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他有些想见郑婉。(1 / 2)

凌竹顿了顿,“前线早前递来了消息,想着公主或许也想听一听。”

如今郑婉与完颜异的关系,已经是府内众人心照不宣的事,完颜异临行前提点得很简单,但已昭示了这位地位的不寻常之处。

凌竹尚且不大会处理这样模糊的关系,只是前两日刚刚得了消息,又恰好瞧见郑婉,他一番思索下,觉得有关完颜异的消息,似乎是该同郑婉也提上一嘴,便直接走了过来。

郑婉算了算日子,已是大约一月有余,“少主眼下是要启程回来了?”

凌竹颔首,“战事告捷,这会儿将敌军的东西清点完了,已是回来的路上。”

郑婉面上倒瞧不出什么意外,只是垂眸笑了笑,“前些日子我瞧你们神色不佳,想着总还得要些时候,不过叁两日的功夫,他翻盘倒是利落。”

凌竹一愣。

前些日子倒也不是没有消息,不过都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只说是敌军势头极盛,兵力又压前凉一头,少主方一去,便被趁夜偷袭,不得不撤军再备。

总归不是喜报,他也就没跟郑婉提过,不想她却已不动声色地将所有人观察了个遍。

思及至此,再回神时,见郑婉仍站在原地,也不说话,只静静地等着他。

她总是这样安静的姿态。

乍一看是种人畜无害的温和,但一双眼黑得发幽,倒影出清艳的月色,莫名让人觉得在她面前,有些无处遁形的不知所措。

凌竹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一声,垂下眼继续道:“先前的确势头不顺,只是这几日,敌军的战马不知怎的突然得了病,锐气大减。北头的仗,最看重的便是马,这样没了牢靠,本就使得人心惶惶,少主再率兵突袭,便将敌军冲了个七零八落。原也是临时凑起来的大军,蓦地遭袭,抵挡不住,便也四处逃开了,哪里还顾得上互相护着。顽石已崩,再分开吞并,便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听来像是天时地利,恰巧让前凉讨了个便宜,但其中枝末并非如此单纯。

冬日里天气不定,马粮收成不好,加上晾晒不够,马吃了轻者腹泻,再重一些,便会发展成马疫,往下一传十十传百,即便是发现及时,若势头起来了,也总得死个几百匹才能消停些。

前些日子军马管理处刚去了新人,对这块所知不多,管理不善,病倒了几只。那些人原以为不是什么大事,还想着赶紧着人盖过去,莫要让上头发现了责罚。

完颜异无意间发现兵马处的人四处打听马医的消息,觉着不对,着人细致查了查,才摸着了苗头。所幸他时机抓得精准,按军规将几人罚了一顿,又差人将离得近的十几匹马单独关了起来,这才没有发展成大患。

这事虽发现得及时,照例也是要往上报的。

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当时偏偏让五少主拿住了乔,逮住不放,可汗平日里又爱纵着他那副顽劣性子,一番来回之下,完颜异仍是被下了罚。

原本此事已掀了篇,凌竹也不曾再上心,只是到了战事方始时,完颜异曾突然让他再去瞧瞧那批病马的情况。

听他回禀说尚未好全后,便又让他遣人设法送了些沾了病气的粮草去往前线。

眼下看来,倒还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一仗若不得此事助力,大约还要更费些力气。

这里面牵连事多,凌竹便没有说得很明白,去瞧郑婉的脸色,却是没什么不解之意。

少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头瞧了瞧月色。

此刻月影清清,如同宝珠落潭,明色莹润,落在她的周身,给她清艳的脸上添了几分恬淡的柔婉,颇似夜湖清荷,婉约静怡。

“原来如此。”

凌竹见她瞧得认真,便也不由得抬眸,顺着她的目光望向廊下一角。

光色泠泠,四周乌云被风驱散着逐开,惟剩越发明亮的凉色,披纱一般落到人身上。

完颜异自夜月上收回眸,引酒浸刃,借着月光,缓缓将剑擦拭了一番。

行军多时,瞧着将士都透了些疲,他便吩咐着众人停了脚,修整一番。

刚打了胜仗,众人都是一副憋不住的喜色,炊兵也下了功夫,就地起灶,整出一顿难得丰盛的军餐。

完颜异向来不怎么同人一起用膳,下头的人也都熟悉他的性子,将饭呈过来后便没再叨扰,自觉地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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