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玛丽苏冷笑表示,若非已被安排了命定之人,老娘是通吃,(2 / 2)
她看住眼前容貌绝世,威仪绕身的男子,这抹笑容竟是透着玩味,凤眸深处颇为意味深长。
“所以,才可谓无巧不成书啊。”
“东方教主。”
她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因楼兰坚持不肯认罪,且众人也无法对她动手。
正是僵持时刻,教主见状顺势给了众人一个台阶下。
楼兰与杨莲亭被关入地牢,择日确凿证据后再审。
除了葛长老脸色不愉,欲言又止以外,其他人皆是黯然无话,沉默应下。
一场火势熊熊的问罪眨眼间变成了一场说不明理不清的哑剧,实在是一场跌宕起伏的可笑大戏。
黑木崖的地牢惯来规矩是有进无出,所以不分男女,从进来之时皆是死心等待生死大限的时刻来临。
两人同罪而来,又牵连紧密,为了方便日后提审,杨莲亭就被关在她的隔壁牢房。
楼兰自小养尊处优,杨莲亭被百般纵容,几乎都可算是娇生惯养的,这环境奇差的牢狱还是头次踏足,两人的对待态度却是天差地别。
当晚,杨莲亭从入狱就是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瘫坐在角落里抱臂不语。
楼兰却是兴致勃勃的在牢里四处走动,像是不在时刻吞吃人命的牢狱,而是游玩在百花开遍的后庭院。
专为审问犯人的牢狱条件自然艰苦,只有一张草草铺就的石床,一根破烂跛腿凳,时不时还有几只巴掌大的耗子穿梭在破洞杂堆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只肥溜溜的,趴在石碓里朝人眨巴着眼巴望,瞧着还有些愚笨的可爱。
牢房不大,很快就逛完一圈的楼兰慢步走到石床边弯腰,屈指摸了摸床上堆放年久的干草稻子。
好扎。
原来世上还有这么扎人的草啊。
她盯着自己被刮红的指腹,有些稀奇。
之前她连这种颜色枯黄的杂草都没见过呢。
毕竟她的庭院里一年四季如春,百花开遍,青柳不败。
看来到这凡尘走过一遭确实不错,她至今已是见识到了许多她根本没机会见过的东西。
无论人,还是物,亦或事。
正若有所思时,隔壁忽然飘来沙哑低沉的声音。
“表妹,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捻了捻手指蹭到的灰尘,懒得回头,只淡淡冷冷的丢回去一句话。
“若你白日里耳朵没有聋,眼睛没有瞎,你就不该再唤我表妹。”
说着,她的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屑轻哼,声音更冷:“况且,还没有人够格当我的兄长。”
不过区区不值一提的小人物,哪里能攀龙又附凤。
只是当初入崖为了少些麻烦,才由着他口头上占些便宜而已。
那声音听出她话里毫不遮掩的鄙薄,默了一瞬,又唤:“楼姑娘。”
闻言她不置可否,一甩衣袖扫去床上的灰尘草堆,以金纱外袍做垫,这才自顾自的悠然坐下,淡淡然的开口。
“说吧,何事。”
杨莲亭站在对面牢狱的栅栏边,双手扒着铁栏,目光复杂的望着她姿态悠然自得的坐在石床上。
哪怕到了此刻,这人还是往日里一副高不可攀的矜贵模样。
有那么一瞬间,他恍惚觉得她还是坐在精致华贵的厢房小院里低眉赏花,抬头抿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不是和他一般,在这阴暗陈旧的牢狱里默默等死。
他看了好一会儿,才是哑声开口:“楼姑娘,你不怕吗?”
“怕什么?”一袭华衫的女子坐在床沿姿态温雅,敛目如花。
“黑木崖的地牢是专为审断有罪之人而设。”他望着黑暗的地牢,字字发颤,“我以前见过进入这里的人,都是躺着出去的,没一个能完好无缺。”
日月神教的教规严格,入牢之人皆是罪无可赦,出去的人要么死要么疯要么残,从无它法。
因此从教主下命把他们关入此地的那一刻,他就自认死期将至。
这厢他自知死罪难逃,一副绝望模样,那厢隔壁却截然不同。
她宛如闲时悠然的观山者,半分不见慌乱,这不知何来的自信让他心中大感惊奇,便忍不住搭话这个让他获罪至此的人。
他贪图教中银两的罪名虽也不轻,若非还多了个引狼入室的祸事,导致重罪并罚难以置辩,教主也会设法保住他,断不会让他来此受苦。
纵使这般,他还是狠不下心多言责怪这人一字半句,反而还态度温度的询问她怕不怕。
杨莲亭自认以德报怨的大善人也不过如此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隔壁的楼兰侧目瞥来,见他神色憔悴,眼眶发红,还是屈尊降贵的给出了解释。
“我无罪无错,自然身正不怕影子斜,即便入了这里也拿我无法。”
自古大多数入了牢狱的人,谁还管你是否身正不怕影子斜呢,结局都基本是一致的。
何况这还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黑木崖,哪怕是天底下第一善人进来也要脱层皮才能出去,哪里有她想的这般简单轻松。
这天下的哪间牢狱没冤死过人啊,能够平反的更是寥寥,几乎就没有完善之身。
但是转头一想,哪怕她真是坦荡无错也要半生不死,那他岂不是要被大卸八块,身无葬身之地?
杨莲亭的脸色就更白了。
楼兰面无表情的望他一眼,又看向前方,声音更冷。
“你也无需忧虑过甚,你暂时还死不了。”
听着是安抚他,但语气冷冽,倒是巴不得他就时死的干干净净,免得再污她眼睛才是上天仁慈。
此人的淡漠态度分明是刻进了骨子里的,待人皆是一般模样,从无特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即便东方不败贵为一教教主,也得不到她多少和善的颜色,足见她天生便是高傲至今的性情,典型是被身边奴仆娇惯宠坏的大小姐。
知她待人一向冷漠且自持,并非故意,但杨莲亭却能清楚感到从一开始她就对自己颇有成见。
每一次话里话外她的态度都是格外恶劣,甚至暗含赤裸裸的嫌恶与嘲讽。
刚想开口询问他到底是何处惹过她不满,却见她径直起身走到牢门口,扬声唤了一句来人。
“楼姑娘,你做什么?!”
虽然人家待他不善,杨莲亭却难以厉色,见她用往常一般召唤奴仆的态度叫人,忙是出声制止她。
“这是牢狱不是绣房,万不能随意招惹牢头……”
话未说完,已有人大步从前方暗处靠近,恶声恶气的大吼。
“深更半夜的,哪个不怕死的狗东西还在乱吠?看来今晚是有人想挨几鞭吃肉的东西了,正好本大爷的心情不爽咧!”
杨莲亭怕疼的很,见牢头一副今夜谁也别想好过的狠厉架势,当即不敢出声惹来牢头的注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仅仅是目光多望了隔壁两眼,便咬着牙的后退了两步,免得被惹火上身。
他躲在黑暗里全身卷缩,牢门边的女子却是高傲如斯,两条长腿站的笔直,一架铁打不弯的脊梁骨。
直到那甩着软鞭的牢狱直走到前方不远,她仍是姿态不变,且愈发冷傲。
“快让本大爷瞧瞧是哪个嫌肚子太饱不想要嘴的杂碎,定教你今晚吃不完兜着走!”
牢头的怒声咒骂在曲折幽深的牢狱里清晰回荡,无人敢回话。
在这幽暗不见光明的深牢里,掌管犯人生死的牢头就是神,生灵皆是不敢反抗。
那牢头站在原地骂了一阵也无人应答,间间牢房都是闷声躲避着他的眼神质问。
于是他的目光在其中转了几番,才锁定在靠后的一间牢房。
牢头手腕猛一甩鞭打出脆响,大步走近,狞笑问道:“哟,本大爷还当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原来是个水灵灵的小美人啊。”
铁锈斑驳的栏后,一袭紫袍华贵的女子面目清高不可攀,凝目端看便觉是琼枝玉叶化做肉,奇宝朱珍凝成骨,风华当世难寻其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尤其当女子抬目看来时,目目深处皆荡着璀璨夺目的金光。
她字字温吞,声声缓慢:“你说什么?”
和她目光相对的一瞬间,牢头的狞笑就彻底消失在嘴角。
他的眼神变得空洞恍惚,只字难言,连小腿肚都在颤颤发抖。
“小,小人说了什么吗?”他痴痴傻傻的呢喃应答,“小人,小人说的什么,一瞧着贵人就都忘,忘干净了。”
贵人冷彻彻的看他一眼,随即不愉的收回眼,丢出简洁明了的两个字。
“开门。”
“是是!”他忙不迭的掏出腰间的一大把钥匙,慌忙摸出一把就赶紧开了门,唯恐慢半分就惹了贵人的不满。
牢头断然相反的态度,至今没瞧见他待谁这般的卑躬屈膝,千依百顺,一度让旁边牢狱里的人个个看得目瞪口呆,无法言喻。
而隔壁的牢狱,错愕之后又成了麻木的沉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竟是忘了,这人是有能让人心魂离魄,悉数依附自己的逆天能力。
开了门,贵人扬袖款款亭亭的走出牢,一身干净如清风,半点灰尘未沾,像是心血来潮来这牢狱逛一遭而已。
一贯仗势欺人的牢头弯身候在她身侧,百般讨笑,乞怜她能多看自己一眼。
“这里太无趣了,我要出牢逛一逛。”女子眼也不低,声色平静如自然,“天亮之前会回来的。”
她说的就像是自己来这吃人的牢狱里不过短住段时日,依旧是想走就走,想留便留,任性的很,却又觉得任性的理所应当。
“是是,贵人想去便去。”牢头竟也丝毫不觉有异,忙是点头附和。
“贵人想去何处,想去几时都可以,小的绝不会对外多言半个字。”
“嗯。”她顿了一下,又道,“若是有人来寻我,就嘱咐在牢中等我便好,不要到处来寻,扰我安静。”
此时此刻的牢头,几乎就等同于只会应好的傻子,连连嘿嘿傻笑应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该说的差不多说完了,她抬脚欲走,却是刚走了两步就停了一停,冷声责备。
“你那嘴巴不会说话就别说了,听得耳躁。”
“是是是,小人方才竟对贵人胡言乱语,是小人嘴臭,小人嘴烂,小人该罚!”
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的牢头闻言立马跪下,满心的自责羞愧,当即开始跪在地上打自己嘴巴子。
他半点没留力气,面色愧疚,巴掌一个接一个打下去忒响,七八个下去就红了脸。
女子没有再管,也是有心想给他个小小的惩罚,头也不回的踏步进入黑暗里离开了地牢。
她的身后,除了剩下一声声响亮的耳光声,就是阴暗的深处里一张张震惊到无法言语的面孔。
以及地牢深处里一双复杂且阴鸷的目光。
杨莲亭抱臂躲在阴影里,眼睛就死死盯着她离去的方向,牙关咬的嘎吱作响。
从头到尾她都不曾多看过自己一眼。
就像看一团腐烂太久后长蛆的烂肉,浑身散发着难言的臭味,多看一眼都会平白污了她那双金贵不凡的凤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和最初的教主跨步高坐台上,远远无意瞥来一眼时,而他正跪在地上捡踩进泥里的靴子的情景一模一样。
可是后来,教主却心甘情愿成为他身下之人,双腿颤颤夹着他的腰,被他一鼓作气的操进了床头里。
瞧瞧,就连天下第一人都要折在他的身下,为他神魂颠倒,更何况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贵家小姐呢?
早晚有一日,他也会让这双看不起他的漂亮眼睛,被染上脏污的东西,再难展露如斯风华。
夜色微凉,风清月朗。
正是个适合赏月的好时日。
有人今晚的心情烦闷,为了散心便偷溜出来悄悄赏月。
不想刚从林间走出,一眼就瞧见了天穹上斗大的濯濯明月,以及坐在明月下低头沉思的背影。
完全不需多看,她当即就认出了那抹背影,忍不住惊声出口。
“你怎会在这里?”
靠坐在岩石上的人回首望来,凤眸沉浸在月华之中,滴溜如七月流火,煞是好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地你家买了,只你来得,我来不得?”
一样的人,一样的语气,一样的态度。
当真是何时何地的景况也改不了她半分啊。
脸戴白纱的红衣女子站在原地踌躇片刻,还是挪步走到她身边自然坐下,才是应答道:“这地我家还真买了。”
不待她再说,又道:“不过这里并非禁地,仍是人人可来的。”
楼兰不冷不淡的扫她一眼后回过了头,目光沉浸在前方哗啦作响的瀑布。
耐心等了好一会儿也听不到半点声响,女子率先出口:“怎的不说话?”
她们三番五次的在山涧里相遇,两人同为女子,年纪也相仿,或多或少都熟稔了几分。
纵使两人都是心高气傲的性子,但长夜漫漫,难免会随口说上几句打发时日,倒也有一种说不出的乐趣。
楼兰手臂撑石,头也不抬,神色冷冷的脱口回道:“我与你有何话好说?”
楼兰今晚再次出现在此地,且态度疏冷含刺,令她几乎以为这人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这时便是在故意和她作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要起身暴起下手为强,幸而又听她及时的补充了一句。
“今日平白受了委屈,也不知该如何与你说。”
她的身子一僵,又缓和下来,继续若无其事的坐在楼兰身边。
侧头仔细的打量了身旁人好半响,见她撑着手臂按在岩石上垂眼不语,银银月色洒在她嫩白的脸上竟显得几分可怜。
她的心中竟生了几分怜意,软和声气的询问道:“这是受什么委屈了?”
巧了,她也想知道,这人今日到底受了些什么委屈。
语落,楼兰默了一刻,抬头幽幽扫她一眼,抿了抿唇才低声低气的回答她。
“有人冤枉我是专惑人心的妖女。”
“……”这难道是假的?
楼兰自是看出了她沉默之下的唏嘘,便眨眨眼,显得落寞起来。
她望了过来,轻声的问:“你也认为我是妖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会。”她眼不跳脸不红的故作正色,“你看起来就是平平常常的普通女子,哪里有妖的影子。”
若这人也算平平常常,估计这世上就不会有妖魔鬼怪一说了。
“偏偏就有人认为我是。”
楼兰长叹一声,语调低沉,愈发显得几分委屈。
“认为我是也就罢了,竟非要我把别人做过的错事认下,还把我关进牢里,见不得光,环境还差,我长这么大从没住过这么差的屋子。”
“地牢本就不是给人住的……”她听了只觉汗颜。
“再说了,你这不也没住嘛。”
普天之下,还真没几个犯人敢光明正大的从牢狱里跑出来晒月亮的。
不过想想也是,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就没有能管住她的监牢。
想到这里,她觉得心奇,就问:“既是受了委屈,你怎的不走?”
“我为什么要走?”楼兰踢了踢长长的腿,把脚边的石子揣进水湖里砸起个小小水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满面正色,执拗又认真,宛若无暇的赤子之心。
“我没有犯错,那些事也非我所做,自然要等他们明白误会了我,再给我赔礼道歉。”
她听了倍感无奈,知这人是被家里人娇惯的厉害,压根不知这世间的人心复杂,便少有的耐色劝慰。
“人都是要面子的,纵使他们事后知晓冤枉了你,怕也不会给你赔礼道歉。”
尤其是那般性格高傲的人,怎会轻而易举的甘于认错?
一旦人位居高位,错了都只能将错就错,认错便是天方夜谭的笑话。
明明这就是世人皆知的道理,偏偏楼兰要斤斤计较。
“人既然明知自己做错了事,为何不能干脆认错?”
“因为要树立威严。”她轻声叹息,“作为上位者,若无威严如何能掌管万千属下,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拜服在脚下听由差遣。”
“那也不能因此就罔顾世俗礼仪。”楼兰非不信这个理,眼色固执道,“我们从小熟读各类诗书教籍,难道就因为这所谓的薄面而抛弃多年的教化么?”
“那若是他根本就没有受过教化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闻言楼兰顿住,回头怔怔的看向她。
一双狭长的凤眸在月色里慢慢悠悠的晃荡,像极了月色深谷里静静蜿蜒的一湾水泊。
她微微一笑,再接再厉。
“若是他年少被父母弃养,在江湖颠沛流离的长大,平日里只能偷鸡摸狗的苟且长大,完全不知这世间还有四书五经这种东西呢?”
“若是他终日周旋在危险之中,稍有不慎便会落得粉身碎骨,身首异处的时刻,所以不得不阿谀奉承,处处算计呢?”
“若是他即便身居高位,身边没有可信之人,满心苦衷也无法对外言明呢?”
“你告诉我,”她看着楼兰,眸光清冷,“这样的他,还能如何呢?”
“罔顾对错。”楼兰看着她,定定反问,“从来如此,便是对的么?”
这下轮到她无话可说了。
两人目目相对,谁也不肯先低头妥协,还是她最先败在了她过于明亮清澈的目光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实在不愿再与这人争执这些话题,便苦笑一声道:“你总是伶牙俐齿,让人无话可说。”
“我说的都是实话罢了。”楼兰的声音在这冷清的夜色里被水声晕染开,“实话虽然刺耳,却也刻骨,自然无人能反驳。”
她愣了一愣,便是敛眼温笑,不做答复。
在此时此地,她一向很少能反驳此人,既是不能,亦是不愿。
因为,她早知这个人就并非蛊惑人心的妖女,也的的确确是受了许多委屈。
一向高傲任性的大小姐受了委屈后无法解释,又不好自辩,只能在这荒野之地同一个外人诉委屈。
她作为东道主,又是楼兰此刻唯一能说得上话的闺友,自然要多多包容一些。
纵使她也说不出理由,拿不出证据,但她就是知道这个人绝非是那般腌臜不堪的东西。
许是今晚的月色明亮,许是今晚的气氛良好,两人不约而同的避开了这个过于复杂的话题。
“那你打算今后怎办?”她问,“你嫌弃那牢狱环境差,住着不舒坦,难道后面夜夜跑来这里待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夜夜风餐露宿的,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富家小姐如何能受得起这份苦楚。
“来这陪你也没什么不好。”楼兰无谓的耸了耸肩,“反正这黑木崖的人大多无趣的很,能让我顺心合意的实在太少。”
听罢,她的目光闪了闪,便故意打趣道:“你这眼界倒是高的很,黑木崖少说也有几千人,能入你眼的竟才寥寥。”
“不是寥寥。”楼兰并没有听出她的暗意,扭头正视她,郑肯纠正道,“是只你一人。”
她听后一怔,又故作无谓的笑:“哦?只我一人?”
“只你一人。”说着,楼兰定定点头,愈发端重,“或者说,这世上只你一人是最特殊的。”
虽说楼兰满目的认真之色,证明所言非虚,可她听完忍不住的笑了。
好听话她平日就听得实在是不少了。
即便这话虽要比那些日复一日的陈词滥调多了几分情真意切,可比之某人的金口舌莲,每日都能说出花来的粘腻情话,还是差了两分成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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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兰素日一副矜持自傲的模样,待人不善,态度嚣张,似连皇帝老子也看不上眼。
此刻,她却会说软话特意讨好自己,又与她嘴里那些无趣的尔等凡人相差无几,肤浅又世俗,却还是觉得她可爱的紧。
身边的红纱女子抬袖掩笑,眉眼弯弯,好不动人。
“年纪不大,倒是生的玲珑心蜜罐嘴,会说的甜言蜜语哄人开心。”
不料楼兰的神色显得几分奇怪,郑色反驳道:“我不会说甜言蜜语。”
透亮的眼珠斜斜看来,很认真的反问:“你喜欢听甜言蜜语?”
听她义正言辞的反驳后,红纱女子先是一愣,随即愉快的眯起眼。
“我想没人会不喜欢听好听的。”
“哦。”楼兰无谓的眨眨眼,“我身边倒是有个惯会说甜言蜜语的,你若喜欢,我后面把她叫来独独说给你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光是想到那个场景都觉古怪的可笑,便道:“这特意命人说出口的甜言蜜语,难免别扭的很。”
“这丫头天性就爱说这些,平日对着我都能说个不停,直说的我不胜其扰。”
楼兰没听出她话里的婉拒,一时兴趣上来就开始自顾自说,瞧着活泼的很,完全没了之前一丝半缕的委屈色。
说着忽地一顿,楼兰紧紧盯着她,眼波流转,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之事。
她有些唏嘘道:“若是遇到了你,她怕是想说的就更多了,我都担心你会怕着她呢。”
“哦?”她终是有了些兴趣,“我已是很久没有遇见过让我怕的人呢,倒是想要瞧瞧一个黄毛小丫头能让我怕到什么地步。”
活了这么些年,还没见过谁能凭着一张空口白牙教她害怕的,难免让她生了几分好胜之意。
对面的楼兰郑肯颔首:“若是你想,我自会让你满足这个心愿。”
随着对面字字轻淡的话语落下,迎面送来的山谷夜风恰巧拂过她脸上的薄薄白纱,掀起一个小小的口子,露出她嘴角错愕的弧度。
其实她也就是随口一语,哪里真会和一个小丫头多生计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偏楼兰是个听不出实话的傻姑娘,竟还把她的话当了真,言凿咄咄的应答下来。
这人之前分明还是对谁都高高在上,一个眼神就叫人神魂颠倒,把人玩弄在股掌之间令人生气。
可不知何故,每每对上自己她却是句句有回应,事事肯答应,姿态天真的近乎赤忱,教人难免心怜。
她失笑,脱口道:“看不出,你竟还是个惯会纵容他人的软性子呢。”
之前她每次信誓旦旦的答予时也是这般,明明平日里瞧着就是高傲任性的大小姐呢,想不到还有这贴心的一面。
楼兰顿了一顿,微微偏首,疑惑反问:“是么?我纵容你了么?”
她不禁莞尔:“我想什么,你便应我什么,这还不是纵容?”
“这样啊。”楼兰若有所思,呢喃自语,“原来这便是纵容了,确也不难啊。”
她听得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刚要说话,又听她低声开了口。
“我喜欢纵容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一惊,不能及时理解她话里的意思。
“我喜欢纵容你。”
对面的紫衣女子睁着一双漂亮凤目再次强调。
她说着这话时眼底几乎生出了光,处处五官皆是勾人的好艳色,可她的眼底却干净的如月下细河,山涧清风。
“我之前从没有纵容过别人,我也没有尝过喜怒悲欢的滋味,所以我格外喜欢这种纵容的感觉。”
说完,对面的女子竟是笑颜如花,满色动人。
印象之中,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人笑的这般灿烈,这般真诚,堪比月下昙花,闭时独立众生,开时炽烈夺目。
随即,她又听到这人轻声细语的说出了一句让人倍觉心酸的话语。
“这种纵容的滋味,能让我觉得,我是个真真实实存在的人。”
下一刻,这人忽就伸手握住了自己的手,触感柔软如无骨,又倍感温暖,竟是烫的她一瑟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意间她摸到了楼兰的细白手腕。
只是稍稍一探,她就能摸到几乎算是空无一物的经脉里静静流淌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纯净劲气。
红纱女子的眼眸微闪,眼瞳深处晦暗不明。
面前的楼兰并未察觉到她微末的异常,只紧紧握住她的手不放,双眸紧盯着她,轻声一字字的说道。
“我很庆幸,能遇见你。”
“若说此生我最幸运,做的最好的决定,”
她握着她的手,忽是偏首莞尔。
“也许,便是离家见到了你。”
其实她早就听惯了有人时常粘腻在她耳边层出不穷的爱语,远比之更加露骨羞人。
可无论哪一句都远远不及她话里的满满赤忱与真切欢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在银银月色中目目相对,眼中荡着她的眼,手中握着她的手,气氛也变得有些怪异。
很少与外人亲密接触的她脸颊不禁透起微微的红色,一度不知该如何作答。
很怪,她的心在那日复一日漫长时日的煎熬里逐渐消耗了气力,却又在这一刻奇异的沸腾起来。
过后,她没有再挣扎,只是红着脸,垂了眼,由着楼兰把自己的手紧紧握在炙热的手心里。
这夜的月色果真温柔,令人难以自持的心软似水,不禁动情。
几人进屋拜见时,教主正半侧春塌,手撑下巴望着窗外凝目出神。
画了一半的红梅扇面就落在教主的旁侧,无人关顾。
适逢日头西斜,天际遍斗烟霞,余晖别在教主雪白的衣襟上,却远远不及教主胸前透出的薄薄一层红。
他们不敢多看,进屋便跪下,埋头恭敬唤道:“属下参见教主。”
教主回神,移目看来,嗓音柔的淬水:“起来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起身,还是不敢抬头太多,只用余光小心盯着教主蜿蜒垂地的衣摆上一朵朵的暗红繁花。
不知从何时起,教主独独偏爱这种色调暗沉却仍显奢华的衣物。
华贵的衣料轻薄宽散,衣摆的间隙偶尔就会露出锁骨凸出的胸膛,一截白嫩修长的小腿。
身段欣长,皮肉白皙,勾的道道目光连连偷望,又因着教主尊贵的身份,无上的神功,多看一眼都觉小命堪忧。
即便这般,依旧让人忍不住一次次的偷望,犹如陷进曼罗罂粟的迷魂花香,不自主的沉迷,无意识的分心。
直到最后时,便是一次又一次的患迷成瘾,再难自控。
明知前方就是万丈深渊,偏偏无人能够避开,只能任由自己步步走向灭亡。
许是察觉到属下们深埋头颅的谨慎行为,教主往上扯了扯衣领,声音放沉:“说吧,找本座是教中又出了何事。”
葛长老眼观鼻鼻观心,低头回道:“回禀教主,教中并未出事。”
“没出事,你们为何来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三娘接话:“教主,曲长老回来了。”
“回来了便回来了,这又何须要你们亲自向本座来说一声。”
说着,教主想起了什么,又挑了挑眉。
“曲洋一去中原便是三年有余,怎地回来了也不来拜见本座?”
“本是回来就要拜见教主的,却是半路被圣姑遇见,就缠着曲长老要他授琴,便带回了自己的小院。”
教主听后眼露宠溺,随意的摆摆手,并没有动怒之意。
“盈盈总是这般任性,也无碍,教完琴后再来拜见本座也不会怪他。”
“只是.......”一旁的童百熊迟迟疑疑的开口。
“教授圣姑琴艺的中途,曲长老无意从圣姑口中得知了那小丫头的事,觉得古怪的很,便转道去了地牢,路上遇见了我们,便托我们来向教主说一声。”
教主的脸色微微一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当日就下过命令,不得诏令无人可以入牢探监杨莲亭与楼兰。
因此纵使童百熊等人有心想当面与楼兰质问真假,最终因为教令只得作罢。
毕竟教主的严规肃令大于天,教中上下无人敢去罔顾。
是以两人入牢都快有七八日了,他们至今无法靠近地牢半步,不禁担忧那人在牢里过得委屈,受到折磨。
那是个被百般娇惯千般宠护的金贵人儿啊,一身细皮嫩肉的,哪里能受得了这份苦呢?
哪怕这人的罪名仍在,难以摆脱嫌疑,但童百熊与桑三娘回来后细细思虑一番便觉处处疑点颇多。
当日信里对她的指控罪名确实很多,可真正能落在她身上的,却是少之又少呀。
若她真是外派入教的奸细,手段卑劣,怎地直到今日也没露出一丝端倪?
不对劲,明显的不对劲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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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真是误会了那心高气傲,始终不肯替自己述清原委的小丫头,他们简直心焦坏了,就日日想着法的搭救她。
但曲洋的出现,且一回来便展露了线索,自是成了他们目前唯一的期望。
因此童百熊等人拼了命的替曲洋说好话。
可惜教主的脸色更沉,并不卖帐,冷冷说道:“曲洋去了中原三年,胆子倒是愈发大了,不经本座准许就私自前往地牢,这是不把本座放在眼里了?”
“教主息怒!”桑三娘马上替他辩解,“曲长老万不敢对教主不敬,定有苦衷,请教主网开一面!”
“苦衷?”教主冷笑,“本座看他的苦衷就是嫌自己命太硬,急需找人克一克!”
葛长老与曲洋有多年的老友情分,此次也是看在曲洋的面上才答应与他们同来。
因此一见教主有发怒的趋势他当即身先士卒,拱手告罪。
“教主万万恕罪,属下与曲兄弟相识快有二十多年,对他的性子十分了解,他对教主恭敬有加,对神教忠心耿耿,绝非慢怠忠事之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教主的目光冷得入骨,倒是没有立刻展开下一步的动作。
他就再接再厉:“此次老曲鲁莽行事定有他的道理,还请教主稍安,待他回来向教主说明前因后果。”
葛长老是教里说得上话的老人,曲洋亦是侍奉两朝的元老人物,还有童百熊与桑三娘苦苦恳求,这三分薄面怎么也要给。
教主忍了怒气,背靠软枕沉色说道:“好罢,既然你们几人都为他恳切求情,本座便耐心静候他能带回什么了不得的消息。”
见状,几人的脸色才是稍作安心,便乖声站在原地与教主一起等候曲洋回来。
幸而半柱香不到,曲洋就真的昂首挺胸的回来了。
一名索索老者从屏风后大步走近,就地跪下,大声请罪。
“老叟曲洋迟迟来拜,还请教主恕罪!”
教主没唤他起身,只低眼冷冷注视着他。
“曲洋,你到中原跟着那群正道君子学了一身的傲骨回来啊,连本座的也不对你起到半分的威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属下万万不敢,老叟对教主马首是瞻,绝无二意,还请教主明鉴。”老者不卑不亢,字字铿锵。
“只是属下无意从圣姑处听到了一些怪事觉得蹊跷,又怕事迟生变,是故来不及请示教主便做主先去了地牢验证真伪。”
“你要验证什么真伪?”教主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老者道:“圣姑说前些时日崖内来了一位姓楼名兰的姑娘,据传她是杨总管的表妹,实则是五毒教派来的细作,惹教主大怒,把她关入地牢欲后严惩。”
童百熊与桑三娘的呼吸霎时凝住了,目光一下不错的盯紧了他挺拔坚韧的背影。
教主懒散的扯了扯自己长长的衣摆,懒懒颔首,一副可有可无的应承之态。
“她两月前被童大哥带入教内,三娘又说这人与本座的总管沾亲带故,是个寻常富家的小姐,本座才破例让她留在教中暂住,谁知后来查出她的身份复杂,近月分舵也频频有人闹事,便怀疑她是主要的犯事始者,就把她与杨莲亭都关了起来,打算过后再细究证据惩处。”
“回禀教主,这便是奇怪之处了。”
“何处奇怪?”
“属下游走中原三年有余,四处探访,便结识了不少的人物,”老者敬声回答,“那江南很久以前也去过一次,楼家的大小姐属下恰巧就见过一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饶是童百熊再迟钝,他也听出了这话中的转机。
他猛然转头看向身边,桑三娘也是目光灼灼的瞧着他,两人的眼里都有明显喜意。
面前的教主若无其事,依旧坚持:“你怎知你遇到的那姑娘就是楼家的大小姐,而不是旁人或是楼家别的小姐?”
老者抬头,直目看向他,不紧不慢的洪声解释。
“属下见到这楼家大小姐时,她正领着几名家仆抽打街上的行客,指名道姓说自己便是楼家的嫡亲小姐,与黑木崖的杨总管是从小长大的表兄妹,胆敢惹怒与她就会被神教屠杀满门,百姓们皆是敢怒不敢言。”
神教的规矩深严,对上对下皆是一视同仁,若有人胆敢仗势横行在外,皆按重规处罚。
是故这么多年少有人敢明面上拿着神教的名声欺男霸女,唯恐挨不住审讯堂的那一顿吃肉甩鞭。
教主没有开口,他就接着说道:“属下那时正在酒楼同好友相聚,在楼上看不过眼,暗中就给了那姑娘一记教训,便因此看到她的脸。”
“这些破事没必要多说,曲兄弟!”童百熊已经按耐不住了,急着催他,“你快说说你去了地牢之后的事啊!”
老者悄悄丢去一个安抚的眼神,遂继续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属下听着圣姑所描述此人的一言一行,便觉这姑娘与记忆中的很是不同,就去见了一面,只站在牢外远远一望,便顷刻知晓这果真并非同一人。”
教主好整以暇的开口:“不过远远一瞥,何以这般自信?”
“因为她远不及此人的风华卓约,一目便可了然。”
老者说的字字真切,不含丝毫遮掩之意。
“那楼家小姐确与这姑娘生的有三分相似,也有一双夺目好眼,但她的眼尾上勾,眼轮内卷,一笑一颦皆是赤裸裸的风情意味,初见是色,再看是欲,而绝非此人的一双通透凤目,金光熠熠,无需多言便可颠倒众生,教人由衷臣服。”
老者停了一停,再道:“说的更直接些,不过就是一个昂贵的正品与劣质的赝品罢了。”
曲洋的名声在内外皆是称得上口的,字字一诺千金,绝无作假。
不客气的说,有他的出口证明胜过千言万语,一旁的童百熊与桑三娘的脸色已显露大喜。
教主轻瞥了一眼那兴高采烈的二人,便抬指抵住下颚,漫不经心的笑道:“你对她的评价,倒是高的很。”
曲洋的性子高傲,能让他真心实意夸赞的人,这世间实在寥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属下所言皆是实话而已。”老者诚恳回答道。
教主闻言一顿,微微眯眼看向斜旁处,笑意深沉。
“好一句实话而已,就是不知你这所谓的实话是否有私心夹在其中。”
那两张过于明目张胆的笑脸迅速收敛,面孔肃穆,脊背挺得笔直。
老者跟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回目郑肯道:“属下断然不敢因私欺瞒教主。”
说着顿了一顿,复补充道。
“若教主仍有怀疑,属下还有其他证据佐证。”
一直懒洋洋靠着软枕的教主终是来了些兴致。
他抬眸从窗口散进的夕霞里瞥来,好似斜阳揉碎了春雪,美不胜收。
他笑微微的望着脚下膝盖半跪的老者,不着一言一语,没有制止,也没有催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教主显然是在等候他的解释,于是老者定了定心,顺势接了口。
“半年前属下陪伴友人来河北中道办事,路经分舵便进去看了看,掌事香主就告诉属下近来常有外地人隐晦出没,他觉得不安,就托属下私底下帮他查一查。”
说到这里,老者从怀里掏出一份书信,双手恭敬递上。
“这是他召集下属记录的外人名册,属下便按着这名册一个个的查询,后来竟查到其中有几人皆是塞外五毒教的弟子。”
教主便倾身抬起雪白的手腕接了过去,翻开细细查看起来,耳边就听着下方的恭声禀报。
“葛长老曾有书信送来警醒过属下,说近些年五毒教的活动频繁,嘱咐属下在外要小心为上,属下便觉此事不简单,便顺藤摸瓜的暗中搜查,竟真找到始作俑者之一的楼兰此人。”
老者的脸色变得肃穆极了。
“属下查到此人前些年在正反两道里鱼目混珠,学了一身的邪功夫,还妄想靠着杨总管混入我黑木崖偷盗教中圣物,勾引教主,属下便巧做杨总管的书信把她约了出来,再把她打昏在郊外荒堡,欲过后把她带回黑木崖交由教主处置。”
真相几乎大白了,童百熊几人一脸原来如此的神色。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无人敢贸然出声的屋子里,稳坐高位的教主听后却是不急不躁,状似随口一问。
“那当初童大哥从外带回的怎会一瞬之间变了人?”
老者的神情变得讪讪,有些羞愧的解释起来。
“这怪属下粗心了,当时友人的家中出事,属下急着陪他回去处理,恰巧又知童长老等人正下崖巡视就近落宿,便写了一封书信委托他人交付。”
听到这里,众人一下明白问题的根源就出在这交信之人的身上。
果然,接下来就如他们所想的一般,老者面色含愧的拱手告罪。
“不想那人是个阳奉阴违的地痞,手脚贯来不干净,收了属下的银两后就拆了书信,他又早收过那五毒教的好处,转头就把这书信交付与他们换了一笔横财。”
老者越说越是感慨,扼腕叹息连连。
“这五毒教的人个个歹毒,见他们的计划败露,又怕招惹我们神教,便从城内寻了一名年纪正好的女子用药迷昏,后把她带入那荒堡来了一出狸猫换太子,再伪造属下的笔迹写了一封不清不楚的信件,一箭射到了童长老他们的门前。”
幸好那封信葛长老想留下作为证据,便随身带着,听他这般说便从袖口里摸出来。
几人扎堆围在一起,找出曲洋之前送来的飞鸽传书细心比对。
他们先是字字确认后,才亲手拿到教主面前让他过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葛长老道:“教主,老曲所言非虚,这信里写的字迹粗略一看确实像极了他,可枝末细节都能看出这非同一人落笔。”
这五毒教的人生性多妖,竟还特意抹去了名姓,他一时心急也没能看出这是曲洋的字迹。
唉,若非如此也不至于导致现今这般大的误会。
教主随意看了两眼后点了点头,没有出声责怪他,只摆摆手示意他退下。
葛长老把信小心放在教主手边,重新退回角落里,继续当一个认真负责的背景墙。
“那我就不懂了,曲兄弟,他们怎么不写信直接说这人便是细作,让我们就地砍死或者带回教内惩处呢?”
这厢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童百熊一脸懵逼,忍不住出口询问。
桑三娘没有说话,只是神色深沉的盯住教主手腕边的薄薄书页,心内依稀明白了什么。
“想来他们也是用了心的,寻的这名女子便是凑巧路径此地的外地人,而且同名同姓,还生的一副好容貌,一双好眼睛。”
“二者的相似太多,便是上天有意凑成这般的巧合也说不定。”
说着,老者深深叹息,不胜感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是他们本就想看这名女子能否真能赢得教主欢心,若能成真,他们便可再上门说出真实身份,介时女子就成了假,他们自是为真,亦或暗中威胁女子为他们办事,实乃两全其美之计。”
童百熊到了这刻,才是后知后觉的懂了几分,却还有些不太明白。
“那若是赢不得教主多看一眼,又或者醒来后被疑身份当场格杀了怎办?”
“况且无论是谁,万一在教里遇上了你,岂非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若真能赢得教主欢心,我常年不在教内,想要遇上我也得数月乃至一年半载,到了那时她们早该把神教摸得透彻,自可功成身退。”
老者摇了摇头,坦荡解释道:“至于这被他们掳来顶替的女子,与他们又无甚关系,自然不需管顾她的死活。”
“五毒教的人真不是个东西!”童百熊听了便握拳大骂,“做事怎的比我们神教还心狠手辣!?”
身边的桑三娘低下秀气的柳条眉,克制的咳嗽了两声
在斜前方的教主幽幽瞥来的目光中,满心怒火的童百熊很快焉了吧唧,嘀咕两句埋下头不再多话了。
桑三娘走了出来,恭恭敬敬的抱拳说道:“教主,其实当日属下几人回去也思索过,那小丫头确与书信里所写不同。”
教主只是靠着软枕静静的看着她,不作一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便继续道:“那丫头入崖至今也有月余,却一直安安静静待在藏花小楼里,连杨总管几次有意请她都被她直言相拒,若她真是有心,早可借由杨总管把这教中上下摸索的清清楚楚,又怎会静候至今分毫未动呢?”
“而且这丫头鬼灵古怪的很,那一双眼睛着实要了性命,若她想做什么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童百熊也跟着恳声附和。
“教主,当日她除了替自己辩解过短短两句,对教主的处罚没有反抗过一丁半点,若是她心中有鬼,怎还能安心理得的听由教主安排!”
不想教主听后非但不觉舒心,反而嘴角勾起冷冷的弧度,字字含着冰渣。
“看来本座的杨总管和几位长老都对她格外上心呢,除了时常陪护,还要替她求情。”
几回教主组织的宴席皆有她参与,散宴后桑三娘与童百熊都与她同行相依,隔三差五的还常出没在藏书小院。
原以为教主一直身处后山庭院不问俗事,没想到这些芝麻绿豆的小事竟也知晓的清清楚楚。
桑三娘心中一惊,忙是跪下请罪,一边斟字酌句的解释。
“属下不敢,属下与老熊只是觉得这丫头生的可爱,又性子独特和旁人大不一样,怜她一人在黑木崖异乡为客,便偶尔过院与她一叙,陪她说说家常话罢了。”
童百熊就是铁打的脑袋铜造的心肠也知教主对他们已有不满,连忙跟着跪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前任教主任我行便生性多疑,连最亲近的心腹也不肯倾囊相授。
而今这位上任的教主也是深得真传,最是看重自己的权威,若有人胆敢冒犯定杀不饶。
哪怕他们是教主最忠诚的属下。
哪怕他们与教主有多年的患难情分。
哪怕他们对教主有再生之恩,再造之情。
古往今来能登堂高位的人,有几个不是心狠手辣的呢?
不知教主是不是信了她的说辞,好半响只字未说,只是笑容深长的盯着她的后脑勺看。
直过了好会儿盯的她背后冷汗滚出,教主浓墨的眉尖才是缓慢的舒展开。
然后轻描淡写的挥了挥衣袖,又是平常那个懒懒散散的教主了。
“也罢,你们那点小心思本座懒得多管,日后仔细些便是了,别再被外人蒙了心神,傻的不知对错。”
教主慵懒的撑着小桌案,食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似笑非笑的望着他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都起来吧,一个二个的跪了本座满眼,不知晓的还以为本座发了多大的火呢。”
受了教主的暗中提点与警告,桑三娘胆战心惊的站了起来,顺手还拽了童百熊一下。
两人束手束脚的站在原地,这下是真的一字半句不敢多言了。
楼兰的嫌疑已然洗清,至于那杨莲亭,虽说少了一顶引狼入室的罪名,却又多了一项为虎作伥的连坐。
说根到底,这事的起因也大半落在他身上,但在教主有意无意的话题转移下他们竟也忘了追究。
时至此刻,他们也不敢再去追究。
众人都缄默站在原地大气不敢呼,唯独老者仍是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未曾起身,教主也没有开口让他起来。
教主的视线把屋中众人的脸色来回望了一圈,才是慢吞吞的收回眼,不轻不重的抚掌笑了。
“好了,看来真相大白,也不必再多言废话。”
直到这时,他才是屈尊降贵的抬指朝上点了点。
地上一直久跪回话的老者终于能站起来,和葛长老同站一起,静静等候他的命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是冤枉了人,那就把她放出来吧。”教主手肘靠着背枕,笑容浅淡如圣者,一举一动却显露了不可违逆的威仪。
迎着童百熊等人兴奋灿烈的眼神,他终是微启殷红的唇瓣,字字清晰的吩咐。
“本座向来恩罚分明,作为弥补,传令下去,教里弟子需把她奉为黑木崖的座上宾。”
“黑木崖除了禁地,任她自由随性,衣食用度皆仅次与本座与圣姑。”
“自今日起,她所想所需只要不违教规,皆可如她若愿。”
旁人或在兴高采烈,或在庆幸及时,唯独葛长老只字不语,在旁静静的观察他们这位年轻且俊美的教主。
至始至终,教主似乎都只是一个旁观的局外人,从不多说太多,也不指对错。
但细细想来,从头到尾都是他在主导全局,事情发展都按照他想要的方向一步步的走,偏偏还无人觉得他所做所行有错半分。
看来他们的这位教主并非是一位把权柄悉数托付给一个贪婪小人后,就怠惰困房,不管教事的愚昧君主啊。
也许,是他们太高估了那人在教中的影响,而又小看了教主管束的手段。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几近夜晚,受教主吩咐请人出牢的桑三娘复而回返,满脸忧愁。
正等着她领人回来复命的教主见她独身回来,心里就已有所料了。
可他一个字都没说,连面色都没改变过丝毫,只当无知无觉的模样。
教主的长腿交叠陷进贵妃榻的兔绒毯里,撑着下巴侧目看向她,微红的眼尾上挑,不动则色,不怒自威。
桑三娘迎着教主无波无动的眼睛,很是艰难的吐出一句话。
“教,教主,她,她不肯出来。”
童百熊一听就急了:“为啥啊?那丫头莫非还住上了感情!”
那种鬼地方,给他金山银山他也不愿多踏足一步啊。
“她,她说,”想起彼时彼刻那人的所言所行,桑三娘一时都难以开口,“她说她要教主亲自向她道歉,再请她出来。”
在场之人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天底下还有谁敢严词咄咄的放话让一教教主来亲自道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是有多大的胆子,多狂傲的资本,才敢要求武功盖世的天下第一人亲自来请?
怕是除了她,再无旁人。
众人深埋着头,不敢吭声。
童百熊深知教主的性情冷酷,唯恐教主一怒之下就地吩咐把人千刀万剐。
他刚要出声挽回几分情面,塌上的教主便抬手制止了他,随即面色不变的淡淡反问道:“那本座要是不去呢?”
“她也,也说了,”桑三娘的额头冷汗涔涔,“若教主不去,她便一直困牢不出半步,直到教主情愿之时。”
众人听完都认为这人是疯了,这种损己不利人的威胁法子压根伤不着教主一分,又怎能挑动教主的铁打心肠?
怕是教主一怒之下,直接就冷笑吩咐让她一辈子老死在牢里别出来了。
饶是童百熊此刻生了一副玲珑心肝,一张巧嘴如蛇,也难为她说一字半语的好话了。
万万没想到,就是这般可笑又无力的威胁,教主非但没有动怒,沉吟片刻竟真的站了起来。
他甩袖倾身朝前,轻笑一声:“好罢,那本座便亲自去请上一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几乎以为是白日见了鬼。
眨眼之间,教主已是一马当先闪身到了门外几丈外的距离。
他们身为属下,哪里顾得及多想,忙惶惶措措的追着教主出了房门。
一行人追着教主飘渺的背影,马不停蹄的赶往黑木崖半山腰的地牢。
同时,黑木崖的某处地下,灯火暗淡,阴暗潮湿。
杨莲亭扒着栏口,望着对面木凳上的人,不禁眼露困惑。
“楼姑娘,方才桑长老奉教主之命来请你,怎的不走?”
便见那紫衣女子的四肢纤长,身形高挑,一身华贵紫袍因常日不换已变得有些暗淡陈旧。
此刻她正坐在矮小的木桌边,明明是狼狈的模样,可她仍是面色稳重,姿态从容,像极了凌霄山巅上摇摇欲坠的一朵天山雪莲。
“他们白白冤枉了我一回,把我关进这深不见光的地牢里足有半月,至今却连个鬼影也没来过。”
她坐在桌边,面无表情的冷哼了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关我进来便关我,如今说让我出去便让我出去,难道我是个没有感情,没有自由任他们摆布的傀儡不成?”
“楼姑娘,其实你在这牢里也没受什么苦啊。”扒着铁栏的杨莲亭简直是无奈的。
普天之下,从古至今,她大概是被关押入牢之中最特殊的‘犯人’了。
入牢的当晚便指示牢头给她开锁,堂堂正正的外出散步天亮才归。
白日就在牢里四处闲逛,身后还有几个牢头巴心巴肠的捧着茶水点心精心伺候,怕是教主到了也没有这个待遇。
待她把牢里逛得无趣了,这才回到自个的牢房里,却隔三差五的就出声埋怨。
一会儿说床太硬,一会儿说水太生,一会儿又说光太暗,反正是哪哪也不喜欢,哪哪也不舒坦。
数名牢头被她指使的团团转,短短半日不到,一间破烂牢房竟是被硬生生打造成了小姐的闺房。
灯火明媚,香床靠桌,一应俱全。
即使这般,牢头们仍是个个前仆后继的在她眼前凑,热情询问她还缺什么少什么,唯恐会委屈了她半分。
彼时,整座地牢的犯人们都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的,好久反应不过来这金贵主儿到底是进牢受苦的,还是来享福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亲眼目睹女子一系列不可思议的行为后,犯人们都险些自我怀疑,前面十几年乃至数十年的人生经历都是白白糟蹋了。
而这漫漫自惑不已的人群只中,自然也包括了杨莲亭。
尽管早知女子走到何处都是享受着旁人的偏爱骄纵,吃不得一点委屈。
可他没想到连闻风丧胆的黑木崖地牢竟也任她玩弄,他只能由衷表示顶礼膜拜,感慨不已。
就在原本他以为,这已经是她能做出来最令人自愧不如的事情时,她又能再次突破他的认知上限。
桑三娘贵为教中的掌财长老,教主能命她亲自来请她出牢,已是给了天大的面子,她竟不给丝毫好脸色。
她说她要教主亲自来给她道歉。
她还说要教主亲自来接她出牢。
桑三娘与他都被吓的瞪大双眼。
“去告诉你们教主,我不会出去的。”牢里的女子面无表情,抬目射来,说得理直气壮又极尽高傲。
“我楼兰活了二十有八,从未做过一件错事,更没被人冤枉过,这事休能轻易作罢,若他真心有悔,就让他走到我面前对我认错,教我满意我才愿意出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三娘正欲开口好声劝她,却是被这一眸射来的金光顿摄心房,转身就踉踉跄跄的出了地牢。
待她走后许久,杨莲亭还是许久没能回过神。
饶是这两年他在教主面前受尽恩宠,再是如何的任意妄为,受到教主的百般迁就,他也决然不敢挑衅教主的权威。
毕竟,教主的姿容,教主的地位,教主的武功,无一不是在深刻提醒着世间众生,这是个凌然一切的神明。
谁要是敢违逆尊贵无上的神明,便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自裁谢罪。
这世间有谁能不怕死啊?
便是大傻子都是怕死的。
何况是看透一切的她呢。
“楼姑娘,何必如此呢?”因此他好声好气的相劝对面之人。
“他贵为一教教主,千百名弟子就望着他呢,怎能屈尊降贵的对你道歉?后面你就服个软道个歉,便能出去了。”
若是他,才不管教主是否要亲自向他道歉,甚至有没有命人请他出牢都无所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要教主开口吩咐一句,他忙不迭的就爬出这吃不饱睡不好的鬼地方,再跪在教主脚边叩谢恩德。
不同于楼兰在这地牢横行无阻,享尽伺候的好日子。
他从入牢那日就受够了这里的苛待,时刻就盼着教主能救他出狱。
女子冷嗤一声,沉声道:“我楼兰行的端坐得直,顶天立地,不愧神佛,既然我没有做错,又凭什么要求我对旁人的错误服软道歉?世间哪有这种强盗道理!”
闻言,杨莲亭叹息一声,扭头谨慎的巡视了周围一圈。
“楼姑娘与教主并无私交啊,教主又怎会因楼姑娘你放低身段。”
此地并无外人,他才敢低声说出自己与教主的秘事。
“便是属下与教主的关系匪浅,也只能在私底下与教主说说情,让教主软口说几句好话罢了,教主又是自负要强的性子,楼姑娘就莫要强求了。”
他苦口婆心说了这么多,对面的人却一字不答。
就在他以为这贵主还是听不进去时,忽听她嗓音冷冷的抛过来一句话。
“杨莲亭,你说你与教主关系匪浅,那你对他可有过真心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想也不想的应道:“自然,教主乃是天龙娇子,样样顶好,还对属下情深意重,属下自不敢辜负。”
女子没有抬目看向他,只沉沉的反问:“那你会发誓你永远在他身边,对他忠贞不二么?”
他愣了一下,刚欲张口,再听她字字针刺般的射过来。
“即使他的美丽只是昙花一现,即使他的武功烟消云散,即使他的地位不复存在,只剩下东方不败这个名字。”
女子的声音冷极了,一字一字的质问他。
“任地老天荒,你仍会永世相伴,对他不离不弃么?”
他听着这话,彻底愣住了。
在他的认知里,一旦成为教主后就会拥有着如今一切不会失去,自然是没有想过这些虚无缥缈的结果。
见他许久未答,女子便噗嗤一声笑了,终是扭头看来,凤目金光闪烁。
“你看,你不能。”
说着,女子甩袖起身,凤眸直直的凝视着他呆愣原地的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踩着从铁窗外洒进来的点点星光,一步步直走到他面前去。
她的面目如画,身姿挺拔,宛如月光之中挥纱飘出的仙子,空灵且虚幻,迷蒙了凡人的双目。
“你终究是个愚蒙肤浅的凡夫俗子,你无法不惜一切代价,忠于对他的爱。”
紫衣女子与他隔着铁栏目目相对,眼底皆是赤裸鄙薄与居高俯视。
“那么从今以后,你就不要肖想这不属于你的东西。”
“杨莲亭,你不配。”
在她满含警告与深深不屑的警告落下后,几乎沉迷的杨莲亭才是猛地回过神,随即脸色瞬间煞白。
即便受到她的冷嘲热讽与不屑责骂,他仍是说不出一字半语的辩解。
因为在她双目的凝视下,无人能说出违心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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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着内力深厚,轻功卓绝,东方不败的脚程就比众人快了许多。
当他抵达地牢的靠后牢房时,就见紫衣女子坐在湘潭木的小靠桌边,正翻开一本厚厚的书册看得津津有味。
凝目一瞧,她手中赫然是一本《三千百花全册》。
沉默半响,教主忽地回望身后一眼。
陈旧斑驳的墙壁上就挂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刑具,刑具的尖端还有沉淀的血迹。
女子的捧书细看与满壁的带血刑具,这形成了对比鲜明的一幕,又觉好笑又觉奇特。
这时,有牢头正巧从转角处捧了一个托盘,眉开眼笑的走了出来。
抬头就见教主背着手面色沉郁的望着满墙刑具,面色幽暗,看不出喜怒。
他顿时大惊失色,慌忙跑近,躬身跪下唤道:“小人不知教主突然来访,实在罪该万死,还请教主恕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教主低头扫了一眼他腿边的托盘,眸光微微闪动。
他冷声出口:“看来是本座避世太久,对地牢都疏于管教了,这软糕茶水样样精致,瞧着你们比本座过得还舒坦呢。”
“教主,教主误会了!”牢头脸色惨白,慌忙解释,“这,这不是小人所用,这是特意给那位小姐所备!”
“本座没说过她无罪释放,她在这里就应当还是犯人。”
教主扬了扬下巴,居高临下的注视他。
“黑木崖几时连犯人都能吃甜享软?这到底是犯人的待遇,还是贵客的待遇?”
“是小姐她,她说她吃不惯牢里的糟糠饭菜,宁愿饿死也不要吃这些东西。”牢头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的解释道。
“小人怕小姐饿坏了身子,才,才托人外出下崖到了小镇的点心斋买回了这些,绝,绝没有动过黑木崖的一米一粒,还请教主明鉴!”
这点心看起来可不算便宜。教主抽了抽嘴角,就问:“这些花了你多少银钱?”
“五,五两白银。”牢头弱弱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他没有记错,牢狱的月钱不过数百文,这是把家底老本都拿了出来啊。
教主回头,目光透向拐弯后的靠后那间牢房。
他清楚瞧见那间牢房里处处华纱铺盖,桌椅家具一应俱全,甚至几处还摆了花卉做装饰。
乍一看去这分明就是良家女子的闺房,而不是阴暗可怖的地牢。
教主的拳头慢慢握紧,冷测测的咬牙说道:“你们真是被鬼迷了心窍啊!”
牢头不敢辩解,在他脚边瑟瑟发抖。
教主冷哼一声,不再管他,甩袖向前。
今日的桩桩件件,真是叫他大开眼界。
待童百熊等人气喘吁吁赶到的时候,楼兰刚好从牢门内弯腰走出来。
而教主就背手站在一旁,面无表情,不见喜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战战兢兢的望着他们二人,不知之前都发生了什么。
教主,不会真的同这没有武功的柔弱丫头道歉了吧?
可教主一向自持身份,性子高傲,怎会轻易的软口致歉?
但那丫头也是个性子固执的,若不允她的要求,她定然是鸭子挺尸——死犟。
所以教主到底是对她说了什么,才让她心甘情愿的从牢里走出来?
迎着众人犹犹豫豫,在他们二人之间来回往复的眼色,教主却一字不没有解释,只背着手冰凌凌的望向他们。
“好了,事情解决了,这人本座也让她走出来了,你们该是心满意足,过后便不要再来扰本座安宁。”
“那,那教主,这丫头她,她过后……?”童百熊搓着手掌嘿嘿傻笑,神情试探的连连瞥他。
教主哪能不懂他的意思,面色不改的说道:“本座之前的允诺,一应照旧。”
童百熊闻言便彻底满意了,暗中和桑三娘眼神交汇了一番,迅速互相明确了对方的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倾身押附的赌注可算是保住了。
“既然本座已是开恩大德,让你们都能满意于此了。”
教主只当没有看见,甩了甩轻薄的衣袖,云淡风轻的说道。
“你们也该回赠本座些好,不然让本座白忙活一遭,怕是你们受不起这份功劳。”
话落,桑三娘与童百熊哪能不懂他的意思,视线往旁出延伸过去。
见隔壁牢房里至始至终不肯出过声一句,恍若无物一般。
他们暗暗心想此人这次该是受了不少苦,今后人定会谨记着这份刻骨铭心的教训,便不情不愿的低下了头,没有多做反驳。
唯独与这些事皆无多大关系的葛长老深为不满,可受着几位同僚的暗中示意,又顾及着身旁刚回归神教的好友,最终只得压下心中愤怒。
可他仍是不肯甘心放弃之前辛苦得到的成果,再次站了出来,想挽回些局面。
“杨总管做事不够‘妥帖’被教主所罚,想来也是年轻经验不足所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葛长老站在牢房前弯腰拱手,故作为教务为他考虑的模样,恳切提出了建议。
“教主不如让杨总管在身边再多磨炼两年,咱们才能放心把教务交于他。”
曲洋也跟着拱手附和:“教主,此番闹剧皆与杨总管脱不了干系,若还让他插手教中之事,下面的兄弟们怕是心中不满。”
话音落下,始终沉寂的暗处终于有了些微动静。
耳聪目明的教主自是听见了,他的嘴唇蠕动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吞了回去,沉沉无奈的颔首。
“依你的罢。”
葛长老这才领着曲洋心满意足的退了回去,顺带还得到了童百熊等人暗中投来的赞赏眼神。
“还不快来人,把杨兄弟放出来。”不待教主开口恩赦,桑三娘就故作正色的呵斥旁边的牢头。
“没瞧见这是教主的贴身总管嘛!若没了他,谁去伺候教主?你们一个个的手粗脚笨,连床被都铺不好,哪有杨兄弟的细心体贴!”
那牢头听了不敢耽误,急忙掏出钥匙转身去开了隔壁的牢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片刻后,一脸惨白,模样憔悴的杨莲亭走了出来。
在众人满含恶意的目光下,他脚步沉重的挪到教主身边,深深弓着腰向众人行礼作揖。
“属下杨莲亭参见教主,以及几位长老。”
“杨兄弟,从今往后你就好好的伺候教主便是,便无需忧虑其他了。”
桑三娘的脖颈不低,眼睛下垂的盯住他,内容听着倒是温和,语气却冷冽如冰。
“只要杨兄弟一心一意伺候好教主,教主定然委屈不了你。”
这话便是说他今后就只能当一个端茶递水的奴仆,匍匐主人脚边的狗犬。
作为一条狗,就只需专心讨好主人的欢喜即可,闲时还能得到主人的几分垂怜,再想其他的便是奢望。
想他被教主私心宠护至今,连句重话都几乎未曾对他说过,惹得教里人人羡慕又嫉妒。
这时却被几个早就看他不顺眼的长老明面劝告实则嘲讽,杨莲亭自是受不得这份屈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脸色先白后青,眼神散了又聚,竟看的人有些于心不忍。
“杨莲亭,此次我们都是看在了教主的面子上才饶了你。”
童百熊是个典型的粗人,说不来那些弯弯绕绕的话,就直言干脆的威胁他。
“要是还有下次,即便教主再三拦着,老子都定要把你剁成一块块,再喂给你养在后山的狼犬!”
杨莲亭被他恫吓的连连往后退了两步,连声应着不敢。
从头到尾,教主都没有开口为他说过一字半语的解释,任由他的心口一分分凉了下去。
楼兰站在众人的身后,没有参与任何一方,似连存在感都薄弱的没有。
一些细碎的眼光在杨莲亭涨得通红的脸上溜了一圈,再落在了前方教主脊骨挺拔的后背上。
在众人瞧不见的时刻,她滑勾嘴角,微微莞尔,眼中皆是结果了然的满意。
直到杨莲亭被众人团团围着骂够了吓完了,站在身后嗓音发颤的不住道歉,教主都忍住没有回头制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唯独袖下的拳头握紧又松,周身冷的凝霜。
他只是冷冷的丢下走吧两个字,便大踏步的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杨莲亭眼眶通红,脚步蹒跚的急忙跟上。
葛长老与曲洋也紧跟出牢,剩下他们三人慢了几步,在后面散步似的远远缀着。
刚出了地牢的大门口,银色的月光普照大地,童百熊一眼就瞧见身边人嘴角弯起的明显弧度,笑容明亮胜朱珍。
想到这一个外地凑巧经过的小丫头无缘无故的就被贼人掳到黑木崖,还被冤枉关入深暗地牢多日,童百熊就忍不住的怜惜她。
“丫头,你在牢里一定受苦了吧?”童百熊一脸心疼,“瞧你,出牢把你高兴成这样。”
相识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见她笑的这般欢喜。
“放心,我也没受多大的苦。”楼兰闻言轻笑,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
“何况,我也不是因为出牢才高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三娘好奇望来:“那是为什么?”
“你们之前不是常问我,几时才能让你们的教主回心转意么?”
她抬目望向前方渐行渐远的背影,笑容更浓。
“我认为,会很快,非常快。”
快的不可置信。
快的,难以言说。
她迎着头顶冰凉凉的月光愉悦的眯起眼,一时就觉通心舒畅,身上的重担都轻了不少。
果然人心多脆,经不起半分磋磨。
真是可笑,又可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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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时被囚入牢的楼兰嫌弃牢狱破旧住不了人,便总在深夜抵达跑出去乱逛。
正好遇上心情不佳常常外出散心的面纱女子,两人在山涧相逢多次,便时常相伴互相闲聊,倒是颇为乐趣。
不想待她出牢后再夜访山涧时,竟是一连三晚也瞧不见那女子的半分踪迹。
自打在这山涧瀑布前结识了这名总是昼伏夜出的神秘女子后,楼兰就隔三差五的深夜跑来与她相会。
其中十次有八次就能遇到踏着月色浓厚时身着艳衣而来的女子,还从未遇到这般特殊情况。
又是一夜的墨色浓重,楼兰独身站在瀑布前久等不到人,便低眉思虑了半响。
许是她的那位心上人终于明白了她的良苦用心和一往情深,终肯回心转意陪伴在她身边。
既是身旁有心上人陪伴,那她自然就不需再深夜外出同一个陌生人诉说深埋的心底话。
此时此刻,她也许正笑着在那人耳边呢喃低语,巧笑倩兮呢。
楼兰这样想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即毅然扭身返回山林。
后来她不再夜踏山涧,只终日待在藏花小楼里看书作画当个闲散贵客。
有了教主亲口宣令,童百熊等人便隔三差五就会跑来小楼探望她,常常陪伴聊天。
童百熊想着小姑娘都贪玩,偶尔还给她带来不少崖下的稀奇玩意,这日子也不算太过无趣。
隔了两日,桑三娘要忙着重新做账,又担心她刚刚出牢不习惯,便特意指了童百熊来陪她吃饭。
以前在家时师父经常需要闭关,楼兰都是独自用饭,倒是不在乎有没有人陪自己吃饭。
童百熊虽是个大老粗,吃饭又一向没个顾忌,可楼兰觉得无所谓,总归他不能抢自己碗里的吃。
楼兰是出身养尊处优的小姐,吃相美的如画,童百熊深深记得桑三娘来前的提醒,就拼了老命的尽量保持文雅。
当然,不多。
他一边忙着吭哧吭哧的干饭,一边张着大嘴叽叽喳喳还说个不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楼兰则是秉持食不言寝不语的高修养,任着他乱七八糟的讲,没有搭理过半句。
今日的饭桌上多了一道百合炖猪蹄,正巧是他的最爱。
童百熊以前都是直接手扯猪皮,今日便用筷子小心翼翼的扯,扯的他一头汗水都快滴下来了。
对面的楼兰指尖夹筷,慢条斯理的夹起一颗青豆,再放进嘴里轻嚼慢吞,一边冷冷淡淡望着他憋红的脸。
费力夹了好会儿的童百熊始终夹不动肉,又在激动说着话,一只手夹猪蹄,一只手按住桌沿,没忍住发出一声轻喝。
下一刻,半只猪蹄高高飞起,越过大半张桌子,直接就砸进了楼兰的碗里。
面无表情的楼兰:“……”
话音一住的童百熊:“……”
旁边看得错愕的丫鬟们:“……”
童百熊收回快要生生折断的筷子,扬起一张黝黑傻脸,仍是对她嘿嘿的傻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楼兰倒是也没生气,抽出锦帕擦了擦袖口溅上的汁水,又顺势擦了擦白白长长的手指。
然后她没着急去动碗筷,而是抬眼静静的望向了对面。
“咋了呀丫头?”
对面的童百熊浑然不觉,又开始唠唠叨叨,还催促着她吃。
“快快快,今日这猪蹄劲的很,老子再给你夹一个新的?嗐呀,你别愣着不动筷啊,你继续吃你的,我说我的,这也不妨碍吧!”
“我就是在想啊,要是现在我一巴掌把你从这里扇到门口去,你是不是就能闭嘴老实吃饭了?”
童百熊哈哈大笑,根本没当真。
他还主动的往前伸着脸让她打。
“打,随便打,老子皮糙肉厚不怕疼,何况你一个文文秀秀的小姑娘打人能有多大劲呀!”
“我确实很少打人。”她淡淡的答,“我身边的婢女极少放肆,想来是不喜欢我亲自动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嗐呀,别说,你要是真打老子两巴掌,手怕是还软绵绵的带着香气嘞,老子稳赚了呀!”
像她这般俊俏又高雅的丫头,这辈子怕是还没说过一句脏话,就连打人也是娇羞的嘞。
闻言,楼兰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语气有两分不明显的嘲意。
“等我真正动手打人之日,你便知道我打人疼不疼,手劲重不重了。”
说完她也不再多说,只是让婢女重新换了一副碗筷。
“给我换一副新碗筷。”她向旁平淡淡的吩咐,“顺便把这碟猪蹄端下去,别再上了,我不想一天无端端的换好几次衣裳。”
在童百熊后知后觉才感到些许羞愧之意。
迎着一张窘迫的黑脸下,丫鬟们憋着笑,乖乖的上前听令做事。
这个无足轻重的小插曲很快就被所有人抛在脑后。
又过几日,童百熊笑意昭然的跑来告诉她,近来教中诸事顺利,安生太平,教众弟子们走在外面时小腰板都挺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从没了某个仗着狐假虎威就偷奸耍滑的卑鄙小人后,又有长老们的再三请示恳求,教主不好再拒,只得走出自己的避世小院。
他会接过大半的教务亲手批阅,连大半年没有踏足的教会都开始亲自登台主持。
时到如今,在教主的亲自管理下,原本方向逐渐偏离的神教已是一步步恢复了正轨,这实在是值得普天同庆的喜事一桩。
听完这些的楼兰哦了一声,随即低眉淡淡然的抿了一口茶。
“这样很好。”她抬指翻了一页书,“继续这般下去,要不多久就会达到你们当初所愿。”
“这全是托了你的福,丫头,老子当初果然没有看错你呢!”
童百熊洋洋笑眯了眼,说着又谨慎的望了周围一圈,确认没有外人才是凑到她眼前,小声细气的询问。
“丫头,你真让教主给你道歉了?”
这事已是过了许久,又不是多大的要紧事,楼兰便答了他。
“你们教主当了多年的上位者,那般心高气傲,又怎会甘愿同我这个普通小女子诚心道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童百熊听见她那所谓的‘普通小女子’五个字就狠狠的抽了抽眼角。
你怕是对普通两个字有天大的误解。
拥有你这样一双眼睛还算普通的话,天底下的女子们怕只是一粒渺渺尘埃了。
楼兰没有察觉他的无语,说道:“我只是让你们教主答应了我三件事而已。”
“三件!哪三件!?”童百熊吃惊的瞪大了眼。
莫说三件了,只是一件能让教主亲口应下来,怕是这辈子的富贵荣华都无需再愁了。
张嘴就是狮子大开口吞天又吃地,说的如此义正言辞,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偏偏教主还真就答应了,不愧是她啊。
他啧啧两声,不胜感慨。
也只有她才能,才敢做到这般事。
他还在兀自感慨,那边就听楼兰一边从容看书一边平静赘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待杨莲亭出牢后,一月之内他不可当着外人的面再对杨莲亭温声细语,故意偏袒,做错便要按规矩惩处,做好不能夸奖只得沉默。”
这一年多来,杨莲亭仗着教主的权威作威作福,受尽底下的讨好奉承,整个人都膨胀的厉害。
正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如今的他又怎能受得了里外不是人的煎熬呢。
一月时日说多不多,说长不长,却足够让一个人偿尽世态炎凉四个字。
前有教主的故意漠视,后有教众的明鄙暗笑,纵有再多的深厚情谊,也难免会留下不可磨灭的一丝隔阂。
“高,实在是高!”童百熊一听肃然起礼。
“那狗杂碎被教主私心偏袒一年多,教中无人敢惹,平时走路都是横着走,如今他虽仍是总管却有名无实,还被教主当面冷声斥责,定然倍觉难堪,自尊受辱,教中弟子看他失了宠,也定不会再给他好脸色看!”
“二。”
楼兰没有搭理他的真挚夸奖,只姿态闲雅的翻了一页书,仍是神色淡然。
“教中教务他不可再交付与别人之手,需自己亲自管理,且要细心不能随意敷衍,期限为一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完,童百熊险些要热泪盈眶了。
“丫头,你就是我们神教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
他激动万分的按着桌子,要不是顾忌着楼兰是个贵家小姐家教深严,他恨不得一把抱上去把她亲出个骷髅来。
他紧紧握住拳头,龇牙咧嘴的咬牙吐字。
“老子就说当初几名长老跪在院口苦苦恳求教主亲自掌事,教主也是不搭不理的,那日老葛不过随口说了两句,教主竟就轻而易举的答应下来,吓得我们差点以为教主被换了人!敢情这都是因为你的缘故!”
说着童百熊猛地哈哈大笑起来,笑完就迫不及待的追问:“那第三件事呢?”
“第三,若他真能把前面的两件事做到,”楼兰垂目淡淡道,“我才会说出最后一件事。”
话音落下,童百熊猛地一拍桌子,瞪目惊声道:“丫头,你当真是绝古第一人,你怎就能想出这种绝妙的激将法子?!”
对面人一惊一乍的,扰得她不能安心看书,楼兰索性就合上书,起身走到书架边把书放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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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没有多难。”
书架前的人头也不回,嗓音如水。
“你们教主性情谨慎又自负,他认为自己的武功天下无双,智谋也难出左右,一向都是他看轻别人,又怎会轮的上别人看轻他,自然不肯轻易服输,是以我反其道行之便是了。”
听完童百熊重重抚掌,恍然大悟。
“是了是了,你当时故意拿前面两件事挑衅教主,暗指他连自己的一名奴才都管不住,教主自是下不来台面,又心高气傲的认为无事可以难倒他,自然只能应了你!”
可是转头一想,童百熊又犹犹豫豫的反问。
“你不怕做事太过,反而惹得教主大怒当即责罚与你嘛?或者他压根不搭理你,直接命令让你困死牢中怎好得!?”
“他能亲自来,便是说明他想放我出来,但又不能屈尊向我道歉,自然只能答允我的要求。”
楼兰仔细的排着书号,轻描淡写的给出解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况我要是不能出来,那杨莲亭又怎能借势出牢?于情于理,他只得应下。”
童百熊几人就是看教主亲自出动请她出牢,圆满了他们的心意与要求,才会不甘不愿的放过杨莲亭,否则便是教主短时间内也无法施救。
这下,彻底明白前因后果的童百熊立刻竖起大拇指,由衷夸赞她的聪慧与机敏。
“你们这些喝过墨水的,果然心眼子多的像马蜂窝,换我们这种大老粗,哪能想出这般损人法子!”
“……不会夸人就别夸了。”
被无情指摘的童百熊挠了挠后脑勺一个劲嘿嘿傻笑,过后一愣,又试探的问她。
“丫头,你之前是不是早就想好这一连串的法子了?”
“差不多吧。”书架前弯腰抽书的楼兰不在意的点点头。
“当初你们不经过询问我,就自定把我当成了他的表妹,又看教主不受我眼睛所控,我便想着反正这事迟早会暴露,或许便可顺势静观生变。”
但是没想到可以这么快。
说来说去,一切的源头要怪杨莲亭自己太过贪婪,太过愚蠢,怨不得旁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童百熊盯着她窈窕高挑的背影唏嘘不止:“果然女人心海底针,惹不得惹不起啊!”
前方传来楼兰头也不回,有些无奈的叹息。
“都说了,不会夸人就别乱夸,你若是我家中的婢女奴仆,早被拖下去打得半死。”
童百熊干笑两声:“粗人粗人,见谅见谅!”
楼兰像是想起了什么,微微回眸望来。
“当初我答允你的事,如今已是完成大半,想来再过一段时日左右便可结束,待此间事了,我就可放心离开了。”
“啊?”童百熊的笑脸顿僵,随即慌忙站起来,惶惶然的摆手劝道。
“怎么就急着要走呢?这里山清水秀,又有我们日日相陪,你再多留一段时间吧!”
她侧眼望着他紧张急迫的神色,微微蹙眉,没有言语。
察觉到自己的态度过于古怪,连忙干笑着解释道:“你难得来黑木崖一趟,又和教内上下处的不错,忽然间就说要走,我们也很舍不得你啊!”
“我离家太久了,再不回去她们该来寻我了,到时候未免会弄得麻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完他的解释楼兰稍稍展眉,妥协颔首道:“但多留一段时日还是可以的。”
童百熊忙不迭的应道:“对对对,就多住个三年五载啥的,这黑木崖也供得起你啊!”
“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楼兰压根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只当他在和自己说笑,转头又问,“对了,我之前让你们给我找的东西呢?”
早有三娘的提醒在前,童百熊怕多说多措,忙讪讪笑着转换了话题。
“哦哦哦,早就找到了,你要的那种特殊香料过个五六日就会有人快马加鞭给你送来!”
“嗯。”楼兰颔首,回目沉色,“必须要快了,否则怕赶不及我离开之日。”
她说过的,答允过别人的事情,绝不会食言。
完成以后她就必须抓紧时间离去,否则迟则生变,黑木崖也会受到牵连。
她可不想自己的真实身份暴露后,白白招来许多无谓的麻烦。
转身排书的楼兰并没看见,在她的身后,童百熊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
同日,屋外的天色逐渐下沉,教主执笔坐在桌前,耐心批阅着桌上堆成小山丘的教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到身边烛台里的烛火落地成花,好不容易才把这一堆积攒太多的教务处理完毕。
教主刚发下笔,回头便见身边两步远外垂头不吭不响,宛如一块木桩的男人。
他转瞬收了眼里的沉沉疲惫,温和笑了一笑,特意缓和了声气:“莲弟,你陪着本座这么久可是累了?要不要下去歇歇?”
“不敢,这是属下应该的。”男人头也不抬,躬身恭恭敬敬的回答他。
“……莲弟,你还在着恼本座么?”
“属下不敢。”男子一点没有停顿,语气又快又僵。
“莲弟,本座已与你解释多回了。”教主看着他冷漠僵硬的轮廓,不禁叹息一声。
“这些时日不为你说话是本座不得已为之,要再偏袒与你,教里的弟子们定对你更加不满。”
这段日子,教内上下对莲弟的轻视与鄙薄自然都被他看在了眼里。
自打莲弟重新回到身边后,他便只做平日里最基本的端茶递水,伺候笔墨,空有总管之名实则奴婢之身。
偏他又不得教主往日的偏爱宠护,弟子们都以为他失了教主宠爱,背地里皆是议论纷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今月余过去,弟子们见教主仍对他故意漠视,只当平常奴仆对待,一旦做错事轻则训斥,重则喝骂。
见此弟子们个个欢喜痛快,本就对他深有不满,这下就开始肆无忌惮的嘲笑欺辱与他。
有时甚至连守门的低等侍卫都能借机挤兑他两句。
彼时,他亲眼看见从未受过这般折辱的莲弟就红着眼眶,撰紧拳头站在门外,身体僵硬的宛若石尊。
亲耳听见连他都舍不得说一句重话的莲弟受尽嘲讽时,东方不败的心里都疼的受不住,险些扬手一掌把那嘴碎奴才打得挫骨扬灰。
可至始至终,他只能坐在屋里,冷眼旁观,不得插手。
这是他当初亲口答应的,一教之主自是说话一言九鼎,不得有违,否则定被天下人嗤笑。
而且,更重要的还会让那人对他露出失望之色。
说不清道不明的,他很是不愿看到那人对他露出那种目光。
彼时彼刻,长身玉立的女子站在牢内,看着他一字字的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东方教主,我如今所受的苦楚与屈辱,皆是因你的神教,因你的总管,因你的,怀疑。”
听完最后两个字,他微抿了抿唇。
女子的面色不变,悦耳清脆的嗓音吐出的话语轻轻重重,分明没有一丝的悲怒哀怨,却直扎着人的心口。
“我楼兰生下来便是天宠地爱,从无人让我受到这般委屈,当初我只是在一家客栈吃了碗茶,转头就被莫名其妙的带到了荒郊野外,再被带入黑木崖,见面你便一连两掌想要我的性命。”
初见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他无话可说。
于是女子平静的继续说话。
“我为了保命才没有反对我是楼家表妹的事情,在黑木崖我事事小心谨慎,从不轻易外出,也不结交他人,明哲保身,不惹麻烦。”
“可你压根不听我的解释,把我当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足有半月多,吃不好睡不着,衣裳破了也没人给我补。”
“我受尽了这些苛待,没有怪过你们只字片语,只这区区的三个条件,教主也觉得过分了么?”
他低眉时果然瞧见她原本的一身烟紫华袍失了光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的裙边还有两三处破洞,裙摆边沾了几片夹土的落叶,灰扑扑的,难看极了。
身家富足,受尽优渥的大小姐几时落得过这般狼狈处境?
教主沉默许久,便无声默认了。
这确是他欠她的,只得还她。
因为莲弟,因为他,这人确实受了天大的委屈,所以他未曾多想就应下了她的三个要求。
而莲弟如今也是受尽了屈辱,所以他百般包含,甘愿低声下气的多番哄慰,只想莲弟能心里好受些,愿意和他重回就好。
可惜,事与愿违,天不圆满。
听完他苦口婆心的解释,杨莲亭仍是深深垂着头,不冷不热的回答道:“教主一番苦心,属下不敢有违。”
语气僵硬的比对陌生人还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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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时日任他私底下百般示好意,说尽了好话,杨莲亭仍是油盐不进,始终是冷淡态度,疏离举动。
堂堂教主几时被人这般的故意轻待过,任他心有怒气,仍是生生忍下,面上不显露分毫。
他愈发柔声哄慰道:“好了莲弟,你就莫要再耍脾性了,且耐心再忍耐一段时日,待这些风波平稳下去,有本座保着你,他们自不敢再轻看与你。”
他自认已是放低了姿态,说尽了好话,杨莲亭依旧一动不动的垂首站着,冰冷又恭敬的给出回答。
“属下身份低微,能得教主偏待很是惶恐。”
“……”
好久,他僵脸回头,捏了捏隐隐作痛的眉间,重重叹息道:“也罢,迟早你会明白本座的苦心。”
听见他话里明显的失望与落寞,身后的杨莲亭才是微微抬头瞥他一眼。
浑浊泛红的眼睛颇为复杂,嘴巴蠕动,犹豫着似要说些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前方已经回过头的教主并没有看到,后背陷进椅里,无力的向后摆了摆手吩咐。
“你站了一日也是累了,回你院里休息吧,本座这里不需你伺候。”
一只还未来得及泄出缝隙的蚌立时死死闭紧,阴郁的缩在角落里顾自尘封。
杨莲亭低眼,应首:“是,属下遵命。”
垂首默默快走到门口时,忽听身后飘来一道柔声轻唤。
他顿了一顿回首,正见教主的脸沉浸在暖黄色的烛光里向他遥遥望来,轮廓柔美的惊心动魄。
“莲弟,”教主软声细语的开口,眉眼弯弯的注视,“今晚本座想去后山花圃走一走,你可愿随行?”
教主的音容笑语一如往昔,令他恍惚生了几分错觉。
杨莲亭刚欲脱口应答,随后马上想起了什么顿时表情僵硬。
迎着教主柔情似水的眼神,他站在门内默了一时,随即躬下腰,嗓音低沉的遗憾回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禀教主,属下回去后还要核查后院杂册,怕是不能随行。”
他现在已经没什么实权了,只能管理后厨最下等杂役的工事排班,繁琐且无趣的至极。
若是今晚这些事没有做完,明日怕又是一场怒声呵斥,狼狈受罚。
自从他回来后,几乎每日他不是受罚就是挨骂,走在外面人人都在戳着他的脊梁骨受尽嘲讽。
短短半月而已,他过的日子比狗还不如。
闻言,教主的笑容当即僵硬在了嘴角。
他已是被明里暗里的拒了几次。
“好吧。”
最终,他强忍收拾心里的不快,勉强勾唇笑了笑,还是温声细语的。
“莲弟既然有事便算了,切记不要忙碌太晚以免伤了身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即便被他的无情冷酷折损了颜面,教主的字字句句皆是贴心暖意的。
面对这般柔情似水的教主,怕是铁石心肠也要顷刻化成春水绵绵,令他忍不住多看了教主一眼。
杨莲亭的嘴唇虚虚张了张,几乎就要改了口。
可他马上想起这些时日遭受的一切苦难与煎熬,最终还是咬着牙狠了狠心,应了声是便慌慌忙忙出了屋门。
他怕再多看教主一眼,故意堵塞的心口就会一下河塌泄水,前功尽弃。
他不能再因为教主随意的几句解释,随意的几下示好,就把一切前尘皆消。
然后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重新投入教主怀里献尽媚色,引人笑话,招人鄙薄。
这些日子所受的漠视,所受的折辱,桩桩件件皆卡在了他的心底长成了厚厚的茧,令他执拗且盲目的坚守着所谓的男儿尊严。
也是他最后的,仅剩的尊严。
杨莲亭前脚才出房门,随后教主就笑脸顿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张冷冽俊脸直直望着他的背影迅速消失在了眼前。
半柱香后,他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住,抬手一掌把桌上堆积的册子悉数重重打落在地,噼里啪啦的砸了一地。
外屋的守门侍卫与数名奴婢当然都听到了屋内的哗啦作响。
不知是发生了何事竟让教主大怒至此,却又不敢进去当出头鸟,个个便只能胆战心惊的站在门外瑟瑟发抖。
之前杨总管没回来时教主的心情就颇为恶劣,每日就晚出早归不知去了何处,无人寻得到踪影。
但白日回来后,教主的心情就会好了不少,也没有对他们发过一次火气。
不想杨总管回来后,教主的表情反而一日比一日的难看,心情也是一日比一日的恶劣,还总拿看死人的眼睛盯着他们看。
这下可把一院奴才吓得大气不敢吭,平日伺候教主更是小心翼翼,唯恐会被阴晴难定的教主一掌就地打死。
这个挨千刀的丧门星,还不如不回来呢。
上天哪,快派下来一位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救他们这些可怜人脱离苦海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着屋内喧闹过后便是更加可怖的寂静,他们在心底欲哭无泪的这般想着。
与此同时,藏花小楼的卧房里,楼兰从书里抬起头,微微蹙眉。
“怎地了,小姐?”正巧捧着什锦果盘进屋的丫鬟青鸾小声询问她。
“……无事。”她静默半响,才是低下眼淡淡道,“方才好像听到有什么声音。”
青鸾一脸疑惑,小姐喜静看书,这屋里屋外的,便无人发出过多余声响。
“把果盘放在旁边后,”楼兰细长白皙的指尖捻起一页书纸,自然吩咐道,“你们就下去休息吧。”
小姐又要把她们纷纷打发走,不让她们在旁伺候了。
青鸾眼露失望,看了眼屋外又看向她,软声期颐道:“小姐,天色黑了,这书明个儿看也不迟,让奴婢们伺候你洗漱入床吧。”
“不用。”
低着头看书的楼兰没有听出她话里浓浓的期待,依旧郎心如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自己再看会儿,若是困倦便顺势睡了。我睡觉浅,容易惊醒,你们无需在旁相陪。”
“可是小姐,奴婢想……”青鸾不甘心的咬了咬下唇。
认真看书的楼兰终是舍得抬眼看她,接着微微叹息一笑:“好了,别再向我撒娇了。”
她眨了眨眼,暖金色的烛光在她眼里盛开,璀璨光圈层层散开。
她的低柔嗓音含了致命的蛊惑。
“听话,回去。”
青鸾神魂颠倒的软软应了声是,颤抖着手放下果盘,转身恍恍惚的出了屋门,顺手把房门关上。
嘎吱一声响后,楼兰把手里的书册合上放在桌上。
她站起身,走到大开的窗边。
窗外,往上是苍穹,星稀月朗,往下是山峦,万里叠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站在窗边沐浴月光,清亮透彻的目光透过窗口,径直往重重山峦里的深处远远投望,凝目细看了好久。
直到半柱香后,她看着某处有暗影在夜色里微微浮动,忽是莞尔。
是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
她烧的香终于起了效果。
已是近盛夏,白日的烈阳还晒得人后背作疼,送来的风也是夹着火气,烫的人皮热毛卷。
但到了夜间,黑木崖的林间吹来的山风便是凉爽的,风声穿过薄袖,灌进领口,便绕的一身凉意。
黑木崖的半山腰后崖,肩盖薄披的教主原本在漫无目的的乱走散心,偶然一个眼神无意瞥见了什么。
他今夜心情格外烦闷,却苦于无法与人诉说,此时瞧见高站那处的人影时突然心口一动。
他想也没想,竟就鬼使神差的顺着崖壁旁的小路走上去抵达山崖顶口,再悄无声息的一步步靠近崖边花树下迎风而立的女子。
便见女子一身坠地的紫袍金纱,山风拂来,吹的衣摆猎猎,长发飘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这沉重夜色里,紫萝花树下,女子飘摇的背影看起来几乎要腾飞欲起,直入苍穹。
刚离得近些,山风就卷着女子衣摆长长的薄纱流苏刮到了他眼前,被他伸手从脸上拽着按下。
他开口对前方的人询问道:“这么晚了,你不在屋里好好睡觉,跑出来在此处站着作甚?”
没有武功,还敢莽莽撞撞的站这么高,也不怕摔了下去。
这般想着,他往前又走了小半步。
前方的女子闻声才知身后来了人,回头看来正好就看到三步外站着的俊美男子。
她正正望向他的视线,随即又垂眼看向他捏着自己衣带的指尖。
察觉到她的目光停顿自己指尖,他才是恍悟过来,然后适时放开了手。
那轻飘飘的长带离开了他的指尖,随风乱舞,却又顺势缠着他的发丝在空中纠缠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教主大人还不太习惯自己的马甲叠穿,所以有时候来不及自由转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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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穹夜慕照着这块寂静辽阔的大地。
沐浴在星粒月光下的紫衣女子面目冷艳又端庄,含春辉胜艳阳的清亮目光径直望向对面的人,不答反问。
“夜色深重,教主不是也没睡?”
“本座睡不着。”
“我自是一样。”
她回答的又快又稳,语气听起来毫无防备,像是在与挚友亲朋一般轻松交谈。
教主听着心情莫名好了几分,脸上却是故作严色斥她。
“你这人,对着本座说话也敢好不无礼,不怕本座降罪与你么!”
“可我瞧着,”女子偏了偏头,眼瞳清澈,“教主从未在意过我的无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说的甚至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他愣了一愣,随即失笑,无奈叹息。
“平日里看你没心没肺的,想不到竟是生了一窍玲珑心肝,也会看人下菜。”
“我并未看人下菜,我只是知道,教主并非那种动辄喊打喊杀的匹夫罢了。”
女子迎着他惊诧的目光,神情自若的叙述。
“教主乃是百年难见的天之骄子,无论武功还是智谋都是一等一的,旁人的是非对错皆看的分明,且珍惜英杰,又怎会做出只因觉得对方无礼便举掌要杀的鲁莽举动。”
古往今来,但凡少年英杰哪一个不是脾气傲慢,性子独特?
只有知晓英豪难得的将相王侯才会礼贤下士,换了他人,便会觉得自己的权威被挑衅而大感暴怒。
枭雄与昏君,区别便是在此。
可至今教内上下弟子们皆是认为,他既非那礼贤下士的枭雄,又非那喊打喊杀的昏君。
他虽然掌管大局,却又亲信小人,一时亦正亦邪,难以分辨对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当上任我行的光明右使以来,他自认自己足够深藏心计,足够不假于色。
他的悲欢喜怒从未让人琢磨得透,就连常常随侍身边的杨莲亭都未能把他了解透彻。
此人与自己明面上不过才见了两三回,短短几句竟就轻而易举说出了他的真正性情,这当然令他心里大惊。
但是很奇怪,一向谨慎防备的他竟然丝毫未觉戒备,更没有想把她除之而后快的急迫。
许是在那山涧里一夜接着一夜的漫漫相伴和倾心交谈,早已让他对这人改变了看法,生出太多不该有的好感来。
他无法生气,便冷了脸,故作厉色的吓唬起她,颇有几分的幼稚气。
“你莫忘了,你我初见,本座便是一话未说就要杀你的,你还觉得本座是你所认为的那般人么?”
“教主虽非莽夫,”女子看着他,不慌不忙的道,“但也极其自负,认为天底下无人能反抗其左右,要杀一个觉得古怪的外人,也是合情合理。”
“你……”
“虽然合情合理,”女子径直打断他,面无表情的继续道,“可二话不说便要杀我,我自然也觉无辜的很。”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出现就让我的属下个个为你痴狂不已,我实在没看出来,你究竟是无辜在了何处。
两人面面相觑足有半刻后,他宛如妥协了一般,无可奈何的长长叹息一声。
“你呀,真是伶牙俐齿的厉害,本座实在是说不赢你。”
站在崖口的女子敛容不言,雪白的手腕边飘起的层层衣纱迷蒙了她的脸轮,眼眸,只能间隙看见飘飞狂舞的长发。
偶尔几根飘落到他身前,摇摇曳曳的,像是一朵夜色里灿烈盛开的罂粟花。
他看着看着,竟是鬼使神差的伸手拽住了手边飘飞的一缕长发。
触感柔软细长,再抬眼看去,便正正撞入女子一双耀着星河熠熠的凤眸之中。
适逢山谷夹持送来的夏风变大,吹落了女子头上的紫萝花树。
簌簌花瓣飘了满眼,送来一阵阵清幽花香,不禁迷蒙了尔等凡夫俗子的一颗俗心。
这一夜的星光月辉像极了那晚那夜,许因气氛相似,许因时机重逢,两人一时之间皆是恍惚了心神。
在这夜的清风花瓣里二人目目相对,久久出神,气氛好得都有些暧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一刻,女子率先回神垂眸,便伸手轻轻扯回了自己的长发,再出声淡淡的提醒。
“教主,你不知男子随手扯弄女子的衣带发丝,这是失礼之举么?”
乍然间变得空落落的手心,令他的心口也莫名空落落的。
他没来得及多想刚才自己古怪的举动,顺口就回答道:“可本座瞧着,你也不在意本座的失礼啊。”
没想到他能用自己的话顺势怼回自己,女子听后不见被冒犯的怒色,反而轻轻笑了。
“看来教主也是生了一窍玲珑心,让我无法反驳。”
他闻言一惊,不是因为两人此刻的一回一答换了顺序,而是因为她说她无法反驳。
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她并不在意,甚至是并不排斥他逾越过线的举动。
在你未嫁我未娶的男女独处情况下,娇持端重的女儿家但凡有丝毫的表态,都是证明了一件赤裸裸的事。
想到这里,他猛然回忆起那晚那时的暧昧场景,想到这人就拉着自己的手,含笑说着那些暧昧之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结合今晚今刻女子的坦诚情态,他忽地一下紧张起来,导致他忘却了自己此刻的身份与处境。
一时间,他错以为与这人还是在那山涧峡谷之中,在那明月瀑布之下的温柔情景。
这一刻,他只觉着自己喉头有些干咳,嗓子涩涩的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
“你,你是……”
紫飘飘的楼兰疑惑的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
他盯着女子的头顶花树,望着女子的手边衣纱,终是轻轻开了口:“楼兰,你是喜欢本座么?”
听完最后一个字,女子却是诡异的沉默了。
见她久久不答,教主就急了。
虽然也不知自己急什么,为什么急,但他就想从她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一个让他可以彻底死心,或许又能让他彻底安心的答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忽然哑巴了不成?”教主故意冷着脸,咬牙逼问道,“纵是本座心高自负的误会了,你也该让本座明白是真是假!”
面前的女子与他目目相对,眼底深色一片,荡着她自己都不明白的情绪。
片刻后,女子终于是开了口,低声吐出一句话来,却字字凉的透心。
“教主误会了,喜欢教主的,自会另有其人。”
教主两个字让他游离在外的神智迅速回归。
他蓦然想起此时此刻他们二人的身份与场景,想起这个人与自己真正不过才见了短短几面而已。
而且每一次见面的结局都不怎么愉快,甚至是坎坷的,自然她就不该会喜欢上此时的他。
何况他早就察觉到了,明明她天性疏淡且自傲,却唯独对山涧里的那人是大不一样的态度。
每每对上那人时,她的眼睛是柔和动人的,语调更是含笑带暖,似乎仅有的温柔与耐心都只给了那一个人。
正好,这个问题他在很多次的夜晚里就想问她了,只是一直鼓不起勇气来证实真假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晚的天时地利人和,机会难再寻,他克制的抿了抿唇后,方是嗓子干哑的试探出了口。
“本座刚才一时糊涂问的莽撞了,本座……本座原是想问你,你可曾喜欢过谁?”
“未曾。”
“未曾?”听到这轻轻爽爽的痛快回答,他错愕的睁大了眼睛,随后不可置信的反问。
“你当真未曾喜欢过任何人?!”
怎么可能,若她真的未曾喜欢过任何人,在那些一夜夜相识相遇的场景里,她信誓旦旦说过的那些保证,姿态暧昧做过的那些举动,又算什么?
莫非都只是她一时兴起,唯独他当了真么?
他的心口不可控制的动荡,神情僵硬的泛起赤白,然后就亲眼看见面前的女子毫不犹豫的颔首应答。
为了不让他有一分多余的奢望余地,她字字笃定的丢出来,字字便如利剑生生扎进他的骨子里。
“是,我从未喜欢过任何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语落,教主的神情霎时凝做坚冰,眼神直直盯着前方坦坦荡荡回答他的女子。
与此同时,胸口的某处深底刚缓慢搭起来的梯台,逐块逐块的大片碎裂掉落摔进了一望无际的黑渊里。
是他蠢把假话当真心,错把鱼目当珍珠,盲寐认为真有痴心人。
是他错了,彻彻底底的错了。
这天下人,果真都是一般负心的。
“今晚确是本座糊涂的厉害了,竟胡言乱语的冒犯了楼姑娘。”他扭目看向远处的黑暗,字字冷冰彻骨。
“更深露重,楼姑娘还是早些回房去吧。”
说完转身甩袖,大步头也不回的下崖离开。
留下女子一人站在原地眼露惊诧,目送着他怒气冲冲的背影迅速消失在眼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邪教cp正式上线:有点抖m属性的任盈盈娇羞的对了对手指,不能怪她年幼经不起诱惑,实在是这个女人太迷人。字面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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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的身影彻底融入了浓浓黑暗里不见踪影,她还是站在原地没能反应过来。
过后许久,楼兰才是后知后觉的低下头,不知是在想什么。
其实她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她方才所说字字句句皆是实话,并未欺瞒与他半分。
可为何心里却觉怪异的沉重?
为何最近开始,她总觉得自己开始有些不太对劲?
她呆呆的握着碎蝶,心口竟是一阵阵莫名的怅然若失。
她无意识的握紧了手里的东西。
等到她猛然醒悟过来时,慌忙摊开掌心低头一看。
便见一只金尾羽翅的蝴蝶瘫在她掌心里动也不动,灿金的尾翅都碎成了两半,瞧着好不可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着蝶儿的死,他的离去,自己的心口一下就空了。
她看着这惨死的无辜蝶儿,莫名其妙回想起教主临走前仿佛再度被无情抛弃的悲戚神情。
他的嘴角苦涩,眼眶泛红,眼底深处都溺满了麻木的失望与自嘲。
她刚是想着想着,突然觉得身体里某处开始有些发涨起来。
一种酸酸涩涩的,陌生的揪疼感沉重压在了她的心头,令她竟有些难忍。
至今楼兰看过了无数的书籍,各种方面均有涉猎,唯独没有看过凡间流传的情爱话本。
她没看过话本里那些纠缠情爱的痴男怨女,所以不懂得这个突如其来的症状其实有一个极其合适的词可以描述。
心疼。
而她更不知晓的一件事便是,往往伴随着心疼而来的是更加复杂且令人难受的东西。
这是她一向看轻的凡夫俗子们沉迷在万丈红尘之中,终生也难以琢磨透彻的东西。
可怜的是,事到如今她却不知,自己也即将成为那让她深深不解,又深深轻视的其中一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惜的是,她尚不明白,也无人相告,便只能任由这个情况越演越烈,直至无法挽回之时。
楼兰忽地“啊”了一声,伸手一把捂住猛地犯起疼意的眼睛。
比起上次,这次疼痛更重,宛如针扎般的剧烈,一时疼得她不能抓紧手里的蝶儿,手心颤颤埋进眼眶里。
直过了好半刻,这股疼痛才是慢慢褪下,却仍有阵阵余疼缠着眼眶,让她几乎疼的跪下了地。
想起上次也是突然的微微一疼,便没被她太放在心上。
而时日不过月余,这疼痛又频繁再起,疼感却大不一样,显然是她的眼睛出了问题。
她强自忍耐着这股难忍的疼痛,不禁怀疑起自己从小习到大没有过丝毫阻碍的内功,如今是出了差错。
事关她苦修练得的一双好眼,万万不能有一丝损伤,否则多年修行功亏一篑,她有何面目去见全力养育她长大的师父?
看来这黑木崖不能久待,要快些回家翻翻书确保无事才好。
她捂着隐隐作痛的眼眶,这般默默心想。
到了这时,眼睛的余疼便彻底消散了,她放开手,眼神放空的看向前方,不禁喃喃自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果真如师父当年所说,来了这凡尘后,我好像就开始病了呢。”
忽然,突闻哗啦一声,她的身后崖下,一下漫出无数扇着金翅羽尾的百翅蝶。
恍若无数的星辰在此纷纷坠落,煞是奇幻瑰丽。
夜漆月明,紫萝花树,她长身玉立的站在百蝶之中岿然不动,衣袂翻飞,黑发纠缠。
如同深夜里的妖灵鬼魅。
来日又是天明,两个仆从照常端着重物从楼外走过,顺势偷聊了几句闲话。
“偷偷告诉你,我昨天清早看见教主从七位夫人的住所走出来了,听守门的弟子说,教主已是连去多日。”
“真的?教主可已许久未曾在潇湘苑歇过了!”
“真的真的,我还瞧见教主的脖子和手背上有几处红痕呢,而且夫人们这几日都未曾出门半步!”
“教主果然英武雄伟让人敬佩。诶呀,我是不是该嘱咐后厨给教主多备些养身的羹汤啊?”
“快些备着吧,这日日夜夜的,教主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啊。我看不用多久那杨总管就会彻底失宠咯,没了教主的宠爱后,看他还怎么耀武扬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待那两个奴仆低声打笑着走过回廊,杨莲亭才从花亭的转角暗处无声无息的走了出来。
一脸阴沉,眼底晦暗。
脑子里一阵阵回荡着这两个背后嘴碎的仆从最后的字字笑骂,字里行间满是深深的鄙薄与看好戏的嘲讽,深刺着人心口。
他狠狠的咬了咬牙,旋即扭身大步离开。
那厢,后山的一处雕花小院,教主懒懒的撑臂坐在悬栏藤椅里垂眼聆听。
对面的任盈盈坐在琴桌后正低眉弹琴,指法干脆利落,琴声悠远顿挫,养眼又养神。
一身粗衣麻布的和蔼老者就站在一旁,闭眼听着这悦耳琴声连连抚着白须颔首。
很快,一曲稳重落完,任盈盈从琴中抬眼,弯弯眉眼笑的璀璨夺目。
娇俏少女软声细气的问:“东方叔叔,你瞧盈盈弹的如何?”
“不错,比起上次大有长进。”教主颔首,笑意在眼眶里蔓延,“看来曲洋把你教的不错。”
“属下不敢居功,是圣姑的天赋难得罢了,属下也不过略微指导几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旁边的曲洋语态谦虚的弯腰拱手。
“做得好便是做得好,说那些虚头巴脑的假话作甚。”教主懒洋洋的一挥手,“你教好圣姑本座很是满意,过后你自去三娘哪里领赏便是。”
知晓教主不喜假意奉承,曲洋不敢有违,痛快的拱手稽礼应下。
任盈盈离开琴桌,蹦蹦跳跳的走到教主面前,眉开眼笑的向他讨赏。
“东方叔叔,曲长老都有赏,那盈盈赏什么啊?”
“真是怪了,这琴是你想学,人是你要来的,什么好处都是你占尽了,你竟还向本座要奖赏?”
藤椅里的教主听得笑容分明无奈,却又满是宠溺,便问她:“也罢,你说说,想要什么。”
“唔,盈盈想要什么都可以么?”
教主阖眼,淡淡微笑:“本座能做到的,都可允你。”
“那,那盈盈,”面前的任盈盈娇羞的扭了扭手指,“盈盈想再见见那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教主的眼神一下沉厉,眼底的冷光直逼摄人心魂。
“那日私宴上的女子。”任盈盈装作没有看到他顿变的眼神,脸颊红扑扑的扭捏补充道。
“就是那个,那个长得一般,性格冷傲,还让盈盈看了一眼后就昏倒的那个紫衣女子。”
“……”
侧身靠坐在藤椅里的教主放松坐姿,缓缓垂下眼轻轻一笑,又是旁日里那个骄纵可亲的东方叔叔了。
“盈盈啊,本座听着有些迷糊了,你这到底是想见她呢,还是不想见她呢?”
他话里满是挪愉的意味,任盈盈的脸更红了。
一双大大漆黑的杏眼招子羞恼交加,更衬的她唇红齿白,实在可爱。
他目光暗暗贪婪又嫉妒的看着眼前一举一动皆是显尽娇俏的盈盈少女。
十五六岁的姑娘,正是芳华正好的年纪,无论是羞是怒都美的惊人,教人艳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面前的任盈盈没有察觉到他心里翻涌的思绪,只娇嗔道:“东方叔叔,你莫要再拿盈盈打笑,再这样,盈盈可要生气了!”
“好罢,本座不笑你了。”
教主笑的温和可亲,随口应下。
“否则你一时恼羞成怒又把这琴砸了,本座可再难给你寻把一模一样的回来。”
她年少喜琴,前年生辰时东方叔叔便特意找来一把千年古琴作为贺礼送给她,后来被她不小心失手摔了。
为此,她难过的两日没有吃饭东方叔叔知道后便派人花了重金再给她寻回来同人同工打造的一把。
任盈盈又是感动又是欢喜,便十分珍护这把失而复得的琴。
他说的平平淡淡,随口自然,话里话外却皆是对她无私的宠护与偏爱。
似乎哪怕她真的再摔了一把,他也会想法设法的给她找回来一把原样的,管教她欢喜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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