琰发现蔚然一直出神,从离开山海阁便时时心不在焉,也不知在山海阁看见了什么,好像有些高兴又有些失落。
“你一直魂不守舍,可是在山海阁出了什么状况?”蔚琰问道。
蔚然摇头:“多谢大哥关心,只是偶然遇见一位昔日的故人,有些感慨罢了。”
蔚琰和蔚瑄虽是同胞兄弟,但性格却是差异极大,起码蔚琰不会将自己说的话传出去也不会刨根问底,这也是蔚然虽与蔚琰接触不多但却可多说几句的原因。
蔚琰果然没有追问,因为他也并不在意这些事,接而是着道:“我们再往其他地方看看,差不多便回府了。”
蔚然应道:“大哥安排就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日后。
明日便是古阊大喜日子,蔚然却怎么也欢喜不起来,原本他可以躲个清净,被古阊一搅和不得不出面,虽然太爷和义父没有和他明说,但让他和蔚琰一同出门已是暗示,蔚然不会不明白。
由于心里烦闷,出宫后,蔚然去了趟思云观。
思云观。
蔚然提前备好了夏日的衣物和小菜,他一直没怎么说话,只是安静看着师父,时而走神。
“你从坐下来气息便时缓时重,莫非有什么要紧的心事?”南阳子虽眼看不见,但只凭一双耳朵便能知晓许多看不见之事。
蔚然本意只想到师父这里静静心,便道:“没有。”
南阳子问道:“蔚家的人给你委屈受了?”
“没有,蔚家没有让我受委屈。”蔚然道。
南阳子略有不满:“你义父倒也罢了,有什么事还不能向你师父说吗?憋在心里也不怕把自己憋坏了。”
“师父教训的是。”蔚然顺手抓过几颗花生剥壳,“师父,您知道阮先生进京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南阳子道:“知道,几日前他还来过。”
蔚然愣住:“真的?”
蔚然捡起掉落地上的花生顺手放在桌沿,一边看向南阳子:“师父,阮先生他真的来过?”
“你这花生从地上捡起来放在那儿,待会儿没准就吃进嘴里了。”南阳子提醒道。
蔚然赶忙将那两颗花生拈过放到空食盒中。
南阳子这会儿才道:“前几年间不是你拜托他来净水观看我的,如今他来思云观何足为奇?”
师父的前半句不假,可是他从未向阮先生提起师父在思云观,蔚然将心中疑惑转而向南阳子表明。
“京郊十里就这一间道观,还需要打听?”南阳子问道,“你这么问,莫非他寻过你了?”
蔚然轻声道:“只是前几日在山海阁偶遇,未能问候便匆匆告辞,心里总觉过意不去。”
打从那日在山海阁擦肩而过,蔚然心里便一直记挂着,不知何时再遇一面,只是这种事乃缘分注定可遇不可求,再者且不说他不知道阮琼在何处落脚,就是知道也不便前往打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蔚然愁绪万千。
南阳子突然道:“屋里柜子中层放着几个盒子,你去取来。”
蔚然不明所以,但他还是起身照师父的话去做,他从木柜里捧出几个被红绸裹住的盒子——它们在师父一应用品当中显得格格不入,他抱着盒子出来搁放到桌上。
南阳子示意道:“这是阮琼留给你的,原本想等你走时再让你带回去的。”
蔚然面露惊讶之色,无形之中仿佛有第二声惊雷落下:“师父,这是阮先生给我的?”
“不错,他说偌大京都不知何日相见,但你定会到思云观来,故而让我代为转交于你。”
蔚然不禁暗自后悔为何没有早些来,他扯开红绸的结,看见盒子顶上是一封信,他拿下信打开了第一个盒子,漆金红纸下是块松烟墨,第二个并列而放的盒子也是块墨,红纸上漆着金色字样“文氏书坊”。
他端起盒子在光下看了看,向来文氏书坊之物绝非俗品,其价更不在低,以这两块墨的品质用作收藏也并无不可,阮琼竟然破费将它们一同购下赠于他,此实在太过贵重了。
蔚然随后拨开第三个盒子的锁扣,这只盒子外观区别于前两者,里面装的是一支袖中箭。
“师父,阮先生所赠乃两块墨宝和一支袖箭,还有一封信。”蔚然道。
南阳子疑惑:“袖箭?”,随后他朝蔚然伸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蔚然随即将袖箭放到南阳子手中,后者接过后用指腹仔细摩挲箭身,半晌后道:“果真是他的手艺,此袖箭极为轻盈,至多齐发双箭,可命中五十步内的敌人。”
蔚然问道:“师父,您说的他是何方高人?”
“阮琼。”
蔚然讶然,在他心目中阮琼无非是名医术高明的大夫,不想还能造出如此精巧的袖箭。
南阳子将袖箭还给蔚然:“他送你的,你就收好吧。”
蔚然收好袖箭,转而问道:“师父,阮先生是何时来找您的?”
“五月廿五。”
蔚然细算之下想起那不正是自己和蔚琰去山海阁那日?
怀揣着些许紧张,他接着展开那封信细细读来——
“……前上一书,谅已入鉴,闻高中探花,至信聊贺……如逢难处毋忧……酷暑无常,望自珍重……”
“师父,您知道阮先生现在何处吗?”蔚然攥着那封书信,阅信前他原本也不似那么迫切,可是当他读完书信后,想要见到阮琼的心突然变得十分强烈,只是苦于不知上何处寻人,眼下跟只无头苍蝇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南阳子问道:“发生了何事?”
蔚然听他这么问后高涨的情绪突然又平复下来,说来也是,师父如何知道这些?纵然问师父也是无济于事,倒不如回去再想办法。
听蔚然不出声,南阳子并不打算作罢而是问道:“到底出了何事?”
蔚然只好道:“先生信中良言令我感慨非常,不禁十分后悔那日山海阁匆匆离去以致错失良机,不知何日得以再见。”
“仅是如此?”
“仅是如此,徒儿只想作一封回信以略表心中谢意与歉意,否则始终于心不安。”
南阳子沉默良久,久至蔚然以为师父确实不知道时,南阳子忽然道了个客栈名,并道:“只作封回信即可,其余的多有打搅我看也不必了。”
蔚然愣了一下方反应过来师父告诉他的客栈名是何意,他顿感喜出望外:“多谢师父,徒儿一定谨记师父教诲。”
南阳子问道:“上回让你练的那套剑法练得如何了?”
蔚然答:“师父放心,我时时都有练习,不敢有所懈怠。”
南阳子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只冷声道:“记得便好,别收了礼就忘乎所以连正事都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蔚然低头:“是。”
蔚然回府后随即写了封回信,他郑重其事地写了数遍,反复斟酌用语,可待写完后又有件棘手之事,他要如何确保此信能准确无误送至阮琼手中。
蔚然并不放心随意吩咐个小厮去,他往外望了望天色,起身出门,当他走到门口时,吴旦忽然叫住了他:“晚膳已经预备好了,公子要去哪里?”
蔚然转身,很快想到措辞尽管有些牵强:“我忽然想起有件事还未办妥,一会儿就回来。”
吴旦没有阻拦细问,而是道:“天色渐晚,公子路上小心。”
蔚然到了师父告诉他的客栈——清云客栈,这个时辰他们应该都在客栈里,蔚然想了想走进客栈,正和客人说笑的老板娘见着蔚然眼睛一亮:“看样子是有贵客来了。”
蔚然环顾一圈一楼并未见到熟悉的身影,他道:“老板娘,冒昧打扰,我想找一个人,不知方便不方便向您打听一下?”
老板娘饶有兴致问:“谁呀?”
蔚然道:“一头白发,相貌出众,年岁看起来而立左右,身长大概八九尺的男人,他身边还有一位年轻一些的男子,他们是否在您这儿落脚?”
“蔚公子都说的这般详细了,我怎么会不认得?”老板娘笑道,“不过我还是要问一句,你找他们有何事?”
蔚然拿出信递给她:“既如此,可否拜托您帮我将这封信转交给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板娘愣了愣,随后答应道:“小事一桩,待会儿我便帮你把这信送到他手里,不过你既然都来了何不亲自交给他?我让人上去说一声。”
“不劳烦了。”蔚然忙道,“您帮我转交给他就好。”
老板娘也不勉强:“好吧,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妥妥的。”
蔚然摸了摸腰间,将身上的碎银都给了对方。
“何必如此客气?”老板娘道,“我呀也就是看在是你的份上,若是旁人来问,我可不会说,能帮咱们探花郎的忙顺便一睹风采也是一件幸事。”
蔚然这下才明白老板娘方才为何如同自来熟般,明明自己以前也没和她打过交道。
他莞尔道:“多谢。”
老板娘揣着信上楼,轻敲了敲阮琼所住的房门,几乎与此同时,房门便被打开了,她还未表明来意,里头的住客随即向她伸手,如此迅速的举动令老板娘感觉他仿佛早就知道自己要来送信。
老板娘把信递给他,那人又给了她一块银锭:“有劳。”,说完,他便将门轻轻合上了。
老板娘愣了愣,随即将银锭揣进怀里转身哼着曲儿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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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
“义父。”
蔚仲见蔚然来,便抬手示意:“坐吧。”
“多谢义父。”蔚然依言坐下,“不知义父唤我前来有何要事吩咐?”
蔚仲道:“怀予,明日古阊娶亲,太爷之意是让你和蔚琰、蔚瑄同去赴宴,如此对你而言是有利处的,虽说古阊素来任性妄为,不过想来大婚之日他也会有所收敛。”
蔚然明白蔚仲言下之意,其实这不仅对自己,对蔚家也是有利的,毕竟人言可畏,他点头道:“义父思虑周到,我只需到场露面即可,其余的必不会惹是生非。”
此话合乎心意,蔚仲看着眼前的蔚然,忽然察觉他与刚进蔚家时变化了许多,不管是容貌性情,抑或是能力……尽管当初蔚绾并不十分赞同他接蔚然回来,不过如今看来,自己的抉择是正确的。
“古阊依仗家世胡作非为惯了。”蔚仲道,“他若想找你麻烦也难以预料,日后你碰见他也要谨慎些。”
蔚然略有无助道:“义父,古阊如此,我自然是避之不及。”
蔚仲道:“幸好他如今在京兆衙门当差,不在一处见面少了,对你来说也是件好事。”
蔚然不知怎么被“见面”二字触动了心肠,他突然想起阮琼,不知那封信老板娘是否送到对方手中,若是送到阮琼是否阅过,阅过之后阮琼又会作何想,自己何时才有机会再见到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蔚仲见蔚然迟迟不语:“有何疑虑?怀予。”
蔚然回神轻轻摇头:“义父说的是,时辰不早了,义父早些歇息。
翌日申时。
蔚然坐在马车里,蔚琰坐正中,蔚瑄则在他对面,至于蔚瑧,太爷以他年纪还小为由便将留他在府里了。
“大哥,也不知爷爷怎么想的,宁可将蔚瑧留下也要让他来。”蔚瑄忽然道,随后目光转向蔚然,“还是说你本就自己想来又怕爷爷不许,干脆与古阊演了一出戏。”
蔚瑄的说法未免叫蔚然忍俊不禁:“二哥说笑了,古阊娶亲并非什么惊天动地稀罕的大事,我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
蔚瑄冷冷道:“虽不是大事,可说到底你不还是为了自己吗?免得别人议论你在蔚家原来不受重视,何况古阊一直对你……”
蔚然抿唇。
蔚琰适时道:“咏凡,你与蔚然也是手足,何苦咄咄相逼,再者此番之事不仅是他一人之事,难道你还不明白爷爷之意?”
蔚瑄望向蔚琰,似乎有些惊讶自己的亲兄长会帮一个义子说话,随后也不再出声。
他们三人到时,宾客暂不算多,古家给他们安排的席座还是在距正堂较近的地方,趁闲暇时,蔚然悄声离座,走着走着便来到了一处小花园。
他本想寻个清静地待到婚宴开始再回去,不料刚清净没多久,不知哪里来的一只狗突然蹿到他跟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蔚然吓了一跳,低头看见那只狗围着他使劲嗅,毛色乌黑发亮可见其主人养得极好,虽然他并不怕狗,但这狗体型不小,足有三岁孩童那么高,骤然凑到身边还是有些心惊的。
蔚然想着宾客总不至于携狗赴宴,那只能是古家自己人养的,只是他环顾周围并未瞧见疑似犬主的人。
他低头看着那狗嗅完了他又跑到一旁转悠去了。
“先生,我冤枉,是小黑豆趁我不备自己偷跑出去了。”
很快,远处传来人声,蔚然抬眼望去,只见两人朝这边快步走来,走前边的那人看起来二十五、六,后边跟着一名少年同蔚瑧差不多大。
那少年率先见到自己的狗,指着喜道:“先生,它在那儿。”,只不过他随即也看见边上的蔚然,顿时收敛了声势。
小黑豆见了主人立马摇着尾巴朝他跑去。
被唤作“先生”的那人呵责道:“今日是重要日子,府上宾客多,你赶紧将狗牵回去看好,不要再让它跑出来吓着客人。”
“是,先生。”那少年向蔚然赔了礼,又看了看自己先生,随后带着自己的狗转身离去。
蔚然打量那少年的模样神似古阊,估摸对方应是古阊的兄弟,他转而打量另一人,松形鹤骨,颇具文人雅士之气。
那人歉意道:“阿阗礼数不周,我代他向阁下赔罪,还望阁下海涵。”
蔚然道:“无妨,我姓蔚,单名然,字怀予,不知先生贵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人愣了下回道:“敝姓燕,名泠,字濯言。”
燕泠此名,蔚然倒是听说过,曾经科考连中三元名震天下,如今也颇得陛下器重。
燕泠继续道:“方才那位是古二老爷的少子古阗,古二夫人乃燕某表亲,故令燕某时常教导,今日他疏忽看管犬只,燕某着实有责,还望蔚公子不要见怪。”
蔚然笑道:“我早就听闻燕先生之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燕泠拱手道:“蔚公子谬赞,燕泠愧不敢当。”
虽说明明仅是几句客套话,两人以前也从未见过,蔚然却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许是燕泠虽颇具名气却依旧谦逊有礼,不曾让人觉得高高在上不可接近,又或许是燕泠的目光并不陌生。
燕泠抬眼,他打量蔚然,片刻后道:“燕某还有他事,先行告辞。”
蔚然回礼:“燕先生慢走。”
突然,远处树枝后传来动静。
“谁在那里?”蔚然望向树后警觉道。
掩藏树枝之后的人眼见自己暴露也不再躲藏迤然现身,那人手执折扇,面上有些笑意,俨然一副看客观好戏的姿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蔚然看清隐匿之人,松了口气又有些疑虑遂问道:“符大人一直躲在树后窥听又故意引我发觉,却是何故?”
符谌上前解释道:“蔚公子这话可就错怪我了,我本是路过,只是见你与那位燕先生聊得投机,不敢打扰。”
蔚然对符谌的话很大程度上都持着怀疑,从前在国子监时,他与符谌至多也只是泛泛之交,并非没有机会深交,只是蔚然觉得符谌常笑不达眼言辞犀利,更兼心思深捉摸不透,故选择敬而远之。
符谌与楚泽乃是表兄弟,符谌时而往弘学馆来,因此如今两人见面的机会便多了起来,而符谌似乎对从前蔚然有意疏远自己之事并不在意,反而常与蔚然谈天论地,有意拉近关系。
蔚然望了望四周:“此处并非宾客集聚之地,符大人果真只是恰巧路过?”
符谌被拆穿也不见丝毫慌乱,他果断换了种说辞:“蔚公子头一回来古家,我担心蔚公子记不得回去的路,故专门在此等候。”
蔚然想了想顺着道:“符大人既有此心,我便在此先谢过符大人了。”
符谌收扇一抬:“请。”
路上,符谌摇扇道:“今日宾客甚多令我眼花缭乱,天气又是这般炎热,还是怀予兄身边最清净。”
蔚然浅笑道:“斯诚兄说笑了。”
符谌又道:“有一句话我斗胆一问,你和燕泠一早便相识吗?”
蔚然反问道:“符大人何出此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来是第一次见过。”符谌很快道,“真奇怪,我方才见你们交谈投契还以为你们早就认识。”
蔚然道:“符大人多虑了。”
符谌点点头不置可否,转而道:“听说当年在书院时,蔚公子就曾因替人出头得罪了古阊,结果如今古阊为了让蔚公子来这一遭费尽心思,倒令我有些看不明白了。”
“何止符大人看不明白,我也不明白,况且古大公子的脾性你我不是不清楚。”蔚然淡淡道。
符谌收起折扇,正色道:“说的也是。不过怀予兄没有想过这是为何吗?”
蔚然摇头:“我思虑愚笨,不知符大人有何高见?”
符谌道:“蔚公子当年不畏权势替人出头,这份赤子之心可不是人人都有的,也难怪古阊时常惦记着,再者怀予兄的气质相貌皆出类拔萃,很难说不会吸引旁人注目。”
蔚然低头一笑:“符大人莫要再取笑我了。”
只见符谌笑而不语。
他们走了一段路,符谌都没出声,直到他望向远处,说道:“那不是陈清吗?他身边那人……像是陈治。”
这会儿符谌像是瞧见了什么新鲜事,饶有兴致用折扇示意蔚然也望去,不过看归看,二人并未停下脚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符谌收回目光,叹了口气:“可惜呀。”
蔚然问:“可惜什么?”
符谌停顿,随后轻声道:“可惜状元郎不是女娇娥。”
“符大人真是语出惊人。”蔚然淡淡评道。
符谌笑道:“蔚公子过誉,不过蔚公子看起来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蔚然还未开口,只听符谌又道:“蔚公子慧眼如炬,想必也有所察觉。”
这回换作蔚然笑而不语。
半晌,符谌问道:“对了,还有一事在下冒昧一问,不知蔚蔚公子目下可有中意的人?”
这话问得突然,蔚然心里冷不丁顿了下,说道:“符大人是何意?”
符谌道:“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蔚琰去年成了亲,听闻蔚瑄的亲事已经定下,相信很快蔚家也会为蔚公子择一门好亲事,到时我也可以喝蔚公子的喜酒了。”
“……”这话叫蔚然一时哑然,哪怕是一句道谢的客套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是符谌也没料到蔚然会是如此反应,剩下的话也只好收了回去。
他转而道:“听说此次婚宴请了许多贵宾,连靖安侯谢家也收到了喜柬,蔚公子和谢家二公子从前同在一间书院念书,关系要好,只是谢家自祖上便迁出京都,只有世子常年居住京中,今日你们也能一叙旧日同窗之谊。”
蔚然突然打量起符谌,后者又望了望自己身上问道:“蔚公子为何这般看着我?”
蔚然收敛目光:“符大人能言善道,我十分好奇,符大人究竟是如何对这么多事都了如指掌的?”
符谌看了眼蔚然的衣襟:“我还知道,当年蔚公子还是白衣时为人所害险些丧命,凶手至今逍遥法外,不管蔚二老爷如何想,蔚公子进蔚家不也正是为此吗?”
眼瞧他们此时回到宾客众多之处,符谌说完向蔚然微微躬身拱手,转身离开了。
蔚然平日极少饮酒,此刻看着眼前明晃晃的酒杯,他忍不住喝了点,一旁的蔚琰提醒他少喝些。
符谌的话令他有些后怕,这也是蔚然素来不大与符谌来往的原因,对方对自己所有事全都了如指掌,知道倒也罢却还拿到他面前说出来,如此心思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整场婚宴下来,蔚然都有些心不在焉,他远远看着新人拜堂成亲,想起符谌说将来蔚家也会为他定一门亲事,换言之,将来他也会有这么一天。
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世俗如此,可当符谌半玩笑跟他说时,蔚然是一句话也接不上,他甚至有些慌乱,因为符谌说的是真话,可他压根不想娶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酒过三巡,周围一片大红场景,宾客吵吵嚷嚷令人头晕目眩,蔚然坐不住便悄悄起身往外去,此刻天已黑下来,他不熟悉古家,只堪堪往人少寂静的地方走。
不过他并未走太远,毕竟自己是客人,到了一处还能见着人的凉亭便停了下来,途中有古家的管事过来问他是否还好,蔚然说无事将对方打发走了。
他坐了会儿觉得有些冷,但依旧是头昏脑涨,连身后何时多了个人都未曾发觉。
“若不胜酒力,以后不妨少饮些。”
蔚然被突如其来的声吓了跳,他站起来望向身后之人,身着荼白深衣,对方乍一看面容似曾相识却又不十分相像,总不及记忆里的那人好看,他看了看对方乌黑的头发,心头涌起说不出的古怪。
蔚然问:“阁下是?”
“昨日送至书信已敬阅。”那人道,“近来好吗?”
“你……”蔚然强撑着打量对方,“阮琼?”
这是他第一次直呼阮琼其名,他也未曾注意,只是脱口而出,他此刻的心思皆在于阮琼为何会出现在此,又为何以此面貌现身。
蔚然不禁问道:“先生怎会在此?”
“古家娶亲阮家亦受邀其中。”阮琼上前,眼见蔚然脸色不好问,“还是不舒服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蔚然盯着阮琼许久,待阮琼走到他面前时,蔚然才坐下摇头道:“吹了会儿风好些了。”
阮琼忽然伸手捏住了蔚然的手腕。
“方才席间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蔚然睁开眼蔫蔫道,“不然也不会出来了。”
片刻后,阮琼道:“你的酒似有不妥。”
“什么?”
“其中或有安神散类之药。”
蔚然一听勉强打起了点精神,问道:“先生怀疑有人在我的酒里下了药?”
阮琼只道:“此地不宜久留,先回去。”
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反正婚宴已过了大半,蔚然想即便此刻离开也不算失礼,况且他以突感不适为辞,古家也不会拦他。
蔚然站起身,不料起猛了霎时没站稳整个人歪了歪,幸而阮琼搀了他一下,蔚然站稳后道:“多谢先生,说来先生今夜为何要易容?我差点都没认出先生来。”
“人多眼杂故而易容。”阮琼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蔚然又絮絮道:“我以为以先生平素的脾性,您应该不会喜欢人多热闹的场合,其实我也不喜欢。”
阮琼扶着人,一时并未开口,他往夜幕里望了望。
见阮琼不搭理他,蔚然还是想说些什么:“先生难得进京也不让我知道,若非那日山海楼偶遇,我与先生岂非便要就此错过了。”
阮琼道:“不会。”
蔚然低头笑道:“先生说不会那便不会吧。”
“对了,先生相赠的墨我……”
“叮——”
话还未说完,他的话就被眼前袭来一支崩裂的箭矢打断。
骤然的惊吓让蔚然失声,反应过来后他看着地上断裂的箭,人也清醒了大半,随后他望向阮琼,只见阮琼正收手,是阮琼帮他挡的箭吗?
“先生……”
刹那之间数支箭随即袭来,阮琼将蔚然带到身后,手中的暗器同时飞出斩落掉三支箭,不料却被最后一发射来的箭擦过手臂,血顿时浸红了衣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此明目张胆的行凶很快惊动了古家的护卫,大约刺客见事情败露只好收手而去,护卫陆陆续续分头前去捉拿刺客。
蔚然方才被阮琼带了一下,奈何事情发生太快太突然,他甚至都来不及思索,只是见阮琼受伤他一下子慌了:“灵舟!”
蔚然心急忙乱去检查阮琼的伤势,只见他左手臂上有道不浅的血痕且血色颇深,像是中毒所致,莫非箭矢有毒?
他问道:“要紧吗?”
阮琼平静道:“不要紧。”
蔚然眼见阮琼的伤处流出黑血,他不放心道:“可是这箭有毒。”,蔚然不知该如何处理这种伤势,此刻手足无措,整个人发颤得厉害。
阮琼握住蔚然的手腕,温声安抚道:“别慌。”
“好。”蔚然望着他的眼睛,强稳住心绪,尽力令自己镇定下来。
有人借由古家婚宴闹事行凶,此事必然会传开来,这会儿已有不少听到动静的宾客、下人驻足观望,也不知他们瞧见了多少。
须臾,古家大管事赶来,护卫跟随在他身后将有人潜入行刺一事告知,大管事先观察了四周,并无打斗痕迹,至多地上有几支毁坏的箭矢,随后他颇为冷静对蔚然和阮琼道:“今日本是黄道吉日,岂料会发生此等凶恶之事,让二位受惊了,不知二位可有受伤?”
“我无碍。”蔚然道,“这位先生手臂不慎受了伤,不知能否请大夫来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管事注意到阮琼的伤势,他随即吩咐小厮从角门出去请大夫,之后又吩咐护卫带他们离开凉亭到就近的一间空屋暂歇。
蔚然合上门,整个人冷静了不少,只是回想起方才发生的一切,依旧是心有余悸。
他再去看了看阮琼的伤,担忧道:“果真没事吗?先生不要骗我。”
阮琼摇头:“没事。”
蔚然愧疚道:“都怪我连累了先生。若不是为了救我,先生也不会受伤。”
“你不必自责。”阮琼道,“此番之事或另有蹊跷。”
蔚然叹了口气,他走至窗边,眉头始终紧锁,今夜之事始料不及,但也并非无迹可寻,还得从那壶或许被人动了手脚的酒,抑或是打从古阊威逼他赴宴这个消息传出去开始,便已有人蠢蠢欲动了。
外头,
护卫回禀并未抓到凶手或是可疑之人,大管事想了想并未将此事先禀告大老爷,而是先禀了二老爷古提,燕泠正陪着说话,恰好也知晓了此事。
古提正想着要如何妥善处理此事,燕泠此时道:“姐夫,此事想是有人想借蔚然在古家出事以此挑拨离间,极有可能是古家敌对之人所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燕泠所言并非空穴来风,对方目的过于浅显让人一猜便知,尽管如此,只要此事一出,他们的目的便已经达到了。
古提向燕泠问道:“蔚然是何人?”
燕泠答道:“蔚然,字怀予,沅州沅城人,自小与养母相依为命,四年前养母不幸丧生,又认远房亲戚蔚家的二老爷为义父,今年科考陛下钦点其为探花,如今颇得陛下器重,还令他在二殿下身边侍奉伴读。”
古提又问:“你方才说有人想借此挑拨离间是何意?与此人又有何干系?”
燕泠遂将古阊与蔚然的过节同古提讲述了一遍,又道:“姐夫细想,蔚然在古家遇袭对谁最有利?如今太子未立,蔚然又是陛下亲口指到二殿下身边侍奉的,倘若他在古家有三长两短,难免叫人以为是古家是为了替三殿下争太子之位而除掉这个臂膀,何况蔚然还是古阊亲自请来的,到那时,古家不仅在陛下面前有口难辩,对三殿下也不利。”
古提随即反问道:“如此,他们岂非是在自断臂膀?”
燕泠笑道:“姐夫,我敢肯定那箭只是普通的箭并无淬毒。退一万步来说,即便刺客真的不慎射杀蔚然,试想二殿下身边人才济济,舍此一小人物又有何妨?最要紧的是可以以此栽赃嫁祸给古家。”
古提听完后道:“可见裕梁做事确实不够周全,这才让人抓住把柄有机可乘。”
“裕梁他还年轻,为人处世难免急躁些,今后有了家室想必也会成熟许多。”燕泠道,“当务之急,姐夫还是要思虑此事该如何处置?”
古提问大管事是否抓到可疑之人。
大管事回道:“回老爷,护卫并未抓到凶手或是可疑之人,就连物证也不翼而飞了。”
古提一惊,追问:“是何物证?”
大管事道:“乃是几支箭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古提拍案道:“为何会丢失?你办事竟如此不力。”
大管事慌忙跪道:“老爷,当时现场并无打斗痕迹,只有几支箭矢,因为有宾客受伤,奴才就先着人去请了大夫,又让人将箭矢收拾起来留作证据,之后便来禀报老爷,只是方才奴才欲将物证呈上时,却发现箭矢已经不见了,是奴才的疏忽。”
“多半是刺客混进了古家伪装成家下人,借此下手和销毁证据,今日本非寻常之日,府上事多人杂,一时疏漏也在所难免。”燕泠帮着说话。
古提面色依旧不善,转而问道:“那位受伤的客人现下如何?”
“大夫正为他处理伤势,想来应该并无大碍。”
燕泠多问了一句:“蔚然可有受伤?”
大管事回道:“蔚公子并未受伤。”
古提吩咐他道:“你先将此事如实禀报老太太和大老爷,切记万不可宣扬,不要叫人知道此事。”
“是。”
“去吧。”古提挥手。
燕泠忽然道:“姐夫……”
古提看出燕泠的顾虑:“濯言有话但说无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泠这才道:“姐夫难道不觉得那位受伤的“贵客”有些蹊跷吗?”
古提疑惑道:“濯言此言何意?”
燕泠想了想道:“其一,裕梁大婚请的宾客皆是有名有姓的,可方才管事却对那人毫无印象。再者,蔚然毫发无伤显然不是刺客本意,那便是那人救了他,刺客在暗处放冷箭防不胜防,那人却能那么及时救下他,自己也只受了轻伤。如此身手,实在了得。管事还说当时只有他们俩在场,可凉亭偏僻,撇开蔚然为何在那儿不提,那位身手不凡的“贵客”为何那么巧也在又恰好救了蔚然呢?”
“濯言之意……”古提沉吟,“莫非那人早有预料?”
燕泠道:“自然,若是同伙,他大可不必救蔚然。不管那人出于何意,也算帮了古家,否则刺客得逞将使情形更糟。此事姐夫大可再细细盘问下人,有无人看见是谁先到的凉亭,再打听打听他们是否一早就认识,还有那人的身份。”
“濯言之言有理,只是……”古提起身,冷冷道,“符家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燕泠跟着起身问道:“姐夫怀疑是符家动的手?”
古提道:“若论还有谁有资格争太子之位只有二殿下,皇后出身符家,此番之事,除了符家还有谁获益最大?况且除了符家也没有旁人敢在古家地盘上胡作非为了。”
另一边,大夫正给阮琼处理伤势,蔚然悬着的心这会儿才稍稍放下。
他思索着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对方费尽心思给他下药,下安神散的目的是为了逼他离席,然后欲用毒箭射伤他,如果自己在古家受伤,古家难辞其咎,看来是有人想利用他陷害古家。
蔚然踱步,思来想去,他回头想看看阮琼那边如何,不料恰好和阮琼望来的目光撞上,蔚然骤然停下脚步,片刻后上前问道:“大夫,他的伤势如何?”
大夫收拾着医箱道:“这位公子只是皮外伤,不过箭伤有毒,所幸毒素还未蔓延太深,在下已让这位公子服下解毒丸,并将伤口清理过,目前已无大碍,余下还需再观察几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蔚然道:“多谢大夫。”
他送大夫出门,回头看着阮琼,目下阮琼又救了自己一命,若不是他,恐怕自己今晚也难逃此劫,蔚然在阮琼对面坐下,他问道:“先生在想什么?”
大夫合上门,他抹了抹额头上细密的汗转身离去,脚下步伐些许快,愣是走出几分溜之大吉的意味来,直到他见到迎面而来的大管事。
“你感觉如何?”阮琼起身向他走来。
蔚然未曾料到他会问这个,愣了下道:“我没事,我只是有些事还没想明白。”
阮琼伸手按上他的脉。
蔚然解释道:“方才我见那位大夫神色匆匆,不知是否有急事,所以也不便为难他了。”
只见阮琼的手指突然从蔚然的手腕上落到手心,而后写下三个字。
蔚然从阮琼一有异动开始就盯着阮琼的手,待他写完,蔚然仔细回味着那三个字,似懂非懂抬眼望向阮琼:“先生?”
阮琼随即收手走远了些,说道:“药效未过,不宜多思。”
蔚然权当他在安慰自己,让他不去想怎么也不太可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很快门外便传来敲门声。
只见一名陌生男子推门而入,他身后还跟着大管事,看模样打扮似乎也是古家的男丁。
“在下古阆,今夜府上尤为忙碌,因此父亲命我来勘察二位遇刺之事。”那名男子道,“让贵客受到惊吓实是古家巡逻不够严密,怕那刺客还混在古家当中,二位留在此处也不安全,不如这样,我先着人护送二位回去,待我将事情细查过后再给二位一个交代,如何?”
“有劳。”阮琼道,说罢他迈步先行离开屋子。
蔚然看了眼阮琼的背影,忽然品出几分阮琼为何那么快应下的缘故来,他跟着道:“多谢古公子。”
“应该的。”
古阆站在偏门外目送一干人等远去,直至转过拐角消失在黑夜里。
大管事有些不安道:“二公子就这么放走他们,方才燕先生不是还说公子务必要打听清楚那人的来历吗?”
“是何人一点都不重要,说到底,那刺客还不是他们引来的,何必再让他们留在古家。”古阆冷冷道,“燕泠天天给父亲母亲还有古阗那小子灌迷魂汤,一个个都得听他的,古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一个外人插手。”
大管事本想再提醒两句,听了这话只好噤声。
蔚然从出了古家后便没再见到阮琼,他想到阮琼负伤,有些不放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夜里路上行人少,显得格外安静。
古家小厮抬着轿子,突然一名黑衣人破静而出,很快将数名小厮打晕,轿子砸落在地,那几个护卫随即拔剑同黑衣人打起来,却也不是黑衣人的对手,不过数下皆被黑衣人打晕倒地。
许易川等了一会儿没听见轿子的动静,他遂伸手掀开轿帘,只见蔚然闭目倚靠在轿子内一侧。
阮琼不知何时出现在旁侧,月下的白发波光明灭,他甫抬手,只见许易川已然上前去探蔚然的颈侧,然后松了口气道:“家主,他只是昏迷了。”
“送他回去吧。”阮琼道。
许易川突然双耳微动:“家主,有马车过来了。”
马车骤然停下,蔚琰掀起车帘,只见地上横七竖八躺了数人,还有一顶轿子拦在路上。
车夫前去查看了情况,旋即大声道:“公子,是蔚公子。”
蔚琰闻言匆忙下车,蔚瑄则坐在马车里伸手勾着车帘看着。
车夫将地上那些人都探了遍:“公子,他们好像都是古家的人,没有死伤,只是晕了过去。”
蔚琰想起方才有人来告诉他说是蔚然已经先行回府,至于原因却并未提及,当时蔚琰还感到奇怪,蔚然不像是会连声招呼也不和他们打便自己离开的人,可眼下这等情形又是何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蔚然如何?”蔚琰问道。
车夫答道:“蔚公子无碍,不过也晕了过去。”
蔚琰遂让车夫将蔚然扶回马车,他见蔚瑄无动于衷,便开口道:“咏凡,你去将此事告知古家一声。”
蔚瑄不敢置信:“为何?”
蔚琰解释道:“眼下唯有你能去。”
蔚瑄并不十分情愿:“大哥,等宴散了,不也有其他人会路过吗?”
“到底是我们先看见的,视若无睹倘若传到古家人那里,他们会如何作想?”蔚琰道,“去吧,我先将蔚然送回府再来接你。”
蔚瑄挣扎了会儿才不情不愿下了马车,往古家的方向走去。
蔚瑄将方才之事告知古家管事,管事又进去禀报,不一会儿,依旧是古阆出来应付,他让管事带人前去蔚瑄所说的地方,随后有些不耐烦对蔚瑄道:“我说你们家那蔚然麻烦事未免也太多了,堂兄请他来被大伯斥责了一通,在我家吃顿喜酒能把刺客招来,好心送他回去刺客还把我们家下人打晕了,你二叔到底是认了个好儿子,还是灾星呢?”
“刺客?”蔚瑄疑惑,“你什么意思?”
古阆抱臂叹道:“看来你还不知道,方才他不知怎地跑到宴席外一处凉亭,结果有刺客朝他放箭,好在命大有个人救了他,我想他也不宜留在古家,便让人送他回去了,谁知又发生这等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蔚瑄仿佛陷入沉思。
古阆拍拍他肩膀:“我看你还是离他远些吧,否则不知哪一日就惹祸上身咯。”,说完他便转身回去了。
山海阁。
许易川拆开阮琼手臂上包扎着箭伤渗血的白布,只见箭伤不仅没有结痂的迹象,反而开始渐渐渗出深色的血来。
许易川熟练地替阮琼处理伤口,不经意抬头却见阮琼嘴边开始溢血,他惊声道:“家主,您怎么了?”
阮琼咽下血,良久才道:“解毒丹。”
许易川细想了想,很快便明白怎么回事,大约是箭伤的毒尚未完全清除,加之解毒丹又化去雪铃丝的药效,长生隐便按捺不住了。
许易川劝道:“其实您何必如此犯险?”
阮琼没有说话。
箭伤处理好后,许易川取过一旁的布包打开后道:“家主,现场所有箭矢都在这里了,其中有四支乃毒箭,一支无毒,且两者做工有所不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时他只是守在古家外围以作接应,不料突见一黑衣人从里头翻墙而出,许易川觉得有疑便追了上去将那黑衣人拦住,接着他们遂打起来,黑衣人不是他的对手,正当许易川搜那人身时,又有几名黑衣人窜出,颇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之意,许易川不得不应战,很快将那几人一一撂倒,不过这几个与那独自行动的黑衣人的招式路数完全不一样,因此许易川猜测放冷箭的应该有两拨人。
许易川道:“那些人我也查看过他们身上,并无印记,因此无法证明他们的身份。”
阮琼拿起那支无毒的箭,似若有所思,过了会儿他问:“可曾记得他们的相貌?”
许易川点头:“尚且记得。”,说着,他便走到书桌前,提笔一一将那几人的面貌勾画出来,然后递给阮琼。
阮琼阅过那些画像,到第三张时他停留许久,说道:“此人似曾相识。”
许易川问道:“莫非家主也曾与此人交过手?”
阮琼伸手遮住画像上那人的口鼻:“四年前沅城,我曾从他手中救下高衡泽长子。”
许易川守在山海阁多年,对阮琼在京都以外的行踪不十分清楚,不过他倒是有所耳闻高衡泽此名,据说此人自当年那件事后便下落不明,其生死至今仍未可知。
许易川忽然想起方才他们本应直接返回山海阁,不知为何阮琼却令他去拦一顶轿子,许易川仔细回想轿子里那人的容貌,加之家主从不行多此一举之事,莫非那人便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蔚然睁眼,迷迷糊糊四下望着床帐,昨夜古家派人送他回府路上,他突然困极眼皮子直打架,随后便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他掀开被子起身下床,拉开门出去,院里洒扫的小厮见他出来便道:“老爷方才还派人来问,公子这就醒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蔚然问。
那小厮回道:“巳时了。”
蔚然心道不好,上回他还向楚泽提议小惩大诫因宿醉而误差事的张厝和胡樰,风水轮流转如今也到自己,今日并非休沐日,若是他不去,不知要惹来多少闲话。
蔚仲得知蔚然醒了便匆匆赶来,只不过待他到别院时就见蔚然已经穿戴齐整,俨然是打算出门的模样。
“义父。”蔚然道。
蔚仲问道:“如此匆忙要去往何处?”
蔚然解释道:“义父,我因昨夜酒醉以致耽误今日正事,实乃我的过错。”
“我已替你告了假,你不必担心。”蔚仲道,“大夫说你曾服用过安神的药物,昨日赴宴到底出了何事?古家为何会派人送你回来?”
蔚然道:“昨日宴上,我因有些不适便离席到外头坐了会儿,不想有人欲放冷箭杀我,好在有位身手了得的贵客出手相救才幸免于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蔚仲告诉他:“今日一早,古家遣人送了不少东西来,说是你在古家受惊,聊表慰问。”
蔚然垂眼。
蔚仲接着问道:“昨晚你遇刺后,古家那边是何态度?”
“昨晚做主处理此事的人叫古阆,他说会查明真相给个交代,不过……”蔚然原本还是有些相信古阆,只是方才听义父这么说,大约猜到古家是将此事的风声压了下去,一则昨晚事发地点偏僻并未惊动太多人,二则自己也没有受伤,古家若大肆追查,反而会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背后挑拨之人自然也乐见其成,权衡利弊之下,只能选择按下,至多送点东西补偿他。
蔚仲沉声道:“我知道了。”
蔚然继续道:“义父,既然古家将这件事压下,若我不照常去弘学馆只会落人口舌。”
“我让人煮了些粥给你温着,吃了再去吧。”
“多谢义父。”
弘学馆。
楚泽见到原本告了假的蔚然前来有些惊讶,他身后的张厝和胡樰面面相觑,不知作何想。
“殿下,臣来迟还请殿下恕罪。”蔚然行礼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泽道:“无妨。”
“谢殿下。”
蔚然起身于一旁落座,张厝这时道:“殿下先前还在担心蔚大人是因昨日在古家婚宴上大醉,故而今日不能来了。”
胡樰又道:“我素闻以往宴上蔚大人都是以茶代酒,又怎会在古家的地盘上醉酒?怕是有别的缘故吧?”
蔚然道:“多谢二位大人关怀,我不过小酌一杯,怎知竟如此不胜酒力,让殿下和二位大人挂心了。”
楚泽安慰道:“这也是常事,好比我不能吃瓜类,从前不知道吃了一回把父皇母后吓坏了,从此再也不让我碰。”
蔚然笑道:“臣侍奉殿下时日尚短,还未曾听说过殿下这些事。”
楚泽顿时似起了兴致:“你若想听,我还有很多趣事可以讲给你听。”
蔚然道:“臣洗耳恭听。”
楚泽随即搁下笔,起身挨着蔚然坐下,蔚然被吓了一跳有些局促:“殿下……”
“我第一次见你时便觉得颇为亲切。”楚泽道,“仿佛从前见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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