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前夕(1 / 2)
('面对萨拉的请求,梅尔拉想,好吧,就这一次。
“你可以睡在这里,但是手脚安分点,我还记得你六岁那次一脚把我踢到床下。”她开玩笑说。
萨拉震惊说:“真的?我怎么不记得!”
“你要是记得就奇怪了,因为压根没发生过。”梅尔拉笑眯眯地把枕头塞到他怀里,“好了,睡觉!如果你明天不想顶着黑眼圈去见父亲的话。”
梅尔拉关掉床头灯,黑暗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四下寂静,只有门外宫女走路的声音,以及床侧萨拉轻微的呼吸声。
梅尔拉一躺下来就被萨拉结结实实地抱住了,若有若无的香气的气味钻入她鼻尖,这让梅尔拉吓了一跳,转头想质问他,却发觉弟弟把头埋到她的怀里,小心翼翼地拥抱着她,就像小时候那样。
有时她很喜欢欺负弟弟,但是唯有一件事是不变的。
“晚安卡琳娜,我爱你。”萨拉小声说。
“晚安萨拉,我也爱你。”梅尔拉回他。
互道晚安后再没有了声音,梅尔拉的眼皮子逐渐变得沉重,不久陷入了沉睡。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梅尔拉醒来时发现清晨的第一束光从窗帘上穿透,她不需要扭转多大的弧度就能看到身旁熟睡的少年。
少年睡得正熟,尚且稚嫩的脸蛋因为侧睡的姿势压出一片不明显的红晕,看起来不像个王子,倒像不谙世事的稚子。
她轻轻推了推萨拉:“嘿,该醒醒了,你知道宴会的时间。”
萨拉咕哝几声翻转了下身子,代表他醒了,然而希望可以不去参加今天的官方活动。
梅尔拉把他拎起来,拍拍他压得粉红的脸蛋:“在此之前你要去梳妆打扮一下,宴会上见。”
“嗯……”萨拉几乎是闭着眼睛走出寝宫。
梅尔拉坐到梳妆台上,用力拍了拍脸颊。
或许,梅尔拉想,或许她不该忘记萨拉.罗斯是个男孩子。他虽然是她弟弟,但同时也是个将近成年的十六岁的男性。
他未来会有皇后,会有许多妃子,一起睡觉这种事不能再干了。
即使他长得过分漂亮——长相没有王储的威严一直是萨拉的自卑点,有人提及他的外貌萨拉就会发飙。
梅尔拉偷笑,还好萨拉没有读心术,不然他一定会折返回来跟她大吵一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忆起晚安前的拥抱,她笑了笑,管它呢,再怎样也是她的弟弟,这就足够了。
…………
换好礼服的梅尔拉到了礼堂,中间是一张巨大的橡木桌子,足以容纳近几十人。
整个大厅里,仆人们跑来跑去,摆盘子,放银器,给木桌熨烫桌布。梅尔拉喜欢看到这样的场面,她认为这样的城堡很有活力。
一些仆人低头走过,不敢抬头仰望玫瑰公主的尊容,喃喃地表示敬意。梅尔拉微微颔首,承认了他们和他们的努力。
“好忙。”萨拉漫步走了过来,在他姐姐身边停下,卡琳娜侧过头看他——萨拉换上了一身精致的西装,衣服修剪得体,衬托出他纤细匀称的身材,皇室保养得白皙的肌肤使他看起来更像一朵金贵的花卉。
他宛如鹅蛋的脸蛋还红扑扑的,额间细细冒着汗,意味着先前经过怎样努力地赶路,他们亲爱的王子殿下才能从相隔了两座宫殿的寝宫到达礼堂。
“至少我们的王子及时赶到了。”梅尔拉赞扬他。
“是的,某个人给了我一些建议,说我应该付出更多的努力。”
“听起来像个聪明人。”卡琳娜笑了笑。
“她喜欢认为她是。”萨拉向她姐姐眨眼,扇子似的睫毛扑闪扑闪,梅尔拉则翻了个白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至少他有这么想,她心里想。
萨拉站在一旁看人们慢慢走进大厅,其中不乏王公贵族,当然的,他们是第一批。
宫廷贵族总是以自己的重要性为荣,每个人都代表着一个重要的家庭。
他们围着一个瘦长的身躯,那是一个有着长黑发,一直垂到肩膀的年轻人。
卡琳娜发现了萨拉的目光,跟着看过去,不意外地看到了个认识的人。
阿利西亚家族的诺兰特.阿利西亚。
阿利西亚家族是洛巴赫最古老最负盛名的家族之一,他们与罗斯皇室的祖先在建立玫瑰王朝方面进行了斗争,虽然最终败下阵来,但是罗斯家族没有将他们一网打尽,而是立为亲信贵族。
从那以后,阿利西亚家族茁壮成长,先后遭遇多次变故。一些古老的家族倒下了,另一些逐渐消失,变得无关紧要。阿利西亚则每次都坚挺地熬了过去。
诺兰特是他们的后裔,在他所有的同龄人中他是为首的一个。他满怀自信,在城堡礼堂里闲庭漫步,这种信心只能是多年培育的结果。
阿利西亚家族与罗斯皇室渊源甚深,因此双生子与其有过一段共同相处的时光,不过因为梅尔拉的不热衷,后者大部分时间还是和萨拉待在一块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此梅尔拉觉得很奇怪,诺兰特是那种非常清楚自己属于哪个位置的贵族之一,因为他从出生起就被反复告知,他的信仰在他一生中都得到了重审。
这种观念与萨拉的人生态度截然相反,这么多年来梅尔拉一直都很好奇他们是怎么能玩到一起且不闹掰的。
他们的视线过于直白,对方显然也注意到了。诺兰特推脱掉身边环绕的贵族,穿过房间去迎接他们。
“贵安,萨拉王子,梅尔拉公主。”诺兰特迅速鞠了一躬。
梅尔拉和萨拉也简短地鞠了一躬表示感谢。
“很高兴见到你,诺兰特。我希望你旅行顺利。”萨拉不太热切地说。
诺兰特耸耸肩:“恕我说句实在话,我很高兴能回到首都,能见到您。和您父亲去东区旅行太累了,让人身心疲惫。”
“怎么会呢?”梅尔拉疑惑。
诺兰特的目光不在她身上:“每天,同样络绎不绝的会议,跟在皇宫里没什么区别——每个人都想要些什么,却只是一张又一张摆出呆滞的脸,他们让你觉得自己像个簿记员。”
他缓了口气:“更不用说,你在路上几个月后开始怀念首都的奢侈品,他们的美食不能入口,即使喂给狗也不屑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梅尔拉礼貌笑了笑,安静倾听诺兰特的抱怨——对于诺兰特来说,即便是一点点的不妥也能无限放大。
萨拉没什么反应,似乎是习惯了诺兰特的毛病。
一个男人从礼堂对面向诺兰特挥了挥手,后者也挥手回击。
“打扰一下,尊敬的两位殿下,职责召唤。”诺兰特行了个歉意的礼,接着转身向那人走去。
梅尔拉在他走后搓了搓手臂:“我受不了那家伙。”她坦言,“你是怎么跟他和睦相处的?”
萨拉摇摇头:“有时我并不说话,他也能自已一个人接下去。”
梅尔拉摊开手,表示无奈:“看出来了。”
“他可能有点话痨,但是他的家族很重要,所以让他也很重要。”梅尔拉说,“搞好关系是第一步,你应该多和他那样的人交朋友。”
“为什么你就不用?以前成天和侍女厮混在一块儿。”萨拉表示不满。
提及往事,历来沉稳的玫瑰公主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在萨拉的话题没在上面过久停留:“当我是国王的时候,不应该他们想做我朋友么?”
梅尔拉几乎是瞬间接话:“只有当有足够多他那样的人同意你是国王时,你才会成为国王。国王坐在山顶上,只有地基站得住,才有顶峰。”
萨拉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听起来像父亲。”
“那并不意味着我不对。”
萨拉不置可否:“你应该再想想我昨晚的提议。”
梅尔拉知道那是什么——试着当一位国王。但是她不想接腔。她装作被路过的一盘餐点吸引注意力,不去听萨拉的狡辩。
突然,大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一个仆人跑进礼堂,磕磕绊绊,浑身是汗。他试图同时喘口气,努力把话说出来。
大厅里的每个人都沉默了,都紧盯着那个人。
缓过气来的仆人大喊:“国王、国王驾崩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这些话击中梅尔拉时,她整个人如置冰窖,周围的一切都被淹没了。
她看到贵族们的反应,有的愤怒,有的脸色苍白;她看到她的弟弟,同样看着她,流露困惑,好像听不懂这些话。
她也看到诺兰特,向来的镇静眼睛里透露出一丝恐惧。
她感觉她像一只幽灵,下一秒就要魂飞魄散。
直到灵魂即将钻出身体,一只不大的手抓住了她,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挤出一句话:“我们得……找到父亲……。”
萨拉。是萨拉在说话。
梅尔拉呆滞地点头,随着萨拉在一片阴霾中游荡出大厅,对周围的一切置之不理。
国王的寝宫被士兵封锁,梅尔拉疯了一般冲进父亲的卧室,有仆人试图阻止她,但梅尔拉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萨拉默不作声地跟上她,接着看见梅尔拉被她眼前的景象吓得停了下来:
他们的父亲躺在床上,肤色白得像纸一样,眼睛瞪得大大的,说不清那是惊讶还是恐惧;床单被黑乎乎的血液浸透了,太黑了,几乎变成黑色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把匕首插在他的胸口,埋得很深,他只能看到刀柄。
萨拉听到梅尔拉的声音,她在低声呼唤着父亲,声音微弱而柔和。
梅尔拉没有哭,或者说,她忘记了哭——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就在昨天,他已经回家了,他们融洽地谈话,好像他们有数不尽的时间……
现在他死了。
梅尔拉跪在床沿,握住奥威尔国王的手。他的手摸起来很冷,而且很僵硬,这是他们父亲的手,但不像她记忆中那样——他没有回握住她的手。
“醒醒父王,求您了……”
梅尔拉知道她的祈祷不会被听到,却不肯离开。
萨拉站在她身后,目睹姐姐悲伤过度,甚至于快要忘记了呼吸。他逼迫自己从哀痛中抽身,连忙让仆人强行将她抬走。
离开了父亲的遗体,梅尔拉的情绪才在此刻爆发出来,她又踢又叫,仆人只能把她按住拖离,直到萨拉听不见。
萨拉慢慢蹲下身来,握住父亲的手。他好像有许多话,但是什么也没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位伟大的君主,尽职的国王,在生前与小儿子没有过多话题,直到他死了。
一直待到夜幕降临,萨拉才从父亲的寝宫离开。
……
奥威尔国王葬礼的日子到了,他的尸体已经放置了一个星期。
出席的是洛巴赫所有的贵族和群众,来表达他们最后的敬意。
奥威尔国王在任期间无疑是个明君,生前或现在的死后都受到爱戴,百姓们纷纷哀悼一代国王的去世。
萨拉眺望着进入大厅的人群,梅尔拉在他旁边面无表情地站着。
他几度以为最爱爸爸的梅尔拉要追随父亲而去,但是她没有,在葬礼的这一天她完好无缺地站在这儿,又好像缺了什么。
萨拉拥抱她,对方没有回应,像个断了线的提线木偶。
“谁会杀害父亲?”这是梅尔拉近几天来反复问的问题,没有人给她解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我们熬过了今天,这些问题改天再说吧。”萨拉说。
“然后呢?”梅尔拉追问,她听起来很恼火。
“改天吧,都改天吧,加冕典礼,没完没了。”萨拉似乎也没了那个假装冷静的精力,松开抱住姐姐的手。
他还不够强大,在姐姐为父亲去世而悲痛不已的同时,他的难受不比她少。
梅尔拉抿了抿下唇:“抱歉,萨拉。我清醒了,我得坚强。我们需要继续前进,爸爸不在这儿了,但是他一直在注视我们。”
萨拉转头看向他的姐姐,深深望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因为无声的哭泣而布满血丝。
“我们需要镇静,要让他骄傲,绝对不可以自乱阵脚——萨拉,尤其是你!”梅尔拉握住他的肩膀,字字着力。
萨拉费力地点点头,扯出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们要让他骄傲……我要让他骄傲!”
双生子于此刻摒弃所有,相拥而泣。
萨拉试图回忆起父亲去世后的一周,他不得不做这么多,某种程度上,这使他不必处理他的悲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请柬、装饰物、准备工作,和无尽的程序使他迷失了自己。
贵族们不会给他留太多时间,先王离世了,需要加紧督促新的国王。萨拉为此感到郁结非常,过劳的忙碌使他感觉自己分成了两份。
梅尔拉看在眼里,她目睹亲弟弟忙碌得像只陀螺,在各种会议里辗转不停。
不久前他还只是个只对自然生物感兴趣的无忧无虑的王子,现在他不得不硬着头皮一次性学会太多。
萨拉经此变故变得难以捉摸,他的脸上乌云密布,阳台上他亲自养殖的花草也不能让他心情好转。他白天为此奔波,只有在夜深人静时才卸去盔甲,独自舔舐伤口。
梅尔拉找心理医生做了一份心理记录,她需要和她弟弟谈谈。
萨拉并不坚强,她能感受到他脑子里紧绷的弦,一直在拉扯就快要断了。她知道这会让他很痛苦,但萨拉必须接受,她得让弟弟明白他可以依靠她。
葬礼上,牧师宣读完最后仪式,有人说了劝慰的话。没过多久,梅尔拉挽着萨拉的手臂站在大厅中央,从一群贵族飘到另一群贵族。
“……我们为此哀悼。”
“……洛巴赫的伟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们会想念他的……。”
梅尔拉不想说出来显得愤世嫉俗,她确信吊唁的许多人都是真情实感的,然而他们的话语,不只是话语,就连呈递上来的文字看起来都如此空虚。
“这里的空气令我感到窒息。”梅尔拉说。
新鲜空气,他们都需要。
萨拉垂下茂密的睫毛,低声说:“你不能丢下我,留我一个人应对这些难缠的贵族。”
萨拉这么说的时候,对面的金发贵族适时地抬起头来,远远望见两位殿下的密谋。
……
A.【称职的国王不能离开会场。】——让萨拉留在礼堂
B.【稍微偷一下懒没什么不好。】——邀请萨拉离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读吧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想……我的亲人没有一个是上了发条的玩偶,连轴转只会失去他的健康。”梅尔拉冲他的弟弟眨眨眼,松开了挽着的手臂,“暂时忘了现在的一切吧,诺兰特会帮你打理好的。”
她向门口走去。而不远处被各种贵族包围在中心的黑发贵族适时地抬起头,去追寻礼堂当中本应该在场的主人公。
两个都不见了,抛下繁琐的应酬交给这位亲信贵族的后裔。
在城堡里时一直温暖闷热,甫一出了门,户外冷厉的空气便裹着寒风侵袭他的全身,很冷,足以清醒他因为情绪而沉闷的头脑。
萨拉慢慢走过城堡的草垛,自远处他还能听见葬礼敲响的钟声,如同没完没了的友好的话一般,令他难以忍受。
他的姐姐,梅尔拉·罗斯邀请他成为共犯,却在花园的拐角处与自己分道扬镳了。
不能让人发现主角们通同一气地私逃,这是梅尔拉的说辞,萨拉却深刻明白他的姐姐想要暂时独处,消化一下这些天来的难过。
雪还没停,户外的天空每时每刻都飘落着雪花。自从他父亲回家后,一天比一天冷得厉害。
梅尔拉喜欢夏天,他也喜欢,那意味着父亲可以暂时放下政务带他们去行宫避暑,那是一段难得的夏日时光。
但今天他为刺骨的寒风还有随风飘散的雪花而高兴,天空中的乌云遮住了阳光,这预兆着未来几个月洛巴赫都不会放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似乎是对的,萨拉心想,父亲,没有了你,这个世界看起来如此凄凉,大自然本身也在哀悼你的去世。
萨拉从城垛的边缘往外望去,看见城里点起的许多灯光,它们穿透了黑暗;除此之外,还有梅尔拉小时候经常带他去玩耍的森林。
他们小时候还不像现在,有许多玩伴——好吧,如果把诺兰特,还有姐姐的那个侍女玩伴算在一块。
自己不在场的时候,她们玩了很多,亲昵得仿佛双方才是亲如一家的姊妹。为此萨拉曾强烈抗议,换来加入女生之间的家家酒的机会——经历扮演新娘之后他再也没嚷嚷着要插足。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