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铁匠的娇蛮妻 第67节(2 / 2)
横竖一大早的,沐浴,洗漱,梳头,沈媚儿全程晕乎乎的,眼睛如何都睁不开,直到,不知何时,屋子里呼啦啦地钻进来了一大堆老人家,然后,蹭地一下,脸皮都要被拉扯下来了,沈媚儿顿时疼得眼泪啪嗒啪嗒直接滚落了下来,整个人这才彻底清醒了过来。
原是大奶奶在替她绞面了。
大奶奶九十多岁的人了,轻易不会外出串门了,日日居在家中院子里晒太阳,她是村子里年纪最大的,亦是最受尊敬的,逢年过节,全村人都会给她拜年祝贺,村子里其他女娃娃嫁人,通常是请不过她老人家的,只因沈家是本家,同族人,又因大奶奶对沈老二偏爱宠爱,这才出山了这一回。
老人家快到百岁,膝下儿孙满堂,幸福一生,是整个村最祥瑞之人,便是前世沈媚儿嚣张骄横,可是到了大奶奶跟前,却也只得乖乖的,不敢轻易作怪。
听说大奶奶年轻那会儿可是村子里的铁娘子,人可是官宦人家出身,是既能文又能武,村子里闹灾闹难,遇到任何险阻,都是她老人家出来坐镇的,她老人家可是沈家村的镇心石。
于是,尤是疼的脸皮直抽抽,搁在往日里沈媚儿一准撂挑子不干了,可这会儿,却只能一抽一抽强自忍着,丝毫不敢作恶,那疼得呜呜呼疼,想叫却又丝毫不敢出声的小模样,只瞅得小元氏直心疼不已,至于其他人,却一个个全都笑得嘴角咧到后脑勺了。
末了,大奶奶摸了摸沈媚儿的脑袋,一脸欣慰的赞了句:“乖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顿了顿,只一脸慈祥的瞅着沈媚儿笑着道:“是哪个说媚姐儿性子乖张的,这不眼瞅着挺乖巧的么?”
说着,又笑眯眯的摸了摸沈媚儿的脸道:“瞧瞧这小脸啊,真真俊,似银盘,又似圆月,可是天生的富贵脸,这女娃子将来是个有福的!”
大奶奶毫不吝啬对沈媚儿的夸赞,赞得沈媚儿心里头美滋滋的,她就爱听这些赞美自己的话。
梳头,绾发,上妆,换喜服,戴凤冠,沈家准备得一应俱全,喜服是小元氏一针一线亲手缝制的,缝制了整整三个月,日夜不休,那双眼睛都快要熬干了,一针一线,精美华贵,喜庆奢华。
至于头顶上的那顶凤冠,则是范氏亲手做的,凤冠上装饰了花叶树鸟,用花田及花钿做缀,中配以金簪金叉,博鬓,花钗七树,花簪八枚,衬托得整个凤冠颜色浓郁,华贵万千。
这顶凤冠,是舅舅舅母给她添的嫁妆,将所有的金饰银饰全部缀在这凤冠上,置于沈媚儿的头顶了,价值,至少在沈媚儿眼中,几乎是难以估量。
村子里人嫁女多为朴实简单,寻常不过抹上胭脂,换上红色喜服,讲究些的头戴珠花或是头冠,便是凤冠,多为红绸丝绦为配,便是金器,多为打造成最薄最薄的一层金器作为点缀,已算是十分华贵的了,最奢华的一回,还是头几年村长家嫁女,头上的凤冠配以金银玉器,不过,跟沈媚儿这会儿比起来,完全是小巫见大巫了。
只见她这会儿手腕上的大金镯子怕足足有半个手掌心宽,套在那两根细细软软的胳膊上,压得两条胳膊一直垂落在双膝上,压根抬不起来,那沉甸甸的大金龙凤镯子,怕是足足有一二斤重了。
又见那脖子上的璎珞项圈,简直比小拇指还要粗上几分,耳朵上的耳环还镶嵌着红色的```是红宝石么?更甭提那喜服上的金凤,及带上凤冠后,那凤冠上的满冠华贵了——
“好了好了,站起来,让大家伙儿瞅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凤冠戴稳后,大奶奶一手杵着拐杖,一手亲手扶着沈媚儿从梳妆台站了起来,她双手置于腹前,微微抿着唇,缓缓转过身来时,整个屋子里瞬间彻底安静了下来——
口如含朱丹,眉如岱山雪,相如牡丹面,芙蓉出水姿,娇娇倾国色,婷婷珠翠聘。
一身大红喜服的沈媚儿光是矗立在那里,便叫整个屋子里所有颜色尽失。
村子里的人多没有见过什么市面,见过最大的阵仗不过是去镇上,去县城,亦或是有幸去往元陵城里头时无意间撞见高门子弟的娶亲队伍,亦或是庙会上见到的杂耍,再运气好些的,可在灯会上,夜游船上目睹过一些花船出行的队伍,那里,或许有一二面容姣好之人,却也只有远观的份,大多数人,这一辈子都是没有出过洛水镇,或是沈家村的,他们瞅见真真切切瞅见过最好看的人,便是庙里的菩萨像,如今,却觉得眼前这媚姐儿富贵耀眼得赛过观音娘娘的金铜相了。
尤其是全身上下这一身,这该是何等的富贵与奢侈啊!
屋子里众人齐齐瞪大了眼,久久缓不过神来。
就连小元氏同范氏见了,都齐齐对视了一眼,久久回不过神来。、
沈媚儿见众人全都呆愣愣地看着她,面色丝毫未见任何羞涩,反而有些得意及心花怒放,过后,只一脸撒娇似的挽着大奶奶的胳膊道:“听说大奶奶原先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这般妆容全村只有大奶奶会装束,今儿个我是沾了大奶奶的光了,都是大奶奶的功劳。”
顿了顿,又道:“今儿个媚儿嫁人了,日后我不求大富大贵,只求能同大奶奶一般,能```能长命个二百岁,能够活到```二百岁,媚儿便满足了。”
沈媚儿一脸傲娇的说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奶奶听了,顿时哭笑不得的拍着沈媚儿的手笑骂道:“活到二百岁,那还不得成老树皮了,一百岁便够了,大奶奶啊活到一百岁便足够了。“
沈媚儿却道:“不成,不成,得二百岁,得二百岁,一百岁哪够,大奶奶您可是咱们村的支撑,少说也得再支撑咱们沈家村一百年,您可不许躲懒!”
沈媚儿这么一说,周遭几个婆子妇人纷纷跟着附和了起来。
小元氏这时走了过来,拉着沈媚儿的手,笑骂道:“行行行,谁也说不过你,你说二百岁就二百岁,成了罢!”说着,刮了刮沈媚儿的鼻子,道:“哪有自个儿一口一个嫁人的,也不知羞。”
这话,一时逗得全屋人全部逮着沈媚儿打趣了起来。
这一打趣着,陡然发现,咦,这媚姐儿从前对谁都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看哪哪不顺眼,从来都不爱搭理他们这些乡野妇人的,不想,今儿个一瞧,倒是乖巧懂事了不少,性子也不知何时,变得讨喜逗乐了起来。
这时,外头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村子里的村民全都赶了过来看新娘子,有往陈家去的,不过多数全都簇拥在了沈家。
一直到巳时初,村子外响起了敲锣打鼓的声音:新郎官到村外了。
第106章大婚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新郎官来的可真早啊。
村口放起了鞭炮炮仗,声音比下聘那日响彻多了。
“新郎官来咯。”
“新郎官来咯。”
不出意外,原本簇拥在陈沈两家的乡亲们听到这个消息后,纷纷跑出去迎接。
沈家距村口,约有大半里路,从陈沈两家一直到坡下,密密麻麻围满了人,大人小孩,全部出动了,汉子们则上前一路迎到了村口,到了村口才发现,迎亲队伍一共来了两路人马,陈沈两家的迎亲队伍果不其然又赶在前后脚一起到了,不过,沈家村全村人丝毫不觉意外。
因为,这两家人从下聘那日起,成个亲,就跟在打擂台赛似的,确切来说,是陈家追着沈家打,不过沈家似乎丝毫没有还手,甚至连眼都丝毫未曾抬过一下,只低着头,依然按部就班的办自己的婚宴,陈家就同一个拳头打在了一团棉花上似的,不上不下,不轻不重的。
陈沈两家同那凤家的过往,村民们心知肚明着呢,处处想压着沈家打,不就是想压着沈家一头么,展示一下胜利者的傲慢嘴脸么,殊不知,私底下村民们都在偷着笑话:再厉害,便是打赢了人沈家,不也是人往外扔的么,不然,哪够得着他陈家来捡?
不过,虽笑话着,陈家提前三日大开流水席,村民们却也毫不客气的上门吃了三日。
陈家这边浩浩荡荡的开了三日三夜的席面,还请人搭了台戏班子,咿咿呀呀的哼唱着,村子里的老人们全来了,倒也热闹非凡,陈家女嫁到凤家,今日出门,来了,马不停蹄的便得直接将人接走了,毕竟凤家那头才是正经夫家,一大家子全都等着回去拜堂了。
沈家则不同,女婿薛家高堂全都不在了,经商议后,今日这高堂就在沈家拜了,若是换个其他男人,定然被人指着脊椎骨戳了,定然是议论纷纷,扬言嘴碎着“倒插门“”赘婿““吃软饭”之类的,可因着今儿个沈家这女婿不是旁人,正是当初亲手将老虎打死的打虎英雄,英雄身上赶上这种事儿,却只会令人越发觉得不拘小节,照佛岳家之类的,丝毫不会有人朝着矮化或是轻视方面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连议论者,竟都无一二。
“快快快,快快坐好,盖上盖头!”
“小薛马上便要上来了。”
屋子里的人全都跑出去迎接新郎官了,听到那炮仗声越来越近,范氏同小元氏立马将沈媚儿摁在了炕上,悉心叮嘱道:“囡囡乖乖的,别乱动,打从这一刻起盖头如何都不能掀开,知道么?”
又道着:“娘和你舅母得出去招呼客人了,娘让磊儿守在屋子里陪你,有什么事儿只管使唤磊儿,娘就在外头。”
“磊儿,千万要守着阿姐,不许阿姐将盖头掀开了,阿姐累了渴了,就给阿姐端茶递送点心,乖啊!”
小元氏同范氏苦口婆心的叮嘱了一番后,就被外头的人唤了出去,沈媚儿的卧房里终于静了下来,终于空无一人了,终于彻底消停了。
小元氏前脚刚一走,沈媚儿直挺挺的双肩顿时一溜,下一刻,她下意识地便想要掀开盖头,偷偷跑到窗子口偷瞧来着,不想,手才刚一伸,磊哥儿那小不点就好像猜到了她的意图似的,立马啪嗒一下,拦住了沈媚儿的手,只一脸老气横秋道:“不许掀,阿姐不许掀盖头,阿姐怎地如此沉不住气,娘亲才刚走了。”
沈媚儿顿时鼓着脸没好气道:“为何不能掀?”
只见磊哥儿微微板着一张小脸,一脸迂腐道:“娘亲说,这红盖头只有新郎官才能掀。”
沈媚儿听了愣了一下后,随即扑哧一声笑了出去,不过,笑了片刻,不知想起了什么,嗖地一下止住了笑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前世,她好像就是自己掀的红盖头!
确切来说,是一路将头顶上这红盖头掀了无数回。
她丝毫没有将小元氏的叮嘱放在眼里,就跟方才一样,小元氏刚走,她便将盖头掀了,大半日都没盖,后上了花轿后,嫌花轿里头闷得慌,中途亦是直接将盖头掀了,擦脸上的汗,下轿时,盖头没盖好,低头时盖头直接从头顶上的凤冠滑落到了地上,彼时新宅子外头的邻居们见了齐齐傻了眼,她却毫不在意。
所以```真的是盖头的缘故么?
这样一想,沈媚儿立马将手收了回来,搁在膝盖上,攥得紧紧的。
不敢再肆意作乱。
磊哥儿见了,顿时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这时,炮仗声直接来到了坡下,沈媚儿顿时正襟危坐了起来,与此同时,心口砰砰砰,只一下一下跳动了起来。
磊哥儿知沈媚儿的意,立马趴到了窗子口偷瞄着,与此同时,不断给沈媚儿描绘着:“阿姐,是凤家的,不是姐夫!”
“凤家来了好些人,轿子直接抬到陈家家门口了,哎,哎,阿姐,阿姐,凤家的马发狂了,又驮着那姓凤的冲下坡了,啊啊啊,撞人了!”
磊哥儿原本趴在窗子口,一脸平静的说着,只说着说着,情绪忽而紧张激动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与此同时,外头起了一阵轩然大波,那噪杂声混合着尖叫嘶吼声,一度掩盖了磊哥儿的声音。
磊哥儿瞪大双眼,直接尖叫了起来。
沈媚儿听了,却是噌地一下从炕上站了起来。
沈家的马受惊了,往坡下跑了?
可```可凤薛两家的迎亲队伍是前后脚上坡的,定然是姓凤的那个耀武扬威的在前,打铁的在后啊,若姓凤的马儿失控,直接朝着坡下冲的话,那```那岂不是直接冲着打铁的迎亲队伍而去的!
这样一想,沈媚儿脸色顿时嗖地一变。
与此同时,外头响起了前来陈家帮忙的红大伯娘尖锐的声音,只扯着嗓子道:“谁受伤了,有人受伤了不曾?”
又道:“快下去瞅瞅,那匹疯马发疯了,甭朝着小薛他们撞了去!”
“俺的个老天爷啊,莫要撞上才好啊!这杀千刀的!”
红大伯娘这话一起,屋子里正在忙活的小元氏,范氏等人齐齐扔下手中的东西,大惊失色的冲下了坡。
第107章大婚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吁——”
“吁,畜生,还不快停下来!畜生——”
“凤少,凤少!”
却说马儿突然癫狂了,驮着新郎官凤春升便冲着坡下横冲直撞而去。
“快躲开,快闪一边!”
“马来了,马发疯了,快躲开!当心被踩到了!”
从坡下到坡上一路围满了看热闹的村民,坡很长,蜿蜒而下,却并不宽敞,马儿发了疯,横冲直撞,直接将围观在坡两侧的村民撞倒了不少,马儿经过之处,是鸡飞狗跳,乱象横生,更有人被马蹄狠踢了几脚,已人事不省,引得一阵轩然大波!
薛平山一行队伍并没有紧挨着凤家的迎亲队,他有意慢行,将两行队伍拉开,这会儿正在坡口,正要上坡,他见坡上两旁人多,骑在老马马背上,正欲下马牵马而上,这时,陡然听到坡上动静,虽看不清具体情况,不过薛平山耳力过人,见此处人多,立马一个利索翻身下了马,再眯眼探寻了片刻,薛平山立马抬手冲着身后的迎亲队伍吩咐道:“速速后退,避让!”
迎亲队伍此时还在坡口,见状,虽不知发生了何事,却也纷纷后退避让到了村子的大路上,方一撤退,便见坡上人群纷纷开始尖叫躲避,不过片刻,便见一匹马直接癫狂的往下飞蹿而来。
只见那马儿受刺激似的,亢奋发作,狂奔不止,又见那马背上还驮着一人,此刻那人双手用力的攥着马绳,面色痛苦,衣裳凌乱,大半个身子都已经被甩出了马背,随时随地都要被甩下来,马背上的人一身大红喜服,正是方才在村口得意忘形,赶超他们的凤春升,一改之前恣意妄为的嚣张气焰,这会儿却是通身狼狈不堪。
薛家这边的迎亲队伍虽避让了,可村口两边的村民却是避让不及,眼看着那匹疯马发了疯似的要直接朝着人群冲撞踩踏而来,眼看着马背上的那人要被直接从马背上甩飞了下去,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道高大的身影纵身一跃,三两步飞跃踩上了坡口的那颗粗壮槐树,随即一个转身,眯着眼直接伏身朝着马背上飞扑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见他跟着豹子似的,直接矫健的伏身匍匐扑到了马背上,一手用力的勒住了马绳,一手直接一把准确无误的拽住了被甩出去的凤春生的衣领,随即一个大力一甩,手下的凤春生就跟被拎着的小鸡仔似的一下子被甩到了人群中的那支迎亲队伍里,人群中有人手脚麻利,飞快抬手将人接住了,却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巨大力量直接带倒了一大片。
而与此同时,那道身影匍匐在马背上,很快用双脚夹住马腹,又用双手用力的勒紧了马绳,只见发狂的马儿嘶吼惨叫一声,前头两条腿直接高高抬了起来,整个马儿直接站立了起来,却是终于止住了癫狂,刹住了发疯的脚步。
马蹄脚下的妇人同妇人怀里的儿子纷纷软倒在地,惨白着一张脸,全然忘了反应。
好在一旁的几个大汉,立马眼明手快的将母子二人从马蹄下拖了出来,其中忍不住咒骂了一声:“不要命了嘛,你```你怎么看娃儿的,这一脚下去了你们娘俩还活得成么?”
顿了顿,又大声咒骂道:“还不赶紧过来给恩公磕个头,谢过恩公的救命之恩!”
骂人的那个汉子原是这对母子的丈夫父亲,嘴里虽是在骂人,可脸上的惊吓及后怕之色显而易见。
话音一落,只见那汉子一把攥着母子二人,三人噌地一下,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跪在了马前,卖力磕着头道:“多谢恩公的救命之恩,若没有恩公,俺的婆娘跟俺的娃儿怕是要命丧这畜生脚下了!”
一家三人头磕得砰砰作响。
就连中间的三四岁娃儿的脑袋也被狠狠往地下摁着。
马背上的人见状,立马翻身下了马,只牵着马绳转身将马绳绑在了那颗老槐树上,这才大步走到一家三口之前,略微弯腰将那汉子扶了起来,淡淡道:“不必客气!”
手一扶,这才发觉汉子浑身发抖,后怕得厉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人见状神色顿了顿,犹豫片刻,只见这人低头看了那个被吓得战战兢兢的小娃儿一眼,不多时,忽而缓缓从胸口摸出了一把糖,塞到了小娃儿手中。
这人正是薛平山是也。
小娃儿原本被眼前这一阵仗吓得喉咙发紧,小脸发白,接到糖后,神色顿时被手中的糖吸引了。
汉子拉着媳妇儿还要感恩戴德,却被薛平山微微摆了摆手,薛平山理了理发皱的喜服,随即转身一言未发的直接朝着迎亲队伍走了去。
只见那凤春升整个人一脸狼狈的跌落在地上,失魂落魄,忘了言语,显然也被方才这一幕变故吓得够呛。
而从方才马儿失控,险些踩踏冲撞了村民,整个坡口大乱,到驯服疯马,解救村民,到如今的恢复平静,整个过程不过发生在眨眼之间,甚至有许多人压根没有来得及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以至于,整个村口先是寂静了一阵,随即,不约而同地发生了阵阵擂鼓般地掌声,那掌声一度改过了原先敲锣打鼓地声音。
“薛师傅,您可又救了咱们一遭,您真真是咱们沈家村的活菩萨,方才若没了您,今儿个不知多少人要遭殃了去!”
“今儿个是您和沈家的大喜事,咱们别的没有,道喜的话却是有的,今儿个在这里,俺便做主代整个村民祝您今儿个新婚大吉,喜结连理,祝您和媚姐儿二人百年琴瑟,白头偕老,早日生个大胖小子!您今儿个若有任何差遣,只管吩咐,咱们全村人都乐意为您效劳!”
待众人缓过神来后,只见村口所有人全都在鼓掌,全都在抱拳祝贺,为首的,还是沈子里有些名头的老人。
薛平山原本只淡淡点头,一心只想领队上坡,不过听到这里,步子一顿,却是忽而折了回来,亦是朝着老人家作了个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坡上陈沈两家的人纷纷跑下来查看,不想,跑到半道上陈家的人突然被村民摁到了半路上,双方剧烈的争执理论了起来,原来,方才一路下来,那匹疯马撞到了不少人,有人崴了脚,有人蹭破了皮,甚至有人撞破了头当场晕厥,而坡下,那姓凤的刚爬起来,就同样被村民们给齐齐摁住了。
而沈家却被人一路搀扶下来的。
元朗见薛平山被村民们簇拥着上来,一眼便猜到发生了何事,后头范氏同小元氏二人纷纷齐齐吁了一口气。
“受了伤的村民们寻陈家凤家找理说理便是,诸位乡亲们,快快腾出一条道来,让英雄过,万万莫要误了薛大哥和媚儿的吉时!”
不知何时,人群中有人喊了这么一嘴,下一瞬,村民们纷纷响应,直接将拥堵的小径开出了一条道来,后头,更是有村民接过迎亲队手中的锣鼓唢呐,纷纷自发吹奏了起来,一时,原本慌乱的村子又再次喜庆热闹了起来。
只是,一方原本趾高气昂,大费周章,大摆三日三夜流水宴席,本想讨得一个村里第一喜事的美名,不想赶在最喜庆的时候马前失了蹄,反倒是弄了一身骚,被村民们齐齐讨要说话,争吵个不休。
另外一方原是想要低调行事,却被迫被整个村的村民簇拥欢呼。
倒也是稀事一件。
这世道,有时还真是难料呢。
第108章大婚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却说沈媚儿同打铁匠在全村人的起哄祝贺下拜了堂,拜了父母,拜了天地。
如同前世一样。
区别在于,前世多数人都是来凑热闹,吃宴席的,而这一世,几乎所有人竟全部离了宴席,纷纷挤压簇拥在了沈家堂屋外,见证她们拜堂的过程,且一个个纷纷鼓掌叫嚷,挤得那叫一个脸红脖子粗。
喜事,自然越是热闹,对新人的祝贺越是浓烈。
沈家屋外人满为患,原本在陈家戏台子看戏的人纷纷弃了陈家的戏宴,赶到了沈家捧场,沈家堂屋外的前坪,卧房的窗子口,就连对面的歪脖子树上都挂满了人,沈媚儿虽蒙着盖头,看不清楚具体动向,却也依稀能够辨别得出来,这盛世,平生罕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仿佛整个村子里的人全都来了。
“早生贵子!”
“百年好合!”
“早日生个大胖小子!”
“媚姐儿嫁了人,可不许欺负人薛师傅,咱们全村人可都看着呢。”
村民们七嘴八舌的,一人喊上一句,全部一五一十清晰的飘到沈媚儿耳朵里。
眼睛被蒙住了,耳力便灵敏了许多。
哄笑声中夹杂着全村人的祝贺。
听在沈媚儿耳朵里,不知怎么的,眼睛竟一点一点红了。
前世拜堂的情景,沈媚儿印象并不深刻,心里头是不情不愿的,甚至觉得自己嫁给了个打铁的,略有些丢人,亲朋好友的祝贺落在她的耳朵里只觉得有些刺耳,可同样的话,这一生落到了沈媚儿的耳朵里,却只觉得有种千帆过境的感觉。
一根红绸将两人相连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送入洞房,送入洞房咯!”
耳边,大家的祝贺慢慢变成了哄笑和打趣声。
原本并肩同行的两人,被媒人引着朝着沈媚儿的卧房走了去,结果,刚走到门口,因围观的人着实过多,甚至连卧房的门都被堵住了,实在是寸步难行,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蒙着盖头的沈媚儿突然间好像被一旁的一个妇人轻轻推了一把,力道并不重,然而她头上蒙着盖头了,沈媚儿哪里提防得住,身子便缓缓朝着一旁的身影歪了去。
一只结实的大手很快伸了过来,稳稳地握住了沈媚儿的手腕,虚扶了她一把。
人群中很快响起了一阵哄笑声。
那妇人更是笑得尤为猖狂及露骨道:“大家快瞅瞅快瞅瞅,这还没进新房呢,新郎官便等不及了。”
“哈哈哈```新郎官急什么,这天色还早着呢!”
整个屋子里哄堂大笑。
高座上的沈家夫妇同元家夫妇亦是对视了一眼,纷纷笑了起来。
盖头下,沈媚儿的脸却是微微一红,心道:这秦大娘,还真是没个正经的。
眼下屋子里小孩多着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媚儿只微微咬了咬唇,这时,只听到身旁传来一阵低低的咳嗽声。
待沈媚儿站稳后,那只大手缓缓离去,随即,微微攥了攥拳头,然后垂落在身体一侧,却是不动神色的将身旁的手护住了。
在一众打趣声跟祝贺声中,沈媚儿被红绸牵着,一步一步,艰难无比的踏入了卧房。
沈媚儿同打铁匠二人齐齐坐在了炕上,由宋妈妈主持着喝交杯酒——
“掀盖头,掀盖头!”
人群中,有小孩子起哄着,想要看新郎官掀新娘子的盖头,一睹新娘子的模样,宋妈妈却笑眯眯道:“这会儿却是不能掀的,得一会儿回了镇上才能掀!”
又有小孩子一脸失望的问道:“那现在还能生小娃娃么?”
话音一落,卧房又是笑翻了天。
小孩子被一把扯进了大人的怀里,差点儿被捂嘴扔了出去。
宋妈妈却依然笑着道:“现在还不能生,得一会儿去了镇上才能生小娃娃哩。”
说着,宋妈吗笑眯眯冲着新郎官道:“对不对啊,新郎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满屋子的妇人逮着新郎官打趣着。
盖头下的沈媚儿,虽胀红了整张脸,可脸热至于,却不免忍不住有些好奇,也不知那蠢人此刻脸上究竟是一番怎样的光景。
任凭人怎么打趣着,竟也没见吭声,该不会大喜的日子还绷着一张老脸罢。
不过,见整个屋子里全都笑哄哄的,又觉得瞧着不像。
卧房里,这会儿虽没人闹洞房,却也是里里外外围满了瞧新鲜瞧热闹的人,虽不能掀盖头,却也在村民们的起哄下喝了交杯酒,发了送子财,新郎官还备了不少喜糖与荷包,全部发撒给了屋子里凑热闹的村民,就连许多三四岁的小孩童都不曾落下,一个个既讨得了喜,又意外得到了财气,可谓宾主尽欢,一片喜色。
新房里闹了一刻钟后,外头开席了。
沈家虽未曾像陈家那般大开三日流水宴,却也在办大喜事儿这日开了喜宴,屋子里里外外摆起了桌子,一次性搭了十来桌,一共不知翻了多少台,只知几乎全村人都来了。
这场婚宴也未曾请伙计帮衬,全是村子里的人自发帮衬,沈家人什么都不用做,只管招呼客人便是。
开宴后,新郎官便也跟着出去作陪。
卧房里头这才渐渐消停了下来。
与沈家的热闹喜庆不同,坡下陈家在大好的日子竟被受伤了村民围着讨要说法,讨要个理,因受伤人数不少,一度婚事变“闹”事,通常这个时候要以劝说为主,赔偿负责为主,不想,陈家竟是个事儿精,从来只有往里进的,不见往外出的,想要从他们口袋里讨要几个赔偿钱,简直比登天还难,于是,又是撒泼打滚,又是撒开膀子对骂,竟也是另外一番热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据说,一直到沈家这头都拜堂开席了,那头的花轿才堪堪将新浪子接到,新郎官受了伤,又遭了怼,遭了骂,哪里受得了这气,差点儿撂挑子不干了,听说,还是新娘子自己亲自走上花轿的。
横竖两家同时成亲,竟是截然不同的两幅光景。
待新郎官和媒婆出去后,卧房里的人也渐渐跟着消散了,屋子里一时只剩下沈媚儿和她的小跟班磊哥儿。
外头宴席大开,浓香四溢,一早忙活到现在,沈媚儿已略有些疲倦,早起吃不下东西,一上午又忙碌不堪,压根没有机会进食,这会儿腹中有些饥肠辘辘。
见磊哥儿还聚精会神的守着她,沈媚儿不由问道:“饿了么,磊儿先去用饭,吃完了再来守着阿姐。”
说着,嗅了嗅鼻尖,又道:“今儿个席面上定是有许多好吃的,不过今儿个来得人着实太多了,去晚了,到后头怕是啥也不剩了,磊儿快去。”
要知道,村子里极少半个大的宴会,今儿个桌面上有酒有肉,菜式不俗,定然不剩下什么。
见磊哥儿犹豫不动,沈媚儿只得道:“正好阿姐也饿了,你顺带着给阿姐捎些进来,恩?”
听到沈媚儿这般说着,磊哥儿立马一把蹿了起来,冲沈媚儿道:“那阿姐你先坐着,我去去就来。”
不想磊哥儿刚走到门口,忽而闻得外头响起了一阵低低的敲门声。
磊哥儿将门一开,又将帘子一拉,不多时,沈媚儿只听到磊哥儿惊讶的声音立马响起了起来,只支支吾吾道:“姐```姐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09章大婚五
沈媚儿听到声音后愣了一愣,她原本坐在炕上,抬着脚,正在百无聊赖的捶打着发酸的大腿的,闻言,立马将腿放了下去,别别扭扭的坐好了。
今儿个憋了一整日了,拜堂至今,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过话,头又被蒙住了,遮住了脸,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只依稀觉得少了几分骄横,多了几分文静和乖巧。
实则是有些别扭。
沈媚儿坐在炕上,没有说话,只竖着耳朵听着门口的动静。
脚步声似乎缓缓走了进来,走到了炕前的大桌旁,停了下来,不多时,一道略微低沉的声音在屋子里响了起来,道:“外头宴席快结束了,一会儿还得赶路,先垫垫肚子。”
这话,既没点名,又没点姓,也不知是对沈媚儿说的,还是对磊哥儿说的,沈媚儿便微微攥着手,没有回应。
桌子旁的薛平山不由偏头,朝着炕上的身影看了一眼。
这时,仿佛听到窗子口有人往里在探头探脑,不多时,薛平山抬手置于嘴边握拳低低咳了一声,看了炕上的身影一眼,继而又冲着小心翼翼挪到他跟前的磊哥儿道:“跟你阿姐一道趁热用完,一会儿我进来收拾。”
磊哥儿忙不迭点头。
话音一落,脚步声渐行渐远,刚刚进来的人很快复又踏出了屋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一会儿,磊哥儿利索跑到沈媚儿跟前扶着她道:“阿姐,姐```姐夫将吃食送过来了,真真贴心,这会儿还惦记着咱们。”
磊哥儿对打铁匠还并不大熟稔,毕竟薛平山与沈家来往不过那么几回,且多为跟大人交流,磊哥儿自然与之插不上话。
不过,小孩子都是慕强的,面对着一个那么高大,那么强大,还几次解救自家的人,心中的崇拜与仰慕是不言而喻的,何况,对方还是全村人心目中的英雄,对方可是一拳将老虎打死的英雄,这般人物在磊哥儿眼中,胜过所有有钱有势有权之人。
打虎英雄成了磊哥儿的姐夫,这是全村的小孩子都羡慕得不要不要得事情。
磊哥儿虽有些老成,可在这件事情上,脸上的欢喜跟得意竟也是憋不住的,甚至还在尚且未曾成亲前,他便早已自发的改了口,一个一个姐夫的率先叫了起来。
这会儿姐夫的吩咐,他自然巴巴顺从,就当作是个任务似的,迫切的希望能够完成,免不了在沈媚儿跟前为对方说起了话来。
“哼,闻着有些油腻,不想吃了。”
沈媚儿见那人进屋,竟全程没有搭理她,不知怎么的,就阴阳怪气了起来。
磊哥儿闻言,立马着急道:“就一个鸡腿肉,余下全是清淡的,不油。”
磊哥儿晓得媚儿对吃的一贯颇为挑剔,立马解释了起来。
沈媚儿闻言又是哼了一声,道:“还得剔鸡骨头,头上又蒙着盖头,怎么吃,不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才乖顺了半日,这会儿又使起了小性子。
话音一落,只见磊哥儿急得在原地直打转,不多时,跑到桌子前预备亲手替阿姐剔掉鸡腿骨,不想方一凑过去,随即立马转忧为喜,只一脸激动的指着桌上的鸡腿肉冲炕上的沈媚儿道:“阿姐,鸡腿是剔掉了鸡骨头,阿姐,你快看!姐夫剔掉了鸡骨头送进来的!”
磊哥儿似乎对着桌上的食物一脸惊讶不已。
要知道,沈家人素来晓得沈媚儿娇惯挑剔,尤其是在吃食上,磊哥儿两三岁起,自打懂事起便自己扶着碗筷自己用饭了,可在他的记忆里,那时,阿姐却还在被娘亲喂着。
阿姐吃饭几乎不用动手的,碗里的菜空了,娘亲便会立马眼明手快的夹到阿姐碗里,鱼肉便会剔掉鱼刺鱼骨,鸡肉鸭肉也会捡最娇嫩肉多的,只恨不得替阿姐嚼烂了塞嘴里才好。
在外人眼中,这一切有些过于夸张了,可在磊哥儿,在沈家眼中,一切却十分稀松平常。
可```可姐夫到底从来没有同他们一道生活过的,竟也晓得阿姐的习惯,如何不叫磊哥儿兴奋激动?
磊哥儿激动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沈媚儿闻言似乎愣了一下,顿了顿,她只扶着炕缓缓起了身,由磊哥儿扶着做到了桌子旁。
鼻尖香味四溢。
沈媚儿小心翼翼地掀开盖头一角,往桌上一瞥,只见桌上的托盘里整整齐齐摆放了几个小碗,一碗鸡汤,两碗青菜,一碗肉粥,还有一碗去了骨的鸡腿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着碗里被撕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鸡腿肉,沈媚儿微微咬了咬唇,随即,嘴角微微翘了翘。
哼,还算有几分眼力见。
只是,说不定是娘亲备下的,不过是让他端进来的也说不定。
心里头虽这般念叨着,不过沈媚儿面上还是受用的,盯着那几个小碗瞅了一阵后,终是拿起了碗筷,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用过饭不久后,宴席撤下了,不多时,外头复又响起了劈里啪啦的鞭炮声。
炕上的沈媚儿咬了咬唇,要上花轿了。
这样一想,她只缓缓撩开了盖头一角,将卧房细细看了又看。
这可是她住了整整十六年的屋子,往后怕是会住得越来越少了。
她成了婚,嫁了人,换了新的屋子里,而今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因受这一系列事情的影响,舅舅三番五次的催促爹娘搬到镇上去住,从这几个月的时间里,依稀可探爹爹态度的松动,往后他们全家都住到镇上去了,这里怕是难得回来住上一趟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由想起了,前世她逃回沈家村的那一幕,她满心以为自己获救了,却不想,自己的家已经被他人霸占了,她心中所有的希望彻底的落了空。
那种感觉,尤是如今回想起来,都令人心里一阵空荡荡的。
沈媚儿顿时只有些贪恋的将这熟悉的屋子里看了又看,直到媒婆进来,将她搀扶了出去。
外头鞭炮炮仗阵阵高响。
沈媚儿牵着红绸,跟打铁匠一道拜别父母。
外头,围观祝贺的人,人头涌至,所有人全部聊笑着,打趣着,说来也怪,上午同样的情景,通常的场合,只令人心生别扭,心生羞涩,心情却还是欢喜的,到底是大喜事么,可不过一顿午宴的时间,同样的人,同样的地点,同样的画面,心情却截然不同了起来。
说不上哪里不同,就是如何都开心不起来了。
有那么一瞬间,周遭一片噪杂,乌泱泱的,好像所有人全部都在开口说话,沈媚儿脑袋阵阵发胀,可是在一片喧闹中,她又仿佛听不到一丝声音,一丝声响。
所有人全部都在说话,却唯独没有娘亲的声音,没有爹爹的声音,没有舅舅舅母的声音——
“好了,好了,新郎官背起新娘子,咱们上花轿咯!”
直到宋妈妈最后落定的声音一起,终于,沈媚儿心里头一慌,开始变得手足无措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身旁的打铁匠似乎牵着红绸缓缓踱步到了沈媚儿跟前,随即缓缓曲膝,蹲下了身子,要背沈媚儿上花轿。
可沈媚儿看到眼前那个熟悉的身影,却一直呆呆地杵在原地,久久没有爬上去。
双脚就跟被钉子钉在了原地似的,如何都挪不了脚。
沈媚儿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
直到这时,身后陡然传来一声低低啜泣声:“媚儿,呜呜,娘的媚儿。”
是小元氏的声音!
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隐忍,却又一丝崩溃,仿佛隐忍多时,终是溃不成军了。
她的声音淹没在众多噪杂的声音中,然而,沈媚儿却第一时间听到了。
脑子瞬间砰地一下,炸开了锅!
眼泪啪嗒一下,一下就当场滚落了出来,一滴一滴,正好坠落到了薛平山的手背上。
薛平山似乎怔了片刻,随即缓缓站了起来,扭头朝着身后之人看了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见沈媚儿双手按压了脸上的盖头上,捧着脸忽而嚎啕大哭了起来:“娘!”
那一声崩溃的哭声,瞬间犹如平地里惊起的一颗炸雷,炸得整个人屋子里齐齐一愣,全部齐齐噤了声。
沈媚儿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大喜的日子,应当高高兴兴的,应当喜庆出门的,便是前世,她都是心不在焉的,小元氏哭哭啼啼的拉着她不放,她还觉得有些心烦,可眼下,娘亲还没有怎么着,她竟率先一步崩溃不止了。
她并非不愿出门,也并非不愿爬上打铁匠的背,她只是```她只是——
沈媚儿只是紧紧捧着盖头,忽而蹲在地上,情绪激动,嚎啕大哭了起来。
身后高堂处,小元氏早已用帕子蒙住了脸,哭得不能自已,确切来说,打从沈媚儿被打铁匠从房间牵出来的那一刻,她便忍不住了,只捂着脸,躲到了屋子里放声大哭,直到被范氏劝解了出来。
中途,看着媚儿与小薛跪别他们,小元氏几近哽咽,只紧紧捂着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直到眼看着女儿要被背走了,这辈子要离了家,从此彻底离开她了,小元氏便再也忍不住了。
眼下,见女儿蹲在地上,整个人缩成一小团,瞧着可怜兮兮,小元氏只彻底崩溃,便再也忍不住,一把扑过去将媚儿搂在了怀里,呜呜嚎哭道:“媚儿不要走,不要离开娘亲!呜呜——”
孤立无助的沈媚儿被小元氏搂在了怀里,顿时亦是紧紧抱着小元氏呜咽道:“我不嫁了,呜呜,娘,媚儿不嫁了,媚儿不想走。“
“好,咱不嫁了,咱谁也不嫁,娘亲以后养着你,养媚儿到老好不好。”
小元氏搂着沈媚儿,母女两个嚎啕大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嘴里的那些话,却吓得周遭所有人齐齐变了脸。
就连薛平山见了,脸色都微微一变。
要知道,整个沈家村人都晓得沈家对媚姐儿溺爱到了什么程度,等闲别人嘴里说出这些话来,只当个说辞,可这话从沈家嘴里说出来,却没有人敢质疑这话的真假。
直到,高堂上的沈老二,元老爷和范氏慌忙跑了过来,将人拉开,分走,那头,新郎官在众人的帮衬下,忙活纠缠了足足半刻钟,这才将哭哭啼啼的新娘子背上了花轿,这才作罢,止住了后头这场闹剧。
第110章大婚六
从沈家村到镇上,有段脚程,若是乘坐马车,快则一个多时辰,慢则近乎两个时辰,这抬轿子么,少说也得半日光景,到镇上,便是赶早,怕也得到傍晚了。
上了轿子后,沈媚儿整个人还完全平复不下来,只捧着脸呜呜低啜着,嘴里一声声小声喊着“娘”,喊着“爹爹”,甚至还喊着“舅舅舅妈”。
周遭抬轿子的人和奏乐的人听了纷纷笑了起来,只笑着打趣着新郎官道:“这是个好女娃娃,懂得惦记人的都是心善之人,新郎官将人娶回去得好好疼着,瞅瞅,哭得多可怜呐!”
一旁有年长的人竟有几分心疼道:“眼瞅着还小呐,估摸着头一遭离家罢。”
马背上的薛平山闻言,只抿嘴沉吟了一阵,片刻后,忽而冷不丁攥着马绳低低喊了声:“吁。”
说完,只攥着马绳缓缓掉了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接亲的队伍一时停了下来。
薛平山直接驾马来到了花桥旁,片刻后,一个干净利落翻身下了马,将马背上的水袋解了下来,随即,薛平山缓缓走到了花桥旁,踟蹰片刻,冲着花轿里缓缓道:“要喝水么?”
问完后,里头倒是一下子止住了哭声,却是变得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回应。
薛平山捏着水袋,一时踟蹰着,却也依然耐着性子静静的等着回应,良久良久,只见从花轿的帘子里伸出一只细白的手。
薛平山见状,立马将水袋递了上去。
那只手接到水袋后,险些没拿稳。
“当心。”
薛平山托着水袋虚扶了一把,一直到那只小手颤颤颠颠的将水袋拿进了帘子里,薛平山心头这才一松,不多时,朝着合上的帘子看了一眼后,只一个利落翻身上了马,驾着马重新领头赶起路来。
花轿里,沈媚儿哭得眼睛都肿了,嗓子也哑了,喉咙里直冒泡,一直到打铁匠将水递了来,沈媚儿小口小口一口气吃了小半袋,这才解了渴,慢慢平复了心情。
呜。
她从来都不是个矫情的人,可是这一回,是真的好舍不得,舍不得爹爹,娘亲,弟弟,还有沈家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哭累了后,沈媚儿也渐渐想通了,横竖舅舅家就在镇上,打铁匠买的那新宅子距离元家不过就两条街,一刻钟便到了,大不了,依然像前世那般,有事没事儿的朝着舅舅家跑便是。
她或许是,对未来的生活有些没自信罢了,毕竟,前世她将婚后的生活作得一团糟,冷不丁又重来了这么一遭,只觉得心里头压着块石头,沉甸甸的,令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在轿子里胡思乱想了一阵后,被轿子一颠一颠的,渐渐的,眼皮越来越沉,直到彻底没了声音。
花轿到镇上时,天边最后一抹夕阳已经落下了。
薛平山新置办的宅子在东街的位置,不在主路,略偏,却十分幽静,那里住的多是洛水镇的原始住民,都是住了大半辈子的老街坊了,薛平山置办的这处宅子前主子一家子全都搬到元陵城了,听说是做生意发迹了,去城里头奔着更好的前程去了,是处祥瑞福宅。
宅子不大,却也是一进的院落,独门独户的,走上几百步便入了街,周遭全是独门独户的院子,前方不远处还有处雅致的湖泊,可以赏景游玩,是个居住的好去处。
最重要的是,离元家的宅子不远,站在高处,还能远远的瞅见元家的房顶。
薛平山当时一眼便相中了此处。
此刻,拐弯进了巷口,远远的只见屋子外挂着红灯笼,贴着大喜字,屋子里灯火通明,不知谁大喊了一声“来了来了”,一时,里头一下子涌出了一大群人。
屋子里有人,薛平山是知晓的,原是元家派了些婆子过来守院,只是,这么多人?
待走近了,薛平山才认出了竟是菜市口的王婆子领着宝哥儿,还有镇西口打铁铺子旁的一大群邻居们,眼下竟全都来了,见花轿到了,一大群人全都簇拥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走在最后的是杨老瘸子和扶着他的豆腐西施杨彩玉。
“可算是将新娘子给接来了,沈家村离得那么远,咱们方才还在猜测着怕是还没入镇了,不想,竟这么快就到了。”
王婆子拉着宝哥儿立马迎了上来。
薛平山立马翻身下来马,看着簇拥在新宅子外的这一大群人,一时只有些淡淡的意外。
王婆子见状,只笑眯眯道:“小薛啊,你也真是的,家里头办这么大的大喜事儿也不跟大家伙儿吱个声儿,咱们还是今儿个晌午听人议论才晓得的,你如今家里头没人了,家里这么大的事儿没个人照应哪成啊,这女娃娃嫁过来还不得委屈坏了。”
又道着:“都是邻里邻居的,这往后咱们这些左邻右舍便都是你的家人,你若有个什么需要,只管吱个声,不过是搭把手的事情!晓得罢!”
王婆子一贯热心肠,她对小薛印象极好,原本想张罗着将玉姐儿那可怜见的说给他,不想,这还没来得及点明了,这门亲事便被人先一步夺走了。
也是,这么好的后生,哪个不是拿双眼珠子巴巴惦记着。
要怪啊,只能怪她慢了一步,只能怪玉姐儿那孩子没有这个福分。
王婆子心里头感慨了一阵后,很快反应了过来,只忙不迭冲薛平山道:“瞧瞧,瞧瞧老婆子我这性子,来来来,新娘子呢,快快将新娘子接出来罢,咱们啊回家咯!”
王婆子话音一落,身后一大群人便全都簇拥了过来,欢欢喜喜的帮衬着一道迎接着新娘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平山也很快转过身朝着花轿走了去。
这时,宋妈妈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新娘子下轿咯!”
不想,她这一喊,轿子里竟毫无反应。
宋妈妈疑惑的冲着花轿瞅了一眼,只缓缓将花轿帘子来开,又重复了一遍:“新娘子下轿咯!”
不想,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宋妈妈顿时满脸疑惑的凑过去查探,不过,有道身影先她一步探了过去——
薛平山大步跨进花轿里,弯腰朝里一探,只见花轿里一片漆黑,借着若隐若现的微弱烛光,依稀可见花轿里的人一手撑着脑袋,身子歪在了一侧,怀里紧紧搂着个大红喜枕,竟一动不动的,盖头遮住了她的脸面,可纵使隔着盖头,仿佛依稀可辨,是睡着了,且睡得香甜,对外头的喧嚣完全一无所知。
见到这样一副画面,薛平山先是怔了片刻,随即,似乎略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还是头一回见到新娘子在花轿里直接睡着的,而这人却是他的```妻?
这种感觉,略有些新奇。
不过更多的是令人哭笑不得。
就跟个孩子似的,前脚,哭哭啼啼,喊爹喊娘,转眼哭累了,说睡便睡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是心大。
随即几乎没有过多犹豫,薛平山只一步跨进了花轿里,弯腰将花轿的身影轻手轻脚的抱了出来。
“唔,爹```爹爹```”
几乎在薛平山抱起沈媚儿的同时,沈媚儿只下意识地伸出了两条胳膊攀上了薛平山的肩膀,缓缓搂住了他的脖子,在他怀里微蹭了蹭。
嘴里却一声声无意识的低语着。
瞧着那迷糊样,怕是还在做着梦呢,只将他当作了沈老二。
爹爹?
只薛平山听到这两个字后,结实有力的臂膀微微颤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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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卷缩在他怀里的人儿——
从今日起,怕是要改口了。
她的嘴里,不能再出现任何男人的名字了。
爹爹也不成。
这是薛平山此刻将人抱起后,心中唯一的念头。
第111章大婚七
“呃```新娘子```这```这是```?”
却说看到薛平山将新娘子从花轿里打横着抱着出来后,簇拥在花轿外,大门口的众人是面面相觑。
毕竟,这成亲时,新婚夫妇多为并不熟稔,甚至有的连面都不曾见过几回,往往一个比一个拘谨,且瞅着这小薛不苟言笑,更是个沉默寡言之人,不想,竟这般,这般——
众人愣了一愣后,有人陡然缓过神来,只直愣愣的道:“这一路乘轿过来,路上颠簸,新娘子是```是累着了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经人提醒后,众人纷纷醒悟过来,嗨,原来人是睡着了,大家伙儿还以为新娘子怎么了呢,一时,有人惊叹惊讶,有人瞠目结舌,有人觉得这行径过于离经叛道,新娘子怎么能在出门之日在半道睡着呢?且都到了夫家了,还不见醒来?也有人觉得颇为有趣,一时,各种心思,纷纷上演。
却在一个个瞅见到新郎官抱着人直接大步跨过了火盆,跨入了大门,丝毫没有停歇,也丝毫没有要将新娘子唤醒的意思这一幕情景,众人神色纷纷大为转变,变得神色微微复杂了起来,只道着,这个小薛平日里没瞧出来,竟是个会疼人的,嫁给他的这小娘子日后定是有福了,也有人私底下偷偷倾羡着或者嫉妒着,毕竟,女人素来是个复杂体,每个人都希望旁人好,却又不希望旁人好过自个儿。
一直默默杵在人堆里的玉姐儿,静静的目送着那个高大又熟悉的身影抱着怀里的新娘,一步一步与她擦肩而过,最终,一步一步越走越远,直至,他用脚轻轻踹开了新房的大门,消失在了视线范围内。
玉姐儿站在大门口,目光有些直愣,久久缓不过神来。
从始至终,男人都目不斜视,丝毫没有留意到人群中的她。
玉姐儿头一回发觉,那道身影是那般陌生,又遥远。
“好了,好了,仪式一早便拜过了,这不是家里头的长辈们不在了么,小薛打小在军营里过活,是个大老粗,对咱们这地界一些个迂腐礼教一贯不大在乎的,早在沈家村,在他老丈人家里头便办了的,如今天色已晚了,瞧瞧,新娘子跋涉数十里嫁过来,累的眼皮子都直打架了,今儿个夜还长着呢,咱们便怜惜则个,咱便不闹腾了,赶明儿个新郎官一家一家亲自过谢,天色也不早了,诸位婶婶大娘们,都早些回去歇着罢,你们的心意啊小薛都收到了,妈妈我啊今儿个也终于送佛送到西了,我这身老骨头,也得赶紧回去躺着呢!”
院子里,宋妈妈代替着新郎官招呼打发了客人。
新郎官立在卧房门口,朝着众人抱拳施了一礼。
外头响起了一阵熙熙攘攘的说话声,不多时,声音渐小,逐渐散去。
“好了,春宵一夜值千金,小薛啊,妈妈我懂的,我便不耽搁你们小两口的宝贝时间了,妈妈便先回了,这日后你们小两口之间若有个短短长长的,这小日若是遇到什么困惑了,只管来寻妈妈便是,妈妈定然全力帮衬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妈妈甩着帕子笑着微微打趣着新郎官。
薛平山从怀里摸出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塞到了宋妈妈的手中,道:“辛苦了。”
宋妈妈颠了颠手中的荷包,脸上的笑容变得越发眉飞色舞了起来,顿了顿,只忽而一脸正色的将眼前这通身威武的后生看了又看。
红灯笼底下,微弱的红色光芒将一袭大红喜服的高大男人衬托得威厉逼人,剑眉星目,面目粗狂,尤其是那双眼,像是大漠里最凶悍的鹰,眼前的男人不似洛水镇上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软绵后生,他身躯凛凛,一身威仪不怒自威,就连见识多广的宋妈妈时常都不大敢在其面前过于造次。
这般顶天立地,威厉英武之人,竟是镇上一个老破打铁铺子培养出来的?
又或者说,老薛头那窝囊懒惰的醉汉,竟生养出个如此出色的儿子?
着实令人震惊纳罕。
宋妈妈原先在元陵城中讨过生计,接触过不少达官贵人,亦接触过不少富贵申豪,自问是有些眼力见的,可她一双精明的眼睛,却唯独辨别不出眼前这人,总觉得眼前这人,不该是这一小小洛水镇上困得住的人,何况,还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打铁匠?
宋妈妈心中心思一时百转千回。
她如今是上了年纪了,若是在年轻个一二十岁,对着眼前这道英武的身影,怕一早红了脸了。
“行了,妈妈我走了,今儿个新婚之夜,头一遭,新娘子娇嫩着了,小薛你可得悠着些,心疼心疼则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临走前,宋妈妈还不忘甩着帕子打趣着。
薛平山原本背着手立在原地,听到这里,面色依然无甚表情,却将目光微微垂了垂,避开了宋妈妈的视线,宋妈见状妈哈哈大笑一番后,终于一扭一扭的走了。
不久,薛平山又将备好的荷包给守院的元家婆子一一分发了。
沈媚儿在屋子里竖着耳朵听着,听到院子里的人渐渐散去了,又听到了院子外大门被合上的声音,再然后,整个世界恢复了安静,不久,脚步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的心脏也跟着一下一下咚咚咚直乱跳了起来。
其实,早在打铁匠将她抱进院子时她便醒了,彼时刚睁眼时顿时吓了一大跳,第一反应不是她现在在哪里,发生了什么,而是立马着急忙慌的抬手护着头顶上的盖头,生怕盖头掉了。
一模,才发现,盖头稳稳当当的盖在了脑袋上,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在轿子里的时候,她当心盖头滑落,直接将红盖头的四个中的三个角绑在了凤冠上,故而睡了一路,盖头依然稳稳当当的不见滑落。
打铁匠抱着她,将她放到了新房里,沈媚儿还以为马上要掀盖头了,立马着急忙慌的想要将绑在凤冠上的结解开,不然这一会儿盖头怎么掀都掀不开,岂不是要丢脸了。
怎知,不知是心里太着急了,还是之前怕盖头滑落,一时系得太紧了,竟成了个死结,怎么都解不开。
好在,打铁匠抱着她进屋放下她后给她倒了杯茶,低低说了句让她歇会,便先一步出去了,竟不曾将院子里的人放进来。
沈媚儿顿时松了一口气。
只是,眼看着脚步声越来越进,这盖头依然死死绑在了凤冠上,如何都解不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新婚的头一日,她便得在那浑人面前丢人了,哼!
第112章大婚八
嘎吱一声,新房的房门被人从外推开了。
沈媚儿立马正襟危坐着,两只手攥得紧紧的,盖头下的小脸时而皱巴着,时而绷紧着,竟难得有些紧张。
按理说,都是前世经历过的,她应当得心应手才是,可不知为何,就跟头一次面对似的,心情依然紧张又新奇,甚至还有一丝丝忐忑。
沈媚儿不由微微咬着唇,有些坐立难安。
不想,脚步声似乎在门口处停歇了下来,久久未见凑近。
沈媚儿一时又微微蹙起了眉头。
却说薛平山立在原地,远远的朝着炕上的方向看去。
炕上端坐着个小小瘦瘦的身影,一身喜服,盖着盖头,乖乖巧巧,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是他的```妻?
这样的画面,这样的感觉,是平生从未曾有过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打小便在军营长大,他的世界里,有的只是永无止境的发兵,征战,砍伐,杀戮,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在这个动荡不安的世界里,边境是第一也是唯一的防线,他曾以为他必生都会安生在北疆,在漠北那片大地,爬起,倒下,直至消亡,他从未曾幻想过那个残酷世界以外的任何事情。
妻子?儿女?多么陌生又```虚幻的字眼!
哪怕时至今日,全部一一送到了他的身边,他的眼前,他依然久久无法恍过神来。
他以为他的血,他的汗,全部挥洒在了那片阴寒,贫瘠的陆地,能回得来得,不过是一具冰冷的麻木的躯壳罢了,不想——
那颗冰冷的心脏,竟也开始滚滚跳动了起来。
想到这里,薛平山目光沿着整个屋子来来回回扫视了一圈。
新房是他亲手布置的,墙上贴着大大的喜字,炕上是崭新的,大红色喜被,临窗的烛台上,大红色犹如臂膀粗的龙凤烛已燃烧过半,正摇曳着微颤的烛光,然夜不过才刚刚开始而已。
目光沿着整个喜庆的屋子环视了一圈,最终又再次落在了炕上那道娇小的身影上。
薛平山垂落在身侧的手微微一握,随即,只抿着嘴角,一步一步,缓缓踏了过去。
沈媚儿头上蒙着盖头,看不清外头的动静,却能感受到一股巨大的阴影慢慢向她笼罩而来,随即,一双巨大的马靴便出现在了视线里,打铁的立在了她的跟前,正当沈媚儿以为他要为她掀盖头时,却冷不丁瞅见那双小船似的大靴子忽而往一旁一踏,随即,身侧炕上的褥子微微一陷,一座大山似的身影在她身侧坐了下来。
然后,没了```然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平山肩并肩地坐在沈媚儿身侧。
两人靠得很近,却又并没有相挨。
沈媚儿微微低着头,余光能够瞅见到身侧对方大红色喜服的袍子下摆,以及垂落在大腿处的那只大掌。
沈媚儿不由轻轻咬了咬牙。
屋子里很静,静悄悄的,静得能够听到远处蜡烛燃烧的呲呲声。
以及自己一下一下咚咚咚的心跳声。
这个呆木头,该不会打算今晚要在这坐上一夜罢!
果然蠢笨得可以。
连成个亲,都木讷得可以。
原本沈媚儿心里头还有些紧张的,见对方如此,顿时徒增添了几分高高在上的得意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毕竟,她可是成过一回亲的人了。
不过,即便是成过一回亲,好似也并不曾获得个什么好的经验来,毕竟,前世的成亲夜,亦是弄得鸡飞狗跳的。
这样想起,忽而就想起了前世成亲时的情景,那个时候的沈媚儿对着那个人高马大,一脸大胡子的粗犷男人十分害怕,他方一踏进屋子,沈媚儿便一脸警惕的抱着枕头不断往后缩着,脸上却龇牙咧嘴的冲着他不断叫嚣道:“你```你别过来!你过来我```我砸死你!”
要知道,对方生得比爹爹还要高大几分,从门口进来时,还下意识地偏了偏头,他人生得比门还要高大几分,远远的立在那里,就像是后山里头的一只凶狠的野兽,远远的看着她时,好似随时随地便要扑过来,一把生吃了她似的。
彼时,沈媚儿心里头直打鼓来着,止不住就害怕了起来,只能用虚张声势的态度来作虎作威。
尤记得,见她态度如此,那粗狂高大的男人默默的看了她许久,又沉默了许久许久,最终只缓缓移开了眼,冲她低低说了句:“你歇着罢。”
话音一落,他微微转身,便要离开。
沈媚儿见他要走,又立马心里头一紧,她飞快地将陌生的屋子环视了一大圈,目光所及之处,全是陌生一片,沈媚儿从小到大,几乎从未曾出过远门,更加从未曾离开过父母,便是入睡,多数时候也是要娘亲守着她入睡后方才离去,她从未未曾一个人独处过,还是这样一个全然陌生地环境里。
他在,她害怕,也有些生厌。
可他要走?新婚之夜,他竟然要抛下她一人让她独守空房?这```这若是传出去了,她的脸往哪儿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沈媚儿又是气得冲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地大喊了一遭:“你```你站住!”
那一夜,横竖是鸡飞狗跳,不得安生。
如今,就连沈媚儿回想起来,都觉得头疼不已。
前世是她作,是她闹,横竖这一回,沈媚儿不由咬着唇,横竖不过是咬咬牙,将眼一闭地事情,她```她该怎么地便怎么地!
一时,又不免有些好奇,不知那呆木头会如何处理今夜!
这样想着,沈媚儿不由又暗戳戳的看起了笑话来。
正当沈媚儿暗戳戳的琢磨之际,这时,忽而闻得周遭之人低低咳了一声,沈媚儿思绪一顿,搁在腿上的双手不由攥紧了几分。
下一瞬,只见垂落在大腿处的那只拳头微微松了松,朝着沈媚儿方向缓缓抬了起来,那只手却并没有直接掀开她的盖头,而是缓缓抬到了沈媚儿脑袋上,先一步解起了绑在凤冠上的那几个死结。
盖头下的沈媚儿神色微微一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原来,他一早便留意到了。
顿时,面色微微一窘。
丢死人了。
她怕是有史以来最丢人的新娘子了。依誮
一块偌大的红盖头,直接贴在了她整张脸面上,沈媚儿没有照镜子,只有她自己一个人不知道,但凡只要是长了眼睛的人,都能够瞧出来她这盖头的不对劲儿,一张只盖住了她前半个脑袋的红盖头。
沈媚儿如何都解不开的结,落到了薛平山手中,好像就变得轻而易举了,只见他不徐不缓的将绑在头顶的三个死结一个一个解开了,随即,将大红色的盖头从沈媚儿头上缓缓取了下来,露出盖头底下一张浓妆艳抹的脸——
首先引入薛平山眼帘的便是那刺眼而夺目的烈焰红唇,她抹了口脂,朱红色的,红得宛若能够滴出血来,将她小巧的唇形勾勒得饱满又娇艳,像是两片盛开的腊梅,娇艳欲滴,令人浮想联翩。
再然后,是她的小巧而挺翘的鼻尖,桃花似的双眼,以及巴掌大小却美得惊心动魄的面容。
他知道她是美的,她是天上的太阳,一贯美得惊心动魄,又耀眼夺目,又像是高傲绝美的孔雀,盛气凌人,高高在上。
然而尤是如此,在拉下盖头的那一刻,薛平山依然觉得一阵触目惊心。
一贯沉稳清冷的目光就跟黏住了似的,忘了挪开,忘了移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在花轿里颠簸了一整个下午,头上的凤冠和头发微微有些松垮和凌乱了,甚至,额头,鼻尖处都有些脱妆了,就连唇上的口脂,都隐隐蹭到了嘴角,带着些许凌乱感,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貌,她的刺眼,反而,在烛光的摇曳下,在她绝美的容颜上平添了几分凌乱美及烟火气息。
两人并肩坐在炕上,直直对视着。
谁都没有说话,屋子里寂静无声。
对方的目光木讷而直接,直直盯着。
很快,沈媚儿率先一步垂下了目光,避开了他的视线。
沈媚儿长长的睫毛轻颤着,在烛光的照射下,将她的侧脸投在了一侧的墙壁上,那一颤一颤的轻颤睫毛,像是柄巨大的扇子似的,在墙壁上一闪一闪着。
沈媚儿微微低着头,晕黄色的光将她整个缠绕笼罩着,烛光打在她微垂的侧脸,看上去竟有一丝丝难得的温婉温柔。
身侧的庞然大物像是一座雕像,呆愣愣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好像一整晚都要这样坐下去,看下去似的。
“呆子!”
沈媚儿的脸在对方炙热的,呆滞的目光直视下,一点一点发热,发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果然,这人是个蠢的。
沈媚儿被凤冠压得脖子都发酸发疼了,良久,终是忍不住一声娇嗔恼恨开口。
“你看什么看!‘
她微微攥着手,飞快地抬眼剜了对方一眼,只微微抬着下巴道:“你是不是个傻的!“
虽是瞪着眼,语言依然高高在上,盛气凌人,可娇嗔的语气却带着一丝娇媚的气息。
不过,飞快扫了对方一眼后,沈媚儿目光微微一顿,顿了顿,只又忍不住再次偷偷看了去。
因打铁匠之前背对着烛台方向坐着,他避着光,沈媚儿有些看不清对方的脸,这一抬眼,一眼看过去后,沈媚儿目光顿时一时怔住了。
第113章大婚九
只见对面的男人一身大红喜服加身,衣服上绣着巨形麒麟,被簇团祥云缠绕着,领口袖口金边绣线滚边,通身精致华贵,又见对方将长发高高束起,头顶佩戴了一青铜色的玉质发冠,发冠算不上通透奢华,款式亦是极为简单,却将每一根头发丝都拉拢到了头顶,高高冠起,只衬托得整个人精神奕奕,精致昂扬。
要知道,打铁匠因以打铁为生,鲜少修饰过脸面及身材,更甭提精心装饰了,他走哪儿都是披着一身黑色衣裳,算不上破烂,却长年累月的穿着,脏旧自然是常态,至于那满脸微卷的大胡子及头上凌乱的头发,更是他的这个人的标志了,尤其,每当他打铁完的时候,浑身大汗淋漓,光着个膀子,头发,胡子上全是汗水,一眼看过去,横竖是算不得精致的,以至于如今精心收拾了一番后,竟觉得与沈媚儿记忆中的模样有些判若两人。
原来这人但凡好生收拾一番,竟气质大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大半张脸上依然被胡子遮住了,可即便如此,一个人的气质与气势,却是如何都遮不住的。
且不知是不是因为新婚之夜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离得近的缘故,在微微摇曳的晕黄色的烛光下,只觉得对方的侧脸不似往日那般生硬,莫名觉得柔和了几分。
他的眉毛好粗啊,又粗又黑,像是两柄剑一般横在双眼上方,他的眼睛很黑,黝黑黝黑的,睫毛可真长,又长又黑,鼻梁好挺,以至于衬托得两只眼睛深邃无比,像是两口黑黝黝的枯井似的。
沈媚儿看过去时,目光都要被吸附到里头了,十足的危险。
沈媚儿还是在如此近距离的情况下端详着此人,横竖前世她是没有正经瞧过这人的,这辈子倒是有过几次接触,却也从来没有哪一次能够像现在这样明目张胆的盯着瞅着,以至于看着看着,沈媚儿不由自主的缓缓抬起了手,在对方脸面前一下一下比划了起来——
沈媚儿小心翼翼的探出手,遮住了对方下半张脸,想要单瞅一瞅对方上半张脸,结果手刚一比划上去,呼吸顿时微微停住了片刻。
剑眉星目,鼻如悬胆!
光瞅着上半张脸,眼前的打铁匠好像不像是打铁匠了。
前世的打铁匠分明不是这样子的啊,怎么,怎么不像了呢,打铁匠是粗鄙的,粗犷的,可是,可是遮住了下半张脸,就不一样了呢,那样的眉眼,那样的眼神,像是```像是一个十足英武威厉的人,瞧得沈媚儿目光胆怯,却又心脏骤停。
一点儿也不像记忆中那个粗鄙无用之人。
原来,男人竟是可以长成这个样子的,不同于季白那样的白面小生,令人养眼赞叹,而是像是一柄利剑,一块钢铁似的,坚硬无比,却又令人心生窒息颤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媚儿心脏砰砰砰的跳个不停。
总觉得自己眼睛出问题了,还想要探着手,想要换个角度比划一下,不想此时手腕一紧,如何都抬不起来,沈媚儿目光微微一垂,落到了自己的手腕上,只见自己手腕竟被一只大手紧紧握住了。
看到那只握住她手腕的大手,沈媚儿微微愣了一下后,随即用力的咬住了自己的唇瓣,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不想,如何都抽不动,他的大手,就跟大铁钳似的,稳稳地禁锢着自己,令她动弹不得。
沈媚儿脸顿时微微一热,不由抬头瞪了对方一眼,只是,这一抬眼,便不期然的对上了对方发直的目光,沈媚儿的脸在对方赤,裸裸的目光下,嗖地一下,红了一大片。
薛平山的目光有些发直发愣。
他只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女孩儿瞅着。
目光是呆的,是直的。
直到她胡乱抬着手,在他眼前比划,作怪,她毫不掩饰的打量着他,窥探着他,一看再看,还变换着角度,像是在研究什么有趣的东西,薛平山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觉得痒得厉害。
她的挣扎与反抗,在他眼里,就跟挠痒痒似的,她的瞪眼与骄横,在此时此刻,仿佛都是娇嗔地味道。
薛平山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地人儿,目光在她精致绝美的脸上一一游动着,他的视线不受自己控住似的,落到了她的眉眼,她的微翘地鼻尖,最终停在了她的殷红小嘴上,随即目光一下子黏住了似的。
冷不丁地,脑海中就不期然地闪现一幕一幕画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回,在元家,在她发烧作乱地那日,她的小嘴叭叭叭骂嚷个不停,她的言语赛过了千军万马,令他无法抵挡,他想也没想,脑子炸开了似的,只想一把堵住它。
而今,她明明乖乖顺顺,小意娇媚,他却依然不受控了似的。
薛平山的目光落在了她微咬的唇瓣上。
那小嘴,红得刺眼,红得```诱人。
薛平山呆呆地看着,看着看着,目光慢慢变得深邃而危险,握着沈媚儿手腕的手阵阵发紧。
沈媚儿娇嫩惯了,他一稍稍用力,她便轻轻蹙眉,正要呼疼时,这时,忽见对方缓缓抬起了手,朝她触碰而来。
沈媚儿目光微微一颤后,一时绷紧了身子,一动也不敢动了。
却见对方缓缓抬手要朝着沈媚儿的唇瓣触碰而来,却又在眼看着要触碰上去时,又悄然收回了手,只收到半道上,又犹豫着探了过去——
粗粝的指腹压在沈媚儿的唇瓣上,随即,一下一下轻轻抚弄着。
沈媚儿脸一时红得滴血,微瞪的目光立马收了回来,隐隐有些不敢与之对视。
只是,过了好半晌,那手指还在一下一下的轻揉着,他的手指可真粗糙,她的嘴巴都要被他揉红了,沈媚儿起初还有些不大自在,不过,时间一长,便徒生出了一丝奇怪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以为```她还以为他是要——
不想,好半晌,沈媚儿缓过神来后发现,才发现```他竟是在擦拭她嘴角上口脂?
沈媚儿被对方这个举动一时惊呆了,久久缓不过神来,待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后,沈媚儿一时气乐了。
只见对方细细致致,不徐不缓的将自己唇上的口脂擦了个一干二净。
简直是个呆子,榆木脑袋,又呆又笨,沈媚儿从来不曾瞅见过这般不开窍的人。
他的脑子是泥瓦罐不成?
忽而冷不丁就想起了前世,她每每心情愉悦打扮得漂漂亮亮出门时,他就是像现如今这般,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看着,然后微微板着脸,将她嘴上的娇艳欲滴的口脂擦拭个一干二净,她费了大半日功夫的成果,还没来得及展示,就被他一下子给糟蹋了。
如今,这才新婚的头一个晚上,他怎么又```又发疯了。
他这人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专门喜欢糟蹋人的嘴唇子来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媚儿一时又气又乐,脸上的绯红瞬间鼓成了胀红!
下一瞬,只见沈媚儿气呼呼的瞪了对方一眼,正要发作来着,却见对方终于缓缓收回了手,终于放开了她的唇,随即,握着她手腕的大掌微微一松,改握住了她的肩膀,然后,整个人整张脸朝着沈媚儿的方向缓缓探了过来——
沈媚儿双目微微一颤,吓得立马闭上了眼。
只觉得一道巨大的黑影向她笼罩而来,将她团团簇拥住了,他的身上的味道熟悉又陌生,他的呼吸,气息一下一下喷洒而来,他越靠越近,仿佛紧挨着她,马上便要触碰而来。
沈媚儿心口犹如打鼓,腿上的双手攥得紧紧的。
结果,不知是紧张,还是如何,眼看着对面那座大山要向她倾泻而来,对方将要凑了过去,在这千钧一发,紧要关头之际,骤然,寂静无声的屋子里响起了一阵咕噜咕噜声。
声音不大,可在通透的屋子里,却十分响彻。
听着像是远在天边,又像是近在眼前。
因着这道声音响起,原本紧闭双眼的沈媚儿嗖地一下睁开了眼,赫然被贴着她脸面的这张大脸吓了一大跳。
两人直直对视了一眼,随即纷纷不约而同的快速分开了彼此的脸,全部正襟危坐地撑直了身子,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咕噜咕噜的声音,是从沈媚儿肚子里传出来的。
她```饿了。
第114章女儿香。
“咕咕咕```”
肚子一声一声叫着。
一声比一声大。
沈媚儿低着头,有些尴尬又脸红的偷偷揉了揉肚子。
一旁的薛平山微微呼出一口气,俨然还没有从方才的“冲动“与”失态“中缓过神来。
他微握着拳头,背脊绷得直直的,像是一座雕像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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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微怔间,只陡然听到一阵软软糯糯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
薛平山嗖地一下偏头看了去——
对上了沈媚儿的脸。
只不过两人对视了一眼,又纷纷飞速挪开了视线。
薛平山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
对方身上仿佛带了电似的。
触碰不得。
“我```我肚子饿了。”
沈媚儿一手揉着肚子,一手抠弄着炕上的褥子,又提高了声音,鼓着脸重复了一遍,这一下,声音里多了几分控诉及恼怒的味道。
薛平山陡然缓过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下,整个人才彻底清明了过来。
下一瞬,只见他噌地一下,从炕上立了起来——
“我这便去弄!”
丢下这一句后,他看也没看身侧之人一眼,大步往前迈,踏出了屋子,竟有些不敢看身侧的人。
不过,刚离开不久,又见他冷不丁掀开了帘子,去而复返。
一拉开帘子,只见炕上的人儿正微微鼓着脸,仿佛有了小情绪。
薛平山似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自己方才好似冷落了人,自己愣了片刻,只抿着唇,盯着炕上的小小人儿看了好一阵,方试探的,低低开口道:“你```你想吃些什么?”
问这话时,薛平山目光紧锁着对方,这一下,不敢再“冷落”了。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问这话时,语气甚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地味道。
沈媚儿听了这话后顿时小声地哼了一声,抬眼瞪了对方一眼,良久,良久,只微微鼓着脸,想了想,方开口吐出几个字道:“想吃面条。”
那人,好似也只会煮面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前世,打铁的厨艺并不精湛,尤其是在刚成亲那会儿,只会煮碗面,余下的,全都难以下咽,以至于刚成亲那会儿,沈媚儿要么日日跑去元家打秋风,要么就是打铁的到馆子里将吃食包好了给她捎回来,后来沈媚儿嘴巴刁钻,他便亲自下了厨自学,慢慢的,手艺精湛倒是算不上,却也能够勉强入口了。
果然,听到沈媚儿地要求后,薛平山似乎有些惊讶,看了她一眼,很快点了点头,临走前,踟蹰了片刻,踏入屋子里,给沈媚儿倒了碗茶,这才离去。
薛平山刚走没多久,西边的厨房里便传来了呲呲的响动声。
而屋子里,却是一下子静了下来。
却说待打铁的走后,沈媚儿抬手摸了摸发红的脸,忍不住捂着脸呢喃了一句:呆木头!
又忍不住捶了捶自己的小肚子,道:丢人!
想起方才,肚子若没响起,那呆子到底会不会——
算了,算了,不想了,她对他是抱不了任何希望的,一个呆子,你指望他能开得了窍?
沈媚儿捂着脸,揉了揉微微发热的脸,揉散了后,又吃了半碗茶后,只将茶碗捧在了手心里,随即,抬眼认认真真的打量起了整个屋子。
一时,她的目光变得复杂又留恋了起来。
这间屋子,无论是里头的家具,还是摆设,都与前世如出一辙,区别在于,如今的屋子里还空落落的,而前世,沈媚儿最后的记忆中,屋子里早已经满满当当了,全部堆满了沈媚儿的私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炕边那里摆放了一梨花木打造的梳妆台,那是上辈子整个屋子里沈媚儿唯一顺眼的地方,一满柜子的金银首饰,胭脂水粉,她一坐便是半日光景,旁边同材质的柜子满满当当的全是沈媚儿的衣裳,那个柜子里,打铁的衣裳可没资格往里搁,屋子里的八仙桌,临窗的软榻小几,桩桩件件,竟都与前世一模一样。
唯一的区别的是,前世沈媚儿嫁过来后,嫌屋子简陋,还费心费力的置办了一个浴桶放在屋子里,用屏风作挡,她是爱干净之人,日日定是要沐浴入睡的。
而今,只见屋子东边临窗的位置,正稳稳当当的摆放了一个浴桶,浴桶是崭新的,就摆在窗口下头的位置,一眼看上去并不起眼,起先沈媚儿还没有发现,这会儿看到了,她的目光微微一定。
要知道,前世这浴桶可是她督促着打铁的置办的,当初新婚夜,她吵着闹着要沐浴,可是这新置办的宅子里哪来的浴桶,打铁的往日里都是直接在外头冲凉的,并没有细致到将所有一切全部置办齐全,不想,重来一回,竟变得如此细致?
要知道,这浴桶,亦不是寻常人家会置办的,就连沈家老宅子里沈媚儿的卧房,都不曾安置这事物,因她的卧房太小了,堆放不下,后来沈老二在茅房旁新堆砌了一个小屋子里,专门打造了个浴桶供小元氏与沈媚儿娘俩使用,只是,那小屋子里有些狭小,又挨着茅房,沈媚儿略有些嫌弃,不爱使用,这也是她老爱往舅舅家跑的最大的一个原因。
舅舅家有浴桶,而她最爱泡澡了。
看到窗子底下那个浴桶,沈媚儿高兴得差点儿蹦跶了起来。
看来今晚可以泡个舒服澡了。
这大夏天里,她穿得厚重,一身早就黏糊糊的了。
方才还在琢磨着,今夜该如何洗漱的问题,总不好像前世那般,为了沐浴一事,新婚之夜,差点儿闹得摔东西罢。
这打铁的开窍了不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这一回成亲,竟变得```变得贴心了起来了?
沈媚儿围着浴桶来来回回的转悠了一阵,不多时,立马返回到了炕上,将身上的喜服缓缓脱了下来,又来到了梳妆台前,将头上笨重的凤冠摘了下来,刚捯饬完,只听到外头脚步声响了起来,沈媚儿光着脚丫子从炕上爬了下来,一转身,只见打铁的端着碗脸盆大小的面,杵在门口,只直直的盯着屋子里看着——
屋子里的沈媚儿披着三千青丝,穿着一身白色里衣,就跟地主家的小媳妇似的,匆匆朝他迎了来:“好香!”
沈媚儿光着脚丫子一路迎到了门口,两眼亮晶晶的盯着他```手里的面。
薛平山喉咙微微咽了咽。
是的,好香。
屋子里,很香。
满屋子的女儿香。
第115章喂饱饱。
碗很大,比沈媚儿脑袋还要大,海碗,是打铁匠往日里用饭的碗。
他胃口极大,一口气可以吃掉三五个馒头,完全不带喘气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肚子里就跟个无底洞似的。
有时,也可以一整日不吃饭,当年沈媚儿跟他闹脾气时,时常一整日滴水未进的,沈媚儿一直觉得他就是个铁人。
如今,却不免有些心情复杂。
“你不吃么?”
“你先吃。”
烛光下,沈媚儿肚子有些饿了,举起筷子便也毫不客气地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果然,面条有些煮烂了,十分清淡,味道算不上多么好,只能勉强入口,跟娘亲煮的面条差远了,娘亲煮的面条,爹爹一口气可以吃掉大半锅。
不过,这新婚夜的,一个男人还愿意为你亲自下厨,应当算是极好的了,至少上辈子,得知这点后,小元氏便对打铁匠的印象大好了起来。
打铁匠还切了一大盘牛肉干,许是折腾了一整日的缘故,真真有些饿了,看了眼那牛肉干的卖相,犹豫了片刻,沈媚儿还是略微踟蹰的夹起一块牛肉干递进了嘴里。
一块肉干足足有半个巴掌大,沈媚儿费力的咬了一小口,却如何都咬不动,她嚼啊嚼,嚼啊嚼,那牛肉干就跟一团枯草似的,咬也咬不碎,吞也吞不下。
果然,她是不该鼓起勇气尝试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毕竟,前世一开始的时候她是领教过的。
沈媚儿一时微微蹙着眉头,含着满嘴的牛肉渣渣,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薛平山曾养过一只小兔子,在山上猎的,因兔子太小了,连跑都跑不远,猎回去没几两肉,放了怕也活不过来,后来薛平山还是直接领了回来,养在了院子里。
偶尔丢上几片菜叶子。
兔子很小很小,小口小口吃着,一片菜叶子也要吃上许久。
就像眼前的人儿一样。
薛平山坐在对面,看着她吃饭,就不由想起了那只小兔子。
只可惜,后来那只兔子毫无意外的被他养死了。
想到这里,薛平山眉头微微蹙了蹙。
这时,见对面的她整张小脸都皱巴起来了,薛平山心头微微一紧,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立马便将手伸了过去。
沈媚儿也没做他想,几乎在他将手伸过来的下一瞬,便十分自然,也十分下意识地将嘴里的牛肉渣吐了出来,吐到了对方手心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媚儿一贯被溺爱长大的,打小也习惯了旁人对她精心伺候的举动,她甚至没有丝毫不自在,完全是下意识地举动。
并且,前世打铁的亦是围着她鞍前马后地。
一直到吐完了,愣了一下,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对她而言司空见怪的事情,可对对方而言,或许是罕见的,亦或是奇怪的,毕竟,今儿个是新婚夜,在打铁的眼里,她还是生疏的。
沈媚儿一时脸上有些窘迫。
两人对视了一眼,又默契的分开。
沈媚儿只抿着嘴,忍着面上的几分不自在,继续低头吃面。
薛平山则不动声色的将手中的残食搁在了桌子上,神色看起来亦是稀松平常,好似并不觉得多么稀奇,就像是```理应如此似的。
一时,屋子里再次恢复了安静。
屋子里点着大喜蜡烛,室内亮着晕黄的烛光,薛平山一身大红喜服加身,对面沈媚儿披着长长的头发,一身中衣裹在身上,她吃着东西,他坐在对面默默看着,这画面,怎么看,怎么不像是新婚之夜该出现的画面,就像是一对尚且在蜜月中的新婚夫妇似的,却在此时此刻,无比的契合。
沈媚儿又吃了几口,便觉得肚子有些撑,于是缓缓放下了筷子。
碗里还剩下大半碗面条,她就雷声大雨点小,随意搅动了几下,顿了顿,看了看还满满的大半碗面,踟蹰了片刻,沈媚儿便将大碗朝着对面方向轻轻一堆,道:“我吃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顿了顿,抬眼看了对面的人一眼,只抿着嘴缓缓道:“那边我没有动过的,还是干净的,你```你若不嫌弃的话,便吃了罢,莫要浪费了。”
话音一落,沈媚儿脸上有几分不大自在,说完,匆匆起了身,转身一溜烟跑到了梳妆台前坐着,良久,良久,又背对着身后又飞快说了一句:“我```我一会儿能不能再泡个澡?”
说完,沈媚儿装模作样的拿起梳妆台前的梳子,又揪出一抹长发,慢条斯理的梳着。
沈媚儿说完这话后,身后静悄悄的,无人回应。
沈媚儿等了等,等了又等,顿时鼓起了脸,梳妆台下的脚轻轻往地毯上踢了一脚,正要撅嘴动气时,这时,只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低低的,略带沙哑的声音,道:“好!”
话音一落,身后适时传来了一阵吃面的声音。
大口大口的。
雷厉风行的,那一大碗面,他三口就能全部干完的那种声音。
依然是记忆中的声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即便沈媚儿背对着,脑海中依然能够清晰的浮现对方吃饭的模样。
略有些粗鲁。
沈媚儿略有些嫌弃。
嘴里一时轻轻哼了一声。
不过,铜镜的自己,却又得意的翘了翘唇角。
却说不过才几口,一大碗面便下了薛平山的肚,就连碗里的汤渣都丝毫不剩,薛平三丝毫没有任何嫌弃,直接就着沈媚儿的碗和筷子,将剩余大半碗面吃了个精光,再片刻,那一大盘牛肉便也被风卷残云的消灭了大半。
以至于,沈媚儿不免又有些狐疑,这碗面,究竟是为她准备的,还是为他自个准备的?
哼!
吃完面后,两人腹中都已饱了。
薛平山大步跨了出去,给沈媚儿烧水沐浴。
他刚走没多久,沈媚儿便将换洗的衣裳寻了出来,将又事先备好的干花瓣,泡澡的香料备好,准备舒舒服服泡个澡,只是,备着备着,腹中略有些不适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起先,还以为是方才吃多了,撑着呢。
可慢慢的,疼痛渐渐加大,一股熟悉的酸痛感油然而生。
沈媚儿一时卷着身子趴在梳妆台上,直不起腰来。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了心头。
第116章花瓣香。
女人究竟有多麻烦,在薛平山二十七年的生命中,从未曾思考过这个问题,而今后——
或许也不能称之为麻烦,只是,他活了近三十年,才第一次真真切切地见识到,男人跟女人,原是如此的不同。
就像是同个世界,不同的两个物种似的。
却说薛平山看到趴在梳妆台奄奄一息的身影后,双眼顿时一眯,手中的热水差点儿倾洒了出来,他将热水直接往地上一搁,便立马大步跨了过去。
“怎么了?”
薛平山将人掰扯过来,便对上了一张略微苍白的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平山心头一紧。
只见沈媚儿双手正捂着肚子,嘴里正在胡乱哼哼着,眉头紧蹙着,似颇有些痛苦。
薛平山见状,几乎没作他想,将嘴一抿后,直接将梳妆台前的沈媚儿一把翻过来,然后直接打横抱了起来,大步朝外走去。
沈媚儿忍痛大惊,只忙不迭抓着他胸前的衣领道:“你```你要作甚?”
薛平山盯着她的苍白的小脸道:“去瞧大夫。”
话音一落,只见沈媚儿将眼睛微微瞪大了几分,怔怔地看了他一眼,随即耳朵一点一点红了,她忙不迭紧紧攥着他的衣裳,支支吾吾道:“不```不用了,我```这不打紧的。”
说着,只忙垂了垂眼,避开了他迫人的视线,一脸心虚道:“我不碍事的,就```就想洗个澡,躺一会儿便无碍了!”
葵水?
一身大红喜服的薛平山背靠在门口,默默守着。
屋子里,烟雾袅袅,水声偶起。
院子外,蝉声四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上,繁星闪烁。
这个新婚夜,似乎与他想象中的略有些不同。
薛平山抬眼看了眼天色,亥时已快过去了,四周静悄悄的,附近的居民早已经安睡了。
月事?
他几乎不曾听到过这个字眼,于是,在她红着脸,支支吾吾吐出这几个字时,他甚至还重复了一遍:“月事来了?”
一时,没有缓过神来。
他话语一落,便见她咬牙瞪了他一眼,脸,红得滴出血来。
他喉咙顿时微微一热,心里还没有淌过神来,脑海中却又模模糊糊的猜到了些什么。
军营里,不乏一些言语粗俗的糙汉子,他自是听过一些浑话的,军营里的一些个士兵在练兵比试时,有人受伤了,偶尔会遭人嘲笑道:怎么跟个女人似的,动不动就流血?这血怕是要流干了罢,是不是一个月得流上一回啊。
受伤那人怒骂道:你才跟个女人似的,你才动不动流血!你才每个月流上一回,奶奶的,看老子不灭了你!
诸如此类的话,在整个军营不绝于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军营里也有过军妓,被充军发配下来的,也有争战过程中救下的苦命人,或者敌军的家眷。
那是个残酷的地方,亦是个野蛮的地方。
只是,这样的画面,还是头一回出现在他跟前。
这样想着,薛平山不由低头摇了摇头,随即抬手抹了一把脸,不多时,忽而大步跨了起来,直接走到院子口,拾起了一把干草垛子,喂给了老马吃,末了,又来到了井口旁,吊起一桶凉水,冲了个凉水澡。
一旁的喜服,整整齐齐的叠放在了石桌上。
一直到屋子里头水声停了,随即,便又稀稀疏疏的响起了一阵响动声,良久,门嘎吱一声,被从里头推开了,有人飞快将脑袋伸了出来,朝着院子里小声的喊了声:“时辰```时辰不早了。”
而后,又飞快缩了回去。
再然后,里头便没了动静。
薛平山闻言立在井口旁,朝着门口的方向瞧了许久许久,而后,擦拭干身子,披上了衣袍,缓缓朝着新房走了进去。
方将门一推开,一股沁人的暖香便立马扑鼻而来。
是鲜花的香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平山立在门口,恍了恍神,抬眼朝着屋子里环视了一圈,最终,将目光落到了炕上。
大红色的喜被里,微微隆起一个小小的包谷。
靠近大炕的里侧,贴着里墙。
很小很小一团,若有似无的,一眼看过去,还以为是个小孩童的身影。
安安静静的躺着,被子一路拉拢到了头顶,遮住了脸面,将脑袋都捂住了,只露出一个圆圆的头顶。
薛平山盯着炕上的方向看了一阵,而后,很快移开了目光,又将视线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
只见炕边梳妆台上摆放着一个精致华贵的凤冠,旁边金钗头饰摆放得整整齐齐,一旁的椅子上搭着一件大红色个的喜服,椅子旁边,大炕下,摆放着一双精致小巧的绣花鞋,再然后将视线一转,又见临窗的位置,浴桶摆在了窗口不远处,正冒着缕缕热气,浴桶旁滴落了一小摊水渍,浴桶的桶沿上随意的搭了件白色的里衣,一半没入了浴桶里,一半垂落到了地面上。
薛平山见状后,只反手将新房的房门合上了,一路走到了浴桶旁,欲将那件浸湿了的衣裳从浴桶里取下来,走进了才看到浴桶里飘着一层花花红红的花瓣,他似乎愣了一下,所以,屋子里的香味是花瓣香?
女孩儿沐浴都要用花瓣泡的么?
难怪,那么香。
走近了,才发现浴桶下的地面上也洒落了几片花瓣,而搭在浴桶边沿那件白色里衣上也沾染了几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平山将衣裳上的花瓣拂入了浴桶里,花瓣在浴桶的水面上泛起了一阵涟漪。
薛平山看了一眼,微微抿了抿唇,随即随手将里衣拿起,预备叠好摆放到一旁的软榻上,不想,手一抬,有什么从里衣里滑落了下来,薛平山下意思的去拾捡,只是,抓到手中定睛一看,指尖微微一颤。
一抹大红色滑腻十足的料子被他抓在了手心里。
料子上绣着鸳鸯戏水的花样子,有两根大红色的,细细的肩带,正是```正是女子的贴身衣物,是件肚兜。
薛平山胸前顿时剧烈起伏了一阵。
被大胡子遮住的脸面,热血一涌。
他立马将脸转了过去,将那件白色的里衣及贴身衣裳飞快收拢进了一旁的软榻上,忘了整理。
而后,大步走到了窗子前,立在窗口让冷风吹散了满腔凌乱的思绪,这才将窗子关了,而后又将摇曳的大喜烛吹灭了。
踟蹰良久,这才一步一步朝着大炕走了去。
第117章还疼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边翻起了鱼肚白。
院子外,公鸡开始打鸣。
天渐渐亮了。
一夜无眠。
炕上,薛平山半边身子僵硬了,麻木了。
他维持着这个姿势,维持了整整半宿,几乎一动未动。
被子里,他的胳膊被一条更细嫩的胳膊环绕着,他的腰腹上,亦是圈着细细的一条。
身侧,柔软的人儿微微侧躺着,呼吸均匀,绵长,睡得无比的香甜。
她轻轻搂着他一条胳膊,侧躺着,唇鼻压在了他的胳膊上,尖翘的鼻尖都压塌了,微弱的鼻息,一下一下喷洒在他的肩膀上,没入他的脖颈。
像是个孩童似的,睡着了后安安静静,乖乖顺顺的,不知世事,没有一丝丝防备,只有丝黏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或许是大夏天里,天气有些闷热,他身子凉,便下意识地朝着凉快之地靠拢了过来。
他一路移到了炕边,再无处可避。
她便一路迷迷糊糊顺着摸了过去。
夜,那样的长。
薛平山悄无声息的呼出了一口气。
觉得肩膀有些痒,脖颈有些痒,想伸手挠,又一动都不敢动一下,怕惊醒了睡得香甜的人。
借着微弱的光,薛平山终究没能忍住垂眼朝着身侧之人看了一眼。
此时,外头天色渐渐灰白,灰白暗影将她的轮廓细细描绘着。
薛平山的目光一寸一寸在她恬静的睡颜上游移着,模糊的光芒将她的轮廓,侧脸软化了几分,少了白日里的盛气凌人,不可一世,睡着的那张小脸,脸上甚至还有几分婴儿圆,奶奶的,白白的,因脸,五官全都压在了他的胳膊上,将她的脸压得变了形,压得鼓胀了几分,整个侧脸都微微嘟鼓了起来,像是孩童的小胖脸似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其实,不过就是个半大的孩子。
至少,于他而言,如是。
睡着了,觉得听话,乖巧得多。
丝毫不色防备,仿佛可以任人```为所欲为。
眼前的人,竟是他的妻,他的小妻子。
一时,不由想起了昨夜。
军营里,无规矩不成方圆,军纪严苛,他在军营多年,一切生活早已经形成了严丝合缝般的规矩习惯,就连吃饭睡觉亦是。
往床上一趟,不过眨眼之间,方能入睡,且一丝不苟,从闭眼到睁眼,身姿鲜少移动,即便离开营地这么久了,依然如是。
不想,昨夜方一掀开被子躺入,被子,香得令人有些恍惚,连呼吸都困顿了不少。
而身侧,还躺着一道温香软玉般的人儿。
薛平山一度闭着眼,回忆了一遍军营铁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心情,这才稍稍平复了几分。
这场婚事,从三月前就开始操持着,几乎全部由他亲历亲为,尤其是这几日来,忙得几乎没有多少时间合眼,大婚这日,后半夜早早便起来,辗转两地,忙碌一日一夜无休止,到现在,其实是有些乏了。
他见身侧安安静静的,一声不吭的,原想开口询问一句,问她还疼不疼,只话到了嘴边,蠕动了片刻,终是止了步,正欲合眼入睡,不想,这时,身侧的人只缓缓转了个身,小心翼翼地将身子卷缩了起来,随即,喉咙发出一声细微的呻,吟声。
像是压抑了许久,终究忍受不住了。
再然后,只来来回回小心翼翼地蠕动了起来。
薛平山双眼嗖地一下睁开了。
“还疼么?”
黑暗中,他终是喉咙沙哑的询问出了口。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小猫似的一声一声的轻哼声。
也不说话,就是“嗯嗯嗯”的轻哼声。
不多时,身上的被子忽而飞起,被人一脚踹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平山微怔了一下,立马嗖地一下从炕上坐了起来。
下炕,点灯。
他举着油灯来到炕前时,只见炕上的人儿正抱着被子一角,将脸埋在了枕头里,双手紧紧捂着肚子,正一脸难受的蠕动着,嘴里还一直呜呜喊着娘。
薛平山眉头顿时一跳,立马跨上炕,将趴在被子上的人小心翼翼地翻了过来,只见她苍白的脸上亮晶晶的,咬着嘴,正在掉金豆子。
她眉头蹙得紧紧的,整张脸都皱巴了起来,瞧着难受得不行。
他一靠近,她便紧紧拽着他的袖子,一声一声呜呜哼着。
薛平山一时有些方寸大乱。
忙过去将人搂了起来,将床尾的被子拉扯过来,盖到了她的身上,却不想,刚给盖上,又被她一脚踢了开。
许是疼得难受,正拿被子撒气了。
只见她弓着身子,趴在他的腿上,用力的拽着他的袖子,一声一声,哼哼唧唧的唤着爹,唤着娘。
薛平山没有应对过这样的局面,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可见她仿佛疼得厉害,良久,终是板着脸便要下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一只手紧紧拽住了他的衣袖?
“你```你要哪儿,呜呜?”
趴在他腿上的人儿终于抽抽嗒嗒的开了口,只呜呜问着。
“去将你爹娘接来!”
薛平山盯着她背上撒乱一地的乌黑青丝,似乎想要去抚,手抬到一半,又落下了。
只盯着她痛苦的背影,低低开口道。
他话音一落,抽抽嗒嗒的呜咽声似乎嗖地一下止住了,腿上的人儿没了动静,良久,趴在他腿上的脑袋终于缓缓抬了起来,顶着湿哒哒的小脸仰头看了他一眼,湿漉漉的眼睛里满是惊讶,正直勾勾地盯着他瞅着彷佛正在卖力辨别他话语中的真伪?
因为,而短暂的忘了疼痛?
去接她的爹娘?
沈媚儿一时被这话给惊到了。
这```这得三日后才能回门见爹娘了,这新婚夜去将她的爹娘给接来,还不得将人给吓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要知道,这洛水镇到沈家村,可是有一两个时辰的马程了。
沈媚儿一时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久久缓不过神来。
若非她对眼前这人有过几分了解,怕是得被他这话吓了一大跳。
不明所以的人听了,怕还以为```还以为他要半夜退货了?
沈媚儿一时撅着嘴,一动不动的盯着这个蠢人看了好半晌,终于咬牙擦了擦脸上的水儿,鼓着脸,败下阵来道:“不```不用了,横竖爹娘来了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说罢,摸了摸肚子,犹豫了片刻,只撅着嘴将身子一翻,重新躺回了枕头上,却是拉着打铁匠的手,往自己肚子上一贴,有气无力,楚楚可怜道:“给我揉揉肚子。”
说着,又将脸一鼓,道:“娘亲来了,也是要给我揉的。”
说完,嘴里还轻轻的哼了一声。
说这话时,眼角的泪还挂在睫毛上未干了。
薛平山粗粝的大掌一时贴在了她的柔软的小腹上,僵硬着五指,久久缓不过神来。
于是,在他的按揉下,这才终于渐渐收了泪,乖乖躺了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彷佛依然还有些疼,嘴里一直呼乱哼哼着,松不了手。
他略微一停,她便闭着眼嚷嚷喊疼。
若重了几分,亦是哼哼歪歪的。
一整个晚上,没个消停时刻。
薛平山的指尖越来越僵硬,越来越麻木,与指腹下的细腻柔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直到了后半夜,嘴里的哼哼声这才渐渐小了几分,瞧着终于安睡了过去。
薛平山的手,早已经不是自己的手了。
他正欲将发麻的指尖收了回,却不想,身侧那片柔软却适时凑了过来,将他的臂膀当作了靠枕,抱着他的胳膊酣然入睡。
薛平山半边身子凝成了山石,然漫漫长夜里,却也终于悄然松了口气。
直到天亮了。
看到她恬静安详的睡颜,就着渐渐亮起了天色,薛平山缓缓抬手,朝着微鼓的小脸轻轻触碰了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却在看到她嘤咛转醒时,立马收了回。
薛平山立马闭上了眼。
第118章大鼻子。
他也不知为何要闭眼。
横竖是立马闭上了,仿佛带着几分虚心的味道。
方一闭上,他身侧的沈媚儿便嘤咛几声,将额头埋在薛平山的胳膊上胡乱乱蹭了几下,这才睡眼惺忪、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
睡得还算饱。
睡得有些沉。
睁开眼时,沈媚儿迷迷糊糊觉得脑袋有丝疲倦感,却又有些魇足感。
两种千差万别的感觉齐齐涌入大脑,终归还算睡得好。
一睁开眼,视线里便出现了一张放大的脸,沈媚儿不由想抬手揉揉眼睛看清楚一些,却发现自己身子压根施展不开,一只手被压在了一块巨大的胳膊底下,另外一只手,搂抱着一个腰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媚儿不由支起了身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两只手,又看了看眼前的那张大脸,顿了顿,飞快将腰上那条胳膊收了回。
至于大胳膊底下那条胳膊,自然是被大胳膊稳稳压住了。
沈媚儿彻底清醒了过来。
眼前这张放大的脸,是打铁的。
只有在睁眼那一刻,有片刻迷糊,毕竟,冷不丁的换了地方,醒来时周遭一切全变了,自然没有那么快适应,不过,看到眼前那张脸后,沈媚儿便又瞬间清醒了过来。
毕竟,昨儿个折腾得够呛。
折腾了她自己,还有他。
没想到大婚之日就那样过完了,她原本还有几分焦虑跟紧张的,要知道,前世可是遭了不少罪的。
不过,昨儿个也遭罪不小。
竟然来了葵水。
昨儿个有那么一瞬间,她只想寻个地缝钻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素来怕疼,每回月事来的头一日都得疼痛一遭,不过,却没有哪一回比得过昨儿的。
许是昨日心里头紧张,又加上一大早起来,又是见客,又是赶路,着实累坏了,身子有些疲软,更加疼痛了。
她每回来,娘亲都会陪她睡。
昨儿个疼得厉害了,娘亲又不在跟前,一时也不知怎么了,就呜呜的委屈得掉金豆子了。
其实也没有那么疼。
不过那打铁的倒还算有耐心,还算有眼力见,给她揉了一个晚上的肚子,渐渐的,肚子开始发热,暖和舒服了不少,后来竟迷迷糊糊睡着了。
这会儿,瞧着像是无碍了,竟一点儿也不疼了。
终归来说,昨儿个还算是顺利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没想到,这个亲就这样成了,她又成亲了,成了他人妇了,兜兜转转,重活一世,还是再次嫁给了他,嫁给了这个粗糙呆蠢的男人。
沈媚儿一时有些感慨。
脑海中一时浮现过前世许多片段,又不期然的想起了昨儿个夜里。
她累,她晓得,他定然是比她还累的,却也知道为她做饭,为她烧水沐浴,全无怨言。
其实,细细回想起来,前世的打铁的亦是这样的,虽默默无闻,可她沈媚儿吩咐的事情,他一件未曾落下,只不过,同样的事情,前世瞅着就是十足碍眼,可如今看着,却莫名觉得好似没那么碍眼了,甚至一度觉得```这人就是嘴笨了些,人呆了些,余下的,其实咬牙忍忍,也不是不可以忍耐。
这样想着,沈媚儿不由趴在那条粗壮的大胳膊上,将脸怼了过去,对着那张糊满了大胡子的大脸细细瞅了起来。
只见眼前这张大脸双眼紧闭着,瞅着还没有醒来的意思。
倒是睡得安慰。
沈媚儿心里嘀咕了几句。
不多时,又细细将他的脸好似凝视打量了一翻。
他的鼻子好大啊,又大又挺,不算难看,细细看去,还有些好看,比爹爹的鼻子还挺立了几分,这样想着,沈媚儿不由探着手,伸出手指头过去比划了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呐,他的鼻子比她的手指头还要长。
大鼻子怪!
沈媚儿嘴里低低嘀咕着。
顿了顿,又比划了一下他鼻梁的倾斜度,像个陡峭的坡,可以玩滑板的那种。
沈媚儿一时,将五个手指头全都凑到大鼻子上比划了一下,她的五个手指头全都比不过他的大鼻子。
“大鼻子怪!”
沈媚儿微微吐槽了两下,忽而坏心思起了,只伸出两根手指头悄悄捏了捏他的鼻子,见睡梦中的那张大脸微微蹙了蹙眉,沈媚儿立马吓了一大跳,飞快收回了手。
等了等,见对方安稳了,并未曾苏醒后,沈媚儿不由捂了捂心口,呼出了一口气,随即趴在打铁匠胳膊上低低笑了两声。
而后,她又抬着手开始扒拉打铁匠的大胡子,似乎对大胡子底下那张没有见过天日的脸格外感兴趣。
不过,他的胡子又粗又硬的,扎得她的手疼。
哼,横竖哪天,要将这惹眼的胡子全都给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媚儿暗戳戳的想着。
百无聊赖的围着打铁匠的脸研究了好半晌,沈媚儿睡意一时全部消散了。
昨儿个夜里胡乱吃了几口吃的,这会儿又有些饿了。
许是肚子被打铁的揉了一碗,将她胃里给揉空了。
沈媚儿一时将打铁的大手拿过去,细细把玩了一阵。
饿。
却见打铁匠睡得安稳,又不想将人唤醒。
让他再睡片刻罢。
这样想着,沈媚儿又趴到打铁匠胳膊上眯了会儿眼,不肖片刻,又觉得无聊。
玩玩他的胳膊,抠抠他的手,又扯扯他的头发,后来发现打铁匠的睫毛极长,又坐不住,拿手指头去扯了扯他的睫毛,不想,手刚一凑过去,对方嗖地一下睁开了眼。
两人对视了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媚儿愣了一下后,然后,沈媚儿反应极快,眼珠子一转后,立马当着打铁匠的面打了个大大的哈切,又抬手揉了揉眼睛,装作刚醒来的样子,只睡眼惺忪问道:“你```你醒了?”
薛平山盯着她快速转变的小脸,一时,抿着嘴,久久说不出话来。
两人又对视了片刻。
而后,对方视线一垂,而后不知怎么了,忽而飞快移开了脸。
沈媚儿看了看对方微变的脸,一时无辜的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了一眼,只见不知何时,自己由趴在他的大胳膊上,改趴到了他的胸膛上。
她昨儿个乱滚了一夜,又被他揉了一夜的肚子里,身子白色的里衣早已经松松垮垮了。
而方才,打铁匠的胸口白色的里衣上落了根黑色的大胡子,沈媚儿想捡起来丢掉,结果,那根大胡子一直往里钻啊钻,钻啊钻,如何都扯不动,百无聊赖的沈媚儿干脆将他的衣裳一把扒开了,结果,脸嗖地一下红了。
那压根不是什么大胡子,是长在他胸口的一根胸毛。
他的胸膛```凶神恶煞的。
怪吓唬人的!
沈媚儿愣了一下后,立马一脸窘迫的将他的衣裳扒拉了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会儿不知怎么的,只见他胸口大开。
而她举止```轻浮。
他像是受了委屈的小丈夫?
她倒成了调戏人的```登徒子?
沈媚儿愣了一下后,待缓过神来后,立马将自己的衣裳扒拉上了,顿了顿,又飞快伸手,也替他将他的衣裳扒拉好了。
然后,飞快将身子转了过去。
丢人。
薛平山怔了良久,这才微微按着胸口,从炕上爬了起来。
“你```”
良久,良久,薛平山看了眼沈媚儿迅速准过去的背影,低低开了口,似想要询问些什么,却在那些询问到了嗓子眼时,又给生生咽了下去。
良久,良久,他只缓缓抬手按了按太阳穴,边缓缓摇头,嘴角边无奈的勾起了一道细微的弧度,低低回她道:“嗯,刚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19章小惊喜。
早餐,是打铁匠去街上买的,买了肉粥,水晶饺子,花卷,还买了馄饨,因不知沈媚儿好哪口,因此每样都买了些,且买的都是卖相稍好的,一时,早餐满满当当的摆放了一大桌子。
果然,与前世无异。
好在,沈媚儿虽贪嘴挑剔,觉得外头买的不如娘亲做的精细,不过,偶尔尝上一尝,却也觉得新鲜,沈媚儿一连着吃了好几个水晶胖头饺子,又吃了半碗馄饨,余下的全部进了打铁的肚子。
用过饭不久,只见那打铁的将水袋及斗笠挂到了老马身上,沈媚儿见了,走到门口,扶着门沿好奇问道:“你今儿个还要去铺子里打铁么?”
这是以往每日打铁匠出行时的举动。
可是,今儿个是新婚头一日啊。
他都不知歇息会儿的么。
前世就是这样的,日日窝在那巴掌大的铺子里头,咚咚咚的只顾埋头干活儿,将她这个貌美如花的娶回来,只当作摆设地么?
沈媚儿说着,一时瘪了瘪嘴。
薛平山闻言,顺了顺马毛后转身朝着沈媚儿方向瞅了过去,见她微微撅着小嘴,似有些不快,薛平山沉吟了片刻方缓缓道:“前些日子耽搁了些日子,还欠了几件铁器,明日有客人等着用,今日得赶着送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到这里,薛平山话语一停,顿了顿,又远远看了沈媚儿一眼,踟蹰片刻,只继续道:“尽量赶在午时回来给你烧饭,你若饿了,可以吃几口鸡肉垫垫,厨房的灶台上温着一只榛子鸡。”
说着,薛平山嘴角微微牵动了一下,怕她一个人待在这院子里无聊害怕,正要提议着要不要送她去她舅舅家,或者跟着他一道去铺子里,只是,这成婚头一日便巴巴将人送去了娘家,似有些不妥,至于铺子里么——
薛平山复又瞅了一眼门口的那道迤逦身姿。
那地方又破又旧的,恐她不喜。
而她一身红衣媚骨天成,也着实有些不大适合。
铺子杂乱不堪,且里里外外,皆是粗人。
薛平山一时微微蹙起了眉头。
榛子鸡是早起时薛平山赶早买的,他头一个去的。
看着有些腻,早起便没拿出来,一直煨在灶台上。
交代这些细枝末节时,薛平山只隐隐有些不大习惯。
从前只有他一个人,走哪儿吃哪儿,随意对付,只管填饱肚子便是了,如今,却是不同了,屋子里多了一个人,还是个娇滴滴的人儿,轻不得重不得,就连吃的肉干,都得切细了,钝烂了,不然,怕她嚼不动,昨儿个夜里他一度就在思索着今儿个该吃些什么,晌午,晚上该吃些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粗糙的,怕将人委屈了,怕她不喜,精细的,自己又不会弄,今儿个早起光是在街上买早点,他都走了好几条街。
只觉得像是个瓷娃娃似的,得小心翼翼地捧着,生怕稍有不慎,便像是当初拎回来的那只小兔子似的,被他给养死了。
“那你去吧。”
沈媚儿晓得打铁匠是个言而有信之人,应承了客人的,便是大半夜也要完成,说一不二,从不拖欠。
她前世就是爱在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上与他犟嘴,却不知生活本就是鸡毛蒜皮,而他每每说不过她,便抿着嘴,沉默不语,就连厨房里留下的吃食,他都从不多说,还是沈媚儿饿了,自己发现了,这才知他特意给她留下的,而这会儿,倒是晓得慢条斯理的提前与她交代安排上了,横竖冷眼瞅着,二人之间的气氛是要比前世和睦些的。
当然,是和睦,还是恶劣,都是取决于沈媚儿的态度。
前世,万劫不复,此生,沈媚儿自然痛改前非,摸索向好的。
故而,小嘴瘪了又瘪后,沈媚儿终究还是松了口,却又忍不住多看了对方一眼,道:“那你早些回来,我````我一个人在家里头无聊得紧。”
沈媚儿边说,边抠弄着贴在门口的对联,也不看他。
语气丧丧的。
跟个讨不到糖的小孩子似的,闷声闷气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家里头?
薛平山听到这几个字时,心脏微微鼓胀了几下。
只觉得心里头一时酥酥麻麻的,令人全是颤栗。
多么陌生,又多么令人热血滚烫的字眼。
家?
战事停了,他却迷路了。
飘飘荡荡了十数年,一颗冰冷悬浮的心,一直有些无处安放,而今,在这一刻,仿佛终于落了地,有了着落似的。
薛平山僵硬的心脏一时酸酸麻麻。
整个人缓不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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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良久,这才不动声色的呼出了一口气,牵起了马绳,冲她点了点头,道:“好。”
临走前,薛平山将家里的地契,宅子的钥匙,还有几十两的家底银子全部锁在一个小匣子里,交给了沈媚儿。
这个小匣子,便是他的所有财产了。
一丝不落,全部交给了她
沈媚儿高高兴兴的将银子地契数了好几遍,这些往后可全都是她的了。
在这一点上,那臭男人还不算小心眼。
不过,手宽是手宽,就是忒穷了些,几十两,还比不过她往日里偷偷攒下的私房钱了。
而今,又是聘礼,又是嫁妆,八方送来了诸多宝贝钱财,成亲也是有成亲的好处,至少,她沈媚儿可是为此发了一笔不小的横财。
沈媚儿捧着白乎乎的银锭子,傻乎乎的欢乐道。
薛平山走后不久,沈媚儿便将她的所有私有财产全部清点了一个遍,随即该锁的锁,该藏的藏,后又将这处崭新的院子逛了几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里往后便是她的家了。
院子不大,一进的宅子,前头带着一片空地院子,有正房一间,厅堂一间,后头还有耳房三间,杂物一间,前世,沈媚儿不爱一个人拘在宅子里,老爱四处晃荡,对这处宅子其实没有多少感情,在她心目中,这院子又破又小,压根比不上舅舅家,她在舅舅家的屋子收拾得都比这里的华丽。
如今,心既已落定了,便觉着,横竖无论金窝银窝还是狗窝,此处便都是她的窝了。
若无意外,此生她便要在此处度过了。
横竖这嫁了人了便也镇日无所事事,沈媚儿琢磨着,这宅子终归是简陋了些,虽打铁的上下里外全都修葺了一遍,可他一个大男人,到底粗糙了些,这偌大的院子,就一口枯井,一个石桌,沈媚儿决定,要将这院子好生捯饬捯饬,什么种种花,砌砌草啊,铺铺小石子什么的,好养养她的眼啊!
于是,沈媚儿围着院里院外转悠了一上午。
临近晌午时,豆芽奉舅妈的命,给他们送午饭来了。
沈媚儿一直巴巴等着呢。
压根没打开食盒,直接就着食盒便又原封不动的提拎着,朝着西街去了。
她决定,给那大木鱼块头一个小小的惊喜。
第120章打铁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表小姐,您可真真贴心,竟将午饭给姑爷亲自送过去,一会儿姑爷瞅见了,定会欢喜得不成样子的。”
豆芽被沈媚儿这番举动惊了一阵,待缓过神来后,只忙不迭嘴甜的奉承着。
沈媚儿却瘪瘪嘴,道:“哼,谁说不是,他一个打铁的可真真祖坟上冒了青烟了,娶了我这么个伶俐贴心的,哎,豆芽你说,他们薛家是不是前世祖上积了德了。”
沈媚儿无比认同豆芽的话,只顺着她的话巴巴说着。
说着说着,见身后的豆芽没了声,一扭头,只见豆芽脸上正五颜六色的,十足精彩的紧,片刻后,又见豆芽一脸神色古怪的瞅着她,沈媚儿抬了抬下巴道:‘这样瞅着我作甚?”
只见豆芽不由耸了耸肩,陡然一本老气横秋道:“原先还有些担心姑娘你的,担心您跟姑爷相处不来,不过今儿个眼瞧着姑娘总算是长大了,懂事了,豆芽这颗操碎的心今后终于能够安心了。”
豆芽一遍说着,一遍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那模样,就跟元家守院的孙妈妈一般无二。
沈媚儿见了,脸上微微一抽,不多时,朝着豆芽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主仆二人有说有笑的朝着西街方向去了。
豆芽是范氏打发来的,一是关心他们小两口,不知昨儿个新婚之夜相处得好不好,自家这外甥女什么德行自家都晓得,生怕出了什么岔子,二则是担心他们小两口,一个娇娇儿,一个粗汉子,怕是连吃的用的都应对不过来,这才巴巴将豆芽打发了过来,顺道着将孙妈妈一道打发来了,寻思着要不要将豆芽和孙妈妈指给沈媚儿,专门留下来伺候媚儿夫妇二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至于沈老二夫妇,今儿个夫妻二人还在沈家村忙活婚宴后事宜,待明儿个一早便会领着磊哥儿一道赶回镇上,后日沈媚儿回门则无需赶回沈家村,直接回元家一家团聚。
出门时,沈媚儿依然穿得喜庆艳丽,一身红裙加身,身姿婀娜迤逦,不过却不像前世那般招摇过市,前世她可是金钗头上戴,金镯子手腕圈,捏着帕子在整个洛水镇招摇过市,引得众人争相相看,这会儿,出门时手中却拿着一柄扇子,上了街便一直挡住了脸面,只堪堪露出一双眼睛来。
元家的表姑娘,东街诸多铺子里的伙计东家大多是认识她,便是遮住了那张脸,依然不少人认出了她来,一路上,时不时有人朝着她打着招呼。
见她今儿个将头发全都束了起来,又绾了个妇人鬓,还穿戴得跟个新婚妇似的,不明就里的人颇为瞠目。
沈媚儿也未曾出言解释,只笑而不语,脚步未曾有过半点停歇,一路轻快朝着西街而去。
期间,中途经过一家香料铺子时遇到了银姐儿身边的贴身丫头团儿,团儿急匆匆地,从铺子里出来时没看路,差点儿撞到了沈媚儿,好在豆芽眼明手快,立马上前挡了挡,冲着团儿道:“团子,你的眼珠子掉地上啦,怎么横冲直撞的不看路,当心摔花了脸去!”
豆芽与团儿相熟,还算交好,见面你怼我,我怼你的,皆是情谊。
团儿一抬眼,朝着豆芽翻了个白眼,瞅见了沈媚儿,忙朝着沈媚儿福了福身子道:“沈姑娘。”
顿了顿,又想起了什么,忙又堆着笑脸冲沈媚儿道:“姑娘大喜,我家小姐说改日定来给姑娘拜喜。”
沈媚儿闻言顿时笑了笑,忙四下探寻了一翻,问道:“咦,怎地未见银姐姐。”
团儿想了想,道:“小姐今儿个未出门。”顿了顿,又支支吾吾道:“府中来了客人,小姐托我出来买些东西,这会儿正在家中等着呢,沈姑娘,团儿今儿个便不陪您多说了,改日再来拜访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着,团儿朝着沈媚儿又施了一礼,便要离去。
沈媚儿点了点头,顿了顿,只笑着打趣道:“是来了要紧的客人罢,放心,我懂,我都懂,你快些去罢,莫要误了你家小姐吩咐的大事。”
在沈媚儿打趣地目光中,团儿一脸脸红的跑了。
豆芽这时候凑了过来,一脸疑惑道:“什么要紧的客人啊,姑娘,您如何晓得啊?是您认识的么?”
沈媚儿却点了点下巴道:“笨蛋,对一个姑娘来说,家中什么样的客人最要紧,这不是不言而喻么?”
说着,沈媚儿又喃喃嘀咕了一句:“银姐姐那样好的人,也不知什么人才能够得上。”
这么个小插曲很快便过去了。
东街到西街,一条主街,一刻半钟的脚程,中途,沈媚儿还在铺子里挑了两个茶盏。
到了西街时,远远的只见街角的那个破烂小铺子传来阵阵咚咚咚的打铁声,一声连着一声,又快又狠,丝毫未见停歇的意思,老远都听得到。
而铺子外头,一道清瘦的身影刚好从铺子里出来,走向了对面。
豆芽见了瞪圆了眼,随即立马嗖地一下将目光投向了沈媚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媚儿咬了咬唇,嗖地一下将食盒从豆芽手中飞快接了过来,随即只一步一步昂首挺胸地走了过去。
西街不比东街,这里破烂许多,地上都散落着臭水沟,菜烂叶,街道变得狭窄肮脏了不少,街道两旁的铺子亦是变得廉价了起来,这条街上的百姓多为些个穷苦之人。
沈媚儿这身段,这打扮,仿佛与整条街道格格不入。
她一露面,街道两旁的人全部瞪着眼珠子争相相望着,更有些夸张的,直接将脑袋从摊位铺子里探了出来,对着沈媚儿的身影指指点点。
许是见了提着食盒,又往这西街方向来了,不似路过的,联想到昨儿个打铁铺那打铁匠的薛师傅成了家,众人开始议论纷纷道:“听说薛师傅娶了个有钱人家的小姐,不会正是这位罢?”
“这个还真有些猜不准,毕竟昨儿个王婶他们去了,未曾瞅到人新娘子的脸面,只道薛师傅将人宝贝着呢,新娘子两脚连地都未落,直接被人薛师傅给抱进新房的!”
“真的假的,那薛师傅眼瞅着不是个猴急的啊!”
“如果新娘子是这位的话,倒是情有可原了,虽然,没有瞅清楚这位的脸!“
整条街的人全指着沈媚儿的背影指指点点。
沈媚儿也丝毫不见扭捏,直接提着食盒大步走向了打铁铺子。
只进屋前,脚步嗖地一停,随即举着扇子抬眼朝着整个街道环视一圈,最终将目光稳稳投放到了打铁铺对面的豆腐摊位上,目光与摊位上的豆腐西施撞到了一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媚儿定定的看着对方片刻,随即两眼顿时弯了弯,冲着对面轻轻点了点头。
对面豆腐西施杨彩玉似乎愣了愣,没有料到她会有此反应,片刻后,反应过来,也立马冲着沈媚儿点了下头,随即很快将脸低了下去,转身进了摊位里头,背影似乎有些仓皇。
第121章开饭罢。
“咚,咚,咚——”
铺子里,铁锤敲击着铁器,发出剧烈的声响。
那一声声的,仿佛要将整个铺子震塌了。
这样的声音,落在沈媚儿耳朵里,倒并不陌生。
沈媚儿将食盒往铺子外头的四方桌上一搁,便小心翼翼地垫着脚,掀开帘子朝着铺子里探头探脑。
她预备小心翼翼地探进去,将里头的人吓唬一下。
不想,在她掀开帘子的那一瞬,里头的打铁声嘎然而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果然,无趣的紧。
沈媚儿不由撇了撇嘴。
真真好没个意思。
里头那人,就跟后脑勺上长了眼睛耳朵似的,明明里头热气滔天,噪音巨大,可但凡外头有个什么动静,却都能第一时间察觉出来。
只要有人靠近铺子里,往往都躲不开那双耳朵。
前世,甚至光听着脚步声,他都能够听出来是哪个来了。
却说薛平山一边打铁,一边拉着风箱生火,灶台里的火熊熊燃烧着,像是个大火山似的,烧红的铁器被捶打得坚硬无比,随即朝着凉水里一扔,冰凉的水池瞬间滚烫起来,发出滋滋的燃烧冒烟声。
薛平山关了风箱,将铁锤搁在了铁架上,转身将墙壁上的巾子一扯,往脸上一抹,边擦拭着脸上滚滚而下的汗水,边随口淡淡道:“搁桌子上便是了。”
说罢,弯腰将脚边的木桶提拎了起来,朝着门口走了去。
只是,刚一转身,看到门口的那道身影后,脚步嗖地一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平山整个人怔在原地。
似乎有些惊讶,惊讶到愣愣的杵在原地,看着眼前的那道身影,那张面容,久久缓不过神来。
只见远处的人一手扶着门沿,一手将门口的帘子微微拨开。
屋子里光线极暗,外头却艳阳高照,一亮一暗的光线将门口的那道身影照映得成了一道背光的黑影,完全看不出具体的面容来,可是金光与暗光相交,纠缠着缠绕在同一道身影上,将那道身影勾勒得愈加迤逦窈窕。
令人一眼便能辨别出来。
薛平山看不清沈媚儿的脸,沈媚儿却是将对方看得真真切切。
只见对方赤,裸着上半身,浑身就挂着条黑裤子。
浑身精壮鼓胀,肌肉横生。
一眼看上去,凶煞得吓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许是在火炉旁忙碌劳作了一整个上午,这会儿浑身汗如瀑布,就跟刚冲完澡似的,头上,脸上,汗如雨下,沿着精壮鼓囊的身躯,一路往下流淌,映衬得整个身躯黝黑发亮。
沈媚儿见了,脸微微一胀,立马撇开了眼。
片刻后,又微微咬了咬牙,鼓起了勇气重新将目光投放到了对方身上,脸依然有些发热。
两人对视了一眼。
“你跟谁说话呢?”
“你——”
两人齐齐开了口。
沈媚儿尖尖细细的声音一下子将薛平山低沉的声音给压了下去。
话音一落,薛平山放下了手中的木桶,缓缓朝着沈媚儿方向走了来。
沈媚儿也放下了手中的帘子,朝屋子里走了去。
屋子里很暗,只有一扇豆大的窗户,透着些微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屋子里很热,一进来,一股热流便立马扑面而来。
方才,打铁的那话明显不是同她讲的。
沈媚儿想起刚来时,从铺子里离开的那道身影,不由抬着下巴质问了起来。
不想,对方却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定定的看着走到他跟前的女孩儿,微微低着头,低低问道:“你```怎么来了。”
问这话时,薛平山干涸的唇角微微抿了一下。
看向她的目光炙热又幽深。
沈媚儿冷哼了一声,道:“舅妈送饭来了,就给你送来了。”
说着,嘴角微微一撅,还想继续刚刚的话题,质问个清楚明白,不过将脸一抬起,对面对方满脸通红,大汗淋漓的脸,沈媚儿喉咙里的话又一时给咽了下去。
一靠近他,一股浓烈的男性气息便扑鼻而来。
像是汗味,又不全是。
倒也并不难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