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冤家(1 / 2)
('蔚然和蔚琰一同去怀王府,楚昕不在府中,他们便将东西转交给刘清鹤。
车夫问他们先往哪儿走,蔚琰说先送蔚然去书院。
蔚然一想到待会儿又要见到古阊便有些头疼。
到了书院,蔚然见蔚瑄周围有个空座,欣喜了下刚过去,结果蔚瑄一脚横在那儿,不客气道:“这个位置不是给你留的。”
随后不知什么人挤开蔚然,搬开蔚瑄的腿自己坐下了,两人遂嬉笑打骂起来。
蔚然默默转身坐回昨天的位置。
他没能清净多久,古阊又转过来和他说话:“你坐这儿不是挺好的吗?”
蔚然承认自己是一时侥幸,他以为古阊骄横已是极致,却没想到蔚瑄更不客气。
“还是说你不想和我坐一块?”古阊又问。
蔚然被言中,又不能真表现出来,遂道:“古公子不是不让我坐这儿吗?”
古阊却道:“我又没赶你走,这个位置本来也没人,昨天的话是我现编的,哄你玩的,想看看你是什么样的人,是不是很像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蔚然:“……”
他不想再提,提笔练着书院给的字帖。
古阊脸皮极厚:“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不待见你,我待见你。”
蔚然心烦意乱,无心搭理古阊,干脆不吭声,结果古阊一个不高兴,直接伸手抓住蔚然手里的笔杆,笔尖被迫在字帖上飞挑,笔墨瞬间晕开来,这字帖算是废了。
蔚然练不了字,皱眉看古阊:“你干什么?”
古阊瞟了眼字帖:“你的字够漂亮了,怎么还不理人?”
“失礼了,古公子方才说什么?”义父的叮嘱如在耳旁,蔚然的声音缓和了下来,他松了手坐直,笔还抓在古阊手里。
也不知是不是蔚然忍让的样子反倒取悦了古阊,只见古阊将笔搁回架上,抽掉蔚然面前的字帖,又把自己那份没动过的字帖换给蔚然,边道:“我是说,想和蔚公子交个朋友,日后如有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有了前天的教训,蔚然谨慎许多,他给了个折中的说法:“古公子言重了,同在书院,便是同窗。”
古阊给蔚然研墨,整一阴晴不定喜怒无常,蔚然也拿不准他到底想怎样。
“同窗归同窗,同窗也不一定是朋友。”古阊意有所指,还扯上陈清,“就像有些人你当他是兄弟,人家却未必,甚至连明面上的功夫也不愿做,这种人指不定背后还要捅你刀子,你说对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清骂道:“你吃错药了?我兄长好歹是你姐夫,你这么说他,当心我告诉你长姐。”
蔚然的眉头就没松下来过。
“算我说错了话。”古阊赔笑,他拿起笔蘸上墨,塞回蔚然手里,“刚才多有冒犯,还望新友海涵,你继续写字吧。”
捱到下学,蔚然出了书院,才觉得心里舒畅了些,只是不知明日又会怎样。
上车回府前,陈清对古阊道:“先前不是我帮你,你又想和人吵起来?”
古阊不在乎道:“我说的是实话,逢年过节家里来个七大姑八大姨围着我娘给我说亲,我根本不认得她们,可哪一回不是客客气气的,再说了,我是好心给蔚然提个醒。”
“别人家的事,你一个外人倒不平上了。”陈清怪道,“你看人家领你的情吗?”
“你说够了没?”古阊烦了,不耐道,“你知道什么?”
陈清头一回被古阊训斥,还是为了一个刚来两天的新生,看着古阊的马车缓缓驶离,陈清眼眶一红,最后又愣是把眼泪憋了回去。
蔚然坐在马车里出神,冷不丁听见蔚瑄道:“早上不让你坐,不是二哥故意为难你,实在是已经有人了,他跟古阊有些过节,总不能叫人上赶着去挨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蔚然没说什么。
蔚瑄继续道:“不过,我看你才去两天就和古阊有说有笑,你的本事不小嘛。”
蔚然也不知如何解释,只能道:“大家都是书院里的学生,彼此说几句话也很正常。”
“正常?又是研墨,又是递笔,这也叫正常?”蔚瑄可不信他这套话,“我都看得一清二楚,古阊自恃出身,从来狗眼看人低,他却对你和颜悦色,若是被爷爷和二叔知道……”
蔚然也有些恼意:“我和古阊本也是正常往来,二哥不信我也没办法,二哥若为这点子虚乌有的小事再去烦太爷和义父,也只会让他们觉得你不懂事,经书为何会洒满蜡油?二哥您比我清楚。”
蔚瑄被呛住:“你在威胁我?”
“我以好言相劝,二哥不听。”蔚然顿了顿,“不免又兴师动众,到时只怕也会将昨日一事一同理论,还望二哥三思而后行。”
蔚瑧偷瞄了眼蔚瑄的脸色,平日总见他目中无人惯了,如今也有受挫的时候,他窃喜了下,却是这顷刻之间,一声亮响,蔚瑧的左脸挨了一耳光。
“你笑什么?你取笑我?”蔚瑄骂道。
蔚然都没想到蔚瑄直接动手打人,他拉过蔚瑧:“二哥,你这是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蔚瑧捂着又痛又麻的半边脸,囔囔道:“我哪敢。”
蔚瑄愈怒,越过蔚然还要去打,蔚然连忙抓住他的手:“你这么打他,待会儿回去二哥如何解释?”
“解释?弟弟冒犯兄长,兄长教训一下有什么不对?”蔚瑄反问。
蔚然没看清蔚瑧是不是真笑了,说道:“那也要先问清楚。”
蔚瑄抽回手,指着蔚瑧:“好,那你问他有没有笑?”
“蔚瑧,你刚才真的笑了吗?”蔚然回头问道。
只见蔚瑧也不说话,看样子倒像是心虚承认了。
蔚瑄冷笑:“我没冤枉他吧?我可比你了解他,从小就是这样,躲在背后看人笑话,不打不知天高地厚。”
蔚然也不是要袒护谁,只是觉得不应如此,谁成想这俩兄弟一个赛一个不对劲。
“你不是要护着他吗?”蔚瑄讥讽道,“现在怎么又不护了?护了一半不管,当心人家记恨上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蔚然骑虎难下,对蔚瑧道:“论理,你确实……不该幸灾乐祸嘲笑兄长,二哥下手也重了些,道个歉吧。”
“对不起。”蔚瑧躲在蔚然身后小声道。
上了一天的课,加上这么一出折腾,蔚瑄好像也累了,他闭上眼对蔚瑧的道歉不予理睬。
回到家门前,蔚瑧薅下了些头发遮住自己的脸,蔚然看来也不过是掩耳盗铃。
蔚然最后一个下车,他想起来对车夫道:“刚才的事,还请你别说出去。”
车夫习以为常:“知道了。”
蔚然吐了口气踏进角门,吴旦告诉他:“公子,有人托我把这封信转交给你。”
“何人?”蔚然接过信顺口问。
吴旦说:“一个小孩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蔚然按照信中所写来到蔚家附近的茶馆,找到对应的茶室。
他推开门,绕过鱼戏莲屏风,阮琼静静地坐在榻上,被窗外的光笼罩,身上仿佛泛着一层柔雾。
蔚然不动声色,阮琼蓦然看过来,目似深潭,蔚然呼吸一促。
“先生。”
蔚然走过去,他四下环顾,问道:“先生等很久了吗,怎么不见药童?”
吴旦说送信的人是个小孩儿时,蔚然还有些古怪,待他阅完信后便猜到是谁了。
“坐不住,看杂戏去了。”阮琼道。
蔚然浅笑道:“先生也放心他一个人跑出去。”
阮琼过了会道:“嗯。”
蔚然轻轻挨着榻边坐下,犹豫了会儿赧然道:“讣闻的事,是我愧对先生,还请先生原谅,不知守卫可有为难先生?”
“我知道。不曾。”阮琼倒掉凉掉的茶,沏了杯新的给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蔚然放心了些:“对了,先生特意留信,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阮琼问:“如今还犯梦魇吗?”
“啊?”蔚然愣了下对上阮琼专注的目光,“已经好多了,只是有时见着烛火还是有些惧怕。”
阮琼从旁取过一张药方:“若有不适,按此药方先抓三剂,如不奏效,可依第二页补充增减药材及用量。”
“有劳先生记挂。”蔚然接过那张药方,忽然意识到什么事,问道,“先生是要走了吗?”
阮琼道:“本为吊唁而来,不宜久留。”
如此,本也在蔚然意料之中,只是他想到那日怀王和他说的话,遂问道:“之前在京郊那天晚上,先生说去过净水观找我,是为何事?”
孰料阮琼淡淡道:“过往之事,已不重要。”
不重要……寥寥几字几乎叫蔚然失去追问的余地,倒也让他死了那条心,蔚然郑重道:“先生对我恩重如山,我时刻都想报答,只是先生一走分隔两地,不知何日才有机会?”
“无妨。”阮琼极轻地略过蔚然的肺腑之言,继续道,“有一事未曾告诉你,凶犯右上臂侧三指曾负过伤,即使痊愈仍留有痕迹,他日抓到凶犯对证,此可为证据。”
蔚然有些着急,自己方才的话分明不是这个意思,可思来想去他也不知如何加以解释,只好顺着道:“先生的话,我记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后蔚然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他望向阮琼犹豫不定,内心挣扎了数遍,低头艰难道:“我……事到如今,我有一事心里始终放不下,可我却难以做到,不知能不能再斗胆请求先生一回?”
阮琼颔首:“嗯。”
见他毫不犹豫答应,蔚然既惊又喜:“先生也不问是何事,其实……是我师父,他年纪大了耳目不便,我如今远在异地也不便照顾,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我也知道先生平日忙碌,只是偶尔得空时能不能请您去看看他?”
阮琼不见迟疑便道:“好。”
蔚然顿时感激涕零,连忙起身跪谢:“多谢先生。”
阮琼问道:“你师父叫什么?”
“我师父别号南阳子,他的名字我尚不清楚。”蔚然道,“师父就住在栋梁书院旁的净水观。”
“我知道了。”阮琼应下,忽而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蔚然。
蔚然接过信,却见上头并未写任何字,他问道:“这是?”
阮琼告诉他:“必要时携此信到山海阁找一个叫许易川的人,他会相助于你。”
蔚然怔愣,明白了这是何物,内心动容之至,大恩不言谢,他道:“我会收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有别的事吗?”阮琼又问。
蔚然摇头:“没有了。”
“珍重。”阮琼的声音沉稳冷淡,带着一点柔和,似水潺潺,蔚然每回听他说话都莫名心安,便仅是一句别辞也叫人不敢轻易辜负。
“先生也是。”他道。
怀王府。
影卫拿出一个用布包住的东西呈给楚昕,打开后里头赫然是枚金锁。
楚昕拿起那枚麒麟金锁,问道:“你从何处得的?”
“回王爷,是一间当铺。”影卫答道,“属下奉王爷之命去查走水一案,寻访过程中有位街坊说了件奇怪的事,他说有一户参与过救火的人家在那不久后一夜之间发了一笔横财,却无人知道他这个钱财从何而来,人人都以为他是善心得报,但属下觉得有些可疑,于是托辞官差调查走水案去询问。
结果发现他家的确比周围邻居的家要华丽许多,格格不入,听说他家从前并不富裕,祖上也无产业留下,当问及他在案发现场有没有看见什么人或拿过什么东西时,那家男主人变得非常慌张,也解释不清楚他为何突然发财。
不出属下所料,当天夜里,那户人家雇了几个人急着要搬走,属下只好扮作刺客逼他说出实情,才得知他在救火后第二天曾回到现场,因为头天晚上他回来正巧听到蔚然和养母的对话,便抱着也许还在的心回去,结果还真让他在烧毁的床架底下找着。
后面他怕蔚然回来找,特地等了一段时日,待风波过去,蔚然也没有来寻,他便去邻县把金锁当了,这才发了一笔财,之后属下让他去把金锁赎回来,否则便报官告他盗窃他人财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办得不错。”楚昕道,“走水的事,查得如何?”
影卫继续道:“事隔多时,现场很难再勘察出作案痕迹,寻访过的街坊都说没有看见凶手,说辞一致的是最先到现场的人是阮先生,属下去问过阮先生,他说他于丑时见镇上东南向大火骤起,故往救援,他到时凶手已经刺伤蔚然,现场有两人,皆蒙面,因只过了两招凶手就逃了,所以辨不出招数来历。
属下还曾借口蔚然的远房亲戚前去县衙报官,那县令说此事已经记录在案,一直推脱需要时日查明,他叫来的衙吏也是一问三不知,像是有意在遮掩什么。此外,属下还在夜里潜入衙门暗查,却发现走水案的卷宗已然不见了,属下怀疑他们是被人收买所以才隐瞒销毁此案证据。
按照王爷吩咐,属下没有惊动蔚然,要不要再去问问他?”
“不必了。”楚昕找了只匣子收好金锁说道,“这件事先到此为止,日后再议,眼下不要再和任何人提起。”
“遵命。”
楚昕扣好匣子锁扣,自语道:“那孩子不会忘记这件事的。”
数日后,
怀王妃出殡,送葬队伍浩浩荡荡,极为风光,楚昕并未按照妻子生前所愿将其葬回故乡,而是葬在京郊乔山,站在王府的千桦亭便能远远瞧见巍巍乔山直冲云霄,那里长眠着天底下最恨他的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剑风扫落叶,何处无少年。假以时日待,二十探花员。
思云观。
蔚然顺势收剑,泷明剑剑身长而细,剑锋如霜刃,出剑有如银蛇迅闪,十分夺目。
他抬眼看向南阳子:“师父。”,他的眉眼较四年以前长开许多,持剑而立有如玉树临风。
“好,好。”南阳子招手,“先歇歇吧。”
蔚然过去道:“师父,这套剑法我已练习许久,可还是觉得难以掌握。”
南阳子安慰他:“此剑法的确难些,?不用急躁,慢慢来。”
“说来也是我疏于勤练了。”蔚然坐下喝了碗茶,“最近有些忙。”
南阳子道:“你能兼顾最好,否则还是正事要紧。”
蔚然想起什么问道:“师父,阮先生这个月有来书信吗?”
南阳子纳闷:“前两月不是才来过一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蔚然不好解释,幸而师父看不见他失落的神情,他拎起茶壶给南阳子倒茶。
蔚然上一回见到阮琼是半年前他为了将师父接至京郊思云观回了趟沅城。
那日去得突兀,蔚然拜祭完檀娘,本想先去看望谢懿,可巧他不在沅城故而未曾见到,医馆一向忙碌,蔚然特意等到日入时才去医馆,他依旧有些忐忑,不知如此贸然登门是否有失礼数。
药童见着他起初只觉得有些眼熟,后面忆起惊喜道:“蔚公子,是你。”
蔚然笑道:“许久未见,你还记得我。”
药童请他坐,问道:“蔚公子怎么突然会来这儿?”
“我因回沅城处理些事情,故而想着来看看你们。”蔚然往里头望了一圈,“为何不见阮先生?”
药童答道:“先生他临时有事外出了。”
“外出?”蔚然没想到自己来得如此不巧,此番机会实在难得,错过了还不知何时才有下次。
药童解释道:“两个时辰前,来了位老先生说自己妻子得了急症便将阮先生请走了。”
蔚然了然,虽有些可惜不得见,但想来医者救人为重,也只好等下回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药童道:“公子放心,等先生回来我会告诉他的。”
“多谢。”蔚然想了想道,“对了,你用过晚膳了吗?”
“还没,我等先生回来。”药童说。
蔚然顺势道:“此刻已过了用晚膳的时候,左右无人,不如我请你去对面酒楼吃顿饭,如何?”
“可以吗?”药童一喜,又仿佛想起什么故作镇定,“先生说我需稳重,我总是记不住。”
蔚然道:“阮先生他不知多久才回来,你若一直空等岂不饿坏了?”
药童听他说的有理正要答应,不过随即望向门口:“先生,您回来了。”
蔚然一顿,他回头只见阮琼的身影赫然见于医馆门前,蔚然起身,却见阮琼身后还有一人,一身管家装束,应该是方才药童所说的老先生吩咐过来取药的。
阮琼看见忽然出现在此的蔚然目光微顿神色如常,他将一张药方递给药童又叮嘱几句,然后对蔚然道:“你来。”
蔚然听话跟着阮琼往后院走去,一面思索待会说什么好,他见阮琼停下也随即驻足,阮琼一直未再发言仿佛在等蔚然先开口,蔚然遂率先道:“今日唐突登门实有不周,还望先生见谅。”
阮琼半晌道:“骤然来此,别无他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蔚然摇头:“实不相瞒,我今番回沅城是为了将师父接到京郊方便照料,如此也不必再劳烦先生,二则来看望问候先生。”
阮琼道:“容更衣来见。”
蔚然怔了下:“好。”
望着阮琼远去回屋的背影,蔚然忽然后知后觉方才阮先生为何等他先开口,听得无事后才说去更衣,莫非阮先生以为他有急事来寻?
思及此,蔚然自嘲般叹息,从前他的确屡屡求助于阮琼,才会让阮琼以为自己来找他定有难处,如此似乎并非好事。
蔚然站在廊下等候,直到阮琼从屋里出来,他回神望着阮琼,三年匆匆未改对方丝毫,白发浅束,眉眼精致冷艳,蔚然总是难忘他的模样。
阮琼行至蔚然面前,问道:“何时来此的?”
“不是很久,外出不易,本以为无缘面见先生。”蔚然吟吟道,“还好来得及。”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杜鹃荷包递给阮琼:“还有一事,这里是二十两,当初先生算给我的药钱都在这儿了,其余的便当作利息。”
阮琼接过荷包捏在手里,想了想道:“仅此而已?你不必有难言之隐。”
“先生放心,真的没有。”蔚然坦诚道,“只要先生收下这钱我就安心了,告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那回蔚然去了趟沅城后,一直不得契机再去,也就见不着阮琼了,直至今年殿试前一月,他突然收到一封书信,不想竟是阮琼写给他的,惊喜不假,更多的还有欣慰——阮先生居然还惦记着他,蔚然随后斟酌地回了信给阮琼,沅城与京都相距不远,书信往来至多一月能到,快的话不过半月。
按理说,殿试放榜天下尽知,阮先生神通必定知晓,故而他今日才会向师父询问可再有阮琼来信。
“你如今常往我这儿跑,你义父不会见怪?”南阳子突然提道。
蔚然说道:“我来看望师父,义父怎会见怪?”
南阳子始终对蔚仲当初一举改变蔚然的人生道路颇为不满,即使眼下风光,难保日后不会受人白眼,他转而问:“你那几个弟兄现今如何?”
?“他们……”蔚然顿了顿,“师父是何意?”
南阳子问道:“他们比你如何?”
蔚然仍不明:“比我如何?”
“一朝金榜题名,你义父固然高兴,为师也高兴,但也有人会不高兴。”南阳子换了个说法,“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蔚然倒是从未想过这方面,迟疑道:“他们……会吗?”
南阳子道:“人心不可度量,不过你要知道,你得意就有人失意,要留神与那些人相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蔚然点头:“我会谨慎行事的。”
南阳子却摇头:“谨慎是好,但是非人祸不会因为你谨慎而消失,今日侥幸得以避之,明日未必能逃过。”
“师父,您到底想说什么?”蔚然问道。
南阳子道:“怀予,你有没有想过,倘若有朝一日蔚家弃了你……”
“怎么会?”蔚然心生抗拒,“师父,您为何突然会这么想?”
“如果蔚家只是普通人家,为师也不必有这个担忧。”南阳子搁下茶碗,“常言道忠言逆耳,虽然你身在蔚家,但你终究只是义子,蔚家对你来说并不可靠,何况伴君如伴虎,皇帝的儿子也一样,你若不早作打算给自己留条后路,将来万一危急关头要如何自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蔚然回到蔚家正要回房,只是迎面走来的人叫蔚然心头一沉,虽说这四年来他和蔚瑄并无明面上的矛盾口角,可两人关系从来止步不前,即便蔚然有心,蔚瑄也并不见得多待见他,逢年过节一起吃饭时也只是不冷不热地打招呼。
蔚然向他问好:“二哥。”
蔚瑄看了看蔚然问道:“刚从外头回来,又是去赴何宴会?还要舞剑?”
蔚然道:“并非赴宴,只是有事出城一趟。”
蔚瑄盯着他突然冒出一句:“蔚怀予,你很得意吧?”
这话叫蔚然怔了怔,他问:“二哥何出此言?”
“陛下钦点你为探花,还让你到二殿下身边侍奉,陛下还真是看重你,爷爷赚足面子,二叔升了官,做二哥的自然也替你高兴。”蔚瑄道,“不过你再如何努力也改变不了你并非二叔亲生的事实,将来只会越来越多人知道此事,虽然是同一个姓,但到底只是义子,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才好。”
一长串话下来,蔚然也听明了对方的用意:“多谢二哥教诲。”
蔚瑄轻哼一声,抬腿掠过他身边走了。
蔚然看着蔚瑄走远的背影,不禁想起师父的话来,他轻轻叹了口气。
翌日卯时,蔚然到弘学馆,只有几个太监在此洒扫,楚泽还未到,蔚然将太傅今日要讲的课文找出来摆放在案上。
过了许久,楚泽的身影才出现在弘学馆门口,蔚然起身:“二殿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泽见着他歉意道:“你这么早便来了,昨日赴宴不慎多喝了两杯,今日起得迟些倒叫你久等了。”
蔚然问道:“殿下赴何宴席?”
“昨日陈家,你知道的。”楚泽道,“陈清娶亲,陈家邀我去喝喜酒,我不好推辞便去了。”
蔚然想起来,昨日蔚琰的确外出赴宴,这四年当中,陈清性子也沉稳不少,此届科考更是大登科,恰逢又到了适婚年纪,家中自然要为他张罗婚事,来个喜上加喜。
“陈清娶亲,殿下是否见到古家的人?”蔚然忽然问道。
楚泽回忆片刻点头道:“昨日古阊也在,只不过略坐了会儿敬了杯酒便走了,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相处这么些时日,蔚然多少也摸清了楚泽的性子,单纯无甚心机,性情柔和,有时蔚然甚至不觉得他是宫里长大的孩子。
蔚然道:“若是他不去,或许他还能好受许多。”
楚泽不解:“你这么说是何意?”
“臣失言了。”蔚然道,“殿下,过几日陛下要召见殿下询问功课,殿下可要做好准备。”
楚泽翻开书叹息道:“你们总是说话只说一半,这宫中除了父皇母后也没有人愿意同我把话说全。”
蔚然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有时话里话外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总不能真的挑明了讲,何况是在宫里,他道:“殿下勿忧,方才不过是臣一句胡话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蔚然又问道:“殿下,今日为何不见张厝和胡樰?”
平日里,楚泽身边除了贴身太监伺候,还有两个伴读,也是朝中大臣之子,几人向来形影不离,今日却不见他们。
楚泽道:“他们昨日同我一起去赴宴,喝得比我还厉害,恐怕今日是不能来了。”
蔚然规劝道:“殿下,侍奉您乃是他们的职责,岂能因贪杯而误事?此事殿下不可置之不理。”
“这也并非什么大事。”楚泽皱眉道,“他们平日与我交好,若因此事而责罚他们,岂不脸上不好看?”
蔚然继续道:“殿下岂不闻“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殿下治下不能随心所欲,更不能被喜恶所左右,倘若殿下放任不管,恕臣直言,殿下要如何立威呢?”
楚泽说不过,便问道:“那依你之见,我应当如何做?”
蔚然谦问道:“殿下心中意欲如何?”
楚泽犹豫半晌,小声道:“不如还是算了吧?”
蔚然翻书的手顿住,随后道:“殿下,臣不敢擅作主张,此事如何处置全在您,臣的话只是提议。”
楚泽有些着急:“那你说我到底应该如何?我并不想处罚他们,可若如此按你说的似乎也不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蔚然想了想道:“殿下不妨让贴身太监送碗醒酒汤到他们府上,以此作为警戒。”
楚泽听完茅塞顿开:“好,就按你说的做。”
“殿下。”蔚然还道,“还请殿下千万不要提起是臣提议的。”
楚泽应下:“知道了,你放心。”
御书房。
崔时来通报怀王在外候着,楚旸正从架上翻出一本旧书,道:“请他进来。”
此书没有署名,里头多是策论,因着成多年,书页已然泛黄,楚旸读着这些倒背如流的策论陷入沉思。
武元十七年四月,殿试放榜之日。
礼部南院乌泱泱围满了人,郎中正将黄纸张贴在东墙上,楚旸也在场,一旁还站着被他从弘学馆拉来的楚昕,不过相比于楚旸的翘首以待,后者则沉默不语,仿佛有什么心事。
“你说,他会中吗?”楚旸问道。
楚昕冷冷道:“我怎么知道他会不会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旸以为楚昕是因为临时被他叫来才不耐烦,轻声道:“我倒觉得他有可能中,至少也是二甲。”
楚昕闻言不作答,他瞥了眼满怀期待的同胞兄长,心里倒巴不得那人落榜,免得招人烦。
郎中一走,围观之人顿时涌了上去,最前头的人则一一念出榜上的人名,当听到那人的名字,楚旸竖起耳朵,听清了后侧首对楚昕小声难掩兴奋道:“他真的中了,还是探花,你听见了吗,原本以为能中状元的,不过探花也挺好的。”
只见楚昕无动于衷,随后一言不发转身离开,也不顾身后楚旸的疑惑声。
时至今日,楚旸依然能想起那如珠玉一般的人的样子,笑起来面若桃花好看极了,只可惜——
“皇兄。”
楚旸回神,不知楚昕在那等了多久,他抬手道:“你来了,坐吧。”
“谢陛下。”楚昕起身坐至一边,看了眼楚旸手里的书,“听崔时说,皇兄近日胃口欠佳,还望皇兄保重身体。”
“朕倒没什么。”楚旸思索道,“只是睹物思人罢了。”
楚昕问道:“不知皇兄唤臣弟来有何吩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旸合上书,小心放回原处,夹在一众有名有姓的着作当中。
他道:“如今五月,很快就是他的祭日了,朕想到时给他上柱香。”
楚昕随即道:“皇兄放心,臣弟会为皇兄安排妥当,并命军士暗中护行,皇兄即可放心前往,不会走漏风声。”
“你我二人乃同胞兄弟。”楚旸道,“有你在,朕自然不必有任何顾虑。”
楚昕忽然提道:“说来皇兄也有四年未见他了。”
“是吗?”楚旸轻声道,“朕竟不觉,转眼已过了四年。”
楚昕道:“陛下念旧乃人之常情。”
楚旸看了眼亲弟弟,随后道:“若非你提醒朕,朕即便有心也不敢去。”
楚旸曾命楚昕担任殿试主考官,全权负责整场殿试,到了殿试那日,楚昕却无论如何恭请楚旸到场,彼时楚旸不明白楚昕的用意,不过他相信楚昕如此定事出有因,便去了殿试考场。
直到楚旸见到殿试中的一名考生,他顿时便了然弟弟的用意,他看向楚昕,后者眼神颇有深意,后来楚旸知道那个人叫“蔚然”,是户部郎中蔚仲的义子。
殿试策问的考卷收上来后,楚旸仔细阅过蔚然那份,看完后有些恍惚,世上当真会有如此巧合之事?
楚昕还道自己业已查明对方底细,并无不妥,只是家逢不幸,蔚仲才将他带回蔚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末了,楚旸提起朱砂笔在拟好圣旨上探花一栏写下“蔚然”,还将他指到自己的二儿子身边,楚旸想到两人年纪相仿,楚泽性子柔顺但缺少主见,左右正好缺一个蔚然这样的人以弥补。
“陛下切勿多虑。”楚昕站起身道,“臣还有要务在身,先告退了。”
“晏清。”楚旸忽然唤道,“多谢。”
楚昕怔了瞬道:“如今不能如从前一般与皇兄时时相伴,皇兄在宫中要多保重自己,母后也是。”
未时,蔚然离开弘学馆出宫,他仍不知那两碗醒酒汤药效如何,虽然楚泽按他说的做,但直至太傅授完课,张厝和胡樰始终没有出现,由此看来楚泽的好性已然深入人心,那他们必定也会知道是自己劝楚泽这么做的,蔚然只是没想到楚泽身为殿下,底下的人根本不惧怕他,全无威慑,难就难在这并非一朝一夕所能改变的。
蔚然乘上马车,出了宫门一段距离马车忽然停住,蔚然回神,只见车夫掀开车帘道:“公子,是怀王的侍从,他说怀王有请。”
思雨斋。
楚昕身着常服,倒像是富贵人家的家主。
蔚然跟随侍从到思雨斋,京中茶肆之数不在少,这间茶馆若单论陈设布置其实并不起眼,也没有其他客人。
侍从敲了敲二楼单间的门,随后便推门请蔚然进去,蔚然向他道谢。
绕过屏风,蔚然见到楚昕后给他行礼请安。
“不必拘礼,请坐。”楚昕抬手向茶桌对面,“久不见你,近来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让王爷久等。”蔚然坐下,“多谢王爷挂怀,一切无恙,不知王爷可还安好?”
除了他初进京时与楚昕往来稍显频繁,后经义父提醒,蔚然过去四年几乎没怎么见过楚昕,直到做了楚泽伴读后与楚昕的来往才多了些,不过这私下说话上一回还是四年前。
楚昕给蔚然沏茶边道:“六月雨季一至河务繁忙,沣州、旦州洪涝又要拨款赈灾,你与楚泽相处如何?”
蔚然想了想答道:“二殿下性情温和,极好相处。”
“听说今日楚泽身边的太监送了两碗醒酒汤给张厝和胡樰,是你的主意吧?”楚昕忽然道,“其实根本不用猜,以楚泽的性格他不会这么做。”
蔚然心头一惊,低头有些迟疑,不知如何回答,他也听不出楚昕的确切态度。
片刻楚昕评价道:“主意是好的,奈何手段不够高明。”
蔚然抬头:“还请王爷指点。”
“你高中探花,又做殿下伴读,已是万众瞩目。”楚昕道,“张厝、胡樰并非宽容大度之辈,不可与其明着来。”
“王爷说的我大概略懂一些。”蔚然道,“只是该如何做,恕臣愚钝,实在想不出。”
楚昕接着道:“有道是借刀杀人,当然我并非真的让你去杀人,你想换作何人去处置张胡二人,他们会心服口服?”
蔚然想了想:“陛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至于。”楚昕笑了笑道,“二殿下是皇后所出,皇后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因此格外关心他的功课,何况太子未立,你何不让人将此事禀明皇后,如此张胡二人也不会怀疑你,至于皇后如何处置无须你操心。”
蔚然将楚昕的话仔细想了想道:“多谢王爷点明,不过王爷,有件事我仍然不明,既然张厝胡樰都是……为何皇后娘娘还让他们留在二殿下身边呢?”
楚昕问道:“你知道符家和张胡两家是何关系吗?”
蔚然摇头:“不知。”
楚昕神情若有所思,随后简明道:“他们是亲家。”
蔚然恍然道:“难怪。”,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何当时他劝楚泽责罚张厝胡樰二人,楚泽竟会说出“怕面上不好看”的话。
“有些道理眼下你不懂,日后也会懂的。”楚昕道,“不过此事说到底也的确是他们之失,先斩后奏未尝不可,你是陛下钦点的探花,炙手可热,何不多加以利用,不管是保全自身亦或是谋求平步青云?”
蔚然沉默许久才小心问道:“王爷特意与我说这些,不担心隔墙有耳吗?”
楚昕愣了一下,骤然失笑:“这间茶馆本就是我的,自然不会有别人的耳朵。”
“令王爷见笑了。”蔚然稍显手足无措,他觉得自己似乎提了个多余的问题。
楚昕笑罢,正色道:“对了,我有一事想与你相商。”
“王爷请讲。”蔚然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昕问道:“六月廿五可否与我出城一趟?”
蔚然想了下六月廿五并非什么特殊日子,遂问:“出城?为何?”
“到时你便知道了。”楚昕道,“可以吗?”
蔚然看向楚昕,本想答应,可又想起楚昕的身份总觉此事不便轻易应下,“好”字到了嘴边始终没有松口。
大约看出蔚然为难,楚昕继续道:“你放心,此事是秘密而行,不会叫旁人知晓的。”
蔚然既不好一口回绝,又不敢全然答应,他择中道:“既是王爷之请,我理应作陪,只是尚有一月之期亦恐中途变故,我暂且先答应王爷,如此可以吗?”
“当然。时候不早了。”楚昕望了眼窗外,“早点回去吧,免得你义父生疑,你的车夫我已经吩咐过了。”
蔚然道:“多谢王爷费心周全。”
蔚然离后,楚昕从窗户看向街上,马车渐行渐远,侍从来道:“王爷,那位灵舟先生进京了。”
楚昕回神,神情若有所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阮宵及冠前曾跟着三叔来过两回京都,不过那时还小,大都也忘了,及冠后由于接手族中事务便抽不开身了,此番进京的确难得,不仅因为多年未曾踏足京都,还因为与他同行的除了阿瞳,还有一人——他那一年几乎见不着两次面的族中长辈,阮先生。
他们一行到客栈安顿下来后,阮宵去隔壁房间寻阮琼,问道:“先生,距古家婚宴还十数日,我们接下来有何打算?”
阮琼冷淡道:“我去趟山海阁,你有何打算自己做主,不可过头。”,说罢,他就要走。
阮宵大着胆子问道:“先生,我不能和您一起去吗?”
阮琼站定侧首:“改日。”
阮宵回房脱了鞋躺到床上,阿瞳问道:“公子,我们有什么打算?”
“你问我?”阮宵道,“我倒是想跟着先生去山海阁,可是先生主意已定不容置喙,我能有什么办法?”
阿瞳道:“进京前,公子不是让我做了不少功课,京都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呢。”
舟车劳顿,阮宵此刻也觉得疲惫,翻了个声道:“算了,还是明日吧。”
蔚然回府得知蔚仲还未回来,他悄悄松了口气,义父一向让他少与怀王往来,说是免得招人闲话,如今想来却有些牵强,怀王是陛下胞弟,为人公正严明,况且京中不乏与怀王交好的世家,那些人又待怎讲?
“大哥。”听见熟悉的声音,蔚然回过神,只见蔚罗敷正向他跑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蔚然道:“慢点。”
蔚罗敷抓住蔚然的衣袖:“你终于回来啦。”
“夫人呢?”蔚然带她回西院,蔚罗敷自小体弱,蔚仲和蔚夫人因此格外留心照顾,饶是如此,蔚罗敷一年里头生两三次病都是常事,也不知长大些会不会有所好转。
蔚罗敷道:“娘亲正睡着,我就自己出来了。”
蔚然问:“那侍女呢?你一个人即使在家中也不能没人跟着。”
蔚罗敷不以为意道:“我跟她们玩躲猫猫呢,是她们找不到我。”
“下回不能这样。”蔚然温和道,“她们找不到你,夫人会担心的。”
“知道了。”蔚罗敷道,“下回不敢了。”
蔚然转头看了看蔚罗敷,忽然停住脚步道:“罗敷,来,我给你看一样好玩的。”
他蹲下身从怀里拿出一只栩栩如生的竹编蝴蝶递给她,是他回府路上瞧着不错顺便买下的,想着哄蔚罗敷玩。
蔚罗敷攥着蝴蝶,原本还有些赌气的心情烟消云散,她神秘道:“那哥你也要听我说一个秘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蔚然配合道:“什么秘密?”
蔚罗敷左看右看,然后凑到蔚然耳边道:“我之前听见瑄哥哥说你坏话了。”
蔚然内心并无波澜,因为蔚瑄当面与他说话也未曾客气过,但他还是道:“你听见他说什么了?”
蔚罗敷小声道:“他和瑧哥哥在一块儿,说你有今日都是因为作弊,依靠怀王才有今日,还说爹当初接你进家门是因为我两个的亲生哥哥都死了,不然也轮不到大哥你之类的……他们还说瑛哥哥短命,璿哥哥是活该,他们说的我不喜欢听。”
蔚然蹙眉,他知道义父确有两子早逝,却不清楚其中具体,可“短命”、“活该”实在不该出自蔚瑄口中,毕竟也是堂亲兄弟。
他安慰道:“这些话是难听,他们可能只是胡说的,所以你不用放在心上,也不要对别人说,包括义父和夫人,知道吗?”
“嗯。”蔚罗敷点点头,“那你也不要说是我偷听到的。”
蔚然道:“好。”
蔚然将蔚罗敷送回西院,蔚夫人的贴身侍女见蔚罗敷回来,赶忙牵过她,又向蔚然道谢,蔚然颔首随后转身回别院,蔚罗敷偷听到的话不假,只是蔚瑄为何会说出那样的话?蔚然素知蔚瑄嘴上不饶人,但这回他也觉得古怪。
不过即便如此,蔚然也不便贸然向义父提起,只能先按捺下等日后再提。
山海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临近打烊,算账先生手一刻不停打着算盘,算毕,他将账本递给秦语何:“三掌柜,账本数目均已对过,确切无误。”
秦语何收好账本:“有劳先生。”
算账先生躬身退下,秦语何放好账本,又找出库房记档,仔细看了看其中几项,她才开始试着打理阁中事务,却发现有几件尤为贵重的陈设自前几年借出去后并没有送还回来,这几件本就是不卖的,借去也必须按日或者按月给借银,但每月账本上并无这些记录。
这时底下的人来禀道:“三掌柜,先前刘家贺寿借去的一尊金猴献桃已送还回来,我仔细检查过并无损毁,便叫伙计们先搬回库房了。”
“有劳。”秦语何点头,她起身去另一间屋子,敲了敲门,“许先生。”
里头的人道:“请进。”
秦语何推门进去,向那人道:“许先生,叨扰了,有一事我不太懂,所以想请教您。”
许易川放下火镜问道:“何事?请讲。”
秦语何翻看记档道:“我才看账本,这档上有几件贵重稀罕之物自被借走后从未归还,账本中也无对应的收入记账,这是为何?”
只见许易川平静道:“你有所不知,那几件东西除非对方送还,否则山海阁是不能去追讨的。这是从前留下来的旧账目,如今只能不了了之。”
秦语何问:“不能去?这其中有何缘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易川说:“这是人情账,在山海阁还不属于阮家的时候便留存至今,不过这些旧账皆无需理会,只需要管好新账便可。”
秦语何道:“我明白了,多谢先生告知。”
秦语何刚走并未多久,房门再度被推开,许易川握着火镜细看着一张古旧的地图问:“还有何事?”
那人并未出声,许易川敏锐察觉来者并不是秦语何,他随即抬头,眼前人的出现让他措手不及,许易川浑身一凛,缓缓站起来:“家主。”
他走到阮琼跟前,单膝跪下行了个像是部族里颇为古老的礼节。
蔚仲在蔚然的马车被楚昕的侍从拦下后很快便得知蔚然见过楚昕,但两人说了些什么尚不清楚。
他想了想,如今正值五月下旬,蔚仲叹息,摆了摆手让心腹退下了,回家后他也没有向蔚然问起今日见楚昕一事,楚昕此举便是料定蔚仲只能装作不知道,好歹毒的计策。
“义父,您回来了,晚膳都备好了,夫人和罗敷都在等您。”
蔚仲抬头,看着那张似曾相识的脸,回神道:“好,走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山海阁。
许易川端了杯茶放在桌上:“家主怎么突然到京都来?”
“办几件事。”阮琼简洁道,他示意许易川坐下。
许易川这才坐到榻的另一边,恭谨道:“是,不知能否为您效劳?”
阮琼问道:“这几年,你怎么样?”
许易川有些受宠若惊:“有劳家主记挂,一切都好。”
阮琼又问:“这四年之中,蔚然是否有来寻过你?”
许易川道:“未曾来过。”
阮琼没再多问,过了会儿他起身要走,说道:“阮宵如今打理着阮家事务,今日晚了,改日让他来,你可以多教他些。”
“是。”
阮琼想了想问道:“京城最好的文墨店是哪家?”
许易川原想说山海阁也有不少珍品,转念后又道:“文氏书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隔日,文氏书坊。
阮宵不明白先生为何会带他来这种古板无趣的地方,四处满当当的字看得阮宵眼花头疼,周围还有文人墨客谈论的声音,阮宵一个头两个大。
阮宵白逛着,也不知看进去了多少。
“公子,先生叫你过去。”阿瞳在一旁小声提醒他。
阮宵心里虽不喜欢这地方,但却不敢表现出不满,他忙应声走过去揖道:“先生唤我何事?”
阮琼问他:“此二者如何?”
阮宵低头,只见阮琼面前放着两块墨,阮宵沉吟许久说道:“这块长些,这块短些,短的看起来要比长的好。”
阮琼还未说话,店家便笑道:“小公子,这长的是松烟墨,短的是油烟墨,这两块皆为上等好墨,墨质坚致如玉,颜色也是一等一的。”
阮宵虚心道:“受教了。”
他盯着那两块墨,又看了看阮琼,难不成先生真的想买吗?而且先生买它们来作什么?
“都要了。”
“好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阮宵眼睛顿时瞪大了,他忍不住问:“先生,您买这墨作什么?”
阮琼道:“贺礼。”
阮宵想了想,他们进京是因为古家大婚请了阮家于情于理不好推辞,可是人家大婚先生送墨,听起来似乎不太合适,尽管这么想,阮宵并没有问出口。
出了书坊,阮琼将墨交给阮宵看管:“我还有要事,你可自行先回客栈,倘或去其他地方,不可胡来过头。”
阮宵窃喜,面上恭敬道:“遵命。”
目送阮琼离去后,阿瞳问道:“公子,我们现在去哪里?”
阮宵看着来来往往的百姓:“先到处走走好了。”
思雨斋。
阮琼步上楼梯,侍从在前头带路,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见阮琼的确在身后,心里越发觉得古怪起来。
侍从走到单间前轻轻敲门:“王爷。”
里头传来一些动静,随后门被拉开,楚昕现身相迎礼道:“灵舟先生,许久未见,请进。”
阮琼颔首:“多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昕合上门,绕过兰花屏风后请阮琼落座,自己跟着落座,率先问道:“先生可还安好?”
“无妨,王爷安好?”
“尚好。”楚昕沏着茶平和道,“这么多年先生还是一点儿变化都没有,今日贸然请先生来不为别的,只想同先生叙一叙旧。”
楚昕问道:“先生这些年还滞留在沅城吗?”
阮琼道:“旧年春夏在瀛州,后去外夷数月,小雪前方回瀛州。”
“先生真是无拘无束。”楚昕微叹,“从前还未封王时,我奉先帝之命也曾去过外夷,后来便没有机会了,不知先生去了何地?”
“先自瀛州北上先至北原,后西行至娑罗、蚩丘和凃奴。”
“先生提到凃奴,倒叫我想起一事。”楚昕说罢起身从柜子里取出一只密封的漆黑匣子,置于阮琼面前,“我此前曾偶得一物,据说是凃奴古地特有的一味药,想来先生应当用得上,故一直想当面赠与先生。”
闻得“凃奴古地”,阮琼看了眼那匣子,仿佛猜到里头盛的究竟是何物,随后道:“此药罕有,可作解毒之用,王爷不妨留下。”
“正因珍贵才足以表我之心意。”楚昕诚恳道,“先生助我良多,四年前还曾出手相救蔚然于水火之中,这份恩情楚昕至今不忘,区区薄礼并不足以报万一,还望先生一定要收下,否则我于心不安。”
半晌,阮琼郑重道:“多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先生客气。”
阮琼忽然问及:“他近来好吗?”
楚昕稍加思索便明白阮琼所问何人:“若论前程,及冠高中探花,取字怀予,任弘学馆修书,陛下还将他安排在二殿下身边历练,一片光明。至于婚姻大事,尚未娶妻娶妾,不过听说京中不少人都盼着能结这门好亲事。”
阮琼执起茶盏静静听着。
楚昕道:“其实来日先生见到他当面问候,总比我空口而谈要强上许多,先生是他救命恩人,想必他也十分思念见到先生。”
“嗯。”
“还不知先生此番进京欲待多久?”
“未知,视情形而定。”
外头街市熙熙攘攘比往常热闹许多,楚昕提醒道:“想是先生也注意到,这古家办红事办得兴师动众的,人一多难免鱼龙混杂,先生在京中的这些时日要小心才是。”
阮琼望向窗外,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确热闹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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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回醒酒汤事件后,张厝和胡樰二人日日来得十分准时,不曾迟到片刻。
反观蔚然今日来迟了些。
楚泽一贯好性没说什么,不过胡樰玩笑着以迟到为由令蔚然多抄一卷书。
蔚然并未在意让他抄也抄了,只是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楚泽问他怎么了,他也避而不答,胡樰和张厝对视一眼,彼此也不知蔚然发生了何事。
待到未时,蔚然见时辰已至便借口有事率先离开了。
阮宵带着阿瞳到处闲晃,街头杂耍看得尽兴给了俩铜板,看人斗蛐蛐顺手买注又赢了二十文,方才拣了几本地摊话本准备回客栈看,现下又走进了顺心堂。
阿瞳忍不住提醒道:“公子,您快把这里所有的点心都尝遍了。”
阮宵正欲将半块饼放进嘴里,冷不防听见阿瞳这么说,他认真道:“不尝怎知味道如何?你也尝尝。”
阿瞳:“……”,他没有真尝,顺心堂掌柜时不时往他们这边打量的目光,他若再吃,掌柜怕是不依了。
“这个不错。”阮宵尝完道,“待会多买些回去,想必先生也会喜欢的。”
待阮宵觉得心满意足,准备拣几样让小二包装起来,他瞧见掌柜正同一名年轻男子说着话,这本不是什么值得留心的事,只是那人在顺心堂来来往往的一众客中的确让人一眼便能注意到,风姿出众,卓尔不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阮宵打量了良久,直到那人似乎察觉阮宵的目光回望过来,阮宵自觉失态,连忙挪开目光佯装若无其事,他让小二拣了两盒桂花糖饼,过了会儿忍不住又看了看,只见掌柜捧了几盒点心出来给那人,后者付了账正要离开,不料一人迎面从外头进来挡住了那人的去路。
“挺巧啊。”进来那人剑眉一挑对年轻男子道,言语轻佻,见后者欲越过自己离开随即挪了挪身子,“躲我呢。”
阮宵听见年轻男子问道:“古公子有何事?”
“今早问你的话,考虑得如何?”
“我已说过,蔚家自会有人去,不会辜负古公子一片心意。”
“凡此届科考中进士者我都请了,你若不来岂不叫旁人心生疑虑,说你瞧不上古家?”
“不敢。”年轻男子显然不欲与那人过多纠缠,“古公子放心,蔚家断不会让古公子失了脸面,在下还有事请恕先行告辞。”
不想那人偏不让人离开:“我问的是你,不是蔚家,你口口声声扯着蔚家不放,何必呢?”
“……”
“如何?给句话。”
“……”
阮宵静观良久算是勉强听清了怎么一回事,周遭人等或看热闹或漠然离去,连带掌柜无一人敢上前掺和,那人大有对方不开口便不走之意,反观年轻男子也不松口,双方一度相持不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阮宵想了想遂走过去道:“二位兄台,有什么事大可私下慢慢讲,二位在这僵持堵着店门,眼瞧都无人敢进来了,这扰人做生意似乎也不大合理,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不料古阊跟没看见阮宵似的,注视着眼前的人冷冷的目光意满道:“那就这么定了,怀予兄。”,说罢毫无顾忌地转身离去。
阮宵松了口气,他望向年轻男子,许是还未缓和过来,后者的语气仍有些冰冷:“多谢。”
“不妨,不妨。”阮宵也不便过问两人有何过节,只好和缓客气道。
“告辞。”
阮宵还没来得及认识一下,只见对方已经走远了。
顺心堂里恢复至古阊来前的一派平和,客人照旧,仿佛方才只是一场不存在的闹剧。
阮宵继续挑拣着点心,阿瞳这时道:“公子,先生不是叮嘱过不可过头吗?您方才怎么就上前去了?”
“我不过好言相劝两句,况且我也没得罪他们,哪里算过头?”阮宵对阿瞳的话不以为然。
小二插嘴道:“客官,您可真厉害,连古阊都敢惹。”
“古阊?”阮宵后知后觉什么,“你说方才拦着人的那个人是古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啊。您不知道?”小二惊讶道,“那可是古家的大公子,大名鼎鼎的古阊古裕梁,谁不知道古阊最是喜怒无常,古家又家大势大,放眼这京城里有几个不怕他的,我瞧您挺面生,应该不是这里的人吧,得亏您不是,要不然怕是要惹麻烦上身了。”
阮宵转而道:“那方才被他拦住的那人是?”
小二含糊道:“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古阊想找谁麻烦就能找谁麻烦,被他找过麻烦的人也不少了。”
掌柜斥道:“做你的事去,少在这儿背后议论。”
小二被呵斥后也不再和阮宵谈论,遂问阮宵还要什么点心不要。
结账时,阮宵让阿瞳掏银子,一边打探道:“掌柜的,看您方才和那人说过话,您知道他是谁吗?”
掌柜本来不想多言,不过看在阮宵出言劝解也帮了自己的份上,他还是道:“你打听的那个人,他是蔚家二老爷的义子,蔚然,字怀予,乃今年科考陛下钦点的探花。”
蔚然回到蔚家时,脸色已然好些,他并不想让义父看出什么端倪,但古阊自弘学馆追到顺心堂,大庭广众拦下他,以古阊的名声,此事怕要不了一日便都传开了。
蔚然并不想去古阊的婚宴,他与古阊并无过多交情也不喜古阊性情,再者有蔚琰、蔚瑄两人去足矣,然古阊非要他去,也不知道有何目的。
思及此,蔚然有些烦闷,倒是那萍水一面便发言解围之人,原以为是个无礼的,没想到竟是一副热心肠,自己还未好好谢过他,当时众目睽睽之下,蔚然也不便与他过多交谈,以免将无辜之人牵扯进来,被古阊纠缠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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