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无处安放(二)(1 / 2)
('*安放箱的诞生*
垃圾场後面的那一块空地,从来不是谁的。
堆着铁皮、破桌椅、塑胶桶、毁掉的风扇电锅,还有猫狗翻找过的食物袋。
但也就是这里,兰姨陆陆续续捡到了三个孩子。
第一个孩子,是冬天的凌晨,哭声被风压得很低。
兰姨顺着声音走过去,看见一个用黑sE垃圾袋裹着的婴儿,身上还残留母N味。
第二个,是夏天傍晚,塞在一个旧洗衣机里,蚊子围着转。
第三个,是放在两张倒塌的桌子之间,被一只流浪狗守着,没人敢靠近。
三个孩子全救了下来,但也让三个nV人一起沉默了很久。
宜芳是第一个开口的:
「我们不能只是捡。那不是方法,那是碰运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总有一天会来不及的。」
静秋点头:
「我们应该给那群妈妈一个选项。
就算她们做不到妈妈,也不该让孩子像垃圾一样被丢着。」
兰姨想了一晚,隔天早上对她们说:
我们做一个箱子吧。放在墙边,贴指引标语,
写清楚:这里会接住你的孩子,不会问你是谁,也不会追你责任。
这不是鼓励,是给没路的人一条不Si的路。」
於是,宜芳用她的存款,又把屋子整修了一次。
静秋负责画图设计箱子的结构,找熟识的木工帮忙。
三人一起讨论防温、防雨、防鼠、防声响泄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安放箱完成那天,她们在垃圾场那条小巷口立了一块小牌子:
【往前10公尺,右转第二户,墙边有个可以安放小宝宝的箱子】
【若你真的没办法抚养他,我们会替你撑起来】
【兰姨之家,不问来处,只给未来】
後来那个箱子,真的陆续接住几个孩子。
有些还带着脐带、有些用菜市场的塑胶袋包着、有些身上贴着纸条写:
「请帮他取个名字,他爸爸不要他,我也没能力。」
兰姨每次开箱,都会先说一句:
「你不是垃圾,你是命。」
*孩子们的名字*
「没人为你取名,那我就来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为纪念谁,不为好听,是为了记得你什麽时候来到我身边。」
兰姨总是这样说。
她不是孩子的亲人,不是领养人,也不是什麽社工机构。
她只是捡过几次命之後,明白了一件事:
「能记得,是一种最深的Ai;被命名,是一种最初的认同。」
所以她决定,孩子来的时候,她就给一个名字。
男孩,都姓「叶」,因为她姓叶。
不是表示她是谁的妈妈,而是:
「我这片叶子愿意接你下来,让你别这麽快落地。」
名字里她都加上一个「跃」字。
代表这孩子的命,是一跃而来——从生Si边缘跳过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月来的,就叫叶一跃;
三月来的,叶三跃;
十二月来的,叶十二跃……
她说:
「他们不是被送来的,是跳过很多夜、很多泪,才跃进我的门口。」
nV孩,她选花来取名。
不是贵气的花,不是园艺书上的品种,
是她心里记得住、当季看到的花。
一月的叫叶梅,春天来的叫叶鹃,夏天的是白合,秋天的叫桂,
还有一个半夜来的婴儿,她就取名叶天星。
「我知道你是晚上偷偷放下的,没留字条,但我看到你睫毛动了一下,就像星星眨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些名字,不上户口,不在系统里,
但每一个她都写在墙上的布簿子里,对应哪年哪月哪夜哪种天气。
她说:
「若有一天,哪个妈妈後悔了,要来找回,
我也有话可以对她说,
你走的时候没留名字,但我帮你记住了孩子的样子。」
这不是宗教,也不是制度,
只是一个nV人,对无声生命的最基本敬意。
她说:
「名字,是你来到这世界第一个没选择的东西。
但只要在我这里,我就让它成为,你第一次被好好接住的证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就是兰姨的命名方式。
没有仪式,也没有圣光,
但那一笔一画写下的名字,就是一个小生命开始不再漂泊的起点。
*日常开始的那天*
宜芳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兰姨正蹲着帮叶天星绑鞋带,静秋在晒床单,
背景是被孩子们画满彩sE手掌的小墙,和yAn光下转动的塑胶风车。
她打开社群平台,输入了一段文字,
【我们没有申请机构登记,也不接受参访;
不收捐款,不开帐号。
但如果你刚好家里有孩子用不到的衣服、N粉、尿布、玩具、读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可以寄来。
我们会帮它们找到需要的孩子。】
她没说这里有多苦,也没写她们多伟大,
只是附上一个信箱地址,和一张没露脸的照片。
然後按下「发布」。
她原本没抱太大期待。
但三天後,门口出现了第一箱物资。
里面是:
八件乾净的男童长袖上衣;
两条N粉厂牌不同但还没拆封的N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本有点旧的绘本:《我不是故意哭的》。
附了一张纸条:
「我只是刚好路过,看见你们愿意让世界好一点。
那我也想让我自己没白活一点。」
再一周後,邮差开始记得她们的门牌。
有人寄来一大袋洗乾净的玩具车;
有人包装细致地写上「这是我nV儿最Ai的小熊,希望另一个孩子也能喜欢」;
有人寄来小书包,上面还别着一颗星星徽章。
静秋负责开箱、清洗、消毒、分类。
兰姨继续照顾小的们,教会他们怎麽自己拉K子、吃饭、摺被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宜芳则每天记下「今天收到的东西」、谁用了它,
以及每一个孩子穿上新衣後说的第一句话。
孩子们从不问:「这是谁给的?」
他们只是开心地说:「今天又有好东西来了!」
就像他们习惯了,世界其实没那麽坏。
有一天,叶一跃坐在墙边,用纸箱做了一个小小的邮筒,
用蜡笔在上面写:
【寄来的Ai心,会变成我们的超能力。】
她们没让这地方变成网红景点,
也不让自己变成被歌颂的慈善符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们只是静静地让一个家,活成了某些人可以借着付出证明自己存在的地方。
*第十一个孩子*
那晚雨细细密密地下着,像谁轻声喃语不肯停。
兰姨睡不着,也不是失眠,就是一种心里的闷动没放下。
她泡了壶薄荷茶,坐在客厅静静看窗。
十一月了,气温说变就变。
孩子们都已沉沉睡去,屋里暖,外头冷,
但她心里那团东西不冷不热,像什麽正在靠近。
她起身,披了外套,撑起伞,往安放箱走去。
那条通往墙边的走道她走过无数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每次都有预感,这次也不例外。
她打开箱门的那一刻,心口像被什麽砸了一下。
里面躺着一个巴掌大的婴儿,连足月都还不到。
ch11u0,发紫,嘴唇颤动,眼皮闭着,呼x1几近听不见。
她愣住一秒,然後把伞往旁边一甩,
脱下外套,像抱炸弹一样抱起孩子。
她奔回屋里大喊:「芳!秋!快起来!」
宜芳一看到孩子,没多问,
指着静秋说:「你顾孩子,我们送急诊!」
那辆破旧的中古车在雨夜里发出咳嗽声般的引擎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没熄火,一路驶往市立医院。
急诊室的灯亮得刺眼,医生抢救、处置,气管cHa管、保温箱。
孩子捡回来了,但问题才刚开始。
婴儿早产,肺部未发育完全,须长期住院观察;
之後还可能有脑部发展问题;
营养、医疗、看护,全是钱堆出来的战争。
宜芳看着医嘱,再看兰姨。
她轻声说:
「兰姨,你的家是命捡回来的,但这一个,真的太重了……
让社会局接手吧。这不代表你放弃,是你知道什麽时候要放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兰姨沉默很久,最後点头。
但当天晚上,她坐在客厅的木椅上,一句话都没说。
茶冷了三壶。
她只一直喃喃说:
「我不是不Ai他,我只是……
只是这次,我真的不够用了。」
静秋没有说话,只在旁边搂着她的肩;
宜芳坐在地板上,靠着椅脚。
三个nV人,一晚没睡,陪着那句:「无缘。」
也陪着那个早到的孩子,被她们眼泪送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孩子没有留在兰姨之家,
但名字还是被写进了布簿子的空白处:
【编号011】
姓名:未定
来日:十一月初六,子夜雨
状况:早产、lU0身、无字条
命名:空白
备注:兰姨说:「我们虽然没留住你,但你来过。
这世上还是有人,在你快Si的时候,把你抱得很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读吧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停电*
时间是晚上九点半,孩子们都睡了。
三位nV人在客厅喝茶,讨论着公听会刚落幕的消息。
桌上摊着地政资料、市府补助申请表、还有几张寻找租屋处的草图。
宜芳提议:「我们如果能正式登记为收容之家,就能申请社福资源。」
静秋点头:「但迁移至少也得三个月以上,要跑流程、找地方、弄许可……」
兰姨叹了一口气,看向孩子们睡觉的房门:「会不会太晚了?」
就在这时,灯全暗了。
啪的一声,整栋屋子陷入黑暗。
电风扇停了、冰箱停了、热水器哔一声熄火。
孩子们在里面发出细碎声音,有人说:「姨姨,怎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宜芳马上点起手机的手电筒,安抚孩子。
静秋跑去总电箱查看:「跳电……但主电闸没动……奇怪。」
三人交换一个眼神——有事,但说不准是什麽。
兰姨说:「晚了,孩子睡了,明早再看。也许只是外面维修。」
隔天早上八点,天气很好。
孩子们刚吃完稀饭,门外就有人敲门。
站在门口的是两个戴着安全帽的工人,穿着印有「新富建设」的背心。
其中一人笑着说:
「不好意思,昨天施工时不小心把你们这边的电源线路给剪到了,
我们今天特地来帮你们免费修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笑容过於自然,语气过於熟练。
宜芳听完,心里立刻警铃大响,但面上不动声sE,只点头:
「那就麻烦你们小心点,我们屋里有十个孩子。」
兰姨站在屋内,没说话。
她的手在桌下轻轻捏紧了茶杯。
她知道,
昨天不是意外,今天不是帮忙,
这些人不是修电,是预备第二波试探。
但她什麽也没说,
只是轻轻对静秋交代了一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把所有录影机充饱电,从今天起录下每一分日常。」
*火场无声,忘乡捞人*
那夜,屋子睡得特别安静。
兰姨最後一眼,是墙上的挂历写着「明天联络市府」。
她把纸张压好,吹熄灯,坐在孩子们熟睡的呼x1声中,静静睡去。
宜芳在厨房喝了一小口感冒糖浆,低声咕哝:「头有点痛,明早再处理吧。」
静秋抱着最小的叶天星一起睡,手还搭在孩子的x口上。
凌晨两点十三分,电箱「啪」地一声震动。
火花从主线窜出,墙内积压的热与错接的电缆瞬间爆炸。
接着,厨房起火、客厅浓烟、窗户玻璃炸开、火苗贴地奔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烟窜进孩子们的鼻腔,惊醒了三人。
「火!」静秋第一个喊。
「孩子,快,抱出去…」宜芳冲进房间。
「叫119!」兰姨一边吼一边推开房门,但手机没有讯号、灯全熄、火势b人。
她们知道,这场火,等不到救援。
然後,时间停了。
就像谁按下了现实的「暂停键」。
火焰定格,空气扭曲,烟雾静止在半空。
四个人影出现在火中央,穿过烧不动的烟与火
灰烬先生、南词、厉时、时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灰烬先生蹲下身,轻轻点起一根烟,那火光稳如宇宙中心。
「活着的人b较脏,
但今天,这群人不该被烧成焦屍。」
他转头看着那十三张仍在惊恐中的脸:
「我们不是来捞魂的,
是来让这一夜,被记住得完整一点。」
南词轻声说:
「这不是拯救,这是提前的结束。
让他们不必靠Si亡证明他们曾经好好活过。」
她一个一个念着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一跃、叶鹃、叶白合、叶天星……每念一个,时间在那孩子身上碎裂、转场。
厉时没有说话,只轻轻将最小的婴孩从火中抱出,
他的手冷,却稳。
他说:「想Si可以说清楚,但他们没说,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Si亡是什麽。」
时曜走到兰姨面前,看着她还未说出的哭喊,说:
「你不用什麽都捡完。这一回,我们接手。」
然後,他弯下腰,轻轻地抱起兰姨,就像她曾捡起第一个孩子一样。
十三人,一个个被拎出时间。
火还在烧,但人已不在其中。
现实中的他们,被报导为「十三人命丧火场,无人生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忘乡的布簿子上,那一页悄悄补了十三笔新名单。
*醒来的兰姨*
黑。
烟。
喊不出声,脚底灼痛。她以为自己已经摔进火场最深处。
她梦见那堵烧裂的墙正倒下来,十个孩子像影子一样躲不掉,
静秋的嗓音在火里喊破,宜芳的眼神像在说「来不及了」。
她冲过去。
但下一秒,
什麽都没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猛地睁开眼,心跳重重敲着喉头。
嘴里吼出一句话:
「火!快跑!快跑啊!我们没有要阻拦你们赚钱啊!
我们只是……只是需要多一点时间啊……!」
她坐起来,双手颤抖地撑着地板,
喘息像还卡着烟,她低头一看——不是灰烬,也不是废墟。
是乾净的地毯。
脚下软软的,有温度,不烫。
她四下张望,
没有屋顶塌陷、没有烧焦的墙、没有哭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墙上挂着熟悉的布簿子,只是布簿更乾净,名字也多了一页。
窗外,一个大草地,风车转得缓慢,
远处水车咕咕作响,一栋木屋洁白无声地立着,像从未烧过。
但垃圾场没有了。
她再也闻不到过去那堆积腐烂的酸味,也听不到狗翻桶子的铁皮声。
她盯着那面窗太久,直到有一个声音坐在她背後。
是灰烬先生。
他叼着烟,没点火,靠墙说:
「火灭了,兰姨。」
兰姨喉头一紧,像还卡着一整座城市的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没转身,只低声问:
「孩子呢……孩子都……都在哪?」
灰烬没有马上回,只是把烟从嘴里拿下,轻声说:
「他们还没醒。
但你不是一个人。」
这一刻,她终於抱住自己,哭了。
没有火,也没有焦味,
但那场来不及说出口的哀求,全在她肩头碎成一场静静的雨。
*静秋醒来*
她是跪着醒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跪在一张陌生又乾净的床边,双膝陷进柔软棉毯,掌心冰凉,脸颊ShSh的。
她还没张开眼,眼泪已经落下,像还困在梦里那段逃不出的火。
她记得自己紧抱着天星,撑着那快烧断的木椅,把他整个人包在怀里,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就算我Si,也不能让你被烧。」
然後,就没有然後了。
直到耳边传来一声啼哭,小小的、乾净的、响亮的。
她猛地睁开眼,整个人僵住。
孩子还在怀里,温热的,没烧伤,睫毛还在动,小嘴张开像找N喝。
静秋愣了一下,才发现自己跪着,眼泪把衣领都Sh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颤抖地低声:「你……你没事……我们……没Si?」
她环顾四周白sE墙壁、窗外有风吹过草地、墙边有晒乾的衣物,
没有焦味,没有火声,也没有断裂的天花板。
她一瞬间觉得是不是自己Si了?
是不是这是Si後的幻象?
还是那个早已坠毁的人生,在这里开始放映错位的记忆?
她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还活着。
直到,
一只温柔的手搭上她的肩膀。
她猛然转身,看见一张淡然却透着心疼的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南词。
穿着简单的深sE衣服,像什麽都能说得清,又像什麽都不打算解释。
她轻声说:
「孩子叫你回来,你就醒了。
这里是忘乡,他们都还在。没人丢下谁。」
静秋眼神发直,像一块刚从冰里拿出来的玻璃,
她只问了一句:
「这是梦吗?」
南词坐下来,回答得像风一样轻:
「如果你非要它是梦,它也可以是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孩子是真的,活着的是真的,
这里,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狱,
只是一个没人再b你回家的地方。」
静秋哭了。不是撕心裂肺地,而是静静地,一边抱紧孩子,一边让眼泪落进他额头上。
她终於不用再逃,也不用再跪着等待Si神。
她只是静静活着,抱着一个没被烧掉的孩子,在一个她还来不及想像的新地方。
*宜芳醒来*
她是撑着双臂醒来的。
手还举着,右手五指紧紧握拳,停在半空,像还停在那个她即将打下去的瞬间。
她睁开眼的时候,全身冷汗淋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以为自己在烧,但m0到的地板,是冰凉的木头。
耳边是孩子的呼x1声,有的还在睡,有的已经微微睁眼。
她猛地坐起身,转头四顾,
不是烟雾四起的地狱,而是一间晒过yAn光的孩子房。
一样的墙角、一样的小床,但窗外,是风吹草地,没有浓烟,也没有瓦砾。
她咽了一口唾Ye,喉咙还是烧灼感,但能说话。
她记得,
她醒来後第一件事,是冲进孩子房,
叫醒所有孩子:「起来!不要睡!快点!」
孩子们半梦半醒,有的哭、有的吓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看着房门边的缝隙,烟雾正往里钻,她知道来不及了。
「来!大家抱在一起,头低下,挤紧,听姨的话…」
她哭着说,泪一滴滴落在地毯上。
她不是第一次看见命断在火场中,但这次,是她的孩子们。
她想到了最後一件能做的事,一个个打昏他们。
让他们睡着,这样就不会感觉到被烧的痛了。
她真的举起了手。
她真的下定决心。
然後,她的手就这样停在半空。
不是她停住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是有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抬起头,看见一双眼。
那眼里没有怒,也没有责备,只有像舞台聚光灯打下来前一秒的虚无与透光。
是时曜。
他站在那里,背後是光,不知道是从哪个维度照进来的。
他的声音淡淡地说:
「我知道你不是在伤害他们,
你是想让他们不痛。
但现在,他们可以活,也可以记得你是让他们活的人,不是结束他们的人。」
宜芳手一软,整个人跪坐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像一块碎掉的石头,终於卸下她那块社工时代留下来的盔甲。
「我……我不是不愿意Si,
我只是……不能看他们痛着Si……」
时曜没有安慰她,只轻轻弯下腰,把孩子从她身边抱起,放到乾净的棉被里。
他说:
「这里没有火了,宜芳。
他们睡觉,只是睡觉。」
她终於低头抱着自己,开始哭,这一次,不是崩溃的哭,
是那种「我终於不用再一个人决定生Si」的哭。
孩子们陆续醒来,一个个r0u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人记得火,只记得「姨在叫我们醒来」。
*团圆*
晨光从大片的窗落进来,照在木地板上斑斓闪动。
风轻轻吹动窗纱,像在对谁低语:「今天,不用逃了。」
灰烬先生最先将兰姨带到客厅,兰姨的眼神还有些虚浮,脚步却稳。
她一踏进客厅,就闻到茶香,真的是有人泡了茶。
紧接着南词牵着静秋进来,静秋的手还紧紧抱着天星,像是再松开就会失去什麽。
再来是时曜,他身边跟着七个孩子,像带队出游的哥哥一样,
每个孩子手里都拿着小毯子、玩偶,或某个在火里应该已经不见的东西。
但都还在,就像梦里的东西,醒来居然还躺在枕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坐下时,客厅角落传来一声:
「啊你们终於都来了,这孩子真的很难哄耶。」
说话的是厉时,
他蹲坐在茶几旁,一手抱着诚诚,一手拿着N瓶,
脸上露出一种「我没被烧Si,但被孩子快b疯了」的疲惫笑容。
大家都愣了一秒,然後,
笑了。
不是大笑,是那种终於能吐气的、终於不用咬着牙关的笑。
兰姨捂着嘴,眼眶泛红说:「诚诚……也在……都在……真的都在……」
孩子们一个个跑过去抱她、抱静秋、抱宜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小的孩子甚至抢着坐在时曜的大腿上玩他的手指。
南词轻轻坐下来说:「我们把你们捞过来了,不是为了你们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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