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铁匠的娇蛮妻 第124节(1 / 2)
('沈媚儿见打铁匠一言不发的看着手中的棉袜,时间一长,她的心里开始慢慢打起了鼓来。
顿了顿,她只微微咬着唇,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问着。
薛平山闻言,抬眼看了她一眼。
嘴唇蠕动了一下。
然而话还没出口。
“等一下。”
忽而被沈媚儿一把打断了。
手中的两大片,也被她匆匆夺走了。
沈媚儿一把重回夺了棉袜,转身将棉袜一角嗖地一下往嘴里送。
她发现了棉袜上有几根线头没有剪除干净,见打铁匠定定的盯着那个地方,还以为他在看线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媚儿将线头一口咬断了,顿了顿,又上上下下将两片大棉袜全部检查了一遍。
线头是没了。
只是,只是这针脚确实越瞅越差,两只棉袜叠堆在一块,可以十分明显的看出,不一样大,一只略长,一只略宽,她在做棉袜的时候开错了个口,将袜头那头与袜尾那头调了个头,做反了。
又见针脚歪歪斜斜的,媚儿一时将袜子捏的紧紧的。
莫非他方才不是在瞅线头,而是在瞅针脚。
哼,所以,不开口说话,便是嫌弃了呗。
早知道不给他做了。
他脸可真大,她做了一个多月,快两个月了,他竟还嫌弃上了。
媚儿越想,越瞅手中的棉袜不顺眼了。
半晌,忽而啪地一下,将手中的两大片一股脑地扔到了软榻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脸慢慢越鼓越大。
这时,周围身影一晃。
薛平山弯腰将软榻上的两大片捡了起来,顿了顿,捏在了手心里,微微勾唇去看她。
却见她将嘴巴撅了起来,上头都嘟得可以挂起一个酱油壶了。
“咳。”
薛平山握拳置于唇边,低低咳了一声,片刻后,只一屁股在软榻上坐了下来。
沈媚儿用余光偷偷看了一眼,只见他将棉袜搁在了大腿上,正缓缓抬起了腿,在脱脚上的靴子。
沈媚儿见了,鼓了下脸,片刻后,嘴角微微翘了翘,忽而一把蹲下了他的脚边,一脸傲娇道:“你别动,我来帮你穿!”
薛平山见她微微鼓起的小脸终于瘪了下去,气似乎消了,这小脾气,还真是来的快,去的也快。
薛平山只将嘴角微微一勾,道:“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媚儿顿时美滋滋的想要大展拳脚,迫不及待地想要迫切地展示自己的手艺。
这袜子她可是做了快两个月啊,手指头都要戳破了,关键是,还得瞒着打铁匠,想要给他个惊喜,真真遭足了罪。
这会儿见打铁匠丝毫没有嫌弃地意思,竟第一时间地想要试试,媚儿自然心生得意,决定亲自伺候着。
只是,以往都是打铁的伺候她,他给她打洗澡水,给她洗衣裳,给她穿衣穿鞋,将她当作女儿般在照顾伺候,可反过来,她好像并没有为他做过什么,就连这脱鞋,都脱得格外的费力。
呼。
他的脚可真大。
这鞋可真难脱。
媚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之力,才终于将他脚上的靴子一把拔了下来。
鼻尖都隐隐冒汗了。
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只见打铁匠老神在在的看着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媚儿顿时将下巴一抬,然后一脸傲娇的取过来一只大棉袜,小心翼翼地套在了他的大脚上,原本以为会有些艰难,不想,一套到底,没有丝毫阻拦。
棉袜松松垮垮的套在他的脚上,轻轻一拨,可以在他脚上转圈圈。
媚儿见了似乎愣了一下,片刻后,脸忽而唰地一下红了。
“这```这袜子大了一些,不过,不过稍稍整理一下便行了,爹爹便不爱穿小的袜子,说```说勒得慌,横竖```横竖只要穿得下,横竖只要保暖就是了。”
媚儿胀红着脸看着打铁匠,顿了顿,只咬了咬牙,一脸强词夺理的为自己开脱着。
话一落,她只微微咬着牙,继续硬着头皮,又弯着小蛮腰,撅着小屁股,将地上打铁的靴子捡了起来,准备给他继续穿上。
只是,靴子稳稳当当的卡在了他的大脚丫子上。
棉袜太大太厚了,即便是紧紧挤了又挤,沈媚儿脑门上出了一脑门汗了,也如何都不能将穿了她做的袜子的大脚塞进他的靴子里。
这棉袜,似乎比他的靴子还要大上几分。
靴子卡在了他的脚上,连脚踝都塞不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什么会这样了。
她明明就是偷偷对着他的大脚测量地尺寸,为什么最后做出来的袜子,比他的靴子还要大上几分?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呢?
沈媚儿如何都想不通。
为什么娘亲做的鞋袜大小就那么刚刚好,不大不小,刚刚合脚,还十分舒坦,她做的就是这样的离谱呢。
媚儿不信这个邪。
这可是她两个月的成果,是前世这世两世头一回做的针线活,怎么能够被人瞧不起。
她还不愿妥协,不愿放弃。
只出了吃奶的劲儿,如何都要将这穿了她做的袜子的大脚塞进这靴子里。
结果,力气使得太大,靴子没套上,反倒是将她的手指头同他的大脚一并齐齐卡在了他的靴子里,如何都拔不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媚儿都快要气哭了。
还是打铁匠似乎瞧不下去了,怕她再这样折腾下去,手指头都给弄断了,只揉了揉眉心,然后将她一把抱着放在大腿上,将她紧紧圈在了怀里,自己弯着腰,小心翼翼地将好不容易穿到一半的靴子给拔了下来。
那松松垮垮的大棉袜跟着靴子一起飞了走。
媚儿费了老板天的杰作,宣布半途而废了。
“哼,哼,哼!”
沈媚儿气呼呼的将打铁匠手中的另外一只大绵片一把夺了过去,扭头一把用力的仍在了地上,扭头一瞧,只见打铁的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看着,眼中似乎带着浅浅的笑意。
“你还笑,不准笑,袜子欺负我,你也欺负我,不许欺负我,不许欺负我!”
媚儿气得脸都胀红了一片。
她长这么大,就没有这么丢过脸过。
她只握着拳头,一拳一拳气呼呼的朝着打铁匠的怀里砸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脸的恼羞成怒。
“我再也不给你做袜子了。”
“我再也不为你做任何事了!”
“好心当作驴肝肺!”
“你最讨厌了。”
“我讨厌你,讨厌你,讨厌死你了!”
沈媚儿气得冲着打铁匠哇哇大叫。
明明是自己笨手笨脚,回头却将所有的罪责安在了打铁匠头上。
她还有理了。
薛平山只任她作弄,任她红着脸气呼呼的恼羞成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只微微勾着唇,将她圈在了怀里。
一直待她骂累了,发泄完了,这才不紧不慢的抱着她起了身,将地上的两片大棉袜捡了起来。
沈媚儿气呼呼的瞪着他道:“还捡什么捡,横竖又穿不了,干脆扔了得了,省得见了碍眼。”
说着,又要一把夺过去,扔得更远。
不想,却被打铁匠紧紧攥在了手心里,沈媚儿如何都扯不动。
沈媚儿撅着嘴瞅着他。
薛平山看着她低低道:“能穿。”
媚儿却瘪了瘪嘴,鼻腔里哼了一声,道:“鞋都塞不进去,你唬弄谁呢?”
薛平山捏了捏手中的棉袜,思索了片刻,道:“睡觉的时候可以穿。”
塞不进鞋子里,那便不穿鞋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要想穿,怎么都能穿得了。
薛平山心中低低道。
他话音一落,坐在他腿上的媚儿似乎愣了一下,只呆呆地看着他,看了许久许久,只忽而微微鼓起了脸,一把伸手圈紧了打铁匠的脖子,低低道:“呆子,你真是个木头呆子。”
说着,忽而微微撅着小嘴,仰着脑袋,直直地盯着打铁匠,低低问着:“木头呆子,你```你为何待我这样好?”
薛平山闻言,只低头看着怀中地妻子。
她脸上的红潮已经渐渐褪去,眼中的水雾渐渐泛起。
他能够从她水汪汪的清澈双目中,看得到自己的倒影。
此时此刻,她的眼中全部都是他,他,又何尝不是呢?
他没有回答她地话,只缓缓低头,往她的眉心,往她的眼睛上轻轻啄了一下,继而,一下一下,轻轻往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沈媚儿心中亦是一片意动,他虽没有说,可她却能够感受到他的柔情,与缠绵。
他看真是个大傻子。
那么厚的大棉袜怎么可以穿着睡觉了。
冬天的炕烧得那么热,他又是个大火炉,再穿上那么厚那么厚的大棉袜,脚还不得捂出痦子呢?
然而,就是这么傻乎乎的话,却在落入沈媚儿耳朵里时,令她整个心脏剧烈的抖动了一下。
“大傻子。”
“让我来。”
今日可是打铁匠的二十七岁生辰。
礼物虽泡汤了。
媚儿觉得有些愧疚。
于是,模模糊糊中,沈媚儿忽而一鼓作气地推开了对方,从对上腿上嗖地一下爬了起来,只将打铁匠往软榻上一推,正要大刀阔斧的补偿他一番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想,此时忽而闻得一道嘹亮的大嗓门骤然在屋子里外头响了起来,只中气十足的喊道:“小薛媳妇儿啊,这是俺刚炒出锅的瓜子,还热乎着呢,赶紧送过来给你尝尝——哎呦喂,俺的个老天爷,俺```俺什么都没有瞅见,俺可什么都没有瞅见,你们继续```你们```你们小两口继续!”
话音一落,门口响起了一道震破天际的惊呼声。
再然后,门口又传来一道噼里啪啦的声音,好似有人摔倒了。
帘子哗啦一下,被从门帘上扯了下来。
然后,人影晃动。
有人落荒而逃。
沈媚儿吓得坐在打铁匠的大腿上,双臂撑在他的胸口,忘了收回。
待缓过神来后,她只跳着从打铁匠腿上爬了下来,一路小跑跑到门口,只看得到洒落了一地的瓜子,及坠落在地的门帘。
媚儿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场面,脑海中浮现出一副有人落荒而逃的画面,她愣愣的盯着看着,随即,脸一点一点胀红了起来。
她发誓,这是她最后一次出现在铺子里,出现在西街了。
她再也不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脸了。
她沈媚儿的脸,在今日彻底丢尽了。
都是那双臭袜子,都是那根大蠢木头。
呜呜。
她不活了。
沈媚儿一时蹲在地上,将脸埋在了双腿之间,不敢抬起头来了。
直到视线中出现了一双大脚。
媚儿气得一脚丫子踩了上去。
薛平山只将团作一个小圆团的香软身子整个一把抱了起来。
看着门口的狼藉画面,他的耳根也微微泛红了。
又隐隐觉得,分明他才是该被埋起来的那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毕竟,落入外人眼中,高大威猛的他,反倒是成了被蹂,躏的那个!
第173章你大爷。
却说大雪皑皑,年关将近。
这个冬天,已下了两场大雪了。
因天气太冷,过于苦寒,洛水有出现冻死人的现象,媚儿想起在外头乞讨流浪的兰婆婆,预备去探望一番,不想,左右寻不到人,王婶说有日子没见了,不知是不是冻死在外头了。
媚儿无法,最终只得往兰婆婆往日的藏身之处塞了一些棉被和一些口粮,若她老人家还在世的话,盼着她能够对付着熬过这个冬天。
大雪到腊月初开始停了,寒冷了一个多月的天气终于开始渐渐放晴了,腊月初二,元家收到了元老爷子的来信,原来二老已经动身了,现已启程回元陵城过年,预备腊八前后到家。
舅舅舅妈这一走,便是去了好几个月,如今总算是要回来了,沈家一家子都无比的高兴。
往年,舅舅舅妈都习惯往县城置办年货,正好今年县城几家铺子由沈老二在代理打理,故而收到舅舅的来信后,沈老二将手往桌子一拍,决定领着一家老小去县城迎接舅舅舅妈,顺道一道置办年货。
媚儿自嫁给打铁匠后,是日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铺子,两家家宅,几乎鲜少出过门了,就连从前喜欢的逛街逛集市都去得少了,便是要去,要么打铁匠随行,要么豆芽紧跟着,日子一久,媚儿心里头也有些犯痒痒。
然而,媚儿心里头到底有些顾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是瞧出了她的心思,薛平山偏头看了她一眼,道:“一起去吧。”
媚儿闻言顿时一脸惊喜的在原地扑腾了一下,立马道:“那```那日又得关门了?”
他们都是做生意的,铺子虽小,可时不时将铺子门关上,到底是不好的吧。
尤记得,前世打铁的对这个小破烂铺子可宝贝着呢。
薛平山闻言,只淡淡道:“一日不打紧。”
沈媚儿听了,立马傲娇的点了点头,应下了。
有打铁匠在的话,她便天不怕地不怕了。
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不怕。
于是,腊八节这日,一早吃了腊八粥后,沈家一大家子便驾着马车热热闹闹的朝着县城去了。
县城不远,距离洛水不过半个时辰,比回沈家村近多了。
元家二老预备是下午或者晚上到达,在此之前,媚儿她们可以逛上大半日或者一整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媚儿同小元氏早早便列好了购买年货的单子,小元氏的单子全部都是些药材补品,干货肉干之类的,或者鞭炮炮仗绸缎布匹之类的,每一项每一类都列得清清楚楚的。
沈媚儿的却是东一件西一件,一会儿是大红灯笼大红对联,一会儿是鞭炮炮仗,全部都是往年过年她眼睛看得到的物件,至于眼睛瞅不着的,一样都没列上,于是,将小元氏的单子拿来一瞅,这才发现,该要买的,她一样都没有列上。
唔,这是她单独在外过的第一个年,自然是没经验的。
媚儿只能自己这般安慰着自个儿。
见媚儿皱巴着张小脸,小元氏摇头一笑,顿了顿,又将一份新的单子重新拿了出来,只忍俊不禁的冲着媚儿道:“你才刚当家,哪里晓得过年要采办些啥,喏,这是娘为你列的,你照着这上头买便是了。”
沈媚儿闻言,立马将单子打开一看,从衣食住行,到年货干货,竟一应俱全,就连年尾给打铁匠爹娘的祭品都不曾落下,媚儿见了,深深汗颜,娘是怎么做到如此细致的,感叹完后,只一把紧紧搂着小元氏的胳膊,道:“娘,你真好,下辈子,下下辈子,你永远都要做我的娘亲。”
小元氏听着女儿的傻言傻语,一时哭笑不得,不过,稍后,又有些许动容的摸了摸媚儿的脸,道:“好好好,永永远远都给我家媚儿当牛做马!”
“才不是,是当娘,不是当牛做马!”
媚儿哼了一声,立马反驳。
这时,磊儿在马车外头也跟着喊了一声:“阿姐,我也要给你当牛做马!”
媚儿闻言,嗖地一下掀开了帘子,只见磊哥儿一脸兴奋的坐在马背上,坐在了打铁的怀里,一边牵着马绳,一边兴奋的喊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是骑马太过高兴,整个小脸都激动的红扑扑的,难得有几分小孩模样。
媚儿见了,瞪了磊哥儿一眼,道:“你这小家伙也晓得打趣作弄阿姐了是吧,哼,我才不要你当牛做马,笨手笨脚的!”
磊哥儿却捂嘴笑道:“我晓得了,阿姐是要姐夫当牛做马!”
媚儿听了愣了一下,随即一时噎住。
磊哥儿话音一落,只见大马上,薛平山缓缓偏头朝着她看了来。
他一言未发,不过眼角却仿佛带着星星笑意。
媚儿脸微微一热。
“看一会儿阿姐怎么收拾你!”
媚儿微微红着脸,瞪了磊哥儿一眼,随即嗖地一下将帘子落下了。
一回头,只见小元氏笑眯眯的看着她,道:“小薛这女婿,是越瞧越顺眼!瞧瞧,磊儿多贴着他。”
媚儿却哼了一声道:“只要他们莫要狼狈为奸便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话虽这么说着,心里却忍不住嘀咕一声道:他下辈子想为她当牛做马了,哼,那还得看他这辈子的表现。
却说县城比镇上大不少,媚儿前世来县城来的不多,只有舅妈要去县城收账时,经不住她左右撒娇,偶尔会捎着她一道去,却也绝不许她乱跑,一年最多一两回罢了。
故而,媚儿对县城不算太熟。
每每去了,都是先在元家的果脯铺子里落脚。
今年天气大寒,又加上前些年北方战乱,南边遭遇水患之灾,元陵城外的灾民们今年上半年才安置妥当,不过,到了眼下,依然有不少沿街乞讨之人。
一个个衣衫褴褛,佝偻着背,老态龙钟,看着委实有些可怜。
前世的媚儿见了此等模样,定然会嫌弃不已吧,可如今,到底是经历过一回的了,猛地一瞧,只觉得隐隐有些瞧不下去。
看着缩在街角的邋遢身影,沈媚儿忽而想起了前不久听到的消息。
薛家同凤家的亲事悬了。
本来快要落成了,最终却还是没有落成。
消息是豆芽传来的,说是银姐姐的贴身丫头团儿亲自过来偷偷告诉豆芽的,外界还没有传开,只有零星一些人晓得,团儿捎信过来,说她家小姐病了一场,待病好后,想邀沈媚儿一道去郊外散散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媚儿自是一口应下了。
只是,薛凤两家的亲事黄了,是因她那日闹的么?
若是因她——
沈媚儿双目微微颤了颤,捏着帕子的手微微一紧。
她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可实际上,只有自己知道,自己的胸口一直高高悬着一块石头,只要没有到落定的那一刻,就永远无法得到安心。
哎,今日难得出门一趟,便将一切抛在脑后,让今日玩过痛快吧!
毕竟,这算是她与打铁的成婚后,第一次意义上的出远门了。
却说一大家子在元家的果脯铺子落脚,年底繁忙,沈老二要查账收账,便没有时间陪着他们一道闲逛,只打发了薛平山随行,又指了名熟悉县城的伙计跟随。
年关将至,县城里头格外热闹,一大早的,大半个县城里的人都去北街口赶集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今儿个腊八街,听说徐盛昌的徐东家今儿个在北街口架起了一口巨型大锅,直接当街在煮腊八粥呢,只要是洛水县的百姓,人人都能分得一碗腊八粥,大半个县城的百姓都去凑热闹了,听说就连县太爷也去了,夫人,表小姐,北街口那边热闹得紧,集市上的年货也整齐,你们可以去北街口凑凑热闹。”
在伙计的带领下,一行人便去了北街口。
一去了,果然,只见整个北街口人山人海,街上有人在耍杂耍,有人在喷火,甚至有人在唱戏,磊哥儿没来过县城,这是头一回来,哪里瞅见过这样的阵仗,只瞅得两只眼珠子差点儿要掉下来了。
“阿姐,他们```他们嘴里能喷火,他们真的能喷火!”
磊哥儿拉着媚儿的手,一脸激动的踮起脚尖指着她看着。
薛平山见他高兴,只长臂一伸,直接将磊哥儿薅了起来,然后一个甩臂,磊哥儿便被他驾在了肩膀上。
“啊啊啊,姐夫,姐夫快看,那是蛇,大蟒蛇!”
磊哥儿驾在了打铁匠的肩膀上,抱着打铁匠的脑袋,一脸兴奋不已。
都七八岁的人了,竟然在打铁匠跟前成了个三岁孩童似的。
所以,果然,男娃娃跟男的在一起,才会释放天性么?
媚儿百思不得其解,这么乖巧的一小孩,怎么到了打铁的跟前,就成了一熊孩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见弟弟难得这样开心,媚儿也是乐意瞧见的。
“这有什么好瞧的,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土包!”
媚儿对眼前这些景象还算得心应手,刺了磊哥儿一嘴后,自个亦是瞧得津津有味的。
不过她对看大蟒蛇,看喷火不怎么感兴趣,见街道里头在散粥,在唱大戏,里头应当还有说书的,媚儿便一脸兴冲冲的想往里头跑。
不想,手腕被人紧紧捏住了。
刚往前跑了两步,人又被一把薅了回来。
“人多,别走散了。”
薛平山一手扶着肩膀上的磊哥儿,一手紧紧牵着媚儿的手腕。
媚儿冲他吐了吐舌头,只觉得自己便是天上飞走的风筝,然而线却被他紧紧拽在了手心里,横竖自己是飞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索性也不乱跑了,却一直在一旁唧唧歪歪的乱哼哼着:“这里人这么多,什么也瞅不见,有什么好玩的?”
又道:“你只顾着磊哥儿,却不管我的死活,果然,女子总归是不如男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媚儿一通无理取闹,叽叽喳喳的围着打铁匠折腾着。
结果只见磊哥儿偷偷捂着嘴,凑到打铁的耳边鬼鬼祟祟的说着悄悄话。
媚儿见这二人“狼狈为奸”,立马叉腰指着审讯逼问。
结果,只见打铁的似笑非笑的看着,淡淡勾唇道:“磊儿说,你也想骑大马!”
话音一落,他长臂一伸,便将肩膀上的磊哥儿一把放了下来,随即,一本正经的看着她,好像再问她:骑不骑?
打铁匠话音一落,只见一旁豆芽同磊哥儿抱着笑成一团。
媚儿气得脸唰的一下红了,只一脚朝着打铁匠的膝盖骨踢了去。
骑,我```我骑你大爷!
第174章遇故友。
逛逛吃吃,玩玩闹闹间,一上午转眼便过去了。
杂耍喷火的渐渐收工了,街角徐家散粥的也散完了,头顶上的太阳越发和煦,晒得整个人懒洋洋的,昏昏欲睡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元氏一家一家将年货备得七七八八了,她进一家铺子,媚儿随着一道进去不过眨眼间功夫,又忍不住心心念念的跑了出来,这才发觉,原来买东西也不好玩,只有买金银首饰,绫罗绸缎的时候才好玩,至于那些七七八八,乱七八糟的年货,真真挑得人半点兴趣皆无。
于是,买年货的重任,不过片刻功夫,全部落在了小元氏头上。
媚儿跟脱了缰的野马似的,跟着磊哥儿满街道转悠。
眼看着临近中午了,娘亲将货备得七七八八了,媚儿同磊哥儿姐弟二人这才慢悠悠的往回赶。
中途,打铁匠给一人买了串糖葫芦,媚儿同磊哥儿边舔着吃,边慢悠悠的晃荡着,真真好不惬意。
快要到徐盛昌时,只见徐盛昌铺子对面的小摊位外围满了人。
“阿姐,那是在做什么?”
磊哥儿今儿个也成了小野马,好不快哉,拉着沈媚儿便兴冲冲的往里闯。
走近了,沈媚儿边舔着糖葫芦边朝着人群缝隙里瞄了一眼,下一瞬,人微微愣了愣。
竟是季白,多日未见过的季白。
“春联,一文一副,一副一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季白坐在摊位上,略有些生涩的吆喝着。
他青布棉衣加身,头戴布巾,浑身的衣裳依旧是洗得发烂发白了,依旧是那一身,穿了许多年了,一眼便能让人认出来。
记忆中,季白打小被尤氏看得极紧,季家不同于沈家村任何一家,他们是读书人家,深谙“士农工商”那一套,在尤氏眼里,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她自幼将季白照顾得好好的,从小到大,从不让季白干活,活在沈家村这样的贫困村子里,整个村子,这么多年下来,也只有季白和沈媚儿二人自幼没有下地干过活。
至于这外出挣钱的买卖,尤氏更加不会让他涉足了。
故而,冷不丁的看着对方在此处写对联挣钱,沈媚儿是诧异了许久。
看着眼前有些熟悉,又日益陌生的身影,沈媚儿心里头忽而徒生出一丝恍若隔世的感觉来。
这还是自打她成亲后,头一回见到季白,儿时一起长大的人,如今,都渐渐有了自己的各自要走的路。
细细算算,待今年一过,他便可以参加县试考试了,他一考即中,成为了沈家村今二十年来,村子里唯一一个秀才,从此便能平步青云,一洗清贫了吧。
或许,她不该阻挠他这门亲事的。
若没有她的横插一脚,或许,如今他便能娶上陈翠翠了吧。
其实,翠花此人心机虽深重,尤其对她有股莫名的敌意,可她到底聪慧过人,对季白,对自己的夫君,未曾不是没有益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娶了翠花的季白,未曾不是不幸的。
沈媚儿一时杵在了原地,忘了反应。
这时磊哥儿轻轻拉了沈媚儿的手,小声道:“阿姐,是季白哥哥。”
话音一落,磊哥儿的话嗖地一停。
周遭人影一晃,媚儿偏头看去,只见打铁匠不知何时缓缓走了过来,杵在了她的身侧。
似乎抬眼朝着前方看了一眼,沉吟了片刻,继而问道:“要□□联?”
沈媚儿闻言,悄悄看了打铁匠一眼,似乎想要探究他说这番话时的神色和语气。
不过,探究失败了,什么表情也没有,语气好似也与往日无异。
沈媚儿不由瘪了瘪嘴,道:“自然。”
打铁匠闻言,看了她一眼。
然后,没有然后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却只将薄薄的唇,轻轻的抿了一下。
沈媚儿闻言,顿时喉咙里哼了一声。
磊哥儿看了看打铁匠,又看了看沈媚儿,忽而缩了缩脖子,说了一句:“我去娘亲那里瞅瞅。”
说完,磊哥儿转头飞快跑了,一头扎进了徐盛昌里。
留下媚儿同打铁的二人杵在原地。
打铁匠一直没有说话。
沈媚儿不由鼓了鼓脸,只觉得气氛好似一时变得有些怪怪的,可哪里怪,却又一时说不上来。
年关马上将至,一文一副的对联颇为实惠,故而摊位上排队写对联的人不少。
再加上,这写对联的是个白面书生,听说明年是要参加县试的,故而特来沾喜的人不少。
轮到媚儿他们时,他们已经排了一刻钟的队伍了。
“姑娘,您要写副什么对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季白一门心思都在手中的笔墨上,只余光瞅见了来人穿着裙子,便一边摆着文稿,一边温和的问着。
他头也未抬,只用砚台将手中的红联一下一下压得展平。
“你看着写罢!”
沈媚儿淡淡笑着开口说着。
几乎是她的话音刚一落,正在忙碌的季白手中的砚台也跟着嗖地一下,跌落到了大红的对联纸上。
季白嗖地一下抬眼,看到赫然出现在眼前的这个人,这张脸,季白一时当即怔在了原地。
脸,一点一点泛红了。
“沈家妹```”
不知过了多久,季白后知后觉的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在刚一开口时,神色又嗖地一慌,他立马有些慌乱的开口道:“薛```薛夫人。”
话音一落,季白看到了沈媚儿身后的薛平山,神色再次一愣。
听说沈家妹妹嫁给了镇上打铁匠的薛师傅,听说薛师傅粗鄙无礼,沈家妹妹性子蛮横,被薛师傅打老实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说打铁铺子赚不到什么银钱,又有那凤家日日前去闹事,将铺子砸得破烂不堪,夫妻二人过得如同过街老鼠似的,狼狈不堪。
横竖,村子里对沈家这门亲事,是一万个不看好。
这些话,都是从陈家传出来的。
季白半信半疑。
后来来了镇上,他还曾到镇上去打听过一番,得到的却是完全另外一副相反的说辞。
说西街那打铁的薛师傅将他新娶回来的小媳妇儿是宠上了天,他那小媳妇儿生得花容月貌,薛师傅将人藏得紧实着呢,日日将人藏在了铺子里,金屋藏娇着,轻易不让外人瞅见。
又听说,小两口日日一早结伴来铺子,到了晚上又一道回去,风雨不落,天气好,那薛师傅便牵着马绳,亲自驮着妻子在街上晃悠,若赶上下雨,直接将人一把裹在了怀里,生怕淋着了。
小两口腻歪着呢。
无论是哪种说辞,季白都半信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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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刚走了几步,只见杏姐儿忽而巴巴跑了来,冲着沈媚儿道:“翠儿姐姐有事相求于你,你快跟我过来!”
说罢,拉着媚儿便要过去。
媚儿一把甩开了她的手,冲着杏姐儿道:“有事儿说事儿,甭动手动脚的!”
媚儿语气中有止不住的嫌弃与厌恶。
杏丫头气极了,只朝着沈媚儿怒目而视,不过,许是真有急事,顿时朝着沈媚儿急得直跺脚道:哎呀,“你```你快跟我过来,再晚了,便要一尸两命了。”
杏姐儿急得脸色都发青了。
沈媚儿却微微眯着眼,似有些将信将疑。
杏丫头似有些不管不顾了,拉着沈媚儿便要跑,沈媚儿正欲阻拦,这时,只见杏丫头扭头大喊了一声:“翠儿姐姐!”
沈媚儿定睛一瞧,只见原本站在街角的人摇摇晃晃了一下,身子忽而朝着一旁的墙角歪倒了去。
杏姐儿立马松开了沈媚儿大步跑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头,季白扔下手中的毛笔,亦是一脸慌张的大步跑了过去。
沈媚儿皱着眉头,犹豫半晌,也踟蹰跟了过去。
第176章没见过。
“她```她怎么了?”
“翠儿姐姐```翠儿姐姐,她被```她被赶出了凤家,季大哥,你先不要问这么多了,快些```快些帮我送翠儿姐姐去瞧大夫罢,翠儿姐姐肚子里还有孩子了!”
却说沈媚儿远远的看到季白过去,一把将翠花扶了起来。
走近了,只听到这样一番对话。
沈媚儿眉头一跳,似有些惊讶不已。
陈翠翠被凤春升给赶出了凤家?
她肚子里有娃啦?
无论哪一个讯息,都令人吃惊不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要知道,陈翠翠是个十足精明之人,前世,她非但将季白吃得死死的,她还将沈媚儿害得一败涂地,关键是,纵使如此,世人还只认她陈翠翠的好,都认她沈媚儿的坏。
沈媚儿压根不是她陈翠翠的对手。
这样一个厉害又聪明的人,沈媚儿不认为她降不住那姓凤的,怎么转眼间,却被那姓凤的给赶了出来了?
还是在怀有身孕的前提下。
沈媚儿百思不得其解。
正思索间,只见那头赢弱的季白一改往日弱不惊风的模样,一把将地上的陈翠翠打横抱了起来,随即,大步朝着沈媚儿这个方向跑来,然后直接越过沈媚儿,一脸焦急的朝着街上跑去。
杏姐儿也很快追了过去,路过沈媚儿跟前时,不轻不重的推了她一把,恶狠狠道:“哼,翠儿姐姐若有个大碍,你便是冷眼旁观的杀人凶手!”
说完,杏姐儿一脸愤恨地追了去。
沈媚儿听了一阵无语。
不过,目光还是忍不住有些感慨的追了去,良久,正欲返回,这时,目光一定,看到了陈翠翠方才倒下的地方,落下了一只杏色的绣花鞋。
鞋面面料华丽,做工精湛,该是陈翠翠脚上落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媚儿犹豫了一下,缓缓走了过去,用帕子将绣花鞋包了起来,预备一会儿让豆芽给送过去,不想,正要起身时,脑袋后忽而迎来当头一棒,沈媚儿只觉得脑袋一疼,眼前一黑,随即两眼一翻,瞬间不省人事了。
却说小元氏买的东西有些笨重,徐盛昌的伙计忙碌不已,都被派出去送货了,薛平山便被个干瘦无力的伙计请了进去,帮忙搭了把手。
小元氏在徐盛昌买了两大缸子胡麻油,元家兄妹二人自幼吃惯了胡麻油,尤爱徐盛昌家的胡麻油,只觉得比别处的更香浓一些,这会儿要过年了,便多搬了一大缸。
薛平山将马车收拾好的时候,目光一直紧锁在前方,还看到妻子在摊位前,翻开荷包正欲付钱来着,他不过转身从对方的库房里搬了缸胡麻油出来,再定睛一看,便见摊位空空,无一身影了。
薛平山怔了片刻,随即神色一变,心里陡然一跳,只将整缸胡麻油朝着地上一搁,立马大步朝着摊位那边跨了去,只见摊位上的空白红联被风吹得阵阵飞舞,厚厚一沓红联上压了一块砚台,沾了墨汁的毛笔在红联上划过一笔漆黑的墨迹,最终滚落到了摊位下。
整个摊位上无一人影,且可瞧得出,人走得有多匆忙。
“看到摊位上的人了么?”
“看到一个白面书生和一个穿藕粉色短袄的人么?”
薛平山一手薅起一个过路人,冷着脸发问着。
拽着对方衣领的手,指骨发白,手上,脸上的青筋阵阵爆出。
他面露焦急,显现出几分狰狞之色,又加上为人高大魁梧,冷不丁的一把将人捉住,只觉得浑身戾气渐渐泛出,吓得二人面色乱颤,只连连白着脸道:“没```没见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这位大哥,俺```俺刚路过,啥也没看到!”
薛平山双手一松,其中一个吓得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另外一人边擦着汗,边拔腿便跑。
徐盛昌的铺子里,豆芽搬着边角小料出来,准备送上马车,人刚往铺子门口一站,只见姑爷大步跨了来,一把将马车帘子掀开了,力气之大,险些将车帘撕扯了下来。
豆芽见状,吓得神色一愣,又见对方绷着脸朝着里头飞快探寻,随即面色一变,又大步朝着铺子里头奔了去,仿佛在寻人。
姑爷一贯沉稳寡言,他无论走到哪里,都是背着手,一派老气眼瞅着,比二爷还要严肃威厉几分,哪里出现过这样焦灼的神色,甚至进铺子时,过于匆忙,险些将杵在铺子门口的豆芽一把绊倒了。
豆芽心中顿时一慌,立马抱着满怀的东西转身跟了进去,只急急的喊了声:“姑爷,姑娘呢?“
话一落,她自己整个人亦是一愣,随即啪地一下,怀里的东西顷刻间洒落一地,豆芽不知想起了什么,立马冲出了铺子,朝着对面的摊位跑了去,边跑边一脸慌张喊道:“姑娘,姑娘——”
这时,只见姑爷发了疯似的冲铺子里冲了出来,紧接着夫人连跑带摔的跟了上来。
只见姑爷随手薅起路边一人,挨个挨个面目狰狞的发问了起来,夫人连哭带喊道:“媚儿,豆芽,媚儿呢?”
豆芽整个人呆在原地,一时忘了反应。
洛水县人口五万,是江南人口大县,洛水商人繁多,亦是南北经商必经之要道,故而此处人多繁杂,又加之每日进县出县之商队颇多,人流变化极大,稍有不慎,丢个把人,不足轻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大庭广众纵目睽睽之下丢人者,并不多见。
却说得知女儿沈媚儿失踪,不见了人影,小元氏慌得当即要晕厥了过去,沈老二彼时正在铺子里盘账,闻言,手微微一抖,账本直接从手中坠落。
他慌乱了一阵,只扶着柜台,差点儿站不稳脚,慌乱过后,他紧紧抓着柜台一角,强自挤出一丝冷静,当即挥散铺子里的伙计长工,当街寻人。
又遣了县城各处铺子,一一派人搜寻。
那头,薛平山指着豆芽守住摊位,等季白归,又分别着人回沈家村,及洛水镇寻,自个儿挨街寻人,只一家铺子一家铺子询问,终于在一糖水铺子摊位前打探到有一白面书生不久前曾抱着一清瘦女子在此处路过,中途女子苏醒,在糖水铺子喂女子吃了几口糖水,后搀扶着朝着街尾而去,瞧着那架势,女子脸色苍白,该是送去瞧大夫了。
一刻钟后,薛平山绷着脸追了过去,却只追到了季白陈翠翠杏姐儿三人,压根未寻得妻子身影,薛平山抓起季白的衣领,将他整个人直接提了起来,然三人对媚儿行踪一无所知。
第177章你醒了?
天仿佛彻底塌下来了。
整个世界轰然倒塌。
元家所有人所有伙计全部遣散了出去,彻夜搜寻,直到半夜,依然没有任何消息传回。
小元氏昏厥数回,她既惊恐,又害怕,同时,深深自责缠绕于心,她气结攻心,郁气缠身,她将所有的责任全部揽在了自己身上,女儿好好的,有女婿作陪看护,是她,就是她,偏要将人唤来帮忙,这才导致女儿被人掳了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怎么,她怎么能将媚儿一人丢在外头?
她那相貌身段,不是白等着被人掳么?
她悉心看护了女儿十多年,如今,却亲手将宝贝女儿弄丢了。
若是媚儿有个好歹,她该怎么活啊!
小元氏这头悔恨不已,担忧不已,那头,磊哥儿半夜□□偷跑了出去,也开始添起乱来。
原来,阿姐不见了人影,沈老二吩咐豆芽将小元氏,磊哥儿照看着,余下众人一个不留,全出去寻人了,结果,磊哥儿担心阿姐,也要跟着去,却被沈老二锁在了屋子里,不想,沈老二大半夜前脚刚出门不久,后脚只听到围墙脚下响起了一阵垮塌声,豆芽匆匆跑去一看,只见围墙下不知何时搭了一座柴火垛子,如今哗啦一下,全部垮塌,散落了一地。
豆芽见状,愣了一下,想起了什么,匆匆跑回了卧房查看,只见关押表公子的那间屋子,窗户已经半开,里头早已经空空如也。
表公子不见了,那头,夫人又卧床不起,豆芽一时分身乏术,急得直跺脚。
好在,正当豆芽狠了狠心,要将门锁了出去寻找之际,老爷太太回来了,并将刚要偷摸出门的磊哥儿抓住了,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
却说元朗夫妇二人赶路大半月,早已人困马乏,精疲力竭,不过,马上要到家了,却也心中欢喜,只觉归心似箭,不想,一回来,便得知这样一个噩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朗一行人原本是要直接赶回洛水镇的,闻言,立马掉头回来,二人双眼早已经布满了血丝,将磊哥儿扔进院子后,元朗甚至连马车都未下,直接驱车,朝着外头奔赴而去。
夜,平静又汹涌。
一整夜过去了。
依然没有任何沈媚儿的消息。
天还未亮,元朗与沈老二二人便来到了衙门外头,报官。
这已是最后最穷途末路之举了。
一夜之间,二人仿佛老了十岁。
这一夜,元沈两家无人有眠。
“太太,老爷回来了,二爷也回来了。”
却说,天才蒙蒙亮,大厅里,范氏坐在交椅上,用手撑着脑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从洛阳赶路至洛水,这一路,天气严寒,走走停停,中途染上了风寒,还没有完全好透了,这会儿精神涣散,头一点一点的,几度坐着睡着了,却在每一次临睡前,骤然惊醒,只喃喃问着:“人找回来了?”
然而每一回回应她的,不过是一片死寂。
而这一回,才刚刚阖了下眼,就忽而被一声惊呼声惊醒,范氏嗖地一下睁开了眼,只见坐在大门口的豆芽撒欢似的跑进了院子,坐在厅堂门口的磊哥儿听了,揉了揉眼睛,亦是嗖地一下从门槛上跳了起来,后头,躺在炕上的小元氏连跑带爬的摸了出来,范氏忍着双脚的麻意,立马从椅子上挣了起来——
“嫂嫂,媚儿回来了,是不是媚儿回来了。”
小元氏双眼发肿的从卧房里飘了出来,一个不稳,整个身子摇摇欲坠,仿佛随时要倒地不起。
范氏立马将人扶着,只紧紧抓着她的手道:“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媚儿是个命好的,她一定会回来的。”
范氏一字一句说着。
然而双眼却渐渐泛红了。
然而一抬眼,只见丈夫和妹夫二人一前一后踱步进来,二人身影佝偻了许多,远远的看过去,仿佛两个老者,而他们身后,空空如也,并没有期盼的那道鲜活身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范氏与小元氏见状身子双双一颤。
二人搀扶着,埋头哭诉了起来。
沈老二没有进屋,只神色颓废的一屁股坐在了门槛上,随即,缓缓低头,双手捧住了脸。
他一贯精壮高大,然而此时此刻,背影落在了众人眼中,仿佛憔悴干瘦了许多,整个人的精气神瞬间抽干了。
小元氏还是头一回见到丈夫如此,她甚至都不敢走过去,不敢开口过问,她怕得到的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老爷,报官了不曾,官府派人寻了不成?”
“小薛```小薛回来了不曾?”
元朗与范氏二人见状,良久,齐齐开口问着双方。
然而话音一落,二人对视了一眼,各自的眼神,令双方各自沉默了起来。
如今,最后的希望,唯一的希望,落在了彻夜未归女婿身上。
从昨日中午至今,一日一夜过去了,女婿整个人也跟着消失了似的,丝毫未曾再现过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媚儿究竟去了哪儿?
是被坏人掳了去,还是```还是被人预谋绑了去?
不过一个转身的功夫?
若是被不相干的坏人掳了去,那茫茫人海,该如何搜寻?
可若是被人有预谋掳走的话,那么,与沈家,元家有过恩怨之人,似乎又屈指可数。
细细想来,一切仿佛又有些有迹可循。
头痛欲裂。
双眼朦胧。
整个脑袋仿佛被人一把凿开了似的,人还没有完全醒来,痛意便先一步传了来,火辣辣的疼。
“水```”
嘴轻轻嘤咛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媚儿无意识的呢喃着。
不久,嘴里仿佛浸入了一丝甘泉。
沈媚儿下意识地蠕动着嘴唇,一口一口抿着。
朦胧中,仿佛有人给她擦嘴,细细致致的伺候着她。
“打```打铁的```”
沈媚儿下意识地呢喃着,以为是每个清醒的清晨。
只是,这一日,格外的疲倦,怎么都睁不开眼来。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有人在擦她的脸,后又给她擦手。
终于,手下意识地卷缩了一下,媚儿缓缓睁开了眼。
目光所及之处,一片模糊,又一片陌生。
白色的床幔,像是藤曼一样,四处蔓延,飘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细细看去,又依稀有些眼熟。
然而还不待她辨认——
头部的痛意便立即清晰的传来了来。
脑袋火辣辣的疼,轻轻一动,就疼得厉害。
脑袋上仿佛紧紧缠绕着一层白纱。
沈媚儿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脑袋,随即,嘴里发出一丝轻轻的:“嘶。”
“你醒了?”
然而,她话音一落,在她整个人还有些神志不清的时候,不远处,忽而想起了一道温和的声音。
只缓缓问着。
第178章还疼么?
这道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的似的,隐隐卓卓,恍恍惚惚,仿佛还带着丝丝回音,令人有些听不真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加之,沈媚儿这会儿头痛欲裂,整个人半醒未醒,并没有听得太清。
她只蹙着眉头,一边轻抚着自己的脑袋,一边下意识地想要从床榻上爬起来。
一睁开眼,这才发觉身下的床榻不是自己所熟悉的大炕。
炕上铺的是殷红的大喜被,被子上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烧得热乎乎的大炕上堆满了她的软枕,一片喜庆温馨。
而眼下,大冬天里,盖在她身上的被褥却轻薄轻盈,像是春夏的薄被,关键是,被子是凌白色的,十分寡淡,没有一丝纹路花样,像是死人盖的丧被似的。
再仰头一看,头顶床榻帷幔入顶,六条轻盈透明的白色丝绸像是花瓣一样将沈媚儿包围着,然后一瓣一瓣缓缓绽放开来,齐齐没入顶端,大冬天里,被这样的白色窗幔包围缠绕着,无端令人心中发瘆。
而待沈媚儿看清楚了眼前这番景象后,她整个人一时怔在原地。
手一下,一下,掐进白色的褥子里。
有那么一瞬间,沈媚儿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白茫茫的世界,是地狱的颜色。
你以为它是干净的,洁白的,纯净的,可当你经年累月的望着,看着,你会发现,人会失智,眼会失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地狱的颜色啊!
上辈子,沈媚儿就是躺在这样的环境里,盯着周围,盯着头顶上方的这抹白,整个人先是积郁成疾,随即慢慢的开始发癫发狂。
她是出现幻觉了么?
还是,做噩梦了?
她紧紧攥在手下的被褥,迫切的想要醒来。
然而,手中冰凉的触感却是那样的滑腻,熟悉。
不是,不是炕上的棉花褥子,不是娘亲亲手绣的大棉被,而是熟悉的,被她紧紧攥紧了大半年的触感。
这是怎么了?
她怎么```她怎么又重新回到了地狱?
沈媚儿的思绪渐渐凌乱了起来。
究竟是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是,她从来就不曾逃离过地狱?
她所经历的那些重来的幸福,不过是偷来的,这些,才是梦,才是她弥留之际,幻想出来的?
所以,兜兜转转间,她又重归地狱呢?
她的脑子一时渐渐发炸。
忽而剧烈疼痛了起来。
沈媚儿五官渐渐皱成了一团。
她只握着拳头,一下一下砸着自己的脑袋。
想要将自己砸醒来。
这时,手腕忽而被人一把轻轻握住。
“还疼么?”
耳边骤然响起了一道温润的声音:“当心,别弄疼了伤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道声音比方才出现的近了许多,仿佛就贴在了她的耳边。
温温润润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关怀。
然而这道声音一起,沈媚儿浑身汗毛瞬间竖了起来,她整个人身子如同机械般,瞬间定着僵直在了原地。
手,一下一下轻轻颤动了起来。
整个身子不自觉颤栗着。
浑身的血液全部在往上流。
沈媚儿整个喉咙仿佛被堵住了似的,她只一点一点,缓慢的转过头来。
视线里,出现了一只细长白皙的手。
那是一种不同于打铁匠粗粝粗糙的手,眼前的这只手宛若白玉,手指颀长,根根分明,比女子的手还要白皙纤长,却不是女子的手。
一个男人的手,竟生得如此好看。
前世,沈媚儿只在一个人身上看到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光是随着那只手,缓缓上移。
直到,那张谪仙俊美的脸,出现在了视线里。
沈媚儿瞳孔嗖地一下,瞬间紧缩了起来。
浑身的肌肉阵阵发紧,连心脏都一下一下抽搐了起来。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瞬间,席卷沈媚儿全身。
在看到眼前这张脸,看到这副面容时,沈媚儿浑身的血液仿佛被抽干了似的,只觉得从脚底钻出来一丝蚀骨的寒气。
她下意识地想要尖叫,想要挣扎,想要逃跑。
然而喉咙仿佛被人生生掐住了似的,如何都发不出一丝声音,她的身子,她的双手双脚仿佛被人紧紧禁锢住了似的,她如何都动弹不得,丝毫不敢乱动。
她只僵直地,一动不动地坐在床榻上,不敢出声,不敢乱动,任凭身体的每一寸皮肤在颤栗,在惊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因为,前世大半年地经验早已经告诉了她,你的挣扎与反抗,没有丝毫用处,你越挣扎,像只动物似的,撕咬得越厉害,猎人就会越发兴奋,等待你的处刑就会越发的变态及激烈。
你只有像是个活死人一样,了无生趣,猎人才会意兴阑珊的喃喃一句:无趣,真真无趣。
或许,正因如此,沈媚儿才会比旁人活得更久一些,当然,也被折磨的更久一些。
她不知道她怎么会出现在了这里。
这里,一切的一切,是那样的熟悉。
前世,她便是被生困在了这里,这里像是一个地狱之所,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那时,她以为此处会是她的归宿,会是她的荣华富贵的家,这么大的宅院,她一天住一间,几个月都住不完,她甚至畅想有一日将爹娘,将磊哥儿一道接过来一起陪她,却不想,呵,这里最后成了她的囚笼。
它不但困住了她的躯体,亦禁锢了她的灵魂。
她的每一寸反应,都一丝不落,悉数落入了他的眼里。
她的反应,令他疑惑,令他好奇,同时,也令他十分感兴趣。
看着她紧缩的双眼,颤栗的身子,及在他手中阵阵抖动的手腕,凤熙年眼里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狐疑,随即,转眼即逝,取而代之的却是深深的笑意:“你总算是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腕,淡淡笑着道:“仆人看到你昏倒在了路边,便将你带了回来,大夫说你磕到了脑袋,不过并无大碍,休整几日便能痊愈。”
凤熙年盯着沈媚儿的脸,一字一句娓娓道来。
似乎是在解她的惑,一字一句,竟说的极为缓慢,也极为仔细。
他的脸上带笑,神情温和,看上去性情极为和善,又加上他俊美无双,细致周到,轻易便能让人沦陷其中,心生好感爱慕。
前世,沈媚儿便是迷失在了这样的假象中。
如今,对方笑得越发和善,沈媚儿眼中的恐惧便越发深重几分。
看着她眼中的惊悚害怕,凤熙年眼中的笑意越发深了。
“你似乎```有些怕我?”
他边捏着她的手腕,边勾着唇角,缓缓问着。
第179章好坏人?
对方这一问,仿佛带着些漫不经心,却又仿佛别有深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依然轻轻握着她的手腕,没有松开。
沈媚儿甚至能够感受到他指腹间的滑腻感,像是毒性最强的毒蛇,那种滑腻黏稠感,令人极度的不适与恐慌。
沈媚儿浑身冰冷,脸色苍白如纸。
绝望与恐惧一点一点汇聚心头,直至将她整个人牢牢笼罩。
呜呜,打铁的,你在哪里?
恐惧到了极致,沈媚儿浑身僵硬,脑海一片空白,她满头满脑,只有打铁的三个字。
或许是重活一世,过于依赖打铁匠,前世,她靠着对生命的渴求与欲望,活活坚守了大半年之久,生生熬着,过了大半年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是源自内心深处,仅存的那么一丝对生命的求生欲,而如今,重活一生,她有了依靠,有了靠山石,竟片刻也熬不住了。
她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打铁的对她的宠溺与放肆,甚至比父母更甚,尝过这世间的最好,如何还能承受得住这世间最狠毒的虐待?
换作这一生,她在恶魔的手里,怕是熬不过三日。
前世,她盼着打铁的来救他,盼了足足半年,却所盼无门,这一世,打铁的,他会来么?
她还会重蹈前世覆辙,被人折磨至死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还是命定的结局,那么此生,她也算无憾了,至少这多来的一生,都是白赚回来的,唯一遗憾和后悔的是,她对他还不够好,她总是自私的,贪婪的想要享受他的好,他对她那么那么的好,她还觉得不够似的,还觉得他还会待她更好,她怎么都索取不够。
她总是想着日子还长,她再躲懒几日,等到他累了疲了,再换她来,她再来对他好。
可是,成婚这么久了,她唯一为他做的,就是替他做了一双不伦不类,甚至都穿不了的大棉袜。
那个时候,她还摸着被针头戳破的手指头,想着,自己有多么多么的好,为了他,可是戳伤了好几个手指头呢。
如今回想起来,只觉得有些后悔不已。
再一次落入恶魔手中。
沈媚儿不知还有没有前世的勇气。
毕竟,不知者无畏,那生不如死的日子,她没有信心能够再次熬得住。
而这个时候,她甚至压根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猜想,去分析,她究竟是怎么落入恶魔之手的?
是当真如他所言,是被他所救?还是,这一切,不过是一场刻意的谋划。
沈媚儿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更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猜想,这一切,与季白,和那陈翠翠有何干连。
她的脑海,此刻已经恐惧到麻木了。
“你别害怕```”
许是察觉到她的恐惧与害怕,凤熙年只微微笑着,低头在她瑟瑟发抖的身子上看了一眼,随即,握着她手腕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了一下,凤熙年盯着沈媚儿惊恐万分的小脸,淡淡笑着道:“我不是坏人。”
说到这里,凤熙年话语一顿,又抬眼看着她。
见她想要甩开他的手,却又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撑在褥子上的手,紧紧攥起了褥子,指骨都发青发白了。
凤熙年的眼,在她脆弱无骨的手背上缓缓掠过,随即一脸审视的将她端详了片刻,冷不丁淡淡开口问道:“我只是有些好奇,薛夫人缘何认定了凤某就是个坏人,明明你我素昧平生。”
说到这里,凤熙年沉吟了片刻,忽而似笑非笑的看着沈媚儿道:“薛夫人仿佛对凤某有些偏见,又或者有着```不同的见地?嗯?”
说这话时,凤熙年眼中带着笑,然而双眼微眯,笑中仿佛蕴藏着无尽的试探与笃定。
这一眼,这一笑,却看得沈媚儿心惊肉跳,沈媚儿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已顾不得违逆与后果,只下意识地想要将手抽身回来,不想,手腕被人捏得紧紧的,她压根挣脱不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凤某对薛夫人并无恶意,我只是```想让薛夫人为凤某人解了这惑罢了。”
凤熙年边温和的说着,边缓缓握着沈媚儿的手腕,将她的手腕送到了她的身前,随即细致的摆放在了她腰间的被褥上,顿了顿,又继续微微一笑,道:“所以,薛夫人缘何那般笃定了凤某便是十恶不赦的大坏人,嗯?”
凤熙年锲而不舍的问着这个问题。
他浑身释放着满满的“善意”。
这一番善良温润的模样,几乎与前世沈媚儿与他初见相遇时,如出一辙。
若非经历前世种种,她怕是会瞬间被对方蒙蔽俘获罢。
他是个猎人,是个细心又耐心的猎人。
他从来都不想将猎物一口生吞活剥,他喜欢一点一点将猎物驯服,再慢慢将它弄残弄废,再用药物施救,将它从鬼门关救回,再慢慢折磨,如此反复,周而复始,他喜欢将猎物一点一点,活活折磨致死。
在此之前,他会将猎物照看得好好的,他会安抚她,和颜悦色的对她笑,甚至亲手伺候照顾她。
就像眼下,对她这般悉心体贴。
然而他越是如此,沈媚儿心里便越发心惊胆颤,然而此时此刻,却也压根不敢激怒对方,她只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恐惧,用力的攥着手中的被子,微微咬着牙,良久,飞快看了对方一眼,只哑声开口道:“我```我想回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像只受了惊的小兔子。
就同那晚被打铁匠抱回来的那一窝小兔子似的,战战兢兢,一直抖动过不停。
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时,牙齿都是在打颤着。
女人的柔弱,是最好的武器。
果然,她一开口,只见对面的人便笑了笑,道:“待夫人伤势痊愈后,凤某自会护送夫人回去。”
说着,凤熙年语气一停,又认真将眼前的女子端详了起来。
她的惊恐与害怕,一丝不落的落入了他的眼。
这是一种深深的恐惧,一种面对惊悚事物,或者强大敌人的恐惧与害怕。
从皮肤,到骨髓,从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甚至就连每一根头发丝,都无时不刻不再散发着浓浓的惧意。
就这么害怕他么?
若说,之前的种种不过是种巧合,那么,此时此刻,凤熙年十分笃定地断定,对方身上的恐惧感,全部来自于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么,这就有趣了。
他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又或者在哪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在她跟前,原形毕露了呢?
凤熙年慢条斯理的开始回想了一阵,他对她的第一印象,来自于数月前的一次邂逅,若无意外的话,那是二人第一回遇见。
那日发生了什么?
那日在庙里,他与友人相邀,在长亭外一迤逦身影衣香丽影的向他扑来,一贯自洁自癖的他竟没有拂手躲过,他只闻到一阵浅香从鼻尖拂过,随即,下意识地抬手将人扶住了。
不想,方一开口,手中的人便开始颤栗发抖,随即整个人如同魔障了似的,开始战兢抖动,直到昏厥在了丫鬟怀里。
所以?
所谓的第一回相遇,并非发生了什么意味,而是,与后几回无异,通通都是被他惊吓所至?
如此,事情,倒是越来越有趣了。
想到这里,凤熙年眼角的笑意越发深邃了起来。
所以,到底是何故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前的女子,到底是谁?
她仿佛生了一双火眼,一眼便能看出他的真肺肠来。
她究竟是人,是鬼?还是在故弄什么玄虚?
横竖无论是什么妖魔鬼怪,还是玄虚作怪,在他跟前,早晚会照出真肺肠来。
凤熙年丝毫不急,只觉得难得发现了一桩有趣的事情似的,他身体的血液缓缓流动了起来,冰凉的血液,也慢慢有些温度,那是一股嗜血的气息,他有的是耐心。
这样想来,看着眼前的小白兔,凤熙年只缓缓抬手,将手轻轻一翻,只轻拂着衣袖,将手背往她额头轻轻一贴,微微勾唇道:“缘何抖得这般厉害,凤某又不吃人,凤某只想向夫人求得一个答案罢了。”
凤熙年边说着,边将手背贴在了沈媚儿的额头上,一脸细致认真的探试着她的体温,好像对她关怀备至。
沈媚儿心脏跳动得仿佛要从嗓子眼里给跳了出来。
“我```我头疼,我```我想歇着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惊恐之余,沈媚儿方寸大乱。
他一靠近,她只觉得呼吸停顿,整个人将要窒息而亡。
她知道,他起疑了。
她知道,自己露馅了。
在巨大的恐惧面前,她思绪凌乱,她的整个脑子仿佛废掉了似的,她只觉得无路可逃,她连胡乱搪塞都隐隐有些不敢,不能,就在她险些被对方的气势举动吓死之际,只拼尽了全力,胡乱挤出了这么一句话。
她哪里会是恶魔的对手?
就这么简单的几个字,她都是抱着赴死的决心,艰难说出口的。
她以为恶魔今日会要问出个所以然来,她以为恶魔今日不会放过自己,不想,话音一落,只见对方将手缓缓一抬,竟站了起来,弯腰替她掖了掖被子,随即,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微微一笑,道:“也好,你先好好养伤,咱们``来日方长。”
第180章她想逃。
凤熙年说完那句话后,竟当真离开了。
也是,前世最开始相遇时,对方亦是这般道貌岸然的,几乎是有求必应,且十分温和细致,从不强人所难,包括后来,他折磨人的时候,都永远带着淡淡的笑意,沈媚儿几乎从未曾见过对方动过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俊美温润之人,便是沈媚儿将他的恶行昭然若揭,世人都只会信他,而不会信她。
这亦是前世她绝望的所在。
却说凤熙年走后,沈媚儿几乎是颤抖的从床榻上爬起来的。
身下的这张床榻,及头顶的六瓣凌白色的床幔,无不令她心生颤意冷意。
她方才紧张过头,方寸大乱,几乎无力应对。
这会儿对方一走,稍稍冷静了下来,只缓缓抬着眼,朝着整个屋子一点一点四下探去。
只见这间屋子偌大无比,放眼望去,整个屋子里空荡荡的,屋子里铺着穆青色地毯,屋子中央竖了一座雅致屏风,屏风外摆放了八仙桌,便再无其它,屏风内只摆放了这座偌大无比的凌白花瓣形状的床榻,床榻一侧设了一座梳妆台,梳妆台上摆放了一应胭脂水粉,金银首饰,满满当当,摆放了一整个台面,梳妆台旁摆放了两处颀长的木架,架子上整整齐齐的挂放的全是绫罗绸缎,是的,几乎全为白色,整整齐齐挂面了两个大木架,足足有几十上百套,全部都是女子的真丝纱类,或者雪缎罗裙,简直比裁缝铺子里的衣裳款式还要多多了。
这满屋子的绫罗绸缎,曾让前世沈媚儿第一次踏入这里时,便轻易迷了眼。
彼时,她虽有疑,却丝毫未曾深想,他一个世家公子的别苑里,缘何收藏着这么多女子的衣裳首饰?究竟是有何用意?
前世,她便是被囚禁在了这个屋子里,被整整囚禁了半年之久。
这个院子,偌大无比,比凤家在元陵城的老宅还要大上许多,它是建在洛水县偏僻之处,外头往来行人不多,这里,皆是元陵城,或洛水县有钱人的别苑,是富贵之所,一个院子,就占地数亩,十几亩,甚至数十亩,凤家这座院子便足足有七八亩,里头房间,园林无数,还修葺着偌大的湖畔,便是在里头逛上一整日,也不一定能够逛出这处院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逃?
简直休想!
并且,这座别苑十足安静,整日静悄悄的,了无生息,像是一座哑院似的,因为凤熙年喜欢安静,不喜欢呱噪吵闹,所以,院子里伺候的下人并不多,便是有,也几乎多是聋哑之人。
是的,这里头的丫鬟婆子,要么是哑了喉咙的,要么便是聋了耳朵的。
上辈子,沈媚儿单纯愚蠢,可尤是如此,住进来不久,便也发现了院子里的诡异之处。
只可惜,上辈子她逃跑无门。
那么,这辈子呢?
沈媚儿竖着耳朵,偷偷听着屋子外头的动向,待脚步声渐行渐远后,她只忍着狂跳不止的心,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下了床,一步一步踱步到了门口,小心翼翼地偷看着外头的景象。
留在这里,早晚被折磨死。
恶魔是不会心软,随意放过猎物的。
且不知是不是沈媚儿多疑了,只觉得这一回,恶魔对她的好奇及兴趣,仿佛比前世更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前世,他们来回交涉过许多回,这才一边引诱,一边漫不经心的将她诱骗进了他挖好的陷阱中,而这一回,他们不过数面之缘,甚至都没有开口说过几句话,他竟然当场将她劫持了来。
他看向她的目光,虽平静,却难掩兴奋,他虽掩饰得极好,可是沈媚儿太过了解他了,那是一种看到新的玩具的眼神,眼里的兴奋和亢奋几乎呼之欲出了。
她不能被动受死。
她想逃。
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时候。
这是唯一的机会。
待他日,他本性渐露,她便再无活路了。
爹爹娘亲,还有打铁匠,全部都在等着她了。
她失踪不见了人影,娘该急晕了罢,爹爹怕要急白了头,还有打铁匠,他是知道凤家的,她若死了,早晚他会查到凤家头上。
有那么一瞬间,她情缘打铁的像前世那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不然,她不知道打铁的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他怕是会拼了命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知道,她就是知道。
可是,他赤手空拳,哪里会是恶魔的对手。
沈媚儿几乎不敢往深了想。
她想逃回去。
若是放在前世,这样的想法,几乎是无稽之谈,可是,正是因为前世,她知道这座别苑里有一条密道,密道就在恶魔的卧房里,前世,是凤熙年贴身的小童小五偷放她逃出去的,她还记得路线。
那是她唯一的生路。
沈媚儿一脸紧张害怕的谋划着。
她一惯娇媚长大,从小到大,从来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哪里做过这样的事情。
光是想想,都紧张得浑身直乱颤。
她怕做不来,她怕会出乱子,可她更怕被困在这里,她怕此生再也见不到爹娘,再也见不到打铁的了。
是以,媚儿只用力的掐着双手,拼命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里是后院,距离恶魔的院子有些脚程,尽管院子里伺候的下人不多,可院子外头却是有不少护卫看守的,她需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在不惊动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及护卫的情况下,摸到恶魔的卧室,这件事看似简单,却又仿佛难于登天。
究竟该怎么做了?
正当沈媚儿一筹莫展之际,这时,仿佛听到外头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沈媚儿顿时心头一紧,只吓得立马要往屋子里跑去,只跑了两步,忽而想起了什么,她立马返了回来,透过门缝朝着外头偷看了一眼。
只见远处,一个身着白色罗裙的小丫鬟捧着托盘朝着这个方位走了来,托盘里摆放着汤盅之类的器具,应当是送食来了。
丫鬟孤身一人,身侧并无多余杂人。
沈媚儿见了太阳穴隐隐跳了两下后,只用力的攥紧了手指,随即,咬牙四下探了一阵,随后,目光落到了八仙桌上的茶壶上,她只飞快跑去抱去了茶壶躲在了门背后。
门口响起了三声敲门声。
与前世一样,悄无声息,没有人开口说话。
三声敲门声落定,下一刻,只听到嘎吱一声,门被从外头推开了,几乎是推开的那一瞬间,只听到“砰”的一声,沈媚儿抱紧了茶壶,朝着来者脑门上狠狠砸了去。
第181章对不起。
“对```对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小到大,沈媚儿连只蚂蚁也没有踩死过一只。
她咬着牙关,将砸晕过去的丫鬟拖到了床榻上,扒了她的衣裳,看着对方脑袋上的血,人不知是晕过去了,还是```还是死了。
沈媚儿只抖着唇,一脸歉意的说着。
说完,换上对方的衣裳,沈媚儿佯装丫鬟的模样,转身,一鼓作气地摸出了屋。
对这座别苑,沈媚儿还算熟悉。
命运就是这般奇妙,兜兜转转间,又走到了最初的死胡同里了。
前世,刚踏入这座别苑时,沈媚儿兴奋的将院子转悠了好几遍,却也从未将这地方逛完过,后来,她的身子每况愈下,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却时常被恶魔抱着放到院子里的凉亭里纳凉,或到园林,湖畔里赏景,他亲自为她上妆,描眉,看上去那样的细致体贴,一待,便是一整个上午,却不知,干净洁白下的身体早已开始渐渐的枯萎腐败。
那回逃走被重新抓回来后,恶魔笑着一脸温柔的一根一根挑断了她的手筋脚筋,从此,再也无法下地行走,再也挥动不起双臂,以至于如今这座别苑里,每一处地方,都曾是沈媚儿的恶梦。
每踏上一步,沈媚儿的双脚都是打颤着的,宛若踏在了地狱油锅里。
院子里寂静无声,几乎鲜少看到人影,便是远远的与一二丫鬟身影相遇,亦是一个个目不斜视,神情呆滞,一个个活像个活死人似的,没有丝毫生的气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媚儿只双手捧着托盘,神色木然的与之擦肩而过。
竟一路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凤熙年的院子外。
凤熙年十足悠然闲适,他既没有当差,又不曾掌家,日日过着奢糜无道的败家生活,这也正是他有那么多时间那么多精力去折磨人的原因之一。
其实,他是个十分有才华又及其聪慧之人,若非邪祟上身,为人变态阴狠的话,亦是一个难得的栋梁之才。
亦是在日益相处中,沈媚儿才渐渐窥探出几分,恶魔变态阴狠的原因。
凤熙年表面谦谦公子,实则内心疯乱又癫狂,原他出自簪缨世家,祖上三代为官,祖父曾官拜三品,致仕回乡后伯父又受起了朝廷启用,然凤家虽仕途亨通,可家宅后院的破事儿却受尽了嘲讽。
原其大伯虽官路通畅,却至今尚未曾娶妻生子,京城坊间皆传,其约莫有龙阳之好,此事多为京城笑柄笑料。
而其父凤家凤二爷更是荒唐无边,据说既爱女,又爱男,既断袖,又引蝶,人送外号“雌雄双面”,加之凤二爷风流雅致,毫无节制,其妻心生恼恨,一气之下与马夫有染,后被凤家发现,关押郊外庄子十余载,直至发疯发狂后暴毙而亡。
这是凤家天大的丑闻。
尽管凤家捂嘴严实,免不得消息外露,坊间各类传闻皆有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凤熙年便是在凤母被关押后所生,凤母发疯失了心智,自幼对其打骂折磨,凤家一家也无法分辨其究竟是孽种,还是凤家骨血,曾一度要将他溺死湖中,他自幼过着非人般的生活,一直到十二岁那年,凤家快要断子绝孙,断了香火了,这才无奈将其从庄子上接回了凤家。
他表面上进,实则小小年纪便性情诡谲,内心变态,喜欢玩弄人心,十三岁起,便害死了贴身丫鬟,一个从他回府后便精心伺候他,对他千好万好的丫鬟,后陆陆续续伺候他的人相继惨死,凤家想将他再次送走,可面对着祖宗牌坊,终是咬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直到两年前,凤老爷子致仕归乡,这才将其一并带回了元陵城。
他手中的人命官司不计其数,而回到元陵城短短两年光景,便有□□名貌美如花之女命丧他手,只杀女子,一个个折磨至惨死,且专挑绝色,其中,沈媚儿最是令他痴狂。
这些话,全部都是前世恶魔一字一句亲口诉说给沈媚儿的。
他饶有兴趣地讲了整整半年,从他出生,从他记事,将他儿时如何被庄子里的下人虐待,如何被发疯的母亲折磨,又如何被凤家人厌恶唾弃,所有事情,事无巨细。
他笑着,将他所经历的欺辱一遍又一遍的回应在了沈媚儿身上。
故事讲完。
她气断生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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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情愿死个痛快,今生也不愿再受此折磨。
这样一想,逃跑的心情越发迫切。
她半刻也不愿在这阴诡地狱里逗留。
凤熙年慵懒闲适,又爱附庸风雅,多留在书房作画看书,或自己与自己下棋,他曾将沈媚儿摆弄在棋盘对面,他执一子,下一棋,便来到她的身后,抓着她断裂的手,笑着也跟着执一子,下一棋,一来一往间,竟也乐此不疲,有时,一盘棋局直接下到了深夜。
沈媚儿猜想,他这会儿人在书房。
她只需溜入卧房,便可从密道逃脱了。
也不知是她幸运,还是如今这别苑才刚安置不久,瞧着里外景致全是崭新的,就连丫鬟婆子仿佛都比前世更少些,一路走来,几乎畅通无阻,沈媚儿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只攥紧了拳头,喉咙里高高提起了一口长气,随即,顾不得安不安全,四下窥探一翻,飞快推开了凤熙年卧房的门。
“嘎吱”一声。
整个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
卧房里亦是空荡荡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偌大的卧房里,只在屋子中央设有一凌白床榻,床榻无幔无顶,似矮贵妃榻一座,是寻常床榻两倍大小,床榻上铺的是白色透明真丝细物,看上去一尘不染,干净到令人发指,令人丝毫不敢触及,又觉得像是寒潭里的冰窖似的,这样的床榻,哪里有人敢上榻入睡?
整个屋子里,除了一张矮榻,便再无任何东西。
一步一个脚印,里头仿佛都能够透着回音。
然而此刻,沈媚儿压根无暇顾及,看到卧房里无人,她内心一阵狂喜,只飞快跑到床头,将床头一圆轮开关朝右旋转半圈,瞬间,床脚的墙面缓缓分开,露出一隐秘密室来。
密室内有一条隐秘通道,直通府外。
见密室打开,沈媚儿心脏砰砰砰的,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她用力的攥紧了手指,学着前世小童小五的模样,从密室口取出火折点燃烛台,只举着烛台小心翼翼地朝着漆黑的密室里一步一步走了去。
然而,不过刚刚踏入几步,沈媚儿又一步一步颤颤巍巍的退了出来。
举着烛台的手瑟瑟发抖。
里头的烛油一下一下颠簸了出来,将她手上的皮肤灼烧成鲜红一片。
沈媚儿脸上的惊恐之色,犹如遇见鬼魅,惊恐万分。
漆黑的密室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张带着淡淡笑意的脸,缓缓飘了出来。
那是魔鬼的面容!
第182章怎么办。
沈媚儿吓得不断往后退着。
她双脚打颤,小腿肚子一下一下,卷着筋,抽起了筋来,疼得厉害。
于是,双腿一个踉跄,竟不小心扑腾一下,摔倒在地。
手上的蜡烛从烛台上滚落,滚烫的烛油倾洒在她的皮肤,烫出一层一层白色的水泡来。
然而,她丝毫不觉疼痛。
身体上的伤痛,压根比不上精神灵魂上的摧残。
灵魂仿佛一点一点被吞噬了似的。
沈媚儿如惊弓之鸟,全身一下一下颤抖得厉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鬼魔是什么,魑魅魍魉是什么?
这个世界上无人见过,然而,对沈媚儿而言,这世间最恐怖的魔鬼,也抵不过眼前这张脸,这个人。
连躲,都没有地方可躲,压根无处可逃。
沈媚儿浑身血液在倒流。
只见恶魔手握着折扇,折扇收拢了,他一边走着,一边漫不经心的用折扇敲击着手心,一下,两下,三下。
声音在寂静无声的屋子里,格外响亮。
一声一声,像是黑白无常来索命的脚步声。
直到脚步声与折扇的敲击声齐齐停了下来。
黑暗的光线退去。
他走入了白昼似的光线里。
恶魔终于缓缓停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立在密室与卧房连接的位置,眼里带着笑意,仿佛正在饶有趣味的欣赏着她的惊恐,她的害怕。
她有多狼狈,多恐慌,他脸上的笑意便有多兴奋,多嗜血。
不多时,只见他缓缓踱着步子,一步一步向她踱步而来,边走,边笑得越发深邃,双眼紧紧盯着她的脸,冷不丁开口道:“薛夫人真是让凤某刮目相看,薛夫人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无不令凤某叹为观止,不,是瞠目结舌才是,所以——”
凤熙年边说着,边缓缓停下了脚步,随即,缓缓地曲腿,单腿蹲了下来,蹲在了沈媚儿的脚边。
此时,沈媚儿已经被他步步紧逼到了床榻边沿。
背后,是坚硬的床沿。
已无处可退,无处可逃了。
然而,恶魔就蹲在了她的脚边。
沈媚儿犹如困兽之徒,吓得唇瓣发青发白,只吓得嗖地一下,飞快地闭上了眼。
眼睛上的睫毛一下一下疯狂颤动着。
闭上眼了,眼睛看不见了,然而感官却更加灵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嗖地一下,她感觉到自己的脚踝忽而被人一把紧紧握住了。
沈媚儿吓得想要尖叫,想要疯狂的挣扎踢打。
然而,五感在这一刻,仿佛全部失灵了似的。
她的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了,她的手,她的脚,就跟前世被人一根根挑断了似的,压根动弹不得。
五指缠绕在了自己的脚踝处,尽管隔着裤腿,隔着衣裳面料,然而,那滑腻的触感,那冰凉的体温,皮肤上仿佛沾染了浓稠的黏液似的,无不令她恶心,令她想要呕吐。
“所以——”
凤熙年一手紧紧拽着沈媚儿的脚踝,只一下一下,轻轻的将她的脚踝往下拉。
沈媚儿身轻如燕,整个身子便不受控制的不断往下滑落。
凤熙年一直将沈媚儿整个身子拉拽到了跟前,随即,只见他缓缓凑到了她的耳边,贴的她的耳朵,一字一句轻笑道:“你究竟是谁?”
对他害怕,惊恐。
对整个院子了如指掌,来去自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知道他这条密室,一条前不久才刚刚建造完工的密室。
这便有趣了。
“你是神仙么?”
凤熙年笑着凑到沈媚儿的耳边,一字一句低低提问着。
他将声音压得很低。
就跟她在说悄悄话似的。
颇有几分生怕旁人听到了的意味。
“还是```鬼魅?呵```”
他每吐出一个字,属于他的特有的檀香味便齐齐喷洒到了她的耳朵里,她的脸上,继而钻进她的衣领,她的脖颈里。
细腻的皮肤瞬间泛起了一层厚厚的鸡皮疙瘩。
沈媚儿整个人抖成了筛子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越惊恐,他便越开心,越高兴。
嘴角的弧度越来越深了。
冷不丁的,他缓缓抬起了手,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他双目紧紧盯着她的脸,她的五官,她的眉眼,仿佛要从她的脸上窥探出什么似的,看着看着,修长的手缓缓翻了过来,他用手背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脸,一下一下摩挲着,笑着无比肆意道:“又或者```是妖?嗯?”
话音一落,他的大掌滑到了沈媚儿的脖颈处。
这话一落,又见他将手一翻,修长的手指忽而缓缓张开,然后一把握住了她修长的脖子。
手心里,她的经脉,血管,一下一下用力跳动着。
她的脖颈细腻又修长,他只手便可握。
也美丽脆弱,仿佛稍稍一拧,便能断了。
“若是神仙的话,这脖子倒是绝美,可若是妖魔鬼怪的话,这么美的脖子,倒是可惜了。”
凤熙年握着沈媚儿的脖子,喃喃自语着。
他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好像在同沈媚儿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媚儿整个人一时瘫痪在了地上。
她高高仰起了脑袋。
大口大口拼命的喘息着。
他的手很凉,皮肤的温度极低,像是个活死人似的,身体里仿佛没有温度,没有血。
脖子,身体最脆弱的部分,被恶魔牢牢掌控在了手里。
喉咙被人紧紧捏住了,只觉得呼吸急促,大脑阵阵缺氧。
地狱越来越近,死亡一步一步到来。
有那么一瞬间,她期盼着死神尽快来临。
被恶魔玩弄的每一时每一刻都是无比的恐惧与煎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她不是人,不过是他掌中的万物。
“或者,你来告诉我,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嗯?”
或许是沈媚儿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令凤熙年产生了兴趣。
他可舍不得一把掐死了眼前的玩物。
他甚至缓缓松开了手,给她空气,给她安全,只饶有兴趣地一句一句询问着,又一字一句引诱哄骗着:“说出来,我便放了你,如何?”
他将脸凑过来,与她面对面,脸对脸。
只似笑非笑的与她商量着。
表情真挚,一脸的虔诚。
前世,沈媚儿便是这般轻易沦陷在了他的陷阱里,任由他玩弄于股掌之中,每每她都信了,他却笑着愈发肆意的摸了她的脸,一脸无奈道:“我的傻女孩儿,你可真是单纯善良,坏人的话可不许当真哦!”
那一刻,沈媚儿彻底陷入了绝望中。
然而此时此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方话音一落,惊恐之中,沈媚儿抬起手,朝着对方额头上狠狠一砸。
血,一点一点,顺着恶魔的额头往下流。
茶壶还是原先那个,前脚砸晕了丫鬟,后脚,终于如愿砸到了恶魔头上。
手,一点点松开。
握在她脖颈的手,缓缓松开。
握在她书中的茶壶,嗖地一下滚落。
她已经```她已经不是前世那个愚昧蠢笨之人了。
可饶是如此,这个举动后,沈媚儿依然吓得哆哆嗦嗦的瘫痪在原地。
对面,凤熙年目光定定的看着她,良久,只缓缓抬起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额头,他的额头上淌着血,鲜红色的血,顺着他的侧脸缓缓往下淌。
他手指蘸了血,送到眼前看了一眼,随即,当着沈媚儿的面,将蘸了血的手指缓缓送到嘴边,轻轻舔舐了一下,随即,唇角一点一点勾起,脸上缓缓染上一个温和的笑容。
那笑,却看得沈媚儿心里发毛,双肩乱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媚儿吓得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她一边跑,一边爬,一边摔,一路跌跌撞撞,捡起地上的还未熄灭的蜡烛发了疯似的朝着密室跑去。
蜡烛已半软,滚烫不已,将她的手灼烧一片。
她却无暇顾及。
她抓着蜡烛,发了疯似的拼命往里跑。
终于,她穿过漆黑的通道,来到了密室。
烛光虽没有熄灭,可光线却细小昏暗,密室里仿佛摆放了东西,跌跌撞撞间,被什么东西给绊倒了,沈媚儿忍痛攀附着什么东西爬了起来。
似乎是口缸,滑滑腻腻的。
爬起来后,沈媚儿举起蜡烛探了探。
密室昏暗不堪,烛光一举,一张放大的脸面瞬间贴着沈媚儿的脸袭来,毫无防备的沈媚儿被黑暗中陡然出现的脸吓得尖叫一声。
手中的蜡烛瞬间被她扔了出去,她吓得瘫倒在地,崩溃躲避。
然而身后忽地又是一口滑腻大缸,堵住了她的去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媚儿捂着脸,捂着耳朵,疯狂尖叫不已。
那张脸,是一张苍白的脸,确切的说,是一张无脸的脸,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耳朵,是个```是人彘!是个活死人!
沈媚儿当即被吓去了半条命。
正当她魂不附体时,这时,密室光线渐渐亮起。
凤熙年顶着一张带血的脸,将密室的灯盏一盏一盏点燃了,他举起一盏莲花灯,立在密室入口,盯着远处被吓到失心疯的身影,一点一点扬起笑容道:“怎么办,这下你想走,也走不了了。”
他浅浅笑着。
殷红的血,在他脸上,染成了一多地狱之花。
密室里,有七八口缸,每一口缸里,是一个人,死的,活的,半死不活的,皆有之。
沈媚儿吓得直接昏死了过去。
凤熙年走过去,轻手轻脚的将人一把打横抱着起来,刚走出密室,似要将她送回她的住所时,不想这时,贴身小斯小五匆匆跑了过来,隔着门,在外头禀报道:“主子,外头```外头,您去瞅瞅罢!”
第183章何贵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凤熙年喜静,整个院里院外无一丝喧哗,这是别苑的规矩。
小五小小年纪,亦难得端得一副老气横秋。
这会儿如此,代表棘手的事情发生了。
可饶是如此,凤熙年依然不紧不慢的,甚至一脸温柔的抱着怀中的女子去了后院,将她送上了床榻,盖好被子,又抬手,细细致致的替她理了理凌乱的散发,将人亲自伺候好了,复又将人端详了片刻,这才摇着扇子,不紧不慢的踏出了屋子,去往前院。
此时,别苑大门大开,院子的看护全都带刀而出,将整个府邸门口团团围住了,一副蓄势待发的架势。
凤熙年过去时,只见府邸的大门口倒吊着一个人,对方鼻青脸肿,脸面青一块紫一块早已不成人形了,约莫是被吊晕了过去,整个人已是奄奄一息了。
他过去时,人正好痛苦转醒,得到动静,得知他来了,被吊在半空中之人开始拼命挣扎求救道:“大哥,兄长,救我,救救弟弟,弟弟要死了,我可是咱老三房唯一的独苗,我死了,凤家三房就要```就要断子绝孙了,你一定不能见死不救啊!哎呦喂,疼死我了!”
在那拼命疯狂嚎叫之人,正是早前耀武扬威,甚至指挥人去打砸打铁铺子的凤春升。
如今,却成了一条丧家犬。
而大门外,此刻还有一彪形大汉的男子正眉目森严的杵在那里,他赤手空拳,独身一人,却仿佛摆出了一副以一敌百的架势,他人高马大,身躯凛凛,往那一站,浑身不怒自威的凌厉之气瞬间喷薄而出,他眉眼如炬,一张凌乱的络腮胡子遮住了大半张面容,却遮不住那浑身上下散发的雄浑之气。
此人,便是不久前,在洛水镇,有过两面之缘的```一打铁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市井小人物,寻常人仿佛不会被人放入眼里。
然而麒麟,或是蛟龙,便是深藏市井,却也如何都遮不住那浑身的气韵气势。
凤熙年从未曾小看过此人。
见过的第一眼,他便知,蛟龙在天,此人绝非寻常人。
这样想着,凤熙年不由淡淡抬眼,目光朝着府中一众护卫身上一一掠过,只见一个个脸上带伤,嘴角带血,瞧这阵仗,已经与人对打过一场了,并且败北了?
然而,那又如何?
他只一边摇着扇子,一边漫不经心的朝着大门口走去。
周围护卫四下散开让路。
凤熙年一路走到门口,走到被倒吊的凤春升跟前,停了下来,只用扇子将四下晃动的人微微一拨,凤熙年挑眉看着凤春升似笑非笑道:“堂弟这样的后,留不留又有何区别?”
凤熙年这话似玩笑话,可凤春升听了却瞬间冷汗直流道:“堂兄,您是我亲哥,咱们可是同宗同族的兄弟,您```您得救救弟弟啊!”
顿了顿,又道:“先头是我家那老头子看兄长不受宠,这才怂恿着我与你争家产的,不然,我一个```我一个快要出了五服的凤家人,哪敢与您争啊,我完全就是瞎了眼了,你```你大人不记小人过,甭跟我这个愚蠢的计较,往后弟弟定当唯哥哥马首是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凤春升生怕凤熙年见死不救,忙不迭急急说着,顿了顿,又道:“对了,是```是这姓薛的威逼利诱,逼迫我带他来找你的,他要对你不利,堂兄要万万当心啊,这姓薛的,他``他是有几分本事的!”
凤春水嗷嗷说着。
原来,昨儿个夜里,他本在逍遥窟里快活,不想,被人直接从温香软玉堆里给甩了出来,他浑身酒气上头,被摔得哭爹骂娘,人还没缓过神来,便直接被人一把生生举了起来,然后被人扼住咽喉,顶在了墙壁上,逼问道:“姓凤的在哪儿?”
他迷迷瞪瞪的睁开眼,便对上了一双宛若鬼魅似的赤红的眼,凤春升顿时酒被吓醒了大半,哆哆嗦嗦的报了地址后,便直接被一拳砸晕了,睁开眼,便险些被吊死在了这处大门处。
凤熙年没有理会凤春升的呱噪,也不曾命人将他放下,只听了他的话后,总算是边摇着扇子,边漫不经心的看向了矗立在大门口的那道身影。
凤家在元凌城的老宅外,凿了两座威风凛凛的大石狮,石狮巧夺天工,栩栩如生,气势威严,霸气十足,然而,在凤熙年的眼里,那两座石狮子却远不及眼下男人霸气。
他站在那里,便是一种威慑。
凤熙年在京城住了几年,自问,有几分见识,然而满京的富贵堆里,仿佛也寻不出一个这样一个铮铮铁骨的男子,更何况,在元凌这样秀丽之所。
所以,眼前这人,究竟是何人?
莫非,真真是一寻常铁匠不曾?
凤熙年饶有趣味的端详着不远处的男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对方,亦是目光定定的盯着他。
不过一夜功夫,薛平山脸上的路腮胡又长长了不少,并且微微卷了起来,一脸沧桑凌乱,活像北疆里牵着骆驼,在沙漠里穿行赶路三五月的倦商似的,又像是倒卖马匹的马夫,整个人憔悴疲倦不已。
然而那双眼,却变得越发锐利,甚至带着一丝难得的阴狠,像是北疆高空的雄鹰,时时在半空中盘旋,时时紧盯着猎物,随时蓄势待发。
那凶恶的眼神,寻常人见了定然害怕。
孩子见了,怕会被吓哭了。
然而凤熙年却边摇着扇子,边漫不经心开口道:“这位兄台这般大的阵仗,寻凤某究竟有何贵干?”
凤熙年在薛平山跟前分明弱不禁风,他气质偏文弱素雅,却也毫无畏惧似的,只一脸淡然的明知故问着。
边问着,目光边一寸一寸将人打量着。
薛平山矗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看着,不多时,凌厉的双眼微微眯起。
男人素来了解男人。
薛平山征战多年,浑身戾气,肃杀之气颇甚,有时,他一个眼神淡淡扫去,便能让敌人闻风丧胆,节节溃败,然而眼下对方看似文弱公子扮相,薛平山却知,他不是绵羊,而是虎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身上,有危险又嗜血的味道。
薛平山背在背后的拳头微微一握,良久,只盯着眼前的男人开门见山道:“薛某来接内人回家。”
薛平山字字简洁,然而语气森严,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
凤熙年却笑了笑,道:“凤某不知兄台此话何意?”
薛平山闻言,漆黑锐利的双目又锋利了几分,他面无表情的盯着对方,眼中的戾气渐渐溢了出来,良久,却只忽而抬眼看了眼天色,沉吟了片刻,随即,双目紧紧盯着凤熙年的眼,一字一句道:“天黑之前,内人未现,或有任何闪失——
说这话时,薛平山的神色十分平静,语气亦是有些沙哑低沉,然而话音一落,他手微微一抬,一柄锋利的匕首从他的掌中嗖地飞出,那匕首,贴着凤熙年的脖颈,咔嚓一下,将吊在凤春升□□的绳索直接斩断了。
出手之快,速度之快,众人的眼睛压根跟不上。
众人甚至没有缓过神来,只听到“啊”的一声,原本吊在半空中的人迎头倒地。
凤春升脑袋开花,直接被砸晕了过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而凤熙年抬手摸了摸脖颈,那里不是何时,划开了一道细细的口子,鲜红的血,缓缓溢了出来。
凤熙年终是缓缓眯起了眼。
第184章在外头。
太阳渐渐下山,日暮降临。
室外,蓄势待发。
室内,一片死寂。
夕阳渐渐西下,灰白黑影渐渐笼罩着整个世界。
院子里,渐渐点起了灯。
“嘎吱”一声,小五端着托盘推门而入,他犹豫着朝着室内探了一眼,随即,按部就班的从门口,往里,将屋子里各个角落的灯依次点燃,直至,整个室内一片透亮,宛若白昼。
书房最深侧的软榻上,凤熙年正盘腿而坐,一手执黑子,一手执白子,自己与自己下棋。
这是公子的日常,并不足为奇,有时,一下就是一整日,甚至至晚方歇,然而今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五面上有些迟疑,似乎想要开口提醒些什么,然而公子下棋时最忌讳杂音,他犹豫许久,又悄无声息的过去将茶碗里的茶蓄满了,随即,安安静静的杵在一侧候着。
不知过了多久,忽见公子执一黑棋,似有些举棋不定,只将棋子捏在指尖,捏了许久,眉间似也轻轻蹙起,这时,寂静的屋子里响起了一道淡淡的声音,问道:“人还在外头么?”
话,是从公子嘴里传出来的。
小五愣了一下,立马抬目看去,只见这时,公子双目依然紧紧盯着棋盘,他怔了片刻,反应过来公子问的什么,赶紧松了一口气回道:“是的,公子,那位```那姓薛的一直在大门口候着,整整一日过去了,动都没有动过一下。”
说着,小五踟蹰道:“那人看着是个固执的,不将人交出去的话,怕是誓不罢休,公子,如今眼看着天渐渐黑了,那人```事情还是莫要闹大的好,若传到了凤家——”
小五支支吾吾的想要劝解一番,然而话还没有说完,立马咽了下去。
主子是个主意大的,连老爷都不放在眼里,整个凤家,无人能做他的主。
小五伺候他多年,对其是有些了解的。
小五说这话时,只见对方缓缓将黑子往棋盘上一扣,不多时,又捏起一颗白子。
他聚精会神着,仿佛全部的精力都在棋盘上,并没有将小五的话听进耳朵里。
他依然一脸认真的下着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后一颗棋子落定,凤熙年揉了揉发酸的手腕,顿了顿,又抬手轻蹙了一下脖颈处的伤口,一日之内,受了两道伤,被一对夫妻所伤,凤熙年眼尾笑了笑,不过,眼里的笑意,丝毫未达眼底。
这时,前院忽而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小五一惊,立马跑到门口,打开大门查看了一番,似愣了一下,不多时,立马转身回禀道:“公子```那```那姓薛的闯进来了。”
院子里,太阳最后一抹余晖落下后,薛平山单刀直入地闯入了别苑。
院子里有私卫数十人,所有人加在一起,竟拦不住,也打不过一人。
他赤手空拳,却拳拳到肉,一拳过去,虽不曾伤及人的性命,却也是能够直接将人砸晕的力道。
倒下的护卫越多越多。
院子里的哀嚎声渐渐四起。
以一对数十,竟也是单方面屠杀。
仅剩下十余人,所有人全部举着大刀,却步步回退着,一步步在退让,竟无一人再敢继续上前。
薛平山捏着拳头,将夺过来的大刀一把直接挥着插入了大门里,十余个护卫纷纷惊恐散开,薛平山一步一步闯入了二门,直至踏入了前院书房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书房里,凤熙年安安静静的坐着,人到门口了,他依然归然不动。
屋子外,薛平山身上,拳头上染满了血迹,他气势森严,浑身肃杀之气喷薄而出。
进这座别苑,对他而言,如入无人之地。
薛平山拦住过路的丫鬟,双目殷红的发问着,他相貌唬人,严肃又冷凝,双眼一沉,一股魄人气势瞬间喷薄而出,瞬间吓得丫鬟瑟瑟发抖,只不料,抓起一个,一个是哑女,再抓一个,又是哑女,薛平山面色嗖地一沉。
锋利又凶悍的眼神,瞬间直接朝着这间透亮如白昼的屋子直直扫去。
就在小五以为他要生生硬闯时,不想,这时,只见对方抓起一名丫鬟,大步朝着后院去了。
小五瞬间松了一口气。
这时,他一扭头,正要禀告时,忽见公子不紧不慢的打开了一个小木盒,盒子里放着一块通体透亮的麒麟玉佩。
玉佩材质上乘,玉质透亮,做工精湛,那麒麟的纹路栩栩如生,宛若瑞兽复活了似的。
凤熙年漫不经心的把玩着玉佩,忽而缓缓抬起,看了小五一眼,道:“这玉佩是名大胡子男子当的?”
说这话时,一贯漫不经心的脸上,仿佛染上一抹深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五闻言,立马道:“是的,公子,据说是一名三四十左右的男子前来当的,约莫在半年前!”
小五对这枚玉佩有些印象。
这玉佩是公子在外闲逛时,路过一首饰铺子得来的,公子眼光素来高,铺子里些个庸俗物件压根入不了他的眼,掌柜的见状,犹豫良久,只咬咬牙将一块私藏的玉佩拿了出来,本是想要给公子长长眼,给自个儿撑撑要,说这玉佩不外售出,说是要送去孝敬给东家的。
不想,公子一眼便相中了这块玉佩,且拿在手里,仔仔细细的端详了许久,最终问了一句:“何人来当的?”
问完后,公子将玉佩还给了掌柜的,不过,三日后,那徐盛昌的东家便将这枚玉佩亲自送到了府上。
故而,小五对这枚玉佩印象深刻。
不过,那是半年前的事了。
如今,不想公子冷不丁提起了这茬来。
而外头正打乱着呢,也不见主子有任何吩咐。
小五正纳闷间,只见凤熙年不紧不慢的将玉佩收了起来,将盒子一合,抬眼冲着小五吩咐道:“将贺师爷家那小儿贺文昌叫来。”
小五虽不解,却也顾不上府中的动乱,立马得命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凤熙年听着屋子外的动静,只微微勾起了唇。
却说,薛平山这一行比自己想象中的要顺利得多,他一路长驱直入,竟没有得到多少阻拦。
蹭的一脚,他一脚将屋门踹翻了,大步越过屏风,只见那道熟悉的身影正一动不动的躺在床榻上。
第185章回来了。
薛平山小心翼翼地迈了过去,步子微微有些踉跄凌乱。
许是,今日入这别苑太过轻松,而在此之前,妻子表现出对这位姓凤的太过忌惮恐惧了,以至于,两种因果转换差距太大,令他心头略有几分不安。
远远的看上去,床榻上的人一动不动,仿佛没有一丝鲜活的气息,而这间屋子里的布置亦是太过诡异,满屋子的白绫绸缎,衬托得整个屋子越发阴森瘆人。
再加上,院子里的哑巴丫鬟。
种种迹象,无不昭示着这座府邸的诡异。
薛平山一步一步走到了床榻前,盯着床榻上的人,那张脸,定定的看了许久许久,心悄然一松。
呼吸微弱,却仿佛并无大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气息过于微弱,像是昏厥或是```被摄入了安神麻痹之物,睡得过沉。
薛平山立在床榻前,直直将人盯着瞅着。
有那么一瞬间,仿佛有些不敢过去,不敢触碰。
明明不过一日一夜,可在他的世界里,仿佛过了半个世纪似的。
在此之前,他已经许久许久不知生不如死,是何等滋味了。
是的,连呼吸都是种煎熬。
这一日一夜,他一度不知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宛若一具行尸走肉。
他活了二十多年,近三十多年,按理说,是在死人堆里打转的,早就见惯了生离死别。
他曾亲眼目送过一个个朋友,一个个战士,一个个下属,甚至一个个亲人在他眼前咽气闭目,他以为,自己早已经修炼了一身铜墙铁壁,他甚至有意无意的关闭了自己的五感,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没有任何情绪,不会伤心,不会难过,不会疼痛,更加不会痛苦,他以为未来一辈子就要这样度过了,也好,成了一个活死人,未曾不是一桩幸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心脏的抽搐与紧缩,无时不在提醒着他,依然会紧张,会难过,甚至会痛苦,以及,会害怕,会恐惧。
是的,害怕和恐惧,这几个陌生的字眼,第一次朝他整个人笼罩席卷而来。
他一度连想都不敢设想一下,若她有个大碍,他将会如何?
一日一夜的时间,双脚都破了,烂了,他快要将整个洛水县翻了过来,他挨家挨户敲门查探,他甚至夜探县衙,差点儿将县令大人给揪了出来,直至快要天亮,陡然间想起了妻子恐惧害怕的脸,他眉心一突,恐惧感瞬间蔓延全身。
以至于,当他出现在凤家时,当他脚踏在这处院落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然而,战场上所向披靡,吓退无处魑魅魍魉的他,在那一刻,却极力的掩藏着自己浑身的戾气与杀意,甚至一度有些不敢激怒那个看上去温润如玉的男子,他不敢,拿她的安危与魔鬼做赌注!
好在,她安然无恙。
薛平山的指尖有些微微颤抖。
粗粝的指腹轻轻抚在她的脸上,在这一刻,他所有的焦灼不安,嗖地一下瞬间安定了下来。
他从来不知,一个女人,竟会有如此大的魔力,能够随时随地的牵动着他的心。
心脏仿佛被一根线捆住了,线的那一头,被她牢牢攥着,她轻轻一扯,他便山崩地裂,地动山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平山只一下一下,指尖微颤的抚摸着她的脸。
他将脸凑过去,往沈媚儿眉心轻啄了一下,随即将额头抵在了她的额头,脸贴着脸,面贴着面,熟悉的气息一点一点钻来,这才真切的感受到了,终于找到了。
薛平山将额头死死抵在她的额头上,闭上了眼,仿佛要摄取她所有的气息,然而不过片刻,他又很快睁开了眼。
长臂轻轻一抬,将躺在床榻上的人嗖地一下一把打横抱了起来。
他来不及缠绵宣泄,只将人抱着,很快消失在了这偌大的别苑中。
来时,轰轰烈烈。
去时,悄无声息。
然而,他前脚刚走,后脚,贺文昌便被请入了别苑。
却说,沈媚儿失踪了一日一夜,就连女婿薛平山也不见了踪影,整个沈元两家乱作一团了,一大早的,沈老二便同元朗一同去县衙报了官,后一直派出所有铺子里的伙计在外搜寻打探,甚至派了人朝着元陵城寻了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其中,季白闻言,亦是悔不当初,心急如焚的帮衬着找寻。
至于季白同那陈家翠翠在这件事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压根知晓,更无人顾得上了。
“回了,回了,大爷,太太,回了,回了!”
死寂的院子里,忽而一道狂喜的声音划破了天际。
石头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往院子里跑,边跑,边大声喊着。
他的声音有些语无伦次。
然而这话一响起,原本静悄悄的院子瞬间沸腾了,先是豆芽得了动静一股脑地跑了出来,随即啪嗒一下,双脚一软,跪倒在了门口,她想要爬起来,朝着院子里跑去,又觉得应该往回跑,结果左右两难,最终,只一屁股坐在地上,嗷嗷大哭道:“姑娘,姑爷——”
又扭头哭着喊着:“太太,夫人,老爷,姑爷````姑爷回来了,姑娘回来了。”
豆芽话一落,屋子里,元朗大步冲了出来,身后,范氏搀扶着小元氏,边跑边摔,二人相搀着跟着跑了出来——
“媚儿,呜呜,娘的媚儿。”
小元氏捏着帕子,边哭边摔的迎上去,此时,她额头上还缠着白纱布,整个人早已是泣不成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院子里,薛平山抱着沈媚儿刚大步跨进了屋,便被人团团围住了——
“媚儿她```她怎么了,她怎么她怎么昏厥过去了,她```她被哪个杀千刀的掳了去,我的媚儿!”
“人是在哪寻找的,可有受了伤,啊,小薛!”
“快快快,莫要将人拦着,且赶紧将人送到里头去!”
一时,所有人全围了上来,每个人都恨不得将薛平山怀里的人夺过去。
又见薛平山身上,脸上带着血,一时,所有人全都惶恐不已,连连追问着。
然而,薛平山却充耳未闻,他挺直着脊椎,脚步丝毫未曾停歇,直直朝着后头的卧房走了去,却在将屋门打开的下一瞬,噌地一下,将门合上了,将一众人等全部关在了外头。
外头所有人全都面面相觑。
小元氏心里担忧女儿,急得团团乱转,只瞠目结舌的在外头喊着门道:“小薛你开开门啊,小薛,媚儿```媚儿她到底怎么了,你让我给瞅瞅,让我见一眼,就见一眼好不好?”
女婿那模样,一脸森严,身上还淌着血,瞧着是与多人动过手的,而女儿失踪,彻夜未归,这姑娘家被人掳了去,究竟会发生什么,由不得小元氏不多想,不担忧害怕。
她还以为女儿被```被人给欺负了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范氏心里亦是千头万绪,却到底冷静几分,只连连将人劝解道:“你莫要急,莫要担忧,横竖人终归是回了,我眼瞅着小薛是急坏了,让先让他在里头待会儿,一会儿便出来了。”
范氏忍着着急,一脸耐心的劝解着。
元朗却背着双手在门外踱来踱去,良久,将手臂一甩道:“我吩咐人去请大夫。”
顺道派人将沈老二喊回来。
原来,沈老二一直在外寻人,这会儿怕是要入元陵城了。
却说,薛平山将人安置后,只默默搂着妻子,将人紧紧搂了一刻钟之久,这一过程,他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只一声不吭的将人抱着,终于,待整个人的思绪一点一点回神后,这才将门打开了。
不想,门刚一打开,范氏同小元氏还来不及冲进去,忽闻得外头传来一阵巨大的喧哗声,似有一大批人闯了进来。
外头火把连天,仿佛照亮了整个府宅。
小元氏捂着心口,喊了一声“外头```外头怎么了”,却顾及不得许多,她一心只有女儿,只闷头冲进了屋子里。
范氏看着满天火光,只觉得心惊肉跳。
薛平山背着手,双眼微微一眯,朝着屋内看了一眼,正欲重返,然而,步子一抬,却迈向了反方向,只偏头冲范氏说了一句:“劳烦舅母照看瑶瑶和岳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范氏忙不迭点头。
话音一落,薛平山大步朝着外头踏了去。
然背在背后的手,却不由攥了起来。
第186章官府来。
整个院内被照亮得宛若白昼。
薛平山还没走到院子,便感受到一股不同寻常的紧张气氛扑面而来。
他脚步未停,直接踏入了厅堂,却正好与匆匆跑来的石头撞了个正着。
石头立马将要出去的薛平山往里一推,只紧张得直冒汗道:“姑爷,外头```外头全是官府的人。”
石头一边擦着汗,一边打颤道:“老爷```老爷说他们来者不善,偷偷吩咐小的给您报信,让您赶紧走!”
石头一边说着,一边紧张的朝帘子外头探着。
此时,院子里的人已经涌进厅堂了,只听到一道尖细的声音高喊道:“来人呐,给我往里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音一落,众人拔刀而入,便要往里闯,可谓来势汹汹。
元朗欲拦,却被人当即挥刀架在了脖子上,一个尖嘴猴腮的老者跳脚瞪眼道:“元东家,你莫非想阻挠官府办案不成,你与咱们县太爷虽有些交情,可法理跟前,从不留情,莫要让咱为难才好啊!不然——”
那老者冷哼一声,威胁的意味明显。
此人原是县太爷跟前的贺老师爷。
他的一旁跟着的,便是当初跟着凤春升一道作威作虎的贺文昌。
薛平山见了,只将嘴角抿成了一条线,这时,那贺文昌在外头叫嚣道:“哼,今儿个不将人交出来,你们所有人都得下大狱,你们甭想包庇那姓薛的,不然,刀剑可无眼。”
说着,贺文昌拔刀便气势汹汹的往里冲。
眼看着人要冲过来了,石头忙拉着薛平山往里逃,不想,薛平山沉吟了一阵,忽而从腰间摸出一块拇指大小的铁疙瘩,一方空的,中间有个圆孔,看着像是个铁哨子,东西平平无奇,却见薛平山将东西交到了石头手中,随即低低吩咐了句什么,石头听了似乎愣了一下,人还没有缓过神来,便被薛平山一掌推了出去。
下一瞬,帘子被从外头掀开,薛平山与挥刀冲进来的贺文昌撞了个正着。
贺文昌似乎没有料到会与薛平山撞了个满怀。
他似乎愣了一下,随即,吓得立马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见对方人高马大,比他足足高了一个头,又见对方气势凌云,浑身霸气凌然。
薛平山这人,贺文昌自然是知晓的,他曾派手下人去他的铺子骚扰过无数回,然而回回灰溜溜的逃了回来,他的一众手下,不是伤便是残,还是在对方压根没有用力还击的情况下,贺文昌自然恨透了这人。
一个能徒手劈死老虎的人,贺文昌嘴虽硬气,可身体倒是实诚的。
他一连后退了几步,见县衙的官兵都在,这才借势状着胆子一脸凶神恶煞的冲薛平山叫嚣道:“哼,姓薛的,你```你竟还有胆现身!”
话音一落,他大手一挥,立马冲着身后众人道:“兄弟们,给我上,给我拿下这歹人!”
然后,话音一落,周遭众人却无一响应。
贺文昌一扭头,只见一个个举着大刀,脚步却非但没有上前,反而不漏痕迹的往后细退着,一个个头上冒了汗,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贺文昌气得浑身直冒烟,正要龇牙咧嘴的怒骂,却见此时,那道高大威猛的身影掀开帘子,一步一步朝着外头迈了出来。
贺文昌嘴上支支吾吾的恐吓着:“姓薛的,你```你要作甚,还不赶紧伏法,你如今可是困兽之徒了!”
然而身子却微微发颤着,一步一步往后退着。
却说薛平山仿佛无所畏惧,他只微微背着手大步踏入了厅堂,凌厉的目光朝着整个室外一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屋子里十余名官兵齐齐举刀将他包围了起来,而屋子外,火把连天,还围满了二三十余人,怕是整个县衙当差的全都派来了,只里三层外三层将整个大厅甚至整个宅院全都给包围了。
看来,是势在必得了。
元朗见薛平山自己走出来了,只气得浑身乱颤。
薛平山却将视线沿着周围缓缓巡视了一圈,这才淡淡道:“薛某犯了何事?竟惹得县衙闹出这般大的阵仗来?”
说这话时,他将手微微背在身后,神色一脸平静,丝毫没有因这般大的阵仗而浮现出任何胆怯和害怕,他四平八稳,宛若一座泰山矗立在那里。
贺文昌听了,只一脸跳脚了起来,正欲雷霆输出,不想对面尖嘴猴腮的老者冲他使了个眼色,贺师爷只挥着拐杖朝着薛平山方向一指道:“你犯了何事,哼,你这个岐山的恶匪头子,你杀人越货,谋财害命,你惹得整个元陵地界一片大乱,惹得元陵百姓苦不堪言,你如此歹毒,简直一杀人不眨眼的屠夫,你竟还有脸问所范何事,哼,甭以为如今你掩饰了身份,当真就清白太平了,官府通缉你七八年,今儿个总算是将你这个恶魔擒获住了,你还不素手就擒。”
说罢,贺师爷将拐杖朝着地毯上用力一撑,只冲着一众官兵吩咐道:“还不速速将这恶魔拿下!”
贺师爷这一番话,不单单让薛平山眉眼一抬,更是惊得元朗目瞪口呆。
他```他方才见小薛进来时,浑身沾了血,还以为```还以为是小薛为了救瑶瑶,伤了,或是杀了人,这才连忙吩咐石头给他指信,让他赶紧逃的。
不想,官府来拿人,竟```竟是这个由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朗立马地笑皆非道:“贺师爷,您```您是不是拿错人了,此人姓薛,是镇上打铁薛师傅的亲生儿子薛平山,哪里是什么岐山恶匪,人可是正经当兵退伍下来的军人,十三岁就被官府征去当兵了!他可不是什么恶匪,对了,年初的时候还替沈家村村民擒获了一头吃人的老虎,替咱们整个洛水镇清除了莫大的障碍,当初知县大人还要派赏来着,您不记得啦,怎么可能是土匪了,真是笑话。”
元朗边说着,边笑得双肩乱颤,仿佛闻得了件天大的笑话。
贺师爷却将脸一板道:“官府拿人,自有拿人的人证物证,再者,他说他是薛平山,他就是当真是薛平山不成,元东家,那薛家小儿去当兵一去便是十余年,你敢拍着胸脯保证眼前这人就是薛平山么?你拿得出人证物证么?”
贺师爷嘴皮子利索,他三言两语,便质问得元朗说不出话来。
元朗原本还底气十足,听到这里,他神色一愣,只远远的将目光投放到了远处的外甥女婿身上,神色一点一点变得复杂错愕了起来。
“再说了!”这时,贺师爷忽而语气一变,又抬眼看着元朗道:“元沈两家通匪,元东家,你别说他人,如今你连自个儿身上的嫌弃都洗不清,你若有话,留着到县衙说罢!”
岐山土匪,是江南一霸,官府无数回清剿,却都清剿失败,后抓一个杀一个,是杀头之罪。
若通匪,亦是免不了落下一个流放的罪责。
贺师爷这顶帽子扣下来,元朗一时怒不可遏,却终敢怒不敢言了。
薛平山的大名,贺师爷自然听说过,他知道自己所带的这些人马,真要动起手来,是降不住眼前这人的,于是,他以元沈上下数十于人口的安危及元家整个商行来要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终于,薛平山同意同他一道去见官府。
而元沈两家人则被一道软禁在府宅中,听后发落。
第187章贴告示。
打铁匠就这样被抓入狱了。
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几乎毫无征兆,一时令整个元家,沈家有些措手不及。
前脚,媚儿失踪,好不容易将人寻回了,女婿又入狱了,何况,还是以岐山恶匪的头目名义被抓入狱,如何叫人接受得了这个事实。
却说当晚,薛平山被抓,元沈两家人被软禁在县城的宅院里,次日一早,官兵派人暂时查封了元家所有的铺子,整个元沈两家全部被牵连入案。
沈媚儿醒来时,已经是次日的事情了。
她被下了安神麻痹之类的药物,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这样的感觉十分熟悉,前世,她发现别苑里的情况有些不对劲儿后,后凤熙年渐渐本性暴露,露出獠牙,她便开始闹腾,后来,便被凤熙年下了药,将她软禁在了别苑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睁开眼时,视线模糊,浑身绵软,却酸痛不已,沈媚儿便知,她又被再次控制住了,就在她感到绝望之际,小元氏惊喜的声音传了来:“媚儿,你醒了,可算是醒了,我的宝儿。”
沈媚儿微微一愣,她用力的睁了睁眼,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县城舅舅家的宅院里。
小元氏激动的扑了上来,只将媚儿一把搂到了怀里,啜泣不已,她一脸自责道:“都怪娘,都是娘不好,让我儿受苦了。”
又嘤嘤啜泣着:“若是```若是你有个好歹,叫娘该怎么活啊!”
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多,身体与精神上的双重打击,小元氏险些要撑不住了。
好在,沈媚儿被救回了。
“好了,好了,别将人吓到了,快,给媚儿喂些药,这是大夫开的,可醒脑明神的!”
身后,范氏端着药进来了,见小元氏如此,只摇头提醒后,小元氏听了,立马清醒过来,忙将沈媚儿搂在了怀中,温声细语的哄着,要给她喂药。
此时的沈媚儿整个人还有些懵,在她最后的意识中,她还在那处地狱里,她亲眼目睹了一具具人形骷髅,她目睹了恶魔的恶行和罪证,她被当场直接吓晕了过去。
她应在还在那阴诡地狱才是,她会被恶魔囚禁,被他软禁,然后,重蹈前世凄惨覆辙。
怎么```怎么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她获救了么?
谁救了她?
是打铁的么?
“来,媚儿,乖,先吃些药,吃了药人就舒坦了。”
小元氏舀着一勺药送入嘴边吹了吹,只小心翼翼地送到了沈媚儿嘴边。
沈媚儿刚喝到嘴里,结果哇地一下,全部吐了出来。
苦。
苦死了。
又加上一整日未曾进食,胃里酸得慌,一喝药,只觉得整个胃都在翻滚。
沈媚儿捂着胸口,咳嗽不停,眼泪鼻涕都要咳出来了。
范氏立马拿毛巾给她擦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媚儿却边咳边皱巴着整张小脸道:“打```打铁的,娘,打铁的哪去了,我要见打铁的```”
沈媚儿边捶着胸口,边一脸痛苦的问着。
她的意识还有些涣散,却也恢复了七八分,只觉得头痛欲裂。
只刚逃离魔窟,心里还害怕得紧,只想要快点儿见到打铁匠,好似有打铁匠才能彻底安下心来似的。
媚儿一睁眼便闹腾着要见他。
然而,她这话一起,只见小元氏同范氏两人齐齐失了语。
小元氏愣了一下,随即犹犹豫豫的又重新舀起了一勺药,支支吾吾道:“好好好,咱们先吃药,那什么,待吃完了药,小薛他```他便来看你了,好不还?”
小元氏一脸心虚的哄骗着。
而那边,范氏则缓缓转过了身去。
沈媚儿虽人还有些不大舒坦,可她对小元氏及范氏何其了解,立马意识到了什么,忙将药一推,一把挣扎了起来,只紧紧攥着被子一脸焦急的问道:“打铁匠呢,他是不是出事了?”
她究竟是怎么出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人出来了,怎么偏偏不见了打铁匠身影。
那姓凤的就是个恶魔,她到现在还有些难以置信,她不敢相信,自己当真获救了。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话音一落,沈媚儿掀开被子便要挣扎下榻。
小元氏见了心头一跳,她自知拗不过女儿,又怕媚儿出个什么岔子,心里一急,只眼圈一红,道:“小薛```小薛他```他被官府里的人抓走了!”
岐山恶匪?
打铁的?
呵。
沈媚儿听到这个消息后,只呆呆地坐在床榻上,半个时辰过去了,她依然没有缓过神来。
打铁匠是岐山上的土匪,还是个土匪头子?
他烧杀抢夺,无恶不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呵呵,沈媚儿只觉得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似的。
打铁的连见了地上的一只蚂蚁都要绕着道走,他会杀人放火,作恶多端?
打死沈媚儿,她都是不信的。
若他真真是这样一个大恶人,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沈媚儿都死了好多回了,怎会一回又一回的骑到他的脑袋上撒野。
何况,他若真是土匪头目,那么,那么薛平山是谁!
然而,饶是这样深信不疑着,可为何,心脏却一下一下没来由的突突的直乱跳着。
沈媚儿忽然想起了不久前做的那个梦。
她梦见有人要来捉拿打铁匠,梦到他是逃兵,梦到他是恶匪,而之所以会做这些神神叨叨的梦,或许是因为,是因为——
前世,沈媚儿曾无意间偷撞见过总有神神秘秘的人来寻打铁匠,打铁匠似乎偷偷摸摸的,背对着她在与人“勾结”着什么。
当时,沈媚儿撞见过三四回,都是些不同的人,却一个个背着大刀,胡子拉碴,其中一人块头极大,一身横肉,比打铁匠还要粗狂几分,另外一人瞎了只眼,脸上碗大的伤疤,极为吓人。
元陵地界的人都偏羸弱,极少出现这般粗狂又高大之人,尤其是洛水镇,更是少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媚儿曾捂着胸口,偷偷跟踪过一人,结果,前脚人分明还在前头走着,后脚她脚崴了一下,再一抬眼,前头的庞然大物便不见了身影。
那些人,似乎在逼迫着打铁匠什么,她甚至看到有人用剑指着他的胸口。
那个时候,沈媚儿以为打铁匠在外头得罪了什么人,恰好,后来城外恶匪作乱,还闹出了人命来,镇上,甚至有巡逻兵在夜行打更,沈媚儿心中戚戚然,只将那些神神秘秘的大块头猜成了亡命之徒,甚至将打铁匠将那些恶匪归纳成了一类人,一类坏人。
这也是当初她咬咬牙,决定抛弃对方的原因之一。
她有些害怕。
后来,她走后,打铁匠将铺子门上了锁,再无了任何踪迹。
她到死,都不知打铁匠究竟去了哪儿,更不知,他究竟是薛平山,还是何人。
所以,重活一世,再次跟打铁的走到了一起,她的心里依然忐忑不安过,倒不是害怕或者慌张,而是担心,担心那些大块头这一世是不是还会再来,担心他是不是当真惹了什么事了,这才藏匿在了这一个小小的打铁铺子里,毕竟,他是个连老虎都能打死的人啊,这样厉害的人,总觉得与铁匠的身份有些出处啊,更担心,担心有朝一日,他会不会再次一声不吭的丢下她,失踪了,不见了踪迹。
直到这会儿,心里头绷得最紧的那根弦终于被外界拨动了,只是,没想都来得这么凶猛,让她措手不及。
横竖,无论他究竟是谁,究竟做了什么,她都永远信他,便是他当真是那土匪头子,她都相信,他是个不会害人的土匪头子。
只是,恶匪被逮,可是死罪一条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媚儿心中不由一紧,这时,就在沈媚儿双肩乱颤,浑身发抖之际,外头传来豆芽的哭腔。
沈媚儿挣扎着,忍耐着心头不适,连跑带跌的跑到了厅堂,只听到豆芽哭着禀告道:“老爷,外头```外头的官兵说姑爷要被杀头了,外头都贴告示了!”
豆芽话一出,元朗惊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媚儿身子一软,险些歪倒在地。
身后小元氏当即捂嘴哭了出来,边哭边要过来扶着沈媚儿,却被沈媚儿抬手一推,只双目发红,冲了出去。
恰好,这时,院子里,贺文昌同凤春升二人眉飞色舞的踏了进来,二人来给沈媚儿送好消息来了。
第188章贴告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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