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铁匠的娇蛮妻 第132节(1 / 2)
('这样的经历,是沈媚儿两世的梦魇。
她情愿死个痛快,今生也不愿再受此折磨。
这样一想,逃跑的心情越发迫切。
她半刻也不愿在这阴诡地狱里逗留。
凤熙年慵懒闲适,又爱附庸风雅,多留在书房作画看书,或自己与自己下棋,他曾将沈媚儿摆弄在棋盘对面,他执一子,下一棋,便来到她的身后,抓着她断裂的手,笑着也跟着执一子,下一棋,一来一往间,竟也乐此不疲,有时,一盘棋局直接下到了深夜。
沈媚儿猜想,他这会儿人在书房。
她只需溜入卧房,便可从密道逃脱了。
也不知是她幸运,还是如今这别苑才刚安置不久,瞧着里外景致全是崭新的,就连丫鬟婆子仿佛都比前世更少些,一路走来,几乎畅通无阻,沈媚儿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只攥紧了拳头,喉咙里高高提起了一口长气,随即,顾不得安不安全,四下窥探一翻,飞快推开了凤熙年卧房的门。
“嘎吱”一声。
整个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
卧房里亦是空荡荡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偌大的卧房里,只在屋子中央设有一凌白床榻,床榻无幔无顶,似矮贵妃榻一座,是寻常床榻两倍大小,床榻上铺的是白色透明真丝细物,看上去一尘不染,干净到令人发指,令人丝毫不敢触及,又觉得像是寒潭里的冰窖似的,这样的床榻,哪里有人敢上榻入睡?
整个屋子里,除了一张矮榻,便再无任何东西。
一步一个脚印,里头仿佛都能够透着回音。
然而此刻,沈媚儿压根无暇顾及,看到卧房里无人,她内心一阵狂喜,只飞快跑到床头,将床头一圆轮开关朝右旋转半圈,瞬间,床脚的墙面缓缓分开,露出一隐秘密室来。
密室内有一条隐秘通道,直通府外。
见密室打开,沈媚儿心脏砰砰砰的,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她用力的攥紧了手指,学着前世小童小五的模样,从密室口取出火折点燃烛台,只举着烛台小心翼翼地朝着漆黑的密室里一步一步走了去。
然而,不过刚刚踏入几步,沈媚儿又一步一步颤颤巍巍的退了出来。
举着烛台的手瑟瑟发抖。
里头的烛油一下一下颠簸了出来,将她手上的皮肤灼烧成鲜红一片。
沈媚儿脸上的惊恐之色,犹如遇见鬼魅,惊恐万分。
漆黑的密室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张带着淡淡笑意的脸,缓缓飘了出来。
那是魔鬼的面容!
第182章怎么办。
沈媚儿吓得不断往后退着。
她双脚打颤,小腿肚子一下一下,卷着筋,抽起了筋来,疼得厉害。
于是,双腿一个踉跄,竟不小心扑腾一下,摔倒在地。
手上的蜡烛从烛台上滚落,滚烫的烛油倾洒在她的皮肤,烫出一层一层白色的水泡来。
然而,她丝毫不觉疼痛。
身体上的伤痛,压根比不上精神灵魂上的摧残。
灵魂仿佛一点一点被吞噬了似的。
沈媚儿如惊弓之鸟,全身一下一下颤抖得厉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鬼魔是什么,魑魅魍魉是什么?
这个世界上无人见过,然而,对沈媚儿而言,这世间最恐怖的魔鬼,也抵不过眼前这张脸,这个人。
连躲,都没有地方可躲,压根无处可逃。
沈媚儿浑身血液在倒流。
只见恶魔手握着折扇,折扇收拢了,他一边走着,一边漫不经心的用折扇敲击着手心,一下,两下,三下。
声音在寂静无声的屋子里,格外响亮。
一声一声,像是黑白无常来索命的脚步声。
直到脚步声与折扇的敲击声齐齐停了下来。
黑暗的光线退去。
他走入了白昼似的光线里。
恶魔终于缓缓停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立在密室与卧房连接的位置,眼里带着笑意,仿佛正在饶有趣味的欣赏着她的惊恐,她的害怕。
她有多狼狈,多恐慌,他脸上的笑意便有多兴奋,多嗜血。
不多时,只见他缓缓踱着步子,一步一步向她踱步而来,边走,边笑得越发深邃,双眼紧紧盯着她的脸,冷不丁开口道:“薛夫人真是让凤某刮目相看,薛夫人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无不令凤某叹为观止,不,是瞠目结舌才是,所以——”
凤熙年边说着,边缓缓停下了脚步,随即,缓缓地曲腿,单腿蹲了下来,蹲在了沈媚儿的脚边。
此时,沈媚儿已经被他步步紧逼到了床榻边沿。
背后,是坚硬的床沿。
已无处可退,无处可逃了。
然而,恶魔就蹲在了她的脚边。
沈媚儿犹如困兽之徒,吓得唇瓣发青发白,只吓得嗖地一下,飞快地闭上了眼。
眼睛上的睫毛一下一下疯狂颤动着。
闭上眼了,眼睛看不见了,然而感官却更加灵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嗖地一下,她感觉到自己的脚踝忽而被人一把紧紧握住了。
沈媚儿吓得想要尖叫,想要疯狂的挣扎踢打。
然而,五感在这一刻,仿佛全部失灵了似的。
她的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了,她的手,她的脚,就跟前世被人一根根挑断了似的,压根动弹不得。
五指缠绕在了自己的脚踝处,尽管隔着裤腿,隔着衣裳面料,然而,那滑腻的触感,那冰凉的体温,皮肤上仿佛沾染了浓稠的黏液似的,无不令她恶心,令她想要呕吐。
“所以——”
凤熙年一手紧紧拽着沈媚儿的脚踝,只一下一下,轻轻的将她的脚踝往下拉。
沈媚儿身轻如燕,整个身子便不受控制的不断往下滑落。
凤熙年一直将沈媚儿整个身子拉拽到了跟前,随即,只见他缓缓凑到了她的耳边,贴的她的耳朵,一字一句轻笑道:“你究竟是谁?”
对他害怕,惊恐。
对整个院子了如指掌,来去自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知道他这条密室,一条前不久才刚刚建造完工的密室。
这便有趣了。
“你是神仙么?”
凤熙年笑着凑到沈媚儿的耳边,一字一句低低提问着。
他将声音压得很低。
就跟她在说悄悄话似的。
颇有几分生怕旁人听到了的意味。
“还是```鬼魅?呵```”
他每吐出一个字,属于他的特有的檀香味便齐齐喷洒到了她的耳朵里,她的脸上,继而钻进她的衣领,她的脖颈里。
细腻的皮肤瞬间泛起了一层厚厚的鸡皮疙瘩。
沈媚儿整个人抖成了筛子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越惊恐,他便越开心,越高兴。
嘴角的弧度越来越深了。
冷不丁的,他缓缓抬起了手,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他双目紧紧盯着她的脸,她的五官,她的眉眼,仿佛要从她的脸上窥探出什么似的,看着看着,修长的手缓缓翻了过来,他用手背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脸,一下一下摩挲着,笑着无比肆意道:“又或者```是妖?嗯?”
话音一落,他的大掌滑到了沈媚儿的脖颈处。
这话一落,又见他将手一翻,修长的手指忽而缓缓张开,然后一把握住了她修长的脖子。
手心里,她的经脉,血管,一下一下用力跳动着。
她的脖颈细腻又修长,他只手便可握。
也美丽脆弱,仿佛稍稍一拧,便能断了。
“若是神仙的话,这脖子倒是绝美,可若是妖魔鬼怪的话,这么美的脖子,倒是可惜了。”
凤熙年握着沈媚儿的脖子,喃喃自语着。
他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好像在同沈媚儿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媚儿整个人一时瘫痪在了地上。
她高高仰起了脑袋。
大口大口拼命的喘息着。
他的手很凉,皮肤的温度极低,像是个活死人似的,身体里仿佛没有温度,没有血。
脖子,身体最脆弱的部分,被恶魔牢牢掌控在了手里。
喉咙被人紧紧捏住了,只觉得呼吸急促,大脑阵阵缺氧。
地狱越来越近,死亡一步一步到来。
有那么一瞬间,她期盼着死神尽快来临。
被恶魔玩弄的每一时每一刻都是无比的恐惧与煎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她不是人,不过是他掌中的万物。
“或者,你来告诉我,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嗯?”
或许是沈媚儿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令凤熙年产生了兴趣。
他可舍不得一把掐死了眼前的玩物。
他甚至缓缓松开了手,给她空气,给她安全,只饶有兴趣地一句一句询问着,又一字一句引诱哄骗着:“说出来,我便放了你,如何?”
他将脸凑过来,与她面对面,脸对脸。
只似笑非笑的与她商量着。
表情真挚,一脸的虔诚。
前世,沈媚儿便是这般轻易沦陷在了他的陷阱里,任由他玩弄于股掌之中,每每她都信了,他却笑着愈发肆意的摸了她的脸,一脸无奈道:“我的傻女孩儿,你可真是单纯善良,坏人的话可不许当真哦!”
那一刻,沈媚儿彻底陷入了绝望中。
然而此时此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方话音一落,惊恐之中,沈媚儿抬起手,朝着对方额头上狠狠一砸。
血,一点一点,顺着恶魔的额头往下流。
茶壶还是原先那个,前脚砸晕了丫鬟,后脚,终于如愿砸到了恶魔头上。
手,一点点松开。
握在她脖颈的手,缓缓松开。
握在她书中的茶壶,嗖地一下滚落。
她已经```她已经不是前世那个愚昧蠢笨之人了。
可饶是如此,这个举动后,沈媚儿依然吓得哆哆嗦嗦的瘫痪在原地。
对面,凤熙年目光定定的看着她,良久,只缓缓抬起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额头,他的额头上淌着血,鲜红色的血,顺着他的侧脸缓缓往下淌。
他手指蘸了血,送到眼前看了一眼,随即,当着沈媚儿的面,将蘸了血的手指缓缓送到嘴边,轻轻舔舐了一下,随即,唇角一点一点勾起,脸上缓缓染上一个温和的笑容。
那笑,却看得沈媚儿心里发毛,双肩乱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媚儿吓得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她一边跑,一边爬,一边摔,一路跌跌撞撞,捡起地上的还未熄灭的蜡烛发了疯似的朝着密室跑去。
蜡烛已半软,滚烫不已,将她的手灼烧一片。
她却无暇顾及。
她抓着蜡烛,发了疯似的拼命往里跑。
终于,她穿过漆黑的通道,来到了密室。
烛光虽没有熄灭,可光线却细小昏暗,密室里仿佛摆放了东西,跌跌撞撞间,被什么东西给绊倒了,沈媚儿忍痛攀附着什么东西爬了起来。
似乎是口缸,滑滑腻腻的。
爬起来后,沈媚儿举起蜡烛探了探。
密室昏暗不堪,烛光一举,一张放大的脸面瞬间贴着沈媚儿的脸袭来,毫无防备的沈媚儿被黑暗中陡然出现的脸吓得尖叫一声。
手中的蜡烛瞬间被她扔了出去,她吓得瘫倒在地,崩溃躲避。
然而身后忽地又是一口滑腻大缸,堵住了她的去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媚儿捂着脸,捂着耳朵,疯狂尖叫不已。
那张脸,是一张苍白的脸,确切的说,是一张无脸的脸,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耳朵,是个```是人彘!是个活死人!
沈媚儿当即被吓去了半条命。
正当她魂不附体时,这时,密室光线渐渐亮起。
凤熙年顶着一张带血的脸,将密室的灯盏一盏一盏点燃了,他举起一盏莲花灯,立在密室入口,盯着远处被吓到失心疯的身影,一点一点扬起笑容道:“怎么办,这下你想走,也走不了了。”
他浅浅笑着。
殷红的血,在他脸上,染成了一多地狱之花。
密室里,有七八口缸,每一口缸里,是一个人,死的,活的,半死不活的,皆有之。
沈媚儿吓得直接昏死了过去。
凤熙年走过去,轻手轻脚的将人一把打横抱着起来,刚走出密室,似要将她送回她的住所时,不想这时,贴身小斯小五匆匆跑了过来,隔着门,在外头禀报道:“主子,外头```外头,您去瞅瞅罢!”
第183章何贵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凤熙年喜静,整个院里院外无一丝喧哗,这是别苑的规矩。
小五小小年纪,亦难得端得一副老气横秋。
这会儿如此,代表棘手的事情发生了。
可饶是如此,凤熙年依然不紧不慢的,甚至一脸温柔的抱着怀中的女子去了后院,将她送上了床榻,盖好被子,又抬手,细细致致的替她理了理凌乱的散发,将人亲自伺候好了,复又将人端详了片刻,这才摇着扇子,不紧不慢的踏出了屋子,去往前院。
此时,别苑大门大开,院子的看护全都带刀而出,将整个府邸门口团团围住了,一副蓄势待发的架势。
凤熙年过去时,只见府邸的大门口倒吊着一个人,对方鼻青脸肿,脸面青一块紫一块早已不成人形了,约莫是被吊晕了过去,整个人已是奄奄一息了。
他过去时,人正好痛苦转醒,得到动静,得知他来了,被吊在半空中之人开始拼命挣扎求救道:“大哥,兄长,救我,救救弟弟,弟弟要死了,我可是咱老三房唯一的独苗,我死了,凤家三房就要```就要断子绝孙了,你一定不能见死不救啊!哎呦喂,疼死我了!”
在那拼命疯狂嚎叫之人,正是早前耀武扬威,甚至指挥人去打砸打铁铺子的凤春升。
如今,却成了一条丧家犬。
而大门外,此刻还有一彪形大汉的男子正眉目森严的杵在那里,他赤手空拳,独身一人,却仿佛摆出了一副以一敌百的架势,他人高马大,身躯凛凛,往那一站,浑身不怒自威的凌厉之气瞬间喷薄而出,他眉眼如炬,一张凌乱的络腮胡子遮住了大半张面容,却遮不住那浑身上下散发的雄浑之气。
此人,便是不久前,在洛水镇,有过两面之缘的```一打铁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市井小人物,寻常人仿佛不会被人放入眼里。
然而麒麟,或是蛟龙,便是深藏市井,却也如何都遮不住那浑身的气韵气势。
凤熙年从未曾小看过此人。
见过的第一眼,他便知,蛟龙在天,此人绝非寻常人。
这样想着,凤熙年不由淡淡抬眼,目光朝着府中一众护卫身上一一掠过,只见一个个脸上带伤,嘴角带血,瞧这阵仗,已经与人对打过一场了,并且败北了?
然而,那又如何?
他只一边摇着扇子,一边漫不经心的朝着大门口走去。
周围护卫四下散开让路。
凤熙年一路走到门口,走到被倒吊的凤春升跟前,停了下来,只用扇子将四下晃动的人微微一拨,凤熙年挑眉看着凤春升似笑非笑道:“堂弟这样的后,留不留又有何区别?”
凤熙年这话似玩笑话,可凤春升听了却瞬间冷汗直流道:“堂兄,您是我亲哥,咱们可是同宗同族的兄弟,您```您得救救弟弟啊!”
顿了顿,又道:“先头是我家那老头子看兄长不受宠,这才怂恿着我与你争家产的,不然,我一个```我一个快要出了五服的凤家人,哪敢与您争啊,我完全就是瞎了眼了,你```你大人不记小人过,甭跟我这个愚蠢的计较,往后弟弟定当唯哥哥马首是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凤春升生怕凤熙年见死不救,忙不迭急急说着,顿了顿,又道:“对了,是```是这姓薛的威逼利诱,逼迫我带他来找你的,他要对你不利,堂兄要万万当心啊,这姓薛的,他``他是有几分本事的!”
凤春水嗷嗷说着。
原来,昨儿个夜里,他本在逍遥窟里快活,不想,被人直接从温香软玉堆里给甩了出来,他浑身酒气上头,被摔得哭爹骂娘,人还没缓过神来,便直接被人一把生生举了起来,然后被人扼住咽喉,顶在了墙壁上,逼问道:“姓凤的在哪儿?”
他迷迷瞪瞪的睁开眼,便对上了一双宛若鬼魅似的赤红的眼,凤春升顿时酒被吓醒了大半,哆哆嗦嗦的报了地址后,便直接被一拳砸晕了,睁开眼,便险些被吊死在了这处大门处。
凤熙年没有理会凤春升的呱噪,也不曾命人将他放下,只听了他的话后,总算是边摇着扇子,边漫不经心的看向了矗立在大门口的那道身影。
凤家在元凌城的老宅外,凿了两座威风凛凛的大石狮,石狮巧夺天工,栩栩如生,气势威严,霸气十足,然而,在凤熙年的眼里,那两座石狮子却远不及眼下男人霸气。
他站在那里,便是一种威慑。
凤熙年在京城住了几年,自问,有几分见识,然而满京的富贵堆里,仿佛也寻不出一个这样一个铮铮铁骨的男子,更何况,在元凌这样秀丽之所。
所以,眼前这人,究竟是何人?
莫非,真真是一寻常铁匠不曾?
凤熙年饶有趣味的端详着不远处的男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对方,亦是目光定定的盯着他。
不过一夜功夫,薛平山脸上的路腮胡又长长了不少,并且微微卷了起来,一脸沧桑凌乱,活像北疆里牵着骆驼,在沙漠里穿行赶路三五月的倦商似的,又像是倒卖马匹的马夫,整个人憔悴疲倦不已。
然而那双眼,却变得越发锐利,甚至带着一丝难得的阴狠,像是北疆高空的雄鹰,时时在半空中盘旋,时时紧盯着猎物,随时蓄势待发。
那凶恶的眼神,寻常人见了定然害怕。
孩子见了,怕会被吓哭了。
然而凤熙年却边摇着扇子,边漫不经心开口道:“这位兄台这般大的阵仗,寻凤某究竟有何贵干?”
凤熙年在薛平山跟前分明弱不禁风,他气质偏文弱素雅,却也毫无畏惧似的,只一脸淡然的明知故问着。
边问着,目光边一寸一寸将人打量着。
薛平山矗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看着,不多时,凌厉的双眼微微眯起。
男人素来了解男人。
薛平山征战多年,浑身戾气,肃杀之气颇甚,有时,他一个眼神淡淡扫去,便能让敌人闻风丧胆,节节溃败,然而眼下对方看似文弱公子扮相,薛平山却知,他不是绵羊,而是虎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身上,有危险又嗜血的味道。
薛平山背在背后的拳头微微一握,良久,只盯着眼前的男人开门见山道:“薛某来接内人回家。”
薛平山字字简洁,然而语气森严,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
凤熙年却笑了笑,道:“凤某不知兄台此话何意?”
薛平山闻言,漆黑锐利的双目又锋利了几分,他面无表情的盯着对方,眼中的戾气渐渐溢了出来,良久,却只忽而抬眼看了眼天色,沉吟了片刻,随即,双目紧紧盯着凤熙年的眼,一字一句道:“天黑之前,内人未现,或有任何闪失——
说这话时,薛平山的神色十分平静,语气亦是有些沙哑低沉,然而话音一落,他手微微一抬,一柄锋利的匕首从他的掌中嗖地飞出,那匕首,贴着凤熙年的脖颈,咔嚓一下,将吊在凤春升□□的绳索直接斩断了。
出手之快,速度之快,众人的眼睛压根跟不上。
众人甚至没有缓过神来,只听到“啊”的一声,原本吊在半空中的人迎头倒地。
凤春升脑袋开花,直接被砸晕了过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而凤熙年抬手摸了摸脖颈,那里不是何时,划开了一道细细的口子,鲜红的血,缓缓溢了出来。
凤熙年终是缓缓眯起了眼。
第184章在外头。
太阳渐渐下山,日暮降临。
室外,蓄势待发。
室内,一片死寂。
夕阳渐渐西下,灰白黑影渐渐笼罩着整个世界。
院子里,渐渐点起了灯。
“嘎吱”一声,小五端着托盘推门而入,他犹豫着朝着室内探了一眼,随即,按部就班的从门口,往里,将屋子里各个角落的灯依次点燃,直至,整个室内一片透亮,宛若白昼。
书房最深侧的软榻上,凤熙年正盘腿而坐,一手执黑子,一手执白子,自己与自己下棋。
这是公子的日常,并不足为奇,有时,一下就是一整日,甚至至晚方歇,然而今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五面上有些迟疑,似乎想要开口提醒些什么,然而公子下棋时最忌讳杂音,他犹豫许久,又悄无声息的过去将茶碗里的茶蓄满了,随即,安安静静的杵在一侧候着。
不知过了多久,忽见公子执一黑棋,似有些举棋不定,只将棋子捏在指尖,捏了许久,眉间似也轻轻蹙起,这时,寂静的屋子里响起了一道淡淡的声音,问道:“人还在外头么?”
话,是从公子嘴里传出来的。
小五愣了一下,立马抬目看去,只见这时,公子双目依然紧紧盯着棋盘,他怔了片刻,反应过来公子问的什么,赶紧松了一口气回道:“是的,公子,那位```那姓薛的一直在大门口候着,整整一日过去了,动都没有动过一下。”
说着,小五踟蹰道:“那人看着是个固执的,不将人交出去的话,怕是誓不罢休,公子,如今眼看着天渐渐黑了,那人```事情还是莫要闹大的好,若传到了凤家——”
小五支支吾吾的想要劝解一番,然而话还没有说完,立马咽了下去。
主子是个主意大的,连老爷都不放在眼里,整个凤家,无人能做他的主。
小五伺候他多年,对其是有些了解的。
小五说这话时,只见对方缓缓将黑子往棋盘上一扣,不多时,又捏起一颗白子。
他聚精会神着,仿佛全部的精力都在棋盘上,并没有将小五的话听进耳朵里。
他依然一脸认真的下着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后一颗棋子落定,凤熙年揉了揉发酸的手腕,顿了顿,又抬手轻蹙了一下脖颈处的伤口,一日之内,受了两道伤,被一对夫妻所伤,凤熙年眼尾笑了笑,不过,眼里的笑意,丝毫未达眼底。
这时,前院忽而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小五一惊,立马跑到门口,打开大门查看了一番,似愣了一下,不多时,立马转身回禀道:“公子```那```那姓薛的闯进来了。”
院子里,太阳最后一抹余晖落下后,薛平山单刀直入地闯入了别苑。
院子里有私卫数十人,所有人加在一起,竟拦不住,也打不过一人。
他赤手空拳,却拳拳到肉,一拳过去,虽不曾伤及人的性命,却也是能够直接将人砸晕的力道。
倒下的护卫越多越多。
院子里的哀嚎声渐渐四起。
以一对数十,竟也是单方面屠杀。
仅剩下十余人,所有人全部举着大刀,却步步回退着,一步步在退让,竟无一人再敢继续上前。
薛平山捏着拳头,将夺过来的大刀一把直接挥着插入了大门里,十余个护卫纷纷惊恐散开,薛平山一步一步闯入了二门,直至踏入了前院书房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书房里,凤熙年安安静静的坐着,人到门口了,他依然归然不动。
屋子外,薛平山身上,拳头上染满了血迹,他气势森严,浑身肃杀之气喷薄而出。
进这座别苑,对他而言,如入无人之地。
薛平山拦住过路的丫鬟,双目殷红的发问着,他相貌唬人,严肃又冷凝,双眼一沉,一股魄人气势瞬间喷薄而出,瞬间吓得丫鬟瑟瑟发抖,只不料,抓起一个,一个是哑女,再抓一个,又是哑女,薛平山面色嗖地一沉。
锋利又凶悍的眼神,瞬间直接朝着这间透亮如白昼的屋子直直扫去。
就在小五以为他要生生硬闯时,不想,这时,只见对方抓起一名丫鬟,大步朝着后院去了。
小五瞬间松了一口气。
这时,他一扭头,正要禀告时,忽见公子不紧不慢的打开了一个小木盒,盒子里放着一块通体透亮的麒麟玉佩。
玉佩材质上乘,玉质透亮,做工精湛,那麒麟的纹路栩栩如生,宛若瑞兽复活了似的。
凤熙年漫不经心的把玩着玉佩,忽而缓缓抬起,看了小五一眼,道:“这玉佩是名大胡子男子当的?”
说这话时,一贯漫不经心的脸上,仿佛染上一抹深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五闻言,立马道:“是的,公子,据说是一名三四十左右的男子前来当的,约莫在半年前!”
小五对这枚玉佩有些印象。
这玉佩是公子在外闲逛时,路过一首饰铺子得来的,公子眼光素来高,铺子里些个庸俗物件压根入不了他的眼,掌柜的见状,犹豫良久,只咬咬牙将一块私藏的玉佩拿了出来,本是想要给公子长长眼,给自个儿撑撑要,说这玉佩不外售出,说是要送去孝敬给东家的。
不想,公子一眼便相中了这块玉佩,且拿在手里,仔仔细细的端详了许久,最终问了一句:“何人来当的?”
问完后,公子将玉佩还给了掌柜的,不过,三日后,那徐盛昌的东家便将这枚玉佩亲自送到了府上。
故而,小五对这枚玉佩印象深刻。
不过,那是半年前的事了。
如今,不想公子冷不丁提起了这茬来。
而外头正打乱着呢,也不见主子有任何吩咐。
小五正纳闷间,只见凤熙年不紧不慢的将玉佩收了起来,将盒子一合,抬眼冲着小五吩咐道:“将贺师爷家那小儿贺文昌叫来。”
小五虽不解,却也顾不上府中的动乱,立马得命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凤熙年听着屋子外的动静,只微微勾起了唇。
却说,薛平山这一行比自己想象中的要顺利得多,他一路长驱直入,竟没有得到多少阻拦。
蹭的一脚,他一脚将屋门踹翻了,大步越过屏风,只见那道熟悉的身影正一动不动的躺在床榻上。
第185章回来了。
薛平山小心翼翼地迈了过去,步子微微有些踉跄凌乱。
许是,今日入这别苑太过轻松,而在此之前,妻子表现出对这位姓凤的太过忌惮恐惧了,以至于,两种因果转换差距太大,令他心头略有几分不安。
远远的看上去,床榻上的人一动不动,仿佛没有一丝鲜活的气息,而这间屋子里的布置亦是太过诡异,满屋子的白绫绸缎,衬托得整个屋子越发阴森瘆人。
再加上,院子里的哑巴丫鬟。
种种迹象,无不昭示着这座府邸的诡异。
薛平山一步一步走到了床榻前,盯着床榻上的人,那张脸,定定的看了许久许久,心悄然一松。
呼吸微弱,却仿佛并无大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气息过于微弱,像是昏厥或是```被摄入了安神麻痹之物,睡得过沉。
薛平山立在床榻前,直直将人盯着瞅着。
有那么一瞬间,仿佛有些不敢过去,不敢触碰。
明明不过一日一夜,可在他的世界里,仿佛过了半个世纪似的。
在此之前,他已经许久许久不知生不如死,是何等滋味了。
是的,连呼吸都是种煎熬。
这一日一夜,他一度不知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宛若一具行尸走肉。
他活了二十多年,近三十多年,按理说,是在死人堆里打转的,早就见惯了生离死别。
他曾亲眼目送过一个个朋友,一个个战士,一个个下属,甚至一个个亲人在他眼前咽气闭目,他以为,自己早已经修炼了一身铜墙铁壁,他甚至有意无意的关闭了自己的五感,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没有任何情绪,不会伤心,不会难过,不会疼痛,更加不会痛苦,他以为未来一辈子就要这样度过了,也好,成了一个活死人,未曾不是一桩幸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心脏的抽搐与紧缩,无时不在提醒着他,依然会紧张,会难过,甚至会痛苦,以及,会害怕,会恐惧。
是的,害怕和恐惧,这几个陌生的字眼,第一次朝他整个人笼罩席卷而来。
他一度连想都不敢设想一下,若她有个大碍,他将会如何?
一日一夜的时间,双脚都破了,烂了,他快要将整个洛水县翻了过来,他挨家挨户敲门查探,他甚至夜探县衙,差点儿将县令大人给揪了出来,直至快要天亮,陡然间想起了妻子恐惧害怕的脸,他眉心一突,恐惧感瞬间蔓延全身。
以至于,当他出现在凤家时,当他脚踏在这处院落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然而,战场上所向披靡,吓退无处魑魅魍魉的他,在那一刻,却极力的掩藏着自己浑身的戾气与杀意,甚至一度有些不敢激怒那个看上去温润如玉的男子,他不敢,拿她的安危与魔鬼做赌注!
好在,她安然无恙。
薛平山的指尖有些微微颤抖。
粗粝的指腹轻轻抚在她的脸上,在这一刻,他所有的焦灼不安,嗖地一下瞬间安定了下来。
他从来不知,一个女人,竟会有如此大的魔力,能够随时随地的牵动着他的心。
心脏仿佛被一根线捆住了,线的那一头,被她牢牢攥着,她轻轻一扯,他便山崩地裂,地动山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平山只一下一下,指尖微颤的抚摸着她的脸。
他将脸凑过去,往沈媚儿眉心轻啄了一下,随即将额头抵在了她的额头,脸贴着脸,面贴着面,熟悉的气息一点一点钻来,这才真切的感受到了,终于找到了。
薛平山将额头死死抵在她的额头上,闭上了眼,仿佛要摄取她所有的气息,然而不过片刻,他又很快睁开了眼。
长臂轻轻一抬,将躺在床榻上的人嗖地一下一把打横抱了起来。
他来不及缠绵宣泄,只将人抱着,很快消失在了这偌大的别苑中。
来时,轰轰烈烈。
去时,悄无声息。
然而,他前脚刚走,后脚,贺文昌便被请入了别苑。
却说,沈媚儿失踪了一日一夜,就连女婿薛平山也不见了踪影,整个沈元两家乱作一团了,一大早的,沈老二便同元朗一同去县衙报了官,后一直派出所有铺子里的伙计在外搜寻打探,甚至派了人朝着元陵城寻了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其中,季白闻言,亦是悔不当初,心急如焚的帮衬着找寻。
至于季白同那陈家翠翠在这件事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压根知晓,更无人顾得上了。
“回了,回了,大爷,太太,回了,回了!”
死寂的院子里,忽而一道狂喜的声音划破了天际。
石头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往院子里跑,边跑,边大声喊着。
他的声音有些语无伦次。
然而这话一响起,原本静悄悄的院子瞬间沸腾了,先是豆芽得了动静一股脑地跑了出来,随即啪嗒一下,双脚一软,跪倒在了门口,她想要爬起来,朝着院子里跑去,又觉得应该往回跑,结果左右两难,最终,只一屁股坐在地上,嗷嗷大哭道:“姑娘,姑爷——”
又扭头哭着喊着:“太太,夫人,老爷,姑爷````姑爷回来了,姑娘回来了。”
豆芽话一落,屋子里,元朗大步冲了出来,身后,范氏搀扶着小元氏,边跑边摔,二人相搀着跟着跑了出来——
“媚儿,呜呜,娘的媚儿。”
小元氏捏着帕子,边哭边摔的迎上去,此时,她额头上还缠着白纱布,整个人早已是泣不成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院子里,薛平山抱着沈媚儿刚大步跨进了屋,便被人团团围住了——
“媚儿她```她怎么了,她怎么她怎么昏厥过去了,她```她被哪个杀千刀的掳了去,我的媚儿!”
“人是在哪寻找的,可有受了伤,啊,小薛!”
“快快快,莫要将人拦着,且赶紧将人送到里头去!”
一时,所有人全围了上来,每个人都恨不得将薛平山怀里的人夺过去。
又见薛平山身上,脸上带着血,一时,所有人全都惶恐不已,连连追问着。
然而,薛平山却充耳未闻,他挺直着脊椎,脚步丝毫未曾停歇,直直朝着后头的卧房走了去,却在将屋门打开的下一瞬,噌地一下,将门合上了,将一众人等全部关在了外头。
外头所有人全都面面相觑。
小元氏心里担忧女儿,急得团团乱转,只瞠目结舌的在外头喊着门道:“小薛你开开门啊,小薛,媚儿```媚儿她到底怎么了,你让我给瞅瞅,让我见一眼,就见一眼好不好?”
女婿那模样,一脸森严,身上还淌着血,瞧着是与多人动过手的,而女儿失踪,彻夜未归,这姑娘家被人掳了去,究竟会发生什么,由不得小元氏不多想,不担忧害怕。
她还以为女儿被```被人给欺负了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范氏心里亦是千头万绪,却到底冷静几分,只连连将人劝解道:“你莫要急,莫要担忧,横竖人终归是回了,我眼瞅着小薛是急坏了,让先让他在里头待会儿,一会儿便出来了。”
范氏忍着着急,一脸耐心的劝解着。
元朗却背着双手在门外踱来踱去,良久,将手臂一甩道:“我吩咐人去请大夫。”
顺道派人将沈老二喊回来。
原来,沈老二一直在外寻人,这会儿怕是要入元陵城了。
却说,薛平山将人安置后,只默默搂着妻子,将人紧紧搂了一刻钟之久,这一过程,他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只一声不吭的将人抱着,终于,待整个人的思绪一点一点回神后,这才将门打开了。
不想,门刚一打开,范氏同小元氏还来不及冲进去,忽闻得外头传来一阵巨大的喧哗声,似有一大批人闯了进来。
外头火把连天,仿佛照亮了整个府宅。
小元氏捂着心口,喊了一声“外头```外头怎么了”,却顾及不得许多,她一心只有女儿,只闷头冲进了屋子里。
范氏看着满天火光,只觉得心惊肉跳。
薛平山背着手,双眼微微一眯,朝着屋内看了一眼,正欲重返,然而,步子一抬,却迈向了反方向,只偏头冲范氏说了一句:“劳烦舅母照看瑶瑶和岳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范氏忙不迭点头。
话音一落,薛平山大步朝着外头踏了去。
然背在背后的手,却不由攥了起来。
第186章官府来。
整个院内被照亮得宛若白昼。
薛平山还没走到院子,便感受到一股不同寻常的紧张气氛扑面而来。
他脚步未停,直接踏入了厅堂,却正好与匆匆跑来的石头撞了个正着。
石头立马将要出去的薛平山往里一推,只紧张得直冒汗道:“姑爷,外头```外头全是官府的人。”
石头一边擦着汗,一边打颤道:“老爷```老爷说他们来者不善,偷偷吩咐小的给您报信,让您赶紧走!”
石头一边说着,一边紧张的朝帘子外头探着。
此时,院子里的人已经涌进厅堂了,只听到一道尖细的声音高喊道:“来人呐,给我往里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音一落,众人拔刀而入,便要往里闯,可谓来势汹汹。
元朗欲拦,却被人当即挥刀架在了脖子上,一个尖嘴猴腮的老者跳脚瞪眼道:“元东家,你莫非想阻挠官府办案不成,你与咱们县太爷虽有些交情,可法理跟前,从不留情,莫要让咱为难才好啊!不然——”
那老者冷哼一声,威胁的意味明显。
此人原是县太爷跟前的贺老师爷。
他的一旁跟着的,便是当初跟着凤春升一道作威作虎的贺文昌。
薛平山见了,只将嘴角抿成了一条线,这时,那贺文昌在外头叫嚣道:“哼,今儿个不将人交出来,你们所有人都得下大狱,你们甭想包庇那姓薛的,不然,刀剑可无眼。”
说着,贺文昌拔刀便气势汹汹的往里冲。
眼看着人要冲过来了,石头忙拉着薛平山往里逃,不想,薛平山沉吟了一阵,忽而从腰间摸出一块拇指大小的铁疙瘩,一方空的,中间有个圆孔,看着像是个铁哨子,东西平平无奇,却见薛平山将东西交到了石头手中,随即低低吩咐了句什么,石头听了似乎愣了一下,人还没有缓过神来,便被薛平山一掌推了出去。
下一瞬,帘子被从外头掀开,薛平山与挥刀冲进来的贺文昌撞了个正着。
贺文昌似乎没有料到会与薛平山撞了个满怀。
他似乎愣了一下,随即,吓得立马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见对方人高马大,比他足足高了一个头,又见对方气势凌云,浑身霸气凌然。
薛平山这人,贺文昌自然是知晓的,他曾派手下人去他的铺子骚扰过无数回,然而回回灰溜溜的逃了回来,他的一众手下,不是伤便是残,还是在对方压根没有用力还击的情况下,贺文昌自然恨透了这人。
一个能徒手劈死老虎的人,贺文昌嘴虽硬气,可身体倒是实诚的。
他一连后退了几步,见县衙的官兵都在,这才借势状着胆子一脸凶神恶煞的冲薛平山叫嚣道:“哼,姓薛的,你```你竟还有胆现身!”
话音一落,他大手一挥,立马冲着身后众人道:“兄弟们,给我上,给我拿下这歹人!”
然后,话音一落,周遭众人却无一响应。
贺文昌一扭头,只见一个个举着大刀,脚步却非但没有上前,反而不漏痕迹的往后细退着,一个个头上冒了汗,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贺文昌气得浑身直冒烟,正要龇牙咧嘴的怒骂,却见此时,那道高大威猛的身影掀开帘子,一步一步朝着外头迈了出来。
贺文昌嘴上支支吾吾的恐吓着:“姓薛的,你```你要作甚,还不赶紧伏法,你如今可是困兽之徒了!”
然而身子却微微发颤着,一步一步往后退着。
却说薛平山仿佛无所畏惧,他只微微背着手大步踏入了厅堂,凌厉的目光朝着整个室外一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屋子里十余名官兵齐齐举刀将他包围了起来,而屋子外,火把连天,还围满了二三十余人,怕是整个县衙当差的全都派来了,只里三层外三层将整个大厅甚至整个宅院全都给包围了。
看来,是势在必得了。
元朗见薛平山自己走出来了,只气得浑身乱颤。
薛平山却将视线沿着周围缓缓巡视了一圈,这才淡淡道:“薛某犯了何事?竟惹得县衙闹出这般大的阵仗来?”
说这话时,他将手微微背在身后,神色一脸平静,丝毫没有因这般大的阵仗而浮现出任何胆怯和害怕,他四平八稳,宛若一座泰山矗立在那里。
贺文昌听了,只一脸跳脚了起来,正欲雷霆输出,不想对面尖嘴猴腮的老者冲他使了个眼色,贺师爷只挥着拐杖朝着薛平山方向一指道:“你犯了何事,哼,你这个岐山的恶匪头子,你杀人越货,谋财害命,你惹得整个元陵地界一片大乱,惹得元陵百姓苦不堪言,你如此歹毒,简直一杀人不眨眼的屠夫,你竟还有脸问所范何事,哼,甭以为如今你掩饰了身份,当真就清白太平了,官府通缉你七八年,今儿个总算是将你这个恶魔擒获住了,你还不素手就擒。”
说罢,贺师爷将拐杖朝着地毯上用力一撑,只冲着一众官兵吩咐道:“还不速速将这恶魔拿下!”
贺师爷这一番话,不单单让薛平山眉眼一抬,更是惊得元朗目瞪口呆。
他```他方才见小薛进来时,浑身沾了血,还以为```还以为是小薛为了救瑶瑶,伤了,或是杀了人,这才连忙吩咐石头给他指信,让他赶紧逃的。
不想,官府来拿人,竟```竟是这个由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朗立马地笑皆非道:“贺师爷,您```您是不是拿错人了,此人姓薛,是镇上打铁薛师傅的亲生儿子薛平山,哪里是什么岐山恶匪,人可是正经当兵退伍下来的军人,十三岁就被官府征去当兵了!他可不是什么恶匪,对了,年初的时候还替沈家村村民擒获了一头吃人的老虎,替咱们整个洛水镇清除了莫大的障碍,当初知县大人还要派赏来着,您不记得啦,怎么可能是土匪了,真是笑话。”
元朗边说着,边笑得双肩乱颤,仿佛闻得了件天大的笑话。
贺师爷却将脸一板道:“官府拿人,自有拿人的人证物证,再者,他说他是薛平山,他就是当真是薛平山不成,元东家,那薛家小儿去当兵一去便是十余年,你敢拍着胸脯保证眼前这人就是薛平山么?你拿得出人证物证么?”
贺师爷嘴皮子利索,他三言两语,便质问得元朗说不出话来。
元朗原本还底气十足,听到这里,他神色一愣,只远远的将目光投放到了远处的外甥女婿身上,神色一点一点变得复杂错愕了起来。
“再说了!”这时,贺师爷忽而语气一变,又抬眼看着元朗道:“元沈两家通匪,元东家,你别说他人,如今你连自个儿身上的嫌弃都洗不清,你若有话,留着到县衙说罢!”
岐山土匪,是江南一霸,官府无数回清剿,却都清剿失败,后抓一个杀一个,是杀头之罪。
若通匪,亦是免不了落下一个流放的罪责。
贺师爷这顶帽子扣下来,元朗一时怒不可遏,却终敢怒不敢言了。
薛平山的大名,贺师爷自然听说过,他知道自己所带的这些人马,真要动起手来,是降不住眼前这人的,于是,他以元沈上下数十于人口的安危及元家整个商行来要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终于,薛平山同意同他一道去见官府。
而元沈两家人则被一道软禁在府宅中,听后发落。
第187章贴告示。
打铁匠就这样被抓入狱了。
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几乎毫无征兆,一时令整个元家,沈家有些措手不及。
前脚,媚儿失踪,好不容易将人寻回了,女婿又入狱了,何况,还是以岐山恶匪的头目名义被抓入狱,如何叫人接受得了这个事实。
却说当晚,薛平山被抓,元沈两家人被软禁在县城的宅院里,次日一早,官兵派人暂时查封了元家所有的铺子,整个元沈两家全部被牵连入案。
沈媚儿醒来时,已经是次日的事情了。
她被下了安神麻痹之类的药物,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这样的感觉十分熟悉,前世,她发现别苑里的情况有些不对劲儿后,后凤熙年渐渐本性暴露,露出獠牙,她便开始闹腾,后来,便被凤熙年下了药,将她软禁在了别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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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媚儿微微一愣,她用力的睁了睁眼,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县城舅舅家的宅院里。
小元氏激动的扑了上来,只将媚儿一把搂到了怀里,啜泣不已,她一脸自责道:“都怪娘,都是娘不好,让我儿受苦了。”
又嘤嘤啜泣着:“若是```若是你有个好歹,叫娘该怎么活啊!”
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多,身体与精神上的双重打击,小元氏险些要撑不住了。
好在,沈媚儿被救回了。
“好了,好了,别将人吓到了,快,给媚儿喂些药,这是大夫开的,可醒脑明神的!”
身后,范氏端着药进来了,见小元氏如此,只摇头提醒后,小元氏听了,立马清醒过来,忙将沈媚儿搂在了怀中,温声细语的哄着,要给她喂药。
此时的沈媚儿整个人还有些懵,在她最后的意识中,她还在那处地狱里,她亲眼目睹了一具具人形骷髅,她目睹了恶魔的恶行和罪证,她被当场直接吓晕了过去。
她应在还在那阴诡地狱才是,她会被恶魔囚禁,被他软禁,然后,重蹈前世凄惨覆辙。
怎么```怎么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她获救了么?
谁救了她?
是打铁的么?
“来,媚儿,乖,先吃些药,吃了药人就舒坦了。”
小元氏舀着一勺药送入嘴边吹了吹,只小心翼翼地送到了沈媚儿嘴边。
沈媚儿刚喝到嘴里,结果哇地一下,全部吐了出来。
苦。
苦死了。
又加上一整日未曾进食,胃里酸得慌,一喝药,只觉得整个胃都在翻滚。
沈媚儿捂着胸口,咳嗽不停,眼泪鼻涕都要咳出来了。
范氏立马拿毛巾给她擦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媚儿却边咳边皱巴着整张小脸道:“打```打铁的,娘,打铁的哪去了,我要见打铁的```”
沈媚儿边捶着胸口,边一脸痛苦的问着。
她的意识还有些涣散,却也恢复了七八分,只觉得头痛欲裂。
只刚逃离魔窟,心里还害怕得紧,只想要快点儿见到打铁匠,好似有打铁匠才能彻底安下心来似的。
媚儿一睁眼便闹腾着要见他。
然而,她这话一起,只见小元氏同范氏两人齐齐失了语。
小元氏愣了一下,随即犹犹豫豫的又重新舀起了一勺药,支支吾吾道:“好好好,咱们先吃药,那什么,待吃完了药,小薛他```他便来看你了,好不还?”
小元氏一脸心虚的哄骗着。
而那边,范氏则缓缓转过了身去。
沈媚儿虽人还有些不大舒坦,可她对小元氏及范氏何其了解,立马意识到了什么,忙将药一推,一把挣扎了起来,只紧紧攥着被子一脸焦急的问道:“打铁匠呢,他是不是出事了?”
她究竟是怎么出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人出来了,怎么偏偏不见了打铁匠身影。
那姓凤的就是个恶魔,她到现在还有些难以置信,她不敢相信,自己当真获救了。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话音一落,沈媚儿掀开被子便要挣扎下榻。
小元氏见了心头一跳,她自知拗不过女儿,又怕媚儿出个什么岔子,心里一急,只眼圈一红,道:“小薛```小薛他```他被官府里的人抓走了!”
岐山恶匪?
打铁的?
呵。
沈媚儿听到这个消息后,只呆呆地坐在床榻上,半个时辰过去了,她依然没有缓过神来。
打铁匠是岐山上的土匪,还是个土匪头子?
他烧杀抢夺,无恶不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呵呵,沈媚儿只觉得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似的。
打铁的连见了地上的一只蚂蚁都要绕着道走,他会杀人放火,作恶多端?
打死沈媚儿,她都是不信的。
若他真真是这样一个大恶人,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沈媚儿都死了好多回了,怎会一回又一回的骑到他的脑袋上撒野。
何况,他若真是土匪头目,那么,那么薛平山是谁!
然而,饶是这样深信不疑着,可为何,心脏却一下一下没来由的突突的直乱跳着。
沈媚儿忽然想起了不久前做的那个梦。
她梦见有人要来捉拿打铁匠,梦到他是逃兵,梦到他是恶匪,而之所以会做这些神神叨叨的梦,或许是因为,是因为——
前世,沈媚儿曾无意间偷撞见过总有神神秘秘的人来寻打铁匠,打铁匠似乎偷偷摸摸的,背对着她在与人“勾结”着什么。
当时,沈媚儿撞见过三四回,都是些不同的人,却一个个背着大刀,胡子拉碴,其中一人块头极大,一身横肉,比打铁匠还要粗狂几分,另外一人瞎了只眼,脸上碗大的伤疤,极为吓人。
元陵地界的人都偏羸弱,极少出现这般粗狂又高大之人,尤其是洛水镇,更是少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媚儿曾捂着胸口,偷偷跟踪过一人,结果,前脚人分明还在前头走着,后脚她脚崴了一下,再一抬眼,前头的庞然大物便不见了身影。
那些人,似乎在逼迫着打铁匠什么,她甚至看到有人用剑指着他的胸口。
那个时候,沈媚儿以为打铁匠在外头得罪了什么人,恰好,后来城外恶匪作乱,还闹出了人命来,镇上,甚至有巡逻兵在夜行打更,沈媚儿心中戚戚然,只将那些神神秘秘的大块头猜成了亡命之徒,甚至将打铁匠将那些恶匪归纳成了一类人,一类坏人。
这也是当初她咬咬牙,决定抛弃对方的原因之一。
她有些害怕。
后来,她走后,打铁匠将铺子门上了锁,再无了任何踪迹。
她到死,都不知打铁匠究竟去了哪儿,更不知,他究竟是薛平山,还是何人。
所以,重活一世,再次跟打铁的走到了一起,她的心里依然忐忑不安过,倒不是害怕或者慌张,而是担心,担心那些大块头这一世是不是还会再来,担心他是不是当真惹了什么事了,这才藏匿在了这一个小小的打铁铺子里,毕竟,他是个连老虎都能打死的人啊,这样厉害的人,总觉得与铁匠的身份有些出处啊,更担心,担心有朝一日,他会不会再次一声不吭的丢下她,失踪了,不见了踪迹。
直到这会儿,心里头绷得最紧的那根弦终于被外界拨动了,只是,没想都来得这么凶猛,让她措手不及。
横竖,无论他究竟是谁,究竟做了什么,她都永远信他,便是他当真是那土匪头子,她都相信,他是个不会害人的土匪头子。
只是,恶匪被逮,可是死罪一条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媚儿心中不由一紧,这时,就在沈媚儿双肩乱颤,浑身发抖之际,外头传来豆芽的哭腔。
沈媚儿挣扎着,忍耐着心头不适,连跑带跌的跑到了厅堂,只听到豆芽哭着禀告道:“老爷,外头```外头的官兵说姑爷要被杀头了,外头都贴告示了!”
豆芽话一出,元朗惊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媚儿身子一软,险些歪倒在地。
身后小元氏当即捂嘴哭了出来,边哭边要过来扶着沈媚儿,却被沈媚儿抬手一推,只双目发红,冲了出去。
恰好,这时,院子里,贺文昌同凤春升二人眉飞色舞的踏了进来,二人来给沈媚儿送好消息来了。
第188章贴告示。
“哟,全都在等着爷呐,嘿,知道爷来给你们送好消息了。”
却说,凤春升同贺文昌一入院,便见一群人慌张而来,凤春升眉头一抬,只一脸得意的奚落着。
话音一落,凤春升将目光落在了扶着门沿的沈媚儿身上,凤春升将她上下细看了一遍,砸巴了下嘴,道:“怎么见了爷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再怎么着,咱俩也差点儿成了一个被窝里的人,见了也不该给个笑脸么,嗯,沈姑娘,噢,不对,应该是小沈氏了,你如今成了个小破鞋,小爷可看不上了。”
凤春升拨弄着下巴,一脸暗恨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越尖酸刻薄,越暗藏着对其求而不得的愤恨。
元朗听了,直接走过去,一把将凤春升的衣领给揪了起来,一脸暴跳如雷道:“姓凤的,你给老子闭上你的臭嘴,你再满嘴喷粪,老子```老子跟你拼了!”
沈媚儿是被元老爷子打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他对媚儿最是溺爱,寻常沈老二偶有苛责,都要被他呵斥唠叨,哪里轮得到允许被这样的烂人欺辱。
他是个商人,虽一贯与人结善,可兔子被逼极了,还得急红眼了,人若被逼急了,亦是不管不顾了。
“你要做什么?”
“还不放下凤公子!”
元朗这动作一起,举着长,枪守在宅院外的官兵立马跑了进来,只举着长,枪冲元朗道:“还不将凤公子放开!”
元朗身后,范氏等人见了,纷纷一脸紧张上前劝阻。
不想,凤春升却冲身后官兵摆了摆手,道:“不打紧,爷不计较!”
说着,不紧不慢的瞥了元老爷子一眼,道:“爷是好心来给你们送消息的,怎么着,不想听那就算了。”
元朗恶狠狠的瞪着他,在范氏的拉扯下,终于用力将人一推,松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凤春升不紧不慢的理了理衣领,看了一旁的贺文昌一眼,贺文昌从怀里摸出一份折叠纸张,凤春升将纸张不紧不慢的掀开,朝着纸张上的内容看了又看,脸上瞬间堆出了笑,又扫了身后的沈媚儿一眼,咳了一声,高声念道:“咳,今本县受百姓举证活捉恶匪一名,经查实,此恶匪真实身份乃本府通缉多年的岐山恶匪头目岐山沈家寨二当家沈鳌,沈熬曾多次带领岐山一支恶匪下山打劫,十数年来,作案百十来起,杀人害人无数,更三次下山血洗我县三镇之地,屠杀百姓数十人,此人恶行滔天,罪无可恕,本县令依照大俞律例,判恶匪沈鳌死罪,于三日后,起正街前当众伏法!”
凤春升对着手中的白纸一句一句念着。
他将声音提得高高的,越念,越激动亢奋。
然而,他话音一落,对面包括沈媚儿在内的众人却纷纷隐忍未动。
直到,贺文昌在一旁得意提醒道:“这可是今儿个一早新鲜出炉的告示,是县太爷亲自命人张贴的,整个洛水县的人都瞧见了,整个县城里的人全都炸开了锅,纷纷叫好着,嚷着三日后定要亲眼去看杀头了,对了——”
说到这里,贺文昌语气一停,目光扫过众人,这才不紧不慢道:“忘了告诉你们,这大恶匪沈熬藏匿在洛水镇,化作薛家外出参军独子薛平山的身份继续行恶,后与沈家结亲,现知县大人怀疑元沈两家勾结恶匪行苟且之事,今儿个,我奉县太爷之命,将元东家与沈家主事的沈二万带回去审讯——”
说到这里,贺文昌将手一抬,脸色忽而一变,变得阴狠严肃道:“来人啊,将元朗同沈二万二人给我押回去!”
贺文昌话音一落,院子外立马冲进来五六人,其中二人当即将元朗牵制住,另外二人相交几句,凑到贺文昌耳边耳语了几句,贺文昌语气一变道:“还有一个不在院子里?那便张贴告示,给我全县搜寻!”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迅速了,不过眨眼之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贺文昌话音一落,对面元沈两家面面相觑,这才反应过来,凤春升嘴里的恶匪沈鳌当真指的便是打铁匠。
听到这里,又见官兵飞快将元老爷子捉拿住了,余下一众女眷纷纷黑了眼,只觉得天要塌下来了似的。
小元氏只觉得头脑一晕,差点儿又要昏厥了过去,就连沈媚儿都觉得浑身阵阵发寒,她扶着门沿的手阵阵发颤,她几度想要迈过门槛,然而,双腿绵软无力,竟如何都抬不起脚。
唯有范氏终于憋不住了,忍着哭腔慌忙上前去拉丈夫,边呵斥着让官兵放开丈夫,边拉边扭头冲这凤贺二人道:“官府定是搞错了,小薛那孩子```那孩子可是土生土长的洛水人,他是薛家人,他去年才打仗回来,你们```你们不能欺负他是张生面孔,便将恶匪这个天大的罪名诬陷在他头上,你们````你们放开老爷,我要```我要去县衙鸣鼓喊冤!”
范氏用仅有的一丝理智宣泄叫嚣着。
贺文昌听了,却背着双手一脸稳操胜券道:“喊冤?击鼓?呵,你们便是将鼓敲烂了又如何,人证物证俱在,他们岐山沈家寨的三当家前来投诚亲自举证,七年前,捉拿恶匪的告示如今还存放在县衙内了,上头恶匪的头像与如今那个冒充薛平山的大胡子沈鳌如出一辙,你们便是将天翻过来也翻不了这桩案子了,这是铁案了,你们就等着给那恶匪收尸罢,噢,对了,至于你们嘴里口口声声的好女婿薛平山,当初在参军时可是在衙门留了存档的,薛平山窄眼塌鼻左耳下有个拇指盖大小的大黑痣,这是你们认识的薛平山么,我看,你们还是顾好自己罢,若被查出与恶匪勾结的证据,你们全家都得流放!”
说到这里,贺文昌看了凤春升一眼,忽而一脸色迷迷道:“就是可惜了这张小脸!”
凤春升闻言只将目光投放到了门口的沈媚儿脸上,只砸巴着嘴道:“当然,倘若想要保全你们两家人,也不是没有旁的法子——”
凤春升正说着,话还没说完,只见对面沈媚儿卯足了力气,忽而一把从门内冲了出来,她只将凤春升手上的告示一把夺了过去,一脸颤抖的朝着告示上定定看去。
只见告示上画着两张画像,一张是七八年前通缉恶匪的画像,一张是如今打铁匠的画像,两张画像脸面都模糊不清,无从辨认,唯有脸上那密密麻麻的大胡子如出一辙。
沈媚儿见了,心头一跳,只觉得浑身血液嗖地一下开始倒流,她只觉得头痛欲裂,呼吸急促,又觉得胃里阵阵翻滚,全身五脏六腑全部跟着在翻滚似的,忽而,一股气血从胸中冲出,沈媚儿捂着胸口,忍不住哇地一下呕吐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却说沈媚儿吐了凤春升一身,小元氏边哭着边过来扶着媚儿,范氏在媚儿与元老爷双方两头奔波,整个院子乱作一团。
凤春升气得甩袖跳脚,最终暴跳如雷的命人将院子牢牢看守住,而后随贺文昌一道将元老爷子押走了。
一夜之间,薛平山要被杀头,元老爷子被抓,至于沈老二,更是不知了去向,如今被满城通缉,整个元沈两家倒塌了大半,如今屋子里剩下的全部都是柔弱女眷,一时,连个主事拿主意的都没有,天彻底塌下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了?
怎么转眼间,小薛成了恶匪沈鳌?
包括沈媚儿在内,至今都不知发生了什么,她们被软禁在了这一方天地里,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更加令人忧心不已的是——
沈媚儿呕吐不止。
范氏同小元氏二人急得满头直转,瞧这模样,媚儿怕是```怕是```
整整三天,媚儿如同行尸走肉,形如枯槁,只忽而觉得比之前世的痛苦与悲惨,竟有过之而无不及。
原来,身体上的疼痛不过尔尔,她可以忍上半年,而精神上的折磨与痛苦,竟熬不过三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连范氏与小元氏,这三日,亦是纷纷瘦了一大圈。
三日后。
院子里的人如同活在末世似的,对外界一切全然不知。
只知,这日天一亮,外头街道熙熙攘攘,热热闹闹,中间仿佛夹杂着敲碗唱叫之声,细细听来,又听不真切,只听得出比往日喧闹不少。
一大早,范氏凑了不少银两打点外头看守的官兵,相求行个好,放一家人出去一趟,好给```好给人送个行。
不想,官兵看官格外严格,便是使了银钱,却将银钱收了,嘴上却打着哈哈,竟不办事,气得范氏险些要去厨房拿刀跟人拼了。
与人争执一番后,豆芽将范氏拉扯了回来,一进屋,只见小元氏急得原地直打转道:“怎么办,怎么办,媚儿```媚儿不见了。”
此话一起,范氏等人大惊。
她们忙四下搜寻,又唯恐惊动了看守的官兵,一直寻到府中后院,只见媚儿正爬上了后门围墙,正歪歪扭扭的踩在半空中,身子一晃一晃的,摇摇欲坠着,好似随时都要掉下来似的。
这阵仗,范氏同小元氏赫然被吓得心脏半停,就在沈媚儿身子摇晃,险些一头摘下之际,一双结实的大手将她稳稳扶住了,一道高大的身影从墙壁另外一侧探出了头,赫然正是消失了数日的沈老二!
第189章知道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爹爹!”
“嘘!”
却说沈老二趁看守后门的官兵换防的时候,偷偷将沈媚儿接应出了宅子。
几日不见,沈老二胡子拉碴,头发凌乱,宛若换了一个人似的。
沈媚儿还来不及询问他的具体情况,就被他一路护送到了主街,直接朝着县衙方向奔波而去。
一路上,街道上锣鼓震天——
“快快快,起正街有人要杀头了,那祸害百姓的岐山恶匪终于要被砍头了,快去看呐,兄弟们,快去看呐,咱们洛水好多年没出现过杀头犯了,赶着新鲜的,瞅个痛快!”
“有哪家家里有肺痨的,赶紧抄着家伙,拿着馒头,蘸新鲜热乎的!”
一拐弯,入了主街,只见整个街上热闹非凡,所有人全都激动亢奋不已,纷纷敲锣打鼓争相奔告,大街上,半数百姓纷纷朝着衙门和起正街赶,就连主街上不少铺子都关门了,要去凑热闹,以及占最有利的位置。
沈媚儿听了这些话,浑身冰冷颤抖不已。
再往前走不远,就要到了县衙,县衙外的展示墙上,贴着杀头告示,上头赫然描绘着打铁匠的画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到告示上的那张脸,沈媚儿只觉得心脏一阵一阵抽搐得厉害,却只听到耳边不断在高谈阔论着——
“听说这恶匪就藏匿在县城下头的洛水镇,年初打死老虎的打虎英雄还记得么,就是这恶匪扮的,啧啧啧,好家伙,那恶匪就藏匿在咱们洛水县,还如此强壮有力,杀起老虎眼都不眨一下,若是害起人来,那还有活头么,如今光是想想,都令人后怕不已!好在今儿个便要伏法了。”
“听说那沈鳌前些日子还娶上亲了,啧啧,也不知哪家姑娘,竟被白白糟蹋了。”
“哎,我可听说娶的小娇娘相貌一绝,要我说,定然是强娶的,你看这模样,一身横肉,满脸大胡子拉碴,哪个小娇娘敢嫁给他,定然是匪气凛然,威胁人家强行霸占的,如今倒好,这姑娘终于可以逃出恶魔的魔爪了,什么?是元记的元东家的外甥女?”
“可不正是,元记的东家前几日被捕了,说是通匪什么的,铺子全都查封了,不知会不会跟着判刑,今儿个应该会下刑,咱们等着瞅瞅罢!”
县衙外头,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全部都在等着杀头犯出来,有瞧热闹的,有义愤填膺托着菜篮准备奚落报复的,县衙不远处的茶水摊位上,甚至有说书先生正在咿呀呀呀的细说的土匪的恶行,说的是口干舌燥,周围为官百姓纷纷叫好。
不过一转眼间,曾经风风光光为人称赞赞叹的打虎英雄,转身便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并且,全部都是盲目又亢奋的。
果真,世人皆是愚昧的,从来不问缘由对错,只顾热闹欢舞。
唯有沈媚儿,心头一阵又一阵的悲凉。
那么好的打铁匠,那么助人为乐,心地善良的打铁匠,竟沦落到被人如此品头论足,肆意辱骂咒骂的地步,这些污秽之言,沈媚儿连一个字都听不下去,却也压根无暇顾及,她此时此刻,满脑子都是打铁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真的要被杀头了么?
她竟如此没用,除了无用哭泣,她竟丝毫没有任何用处,她连帮忙都不知从何处帮起。
她甚至到现在,都全然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以,要眼睁睁的看着打铁匠被人杀头么?
沈媚儿两世为人,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过自己。
“一会儿,县衙的囚车会从这里出来,会一路将人押送到起正街!”
见女儿泪眼朦胧,痛苦难受,沈老二的心亦是一阵一阵抽得疼痛。
他的喉咙沙哑干涩,已是几日几夜不曾合过眼了。
“你舅舅已将通匪的罪责独自揽下了,流放的判刑已下,一会儿怕也会从这里被押送流放。”
沈老二一字一句说着。
声音低得,像是石头碰撞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媚儿听了目瞪口呆,只紧紧拽着沈老二的袖子道:“通匪,通的哪门子的恶匪?打铁匠不是恶匪,舅舅更不曾通匪,舅舅```舅舅为何要应下这莫须有的罪责?”
沈媚儿紧紧攥紧了沈老二的袖子,只觉得脑门上又是一轰,□□里,只觉得惊雷一颗接着一颗埋头砸开。
她后悔了。
她真的后悔了。
或许,或许是她太过自私,太过贪心,白白祈求上苍白得了这么一生,于是,她前世的罪孽全部一桩又一桩的报应在了自己至亲身上。
相比前世的惨死,今生这一遭又一遭的遭遇,不是更加惨烈么?
她能不能,不要重生了,能不能就让她彻底死在了前世!
她不要,不要所有人全部因她受累。
正当沈媚儿激动不已时,不想这时,沈老二忽而拉着沈媚儿将她一把带到了偏僻之处,沈老二四下探了探,一脸警惕的观察了许久,这才凑到沈媚儿耳边低低道:“一会儿待囚车出来后,你看上一眼,便直接上那辆马车——”
说着,沈老二朝着巷子尽头一指,只见巷子深处停放了一辆马车,马车普普通通,寻常模样,上头坐着一戴着斗篷的老年马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媚儿听到这里,心头一跳,正欲着急发问,只见沈老二将她的双手一抓,一脸正色道:“别急,听爹爹说。”
说着,沈老二抿着嘴,一字一句道:“马车会驼你到洛水镇外的三里桥,在那大樟树下,最快半个时辰,最晚一个时辰,女婿会来同你回合,你同他相聚后便换了衣裳,直奔安福寺,安福寺的山脚下有一座茅草屋,你们二人在那里避避风头,待风头一过,你们二人```你们二人便逃命去罢,有多远逃多远,不要告诉爹娘去了哪里,亦不要告诉任何人行踪,跟着小薛一道便是。”
说这话时,沈老二攥着沈媚儿手腕的手阵阵发紧,攥得她的手阵阵发疼。
说着说着,他的语气有几分令人轻易察觉不出的哽咽。
沈老二与元朗常年在外头奔走,如何瞧不出这桩案子的不同寻常之处。
这分明是冲着小薛来的。
只```民不与官斗,他们亦是斗不起啊!
沈老二是沈媚儿心里的大山,他是雄伟而磅礴的,那样高大,那样威严,沈媚儿从小到大,从未曾见过他虚弱弱小模样,就连之前被人打断了腿,险些去了半条命,他依然是将背脊挺立得直直的,从未曾低过头来。
然而此时此刻的爹爹面色憔悴,形容枯槁,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岁了。
心目中的那座大山在此时此刻好似被压弯了腰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媚儿一脸心疼,然而比心疼更令她瞠目的是,他嘴里一字一句缓缓道来的这番话,只觉得在平地里再次扔了一颗炸开,炸得沈媚儿的思绪四分五裂,沈媚儿只被这番话吓得捂嘴,一脸惊恐道:“爹爹,你```你要做什么,你```你要劫囚?”
话一落,沈老二紧紧捂住了沈媚儿的嘴,沈媚儿只看着女儿惊恐又忧心的双眼,一字一句道:“莫要多问,这是```这是爹爹唯一能为你们做的了!是爹爹无能,对不住你们!”
说着,沈老二依然捂着沈媚儿的嘴,再次继续说着:“我知道你再担心什么,莫要担心爹娘,爹爹既做了安排,自将一切安排好了,你只需记住爹爹的话,知道么?”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沈老二眼神中带着一丝凶恶。
好像在命令女儿,必须应下。
沈媚儿被父亲的眼神震慑住,仓皇之中,只一脸慌张地点了点头。
这时——
“出来了出来了,恶匪被押送出来了。”
县衙外,有人兴奋叫嚷了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190章该走了。
“杀人犯,杀人魔,还我儿命来!”
“恶匪,下地狱罢,拿命来!”
牢狱之门一开,瞬间,整个衙门外一片混乱。
有人高呼呐喊,有人跟着起哄怒骂,更有人拿出篮子里的菜叶鸡蛋一下一下朝着远处砸着。
县衙外,官兵开道,将一座牢固又结实的牢笼从县衙里头缓缓牵引了出来,囚车里坐着一个彪形大汉,他身材高大,结实精壮,即便是穿着囚服,都遮不住浑身的雄浑及英武之气。
本以为死囚是邋里邋遢,是狼狈不堪,更是凌乱疯魔的,不想,眼下,囚笼里的人竟衣衫整洁,就连头发都高高梳着,不见多少凌乱之色,就是脸上那满脸的络腮胡子远远瞅着有些杂乱,令人辨不出脸面,却也隐隐令人生畏。
而要被杀头之人,多为慌张害怕,便是在囚车上,被吓出尿来的,亦毫不稀奇,然而眼下囚笼里的人却稳稳当当的坐着,甚至将脊背挺立的直直的,仿佛丝毫不见害怕与怯懦。
人群中,有人见了,忍不住高声喝出一句:“好家伙,这等光景,竟连眉眼都不曾抬过一下,是条汉子!”
而沈媚儿见了,心脏一紧,只攥着手,下意识的便要朝人群中挤去。
仿佛有所感应似的,原本闭上眼在闭目养神之人,只缓缓睁开了,犀利又幽深的目光开始朝着人群中缓缓探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人实在太多,又实在是太杂了,左右搜寻,未探寻到熟悉的身影。
这时,人群中有愤恨之士握着鸡蛋往囚笼里扔,好巧不巧,一颗鸡蛋正巧砸到了囚笼中之人的额头上,鸡蛋应声而碎,粘糊的蛋清和蛋黄瞬间糊了他一脸。
人群中有人激动兴奋的直叫好。
沈媚儿见了,气得当即捂嘴了哭了起来。
若扔鸡蛋那人就在她身旁,她会毫不犹豫的一口恶狠狠的狠咬上去。
不过,囚笼里的人依然神色淡淡,眉眼都不曾抬过一下,脸上面无表情,丝毫没有泛起任何愤恨或是不满之色。
他想躲,其实是可以躲避得了的。
而囚笼入了主街不久,身后元老爷子便被看押着跟在了囚笼后头,他头戴枷锁,浑身凌乱不堪,一双手指十个指头个个不成样子,上头红肿一片,甚至破皮伤骨,一看,便知是被动了刑的。
沈媚儿看到被砸的打铁匠,又看到被动刑受伤的舅舅,整个人瞬间崩溃不已,只一边哭着一边挣扎着要过去。
“该走了。”
沈老二看到元老爷子这副模样,瞬间红了眼,然见沈媚儿情绪激动,他绷了绷腮帮子,只立马拉着她往反方向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想,二人刚一转身,一道白衣男子不知何时,竟悄无声息的立在了他们身后。
对方一身绫罗锦缎加身,白衣飘飘,手握折扇,生得俊美非凡,如同画里走出来的似的,只觉得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说的不过如是。
沈老二浑身警惕不由多看了一眼。
而一旁的沈媚儿却瞬间被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赫然出现在二人眼前的正是凤熙年。
“薛夫人,别来无恙。”
凤熙年远远的立在原地,只边摇着扇子,边冲着沈媚儿点了点头,竟若无其事的主动打起了招呼。
好似几日前,在别苑里发生的那一切,压根不值一提。
他眼里带着笑,浑身散发着某种运筹帷幄的气势。
沈媚儿头皮一麻,在这一瞬间,她眉心一跳,瞬间懂了,瞬间明了了。
是他,这一切全部都是由他主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打铁匠是被他害的。
舅舅亦是被他害的。
他来她跟前显摆来了,又或者炫耀以及示威?
她虽不清楚自己那日究竟是怎么脱困的,可不用想,也定然晓得,定然是打铁匠将她从那座阴轨地狱中给救出来了。
凤熙年这人,沈媚儿最是清楚不过了,他喜欢亲手狩猎的快,感,他不是为了对付打铁匠,而是为了对付打铁匠背后的她,他喜欢一步一步扫清障碍,将猎物亲手手到擒来的这个过程,会令他亢奋,兴奋,甚至快乐。
也是,凤春升与贺文昌那两个废物,怎会有那么大的本事,竟扳得倒打铁匠。
凤熙年就不同了,他祖父官拜三品,他的伯父京城为官,且连连高升,只有他有这个本事能耐,能够驱使县太爷,亦能够一笔一笔,亲手书写出这些荒唐无比,却又令人寻不出破绽的可笑罪证。
沈媚儿对眼前这恶魔,原本怕得浑身乱颤,他不仅仅是杀她凶手,更是深入她骨髓的心魔。
然而,在这一瞬间,也不知怎么的,沈媚儿心里的惧意忽而就一点一点消散了。
她非但不怕了,甚至觉得幼稚,觉得可笑。
说到底,眼前这个侩子手,这个恶魔,也不过是可怜可恨之人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以折磨人为乐,以狩猎为乐,他欣赏猎物的惊恐害怕,享受嗜血凌弱的快,感,本质上,不过恃强凌弱的变态罢了。
她无法与之抗衡,她唯一与他对抗的利器便是心中的勇敢与无惧。
这样想着,沈媚儿稳了稳心神,神色一正,只调整了呼吸,神色淡然的看了对方一眼,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的过路人,随即,只主动拽着沈老二的手一步一步朝他走近,直至与他擦肩而过,越他而去。
凤熙年敲击在手心里的折扇嗖地一停,不多时,只缓缓转身,一直盯着沈媚儿的背影,嘴角微微一抿,良久,眼中闪过一丝深思,一抹深邃之色,直至,只将眉头轻轻一挑,嘴里喃喃吐出两个字:“有趣。”
说罢,他立在原地沉默了一阵,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良久,这才吩咐一人叮嘱二人奇怪之举,自己摇着扇子慢悠悠跟着囚车一块去瞧热闹了。
凤熙年一露面,看到远处盯梢之人,沈媚儿便知,她想出逃的机会渺茫了,何况,让父母为他们以身返险,便是当真打铁匠获救了,他们顺利出逃了,此生,亦是不得安心。
她不愿父母冒险,亦不愿打铁匠被砍头,而唯一的出路或许就在方才那人身上。
第191章你是谁?
囚笼一路被押送到了起正街。
起正街人更多了,人山人海,全是来瞧热闹的人。
沈媚儿趁着沈老二驱使马车的时候,偷偷跑开了,对于爹爹这个“疯了”的举动,她不知该如何抉择,不破釜沉舟,打铁匠就得被杀头,可若孤注一掷,这背后背负的该是多少条人命,爹爹娘亲舅舅舅妈暂且不论,关键是磊哥儿还那样小,表嫂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有出来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沈媚儿不愿走到这一步,她只能去寻求另外一种可能,尽管,微乎其微。
至于爹爹那里,一切就交给老天爷吧!
到了起正街后,远远的发现了不少熟悉的身影,这才发现,打铁铺子周遭的邻里邻居们全来了,有王婆子,豆腐西施杨彩玉,还有铺子周遭十数张熟悉的面孔,全部挤在了人群中。
人群中有人叫好,有人咒骂,唯有他们的表情带着难过和不解,却一个个哑口无言,不能起哄,不敢回怼,毕竟,官兵早已经到洛水镇扫街数回,美其名曰:捉拿通匪共犯,哪个胆子肥了,敢在这个时候替“恶匪”出头?
不知是不是错觉,沈媚儿甚至一度在人群中看到了武氏父子的身影,沈媚儿愣了一下,再定睛看去,二人又齐齐不见了。
所以,是她看错了,还是,爹爹要请来帮忙的人便是武氏镖局的人?
执行台上,县太爷已经就位了。
囚车打开,一旁看押之人冲着囚车里的人喊了一句:“下来,赶紧的。”
说完,仿佛要一脚送过去。
然而,触及到对方的眼神时,又立马缩了回来。
于是,众人只见杀头犯自己弯腰,从囚车里踏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恶匪被押到了断头台,那里,老虎头铡刀及行刑的刽子手早已经就位。
县太爷正端坐在执行台上宣判着杀头犯的罪行,边说边一脸痛心疾首道:“没想到当初那个徒手杀死老虎的打铁英雄竟然是你,本官当初竟还嘉奖了五十两的赏银给你,怪道你不敢出来受领,原来你竟是恶匪沈鳌,沈鳌,你空有一身的本事,你说好好的百姓你不当,你缘何非得恃强凌弱,残害百姓呐,真真令本官痛心疾首啊!”
县太爷在上头长吁短叹。
沈媚儿远远的看了一眼,又深深朝着断头台上看了一眼,随即,攥紧了拳头,悄悄摸到了一处僻静高台处,那里,设了酒席,是最佳的瞭望台,此时,一白衣男子,正双手背在身后,意兴阑珊的朝着台下的景致眺望着。
沈媚儿摸到了高台上,男子听到动静缓缓回头,二人四目相对,沈媚儿忽而直接越过对方,毫不犹豫的从高台上往下跳,男子似怔了片刻,随即长臂一伸,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立马将她拉了上来,然而,还没来得及站稳,沈媚儿忽而抬手将一柄锋利的断匕抵在了男子的喉咙处。
这一切过程发生得实在太快,快到不过眨眼之间,令人措手不及。
沈媚儿将匕首直直刺在了凤熙年的咽喉处。
身后,小五立马闪身而出。
形势危急。
然而,凤熙年全程不见慌乱,只将眉头一挑,垂着眼淡淡的扫了一眼送到自己喉咙处的匕首,又缓缓抬眼,将目光投放到了跟前的女子身上,定定的看了一眼,凤熙年忽而似笑非笑道:“薛夫人,这是意欲何为?”
说着,凤熙年笑了笑,似一脸不解道:“你的丈夫就要命丧断头台,你却不管,倒是有功夫来戏弄凤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凤熙年微微打趣着,丝毫没有半分命悬一线的恐慌及害怕。
反倒是对面的沈媚儿心提的高高的。
她沈媚儿虽嚣张蛮横,可却从未曾害人性命,她就是喜欢逞能,性子不讨人喜欢罢了。
这是她头一回做出此等“恶行”,握着匕首的手阵阵发紧。
“我知道是你!”
她只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凤熙年,一字一句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知道今日这一切全部都是拜你所赐!”
话音一落,沈媚儿握着匕首往前刺探了一下。
嗖地一下,锋利的刀剑划破了皮肤,侵润出薄薄的血迹来。
“公子。”
身后小五一脸紧张凝重的跑来。
凤熙年却抬手冲身后淡淡的摆了摆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远处高台下,县太爷将马上就要宣判了,断头台外人山人海,百姓们全部都在亢奋叫喊,齐齐喊道:“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沈媚儿心头一窒。
却只见凤熙年悠悠抬手,往脖颈处轻轻触碰了一下,一抬指尖,上头大红色的血在阳光的照耀下无比的刺眼,凤熙年盯着指尖的鲜血,淡淡笑道:“薛夫人此话何意,凤某似乎听不太懂。”
此时,情况危急,下头马上便要行刑了,沈媚儿压根无暇与他啰嗦,只板着脸,一字一句道:“他压根不是恶匪,你我心知肚明,杀了他,于你又有何益处?你不就是对我感兴趣么,你不是想知道我缘何对你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么,我知道你卧房里的密室,晓得你杀了哪些人,更加晓得你曾丧心病狂的嗜杀生母,以及未来想要残害整个凤家的疯狂之举——”
沈媚儿贴近了凤熙年,凑到了跟前,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开门见山的说着。
起先,凤熙年脸上依然带着笑,直至,沈媚儿提到他的生母,以及他的未来疯狂之举,凤熙年双眼微微一眯,眼底的笑意终于一点一点消失殆尽。
“你——”凤熙年终于眯着眼,紧紧盯着沈媚儿的脸,一字一句问道:“究竟是谁?”
问这几个字时,凤熙年脸上半分笑意皆无,他面无表情的盯着沈媚儿,眼里的寒意与杀气,毫不遮掩。
“你生母生你,凤家养你,你却要将他们一一摧毁,凤熙年,你简直人畜不如,噢,也是,你生母打小厌恶你,虐待你,险些掐死你,凤家人更是一度要将你溺死,你恨上他们,也是无可厚非,呵,这样看着我作甚,怎么,说到你心坎里去了,想知道我是谁?好啊,凤熙年,你我做个交易如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在对方眼神越来越阴霾之际,沈媚儿只顶着这股强压,一下一下,亲手撕开了戴在凤熙年脸上的面具。
凤家,及其生母,是凤熙年此生最大的逆鳞。
沈媚儿毫不留情,一片一片将其撕碎了。
第192章我允了。
这些秘密,全部都是前世沈媚儿临终前,恶魔一字一句亲口同她说的。
因为他的秘密,永远只有死人才能知道。
而对于赫然出现在他眼前的沈媚儿,她知道他所有的过往,他在她跟前宛若透明,这```就有趣了。
若说之前,风熙年对沈媚儿是纯粹的好奇,是兴趣,那么,此时此刻,他对她,毫无疑问,更多的却是浓浓的窥探欲,及忌惮感!
究竟什么样的人,才能如此清清楚楚的了解他的过往,他的一切,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么,还是```还是别的什么神神叨叨,灵异神灵类的事,例如,诈尸?
敢在他面前提及生母这二字的人,全都是死人了。
很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风熙年眯着眼定定的盯着沈媚儿,他双眼煞气渐渐浮现出来,原本的公子世无双式的翩翩公子,转身,成了阴郁之人。
“说说看?”
不知过了多久,风熙年低低开口说着。
一出口,语气仿佛侵着霜,像是在黄泉下,浸润了上千年的阴寒。
“我要我官人好好活着。”
沈媚儿死死盯着凤熙年,一字一句开口道:“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他活着,你想知道什么,我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全部满足了你去,当然,哪怕你想让我成为你那密室里的一员,我亦悉听尊便,否则——”
说到这里,沈媚儿举着匕首又朝着凤熙年咽喉送了一下,只一脸认真道:“他若死了,咱们二人就在黄泉路上给他做个伴罢!”
这句话,几乎是从沈媚儿牙齿里生生挤出来的。
说来也有些好笑,她沈媚儿怕疼,更怕死,她是个就连剪个指甲,稍稍用了力,都要矫情呼疼的人,却没有料到,有朝一日,会举着匕首,扬言着要与人同归于尽。
她不过是一个寻常女子,打小在村子里长大,并未曾见过什么世面,她甚至连县城都不曾出过,连大字也不识得几个,不过是靠着舅舅家的余晖耀武扬威罢了,她的世界其实不过才碗口大小。
面对这灭顶之灾,她甚至拿不出半分主意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既没那个头脑,亦没那个本事。
她有且有的,不过是一张空乏的美貌,和仅有的一条性命罢了。
大不了,将她的命拿去罢。
沈媚儿在与恶魔做交易,做赌注。
她赌,赌凤熙年这个疯子,对她的兴趣,对她站在老天爷的视角,可以俯览他整个人生的奇幻之举,远远要比他一声令下,随意屠杀一个不相干之人更要感兴趣得多。
“薛夫人太过抬举凤某了。”
果然,凤熙年听了沈媚儿这话后似有些诧异,只见他沉吟良久,只不徐不缓的吐出这么几个字。
边说着,他边将脖子缓缓往后移了移。
不想,沈媚儿立马举着匕首追了过去,死死抵在了他的命门上了。
凤熙年见状,终是复又笑了笑。
“好,我允了你便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淡淡看着她,忽而不紧不慢的开口。
或许没有料到对方会如此这般轻易应允,沈媚儿听了这话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心头顿时一喜。
这个时候,她压根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与他周旋。
因为,这个时候,在她身后的行刑台上,只听到县太爷威厉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行刑!”
县太爷的声音一字一句传来了来。
沈媚儿立马头皮发麻,只下意识地朝着身后行刑台上打铁匠的身影远远看了一眼。
只见侩子手正在饮酒。
打铁匠被人押着摁在了虎头铡上。
沈媚儿心里一慌,只立马举着匕首冲凤熙年道:“那```那你赶快去救人!”
说这话时,她的牙齿都是在打颤的。
连举刀的手,都阵阵发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想,因她太过紧张焦虑,并没有注意到高台下的人,高台下凤熙年的人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后,只嗖地一下,在沈媚儿注意力高度集中之际,骤然一把从身后捂住了她的嘴,大掌朝着她的手腕上用力一劈,手上的匕首瞬间应声落地。
她被人轻而易举的钳制住了。
沈媚儿顿时一愣,只用力的睁大了双目。
这时,凤熙年捂着脖子淡淡笑着看着她,双眼里却侵满了寒霜,只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该死的人得死,该要的人,凤某也要定了。“
说着,凤熙年嗖地又是一笑。
忽而,他漫不经心的弯腰,一把将落地的匕首亲自捡了起来。
不想,一起身,只见沈媚儿手中不知何时已紧紧捏着一根簪子,直直刺向了自己的脖颈脉搏,沈媚儿一脸惨笑着,仿佛再说:尸体拿去罢。
凤熙年见了嘴角直接抿成了一条直线。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行刑台上,侩子手已将嘴里的酒一口喷洒在了手中的大刀上。
大刀锋利无比,在阳光的照耀下,阵阵泛光,令人心里生寒。
“兄弟,放心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侩子手冲着恶匪高喊一声,只将手中的大刀一把挥到了头顶。
背对着杀头台的沈媚儿甚至没有机会看到打铁匠最后一面。
而眼前的凤熙年寒着脸,并没有开口叫停的打算。
沈媚儿终于一脸绝望的闭上了眼。
与此同时,在大刀挥下的那一刻,沈媚儿仿佛有感应似的,手中的锋利的簪子一点一点刺入自己的皮肤。
她不后悔,重生这一回。
黄泉路上,若有他陪伴,便是死,她也是不怕的。
就在簪子将要刺入自己的脉搏的那一刻,凤熙年忽然上前,一把掐住了她的手腕,与此同时——
“刀下留人!”
一声巨大的,嘹亮的巨吼声忽而从远处传了来。
那声音,像是巍峨大山中,有人站在山顶扯着嗓子用力的吼了一声后,在山与山只见来回传动的声音,巨大,雄浑,还带着回音,像是巨兽发出的嘶吼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声音穿过人山人海,直接传到了杀头台。
侩子手握着大刀的手隐隐有些不稳,竟左右晃动了几下。
然后,一道巨大的力气挥击到了他的手腕上。
侩子手臂力不稳,整个人朝着身后连连退了几步,已经下落,将要斩向杀人犯的大刀噌地一下,跌到了地上。
刀钝而重,落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响。
沈媚儿嗖地一下睁开了眼。
满脸呆懵。
第193章呜呜呜。
沈媚儿起先以为自己听错了,只以为是```是爹爹的人来了,来劫囚了。
她的心嗖地一松,紧接着,又骤然一紧,因为,局势画面仿佛早超越了自己的想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是爹爹带领人来劫囚,所领之人无非是花钱雇佣的些个亡命之徒。
沈老二与元朗二人做生意多年,常年在外奔走,总归会认识不少三教九流之人,例如,武氏父子,及其他一些江湖好友,再加上铺子里些个受了元家恩惠的长工伙计,不是筹不到人的。
只是,这些临时召唤来的人,怎会是官兵的对手,再加上,在这大庭广众纵目睽睽之下,满是人山人海的百姓,爹爹的人,何以见得会有这般气势气魄。
只见那道气势山河般的磅礴声音一起,整个起正街一片喧哗,百姓们兴奋又暴动,纷纷跳起来查看。
侩子手手中的大刀坠落了。
砍头一事被打断了。
县太爷一惊,只从高座上缓缓起了身,板着脸,严肃的问了一句:“何人滋事?”
贺师爷连连跑到邢台上朝着远处一探,赫然神色骤变,只见一彪形大汉驾着一匹黑色汗血宝马从远处的街道一路狂奔而来,人马所到之处,百姓纷纷尖叫避让,一时,整个起正街人群躲避,开始大乱。
“哪```哪来的狂徒,来```来人呐,还不```还不将其逮住!”
贺师爷心头一跳,只硬着头皮支支吾吾的发号施令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话语渐渐结巴了起来,声音亦是越来越小。
只见那黑色汗血宝马上坐着的人身着一袭巍峨铠甲,头戴宝盔,他身持长,枪,腰配大刀,一副将士装扮,一副将领气魄,且来势汹汹,气势如虹。
贺师爷心头一震,这是```这是何人?
他支支吾吾的话一落,只见马上那彪形大汉忽而举起手中长,枪,直直朝着贺师爷命门而来,贺师爷吓得险些尿出来,他抱头躲避,长,枪从他头顶刺过,最终直直插在了县太爷的受审台上,县太爷吓得一屁股坐在了身后的交椅上,他浑身乱颤,两只眼珠子快要瞪了出来。
人群开始一片喧哗,继而大乱。
有人高喊了一声“刺客”,“有人劫囚”,然而下一瞬,只见那汗血宝马背后飞快出现了两路人马,一个个手持兵器,身着铠甲,做士兵打扮,与县衙里的衙役不同,一个个腰佩大刀,手持长,枪,各个面黑如锅,面色威严,只一路小跑着跟在那领头将领身后,一边跑,一边从胸腔里发出齐齐地:“嗬——”
这```这哪里是刺客?
这```这哪里是来劫囚?
这分明是来了一支军队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洛水县并无兵马,全县城上下除了县太爷府衙里的一支衙役外,只有一支隶属于元陵城管辖范围内的服役军,却也不过数百人,而眼前这支军队,气势汹汹,杀气十足,哪里是闲散的服役军能够比得上的,分明像是身经百战的战前将士似的。
洛水县并无军队,这```这是打哪儿来的?
正当所有人齐齐瞠目结舌之际,只见为首的彪形大汉用力的勒紧了马绳,黑色的汗血宝马抬起前蹄,在空中用力的嘶鸣一声,嗖地一下在人群前停了下来。
那彪形大汉的将领掀袍翻身下马,直直穿过人群,雷厉风行的向断头台大步奔去。
身后,两支长长的士兵队伍分开,纷纷举着□□,鱼贯而出,立马将整条起正街团团包围住。
就连高台上的袁师爷和案桌后的县太爷,亦迅速被人用长,枪对准了咽喉,钳制住了。
这一切,快,准,狠,不过发生在眨眼之间。
而在所有人全部呆愣错愕,甚至没有缓过身来之际,只见为首那将领飞快奔向了砍头台,他抬起一脚,一个狠绝,便将那个与他身形与他相差不远的侩子手一脚踹在了行刑台,厉声喝出一句:“哪来的宵小之徒!”
侩子手被踢翻在了人群中,当场捂住胸口,吐出一口血来。
人群中百姓纷纷尖叫躲避。
却见那彪形大汉从腰间挥出一把大刀直直朝着断头台上之人凌厉劈砍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有人被吓得齐齐倒抽一口气。
然而,想象中的断头没有到来,而是,而是——
只见那威武霸气的将领竟将摁在断头台上的杀头犯一脸毕恭毕敬的扶了起来,而后,他长袍子一掀,瞬间扑腾一下,单膝跪拜在地,双手飞快抱拳,只朝着那断头台上的杀头犯恭恭敬敬的长鸣一声:“少主,末将```末将来迟!”
这将领身形庞大,一身横肉乱飞,他面黑如锅底,浑身气势森目,霸气十足,一看便知,是个勇猛骄纵之士,就连说话,都仿佛自带狮吼之功,一声一声,如雷鸣电闪似的,不想,却在此时,浑身激动,脸面微微打颤,连声音都微微透着颤抖。
话音一落,这彪形大汉,当即伏身,直接跪拜在地,长跪不起,连整个身躯都贴在了地面上,双手撑在地上,用力的握拳了两个拳头,指骨都在微微打着颤。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了,快到令人措手不及。
原本的杀头犯竟```竟被人救下了?
不是```不是恶匪沈鳌么?不是作恶多端,害人无数,不是被朝廷绞杀的岐山土匪么?怎么```怎么被人救下了?
这是冤枉了人,还是```还是军匪勾结?
因局势变换太快,以至于人山人海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一时所有人全部噤声,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应对。
高台上,县太爷与贺师爷对视了一眼,而下一瞬,尖尖的刺刀只刺二人颈项,二人吓得浑身一抖,瞬间面白如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却说薛平山活动了下手腕筋骨后,只往前踏了一步,弯腰单手欲将跪在地上的庞然大物扶起来,不想,地上那高高大大的一坨,竟一动不动,如何都不起,不久,只见那庞大一物竟浑身抖动了起来。
“呜呜```”
一声低低的呜咽声,竟从那庞然大物底下,一声一声传来了来。
那庞然大物,那彪形大汉,竟然```竟然当众哭起了鼻子来。
呃?
整个起正街赫然瞠目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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