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回家(2 / 2)
可陈渐程对祁衍的记忆是二十二岁之后才有的,他现在还没认识祁衍,本该没有对祁衍的记忆才对。
“我早就跟你说过,把关于我的一切都从他的身旁销毁。”祁衍淡道。
“就算他没看见那尊玉像,也会凭借肌肉记忆把你画出来,”徐泠洋无奈至极,“脑子的记忆变了,身体的记忆又没变。”
离开的四十九年,祁衍四处积德行善,他的功德遍布四海,许多地方都为他建了生祠塑了神像,等陈渐程寻着祁衍忽然显露的气息追过去的时候他就又溜走了,陈渐程只能看着百姓塑起的神像,跟祁衍都不像,于是他回去用上好的羊脂玉亲手雕刻出祁衍的样子。
尽管只有三分相似,他也已经很满足了,时常在阳光正好的时候变回原形盘在玉像脚下,假装祁衍还在他身边。
祁衍惆怅地看了一眼已经落下的夕阳,“我跟你回去吧。”
解铃还须系铃人,与其一直念着,还不如给一个答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天晚上徐泠洋就把祁衍带去了临江别墅。
看见眼前出现的老者,陈渐程人都傻了,他看了看祁衍,又看了看自己的滑,怎么好像两个人呢?
“您是……呃,徐泠洋跟我说,您以前跟我们是朋友?”陈渐程有些语塞。
祁衍点点头,“是,我们是朋友。”
“我们……”陈渐程下意识就想问他和自己的过去,可是看见祁衍眼中对他只有淡然,那无从提起的过去就好像变成了他一个人的独角戏,他低下头,艰涩的开口:“您是凡人吗?”
他感觉不到这个人身上有仙气,只有垂暮老者的死寂。
祁衍仍旧点了点头,“您还一如往昔,真叫人欣慰,您让徐董叫我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陈渐程张了张嘴,目光始终无法从他身上挪开,“我想问一下,过去在您身上,发生了什么。”
祁衍微微一笑,“这可是一个很漫长的故事,您想听的话,我很乐意讲给您听。”
夜色渐深,临江别墅的海棠被风吹得呼啦作响。
徐泠洋睁着眼睛坐在沙发上,担忧的睡不着,他很想陈渐程能幸福,可是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了,幸福简直是痴人说梦,想陈渐程放下吧,觉得又对祁衍不公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不知道楼上俩人在谈什么,他担心地睡不着觉。
房间里安安静静,床头柜的电子时钟显示晚上十点的时候才有抽泣声传来。
陈渐程红着眼眶看着坐在床边单人沙发上的祁衍,“那你呢?”
祁衍故事真长啊,长的饱含了一个普通凡人的一生,可在短短的两三个小时里,他的一生就被讲述了出来,其中他那位失踪的爱人占据了绝大部分篇幅,祁衍的后半生都活在对那人的思念里。
羡慕,也嫉妒,陈渐程真嫉妒这个人,他拥有过最美好的祁衍。
而他自己,恐怕是见了年轻时的祁衍,被惊艳到了,才如此念念不忘,陈渐程觉得自己真肤浅,可他现在看着已经衰老的祁衍,心中没有对他的样子的厌恶,只有心痛。
少年是真的心疼自己,祁衍心情复杂,喉口哽咽,却镇定地对他莞尔一笑,“我要去找他。”
“如果他死了呢?”陈渐程追问。
“我已经年老,生命的结束就在咫尺之间,若他真死了,我又不是何尝要见到他了?”祁衍温柔地说。
眼泪好像止不住了,陈渐程坚强的给自己擦了一遍又一遍,倔强地说:“爱这种东西,真叫人难受,经历的人难受,我这听的人也难受。”
祁衍笑着上前给他擦眼泪,“好了,故事讲完了,你也该睡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要走吗?”陈渐程一把抓着他的手。
“你不想我走吗?”祁衍问。
陈渐程摇摇头,“我心中这份执念才解开。”
祁衍垂下眼帘,“你睡吧,我不走。”
陈渐程像小猫似的用脸蹭了蹭他的手,眼睛不错眼的看着祁衍,像是生怕他跑了一样,他这样子看得祁衍心底发酸,只好坐在他床边陪着,直到困意来袭,陈渐程才沉沉的睡过去。
指尖能感受到少年光滑的脸蛋,皮肤下很温暖,全不似南极那般冷。
十四岁的年纪已经生得很漂亮了,面部线条清晰流畅,甚至依稀能从他眉眼间看出长大时的样子。
这样真好,真好……
还记得两年前去医院见已经肝癌晚期病重垂危的时青,祁衍在他面前显露恢复了本来的样貌。
弥留之际,时青十分感慨,说看见仍旧年轻的祁衍,就好像回到了过去。
那个风华正茂的年纪,祁衍没有离开,季真言没有跳海自杀,宁秋原没有死在南极,而时青也没有遇见苏天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衍知道,自他离开之后,时青一个人辛苦的操持着基金会,病情拖得太久不说,后续治疗力度太大又导致身体产生了抗药性,可他还是拼了命想活下去,也许是为了记住已经离开的人,也有可能是为了帮助更多人。
“平安终老是人生之福,到头来,就姜奕善终了,”时青奄奄一息地说,“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下辈子,还能不能再遇见你们……”
“当然能,我们还会再见,我们是生生世世的缘分。”祁衍安慰他,眼中却闪着泪花。
时青冲他一笑,便永远合上了双眼。
窗外的白鹤在万道霞光下长吟,祁衍落下泪,笑着对他说:“你看,我就说,我们还会再见。”
人活得太长,就会经历失去一切的痛苦,基本每一天都在失去。
祁衍看着熟睡中的陈渐程忧心忡忡。
少年身形单薄,翠竹一样的身体还在生长,往后的往后会发生什么他看不见了,此时此刻,他只希望陈渐程以后开心快乐。
不会记得他,这样最好……
第一缕阳光照进海棠树林,守了一夜的祁衍茫然回过神,他擦掉眼角的泪水,轻轻抽回自己的手,又依依不舍地看了少年好几眼,才转身下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睡着没一会儿的徐泠洋听见动静立刻睁开眼睛。
祁衍就站在通向后园的门口,阳光洒在他的白发上,微风一吹,白发随着光舞动着,如梦似幻,好像下一秒就会消失。
“怎么样了?”徐泠洋走过去。
“以后别在他面前提起我,若是他问起,你就说……说我去找我的爱人了。”祁衍眯起眼睛,感受洒在脸上的阳光。
“嗯?”徐泠洋有些诧异。
“你说了,他会明白。”祁衍说。
徐泠洋立刻明白了,原来这是个“善意的谎言”,他轻笑一声:“你们俩的生命都漫长,本该是最适合互相陪伴的人。”
最后却落得个令人唏嘘的结果。
“是啊,人生真是阴差阳错,以后你要多保重,好好照顾他。”祁衍惋惜的看了徐泠洋一眼。
这些年徐泠洋也不好过,他从泰山冥界回来之后虽然跟林煜在一起了,可才短短七年,林煜就病逝了,他药石无医,是天道要带走他,徐泠洋眼睁睁看着爱人在自己怀里没了气息,心痛如绞,后来寻遍三界都找不到他的魂魄,再看陈渐程知道祁衍刻意躲他才不让他找到,徐泠洋心里就有答案了,他也渐渐心灰意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整个人活着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没有目标没有意义。
“你不跟他道别吗?”徐泠洋不忍道。
“没必要。”祁衍叹了一口气。
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徐泠洋转身,只见陈渐程出现在二楼的楼梯口,望着他通红的眼眶,徐泠洋惊讶出声:“哥?”
陈渐程跟丢了魂一样,后园的海棠树林喃喃道:“我闻见海棠花的味道了。”
徐泠洋心口一紧,转身一看——
纷飞的海棠落在庭前空无一人的石阶上。
海棠无香,风也无味。
——该系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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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江别墅背景棚化妆间
祁衍拍开陈渐程的爪子:别乱动,冰块掉了!
陈渐程啧一声:压的我眼睛难受。
祁衍不悦:我拿着呢,哪儿重了?
徐泠洋低头看手中的剧本:他不想敷你就让他肿着呗,难受的是他又不是你。
祁衍反驳:哭这么久眼睛难受,头也会疼,早点儿消肿早舒服。
陈渐程得意的哼哼两声,双手抱胸靠在椅子上让祁衍给他敷冰袋。
徐泠洋嫌弃地翻了个白眼:哎呦,我真受不了你俩了,你要敷多久啊?导演请吃杀青饭呢。
陈渐程:谢钰他们还没下飞机,你急个屁,再说,林煜那边的戏还没拍完,你怎么不去催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泠洋:那再等一会儿吧,地址你给谢钰发过去了吧?
祁衍换冰袋:不还是苏天翊订的苏菜馆吗?老地方没改。
徐泠洋叹气:真羡慕他们,早拍完早爽。
祁衍:你怎么还在看剧本?不是都杀青了吗?
徐泠洋举起剧本给祁衍看:新接的本子,要去客串,拉磨的驴都没我累!
陈渐程挪开冰袋,试探着睁开眼睛:诶,我昨天也接到新剧本了。
祁衍皱眉:怎么就我没接到?
陈渐程笑:我赚钱也能养你……
祁衍打他:这是一码事吗?
徐泠洋嘲笑:你都完全杀青了,还怎么客串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衍骂:滚一边去!
陈渐程踹徐泠洋一脚:也不是人人都要客串啊……诶,任池洵来了。
任池洵对徐泠洋比了个手势:你快去我们哪儿看一下吧,那滴眼泪副导演怎么拍都不满意,煜哥的眼泪都快流干了。
徐泠洋丢剧本:欺负我的人?这老王八蛋活腻了。
祁衍:注意形象,到时候又被狗仔说你耍大牌。
任池洵:冰块留点,等会儿煜哥要用呢。
徐泠洋抓起两个冰袋:服了,越是临近杀青哭戏就越多,谁受得了啊。
陈渐程:赶紧搞完去吃杀青饭,饿死了!
徐泠洋:催催催,现在开始催我,就你们有理。
徐泠洋跟任池洵一起去了2号摄影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作者的话】:
由于手头积压待写的书太多了,刺骨完结篇耽误现在才结束,要跟大家说一声抱歉。
其实说来挺有意思的,作为《神摆》渡神别名的衍生系列,原本只有《刺骨》和《白月光》的,后来为了衬托陈渐程,写了另外几个攻,又顺应几位读者的心意,扩写了《寻欢》和《欲加之罪》。
《神摆》由于故事太宏大、体量太高和未完结,就不在平台上放出,而衍生出的《欲加之罪》是我个人认为最好的一篇,无论是人设还是剧情。
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吧。
而支撑我写下去的原因也都来自于无意造就。
譬如说陈渐程和祁衍的名字来于陆游的诗“霜清念游衍,渐拟问山程”,而《刺骨》的原设定只是一本单写情爱不包括权谋和人性黑暗的文,陈渐程一开始的设定是缅因猫,后来为了贴合中国传统文化改为了优雅高贵的中华临清狮子猫。
可是,写出之后故事跟大纲梗概完全跑偏,没有一段符合原大纲的故事情节,以至于最后的结局和这句诗的表面意思不谋而合了。
冥冥之中仿佛他们活过来了,在引导我的笔尖写出他们的故事。
祁衍最后的选择并不突兀,和陈渐程在一起之前他做了好几年道士,见惯了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从酒吧地下室问鬼的冷静淡漠的样子就能看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也不是不爱陈渐程,而是只爱陈渐程。
他知道天道不仁、人间无义,看到陈渐程被过去困的那么痛苦想反抗天道,祁衍知道自己劝不了,他只能在人间做好事给陈渐程积德,就像林煜折寿为徐泠洋铺设一个光明的未来一样。
祁衍永远都是我笔下的第一美人受!
有些看官可能会觉得陈渐程是不是太在意母亲了。
其实在《神摆》原书中,陈悦齐就是一个特别可怜的女人,她的一生都在挣扎中度过,不止是身体的痛苦,还有精神,而陈渐程目睹了一切,陈悦齐对他而言是主人也是母亲,他才会那么心疼和痛苦。
所以才导致他走不出母亲抑郁而终的画面。
不过,各位别太伤心,既然当时准备将故事全部联动,那么大家还会看见他们!
很荣幸能跟大家用文字相识,感谢大家的一路陪同和支持,请大家继续期待我的后续作品吧!
重要的事情再说一遍:感谢大家对这个系列的喜欢和支持!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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