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偿还(1 / 2)

('【回到最初的问题。】

【如果对犯下的错误问心有愧,即使现实矫枉过正,又是否有权利叹息命运不公?】

邢却醒来时头疼欲裂。

他像透过蒙尘的镜头再次审阅这场他几年来做了无数次的冗长的梦,美好的开始,噩梦般的结束。梦境结尾破碎的画面似乎还依稀在眼前闪过。

他摸下床,在门外玩耍的小猫听到他的动静便跑回房间“喵呜”地叫他,邢却抱起猫摸摸猫头,径直往厨房走,打开冰箱发现余下物资只余一餐的口粮,小柜子里的猫零食也弹尽粮绝。

看来出门是躲不开了。

邢却无声叹气,放下小猫,把冰箱里的食材拿出来做饭、吃饭、加猫粮、收拾餐桌、铲屎、甚至把客厅也打扫掉。奇怪的是,除了小猫时不时叫他的声音,邢却全程未曾听见门外再有半分响动。

难道人走了?

邢却贴在猫眼上往外看,空无一人,他松了一口气。

是吧,总不能真的这样待在屋子里昏天黑地过每一天。

邢却这样想,恍惚地拿出已经关机三天的手机,顿了顿,还是按下开机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小的机器还没完全缓存完所有模块,信息和未接电话便迫不及待地涌入,弹窗一个接一个跳动着,那架势好像这个世界没了他要停转。

而邢却很清楚那是不可能的,他的社交圈现在小得可怜,而且号码一直在变,知道他号码的人寥寥无几。他扫了一眼,果不其然,十有九个都来自一个陌生号码,而邢却很清楚那是阮懿。

邢却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些对于他而言根本伪善的文字,受不了界面没完没了、扰人心绪的弹动,刚要把手机往沙发里扔,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邢却余光扫见号码备注,眼疾手快停手接通。

“喂?昊元。”

“喂?!邢哥!你终于接电话了,啊.....真的是,小瑜也联系不上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要不是我昨天路过你那看到屋子关了又开,我昨天就要报警了,怎么能这样呢......”

电话那头声音洪亮而明朗的青年名叫卓昊元,絮絮叨叨说的话是邢却现在能确实收到的情真意切的关心。

这怎么看怎么都有些荒谬了邢,消失三天后,邢却获得的第一份关心居然是来自初恋的现未婚夫,一位热情、干劲十足的年轻警官。

但这对于邢却而言却是在正常合理不过的事,现在卓昊元和柳瑜,几乎就是他的家人。

听着对方精神充沛的语调,邢却连日的郁郁都散了好些,坐在沙发上,一边把卧在他身边团起身子的小猫撸出摩托一样的咕噜声,一遍打电话,不由得笑出声来:“能有什么事,你别太夸张。有事正好你直接报案和出警一起了,还省得我臭了,隔壁邻居投诉。”

“什么啊!邢哥你别说这种话。”卓昊元嗓门都大了不少,表示抗议,又接着说:“对了,打电话是和你说,小瑜今天回来,我下厨,邢哥你过来吃饭啊!顺便和你说个任务,呃......对象有点复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邢却顿了顿。

邢却很清楚‘任务’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有点为难地回道:“昊元,我现在已经做了私人保安的工作,主要服务雇主,复杂的任务我已经力不从......”

“邢哥,我知道,我也有和上头说,你已经不再做这行了,不要再找你。”卓昊元认真了些,还有些为难:“但是这个任务......挺关键的。上头说没人比你更合适,而且我们获得了一些特别信息......电话里不方便,要不邢哥你还是先了解一下情况。”

邢却开门,沙拉拉的声音在他脚边响起,他低头一看,是好几束堆叠在门边的花束,因为开门的动静倒下。

花束的配色和配材或简洁精致、或大胆出彩,但没有一束显得平庸,明显都经过送花者精心挑选和搭配,对方对于色彩的调配见解独到。

最旧的一束已经开始因为缺水光泽渐淡,最新的那束花瓣上仍停留着鲜洒的水雾。花间都夹着一张卡纸,眼熟的飘逸字迹写着些什么内容。

是谁的手笔已经显而易见。

邢却的脚步因倒下的花顿了顿,最终视而不见下楼。

公车一停一走地缓慢前行,邢却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街景发呆。

或许是因为那些花,邢却又久违的在清醒时候想起六年前的审讯。

至今的一切变故皆自两夜疯狂醒来后,那通警方传唤电话而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六年前的那天早上,邢却只来得及匆匆洗了个澡,拖着还酸软的身体不明所以地前往公安局。

被告知的内容令他几乎全身血液从头凉到脚。

“邢先生,我局接到群众报案,控告理明中学教师邢却涉嫌强奸他人。现依法对你进行询问调查。”

荒唐!

邢却因为巨大的震惊几近失声,强奸?谁强奸谁?

对面的警官静静等一会儿,没等到常见的惊恐否认,心中有了数,又问道:“本月6月6日傍晚至6月8日晚,你在哪里?”

“……我在学校宿舍。”邢却艰难开口,眼前的铁桌、蓝白背景墙、以及眼前两个男人深蓝制服前的警徽都被审讯室的日光灯的冷白光晕映照得格外不真实。他怀疑这一切都是在做梦,脑中乱麻一团。

“和谁在一起?”

邢却喉结滚动,他从未做过有愧于心的事,但这次却难以启齿:“……和我的学生,阮懿。”

“你和阮懿一直单独待在一起吗?”

“……是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个警官面面相觑。

他们见过的大部分强奸案嫌犯在第一次审讯时就会出现眼神闪烁、紧张、搓手等现象,那一般被视为心虚的证明;或者有一些惯犯也会保持异常镇定,否认自己在案发时间出现在案发现场,撇清自己与受害人的关系。

可眼前这个嫌犯的反应格外反常,他长着一张正派到可以随时加入深蓝警察制服队伍的脸,除了欲言又止有些可疑之外,居然既没有撇清案发时间、也没有撇清与受害人的关系。

“下一个问题。你是否借着教师职务之便对他实行侵害了行为?”

邢却眉头一皱,沉默片刻,目光闪烁着一些沉重的东西:“……他是这样说的吗。”

记录员有些不解地抬头看他。

这是个陈述句。而且邢却说这话的语气并非不可置信,甚至无法令人产生“在嫌犯的意识里认为当事人双方是你情我愿发生关系”的主观猜想。

“是的。”讯问员点点头回应他:“请回答问题。邢先生,你是否借着教师职务之便对阮懿实行了侵害行为?”

邢却脑中闪过阮懿那张流着泪的脸。

少年的眼里有怨有怒,还有他看不懂的更深的情绪。

薄唇轻启,他说:“我恨你……哥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多么荒唐,邢却甚至有些想笑。

是了,是了,阮懿甚至能为了要他记住他而给他下药,那么这样离谱的控诉也不足为奇。

他长时间的沉默对于一旁的观察者而言再次作为心虚的佐证。

“沉默是没有意义的,邢先生。教师宿舍楼监控录像显示,阮懿自6月6日晚上10点进入宿舍楼,直到6月9日早上9点被监护人带离。以及,这些照片。”

记录员从文件夹中取出两张照片推到他面前,邢却低头,两张伤痕特写,一张是清晰可怖的巴掌印,另一张是肋骨下方小腹旁的青紫淤痕。

多可笑啊,连证据也齐全,那些确确实实是他殴打阮懿出来的痕迹。或许还可以说他用了套,所以并没有精液留存,怎样都可以坐实他的强奸罪。

阮懿想要什么呢?

如果阮懿是为了要报复他,那他做到了。

他可以反告吗?可以。

只要现在脱下衣服,把因过度使用而肿胀的痕迹、仍在叫他肚子隐隐作痛的、能够辨识dna的液体呈现在法律面前,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但他能够做到吗?去把那些受了侵犯的痕迹一一展示,告诉大家:我被自己的学生侵犯了两天两夜,连饭都顾不上吃,从床上搞到床下,高潮不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邢先生,请你回答:是否对阮懿实施了侵害行为?”

邢却闭了闭眼,想起看清手心里那盒意味着嘲讽的药片时,那种彻头彻尾的碎裂心情。

“……是。”

如果阮懿想要他怨恨他,因为怨恨而记住他,那么,他愿望落空。

因为他于心有愧。

阮懿还是不够了解他。

既然总有一个人会坐实这个强奸的罪名,那么至少要让那个更可能拥有光明前程的好好离开。

这是失格的他,最后一次作为师长,还给阮懿的补偿。

邢却抬眼对上讯问员的眼睛:

“我侵犯了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打开的门冒出年轻的寸头男人,一张正派的脸,笑得阳光灿烂,还有点毫无防备的傻气。

“邢哥你来了!换了鞋先沙发上坐坐坐……马上就好。”

卓昊元从柜子里拿出拖鞋,就着急着奔向厨房和看管他的汤和未婚妻去。

邢却点点头,换了鞋往客厅里走,把礼物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无所事事打量起屋子来。

柳瑜和卓昊元的婚房温馨精致,目之所及皆是女主人的灵巧心思,男主人的存在几乎仅限于玄关处的皮鞋和衣架上的警察制服、玻璃展柜里的荣誉勋章和奖状奖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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