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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底调整好了,完全没有了昨天的那种低声下气的感觉,不卑不亢地回答:“我只是担心你们太辛苦会累坏身体,那样白白也会自责担心。” “那也是我家的事。”喻明生指着他,严肃道:“我没同意你俩的事。” “我知道。”陆断淡然点头,恭敬地笑着说:“我会努力的,绝对不会和喻白分手。” 喻明生:“……” 这臭小子怎么油盐不进?笑嘻嘻的,脸皮那么厚。 他还想再说什么,被林菁一个眼神瞪了回去,脑袋往旁边一扭,生闷气不说话了。 他老婆就是叛变了,害得他现在孤掌难鸣。 喻白听他们针锋相对也感觉一个头两个大,赶紧趁机转移话题,“陆断,我渴了。” 没有水喝没有饭吃,他到现在连厕所都没去过。 输液输的嘴巴里面全是苦涩的味道。 陆断就闭上嘴,拧开保温饭盒,热气从瓶口散出,香气四溢,瞬间飘满整个病房,冲击着每一个人的味蕾。 喻白享受地吸了吸鼻子,眼睛亮晶晶的,“好香,是鸡汤!” “是,就你鼻子最灵。”林菁喜欢看喻白的笑脸,连沉闷的心情都瞬间跟着放晴。 她捏捏喻白的脸蛋,“妈妈这次没怎么放盐,很清淡,你多喝点。” “好。”喻白笑起来,“妈妈熬的鸡汤最好喝了。” 他上大学这两年因为林菁总是不在临川,所以都没怎么喝过,现在闻到味道就开始流口水。 林菁慈爱地看着喻白,见喻白抬胳膊有些费力,关切道:“后背伤的严不严重,让妈妈看看。” “我不严重,就一点点,都快好了,陆断的比较严重。” 喻白语气微顿,开始给陆断拉同情票,“妈妈,陆断真的对我很好很好,你们不要生他的气了。” 陆断闻言看向喻白,在无人察觉的角落得意地扬了下唇角。 真好,小呆子帮他说话了。 “妈妈没生气。”林菁有些勉强地笑了一下。 当然,现在也高兴不起来。 陆断把盛好的汤试了试温度,然后要喂喻白。 “我……”喻白看了眼爸爸妈妈的神情,轻轻咳嗽一声,对陆断使眼色,“我还是自己喝吧。” 陆断顿了下,叮嘱道:“还有点热,吹吹再喝。” “我知道啊。”喻白端过汤碗瞅他,手里的勺子晃晃,“我又不傻。” 陆断笑了下,眉眼间满是宠溺,“是,你最聪明。” 喻白也咧嘴露出小白牙,对他笑笑,然后低头喝汤。 他们之间一切举动都亲昵自然得不行,看得旁边的林菁和喻明生牙酸。 自从喻白十八岁成年之后,就没跟他们当爸妈的这么亲近过了。 病房里安安静静的,等喻白喝完汤,喝得脸蛋红润透亮,心满意足底打了个哈欠,“我想再睡会儿。” 早上起得有点早,他严重缺觉,想回笼。 “睡吧。”林菁把病床放平,给喻白盖好被子,像小时候哄孩子睡觉那样,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拍喻白的胸脯哄他。 喻白的手放在床边,手指对着陆断所在的方向,晃了晃,睫毛也跟着颤了两下。 陆断会意,看了眼喻明生,对方坐在陪护床上,角度估计只能看见他的后背。 陆断便偷偷牵住了喻白搭在床边的小手,轻轻捏了捏。 ', ' ')(' 喻白安静地闭眼平躺着,唇角忽然弯了起来,这才安心地入眠。 林菁注意到喻白的表情,察觉到什么,低头一看,两人的手居然在她眼皮子底下牵一块儿了。 让人不忍直视。 他们倒也没牵的那么紧,就是手指松松垮垮地勾着,要松不松要握不握的,陆断的指腹还在喻白的手指关节处轻轻摩挲。 林菁拍拍喻白的手一停,过一秒钟后又恢复正常的频率,目光重新挪回到喻白脸上,神思忧虑。 奇怪的是,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和陆断暗中牵手,她却并没有感到愤怒。 林菁的心里只有无奈。 有一种事实如大山一般摆在她眼前,而她不管怎么装聋作哑都不能当做山不存在,从而不得不面对的无奈。 喻白很快就睡着了,呼吸声轻轻浅浅的,嘴唇自然嘟起一点弧度,模样看起来很乖。 他一睡,剩下三人在病房的氛围就瞬间变得尴尬而凝重。 陆断看林菁叹了几次气,而且欲言又止好几次,便主动起身询问:“林姨,我们可以出去聊聊吗?” 林菁有些意外地看向陆断,然后点头。 喻明生满脸防备,“我也要去,你们有什么话不能在这说?” “你看着儿子。” 林菁一句话把喻明生钉在了病房里。 陆断跟在林菁身后出去,他们没在门口说,而是走到了消防通道那边。 陆断开门见山,“林姨,你…是不是同意我和白白在一起了?” 林菁惊讶于陆断这个晚辈的直白。 她一想到陆断和喻白本质发生改变的关系,心绪就十分复杂。 “我和你叔叔其实在国外见过不少同性恋人,看着他们的时候也觉得很好、” 林菁话音一顿,抬眼看着陆断,眼里流露出悲伤,“可白白是我儿子,他不一样。” 她怀孕早产,在医院顺产生不下来,只能侧切。没有麻药,生生切开皮肉再缝合,林菁忍了多么巨大的疼痛才把喻白生下来。 然后她开始产后抑郁,焦虑失眠,头发变黄,漏尿,头发大把大把地掉。她开始易躁易怒,身材走形,肚皮上的纹路连她自己看了都会觉得丑陋瘆人。 那一年林菁二十三岁,她在自己的身心都还需要被照顾的年纪,生下了喻白,从而觉得自己没能力成为一个合格的妈妈。 她没有信心,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幸运的是,喻白生来乖巧,在婴儿床里不哭也不闹,给他一个空奶瓶就能玩半天,奶声奶气咿咿呀呀的,然后自己能把自己哄睡着。 在一个又一个日夜长河里,林菁逐渐被这个小天使和丈夫的体贴治愈。 她爱喻白,尽管从幼儿园开始就有老师说和同学们说她儿子反应迟钝,人呆呆的。 林菁从来不恼,反而欣喜。 因为她觉得就和名字里的“白”一样,如果她的儿子能像白纸一样单纯平凡地度过一生就最好了。 这是她作为一个母亲的愿望。 “我只是希望白白开心幸福而已。” 林菁擦了下湿润眼角,不想在小辈面前落泪,掩住泛红的鼻尖,“可是陆断,同性恋是不被法律允许的。” “那么多人都很排斥同性恋,喻白和你在一起,很容易被人指指点点。” 林菁摇头,“我不想让白白过那样的生活。”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