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家人(1 / 2)
('打开的门冒出年轻的寸头男人,一张正派的脸,笑得阳光灿烂,还有点毫无防备的傻气。
“邢哥你来了!换了鞋先沙发上坐坐坐……马上就好。”
卓昊元从柜子里拿出拖鞋,就着急着奔向厨房和看管他的汤和未婚妻去。
邢却点点头,换了鞋往客厅里走,把礼物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无所事事打量起屋子来。
柳瑜和卓昊元的婚房温馨精致,目之所及皆是女主人的灵巧心思,男主人的存在几乎仅限于玄关处的皮鞋和衣架上的警察制服、玻璃展柜里的荣誉勋章和奖状奖杯。
那些精心布置、点亮屋子的摆件和手工装饰品,都是柳瑜旅行归来时带回。不止如此,邢却还知道客厅所见只是冰山一角,这间大四房公寓中最大的一间并非主人家的卧室,而是艺术家女主人专门摆放其他纪念品、珍贵画册的展示间。
和前阵子邢却来时看到它们积有薄灰的模样不同,这些摆件今天焕亮一新——女主人回来了。
厨房里身高差20多厘米的准夫妇在久违地共同准备今晚餐点。邢却有些感慨:一个在一线忙碌的刑警和一个常年在外远游的女艺术家,注定聚少离多的爱侣,但彼此充分尊重理解对方的梦想,竟没有一人因此埋怨对方。
邢却并不向往这样互相尊重到可以称之为疏离的关系,但也很难不赞叹。
这两个人是邢却现在关系最为亲密的人,即便和他们在一起时,邢却总能感到自己的寂寥。
说怪也怪,邢却和这对夫妻再亲密起来的契机,居然是六年前他被阮懿控告强奸的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邢却似梦非梦提笔要签笔录确认书时,审讯室的门突然打开。
一个年轻的寸头警官把头探了进来:“陈sir黄sir,让我再审一下这个嫌疑人呗。”
一句话把审讯室里严肃的氛围打破,但是两位负责审讯的警官也没有因此生气,只是挑着眉回应来人,看来关系该是不错。
“过分了啊,小卓。现在审讯还没结束呢。再说了,你来干啥,交接你的案子去。这案子还不够移交你刑侦那边呢,简单得很。”
“唉,让我问问嘛。一家亲,一家亲。”
回应对方的警官含混地笑骂了一句什么,大抵还记着公职身份,又收敛表情:“问就问吧,我倒是想看看你们刑侦队的手段还能问出什么花来。怎么,还要关单向镜和监控吗?还没做上大队长呢倒是领导架子摆上了。”
听起来刻薄,说着人却已经从讯问桌边起身要给他挪位置。
“谢谢陈sir黄sir。”姓卓的警官也不恼什么,煞有介事比了个敬礼手势,又交代道:“记得关啊。”
“你小子!”讯问员警官出门前狠狠拍了一下他的背。
门关上,卓警官看了还坐在椅凳上的邢却一眼,又抬头看了一眼监控和背后的单面镜,确认接下来的谈话只会有两个人听见。
“我就直接问了:……你为什么要承认强奸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邢却沉默片刻:“……因为我确实做了。”
“你没有做。”
“你又如何得知我没做?”
卓警官皱着眉。
“因为我刚才在外面听了全程,看了你的资料,观察你在讯问过程中的所有反应,推断你没有实施过侵害行为,甚至……你更像受害者。”
“因为报案人至今拒绝提供任何实质性证据,能够证明强奸行为存在。”
邢却肩膀微微一震,有些恍神:尽管对方靠直觉断案的模样怎么都有些不正经,但那样直白而笃定的信任叫人格外动容。
卓警官见他不回话,又接着劝他,语气相当严肃:“你知道你承认之后会对你自己造成多大影响吗?……现在反口还来得及,暴力伤害和强奸的量刑不是同一级别的,而且,你的供罪如果是假的,会造成一系列不必要的麻烦,甚至会被判定是藐视律法……”
“我做错的,”邢却打断他,垂下眼,挡住眼里所有情绪:“……我会承担一切后果。”
想不通缘由的卓警官眉头拧成结,叹了口气,沉默起身打开审讯室的门。
没等他走出去,方才的讯问员已经去而复返,嘴里还在怨愤道:“怎么能拿法律当儿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警官迎头碰上他,见刚才还轻松愉快的人此刻黑了脸,奇怪道:“怎么了陈sir?”
“哈……那娘俩耍人。你马上就会知道了,”陈警官和堵在门口的大个子错身,对审讯室里的邢却说:“邢先生,对方撤回报案要求和解。你马上就可以走了。”
邢却从公安局回去时比进公安局时还要一头雾水。警官告诉邢却,报案方没有提更多有关和解的要求,或许后续会主动联系邢却再提。
可自那之后,阮懿人间蒸发,邢却再没等到所谓的主动和解的要求。
说真的,这或许于他而言是好事,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在那样的事发生之后他还能用什么表情面对阮懿。
直到一个月后,邢却看到新闻上刊登阮家的消息:继承人战争?阮家二少获公认身份留洋蓄力上位!
而此时,邢却也已经在这段时间里的所有冷遇里明白,阮懿为何报案之后又主动撤案。
阮懿确是在报复他。
阮懿不要他坐牢,他要的是邢却陷入绝境——未能等到邢却交接好工作主动请辞,他强奸阮懿的流言便四散开来。
连他殴打阮懿强迫他这样的“细节”都被传得惟妙惟肖。既然案子甚至没能立案调查,这些具体细节除了当事人本人,邢却想不到还会有谁知道。
曾经亲近他夸赞他的人,或用不可置信的微妙眼神看他、或直接藏也不藏鄙夷神情,邢却的世界崩散殆尽,再回头看,他重视的亲人、事业、朋友、都疏远他,他孤身一人,一腔热血凉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在警局承诺过的,会承担犯错之后的所有后果,所以不论指指点点或是恶意辱骂他都照单全收,未曾辩抗。
可来自亲人的放弃最为残忍,看到被反复挂断的电话时,他仍可以劝自己养父养母只是没有空,但看到被退回的节日礼品时,邢却第一次哭了。
都说孩子是父母割舍不掉的血脉牵挂。
因为他们没有血缘关系,所以就可以这样轻易放弃他吗?
……
邢却换了一个区域生活。
闭门不出、浑浑噩噩的一个月过去,他开始找工作。
自然不可能再回去教育行业的。但即便是其他的工作,HR问起“为什么你要放弃教育行业来做这份工作”时,他都无法回答,更不要说在那句“我们会通知您面试结果”之后,往往是调查过后的清一色回拒。
总不能不吃饭。
邢却去工地搬砖了。他体格好,块头大,动作麻利,做得又多又好。工地人员混杂,没有人会去过问你曾经有没有强奸过一个刚成年的孩子。他和那些从叔叔到弟弟辈分的男人们一起吃大锅饭,大大的个子自己缩在角落,工头拍他的肩要坐他旁边,他身体一僵,难以忍受地挪远。
工头不太高兴,但粗人没那么多细腻心思,就说邢却哪哪都好,就是太沉默了,不爱笑,不合群,要吃亏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邢却点点头。没人知道他曾经是个健谈爱笑、高亲和力的老师。
在工地的第五天,邢却接到了一通陌生电话。
电话里的声音属于一个多月前在审讯室推门而入的那个卓警官,但声音比一个多月前热情。
“邢哥你好,我叫卓昊元,是柳瑜的未婚夫。呃……我们一个多月前在警局见过。”卓昊元身边似乎还有个女声在小声地说些什么,他拿开电话格外温柔地对她说了什么,又对着电话道:“邢哥,我知道你现在......需要工作。我们有一些任务需要用人,你要不要尝试一下?”
“邢哥,吃饭了!”卓昊元拉开厨房的隔门,端着菜热情地招呼着,把邢却的思绪从过去再度拉回。
“好。”邢却应道。
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好菜。卓昊元厨艺了得,只是因为公务繁忙鲜少下厨,只有偶尔找邢却谈任务时腾出空做上几个下酒菜,但邢却已经不再碰酒。
柳瑜还是温柔,自然地给两个男人夹菜,一个是她未婚夫,一个是她兄长。卓昊元毫不吃醋——他真是个神奇的男人。
用餐时不谈工作——这好像是三人相聚时约定俗成的礼仪,饭席间气氛轻松,聊的多是柳瑜在外的一些见闻奇谈。
俨然他们是一家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奇怪但和谐的关系便是从六年前开始的:流言早就传开,邢却一开始很抗拒再和柳瑜见面,但他接过了卓昊元递来的橄榄枝。
柳瑜就像所有善解人意的妹妹一样尊重哥哥的选择,在家的时候会主动避开卓昊元和邢却谈话的时候,更不要说她本就常常在外旅行。后来会正常见面,是有一次卓昊元喝多告诉邢却,其实找邢却做线人,是柳瑜给的灵感。
柳瑜虽然人没在国内,但也从不少老同学的口中得知邢却的流言,并且自始而终的、她和她的未婚夫一样——这时候会让人觉得这两人会凑到一起并不奇怪——从一开始就相信邢却不会做这样的事。
她因为邢却一直不肯回他的消息而担心好几天,总是和卓昊元谈起邢却,其中就有提到邢却曾经的警徽梦想。卓昊元脑子活泛,当即想到或许邢却很适合这份线人工作:懂得近身防卫、对正义的天然向往,甚至连培养成本都很低。
邢却答应了,答应的很果断,但他自己知道他并没有卓昊元认为的那样无私。
他是有私心的,这个机会于他而言根本可遇不可求:他已经孑然一身,再也不用记挂谁,没有比现在更好去调查母亲的下落的机会。
反正这样的风险性,就算有天他死在任务里,也没谁会为他伤心,倒还能算是死得其所。
他把生活之余的闲钱都存进一张卡里,以报答养父母的养育之恩,然后义无反顾投入线人工作,用过数不清的假名和电话号码,做过酒吧服务生,夜总会的清洁工,码头搬运工……
因他情报而破的案有大有小,但荣誉从未算在他的身上,有时连卓昊元也不忍心,替他委屈:若非邢却曾亲自承认强奸案,卓昊元的上司甚至提过,邢却可以破格正式成为一名警察。
他没再避开见到柳瑜——当一个人知道自己或许哪一天会无声无息死去的时候,曾经介怀的东西就这么轻轻的放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或许谁也不知道艺术家的感知力有多强,大抵是邢却实在表现的不像个想要活着的人,柳瑜借口朋友毛毛过敏养不了,借卓昊元之手送了邢却一只猫,告诉他,它叫小蝴蝶。
奇迹般地,邢却突然发现生活里有了盼头,柔软和愉快在照顾小猫的日子里回到他的生活中,邢却在某天早晨醒来的时候,突然意识他曾那样渴望的羁绊,他似乎已经拥有。
就像感到寒冷的人会自发贴近热源,邢却珍惜着他愿称之为家人的这对准夫妇。
酒足饭饱。柳瑜像所有温柔贤惠的妻子一样自发收拾碗筷去厨房,给她职业特殊的未婚夫和兄长腾出说话空间。
卓昊元先是关心他的情况:“邢哥,你最近到底遇上什么事了,干什么要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不和别人联系?”
“......没什么事,就是......突然的自我嘛,哈哈。”这是邢却不想聊的话题,这个笑话很拙劣,卓昊元没有笑,所以他又尴尬地补一句:“对了,不是有事要谈么?”
卓昊元看起来不太放心,还是忍不住多说一句:“邢哥,你知道,有事可以向我求助,对吧?”
邢却对他的认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扯出一个尴尬但很真诚的微笑:“知道。”
“那就好。”卓昊元欲言又止,没继续追问:“邢哥,我先和你说重点:有你的妈妈的消息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读吧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邢却整个人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以为自己听错了。
六年前开始做线人的时候,邢却没瞒着卓昊元自己接受这份线人工作的私心。
卓昊元没有拒绝,告诉他会尽可能协助他找到他母亲的下落,与此同时,年轻的警官也面带犹豫地提醒他:“邢哥,有时候得到的消息不会尽人意,你是知道的,对吧?”
他怎么会不知道。
他想过母亲有可能已经死了,想过母亲有可能在什么地方过得很不好,也想过在夜里听到养父母议论的那些在普通人眼里不三不四的可能。
但他还是点头,把和母亲的合照交给年轻的警官:“我会接受一切可能。”
邢却满怀希望等着有朝一日得到母亲的信息。
一个月、半年、一年、两年……大海捞针,一无所获。
第二年,邢却已经当做再也不会得到消息,浑浑噩噩地继续做着线人,直到夜跑意外救下丁良瀚,对方为恩情承诺给他一份更稳定的私人安保工作。
邢却就在这时恍然回头,发觉自己已经停滞许久,是时候该往前走了。
因为母亲曾告诉他,要向阳而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她在哪里?还活着吗?”邢却声音有些不自觉地发抖。
“邢哥,你先保持冷静,我得到的其实也就是匿名线人传来的一张她的照片……”卓昊元看着邢却眼中的光彩又黯淡下来,有些不忍心:“但总归是有线索的。”
“我一件事一件事和你说。”卓昊元拿出一个档案袋,把里头的一些图文资料拿出来推到邢却面前:“第一件事是我们接到一个父亲的报案,是要找寻他失踪的儿子。这个孩子曾经在去年因为寻衅滋事被关了半年,释放后不久就失踪了。就是这个孩子,孙有才。”
邢却扫了一眼桌上的收监照,快速把目标的形象录进脑海里,这已经是他做两年线人的职业病。
照片上的男孩已有15、6岁,模样和年纪一样叛逆,染成红色的头发,倒三角眼,眼神不羁,打着耳钉,看着怎么都不很精神。
“据孙有才父亲孙富贵所说,孙有才监管释放后,一直不愿去上学。孙富贵和他吵了一架,说他不成器。孙有才爆发,连夜收拾东西偷偷离家,拦都拦不住,说要证明给他爸看。”
“孙有才失踪前,曾回来过一次,把一沓钱一口气撒在家门口,走之前志得意满告诉孙富贵,他现在是在给大人物做事。问他是谁,他支支吾吾,说对方很快就会成为和建安集团相抗衡的越州一号人物,他现在给他们做事,以后就是组织里的干部,步步高升!”
邢却神情严肃起来——
对于那个叫孙有才的孩子所说的话,别人或许听了只会当做这孩子被骗进传销,但从小生活在越州、又做了几年线人的邢却知道不是的。
这一切要从建安集团说起。
虽然现在的建安集团已经是个外表看上去光鲜亮丽的合法大企业,但在一些老人口中,仍能了解到建安集团早年黑恶起家的冰山一角。那时候的科技没有几十年后这样发达,不为人知的罪恶阴影渗透这个城市的每个角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建安集团早创始人李建安便是从这样的阴影中走出来。
故事和所有黑帮电影不屑交代的背景一样,籍籍无名的小组织冉冉升起一颗黑星,被黑星照耀的组织逐渐发展壮大,吞并其他帮派得到资源,成为后来叫普通人闻风丧胆的“青龙”帮会。业务也从最初下作的打砸抢劫变成赌博、卖淫、毒品交易......
李建安有着敏锐的觉察力,他看出时代的风向在变,而青龙帮会要想继续存活,必须要知道把根扎得再深一些,于是跟上开垦土地的大军,把业务扩大到建设。说一不二的地头蛇自然比其他竞争对手要有更多话语权,带着痛苦和血腥的一砖一瓦逐渐垒起森严的钢筋混凝土森林,根既入深,李建安主动向政界伸出了手。
那些是不会对权力说不的人,事情很顺利。但在那之后,意外发生了。
或许是善恶到头终有报,新任市长上任的那一年,李建安意外死亡。据悉,是意外车祸,但家属对其尸首的状态一无所知,所有后事皆由李建安一手培养的接班人单厉操办。顺理成章地,单厉作为组织高层继承建安集团,逐渐摒弃曾经的罪恶领域,带领下属重新开疆拓土。
单厉人如其名,雷厉风行。坊间传言他坚守道义,继承集团之后没有改掉前老大的名字,并且胸口还带着一个为前老大挡枪子留下的疤,继任之初,得到下属完全的敬服。
建安集团的业务范围越来越大,有着政界的人脉加持,金钱如流水一般注入又输出,倒是在民生方面做了不少实事,以至于几十年后,年轻一辈再谈起建安集团,鲜有人提及曾经的黑恶,却知道那些纵横交错在城市之间的大路和鳞次栉比的高楼,奠基石都写着谁的名字。
只有身在法律系统之中,才隐约可窥见权力笼罩之下还有多少黑暗。
和盈利一同增长的还有浮躁的人心,或许就像曾经李建安领导下不能持续辉煌,单厉同样也改变不了盛极必衰的必然趋势,在邢却开始做线人工作的第二年,单厉的心腹之一叛了。
是信任危机。单厉在国外培养起新的继承者,低调神秘。
有关建安集团的情报,都是由一个个深植或浅交建安集团的线人提供的,邢却曾经也是其中之一,但仅涉及一些零碎便出于暴露风险撤出了任务。现在亦是极难渗透,成型后的建安就像一个铜墙铁壁,极难打入内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背叛单厉的那名高层名叫雷昆载,曾和单厉出生入死,如今却与曾经的大哥站在对立面抗衡。他利用在建安集团积攒的人脉,风格不像单厉那样保守。后来收集到的情报显示,雷昆载涉及的除了大哥单厉已然放弃的毒品领域,势力所及或已伸向新型毒品,还有迎合高层的一些不为人知、关于孩子和女人的一些龌龊癖好。
看着邢却逐渐凝重的神情,卓昊元知道邢却已经明白自己想表达的意思,继续道:“如果孙有才真的是在雷昆载的手下做事,那么他已经身处不自知险境,在他深陷泥沼之前,我们需要尽可能把这个孩子救出来。”
邢却点点头:“我能做些什么?”
卓昊元欲言又止:“邢哥,我先把话说在前面,我真的有和boss说过你不适合本次的任务……”
那为什么还非要叫他来呢?邢却莫名其妙地看卓昊元。
“呃,我先和你说另一件事吧,说完你就明白了。”卓昊元挠挠头,不知怎么地,总似有点顾虑,好像在斟酌究竟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最近我们收到线人的新消息,单厉的新继承人最近回国了,他这几年一直在海外负责建安一些灰色业务的洗钱活动。上头的意思,是我们需要一个新的线人,接近这位新继承人。”
邢却微微点头。
出于两年合作出的默契,卓昊元知道邢却这就是基本上答应任务的意思,就在此时犹犹豫豫问道:“邢哥,你知道那个新继承人是谁吗?”
邢却细想,并没有看到有相关新闻报道:“是谁?”
“哦,我都忘了邢哥你关机。”卓昊元一拍脑门:“三天前的慈善晚会,建安集团单董一反常态亲自列席,以500万的价格落槌一件绘画作品。创作者是福利院一名16岁的少年,在今年因为脊髓性肌萎缩症去世,他用牙齿咬着笔画下了画。画的内容是他在福利院电视里看的岗岛爱情轻喜剧《蜜桃乌龙》中的男女主人公。”
多么令人咂舌的奇谈,500万买下一个去世孩童拙劣的画。但邢却的注意力并不能完全放在这一点上,而是卓昊元话里的深层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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