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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那时一直记不起一切的话就好了。
纪泽元总会去把自己沉浸在那段时间的回忆里,一直不敢忘怀。甚至他觉得失忆的自己简直就不像自己,像被人夺了舍,变得像个正常的勇敢的人,敢直视自己的欲望,不再把那些压抑在心底了。
但在想起一切的时候,他又被记忆打回原形,变得什么都不是了。那些卑劣的因子全部都冒了出来,自卑和敏感让他只觉得和那时恍如隔世。那段时间的温存和陪伴,就像梦境,不真实也不对等,梦醒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打那之后他就没再见过解砚了,回到北京后的那半年,他的生活一塌糊涂,记忆恢复反而给了他一记重击,那时的那一点暧昧和不清不楚都成了他一个人的啼笑皆非。
在车祸之前,他早就和解砚不联系了,在他高考完后,他们就再也回不去从前了。痛苦,难堪,以及对未来的焦虑和迷茫同时爆发,他那段时间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萎靡了很久。
现在算什么呢?久别重逢后的尴尬,莫名其妙的再续前缘,还是什么?纪泽元不知道,他只记得那时解砚的有意疏远以及那句“我其实挺害怕被同性骚扰的。”
那一年解砚已经大学了,而纪泽元才高三,那个寒假他还在集训,每天都在训练,那会儿虽然是过了联考但还有很多校考,又要抓文化课又得天天练,压力大的要死。
解砚放了寒假就老是来看他,抽空带着纪泽元在外头兜风,偶尔放假了上上网放松一下,那段时间,解砚几乎每天都会给他送点外头的吃的,也不敢送太多,他买一份,纪泽元扒拉着栏杆吃一两口解馋,解砚再就这筷子把剩下的吃完,或者就是纪泽元眼巴巴的看着,闻着味儿过过眼瘾,不敢吃,吃多了练的时候会累死。
“等你考完试了,放暑假我们就去吃涮羊肉烤肉串烤鸭烤鱼。”解砚总是笑着塞给纪泽元一盒薄荷糖:“也别老饿着自己,小心低血糖晕倒了。”
“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啊?”纪泽元哈着气暖手:“大暖男。”
“你不是要高考了吗?咱们这一圈就你最小,可不是我们的金疙瘩?”解砚笑道:“黎棹明儿说过来给你送鸡叉骨,估计也是只给你吃一块儿,吊一下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行我明天要吃两块,我受不了了,馋死了。”纪泽元又和解砚聊了一会儿就回去了,其实那会儿他是有一点喜欢解砚的,但没有那么猛烈和难以控制,主要是上学上的想死,谁有那功夫想那些情呀爱呀的。
纪泽元高考那一年在专业上是一顶一的强,但他文化课烂的拉胯,再加上校考,他后面复习的时间就很少了,当时那伙朋友里几个考的好的几乎天天给他补习,解砚那会儿每天晚上也只有半个小时可以打电话用手机,几乎也用在监督纪泽元学习上了。
也就那一段时间,纪泽元就觉得自己开始不对劲了,他莫名其妙的老是会想解砚,期待晚上的那一通电话,那会儿连黎棹都看出点不对劲了,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黎棹和解砚是从初中就开始玩的,后来高中了也在一个学校,那群人玩到最后,上了大学还剩他和解砚一直玩,除了半路来的纪泽元。
刚开始那会儿他其实没怎么和纪泽元玩,就是解砚一直带着人,带着上网打台球,后面玩着玩着也就玩熟了,再加上他们都在北京,家也住的近,不像解砚,高中就被看中了,后面上军校每天连个手机都没得玩,联系不上一点。
“想什么呢?”黎棹敲了敲桌子:“怎么今天心不在焉的?”
“没事。”纪泽元扒拉了一下饭:“最近觉得压力有点大。”
“还有半月高考压力能不大吗?”黎棹挠了挠头:“我高考那年都没看着你高考紧张,赶紧再学点,我和解砚天天研究高考题,你这不得好好学啊?”
“解砚不是没手机吗?”
“他买一叠真题,天天看,最近那些一模二模的题他都没拉,晚上就给发他总结的知识点,让我给你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他昨天晚上呢?”
“不知道,昨天没联系。”黎棹感觉自己好像捕捉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他看着纪泽元忽然轻松下来的表情,声音都高了:“你是不是因为他昨天没跟你联系,今天就心情不好啊?”
“没…没,哪里。”纪泽元连忙摆手,但他又不想欲盖弥彰的解释:“以为他有什么事。”
“嗨,这正常啊,他总不能天天都跟我们聊天啊,不得和爹妈也联系联系。”黎棹拍了拍纪泽元脑袋:“你这他太狗腿他了吧?感觉写题。”
那会儿黎棹也只是觉得这两关系好,但没往那方面想过,他一铁直的大直男,怎么可能会怀疑纪泽元心思全在解砚身上。
其实在高考那天,纪泽元写完英语卷子的时候,他就一直在想解砚,零零散散的回忆着解砚对他的好,那些微小的细节,以及解砚的那种温柔和阳光。
他在遇到解砚之前,一直不知道自己喜欢男生,但在遇到解砚之后,他的爱就全然爆发了出来,那些情绪让他变得敏感和自卑,大多时刻都只是躲在解砚的影子里看着他的背影,甚至连一起玩的时候直视他的眼睛的勇气都没有。
那些黏腻的情绪缠绕着他,一会儿让他满脑子都是解砚,又一会儿让他自艾自怜。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会过于小心翼翼,害怕勇敢之后得来的只是失败,又害怕什么都不做后的错过。
没有人知道结局会是什么样,谁都不会有十足的把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纪泽元想了很久,他觉得解砚对他还是太好了,在一直诡异的情绪加持下他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自信,他觉得解砚可能也喜欢他,要不然为什么会对他那么好?
那种情绪一直都在,随着高考完放暑假,纪泽元就在每天的定时定点的通话中,一点点的沉溺在其中,解砚的每一句话他都要品味很久很久。
有的时候和黎棹或者是别的朋友打游戏连麦都会把话题扯到解砚身上,他在他们讲解砚那些他不知道的事儿的时候,就会兴奋的心跳加速。
那时毕竟年龄还小,不懂隐藏自己的心思,年少的爱恋汹涌澎湃,全都展现的淋漓尽致。
解砚放假回来的时候,都快七月了,但并没有回京,而是去云南陪他妈妈了,不说别的,怅然若失是有的,虽然聊天的时间多了,打游戏也一起了,但总见不到人就很难受。
第一个发现纪泽元喜欢解砚的不是别人,而是纪泽元他老妈,那会儿白黎收拾纪泽元高中那些不用的书,掉出来了一张写满解砚名字的纸。
是纪泽元的字迹。
白黎知道解砚,那孩子之前来过家里吃饭,很帅很阳光的男孩子,说是空军招飞,进了军校。
虽然一张纸说明不了太多,但白黎也是从那时候过来的,再加上最近纪泽元魂不守舍的,她试探了几次心里也有数了。她说不上什么感觉,很无力,也很无措,更没办法接受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是个同性恋。
白黎和纪泽元他爸离婚离的早,早年赚钱养家忽视了孩子,但纪泽元又一直很乖很懂事,她以为一直也就这样过着,母子俩相依为命也很好,但现在,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就是因为纪泽元太懂事听话了,她很少管纪泽元才没法开口。
她甚至不知道纪泽元是一时上头还是因为父爱缺失,但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走这条路,她只想着趁着没开始,就赶紧断了纪泽元的念想,好好的步入正轨,安安稳稳的过完这辈子就行了。
解砚回北京的时候,纪泽元的录取结果也刚好那天出来了,毫无疑问北舞稳稳的过了。他就吆喝着那些个狐朋狗友一起吃饭聚餐。
那天纪泽元记得很清楚,解砚来的有些晚了,他迎上去的时候,解砚有些僵硬,莫名的有些避着他,但大家都起哄,来晚的人罚酒三杯,解砚没犹豫,连喝三杯后被呛了一下,纪泽元就给他拍背顺气儿,但被解砚躲开了。
那个动作并不明显,但只有纪泽元感觉到了,他心思本就敏感一点,解砚一点点的不一样他都能很快感知到,那种回避的姿态让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满腔的欢喜也逐渐的平和了一点,他吆着解砚落座,小心翼翼的和解砚拉开一点距离,把自己抽离开去观察解砚,再一点点的去试探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解砚还是一如既往的和他们折腾玩闹,但那种只有他们两个的亲昵完全不复存在了,纪泽元不知道为什么,他不知道怎么忽然就变成这样了。
心情也变得有些糟糕,原本的那些试探全都缩了回去,纪泽元起身去点歌台那边喝酒,他不再看着解砚,也不再去想那些东西,酒精让他更多的只有迷茫。
他想了很久,只觉得是太久没见,生疏了,但怎么又会这么的忽然?
唱了两首歌,解砚就出去了,纪泽元也没多想,等了几秒他也撂下话筒也跟了出去,他想问解砚到底怎么回事儿。
走到卫生间那边时,纪泽元听到解砚在里头和黎棹说话,他也就没跟着进去,就站在外头隐隐约约的听着。
他听见黎棹问解砚:“怎么感觉你对小纪有点冷淡啊?”
对啊,为什么?纪泽元攥着衣角,竖起耳仔细的听着。
但那边说了什么他没听清,好像是解砚说了句:“不太舒服。”
“怎么了?咋回事啊?”
“被人骚扰了呗。”纪泽元听到解砚哼笑了一声:“大老爷们弄得人怪烦……你说我又不喜欢男的,怎么老招同性恋惦记?怪恶心的。”
后面他们说了什么纪泽元一句也没听清,他只觉得入坠冰窟,整个人都麻了,他随便找了个空包间,坐在黑暗里缓了好久好久。幻想破灭了,碎成了玻璃渣,全都细细密密的刺进肉里,搅动着,一点点的让他痛了起来。
原来只是他一厢情愿和痴心妄想。纪泽元缓了缓,去楼下买了包烟,抽了俩根后才上楼,心情平复了后也收敛了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重新回到喧闹中却有极强的抽离感,他拉开和解砚的距离,努力的不再把注意力放到解砚身上,但越是克制越是无法自拔。年少时期的情窦初开怎么可能那样轻易的放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也是在那段时间,他开始想自己到底为什么会欢解砚。
解砚温柔,阳光,善良,有原则,有义气,会照顾人,长得好看,能力也不错,人缘也好。
不好的……好像没什么不好,纪泽元想不出,他觉得解砚有的这些都是他没有的。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纪泽元就觉得自己是个很阴暗自私的人,只有解砚像一束光一样照进他的生活里,就好像什么东西,弥补了他心里的那一块空缺,让他活了过来。
但纪泽元就是个心思极其敏感的人,他不会去主动问解砚为什么,也不再眼巴巴的挨上去纠缠不休。内耗了一阵就当这事过去了,后面再加上开学了,忙起来了后,他就和解砚慢慢了断了联系。
甚至连黎棹他们那群人,纪泽元也很少再联系了,他们那时的记忆和喜欢都锁在了心底,埋的很深,那些露出苗头的爱恋全都被拦腰斩断了。
车祸之后纪泽元的痛苦大多数都是来自于自己不能再跳舞的腿,即使家里有条件支持他再去找一个新的爱好再从头开始,但他自己也早就没了那股冲劲。
纪泽元在家修养的时候,他的老师和朋友都来看过他,听到他不能再上舞台后无一不唏嘘,一个好苗子到最后成这样了,谁都没法接受。
但纪泽元无论怎么说底子都在,加上他在舞台表演也算是有天赋,在老师和同学的推举下,他就又进了话剧团,也算是重新开始了。
其实更多的是记住了解砚那句话,其实在纪泽元上大学之后,他的梦想从被很多人看到,变成了可以被解砚看到,只要解砚看得到,就可以一直记着他就好。
虽然听着很没出息,但这就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是在那段时间里,纪泽元就会频繁的回忆被解砚照顾的那些天。情绪和记忆都在拉扯,割裂的感情就在心里蔓延了起来,他白天就会觉得也就那样,早都过去了,但到了晚上他又觉得难受,脑子里满是那段时间解砚的温柔,解砚的哄着他让他不要哭的样子。
搞笑的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联系解砚,之前的朋友他现在也就只和黎棹有联系,但也很少聊,也就是节假日嘘寒问暖罢了。
他想了很久很久才鼓起勇气和黎棹联系,他先说了自己出了车祸,又说了自己再也不能跳舞,还没来得及步入正题,黎棹的电话就过来了。
他和黎棹其实也有好几年没这么联系过了,刚接通的时候黎棹声音一出来,又觉得回到了从前,两人也没多说什么,黎棹就要过来,那天下午黎棹就来了,两人唠了一下午,说了很多事儿,回忆曾经,讲这几年发展,聊到后面黎棹才小心翼翼的问纪泽元以后打算怎么办。
“在演话剧,跳舞也可以跳一点,但是做不了太大的运动。”纪泽笑了笑:“你知道的,我就是那种在自己热爱的领域做不到最好的话还不如不做。”
“哎…这几年我们也没怎么联系过,一直都觉得你应该过得很好,看你朋友圈这些都觉得你特别潇洒。”黎棹也笑:“你和解砚后面莫名其妙也不怎么说话了,搞得我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的。”
“你现在和解砚怎么样?”
“过年见,平时不经常聊,他在部队也挺忙的,出个任务干个啥的有的时候压根联系不上。”黎棹叹了一口气道:“长大了就这样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儿,后面也会有自己的家庭,到时候结婚什么的别忘了我哈。”
纪泽元摇了摇头:“我不结婚,我喜欢男的。”
“哈?”黎棹的大脑有些宕机:“喜欢男的?卧槽!你!你!你什么时候喜欢男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直啊,只不过以前没说,但是也没谈过。”纪泽元就直接的坦白了:“其实也没什么,也就那样吧。”
“我靠!小纪,真看不出来啊,要是这样就说的通了。”黎棹盯着纪泽元看了半天才开口:“你是不是之前和解砚有一腿啊?那时候你两关系好的很。”
“没有啊。”纪泽元摇头,他还巴不得自己和解砚有点什么,但事实就摆在那里,也就是他的单方面暗恋罢了“我们就是关系好了点而已。”
“你别唬我,你妈都去找解砚谈话了你俩能没事吗?”
“什么?”纪泽元听到这句话大脑都宕机了,他只觉得心脏又开始抽痛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你当时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啊,我们去玩之前,你不知道吗?”黎棹看着纪泽元脸色一下变得苍白了起来,他才意识到了不对劲:“你真的不知道啊。”
纪泽元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你有解砚的联系方式吗?发给我。”
那时那种莫名的愤怒和难受一直充斥在纪泽元心底,在黎棹离开后的很久他都没回过神,他就一个人坐在客厅发呆,直到很晚的时候白黎回到家,她一开灯,就看到纪泽元做在客厅。
“在家怎么不开灯啊?”白黎换着鞋,瞟着纪泽元。
“你是不是之前去找解砚了。”纪泽元没什么表情,他只是觉得很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解砚?哦,那都好几年前的事了,忘记告诉你了。”白黎走过来,她把买回来的水果放到桌上:“买了点桃子,记得吃哈。”
“我不喜欢吃桃子,是你喜欢吃。”纪泽元看着白黎道:“其实我一开始也不喜欢跳舞,是你喜欢的,我做的很多事情我都不喜欢,那些都是你的想要我去做的,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白黎动作僵硬了一瞬:“不爱吃就不吃了,反应这么大干什么。”
“你每次都是这样。”纪泽元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为什么总是要替我做决定啊?为什么啊?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啊!”
“我把你拉扯大容易吗?为了这点小事跟我闹腾?”白黎就听不得这些,她一激动脾气也就上来了:“我不管你你现在还不知道干什么呢?你和人家玩,人家把你往沟里带,要是被人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在背后说道我。”
纪泽元看着白黎,他只觉得鼻腔很酸,白黎还在说话,说了很多很多,但纪泽元并没有再回嘴了,他只觉得心里极其难受,绵密的痛楚蔓延着,那种难受的劲儿更多是来自他和母亲的矛盾。
虽然说从小家境也算殷实,但纪泽元只觉得自己从小到大都是被规定被掌控着的,没有人问过他的感受和爱好,从来都是规定好的东西,让他在里头选个没有那么厌恶的。
就只有解砚会给他一点好,在集训的那一年是纪泽元最不愿意回忆的日子,那时候吃的苦和压力都会被解砚的好冲散点儿。
白黎还在骂着,纪泽元站起身看向她:“妈,我就是同性恋,我就喜欢他,您要是觉得同性恋恶心,我现在就出去租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天晚上纪泽元就出去了,他在大街上漫步,脑子里有很多东西都在涌动,他想给解砚打电话但又没有勇气。年少时的暗恋和喜欢几乎耗空了他的勇气,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他也没有那种拼一把的力气了。
从晚上的争吵中他大概知道那时他妈会对解砚说什么,他甚至都不敢去想那个时候解砚会有多么难堪。
好朋友喜欢自己,好朋友的妈妈还来找自己说了一大堆难听的话,这事儿放谁身上谁都受不了。
但纪泽元没有勇气去向解砚确认一点什么,他自己都一团乱,没什么精力再去想别的了。
长大后考虑和在乎的事情太多,一来二去的也不敢向前多走一步了。
纪泽元说不上来自己心底的那种感觉,好像这十几年二十年下来,他只觉得自己就是完完全全的麻木了,家庭也罢,自己也罢,说好不好,说坏又不坏。但从腿断了后,他就觉得好像一切又变好了一点点,人生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最初自己期待的那样。
其实在家休养的那些天,他翻出来了幼儿园的记录手册,第一页梦想那一栏写的是:当演员。时间久了就忘了,现在走到这条路上了后又觉得恍惚。
纪泽元在外头溜到半夜,最后找了个酒店开了间房,躺在床上的时候才给解砚发出了好友申请,刚发好友申请的那一会儿,纪泽元希望解砚看不到,但他又希望解砚下一秒就同意,想了好久迷迷糊糊的就睡了,早上醒来的时候,他拿起手机一看,解砚已经同意了,除了那一条验证的消息之外也没发什么。
解砚的朋友圈很干净,什么都没有,只有转发的内容,纪泽元又退出来看自己的,也没什么东西,半年可见的朋友圈就只有在高原拍的星空。
纪泽元难道感到一阵愉悦,他在床上滚了两圈就起床了。那天他就联系了中介,租了间小房子,在外头先住下了。
加回解砚的那段时间,纪泽元其实很少和他聊天,本来脑子里有很多想说的话,但后面又觉得不合适,除了简单的问候之外,几乎再也没有什么要聊的了。
老妈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搭理他,纪泽元很少和白黎吵架,像这次这种,估计会对他不管不管很久很久。
一个人住和住在家里没太大区别,反正屋子里都只有他一个人,他搬家也很快,出来一些必须用品之外,基本上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他现在觉得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就是解砚给他的那个小飞机挂件。算是一个精神支柱,支撑着他向前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一撑,就撑的他在这个圈子里走了将近五年。
娱乐圈就是个大染缸这句话不假,纪泽元这一路走来一直都是个边缘人,配角演了不少,唯一的一次主角还是朋友写的本子。
在这个圈子,想红,想出人头地的捷径当然不少,但无论哪一个他都没法接受,勾心斗角陪酒陪睡,他都没法想。纪泽元一向都没什么物欲,他也不怎么缺钱,除了那个已经有点渺茫的梦想之外,他其实觉得都无所谓。
其实在刚开始的那段时间,有一年过年的时候,纪泽元在一场饭局上遇到过一次解砚。
当时被人做了局,下了套,要当顺水人情送给资方,那会儿纪泽元完全不知情,他到了地儿,看到解砚错愕的表情和席间主位暧昧的挪揄才意识到不对。
但那会儿是纪泽元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他落座之后不敢看解砚,心里又烦又难受,不知道怎么面对,就沉默着吃着饭,但没多久就被解砚拽了出去。
“小纪。”解砚看着纪泽元问道:“怎么在这里。”
“聚餐。”纪泽元搓了搓手指,他有点想抽烟。如果解砚不在这里,其实饭局怎么样都无所谓,他有的是办法离开,但解砚在,他就浑身难受,不想在喜欢的人面前露出那份面孔,也不想被解砚知道他现在这样,很难堪。
解砚沉默了一会儿,纪泽元也没说话,过了会儿解砚才开口:“投资的事儿没什么问题,你先回去吧。”
“嗯。”纪泽元抬头看了一眼解砚,他刚张嘴准备说话,包间门探出个脑袋,问解砚怎么还没好,解砚摆了摆手,他又拍了一下纪泽元的肩膀:“快回去吧,我先进去了。”
说罢解砚就回去了,纪泽元也没再开口,他看着解砚进去后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想问解砚什么时候回来的,有空可以一起吃饭吗?
但还是没能说出口。
他给解砚发了个“谢谢,回头要一起吃饭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解砚只回了句“没事,明天要回部队。”
好像总是会错过,但好像就是这样,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和顺遂。就从那天之后,他再也没有见过解砚了,除了节假日的问候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直到现在,五年了。
还好,还能再见。纪泽元只觉得自己心里的那一点仅存的,比较阳光一点的的东西冒了出来,人也稍微的能放松一点点了。
对于纪泽元来说,他对解砚的喜欢,好像就只剩下那种精神支柱般的情感了,在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看一眼,见一面就足够了。再加上现在他对各种关系都能处理的游刃有余,所以在面对解砚的时候,还算是可以自持。
毕竟长大了,人也看透了很多东西,对于情感也早就没有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了。每天看着乱七八糟的人和事儿,早就没有当年的那种赤忱和纯情了。很多时候他就在想,他到底喜欢的是解砚还是自己曾经的青春岁月,可能两者都有,并不单纯。
其实更多的是那种来自骨子里的自卑。
即使解砚是个直男,即使解砚喜欢男的,他也觉得自己配不上解砚。解砚就是很耀眼,从小到大就是人群中的焦点,他这些年了解到的解砚,不只是之前那些朋友嘴里的东西,还有电视上的新闻,还有阅兵仪式上的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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