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铁匠的娇蛮妻 第14节(1 / 2)

('鞭炮声劈里啪啦,仿佛就在耳边。

仿佛回到了除夕夜似的。

沈媚儿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终于醒了过来。

吃了酒,微醺,睡得可真饱。

睁开眼睛的那一瞬,只隐隐有些满足。

重活一世,对沈媚儿而言,没什么比睡得饱,吃得香,又一家和睦,团圆温馨的日子更令她满足了。

媚儿赖在被子里,隐隐有些不想起来,她想,懒惰是她骨子里的劣根性,懒惰是不会害人的,这辈子除了这么个毛病改不了,其他的还是要改的。

媚儿为赖床不断寻找着借口。

直到太阳都要晒屁股了,媚儿这才依依不舍的掀开被子,慢吞吞的爬了起来。

这时,屋子外头又响起了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还隐隐伴随着一阵敲锣打鼓声。

鞭炮声就在沈家前坪的坡下,劈里啪啦,炸得人头皮发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在沈家,是陈家?

沈媚儿边穿衣裳边沉思了一阵,片刻后,缓过神来,噢,今儿个是陈家那翠花过生辰,她的及笄礼,翠花比她小上几月,去年年底,沈媚儿的及笄礼办得轰轰烈烈,热闹不已,全村的小孩都来沈家讨要了果子点心。

不过,以刘氏那吝啬模样,一个小小的及笄礼,定然是舍不得给自家闺女大办的。

今儿个又是鞭炮,又是锣鼓的,是季家来提亲了罢?

想到这里,沈媚儿不由神色恍惚了一阵。

前世,因媚儿被翠花推倒,摔破了额头,她怒火中烧,告状又无人相信她,寻那翠花对峙,翠花又对她冷嘲热讽,后季家那白郎私下相会媚儿,嘴上哄着她,实则怯懦失信,唯唯诺诺,压根不敢忤逆他娘推了与陈家的亲事,再加上,媚儿瞧见自己的宝贝珍视的绸缎冷不丁穿在了翠花身上。

翠花那日一身红衣,秀丽温柔,却朝着沈媚儿隐隐挑衅的目光瞬间激怒了沈媚儿暴躁的性子,沈媚儿只咬牙闷头闯进了陈家,大闹陈家,要当场撕烂了翠花身上那一身红。

前世的愚蠢,注定了她那世的悲惨。

这一辈子,媚儿并无其他念想,只想,离陈家,离翠花远点儿,好好珍惜家人,善待娘亲,宠溺弟弟,好生听爹爹的话,这辈子方能万事大吉。

沈媚儿穿好衣裳后,人还在里屋,声音便先一步传了出去:“娘亲,我肚子饿啦,媚儿肚子饿了,今日做了什么好吃的!”

又嚷嚷着:“磊儿,你阿姐醒了,还不速速过来服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媚儿哇哇一顿乱喊着。

喊了大半日却无一丝回应。

都不在屋子里么?

媚儿掀开帘子里里外外的搜寻了一阵,搜寻无果后,这才踏出了屋子,不想,刚出了屋子便见坡下乌泱泱的聚集了一大堆人。

这```这陈家今儿个好生热闹啊!

大半个村的人全都赶来了罢!

简直比前世媚儿的及笄礼还要热闹啊!

前世沈媚儿大闹陈家时分明未见如此多的人啊?

陈家今儿个怎么如此大发呢?

沈媚儿隐隐有些意外。

她端着杯子缓缓走到了井口旁,打了一桶水上来,一边洗脸一边洗牙漱口,一边好奇的朝着坡下张望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是,挂念着屋子里正在睡觉的媚儿,娘亲叮嘱过磊儿,阿姐一个人在家睡觉时屋子外头得有人守着,只见磊哥儿气喘吁吁一口气冲进了屋子里头,见屋子里没人,又闷头冲了出来,这才发现就站在井口旁得沈媚儿。

沈媚儿被磊哥儿虎头虎脑的模样乐得闷笑不止,不多时,将磊哥儿拉扯了过来,也给他搽了把脸,随口问道:“这一大早的,娘亲去哪儿···”

磊哥儿正巴巴的叮嘱沈媚儿吃早饭,说锅里热了早点,听到媚儿发问,便立马回道:“娘亲去村长家了!”

村长是沈家宗族家,与沈家是五服内的本家,村长大媳妇儿红大伯娘一直同小元氏交好,两家时不时串门,并不意外。

小元氏在沈家村也就这么个交好的,去了总免不了久叙一顿,一时半会儿怕是轻易不得回来。

沈媚儿点了点头,又随口问着:“陈家今儿个怎么这么热闹啊,是不是季家来送礼求亲呢?”

沈媚儿问的随意。

不过,磊哥儿听了后,却是将小嘴一抿,随即,只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

季陈两家,与季沈两家的事情早些日子在整个沈家村传得沸沸扬扬,磊儿走哪儿都能听到奚落嘲笑声,全村人都在笑话他:季家不要你姐,说你姐是个没脑子的赔钱货!

磊哥儿似乎没料到阿姐今日竟然会这般坦然的提起季家,犹豫了一阵,想了想,又挠了挠头,随即缓缓摇了摇头,有些疑惑的说着:“季大哥没来,来的是个大胡子!”

磊哥儿缓缓说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胡子?”

沈媚儿听了只有些疑惑。

大胡子,哪儿来的大胡子。

季家孤儿寡母的,早就死了家中的主事的,季家又是外姓人,后搬过进沈家村的,别说大胡子,就连亲戚朋友也未见一个。

怎么来的是个大胡子?

难不成,今儿个陈家提亲的不是季家的?

要知道,季家虽清高高洁,实则家境穷酸程度不比陈家好多少。

可今儿个这场面,着实不是一个小小的陈家与季家撑得起的啊!

难不成今儿个来陈家求娶的当真不是季家的?

这个想法一时令沈媚儿警钟大震。

怎么可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跟前世不一样呢?

前世明明季陈两家成功联姻,后恶心了沈媚儿整整三年,一直到她惨死。

怎么,怎么这会儿就变了呢?

若是季陈两家的婚事变了,那么沈家,媚儿今后的人生轨迹是不会也会随之而变呢?

不会吧,应该不会罢。

不知为何,这个发现,令沈媚儿心脏一下子砰砰砰的,直乱跳得厉害。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一大早的,媚儿脑袋有些犯晕。

“大胡子,什么大胡子,磊儿跟阿姐好生说道说道!”

震惊过后,媚儿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良久,只努力逼迫自己镇定。

小孩子说话胡诌,颠三倒四的,还是得问清楚的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然,省得白高兴,或者白担忧激动一场了。

磊哥儿倒是没有留意到媚儿的异常,想了想,只虎头虎脑的如实说着:“来的是个满脸都是胡子的大胡子,给翠儿姐姐送了大锅,送了大盆,还送了好些犁田用的铁具,噢,对了,那个大胡子是驾着马车来的,马儿如今就栓在了坡下,好些人都在围着扯马毛,大人们说大胡子便是那个```便是那个打死了老虎的打虎英雄,村里人这会儿全都赶了过来,将他围起来了!”

磊哥儿鼓着脸,说得津津有味。

说到最后几句时,明显双眼亮了亮,隐隐有些激动了起来。

而他话音一落,沈媚儿立马五做三步一口气跑到了山坡上,往坡下一瞧,果然,只见坡下的矮脚树上正拴着一匹老马,老马毛掉光了,一副郁郁寡欢,无精打采的样子。

周围围了一圈小孩,在拔它的马尾,它亦神色厌厌的,未见挣扎。

这匹老畜生,陌生又熟悉,正是当年被媚儿嫌弃万分,老得快要掉牙的老家伙。

而此刻老马头上绑着一块红绸。

喜庆十足。

媚儿呆呆地看着。

不多时,只听到“砰”地一声,手中的杯子滑落坠地,瞬间应声而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8章终重逢。

媚儿只觉得脑袋瓜子嗡嗡作响,片刻后,眼前一黑,身子忽而不稳,一时摇摇欲坠,差点儿一头栽倒滚落到了坡下。

整个世界一片眩晕,就如同天塌下来了似的。

沈媚儿只用力握拳不断捶打着自己的脑袋。

脑袋一时疼得厉害。

一阵一阵的晕头转向的,又生生撕裂得疼痛。

那是打铁匠的马,沈媚儿一眼便认出来了,一匹老得牙齿都快要掉光了的马,是打铁匠的心头好。

镇日被他拴在铺子外头,他每日早起会亲自给它刷毛,会赶早去外头割最新鲜的草给它当作马料,一早,会牵着它去铺子里,夜里,又亲自牵着回到家中。

对它好得不得了。

甚至,对它不比对沈媚儿差。

沈媚儿有时一生气,便会偷偷去拔马毛泻火,日日对它冷眼相待,骂它是匹又老又难看还费粮食的蠢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故而,这老家伙不喜欢她,见了她便用屁股对着她,还会趁沈媚儿不注意时,高高甩起它的马毛,弄得沈媚儿发饰一片凌乱。

许是因为它太老了,打铁匠多牵着它走,鲜少骑它,不过,每回沈媚儿回沈家村时,打铁匠会抱她上马,让她坐在马背上,他牵着她们走。

然而此刻,那老马身后正拖着一架板车,一瞧便知,是运送着东西来的。

这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个时候,铺子里的铁器笨重,有时押送货物,东西较多时,那打铁匠甚至会另付银钱雇牛车运送货物,为了便是不让这老马受累,如今,他却让它亲自奔赴几十里,运送货物而来!

所以,来陈家,给翠花提亲的人不是季白,而是他!

打铁匠要娶翠花?

这个发现,这个念头一起,瞬间犹如在□□里炸响了一声闷雷,炸的沈媚儿当即身子发颤,只觉得内心一阵排山倒海,脑海一片眩晕,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两眼一翻,差点当即喷出一口血水来!

她原还准备打算去找他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可是,可是他却要娶翠花!

娶谁都行,为什么偏偏是翠花,为什么是她!

沈媚儿不许,她坚决不允许。

那翠花表面看着听话懂事,又温顺勤快,实则```实则她压根不是个好女人,倘若她沈媚儿配不上打铁匠,那么,那么那个女人越发配不上!

媚儿当年其实是走运逃回了沈家村的,却不想爹爹娘亲带着磊哥儿搬离了沈家村,她逃回沈家村时,整个人已形同鬼魅,奄奄一息了,回来后才发现她们的屋子早已经被姑姑小沈氏一家霸占了。

小沈氏、杏姐儿被沈媚儿那模样吓了一大跳,原是慌慌张张准备去镇上寻沈家报信的,却不想才刚出门便被陈家生生拦住了。

那时,沈媚儿以为她终于逃出了魔窟,她泣不成声,形如疯癫了。

却不想,被那两家子烂了心肝的勾结在了一起,又连夜将她送回了那座地狱。

而那主事之人,正是那位心地善良,温厚勤快的陈翠翠。

噢,对了,后来她嫁给季家,季白隔年中了秀才,一家人身份地位顿时水涨船高,紧随着沈媚儿一道搬去了镇上,改名陈翠依。

季白改唤她:依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个时候,沈媚儿以为她们两个只是不对付,她以为翠花对她只是不喜,却不知,她恨透了她,恨不得让她死。

媚儿不喜欢翠花,重活一世,她甚至有些怕她,她害怕极了那种看似温柔善良实则阴险残暴如恶魔般的人。

多少次梦中惊醒。

多少次惨叫出声。

沈媚儿不是个十分聪明的人,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恶魔,怎么打败恶魔,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自己还尚且稚嫩、力小的时候,努力远离恶魔。

然而,眼下,无处可躲,无处可逃!

打铁匠是她前世的丈夫,到底夫妻一场,她绝对不允许他娶那样的女人。

看着坡下那匹老马,想起前世种种,沈媚儿顿时双眼赤红了起来。

不多时,媚儿双手紧紧攥紧了双拳,只恶狠狠的瞪着那双殷红的眼,只一脸凶神恶煞、怒气冲冲的朝着坡下冲了去。

媚儿笔直冲向陈家。

此时的陈家人海涌动,一层围着一层,大半个村里的人全来了,只将整个陈家围得水泄不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家是外村搬到沈家村来的,是外姓人,势单力薄,又加上陈家穷酸,,刘氏吝啬彪悍,陈家并不得人心。

然而今日,陈家人山人海,远远的只见就连村子里的老弱妇孺们全来了。

远远的只听到村里的小孩们在蹦跶追赶喊着:“栓子,彪儿,快来,快来瞧,是打虎的英雄,生的好生威武,阿爷说就跟戏文里的猛虎将军似的!”

“好多人,将他围住了,俺挤不进去!”

“钻,往□□钻就是了!”

中间间或夹杂着婆子妇人的议论声,道:“嗯,瞧着是个威武厉害的,听说是刚打战场上回来的,难怪能徒手打死一只老虎,啧啧,这般厉害,得杀多少敌人才练得出来啊!”

“这般厉害,怕不是那军队里哪位叱诧风云的大将军罢!”

“切,大将军不在朝廷封大官,怎么会沦落到咱们这小地方来打虎来了,我说,定是走那狗屎运,遇着了那饿了一个冬天,奄奄一息的病猫虎了罢,也就是因为上报到了县衙,这才吹嘘得这般厉害!”

整个陈家门外,议论纷纷,热情高亢,并没有多少人留意沈媚儿的到来。

便是有人注意到了,亦是下意识地后退几步,远远地看着她,主动打招呼的人并不多。

沈媚儿一贯骄纵蛮横,事儿又多,村子里的人多不想沾染上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她往日里一露面,定然是妆扮美艳,艳压群芳,活脱脱一副公主小姐的架势,今儿个却是披头散发,冷眼瞅着,还有些许憔悴。

季陈沈三家之间似乎有些嫌隙。

年前,好像有人撞见季家那书生跟沈家那大小姐在村口的槐树下偷偷摸摸私会,此事,被不止一人撞见了,撞见的次数多了便慢慢在村子里传开了。

都到了婚嫁年纪,只要不出格,瞧着也算正常,且一个会念书写字,是正经的读书人,又生的面白唇红,一脸俊俏,一个生得貌赛西施,虽性子有些骄纵,可家底不错,郎才女貌,倒是令人津津乐道。

时间一久,村子里便开始传季沈两家要结亲了。

不想,此事没多久便传到了季家尤氏耳朵里,不想,尤氏竟无比激动,一贯清冷高傲的她,竟叉腰站在自家大门口,跟个泼妇似的,一声一声将村子里的那些个长舌妇骂了三日三夜不止,后又扬言道:“便是让自家儿子去庙里去当和尚,也不会去娶一个勾引男人,空有相貌的狐狸精,赔钱货色!”

此事一出没多久,季陈两家便走动了起来。

如今,陈家大姐儿翠花定亲得聘,沈媚儿冷不丁闯了过来,不免叫人觉得意味深长,又见她一副来势汹汹的架势,当即,一个个偷偷偷偷咬起了耳朵,道:来戏了,来好戏了!

沈媚儿瞧着这满地的热闹,听着这满地对那位“打虎英雄”的议论与称赞,不知怎么的,忽而令她神色恍惚,竟令她一时想起了前世她嫁给打铁匠的画面。

只觉得与眼前的景致一模一样,也是眼前这些人,也是眼前这般热闹,就连那些称赞和议论的话,竟全都一模一样。

看着看着,沈媚儿不知怎么的,双眼竟慢慢模糊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良久,她只咬了咬牙,紧紧咬着唇,高抬着下巴四下搜寻去,只见陈家前坪池子边处的人格外多,一层一层簇拥着,簇拥得像是个铜墙铁壁似的。

那里头,定是今日这前来提亲备受欢迎的“主人公”!

沈媚儿一时握紧了双拳便要往来冲,不想这时,那人群里头忽然有人温柔羞涩浅笑着挤了出来。

只见那人手中端着一个茶壶,身着一身大红褂子,将长长的头发高高绾起,头上绑着根红绳,又见她身形清瘦窈窕,相貌清秀婉约,不说多么美貌漂亮,可今日这般正经打扮一下,却也叫人忍不住连连称赞。

此人正是今日的寿星公,今日坐收聘礼的,亦是今日另外一号主人公之一的陈翠翠。

看到翠花冷不丁迎面而来,沈媚儿顿时双眼一缩,步子嗖地一停。

而翠花抬眼间看到沈媚儿的到来,顿时神色一怔,不多时,亦是缓缓停下了脚步,只直直盯着沈媚儿看着。

两人四目相对着。

沈媚儿将翠花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的扫视了一圈,虽然早早便知道了,她心爱的这块料子会出现在对方身上,甚至,早在前世,沈媚儿便已经瞧见过了对方这副模样,可这会儿,再看,沈媚儿依然心里有些不大舒服。

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

往日里黑黑瘦瘦的,好生打扮一番,竟也像模像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媚儿在打量翠花时,陈翠翠亦是在打量着沈媚儿。

看到沈媚儿出现的第一眼,陈翠翠心里只有些慌,毕竟,沈媚儿是个无脑蛮横的,做起事来是不管不顾的,而今日,却是她的大日子。

不过,不消片刻后,陈翠翠脸上的担忧便顷刻间消失了。

她只淡淡的勾唇,主动朝着沈媚儿笑了笑。

这笑意,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落到了沈媚儿眼里,都是浓浓的挑衅及满满的得意。

沈媚儿只微微攥紧了垂落到了身侧的两只拳头。

只死死盯着陈翠翠。

这时,正好簇拥的人群冷不丁四下散开了,陈父陈老二笑着招呼人散开,只笑着喊话着:“莫要挤了,莫要挤了,莫要将英雄挤落到池塘里了!”

一时,人群哄笑着避开,散开了一条道来。

人群一散,边将簇拥在铜墙铁壁的东西及人显露了出来——

只见陈家的前坪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满满当当的器具,两口亮堂的大锅,大锅足足两个井口大,打磨得锃亮闪光,一架崭新洋气的织布机,一架笨重威武的犁田铁器,余下还有大大小小的刀具、虎头、锄头之类的庄稼农具,只满满当当的摆放了大半个陈家前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这些东西上头,全都清一色的系着耀眼喜庆的红绸!

原来,这些全部都是聘礼!

而两口大锅之间,正杵着一道高大威猛的身影。

只见对方身形高大,八尺有余足足近九尺,他肩宽阔背,身形彪悍,瞧着便是个孔武有力之辈,矗立在人群中,像凶狠的猛兽般,将周围人衬托得宛若蝼蚁。

又见他剑眉星目,双眼锋利冷漠,隐隐瞧着,眉眼似乎有股杀气,相貌却是瞧不清的,只见从脸颊到下巴,密密麻麻全部被胡子遮住,那满脸的络腮胡衬托得整个人危险又吓人。

而这人,正是前世那个与沈媚儿同床共枕一年有余,最终,被沈媚儿狠心抛弃的前夫打铁匠薛平山。

冷不丁看到了前世那张熟悉的脸,沈媚儿当即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而对方,似乎亦正好走出人群,只走了两步,发现有人在看他,那双犀利精悍的眼眸只嗖地一下直直朝着不远处的沈媚儿扫来,随即,目光准确无误的落在了沈媚儿脸上。

隔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二人直直对视着。

一道目光犀利困惑。

一道目光僵硬发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怔了不知多久,直到落到沈媚儿身上的那道目光缓缓移开,不知为何,沈媚儿的心脏忽然开始阵阵紧缩着。

对方看她就跟看待陌生人似的。

他不记得她,他不认得她。

他将她彻底当作了陌生人。

前世,沈媚儿可以对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以后,却再也挥不动了,他再也不会听她的了。

他还```他还要娶那个讨人厌得翠花!

一想到这里,不知为何,沈媚儿心里竟没由来的生起了阵阵委屈。

她看了看眼前这个陌生冷漠的打铁匠,又看了看这满地的聘礼,良久,沈媚儿双眼瞬间泛红了,下一瞬,只见沈媚儿紧紧握着双拳,发了疯似的忽而一把朝着那道高大威猛的身影冲了过去,就像前世那般,她用力的举起双手,恶狠狠的朝着对方胸膛死命的推了一把。

对方依然稳健坚定的杵在原地纹丝不动。

沈媚儿更气了,她又推又拿拳头砸,一下一下砸在对方胸口,最终,砸得手都红了,对方依然岿然不动,沈媚儿顿时委屈得朝着对方大喊了一声:“你```你混蛋,呜呜——”

喊完,沈媚儿哇地一声,蹲在地上抱紧了双腿,伤心欲绝的大哭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9章被人欺。

前世的痛苦与愚蠢,重生的迷茫与害怕,以及前世与今生所有际遇的天差地别,委屈与悔恨,全都在此刻,在这一嗓子的嚎哭中宣泄了出来。

在此以前,重活一世,沈媚儿有欢喜,有难以置信,有激动,有天下砸了一块馅饼后的欣喜欲狂,当然,也有后怕与忐忑,悔恨与不安,唯独,没有委屈。

可不知为何,就在这一刻,莫名其妙的委屈像喷薄而出的潮水般,瞬间要将她整个淹没了。

她有什么资格?

可偏偏,她就是委屈,还委屈得不行。

沈媚儿紧紧抱着双腿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哭得双肩一抽一抽的,脑袋一点一点的,浑身微微啜泣着。

她虽人时常趾高气昂,可到底娇小娇弱,这会儿委屈巴巴,弱得像是一只受了欺负的小猫似的,倒觉得难得有一丝可怜味。

围观在周围得村民纷纷面面相觑,片刻后,纷纷指着沈媚儿,指着那道满脸络腮胡子的打虎英雄议论不止,只小声咬耳朵道:“这又是什么个情况,这打虎英雄如何招惹上这位大小姐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刘氏此刻整个人已经气得癫狂了,抬起腿便将吊在她腿上的那道身影一脚踢飞了出去。

那道身影跌落在地上,滚出了半丈之远,只匍匐在地上疼得一时爬不起来,却是恶狠狠的抬着双眼,死死盯着刘氏一字一句道:“不许欺负我阿姐,你不许欺负我阿姐!”

他双目发红,像是一头嗷嗷嚎叫的小兽,恶狠狠的盯着刘氏。

人虽小,气势却已然不俗。

就连刘氏都被对方镇住了片刻。

沈媚儿看到那道匍匐在地的身影,愣了良久,不多时,双眼一红,只飞快跑过去,一把将地上的小兽紧紧搂住,只颤着声音浑身发抖道:“磊儿,磊儿——”

竟是磊哥儿。

沈媚儿紧紧搂着磊哥儿,整个人有些懵,脑子里一头乱撞,一片混沌。

她万万没有料到,一向乖巧的磊哥儿会在这个时候冲出来。

她跌跪在地上,连忙慌乱的察看磊儿的伤口。

这时,刘氏反应了过来,只瘸着一只腿恶狠狠的冲了上来,她咽不下这口气,不想,她刚冲到了沈家姐弟二人跟前,抓起一旁的铁器便要招呼下去,这时,一道巨大的身影缓缓上前一步,如同一睹坚硬的城墙似的,挡在了一脸狼狈的姐弟二人跟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1章入v公告。

男人像是一堵宽阔又结实的铜墙铁壁。

他穿得普通,不过是一身粗布衣裳,不过,厚重的衣裳如何也遮不住里头一身鼓鼓囊囊的腱子肉。

刘氏仰着脸,朝着对方脸上看去,对上对方满脸络腮胡子的脸及那双凶悍锐利的眼,刘氏握着铁器的手微微一紧。

眼前这人又高又精壮无比,他连老虎都生生打死了,她手中这一家伙招呼上去,对方怕是连动都不待动弹一下的,反倒是震得她手疼。

刘氏见了,顿时一肚子咆哮怒火谩骂全都憋了回去,良久,却是梗着脖子嘴硬般的冲其道:“你,你这是要作甚?你作甚要护着这个小贱人,你替咱们村除了那祸害畜生,俺``俺敬你是条25书屋,可```可这并不代表你可以插手俺们家的私事,还是```还是堂堂打虎英雄,被这勾栏货色,被这贱蹄子给迷了眼不成,看来这英雄也不过如此——“

刘氏忍痛扯着嗓子嗷嗷喊着。

世人都贯会恃强凌弱,她不敢对着眼前这位耍横,只能梗着脖子耍嘴皮子。

然而,回应她的却是不屑一顾。

只见那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连眉眼都不曾动弹一下。

不过,这人生的威武雄壮,一看便知是个练家子,一上山,村子里寻常汉子打不到的猎物他全部都能猎得到,听说又是军营出来的,杀了十多年的敌人,是杀过活人的,身上隐隐有股无声的戾气,令人见之生憷,又加上对方打虎英雄的威名在外,这眉眼一凛,直叫人心惊肉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氏见了心头猛的一跳,下意识地便后退避让了半步,正支支吾吾,琢磨着还要再争嘴几句,这时,只见陈翠翠立马上前,拉着她小声劝解道:“娘,算了,家里还有这么多客人瞧着了!“

说着,只又往对面那道挡在那姐弟二人跟前纹丝未动的那道身影上看了一眼,随即微微抿着嘴,道:“您的伤要紧,且让我瞧瞧你的伤罢!

身边人见了,也间或有人过来劝解一二。

当然,最主要的是,刘氏跟人狗咬狗是她们自己的事情,可这打虎英雄可是全村人的恩人,见刘氏不要脸的污名化他,自然有人瞧不过眼,开始打抱不平起来。

“算什么算,你个丢人现眼的酒囊饭袋,那小骚货都欺负到俺们头上来了,你却只晓得装死了事,俺怎么就生了你这个没用的贱胚子!”

刘氏见风向不对,顿时面上的气焰又矮了三分,一转眼,就看到陈翠翠丧眉拉眼的处在自己跟前,顿时心窝子冒火,顿时一巴掌朝着陈翠翠脸上扇了去,骂道:“没用的东西,滚远儿点!”

说完,便觉得屁股火辣辣的疼。

刘氏眼珠子一转,顿时捂住屁股往地上一倒,边倒边哀嚎道:“杀人了,杀人了,沈家那恶女发疯杀人啊,俺若是流血过多活不过今晚,便是做了恶鬼俺也不会放过你的——”

刘氏边哭喊着,边两眼一翻,一口气没上来,昏厥了过去。

一时,整个陈家大乱,纷纷手忙脚乱的将人抬了进去。

这一去,人便散了大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下一半,全是围着那打虎英雄道:“英雄,莫要与那恶妇计较,她一贯跋扈惯了。”

“英雄,你能给咱们讲讲那打虎事宜么?”

之类云云。

薛平山见事情落定了大半,只神色淡淡的冲着簇拥着他的父老乡亲们点了点头,并未曾多言,不多时,只抬眼,将视线落在了远处的角落里的书生季白脸上,冲其淡淡开口道:“货已送到,劳烦钦点!”

原来他是来送货的!

这是他来到陈家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声音十分低沉,像是许久许久未曾开过口了,有股淡淡的冷冽及低低的沙哑。

声线很沉,像是深山里野兽低沉的咆哮喘息声,闷闷的,可不过一道浅浅的呼吸声,便能令整座森林里所有的动物四下飞蹿,达到万径人踪灭的效果。

又像是惨烈战场上战马呼啸而过的冷硬肃杀声,气势雄浑,又冷漠萧瑟。

他一开口,不过短短几个字,便瞬间让整个熙熙攘攘的人群噪杂声嗖地一停。

季白冷不丁被人点名了,他愣了一下,片刻后,立马略有些慌张的朝着薛平山作揖道:“已```已点好了,数目皆对,劳烦```劳烦薛师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季白结结巴巴的冲薛平山说着。

薛平山冲其微微颔首,不多时,直接大步转身离去,经过沈媚儿与磊哥儿身边时,他微微伏身,一手拽着磊哥儿的后衣领,就跟拎货物似的,直接将匍匐在地上的磊哥儿的给整个徒手拎了起来。

另外一只手似乎也准备拎沈媚儿,只指尖方触碰到她衣领时,又很快将手掌握成了拳,很快收了回去。

他拎着磊哥儿大步往外走。

沈媚儿见了愣了一愣,愣了再愣后,只后知后觉的从地上一脸狼狈的爬了起来,然后拔腿便匆匆跟了上去。

这场闹剧到这里,才算真正散了。

看着前方那道勇猛威武,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身影,不知怎么的,沈媚儿鼻尖瞬间泛酸,不多时,心脏忽而不受控制似的,竟砰砰砰胡乱跳动了起来。

她没想到磊哥儿今日会护着她,更没有想到打铁匠亦会挺身而出,惊讶连连的同时,心里却又觉得理所当然。

他本该护着她,他就该护着她才是。

若是是前世的打铁匠,今儿个这一幕压根就不会出现,早在那刘泼妇张嘴的那一刻,他就该拧断她的胳膊了。

前世的打铁匠是断断不会等到这会儿才出手的,不过,沈媚儿心里头依然有些开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为什么要帮她?

前世他护着她是理所应当的,她本是他的妻,可今生,她与他却是素不相识的啊。

他为什么帮她呢?

沈媚儿晕头转向的跟在打铁匠身后,正绞尽脑汁的想着这个问题,想着要不要上前感谢一番,或是质问一番?

这时,忽而只见走在前头的那道庞大的背影嗖地一停。

只见打铁匠走出了陈家的范围,走到马路牙子上后,便将手中的货物磊儿一松,见他直接将磊儿搁在了马路牙子上,然后,那人便头也不回,直接朝着对面的栓着的老马而去。

他连看也没有朝身后的沈媚儿看一眼,步履坚决,毫不犹豫,背影更是直挺挺的,不待任何犹疑。

沈媚儿只以为看错了,她甚至还伸手揉了揉眼,眼看着对方解开了马绳,牵着马绳便直接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了,从头到尾视身后的沈媚儿为无物般,沈媚儿只微微睁大了双眼,脸上尽是难以置信。

她还在心里琢磨着该主动开口同他说话,她甚至还准备感谢他来着,他却将她当作了空气般,竟然就那样直接走了。

沈媚儿顿时呼吸急促,胸前一阵剧烈起伏。

下一瞬,眼瞅着对方牵着马僧转弯下了坡道,眼看便要消失不见了,沈媚儿只气得咬紧了牙关,将脚用力的往地上跺了几跺后,不多时,飞快牵着磊哥儿拼命追了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跑了没两步,在陈家池塘边看到了躲在树下偷偷抹眼泪的陈翠翠,沈媚儿愣了一愣。

这才想起,方才她遭了刘氏的打。

遭了打不说,好端端的大喜事都被她毁尽了。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恨她似乎都是有理由的。

只是,前世,沈媚儿确实无脑蠢笨,而这一世,她确实是无心的,她从未曾想要过招惹她,招惹整个陈家,更是没有想要过害她,哪怕前世她那般惨死。

她也没有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甚至比前世更加严重。

沈媚儿看向陈翠翠时,陈翠翠也正好转身朝着沈媚儿看来。

插肩而过时,两人直直对视着。

陈翠翠死死盯着沈媚儿,目光阴狠毒辣。

这是前世及今生,沈媚儿头一次在陈翠翠眼中看到她对她最直观的恨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恨意,不是临时起意,也并非随意之举,更像是被刻意克制着,抑制着,隐藏了足足半生的滔天大恨,在这一刻,全部不受控制的展露了出来。

原来,早在这么早的时候,就注定了两人敌对的一生。

沈媚儿怔了良久,手心有些发凉,顿了顿,她只有些害怕似的,只用力的牵着磊哥儿的手,撒腿朝着打铁匠的方向追了去。

一直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视线范围内,沈媚儿原本忐忑不安的心,这才渐渐平静了下来。

第22章气急眼。

却说沈媚儿一路牵着磊哥儿跟在打铁匠身后十数丈之远的距离。

他牵着老马走着。

她牵着磊哥儿跟着。

他走快几分,沈媚儿便一路小跑加快了几分。

他放缓了几分,沈媚儿便咬嘴跟慢了几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打铁匠一贯耳力惊人,往往他人分明前脚还在打铁铺子里咚咚咚的打着铁,后脚便将窗子门窗全开了,光听脚步他都能听出是沈媚儿来铺子了,那会子她分明还在门外了。

故而,此番,他虽一直未曾回头,定然是知道有人在身后跟着他的。

媚儿几次想要冲上去拦住对方,可她高高在上的自尊心又不允许她率先低下头来。

这打铁匠不过是粗鲁匹夫,她还是个闺阁中的娇娇儿,怎能率先拉下脸面去迎合他?

不过,这个死疙瘩真是块铁疙瘩,是个榆木疙瘩,明明知道有人跟着他,他不知道回过头来瞧上两眼么?他是耳朵聋了,还是耳朵聋了?

沈媚儿跟在身后,一会儿瞪眼,一会儿放肆拧紧了帕子,一会儿恨不得将脚下的地给跺烂了。

不过,看着前方那道越瞧越熟悉的背影,沈媚儿的思绪有片刻漂浮。

所以,打铁匠此番是回到了那家打铁铺子了么,今儿个他压根不是来陈家下聘的,不过是受了陈家的雇佣,过来给陈家送聘礼的。

陈家家贫,家里连些像样的农具铁器都没有,往年都是傍着他们沈家,借用沈家的骡子车、牛车犁田拉货,如今嫁女,向季家索要些农具做聘礼,亦不是她们做不出来的事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所以,那些铁器全都是他亲自打的么?

想到这里,又一时想到方才在陈家的荒唐惊人之举,沈媚儿一时有些尴尬不已。

她方才是脑子抽了么,竟不分青红皂白的,不管不顾的就直接冲了上去,跟个怨妇似的,拳打打铁匠,又当着全村人的面嚎啕大哭,她沈媚儿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从来没有在众人面前这样丢过脸。

便是乱了根头发丝,裂了根绣花鞋的绣线,她都是要躲着人走的,要匆匆赶回家中梳理好的,那会儿也不知怎么了,整个人就跟着了魔、犯了障似的,整个人晕头转向的,发了疯似的就冲了上去。

她只知道,打铁匠要是敢娶翠花,她当场怕是会发了疯般咬死他。

想到这里,沈媚儿不由抬手往自己脑袋上敲了几下。

打铁匠怕不会将她当成了疯婆子罢。

前世,她撒泼发疯的时候众多,他嘴上不说,眉头却是蹙得紧紧的,嘴角亦是抿得紧紧的,沈媚儿知道,他是不喜欢疯女人的,他越不喜欢什么,她越要做什么,总是要气到他才满心得意。

可是,无论前世她怎么作精,他都是甩不开她的,只有她抛弃他的份,然而现在,她又不是他的什么。

等等,她这是在乱想些什么,她就疯婆子了,怎么了,她就是撒泼发疯,怎么了,关他这个莽夫什么事。

能救助于她,是她赏脸,是他的荣幸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至于他怎么看,怎么想,谁稀罕?

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只是,沈媚儿心里不断这样告诉着自己,然而整个人依旧有些不爽,结果走着走着,不小心踩到了块小石子,沈媚儿几乎想也没想,便一脚将石子踢走了。

不想,下一刻,便听到前方响起了一道低哑的马鸣声。

沈媚儿一愣,随即立马定睛一看,只见原本一直不紧不慢驮着车走的那匹老马不知怎么的竟冷不丁停了下来,它只停在原地,胡乱甩着马尾,高高抬起了两条马前蹄,一边低吼一边嘶嚎,仿佛有些莫名躁动。

它身旁那道粗狂生威的身影见状也缓缓停了下来,下一瞬,只见对方抬手往那老畜牲的马屁股上轻轻的揉了揉。

老畜牲马嘴里一声一声哼着,难受又舒服。

沈媚儿微微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她方才将那石子一脚踢到了马屁股上。

打铁匠摸了摸马屁股,下一瞬,似乎微微斜着眼,用余光扫了身后一眼。

沈媚儿见状立马拉着磊哥儿停了下来,下一刻,她又飞快的抬起了下巴,斜眼扫着他,像是一只高高在上的大孔雀,斜视着他。

沈媚儿看到对方坚硬的侧脸一晃而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以为他要不悦的看向她,毕竟,对付眼前这人,她应对有招,横竖,随时随地只要先发制人,摆出一副高姿态倒打一耙便是了,这是前世沈媚儿稳操胜券的法宝。

不想,想象中的对峙压根没有到来。

沈媚儿已经早早摆好姿势了,却见那人很快抓起马绳,随即一个干净利索的翻身上马,然后嘴里低低喝斥一声:驾。

竟直接驾着那匹老畜生飞快走远了。

马儿跑得飞快,驼着人,拖着一辆大大的板车,卷起了漫天尘土。

尘土飞扬,瞬间将沈媚儿及磊哥儿二人淹没。

沈媚儿一边呛着嗓子,一边紧紧捂着口鼻,拉着磊哥儿四处躲蹿。

等到尘土散去,沈媚儿定睛一看,只见那匹老畜牲驮着那个老东西早已经跑远了,气得沈媚儿胸前剧烈起伏,只冲着越来越远的那一团影子气急败坏的怒骂道:“混蛋,姓```姓薛的,活该你一辈子打铁!这辈子你打光棍去吧!”

沈媚儿来到村口那颗老槐树下,一直到远处那马那人由一个黑团变成了个黑点,最终彻底消失不见了,沈媚儿这才转过身来,只气鼓了脸,将那颗老槐树的老树皮全部揪秃了皮。

每揪一下,嘴里就气鼓了脸咒骂一句。

一直到一大圈全光了,沈媚儿这才消了气,收了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转身,只见磊哥儿正杵在原地,抿着嘴,一脸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沈媚儿愣了一愣,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气疯了,吓着磊哥儿了。

沈媚儿立马蹲在磊哥儿面前,摸了摸他的脸,又拉着他的手,道:“阿姐是不是吓着你了,阿姐闹着玩的呢,方才那人是打虎英雄,他方才又帮了阿姐和磊儿,阿姐想上前道声谢的,可那人生的太吓人了,一脸大胡子,长得比老虎还恐怖,阿姐不敢过去,没想到一转眼人就走了,撵都撵不上,气得阿姐心肝都在打颤,磊儿,你也很气对不对,你说他跑那么快作甚,后头又没有鬼在追他!”

沈媚儿尽量用温和的语气朝磊哥儿耐心解释着。

只是,磊儿已经有七八岁了,已经知事了,不像小时候那么好哄了。

沈媚儿越解释,他小脸皱巴得越紧。

最终,沈媚儿幽幽盯着他,重复质问了一遍,道:“磊儿,你说,气不气人?”

话音一落,磊哥儿在沈媚儿的“淫威”下,立马跟捣蒜似的,拼命点着小下巴。

沈媚儿一脸得意的揉了揉磊哥儿的脑袋,顿了顿,想起他方才遭了那老婆娘一脚,忙拉开磊哥儿的衣裳再次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边,末了,忽而拉着磊哥儿一本正经的问道:“磊儿,方才,方才你不怕么,为什么要冲上来,你要是受伤了,阿姐跟爹娘会难受死的。”

沈媚儿微微咬着唇,说着。

磊哥儿听了,看了沈媚儿一眼,犹豫了良久,只缓缓道:“她们欺负你,你受伤了,爹爹娘亲也会难受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顿了顿,磊哥儿垂了垂眼,只又小声补充了一句:“我```我也会难受。”

前世,磊哥儿恨透了沈媚儿。

沈媚儿永远记得,她将娘亲气晕,将爹爹气白了头的那一日,磊哥儿一脸凶狠的冲过来跟只凶恶的兽似的,一头将她撞倒的模样,他眼里的恨意,那般浓烈,令她不敢对视。

然而,也是他,还是这么小的他,却在今日,跟个小英雄似的,恶狠狠的冲了出来,这一回,却是为了护她。

两个一模一样的举动,原来,竟可以生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效果。

他是感受到了她的```改变罢。

听了磊哥儿的话后,沈媚儿忍不住又是一阵鼻酸。

真好,被人护的感觉真好。

她这辈子不要再遭人恨了,尤其是家人,太难受了。

“往后,阿姐也定要护着磊儿。”

沈媚儿不知该如何回应小孩子的这份赤诚与真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良久,她只定定的看着磊哥儿,一字一句承诺道。

终归,今儿个是精彩又绝伦的一天。

虽与人干了一仗,丢了大脸,不知为何,心里却是畅快的。

姐弟二人一脸狼狈,沈媚儿摸出帕子,蹲在池子边正要绞干了帕子将脸洗干净了,便把家回,不想,她刚往池子边一蹲,边听到一声焦急的声音打身后传来了:“媚儿妹妹,你莫要想不开啊!”

“媚儿妹妹,你千万莫要干傻事!”

沈媚儿整个人还没反映过来,就见那季家白朗连跑带跌的从坡上滚落了下来,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后,一把紧紧拽着不明就里的沈媚儿就往上拖。

沈媚儿被人偷袭顿时吓了一大跳,还没将人瞧清,方才对付那刘婆子的那股狠劲便立马涌了出来,只听到她“啊啊啊”尖叫几声,便伸着长长的指甲一把狠挠了过去,双脚一顿乱踹,只听到扑腾一声,一道青布身影从她眼前一晃而过,扑腾一声,滚落到了河里。

“媚儿姐,磊子,哎呦喂,你们爹爹什么时候回来,你们怎么还有功夫在这儿玩闹,陈家将那刘氏抬到你们家,带人将你们娘亲围在家里呢,正在闹事了,你们还不赶紧回去看看——”

这时,栓子、彪子几个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冲沈媚儿、磊哥儿报信来了。

听了他们的话后,沈媚儿与磊哥儿齐齐一愣,下一刻,姐弟二人只撒腿往家里跑去。

“媚```媚儿```妹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整个村口,一时间只剩下河里不会游泳的季白一边吐着泡泡一边拼命挣扎着。

第23章遭围剿。

沈媚儿以为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最多两家后续会相互拜访慰问一番了事,前世,沈媚儿大闹陈家,后来便是沈老二拎着肉食礼品等物件亲自登门致歉,便很快告一段落了。

然而,沈媚儿却大大低估了人性的恶,也远远低估了现实生活中人与人之间的冷漠、凶残与无情。

前世,沈陈两家并没有撕破脸皮,还有利可图的。

而这一回,沈陈两家闹开了,面子里子早已经丢了,陈家怕是要趁机将沈家好好敲诈一笔了事了。

沈媚儿跟磊哥儿二人一口气冲回了家,还在坡下,便见沈家里三层外三层,密密麻麻围满了人。

隔着厚厚的人墙,中间断断续续传来了女人、老小的哭啼声:“娘,娘,您不能死啊,您要是死了,咱们全家老小该怎么活啊,弟弟还这么小,没了您他该怎么办啊?”

“老二媳妇儿,你要挺住啊,你若是走了,咱们陈家二房就得散了,嗷,老头子,俺的命怎么就这般苦啊,前脚老大被老虎叼走了,老婆子俺还没有缓过神来,老二媳妇儿又紧接着要被人咬死了,咱们老陈家是作了什么孽啊,这是要将咱们全家赶尽杀绝啊,老头子,你将老婆子俺也带走吧,老二媳妇儿要是有个好歹来,老婆子我也不活了,呜呜```”

惨绝人寰的哭诉中,夹杂着老婆子的哭喊声,十几岁,七八岁,五六岁,还是一两岁小孩的啼哭声,一声一声全部混合簇拥在一起,比村里哪家死了人办丧失还要悲痛惨烈。

围在沈家瞧热闹的人,比方才围在陈家的人还要多,怕是整个沈家村的人全都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沈媚儿见了这阵仗后,心脏下意识地一紧,脸色嗖地一白,该不会那刘氏被她给咬死了罢。

不会的,不会的。

她专门忍着恶心,挑着肉厚的地方咬的,又不是什么要害之地,虽然她那会儿没有控制住情绪,咬狠了些,可肉没有掉下来,最多皮肉翻滚,是万万没有到性命之忧的地步的。

重活一世,沈媚儿已经有心向好了,可若是,可若是,她伤了人的姓名,那还怎么好得起来。

哪怕前世沈媚儿骄纵恶毒,却不过是在性情言语上使坏罢了,她从未曾有过害人之心的。

沈媚儿立在原地怔了一怔,这时,磊哥儿率先一步从人群中挤压了进去。

沈媚儿很快反应过来,娘亲还在里头呢,她方才不在家,对在陈家发生的事情压根一无所知,如今陈家拖家带口的过来围攻,小元氏那般胆小,何曾经历过这样的场面,怕是早就被这阵仗给吓坏了。

这样一想,沈媚儿只攥紧了拳头,很快便也冲了过去。

围观的村民见到沈家姐弟二人回来,倒是十分识趣的分开了一条岔道。

沈媚儿从人群中穿过,便见沈家门口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堆人,密密麻麻的,怕是有十几二十余人,陈家二房和刘氏娘家的全来了,全是老的小的,残的弱的,躺的躺,歪的歪,撒泼打滚的哭啼嚎叫着,将整个沈家围得水泄不通。

而沈家的正门口,她们将刘氏直挺挺的抬着摆在了沈家正门口放着,额头上枕着白毛巾,双眼紧闭着,脸上、手上、衣裳裤子上全是血,脸色也一脸煞白,远远的瞧上去,就跟死了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到沈媚儿过来,只见陈家那老婆子一边哭着一边凶神恶煞的朝着沈媚儿生朴了过来,只咬牙切齿的冲沈媚儿道:“你这个烂了心肝的,老二媳妇儿对你那么好,见天在俺们跟前夸赞你,你怎么就如此歹毒,要将她给活活咬死,你小小年纪,怎就如此狠毒,你赔我儿媳妇,你赔我儿媳妇儿```”

陈老婆子老得牙齿都快要掉了,劲头竟然十足的大,她趴在地上,一把紧紧攥着沈媚儿的裤子,不撒手。

沈媚儿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下,只见那老婆子哎哟唉哟一声栽倒在地上,只趴在地上,拼命拿手捶打着地板,激动撒泼道:“如今你连俺这个老掉牙的都不放过,老婆子俺造了什么孽啊,你咬死俺罢,有本事你将俺一道咬死了·```”

老婆子趴在地上一段乱滚。

身后陈家大房的五六岁、两三岁的孙子孙女哇哇哭着跟着一道乱滚。

陈家二丫三丫哭喊着:“祖母,祖母,您别这样,您都快七十了,禁不住这般折腾了,您快起来,您当心着身子啊!“

说着,转身仰头便冲着沈媚儿咬牙道:“你别动我祖母,要打要杀便冲我来,有本事,你```你将我也给咬死了罢!”

陈家大儿媳则幽幽抹泪,哀声哭喊道:“乱套了,乱套了,全乱套了,这都是些什么事啊,大朗,大朗,你个杀千刀的,你倒是被老虎吃了,一了百了了,却丢了这么大个烂摊子给我,这可交我怎么活啊!”

说着,陈家那大儿媳也咬牙跟着看向沈媚儿道:“媚姐儿,横竖俺也不想活了,你将咱们全家人全弄死得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家人滚在地上缠着沈媚儿不放。

沈媚儿被对方这倒打一耙的做法给气炸了。

什么叫做“别动我祖母”,什么叫做“要打要杀便冲我来”,她不过是被那刘氏指着鼻子侮辱这才堪堪忍受不住回击了一二,这群癞皮狗竟如此这般不要脸的将所有的责任全推她头上了。

她动都没动那陈婆子一下,是她自个儿滚在地上的。

沈媚儿被她们倒打一耙的不要脸的架势给气得说不上话了。

虽前世她也老爱这招,可,可她用这招只对打铁匠用过,也只对打铁匠管用,对其他人压根不灵,这会儿,才切身的感受到了,这招究竟有多歹毒,有多恶心。

并且,她那些招呼在这群癞皮狗跟前,压根是不够瞧的,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对付无赖,压根没招,唯一能做的只能比对方更加无赖。

沈媚儿只气得恨不得也跟着往地上一倒,也跟着往地上一滚,也跟着耍泼打滚,看谁赖得过谁。

不想,正在这时,磊哥儿忽而从侧门冲了出来,白着一张脸,冲沈媚儿哭喊道:“阿姐,阿姐,娘亲```娘亲晕过去了。”

沈媚儿听了双眼一黑,身子险些有些不站稳,她此刻纵使被气晕了头,也压根无心搭理这些吸人血的泼皮无赖,只想冲进家门,不想,就在这时,小腿微微一疼,沈媚儿疼得团团乱转,低头一瞧,只见陈家大房那小崽子一把抓着沈媚儿的脚张嘴便朝她腿上咬了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媚儿疼得尖叫一声,抬起脚便将那小崽子踢开了。

“俺的孙儿呐,俺的宝贝大孙子,你个杀人凶手,你竟然连个五岁的小娃娃都不放过,俺```俺打你死!”

陈婆子见他孙子被踢,顿时一个鲤鱼打滚便从地上跳了起来,扯着沈媚儿便要开打。

她一起,身后乌泱泱的跟着跳起了一大片,哗啦啦便将沈媚儿围了个水泄不通。

沈媚儿被一路逼到水井旁,不小心踢到了井沿,差点儿一头栽进了井里。

她跌倒到了井边,想起早起洗牙时看到爹爹的磨刀石摆在井后,顿时爬起来搬起了那块磨刀石便一把举到了头顶上,只赤红了双眼,恶狠狠的冲着陈婆子道:“别过来,别```别过来,谁过来```谁过来我便砸死谁!”

沈媚儿一副凶神恶煞的泼妇样。

联想到她往日骄纵的行径,又想起她方才在陈家大闹时的疯魔模样,陈家人顿时一脸忌惮。

陈婆子将她那嗷嗷大哭的大孙子嘴巴用力一捂,只恶狠狠盯着沈媚儿。

就在双方两两对峙的紧张之际,就在这牵一发而动全身之际,这时,只忽而听到人群外响起了一道激动的叫嚷声:“老二,二郎你回来了!”

“老二,你媳妇儿晕过去了,你们家```你们家媚姐儿闯大祸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道声音一响,就见跟安了开关似的,陈家人以陈婆子为首的众人就在全村人的眼皮子底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次齐刷刷地往地上一躺,只一边乱滚,一边捶打哭喊道:“哎哟喂,杀人啦,青天白日里有人要杀人了,俺可怜的儿媳,你要挺住啊,你若是死了,那杀人凶手有个得势的舅舅,有个厉害的爹爹,咱们家无权无视势,没人替你撑腰,你怕是要白死了。”

“哇,祖母,呜呜```”

“可怜的二婶```”

“大孙子,俺的大孙子,她这黑了心的竟连你都不放过啊!”

“无人替咱们伸冤,就让俺死吧,咱们全家今儿个就死在你们沈家了!”

沈家门前瞬间恢复成哭丧状。

在一片哭丧声中,只见沈老二头戴着斗笠,手中拎着大包小包从人群中大步走来。

他一出现,围观的人群立马一静。

沈老二看着自家门前这一幕,抬起目光环视了一大圈,良久,只将手中的大包小包扔在了地上,又将头上的斗笠缓缓解开扔在了一旁,随即,目光一定,稳稳当当的落在了井旁高举着磨刀石一脸狼狈的沈媚儿脸上。

“沈老二,你们家媚姐儿将翠姐儿她娘老子给咬死了,你```你,你可不能袒护于她!”

“俺娘```俺娘要是死了,俺要```俺要让她索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一片喊打喊杀中,沈老二一步一步走向沈媚儿。

他走到沈媚儿跟前,喊了她一声:“瑶瑶。”

顿了顿,只缓缓朝着沈媚儿抬手,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都:“爹爹在。”

话音一落,沈媚儿双眼顿时一红,鼻尖顿时嗖地一下酸了,只将高举在头顶的那块磨刀石缓缓一松。

沈老二接了,将那磨刀石往坡下一扔,随即摸着沈媚儿的脑袋往自己胸前一摁。

沈媚儿顿时哇地一声抱着沈老二哇哇大哭道:“爹爹。”

第24章狮子口。

沈老二一露面,沈媚儿绷得紧紧的心弦瞬间一松,就跟方才瞧见了打铁匠似的。

有打铁匠在,她可以放肆折腾,放肆发疯撒泼,自会有人替她收拾烂摊子的。

有爹爹在,她则可以万事不管,爹爹便是她的镇心石。

却说沈老二将沈媚儿搂在怀里,他跟打铁匠一样,嘴笨,寡言,虽没有任何安慰之言,可他同样的高大厉害,他是沈家一家子的天,他往那里一站,沈媚儿便觉得即便是天塌下来了,她都不会再害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正是在这一刻,沈媚儿似乎模模糊糊的懂得了一些,为何舅舅当年会同意将那般娇生惯养的亲妹妹嫁给这样一个贫穷寒酸的穷小子,也似乎,懵懵懂懂、一知半解的体会到了一些,为何前世爹爹娘亲在见到打铁匠的第一眼,竟难得强行的、坚决的不顾沈媚儿的反对,逼着她嫁给了那个粗鄙的打铁匠的原因了。

“磊儿,过来,带你阿姐进屋。”

沈老二将沈媚儿安抚好后,没有多话,却直接果断地吩咐磊哥儿过来将沈媚儿带走。

这时,陈家人听了不乐意了,只见那陈婆子窜起来张牙舞爪道:“不许让她走,沈家老二,你家闺女犯了这样的滔天大罪,都要害死人了,青天白日里,你要将她藏起来,要将她送走么?不可能,今儿个这事不处理好了,谁都甭想走,甭以为这沈家村姓沈,你们沈家人便可一手遮天,欺压咱们这些外姓人,好歹,咱们陈家在这沈家村也住了二十多年,要想欺负咱们陈家,除非```除非从咱们陈家人的尸体上踏过去!”

陈婆子尖牙厉目,一副獠人模样。

她身后乌泱泱的,老的,小的一大堆,是料定了沈家人不敢拿她们怎么样。

沈老二一贯是个实心的,从未曾欺凌过任何人,反倒是帮了村里人不少。

他日日往镇上跑,村子到镇上有十几里路,走路得走上大半天,村子里有骡子车的只有零星少数,轻易不会往镇上跑,往日里家里有个头疼发烧,过年过节的,多是托人沈老二捎东西,若有个伤痛病痛,或是拖运重物,亦全是借用沈家的骡子车,沈家人从未没有过任何怨言。

这是人善被人骑,马善被人骑啊。

这是料定了人沈老二心善,又不能拿女人小孩怎么样,这才叫嚣傲慢的骑人头顶上拉屎啊。

沈老二面对着这一对老老小小,未曾争辩一句,他在外行走多年,行商走贩,见过的人,遇过的事多为凶险艰难,眼前这一遭,压根不算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眉眼神色都没有多少改变,只亲自将沈媚儿一路护送到了磊儿手中,细细交代了一番。

沈媚儿怕他老实吃亏,只抹着眼泪不肯走,要留下来帮他,沈老二便冲沈媚儿吩咐了一句:“进去看看你娘。”

沈媚儿听到这里,顿时心一紧,不得不应了下来。

沈老二劝服了女儿后,这才慢慢转身看向陈婆子,只缓缓道:“这是沈家,咱们不会逃,也不会躲,媚儿是我的女儿,她犯的任何事就是我沈老二犯的,她年纪小,不经事,寻她永远也只会寻不出结果,我是她的父亲,她若犯了错,定是我这个当爹的没教好,陈家婆婆,您要找,只管找我便是,我沈老二的根就在这里,将来死了尸首也是要埋在这里的,跑得了和尚跑不得庙,您还请放心!”

说着,沈老二抬着眼,将整个沈家外头仔仔细细的扫视了一圈,连守在人群中看热闹的人群都没有放过。

只目光在人群中沈家周婆子、小邹氏边嗑瓜子边瞧热闹的身影上掠过时顿了一顿,很快撤了回来。

最终,停留在了沈家大门口那道躺尸的身影上,定定看了一阵,这才转过脸来冲那陈婆子,道:“虽我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何事,不过,具体什么事情稍后我自会盘问媚儿,都是邻里邻居,陈沈两家一贯和睦,好了十多年了,这样闹下去也着实不好看,要不这样吧,陈婆婆,我看刘大姐还躺在那里不知死活,若是人还好,身子有碍,咱们先往镇上医馆里送,若是人不好了```便是按着不好的方式来,你们老的老,小的小,若是再有个大碍,咱们沈家也担待不起,这样,家里的大事咱们交给当家的来处理,不知陈二哥在不在家,事情发生了,该如何处置,该如何解决,咱们将陈二哥叫来,同他一道协商,您看如何?”

沈老二一贯寡言,见了人也不过点头示意,极少开口,不想这一开口,竟是面面俱到,令人挑不出一丝错处。

围观的群众们听到这里,不由纷纷点头称赞,确实应当如何,这事儿出了,哭哭闹闹横竖闹不出个结果,总归是要解决的,且瞧着沈家没有半分推诿的意味,顿时纷纷赞其有担当,有魄力,尤其,跟陈家这两厢对比,反倒是衬托得沈家越发无辜委屈。

要知道,今儿个这事儿的责任,真要论起来,还真就辩论不清责任是谁,不是几口口水便能争辩得清的。

按理说,沈老二这话令人完全挑不出错处了,不想,那陈婆子听了后,却转了转眼珠子,支支吾吾道:“俺```俺家那老二已经```已经气晕了过去,咱们陈家这个家今儿个由俺来当,你```你不用将他唤来,老婆子虽一把老骨头了,陈家的主还是做得了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这话时,陈婆子虽梗着脖子,语气越略有些心虚。

要知道,这陈家老二这多年来,可是靠着人沈老二的扶持帮衬养家糊口的,这会儿```这会儿哪有这个脸寻上们来,这不是恩将仇报么?

“陈家二哥怕不是气晕了过去,依俺看,他定是脸皮薄,没脸来罢!”

周围有人受过沈家好的,免不了气愤不过,嘲讽开口道。

此话一落,整个人群笑翻了一片。

陈家脸色极为难看。

沈老二沉吟了一阵,只直接开门见山的冲陈婆子道:“既如此,那陈婆婆,此事到底如何解决,您起个头,提个要求罢,经您所提,我再同家人商议,看您的要求合不合理,咱们沈家办不办得到,您看,如何?”

沈老二一本正经说着。

他这话一落,人群中忽而有人提起了声音高高叫了声好,又道:“沈家够敞亮!”

中间几经人附和。

明显无论是气量还是态度,都令人折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村民的起哄下,陈婆子的脸色并不好看,她一忽儿称赞刘氏对陈家的重要性,一会儿哭丧着陈家二房的可怜,一会儿又将沈媚儿的恶毒行径添油加醋好似咒骂了一番。

最终,只将牙一咬,心一横,仰着脸冲沈老二理直气壮道:“俺儿媳若要是有个好歹,咱们家老二怕也废了,底下四五个孩子该咋办,大房那三四个孤儿寡母又该如何,这一切都是败你们家那媚姐儿所赐,俺儿媳若有个好歹,俺老婆子便是拼了这条老命,便是闹到衙门也定绕不了这个黑了心肝的,若你想要私了,除非,除非,除非你们沈家赔偿咱们陈家五百两银子了事!”

陈婆子东扯西扯、唠唠叨叨了一大堆,最终,在最后一句话时,扔给了沈家一颗惊天大雷。

不单单将整个沈家炸翻了天,就连围观的村民亦是齐齐张大了嘴,瞪大了眼,只以为自己听错了,久久缓不过神来。

什么?

五```五百两银子?

五百两银子是个什么概念,这么说罢,在沈家村,十两银子可以养活一家三口足足大半年,五百两银子,别说整个沈家村人没见到过这个数,便是连提都少有提及的。

便是将整个沈家村的余钱全部凑到一块,怕也凑不出个五百两来。

所以,这```这陈家老太婆是穷疯眼了么?

她```她还真敢提!

尤是沈老二猜到了陈家会贪得无厌,定会趁机趁火打劫,亦是没有料到竟会如此狮子大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老二一时微微沉着脸,久久没有开口说话。

而此时,已经踱步踱到门口的沈媚儿听了这话更是气得恨不得将脚下的地给跺穿了。

五百两?

那老不死的贼婆子是疯了不成?

她沈媚儿从小到大都没有瞧见过这么多钱财,便是当年她嫁给那打铁匠,不过是瞧上了支凤钗,都差点儿要了那打铁匠半条命,那般名贵之物,也不过区区百两而已。

她一口气张嘴便是五百两,她当她们沈家是开钱庄的么?

这么大笔钱,若是现银,就连舅舅也不是能一时半刻拿得出来的。

这哪里是要钱,这是要她们全家的命啊!

沈媚儿一时气得浑身打颤,全身冰凉,整个人止不住的瑟瑟发抖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见所有人全部愣了,又见往日所有事都难不倒爹爹的,这会儿却深深蹙起了眉头,而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前世她给沈家带来了“灭顶”之灾,如今,刚回来又给家里头惹了这样的祸事。

就连沈媚儿都有些憎恨自己。

想到这里,沈媚儿顿时咬紧了牙关,片刻后,只不知想起了什么,沈媚儿只冷不丁转身,闷头便朝着沈家大门门口的那道“尸体”飞快奔去。

沈媚儿气得咬着牙齿,抬起脚,便不管不顾了,只恶狠狠的往那尸体的手指上死命一脚狠踩了去,不想,这一脚下去,下一刻,杀猪般的嚎叫声,便在整个沈家上空嗷嗷响起——

闹了一整日的闹剧,在这一脚后,竟奇迹般地闭幕了。

村民们很快陆陆续续,哄笑般地结伴离去了。

陈家又撒泼打滚了半个时辰,最终,村长杵着拐杖由人扶着来了。

等到沈家彻底清静过来,已是晌午过后了。

第25章父当训。

“无甚大碍,就是急火攻心,一口气没上来,多修养两日,缓缓便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至于坡下那位,敷药包扎月余,亦可痊愈。”

“多谢老先生,我让村里的其他兄弟送您回镇上。”

下午,沈老二托村里的杨树根将镇上的大夫请来了,给陈家那刘氏看了伤口,又过来给小元氏摸了脉。

沈家三兄弟,却都是靠不上的,往日里有事无事,沈老二都是请村子里的其他人或者几个堂兄弟帮忙。

今日,陈沈两家闹成那样,沈家是本家,沈家兄弟姐妹在人数上几乎可以说是压着陈家打,然而,沈家上头那两房却情愿磕着瓜子瞧着热闹,也不愿意过来帮衬一二,反倒是几位堂兄弟及村子里的其他邻里带人请村长的请村长,到村口等沈老二的等沈老二,这会儿请大夫的请大夫,替沈老二四处走动。

沈老二送走大夫一回来,只见女儿沈媚儿手中捏着块戒尺,低着头,安安静静的守在了小元氏炕边,难得乖巧。

沈老二方一踏进来,便见沈媚儿咬咬牙,随即,飞快抬眼看了他一眼,只缓缓起了身,啪嗒一下当场往地上直挺挺一跪,下一刻,又见她将手中的戒尺举到了头顶,只咬牙,鼓起了勇气一鼓作气的冲那沈老二道:“爹爹,你```你打我罢,这回```这回是媚儿错了。”

前世,沈媚儿大闹陈家,后果远没有这一回严重,可即便如此,那次,杨老二登门致歉后,还是将戒尺拿了出来,强忍着心疼狠狠地往沈媚儿手心里抽打了三下。

那是前世沈老二头一回动手打沈媚儿,三戒尺下去,整个手心瞬间红肿了,疼得沈媚儿咆哮尖叫,只尖牙厉目,一脸憎恨委屈的死死瞪着沈老二,后更是直接转身将自己反锁在了屋子里,将整个卧房里的东西砸了个一干二净。

从那次以后,沈媚儿便彻底跟沈老二不亲近了。

重活一世,沈媚儿才知自己究竟有多任性,有多骄横,有多恶劣,她仗着父慈母爱,仗着爹娘对她的疼爱为所欲为,作虎作威,生生践踏了爹娘的尊严,践踏了他们的一心维护她、呵护她,宠爱她却又不得不狠心教育她的矛盾与自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重活一世,沈媚儿才知,爹娘为他顶起的这片天地有多宽阔,多坚固,多高大,这一世,她绝对不会再愚蠢到亲手撕破这片天地了。

沈媚儿懊悔又自责。

她只难得梗着脖子,一脸坚定的自觉求自罚,态度之坚定,一瞧便知是真的认识到了错处了。

沈媚儿一贯娇惯惯了,且她心气极高,眼睛更是长在了头顶上,从来不会低头,要想让她认错,简直比登天还难。

故而她这动作一起,一时惊得躺在炕上的小元氏立马掀开被子做了起来,只白着一张脸,道:“媚儿,你```你这是作甚,快```快些起来,你怎么能跪在地上呢,当心膝盖磕破了。”

又道:“这事儿你虽有错,可只要知错了,爹娘便不会怪你的。”

小元氏方才回家时被陈家拦住围攻辱骂,回到沈家后又被一大群人堵在了家中,陈家那群泼妇又是要撞门又是要爬窗,吓得小元氏一口气没缓过来,只觉得身子阵阵发软,只捂着胸口趴在了桌子上,久久起不来。

这会儿才刚缓和了几分,一见眼前这场面,只觉得又开始心气不顺了起来。

媚儿虽多不懂事,却也从来不是个坏心眼的姑娘,她就是```就是骄傲了些。

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孩子,小元氏还是了解的。

“娘,您别护着女儿,女儿```女儿错了,便该罚,不然,不然——”沈媚儿狠心咬了咬牙,道:“不然不记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尤其,听到小元氏对她越是维护,沈媚儿便越发内疚,自责。

沈老二方才忙前忙后,一直没有顾得上盘问沈媚儿,一直到将所有事情全部安置好了,原本进屋时微微沉下了脸,只见到女儿这举动,他确实也惊讶了片刻。

良久,面上神色微微缓了几分,正要说话时,忽而又见身后磊哥儿也闷头冲了过来,跟在她阿姐旁边,一并跪了下了,也跟着举起两个手心探了过来,学她阿姐,有样学样,道:“磊儿也错了,爹爹也罚磊儿罢!”

小元氏见状,忙急得将额头上的湿巾取了下来,便要下炕,沈老二却缓缓走到了炕边,将她给按了回去。

安抚了妻子,沈老二这才再次折返了回来,只坐在桌子旁,看了看沈媚儿,却是将目光落在了磊哥儿身上,沉身问道:“磊儿,你错在哪儿了?”

磊哥儿一贯乖巧懂事,可是即便如此,沈老二对他依然很是严厉,与对沈媚儿的放纵与溺爱截然不同,小小年纪,便已经带着磊哥儿上过几回山了。

盘问时,沈老二也难得微微板着脸,有些严肃。

磊哥儿好似早已经习惯了父亲的严厉,闻言,只抿着嘴一本正经道:“磊儿没有保护好阿姐,也没有保护好娘亲。”

声音还十分稚嫩,可语气却已有几分小大人模样了。

七八岁的小孩,懂事得令人有些心疼。

沈媚儿听到磊哥儿这样说着,不知怎么的,鼻尖有些酸酸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忽而想过去抱抱这位前世被她欺负得厉害,今生又被她夺走了爹娘大半宠爱的的阿弟。

沈老二听到磊哥儿这般回答,只抿着嘴没有回应。

也不知道这个答案正不正确,令他满不满意。

沈媚儿以为他还要多盘问阿弟几句,却不想,冷不丁的,只见沈老二嗖地一下将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只定定的看着她,骤然开口道:“你呢?瑶瑶。”

冷不丁被点名的沈媚儿顿时将身子骨挺立得直直的。

她从来就不是个聪慧的,娘亲会认字,小时候娘亲教她认字她不爱学,也学不进去,一直到如今也没学会几个字。

除了在家里,在打铁匠跟前窝里横外,对外,她从来不是个能言善辩的。

如今冷不丁的被爹爹点名提问,不知怎么的,见爹爹有些严肃,竟还有些许紧张。

“媚儿```媚儿没有保护好弟弟,也没有保护好娘亲。”

媚儿知道自己错了,她不该莽撞,不该跟人吵嘴,斗殴,不该跑去人家家里闹事,更不应该咬人,还差点儿一口将人咬死了。

她其实是知道答案的,可是,见弟弟回答的那么```感人,莫名觉得他的答案更加正确,于是,犹犹豫豫,支支吾吾良久后,沈媚儿便一鼓作气地抄了弟弟的作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以为这个答案必然是正确的,不想,沈媚儿见爹爹久久没有回应后,只悄摸抬起了眼,飞快偷看了沈老二一眼。

却见那沈老二将眉头微微蹙起了。

沈媚儿见状,顿时心里一紧,不由抠弄着手中地戒尺,心道,干脆还是打媚儿几个板子罢,这样还来得痛快些。

正胡思乱想着,这时,只见沈老二微微咳嗽了一声,恢复了正常地面色,少顷,又缓缓道:“那你将今日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给爹爹细说一遍。”

呃?

对方换题太快,沈媚儿一时没有跟上对方的思维,愣了一下后,很快反应过来,只是,下一刻,沈媚儿立马蹙起了眉头。

这个该怎么说,总不能说她是因为听说打铁匠来了,她前世的夫君来了,她便一口气冲到了陈家,又因脑子抽了,误会了那打铁匠要来求娶翠花,便一时气昏了头,这才将事情闹成了这样吧。

沈媚儿虽不聪慧,可这点儿脑子还是有的。

看来,这个谎是该撒也得撒,不该撒也得撒了。

不过,沈媚儿极少说过谎,顿时有些心虚,又有些别扭,只支支吾吾了好一阵,这才道:“女儿是``女儿是听说打虎英雄来了,这才特意跑去瞧热闹的,想要```想要一睹那打虎英雄的风采,结果,结果前些天,那刘氏跟咱们家拌了几句嘴,她以为女儿是去找麻烦的,便对女儿出言不逊,说女儿配不上她们家的女婿,说女儿比不上她女儿一根手指头,还说女儿是勾栏货色,还辱骂起了娘亲,女儿说不过她,顿时便急红了眼,这才没忍住一口咬了上去!”

刚开始,提到那打铁匠,沈媚儿还有些心虚,不过,说着说着,回想起方才那刘氏那臭嘴里喷洒出来的肮脏话,媚儿越说便又越发激动了,越说,胸脯子一起一伏的,当即便又气红了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老二见女儿说着说着,又开始咬牙切齿了。

他听着听着,脸色亦是越发难看了起来。

一直到沈媚儿劈里啪啦,恨不得一溜烟爬起来跺上几脚,沈老二忽而缓缓起身,走到沈媚儿跟前,抬手将她扶了起了,却是定定的看着沈媚儿,难得一脸郑重其事道:“瑶瑶,你记住了,你错不在没有护住弟弟,也不在没有护住娘亲,而是错在没有护好自己。”

沈媚儿没想到沈老二竟会说这样的话,她当即愣了一愣。

说着,沈老二拉着沈媚儿来到炕上,又将磊哥儿唤了过来,只难得微微板起了脸,一脸严肃又认真的冲姐弟二人道:“你们姐弟二人往后要记住,在别人的地盘,对方人多,你们人少,在你们斗不过对方的前提下,一定莫要惹事,便是受了委屈也要将那委屈往肚子里咽,然后,跑回来找爹爹,记住,你们背后有爹爹在,爹爹会替你们撑腰的,便是天大的委屈,爹爹也定会十倍百倍的替你们讨要回来的!记住了么?”

说着,沈老二缓缓接过了沈媚儿手中的戒指,道:“这尺子,爹爹先替你说着,若下次再犯,再一并罚上。”

印象中,沈老二是个话语极少的人。

印象中,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这还是沈媚儿头一回见爹爹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话。

多到```沈媚儿险些有些记不住了。

前世没了爹爹,没了打铁匠,她被人欺负得那样惨,那样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世,有爹爹在,她一定牢牢记死了爹爹的话。

“嗯!”

沈媚儿听了沈老二这番话后,愣了好一阵,良久,不由红着眼,跟磊哥儿齐齐点了点。

她以为,他还以为爹爹会批评她,会说教她,却没想到,竟连本个重字都没有。

由始至终,爹爹只是担心她吃亏罢了。

这样想着,下一瞬,只见沈媚儿闷头一头扎进了沈老二怀里,只紧紧搂着沈老二,微微带着哭腔,却一字一句重重道:“遥遥这回,定会听爹爹的。”

“好了,待娘亲歇上两日后,你舅舅也该回了,后日,后日爹爹带你们去镇上散散心,这件事情就此打住,后面的事情交给爹爹,往后你们都莫要再提了。”

舅舅回来了,要去镇上呢?

听到这个消息,沈媚儿与磊哥儿顿时转忧为喜,乐翻了天。

“对了,那打虎英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一双儿女扑到妻子的怀里闹腾,沈老二后来想起了一事,不过,话语到了嘴边,见风雨后,家里气氛难得安宁了下来,沉吟了一阵,到底不忍打破,沈老二又将话语隐了下去。

心道,那日,那人```

他日,他再去拜访一番罢。

第26章出行记。

两日后。

却说这日,沈媚儿起了个大早。

准确来说,是天方蒙蒙亮,窗子外头便响起了福宝的低吠声,没一会儿,磊哥儿逗弄福宝的声音也跟着断断续续的响了起来,这一人一狗,就搁在沈媚儿窗子底下闹腾,沈媚儿自然被吵醒了。

她刚在里头刚伸了个懒腰,磊哥儿那萝卜头便立马伸了上来,往窗子里探着,再一眨眼,门口便响起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沈媚儿忍着笑,只心照不宣的喊了声:“磊儿。”

话音刚落,磊哥儿立马掀开帘子蹑手蹑脚的探了进来,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殷勤得不行,只小心翼翼地围在炕沿一会儿说着:“阿姐,萝卜已经拔好了,玉米也已经备好了。”

又挠头说着:“小骡已经嗬嗬叫了一个早上了。”

小骡是沈家养的骡子,今日要驼着她们全家人去镇上的。

每日一早爹爹喂养,中午娘亲喂养,晚上磊哥儿喂养,因为要去舅舅家,沈媚儿高兴,便心血来潮地说今儿个要早起,亲自喂养小骡,还特意叮嘱了磊哥儿,她若是起晚了,小骡若是饿了,定要早早唤醒她,哪个也不许偷喂了去。

不想,这小家伙不敢明目张胆地叫她起,倒是小动作不断。

沈媚儿无奈,只得忍着困意,在弟弟悉心伺候下,舒舒服服的起了。

一早,喂了小骡子,又喂了福宝,小元氏再将她们一家子喂饱,沈媚儿又去屋子里打扮得美美的,又替小元氏好生侍弄了一番,又将昨儿个收拾的大包小包全搬运上了骡子车,安置好家里后,一家人便整整齐齐的出发了。

只下坡经过陈家时,陈家安安静静的,陈家二丫三丫在外头扫地,见沈家人路过,一个个全都扔了扫帚,阴着脸进了屋子里。

沈媚儿见了,不由冷哼一声,亦是没个好脸色,很快,只拿后脑勺对着她们。

之前,陈家那事儿,那日村长都来了,替两家协调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村长是一村之长,又是沈家村的老族长,他老人家德高望重,陈家在他老人家跟前,可不敢造次。

村长虽看重沈老二,却丝毫未曾偏袒,细问起因原由后,断了这场官司,只道责任两家一人一半,结果,陈家刘氏受伤,判沈家为刘氏请大夫看诊抓药,并承担所有诊断费用,另判沈家额外赔偿刘氏五两银子调养身子。

五两银子,虽与之前那陈家索要的五百两银子相去甚远,可那刘氏到底活蹦乱跳的,半点事情都没有,五两银子可是一笔巨款,够一大家子好几月花销了,对于陈家来说,不枉闹了这么一场。

换做旁的家贫的,被人咬上一口,便能得五两银子,怕是大半个村子里的人都是乐意的,并且还会笑开了花。

五两银子,沈家自然是拿得出手的。

只是,这一闹,事情平息了,陈沈两家十多年的交好怕是要随着付之一炬了。

事发那夜,当夜,陈二郎还曾来过沈家一趟,陈老二喝得醉醺醺的,一会儿哭得声泪俱下,一会儿自己打自己,一会儿又抱着沈老二的大腿哭哭啼啼闹到大半宿。

那日,是沈老二将人弄走的,后来又闹没闹,媚儿等人早已歇下,知道的并不清明了。

横竖,陈沈两家,是要断了这多年的交情了,这事,正中沈媚儿下怀,与其日后再看清那一大家子的真面目而吃了大亏,不如速速短痛早日断了这痛。

不过,看着小元氏垂眼失落的模样,沈媚儿依然忍不住有些感慨。

“娘,按理说,翠花那亲爹还在傍着咱爹讨生计,怎么着,那陈家也得顾忌着咱们家些,不说处处依着咱们家,至少也该客客气气才是啊,缘何那刘氏此番如此这般放肆,完全不将咱们放在眼里不说,好似还恨透了咱们家一样,女儿着实不太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了陈家,沈媚儿便忍不住挽着小元氏的手,跟她咬起了耳朵。

母女两个就跟俩姐妹似的。

沈媚儿确实有些诧异,虽说上回她跟刘氏因为一块面料争执了起来,可说到底,她年纪小,一向骄纵,事后随便给个台阶,两家完全可以相安无事,毕竟,刘氏与小元氏之间,可没吵起来啊!

说实话,那日,事情闹得那般大,完全超出了沈媚儿的预料。

小元氏注意力被沈媚儿一拉,倒是很快从失落的情绪中缓过神来,想了想,只狐疑道:“许是你陈二```许是因着翠翠她爹的事情罢。”

说着,小元氏沉吟了一阵,缓缓道:“翠翠她爹身子骨弱,干不了重活,他没念过书,不识字,往日里随着你爹爹收账算账总会出些差池,以往你爹能担着便但着了,可上月他接连出了几桩大事,闹了误会不说还接连丢了几个大客人,你舅舅特意写信来,要辞退了他,你爹爹这回许是保不住了,许是有着这个缘故在里头罢,这才一并迁怒到了你的身上!”

为了这事,刘氏来找过小元氏好些回了。

小元氏颇为为难过一阵。

原来还有这事?

沈媚儿就说嘛,那陈家,那刘氏再蠢,也断不会跟钱财过不去啊,原来,榜着爹爹的这个法子行不通了,这条财路断了,这便记恨上了,新账旧账一起来了。

可明明是自己不作为,沈家帮衬了陈家这么多年,非但不感激,反倒是恩将仇报,以怨报德,这样的人,真真好个白眼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这人啊,有时候不能对旁人太好,好得理所当然,好成习惯,旁人便会将这当成顺理成章,而当有一日你终止了这种好,对方便会心生不适,会埋怨,迁怒甚至嫉恨上你!

就像陈家,像沈家周婆子她们。

通过这一件事,沈媚儿也跟着成长了不少!

却说,下来坡后,沈老二便将沈家母女二人扶着坐上了骡子车,沈老二则领着磊哥儿坐在骡子车前为她们赶车。

这日天日和煦,风和日丽。

沈媚儿心情大好。

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坐过爹爹赶的骡子车,没有见过这么大好的风光了。

沈媚儿将两条腿伸出了车下一下一下晃荡着,自在得不行。

在沈家村时,见她们一家人出行,全村人都猜到了她们要去镇上走亲戚,一路上,都笑着张望,也有要劳烦沈家捎带东西的,沈老二便将车停下,帮衬一二。

赶骡子车到镇上要赶两个时辰左右,其中,经过隔壁的隔壁凤霞村时,凤霞村靠近镇上,比沈家村富裕些,村子里有不少纨绔子弟,日日万事不干,尽在村子镇上晃荡,祸害村民,欺负百姓。

因沈老二日日经过,村子里的人都认得他的骡子车,又因骡子车上坐着女眷,其中小元氏娴淑,纵使上了些年纪,可她身段婀娜,气质婉约,同村子里的几多农妇天壤之别,自然引人注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媚儿就更加不用说了,她明媚又娇艳,那一张小脸生得,面如白玉,眼若春水秋瞳,整张脸桃灼妖冶,跟娇艳欲滴的牡丹花似的,那身段更是迤逦窈窕,仿佛能一把掐出水来似的,似个人间尤物,人一晃,直叫人看呆了去。

故而,沈家的马车打进入凤霞镇的那一刻起,镇上便断断续续响起了一阵阵不怀好意的口哨声,其中伴随着一阵吆喝起哄声,道:“凤哥,凤哥,快出来,你的小美人儿来了!”

“凤哥,人哪去了,您的小媳妇儿来了!”

口哨声伴随着调戏声,响彻整个村。

沈老二见状,只绷着脸,挥起了鞭子,将骡子赶得飞快。

沈媚儿同小元氏只用帕子将脸捂得严严实实的。

原来,这村子里有户大户人家凤家,凤家在元陵城里头有些头脸,凤家在整个镇上一贯都横着走,听说连县城县太爷府上亦是时常走动的。‘

凤家家主倒不住这宅子,托了家里的远亲过来看护宅子。

这远亲有一子,叫凤春升,仗着凤家的势在整个凤霞村,甚至整个洛水县作虎作威,他镇日游手好闲、偷鸡摸狗,风流好色,不知祸害了村子里多少好姑娘,去年无意间瞧了沈媚儿一眼,当即便觉得惊为天人,立马便相中了她,甚至放了话,定要将她掳了回去做小媳妇儿。

前世媚儿,有些```呃,略有些喜欢勾搭人,她以为这凤春升有些头脸,在镇上跟对方眉来眼去过两回,后来得知不过是个替人看院子的,顿时白眼不知翻了多少回。

这会儿想起,不由恶心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媚儿更是一度扭头趴在了骡子车里,随手扯了块破布闷头便蒙在脸上,不惜将自己精心准备的妆容毁了个干净,也好过被那些瘪三给瞅了去。

好在,沈老二将车赶得飞快,躲过了那些恶心的人事。

一行人赶在中午十分,终于赶到了镇上。

不想,她们做客人的赶到了,舅舅舅娘这二位主人还没到家。

原来,舅妈昨儿个便去了县城接人,不想,在县城因事耽搁了,一早特意派人送了信件来,只道他们夫妻二人怕是要夜里,或者明日才能赶回来了,让他们一家人好生住着。

好在,元家对沈媚儿而言,就跟自家般,沈媚儿一家人自在得紧。

用过午膳后,爹爹沈老二去镇上铺子巡店。

娘亲午后要歇上一阵。

磊哥儿去了教书先生家。

沈媚儿借口买胭脂,饭后一落筷子,便央求沈老二领着她一道出门了,沈老二不放心她,怕她喜欢乱跑走散,便指了元家的一粗壮跑腿丫头豆芽跟着她。

第27章雄赳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家在镇上有两家瓜果铺子,一家果酱果脯铺子,在县城里头还有五六家,镇上挨着县城,不过几里路程,元朗去外地后,这八九家铺子都交给了妻子蒋氏看管,沈老二代为看管。

其中,镇上有家瓜果铺子是总铺,洛水县四通八达,是元家生意的起源地,亦是根基地,底下果园里的瓜果及周边几个县城里的瓜果大都都会运送到此地在分拣,再由此地运送出去,总铺甚大,前头是铺面,后头是仓库,每日运送瓜果的车辆一辆接着一辆,热闹非凡。

沈老二巡的第一家便是这一家。

洛水镇并不大,整个镇不过一条主街,两条辅街道,二街为辅,一三街为辅,形成一个川字体形,主铺在三街西街。

东街繁华,各种胭脂首饰成衣铺子大多开在了东街,中间多为酒楼餐馆,西街及两条辅街多为一些打杂叫卖的档口,或是一些肮脏低贱的铺子。

沈媚儿以往多在二街东街或者中街活动,逛逛胭脂首饰铺子,或者买些点心尝尝,西边那边,她是从不会去的,便是无意间经过,定也是紧紧捂着口鼻,踮着脚尖,只嫌弃得不要不要的。

沈老二以为她要去东街,便细心叮嘱道:“若是累了,便去中街的果脯铺子歇歇脚,在那里等着爹爹回来便是。”

哪知,沈老二话音一落,便见到沈媚儿眼珠子转了转,道:“媚儿想同爹爹一起去主铺瞧瞧,听豆芽说,那铺子又扩张了不少,我还一直没去瞧过的。”

顿了顿,又道:“顺道想去挑拣些新鲜的瓜果给娘亲尝尝。”

沈媚儿一脸兴冲冲的。

自打上回昏迷醒来后,女儿性子变得乖巧懂事了不少,少了几分骄纵,多了几分贴心,时间一长,沈老二见怪不怪,自然冲女儿点了点头,允诺她的任何要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水镇不大,半个时辰,便可将整个镇逛完。

沈老二在街上走着,却见沈媚儿领着豆芽左瞧瞧右瞧瞧,一会儿蹿到了糖纸摊上,买一串糖纸,一会儿又蹦跶到了糖葫芦小贩面前,买了两串,她跟豆芽一人一串,好像见什么都无比的新奇。

买完了尝了两口又不爱了,将剩下的全都丢到了沈老二手里,沈老二看着手中的半串糖葫芦,半块糖人,只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难得见女儿如此欢快,纵使不爱这些小爱爱吃的甜食,沈老二亦是舍不得扔,只一口一口将女儿吃剩的悉数吃完了。

沈媚儿走的慢,沈老二便放缓了脚步等着,她若是蹦跶快了,他便提紧了步子撵了上去。

一路走走停停,总算是到了铺子。

这家总铺前世沈媚儿来过几回,跟舅妈一起来过,后来嫁给打铁匠后,那打铁铺子狭小肮脏,沈媚儿嫌弃不已,每每去了,总会躲到了舅舅这瓜果铺子来歇歇脚。

瓜果一车接着一车往仓库运送。

这些瓜果大多会封箱送往元陵城,或者就地腌制,做成果脯果酱送往各个铺子,眼下,舅舅店铺扩张,已经疏通了漕运,要将这洛水镇有名的瓜果往外运送了,元家的生意可谓是越做越大。

沈老二既要对账,又要前往库房亲自检查,听说库房还修了个冰窖,专门存放瓜果的,沈老二忙碌不已,凡事亲历亲为进了铺子便忙活去了。

沈媚儿就悠闲自在多了,她到库房亲自挑了几个新鲜的瓜果,又捏着帕子,在整个库房转悠了几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铺子里多是些运送瓜果的壮汉男丁,一个个抡起袖子在运货,也有脱了上衣,袒胸露脯,咬着腮帮子闷头抬重物的。

这里鲜少有外人进来,都是些壮汉,无所顾忌,如今,冷不丁来了个娇俏小美人儿,顿时整个库房一静,所有人就跟定住了原处似的,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儿,只直愣愣地朝着入口那个方位瞅着。

不知瞅了多久,有年长的率先反应过来了,只微微咳嗽一声,朝着众人吩咐道:“都瞅什么瞅,快些干活了,这个月的工钱还要不要了。”

顿了顿,又抬脚往身边那个扛货物的男子腿上狠踹了一脚,道:“还不将衣裳穿上,邋里邋遢的,丢人现眼!“

话音一落,对方忙不迭擦了擦脸上的汗,朝着沈媚儿走了来,道:“表小姐,您怎么来仓库了,这里乱得紧,都是些粗人,别平白污了您的眼。”

管事的认得这位骄纵的表小姐,忙不迭过来殷勤伺候着,生怕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到位了,惹得这位动怒。

沈媚儿自小便习惯了万众瞩目,并没有因为遭到围观而感到丝毫不适应,反倒是一脸怡然自得,只朝着主事的笑了笑,道:“不打紧,我就是觉得好奇,过来瞅瞅。”

说着,又看了身后豆芽一眼,豆芽立马拎了个铜壶过来,沈媚儿便继续冲主事的道:“吴叔,这是我方才买的蜜浆,味道甘甜,见铺子里的叔叔哥哥们运货辛苦,便泡了一壶给他们解渴,不是什么费钱的,吴叔若是不嫌弃的话,便分给他们解解渴罢!”

沈媚儿笑眯眯的说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豆芽闻言便拿了一叠碗来,一杯一杯的倒上了。

吴管事闻言顿时一脸惊讶,只定定的看着沈媚儿,好似惊讶得不行,待缓了一阵后,立马朝着沈媚儿,道:“表小姐客气了,咱们都是些粗人,这般精细的东西,给了他们还不得糟蹋了。”

嘴上虽这般说着,转身却是朝着众人高兴的吆喝着:“来来来,大家伙儿都歇一歇,表小姐给咱们送了蜜浆来,大家快来尝尝鲜。”

主事的将众人都唤了过来。

一路上,十多个粗重汉子一边穿衣,一边整理衣裳,齐齐簇拥了过来。

到沈媚儿跟前时,一个个都红了脸,不敢瞅她。

沈媚儿只笑了笑,佯装无意的问道:“对了,吴叔,娘亲切菜的刀钝了,我想去重新打一把刀,吴叔晓得哪里可以打一把锋利些的菜刀么?”

顿了顿,又道:“还有爹爹上山打猎的弓箭崩坏了根弦,不知哪里修的好?”

沈媚儿挠了挠头说着,神色略有些苦恼。

话音刚一落,便见人群中一个年轻的小伙子鼓起了勇气说着:“一街西口那家打铁铺子又重新开上了,他那里可以打菜刀,也可以重新赶制一把弓箭的,咱们铺子里的剪子刀具坏了,全是在他那里打的,打的又结实又锋利,打的比原先的老薛头还要好,表小姐可以去那里瞧瞧。”

“真的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媚儿听了顿时一脸惊喜,忙朝着那小伙子道:“谢谢大哥。”

又忙冲着吴管事道:“那我去瞅瞅,吴叔,一会儿我爹爹来了,您替我跟他说一声,我便不等他了,我一会儿就直接回了。“

说完,还不待对方回复,沈媚儿便立马领着豆芽,主仆二人一溜烟没了影,留下众人围着那小伙子放肆打趣道:“成三,可以啊,平日里八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表小姐来了,便梗着脖子往上凑,你藏得够可以啊,你还要不要脸呐!”

小伙子被众人包围着,打趣得黑脸一阵通红。

却说出了铺子,沈媚儿便一路熟稔的往北走。

那打铁铺子在一街的拐角,一个最为偏僻的角落里。

沈媚儿闭着眼,都能找到。

她状似无意的寻着,实则每走一步,心里便不自觉的紧张了几分。

也不知在紧张些什么。

西街这边的街道越走越窄,有寿衣香火铺子之类的,中间还混合着几家肉铺菜摊之类的,道路中间还渗着脏水,经过一家生禽铺子时,一只被捆了脚的大公鸡从菜摊里挣脱了出来,只呼扇呼扇的扇着翅膀从街的这边飞到了街的那边,正好从沈媚儿头顶经过,噌了沈媚儿一头的鸡毛。

沈媚儿忙狂扇着脸上头上的鸡毛,边扇边吐嘴里的鸡毛,顿时,被这只鸡弄得狼狈不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豆芽忙过来替她整理。

沈媚儿赶紧摸了摸精心梳好的头发,又摸了摸脸上搽的胭脂,心里顿时松了口气,怎知,一低头,却见自己的绣花鞋及裙子沾了一脚一身的脏泥水,沈媚儿顿时气得跺了跺脚,差点儿便要捂脸原路跑了回去。

不想,正在这时,忽而远远的只听到了一阵马儿的喷嚏声在远处响起,沈媚儿只踮起脚尖,朝着远处一瞧,远远的只见街道尽头那处拐角处,有一座熟悉的,又陌生的铺子赫然矗立在那里。

那是间简陋又老旧的屋子,正好在拐角处,整个屋子都熏成了黑色,外头凌乱不堪的堆砌了一堆生铁铁器,铁器旁歪歪扭扭的摆放了一张木牌,上头七倒八歪的写了几个字:打铁铺。

打铁铺门口摆放了一张桌子,还缺了角。

整个铺子外头空无一人。

不过,屋顶上却升起了阵阵白烟,铺子里发出一声声哗啦哗啦声,是拉风箱生火的声音。

而远处,铁器堆那里,拴着根马绳,马绳另外一头正是方才乱打喷嚏的那匹老马。

眼前的一切,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

沈媚儿见了,身子一时定住了,只远远的看着,久久没有回应。

这个时候,那打铁匠定是在里头生火,要开始打铁了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果不其然,正在沈媚儿晃神间,只听到“砰砰砰“地,一声又一声响亮地敲击声,透过那铺子,透过长长的街道,远远的迎面而来。

沈媚儿听了顿时微微咬了咬牙。

良久,她冷不丁转身,死死盯着身后的丫头豆芽,一脸严肃地质问道:“豆芽,我好不好看?”

豆芽似乎没有从沈媚儿这迅速地变脸中缓过神来,只见她愣愣地瞅着沈媚儿,良久,这才忙不迭点了点头,道:“好```好看。”

沈媚儿又继续道:“我的脸蛋美不美?”

豆芽微微瞪了瞪眼,懵了一下,又讷讷道:“表小姐```表小姐是豆芽瞅见过的脸蛋最美的人,比```比镇上的银姑娘还美!”

沈媚儿听了顿时有些得意的抬了抬下巴,片刻后,只冲着豆芽吩咐,道:“走,跟我去会会那呆木头。”

话音一落,沈媚儿便叉着腰,雄赳赳气昂昂的朝着那铺子进攻了。

第28章气昂昂。

沈媚儿本欲直接朝着铺子里生闯的,可走到了门口,便又觉得约莫有些粗鲁骄纵,她这一辈子可是有心向好的。

只是,不骄纵该是什么模样的?温柔乖巧又是什么摸样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媚儿一时有些犯难。

沈媚儿一直杵在门口,纠结了好一阵,顿了顿,看了看豆芽,又瞅了瞅身后的那匹老马,沈媚儿不由微鼓着脸,转了身,直直朝着那匹老马走了去。

“瞅什么瞅?你这只老笨驴!”

老马一直斜眼瞅着沈媚儿,就跟前世一模一样。

沈媚儿一时从它眼里看到了嫌弃跟敌意。

连头笨驴都搞不定的话,还如何去收拾那根呆木头,那个老匹夫!

沈媚儿一时跟眼前这老畜牲,跟前世的自己较上劲了。

不想,沈媚儿话音一落,只见那老马忽而抬起了头,朝着沈媚儿这边嘶叫了一声,霎时间,从那两只巨大的老鼻孔里喷出了源源不断地鼻涕及热气,全部一股脑地朝着沈媚儿这个方位喷洒而来。

沈媚儿立马躲闪,却依旧糊了她满脸。

“啊切——”

“啊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媚儿一时被这老畜牲的马骚味熏得有些睁不开眼,她捂着帕子,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待缓过神来后,见自己满身满脸狼狈,沈媚儿顿时气红了脸,气得好不容易抑制住的脾气是不打一处来——

“你这只蠢驴,笨驴,牙齿掉光了的老呆驴,你存心的是不是,你存心要跟我过不去是不是,你跟你的主子一样,又蠢又倔又呆又木,你是我见过最讨人厌的老畜牲!”

沈媚儿一时气得叉着腰冲着这老驴喋喋不休。

豆芽见了,立马跑了过来,冲沈媚儿劝解道:“表小姐,您离这畜生远点儿,它若是伤了您可咋办啊!”

顿了顿,豆芽只细细将那老马瞧了又瞧,又道:“这匹老马瞧着凶恶得紧,最是个难以驯服的,瞧着像是匹野马,最是个肆无忌惮的,表小姐,咱们还是```还是离远些罢,莫要被它伤着呢!”

豆芽看着那匹老马,神色有些戚戚然。

沈媚儿听了却是一脸诧异,道:“你还懂马?”

顿了顿,又道:“你是如何瞧出来它是匹野马的?”

豆芽见沈媚儿一脸惊讶的看着她,脸微微有些红,只支支吾吾了好半晌,这才胀红了脸,道:“是```是府里的石头说的,老爷的马场有几匹马,石头```石头说其中一头最是彪悍,最是难训,是老爷从外地买来的,原是一匹野马,就连现在,老爷都还没收服那畜生了。”

说着,豆芽又朝着眼前这畜生身上瞅了一眼,道:“眼前这匹马虽老了些,却比老爷那匹更是吓人,表小姐,您瞅瞅它的眼睛,它的鬓,再瞅瞅它的马尾,它的马腹马腿,是不是与别的马有些不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豆芽一贯是个话少嘴笨的,这会儿说起马来,竟滔滔不绝了起来。

沈媚儿便顺着豆芽所指,朝着这畜生的眼睛,鬓,马尾及马腹马腿处细细瞧了瞧,并没有瞧出什么不同之处来。

沈媚儿对这些畜生一贯不感兴趣,所有畜生在她眼里怕是都是一个样,倒是胭脂水粉、绸缎料子,她能滔滔不绝说个没完。

只依稀觉得这老马的眼睛又黑又有些锋利,那马鬓杂乱无章,还打着旋,瞧着有些生猛,至于那马腹马腿,肌肉精壮,细细瞧着,有几处陈年老伤,再多,沈媚儿便瞧不出来了。

只觉得,天底下所有的马儿不都这样么。

不过,眼前这老家伙,前世是生人勿进倒是不假,就连对她亦是爱答不理,若非打铁匠亲自将她抱上马,一准将她给甩了下去了。

沈媚儿还真有些较真上了。

她只叉着腰,沿着这老家伙来来回回转了几个大圈,最终,瞅了豆芽手中一眼,便将手臂一伸,冲豆芽道:“豆芽,拿个果子来!”

豆芽猜出了沈媚儿的用意,只磨磨蹭蹭的挑了个又大又红的苹果。

沈媚儿挽起袖子,拿着苹果在老畜牲跟前一脸得意的左晃右晃,想要诱惑它,不想,这老家伙,连眼睛都没抬一下,沈媚儿顿时咬着牙,嘴里放软了语气逗弄道:“马儿,吃吧,赏你的,吃了这果子,我便不叫你蠢驴了。”

然后,在沈媚儿好言相劝后,马儿便又十分不识趣的喷了沈媚儿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媚儿抹了把脸,气得正要再次爆发暴走之际,脑海中忽然隐隐约约的浮现出了一幕——

对了,她似乎隐隐记得,这老畜牲是有名字的,她叫它蠢驴,可是打铁匠却叫过它```赤兔?赤马?赤枭?

打铁匠就当着沈媚儿的面叫过它一回,那个时候沈媚儿上不去马,又在跟打铁匠赌气,不让他抱,结果自个儿抱着马鞍歪歪扭扭就是上不去,那老笨驴不配合她,她一踏上去,它便要甩她下来。

后来,打铁匠便在身后唤它的名字,唤它:赤什么来着?

有些拗口。

还是他重复了好几遍,沈媚儿这才不耐烦的跟着学着舌。

后来,打铁匠又让她摸它的耳后,说他耳后受过伤,轻轻的抚摸它,它便能感受到安慰,便能很快安静温顺下来。

果然,沈媚儿试了试后,那一次,那老畜牲没有将她甩下去,她第一次自己成功的翻上了马背。

那一次,沈媚儿得意坏了,上了马后,便得意的勒着马绳率先离开,不等那惹她恼火的打铁匠了,不想,那老畜牲驮着她沿着街道转了一大圈后,竟又生生驮着将她送回到了打铁匠跟前,气得沈媚儿胀红了脸,再也不骑那老畜生了。

如今,想起这一幕后,沈媚儿立兴奋得转了转眼珠子,顿时小心翼翼地走到老马跟前,她只轻轻的朝着老马唤了一声:“赤兔?赤马?赤枭```”

在沈媚儿唤到“赤枭”二字时,只见那老畜生微微抬了抬头,似乎朝着沈媚儿这个方向看了一眼,幅度极小,却到底是有了反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媚儿见状,顿时原地跳了一下,又忙连连唤道:“赤枭,赤枭,赤枭```”

边唤着,沈媚儿边轻手轻脚小心翼翼地伸出另外一只手,朝着老畜牲的耳后轻轻探了过去。

她一探,马儿便飞快躲避。

沈媚儿一声一声柔柔唤着“赤枭”,终于,在一声声叫唤它名字时,她的指尖成功触碰到了它的马耳朵。

沈媚儿拼命回忆着前世打铁匠的动作,只学着,一遍一遍轻轻在它耳后抚摸着,这一次,老畜牲没有挣脱她,也没有向她喷鼻水,沈媚儿顿时忍着激动兴奋,边抚摸着,嘴里边轻轻唤着,边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苹果递了过来,道:“赤枭乖,给你吃果果,张嘴啊,咱们吃果果!”

结果,在沈媚儿屏息期盼的目光中,这一回,老畜生竟缓缓张了嘴,只卡崩一声,将沈媚儿手中的果子一口咬了过去。

“哇,它吃了,豆芽,它吃了我喂的果子!”

沈媚儿当即激动的蹦跶了起来,只兴奋得恨不得抱着豆芽原地跳起来转上几个大圈才好。

激动之余,沈媚儿又从豆芽手中夺了个果子来,正要奖励犒劳这老畜牲之际,沈媚儿不知想到了什么,顿时灵机一动,只立马冲豆芽道:“豆芽,快,快将里头的打铁匠喊出来,本小姐要光顾他的生意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豆芽得了令,立马一路小跑跑到了打铁铺门口,只朝着里头探头探脑道:“有人么,有人在里头么,来客人了,出来接待一下!”

第29章牛饮水。

豆芽凑到门口叫唤着。

只铺子的打铁声依然“砰砰砰”的,丝毫不见停下,甚至一声比一声快,一声比一声更加响亮,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豆芽顿时皱着眉头,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沈媚儿倒是耐心十足,只举起果子往自己嘴里送了一口,咔嘣一声,小口小口优哉游哉的吃了果子来。

打铁匠这人性子又臭又呆,就跟被他一捶一捶打造的那些生铁似的,古板又生硬。

便是外头来客人了,不管来了多少人,只要他手里的活儿没完,管他天王老子来了还是哪个来了,他完全都不待搭理的,为此,时不时将特意登门的客人给气跑了,不过,这镇上就只有他这一家打铁铺子,任凭旁人再气,骂骂咧咧一阵后,也终归还是会咬着牙回来的。

那个时候,沈媚儿时常觉得无聊,便会时不时跑过来,欣赏那些被打铁匠气走的人的抓狂咬牙模样,后待客人走后,再抬着下巴将打铁匠好生数落一番,便觉得一脸的成就感,这是前世沈媚儿在这铺子里唯一觉得可以打发时间的事情了。

沈媚儿耐心等着。

豆芽将门帘掀开,见里头黑漆漆的,有些不敢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在犹豫间,正好在这个时候,刚好听到那阵嘹亮的敲击声骤然一停,打铁声终于停止了。

豆芽听了,立马将探头探脑的身子站直了。

而沈媚儿听了后,心里微微一紧,不多时,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又轻轻的捋了捋额间散落的碎发,下一刻,又有些别扭,只很快放下了手,又很快微微扬起了下巴,直直朝着那道漆黑的门帘方向看了去,在门帘被从里头掀开的那一刻,沈媚儿只有些得意的咔嘣一声,恶狠狠的咬了一口果子,然后,直接将剩下的半个果子递送到了老笨驴的嘴边——

打铁匠掀开帘子一眼就看到了远处沈媚儿同老马一起吃同一个果子的画面。

女孩儿轻轻咬了一小口果子,动作很轻,力道却不小,只听到“咔嘣”一声,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再然后,女孩小口小口嚼着,却微微抬起了下巴,将剩余半个直接递到了马儿嘴边,老马轻轻抬起嘴,凑到她嘴边嗅了一下,又凑到果子旁嗅了一下,随即张嘴将剩下半个果子一口叼进了嘴里。

老马嚼了几口,一口将果子吞进了肚子里,随即,微微低下头,又将鼻子凑到女孩儿脸上一口一口轻轻嗅着。

动作难得亲昵。

而女孩儿,一手搭在老马的耳后,轻轻抚摸着,一只手很快叉上了自己盈盈一握的腰肢,随即,微微抬着下巴,挑着眉眼,一脸得意又傲娇的朝着自己这个方向遥遥看了来。

少女婀娜又娇俏。

她的动作神态带着微微挑衅及得意的展示,仿佛在炫耀及证明着什么,一脸洋洋得意,又娇蛮高傲。

像是高高在上的花孔雀,在卖力炫耀着自己的美屏,又像是一只得意又张狂的小野猫,凶悍又美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打铁匠看到铺子外头这一马一人后,神色顿了片刻,不知是源自于骤然出现在眼前的人,还是源自于这一人一马之间的互动。

要知道,这匹良驹是西域野外的汗血神驹,血性十足,又常年在在征战,煞气血腥气十足,它性情躁动暴敛,从不轻易与人亲近,若早在几年前,任何人不能靠近半张丈之内,不管哪个靠近,必然嘶鸣嚎叫,一脚惊人踢开踩死了,如今,已是老态龙钟,这两年又远离了战场,这才渐渐平和懒散了下来,却也依然轻易令人靠近不了,像今日这般,主动与人亲近的,还是这么多年来头一回。

打铁匠不由多看了一阵,面露些许诧异,不过,他面色如铁,眉眼冷凝,又一脸大胡子糊脸,便有任何神色,也丝毫令人瞧不出来。

顿了片刻,这才掀开帘子大步走了出来。

只见他一出来,便立马带出来一片热火之气。

铺子里烧着浓浓火焰,温度极高,就像是大型的火炉似的,而打铁匠整个人就像是从火炉子里走出来的似的,只见他是直接在腰上套着跳条黑色的长裤,直接赤,裸着整个上半身大步踏出来的。

焰火及灰烬,将他大半个身子熏染成了铜黑色,

屋子这座火炉,更是熏烤得他整个身子泛红又发黑,黑红黑红的,全身都淌着汗水,直接从头上一直流淌到了身子上,将整个身子全部淌湿了,就连裤子也淌了水,就跟刚从河里爬上来的似的。

而打铁匠身子健硕无比,一身腱子肉凶恶无比,硬邦邦的,像是一块生铁似的,鼓鼓囊囊,加上浑身被熏烤得又黑又红,又淌了一身得汗水,一眼看过去,全身黝黑发亮,就跟庙里那些镀了金身的大佛铜像似的,区别在于,一个赤金赤金,一个黑红黑红,却全都威武吓人得紧。

豆芽见出来的人如此威状,又见他虽未曾开口说话,却一脸凶色,顿时下吓得连退几步,只支支吾吾的,一时不敢应声了。

而沈媚儿见对方直接这般袒胸露背、大赤大咧的走出来后,整个人亦是愣了片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前世,沈媚儿得知爹爹要将她嫁给这打铁匠,态度之强硬,她拒绝无门后,便特意寻到了这寒酸邋遢的铺子里来羞辱找事,原是雄赳赳气昂昂的找事的,可那一次,对方也是像现在这般,直接举着铁锤,挺着那一身吓人的腱子肉便直接踏了出来。

他人高大威猛,身体又精壮有力,眉眼又锋利冷厉,再加上出来时,手中还举着一把偌大的大铁锤,一眼望过去,就跟随时要朝着沈媚儿生扑过来似的,比家后那片林子里的猛兽还要吓人几分。

当即,沈媚儿的气焰便矮了七八分。

原本一肚子骂骂咧咧难听羞辱的话,到了嘴边便结巴了几分,也就是从那时起,便对这打铁匠生了几分害怕畏惧。

后来欺负他,不过是虚张声势,见他并不反抗,又有些呆笨,这才日渐大胆,狐假虎威罢了。

不过,每每到了这打铁铺子,见他这般袒胸露脯的,沈媚儿依然有些生出憷,故而,每每以厌恶为名,一脸嫌弃的勒令他必须要穿衣裳,她瞧了恶心,便是热死了也要穿着衣裳死,不能再碍她的眼之类云云。

前世的画面与今生的画面重叠在一起了。

看到再次出现在眼前的那个人,一样的模样,一样的画面,一时间,只觉得仿佛又回到了前世似的。

猛地见到这样的打铁匠,沈媚儿心里第一反应依然是有些生憷的,不过片刻后,又很快缓和过来,只脸色略有些不大自在——

她跟他前世到底是夫妻,到底不同于旁人,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终归全都发生过。

不过,他们的夫妻生活多是不愉快的,这也多是沈媚儿对其嫌弃及害怕的原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到这里,沈媚儿不知想起了什么,脸颊上浮现出了一抹极为不自然的白与红。

白红交间间,沈媚儿立马将脸猛地转了过去,又忙抬着手遮住了自己的脸,她咬咬牙,仿佛有些生气,又有些娇羞,终于却是恶狠狠的说了一句:“哪里来的登徒子,还不将你的衣裳穿好,这般袒胸露脯的,像个什么样子?”

说着,不知想起了什么,沈媚儿又咬咬牙的补充了一句:“登徒子,呆```呆木头!”

打铁匠听到沈媚儿这话,又见她一脸夸张模样,只微微蹙眉,随即垂眼往身上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来这打铁铺的多是些男人粗人,便有女人也不多,多是妇人老者之类的,鲜少有女子尤其是少女过来。

打铁炉旁温度太高,烤的人都要化了,又要消耗大量的力气打铁,穿了衣裳太热,又碍事儿,铺子里就他一人,他随意惯了。

冷不丁见来了女子,遇此情况,打铁匠脸上依然没有太多表情,只随手将挂在门口的一块破布扯了过来,套在了身上。

豆芽见状,生怕表小姐任性起来,又要刁难人了,眼前这位一瞧便是个狠的,她们两个弱女子可刁难不起,豆芽立马过来打圆场,鼓起勇气朝着那打铁匠问道:“我们```我们要打一把菜刀,一柄弓箭,多少钱?”

豆芽话音一落,却见那打铁匠并没有看她一眼,而是直接越过了豆芽,走到了铺子旁的一个角落里,那里放着一口缺了半个角的大缸。

只见那打铁匠走到大缸前,随手拿起了缸里的葫芦瓢便舀了一瓢水,张嘴便喝了起来。

一瓢水,他一口就喝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一瓢,又一瓢。

他一口气连着喝了整整三大瓢,就跟水牛喝水似的。

哗啦哗啦。

一口气狂饮了三大瓢水后,便又见他再次舀了一瓢直接仰头泼在了自己脸上,又一瓢,直接泼在了自己胸膛上。

待甩了甩头发,抹了一把脸后,一大缸水便没了大半。

那人这才缓缓转身,淡淡瞥了豆芽一眼,道:“三十文。”

第30章讨还价。

三十文,这么便宜?

“是两样一起三十文么,还是每件三十文?师傅,这两件东西打好,需要几日功夫啊?”

豆芽人虽生的有些粗糙,性子却是个细致的,她时常陪着娘老子一起去菜市场及集市上买菜赶集,有许多经验。

问起物价来及买卖东西来,是游刃有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才一路过来时,表小姐买的吃的用的,都是只管拿了便走,都是她在身后补充及解释并询问价格的。

这会儿,以为表小姐不懂,亦是直接替沈媚儿做了主问了。

“一起,三日。”

打铁匠淡淡回复着。

回答的话语十分短促。

声音十分低沉,有些沙哑,听着十分深沉。

他话不多,似乎一个多字都不喜欢说。

却也并没有不理睬客人。

他一边回复,一边转过了身,将铺子前方的几块生铁搬了起来,似乎正要将这些全部搬到铺子里去继续锻造。

对豆芽这位客人并没有太多热情,对远处的沈媚儿,更是除了出来时瞧了一眼,再也没有看过第二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不知还记不记得沈媚儿。

以往,来了客人,做生意的多是客气热情的,这一位,还真是个怪人。

豆芽问好了后,也没有在纠结其他,立马转身要去同沈媚儿禀报。

沈媚儿看着那浑人竟然对她们不理不睬,便要直接返回铺子里,顿时胸口微微起伏了。

打铁匠耳力眼力都极好,几乎是过目不忘的,外头往往来了人,还在老远位置,他有时光听脚步声都能够判断来者何人。

上回,沈媚儿在陈家那般大闹,他只要见了,定然是记得她的,何况,那回,沈媚儿还跟了他那么远,他不可能不记得沈媚儿。

这会儿,瞧她就跟瞧陌生人似的。

虽然,这一世,两人眼下着实跟陌生人差不多。

可是,可是,沈媚儿这一次是特意来找他的——

却不想,热脸贴了个冷屁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媚儿一贯有些骄傲,尤其是在容貌方面,甚至一度有些自信自负,从小到大,几乎没有被人忽视过,这会儿,对方淡漠的眼神,及冷淡的态度,倒是激起了沈媚儿心里的不甘和隐隐怒气。

他不就是个小小的打铁匠么?

凭什么在她跟前这么拽?

怎么可以无视她。

沈媚儿是个藏不住脸色的,很快,眉眼便浮现除了一抹不快,见豆芽过来,她看也没看豆芽豆芽一眼,直直盯着那道要进门的身影咬牙切齿道:“你站住——”

打铁匠脚步一顿。

沈媚儿想直接冲过去,冲到一半,却又停了下来,最终,撇了眼眼前这张残缺邋遢的桌椅,犹豫再三,咬牙忍了忍,只随手摸出了手中的帕子,垫在了长凳上,这才一屁股坐下了。

坐下后只略有些盛气凌人的冲着那道背影道:“我才不要三十文的便宜货,我要你给我打一把最好的菜刀,要做一张最厉害的弓箭,最少```最少要一两银子一把的刀,要五两银子一张的弓箭!”

沈媚儿咬了咬牙,报了个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个数,让她有些肉疼。

不过,报完后,又隐隐有些得意。

一旁的豆芽听了,顿时瞪大了眼,张大了嘴,只结结巴巴道:“一```一两银子的刀,五```五两银子的弓箭,表```表小姐,再```再好的刀不不也就是一块铁么,有那么贵的么?”

寻常一把刀也就是十文二十文的,一把弓箭要多少钱,豆芽不太懂,不过觉得两件三十文,确实不太贵。

可一两银子一把的刀,五两银子一柄的弓箭,着实有些夸张了罢。

便是在元家,也不见这般奢侈了。

要知道,要知道,表小姐一家可是在乡下生活的啊,这样```会不会太过金贵了些啊!

豆芽也只敢在心里质疑着,她知道表小姐的脾气,自然不敢提出来。

不过,这回回来见表小姐性情仿佛变了许多,瞧着懂事了许多,豆芽还曾在心里感到一阵欣慰来着,想着到时候老爷太太回来,见了指不定多高兴了。

这会儿却觉得,是不是自己欣慰过早了。

相比豆芽的没见识,沈媚儿倒是云淡风轻得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豆芽懂什么?

沈媚儿到底曾嫁给过那打铁匠,多多少少清楚一些东西的价格,要知道,打铁匠当年所赚的钱可是全部牢牢攥在了她的手里的,她花钱大手大脚的,这十文二十文一件的东西怎么养得起沈媚儿。

沈媚儿曾经无意间撞见过打铁匠将一把刀还是一把剑,卖出了几十两银子的天价,虽这样的买主不多,但是由此可以证明,东西可是有好坏,贵贱的。

沈媚儿这个要求虽有些张狂奢侈,却并非无理取闹。

沈媚儿说完后,直直盯着打铁匠的背影。

打铁匠脚步定在原地,顿了片刻后,只缓缓提着步子,竟没作理会,许是将她当作了无理取闹之辈,掀起帘子似乎便要入内。

“喂——”

沈媚儿见了差点儿要气红了眼,只噌地一下红长凳上战了起来,咬牙道:“你你没听到我再同你说话吗?”又道:“我```我可是客人,你```你竟敢对我这般无礼,还是```还是你耳朵聋了不成?我是来买东西的,又不是来抢劫的,你一个大男人,知不知礼数?”

沈媚儿这个叉腰险些在咆哮的人,嘴里一口一个“礼数”,只瞧得一旁的豆芽尴尬不已。

沈媚儿尤不自知,直到这张小嘴疯狂输出后,爽快完了后这才后知后觉想起,这一世,一定要向好的这颗心,同时也会想起了前世对这浑人的亏欠及想要弥补的意图。

只是,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面对娘亲爹爹和阿弟时,她很会忍的,她所有前世的坏脾气都可以压制得住,并且心甘情愿的愿意改变,唯独到了这里,见到了眼前这人,心里就跟生了一团火似的,一会儿熄了,一会儿又扑腾一下飞蹿老高,心窝子里滋滋滋的,压根不受自己控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打铁匠一贯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他寡言少语,最不喜欢跟人啰嗦的。

任性完了后,沈媚儿隐隐有些后悔,按照打铁匠的性子,怕是压根懒得理会她。

果然,话音一落,对方直接踏进了门内,竟连半个眼神都没有赏赐给沈媚儿。

沈媚儿见了顿时气坏了,差点儿要怄火之际,眼珠子转了转,忽而脸色一变,立马收起了之前的嚣张跋扈,只微微鼓着脸,咬着牙道:“刀若太锋利了,便会切着手,娘亲的手都被刀口划破好几回,留了好几道口子了,可若是太钝了,又切不动,最好能打一把又不锋利又切菜切得又快又好的刀便好了。”

沈媚儿边说着,边偷偷抬眼往那门口的方向飞快偷看了一眼,顿了顿,又低头扣弄着手指道:“爹爹常年上山打猎,可他的弓箭多坏了好多回了,坏了又修,修了又坏也舍不得买一把新的,我偷偷攒了好久才终于攒了这笔钱,定要为他打一把最好的弓箭!”

这些话,沈媚儿全是放低放软了语气说的。

她平日里趾高气昂,又盛气凌人,便是再好看,也会令人生厌。

这会儿,难得低眉顺眼,又柔声柔语的,只觉得语气婉转,声音娇俏又软糯,细细听来,声音里还仿佛有些天真撒娇的意味。

这会的打铁匠已经进了打铁铺了,连帘子都已经落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沈媚儿话音一落,良久,良久,终于还是从帘子里传出来一道低低的声音,十分低沉,深沉,只淡淡道:“刀有,弓箭无。”

话音一落,那道身影这才朝里走进。

沈媚儿听了后,立马嗖地一下抬着眼朝着那道帘子内瞅去,她脸上微微一愣,片刻后,双眼弯了起来,一脸得意,不过,得意之色不过维持了片刻,便又轻轻抬着下巴,一字一句道:“弓箭为何不可,你不是打铁匠么,连支好些的弓箭都打不出来么?”

说到这里,沈媚儿将眼睛一转,又飞快道:“你屋子里不是挂了一并弓箭么,我方才都已经瞧见了,那张弓瞧着倒是威武,你若打不出来,我便要了你屋子里的那张,你将那张弓卖了我便是了!”

几乎是沈媚儿话音刚一落,她便飞快撩起了自己的裙摆,一溜烟掀开了那张黑漆漆的帘子,一路熟门熟路的冲入了那个黑漆漆的屋子里。

打铁匠的东西眼下都摆放在了哪里,沈媚儿虽不算特别清楚,可常用的那几样,沈媚儿还是晓得的。

尤其是那张弓,他出门一般都会背着。

第31章眼圈红。

这间打铁铺里头又黑又乱,连豆芽方才都有些不敢轻易进去,然而沈媚儿却是熟门熟路的,还隐隐带着几分跃跃欲试。

屋子里很黑,光线极暗,里头温度极高,方一掀开帘子,便觉得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沈媚儿大步冲了进来,只进屋后,又没有急着朝里走,而是嗖地一下停了下来,只微微抬手扶着门沿,随即,缓缓抬着眼,朝着屋子里一一看了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见整个屋子里堆满了生铁器具,屋子左侧前后各搭建了个偌大的风箱灶台,灶台又高又厚,直接搭建堆砌至房顶,灶台里的火焰呈火红色,滋滋滋的,烧得无比旺盛,因常年累月的熏烤,两座厚重的灶台早已经熏成了黑漆漆的颜色。

两个灶台中央摆着一座偌大的方形石墩,石墩上是一座厚重的方形铁架,架子旁,及里侧的墙壁上,各种型号的打铁锤铁钩铁钳整齐摆列成一排,挂满了整面墙壁,远远的看过去,桩桩件件锋利又生硬,无端令人心生惧意。

此处,便是打铁匠的打铁处,一日里,他多半的时间便是缩在这个漆黑又狭小的地方,一锤又一锤的敲打着,这铺子就他一个人,有时候接了大活,要赶工,便是没白天没黑夜的在此处敲打,是个力气活。

那个时候沈媚儿对此处十分嫌弃,极少踏入过屋子的这一侧。

沈媚儿盯着这出漆黑又冷硬的地方定定的看了好一阵,随即,又抬眼朝着屋子右侧看了去。

屋子里右侧乱糟糟的,全是生铁器具,都是又大又重的东西,摆放得杂乱无章,一眼看过去,便知摆放了许多年没有动过了,该是打从薛老头在此处起,便多年没清理过的,几乎无从下脚。

这里,于沈媚儿而言,倒是有些陌生,因为,在沈媚儿的记忆中,屋子里这半边倒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甚至在屋子中央设了一道帘子,将整个屋子一分为二,外间是打铁的地方,是打铁匠活动的区域,里侧搭了坐矮塌,摆放了一张圆桌,还设了一座梳妆台,沈媚儿有时会过来,专门清理出来给她歇歇脚的,是沈媚儿的活动区域。

盯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沈媚儿一时心情复杂难言。

最后一次来到这铺子时,是沈媚儿从那阴诡地狱里爬出来的那一日,只是,门前一把锁高高落下,门外一片荒凉,那缺了角的桌子上早已经落下了一片灰烬。

铺子早已经关门许久,而铺子里那个砰砰砰的打铁匠早已不知去向了。

沈媚儿好似在门口杵了许久,实则不过片刻功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很快反应过来,掩下万般情绪,直接朝着对面的墙壁看了去。

果然,只见一把半人高的长弓挂在了对面墙壁上。

沈媚儿几乎想也没多想,便直接跑了过去,只踮起脚尖,飞快将墙壁上的那柄弓箭取了下来。

只那柄弓又大又重,竟比想象中重了许多,沈媚儿一时不察,差点儿没抓稳,差点儿将整个弓滑落到了地上,好在,她两只手紧紧攥着,摇摇晃晃一阵,终于抓劳了。

沈媚儿知道这弓箭是打铁匠不离身之物,他应该是挺看重的,怕对方阻扰,拿起这柄弓便要往外跑,哪知,不过才刚刚转身,便差点儿闷头一头撞上了身后那堵铁墙上。

身后不知何时,矗立了一座山。

又高又大,瞬间将娇小的沈媚儿笼罩住了。

沈媚儿只觉得眼前黑了一片,原本就幽暗的屋子里,被这座大山一挡,又要暗了几分。

沈媚儿紧紧握着弓,缓缓仰起了脸——

视线里骤热出现了一张满脸络腮胡的脸。

打铁匠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的身后,拦住了沈媚儿的去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下,媚儿转身,两人面对面站着,距离不远,不过一个手臂的距离。

沈媚儿微微咬着唇看着打铁匠。

这是醒来后,第一次如此静距离的看着对方,哪怕是前世,沈媚儿都不曾好好看过眼前这个男人几眼,那个时候,她嫌弃他的胡子,嫌弃他吓人的眉眼,嫌弃他不过是个一介粗鲁武人,不喜欢一个人,他身上哪哪都会惹人厌,便是不是他的错,挑也要挑拣几桩错按在对方身上,他的出现,本身就是一件错。

许是经历了前世的许多恶,便觉得平淡普通的珍贵,再此次看向眼前这人时,沈媚儿心中已经渐渐散去了几分故意的针对与偏见。

便觉得,其实眼前这人,远没有自己所贬低的那般无用,那般令人生厌。

虽然他的眉眼有些凶厉,却并没有凶过欺负过沈媚儿。

虽然他满脸络腮胡,一脸吓人模样,胡子下那张脸有可能是粗暴丑陋的,不过却并也无害人之心。

不知是不是沈媚儿的错觉,看久了,便也觉得眼前这人这眉眼除了有些凶煞之外,其实是并不难看的,眉毛很粗,眼睛十分狭长,比不上那些才子公子好看的丹凤眼,却也炯炯有神、漆黑深邃。

沈媚儿这一次没有躲闪,只咬着唇,鼓起了勇气定定的看着对方。

两人对峙了片刻,沈媚儿便又朝着对方点了点下巴,道:“你看什么看?“又扬了扬手中的弓箭道:”这弓,我买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媚儿一脸豪迈,说着,还不待对方回复,只有得意的绕过他便要往外走。

不想,只见在这个时候,一条结实粗壮的长臂缓缓一伸,直接拦住了沈媚儿的去路。

沈媚儿微微一怔,似乎有些惊讶,顿了顿片刻,她立马将手中的那张弓紧紧的抱在了怀里,只嗖地一下侧过头,冲着身旁这个“胆大包天”的浑人道:“你```你敢拦我?”

说完,沈媚儿微微鼓起了脸,有些好笑,有些好气,也有些惊讶新奇。

要知道,前世,这人可是对她百依百顺的,任凭沈媚儿怎么无礼骄纵,也都纵容着她。

极少忤逆过她。

像现在这般“大逆不道”的场面,沈媚儿并不多见。

故而,沈媚儿惊讶之余,隐隐有些新奇。

不过,她在他跟前一贯耀武扬威惯了,便是有心收敛,一时半会很难改过来。

沈媚儿并不怕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准备恶狠狠的瞪他一眼,眼珠子一转,沈媚儿又忍了下来,顿了顿,沈媚儿只冲打铁匠说了一句:“除非你给我打一张一模一样的,不然这张弓,我要定了。”

沈媚儿仰着脑袋看着打铁匠,似乎正在等他回应,或者等待他的“放软”,然而左等右等,只见他一脸面无表情,久无回应,沈媚儿不由“哼”了一声,直接抱着怀里的长弓,直接将头一低,将身子一弯,便一身灵活的从那条臂膀下钻了过去。

沈媚儿翘了翘嘴角,觉得自己“胜利”了,不想,刚到门口,将帘子一拉,却见帘子如何都拉扯不动。

沈媚儿再次愣了一愣,良久,她意识到了什么,只缓缓抬头,只见她的头顶再次伸出了一条手臂,牢牢将门帘摁在了门沿着,与此同时,头顶传来一道冷漠又低沉的声音,只一字一句道:“东西留下。”

这几个字,冷漠如斯,没有一丝温度。

细细听来,还有些威力森冷。

这是沈媚儿第一次听到打铁匠用这样严厉又冷漠的语气对她说话。

这是他第一次凶她。

沈媚儿咬紧了嘴唇,良久,竟不知不觉红了眼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32章喝水水。

沈媚儿明明气得不行,若是搁她前世那脾气,准转身气得一把将人推倒了,这会儿不知为何,鼻尖陡然阵阵发酸了起来。

若是搁在从前,眼前这臭男人哪里敢对她这般说话,可是这一回,他对她跟常人再无任何异处,冷漠,寡淡,甚至还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

沈媚儿这才知道,原来,前世自己的仗势欺人、霸道骄横,不过是建立在对方的包容与纵容之下的。

这才知道,一旦她不是他的妻,他便与这满屋子的生铁无任何区别,生冷又坚硬,冷漠又威厉。

只是,前世与今生的对比着实太过强烈了。

强烈到沈媚儿整个人彻底怔住了,久久无法反应过来,久久无法接受,也久久无法适应。

哪怕沈媚儿知道,如今的自己于他而言,不过是陌生人,甚至是个骄纵又蛮横的跳梁小丑,可是,可是沈媚儿依然止不住的委屈跟生气。

她只用力的攥着手中的这张弓,用力的咬紧了唇齿,若是搁在从前,沈媚儿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气,一准跳着闹着开闹了,可这会儿,沈媚儿却微微仰着脸,拼命将眼里的眼泪憋了回去,良久,只飞快转身,将手中的那张弓啪地一下扔到了对方身上,只强忍着哭腔道:“给就给,我才不稀罕这破烂玩意儿!”

话音一落,沈媚儿依然极力保持着高高在上的姿态,掀开帘子忍着泪便要往外冲。

不想,不知是不是那张弓的弓身太重太锐,还是弓弦太过锋利,沈媚儿松开弓时,手指不知被哪里剐蹭到了,霎时,沈媚儿只觉得指尖一疼,她喉咙里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嘶”的呻,吟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踏出门口抬手一瞧,只见右手的食指拇指两根手指指腹不知何时分别被划开了两道长长的口子。

大红色的鲜血顿时如泉水般,飞快流淌了出来。

沈媚儿虽是乡下人,却是个阳春白雪般的人,自幼娇养长大,两只手细白又娇嫩,说句吹弹可破丝毫不为过,尤其是她的皮肤,又白又薄,里头的血管血液仿佛都能清晰可见。

如今,这般薄嫩的皮肤被划开,顿时觉得里头的血兜不住似的,瞬间染红了整个手指,远远的看过去,只觉得有些触目惊心。

沈媚儿低头一看,见满手的血,那血红得瘆人,刺得她双眼一阵犯晕,顿时脸色一白,只后知后觉的疼得说不出话来。

“表小姐——”

门外的豆芽立马迎了上来,看到沈媚儿的手流了满手的血,顿时吓得头皮发麻道:“老天爷啊,表小姐你的手```你的手```这是怎么了,怎么伤成这样了?”

说到这里,豆芽见沈媚儿眼睛红红的,强自忍着泪,顿时立马恶狠狠的朝着帘子里头瞪了一眼,一脸凶恶道:“是不是方才那个打铁的欺负你了,你莫要怕,豆芽虽打不过他,却也不待怕他的,他若敢欺负你,豆芽```豆芽不会放过他的!”

豆芽一脸气愤凶恶的说着。

方才,她便瞅见表小姐被拦在了门里。

这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这青天白日里,可不待这般欺负人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豆芽恨不得冲进去讨要说法。

可见沈媚儿手上伤得厉害,又见她一脸无措,一脸忍痛,豆芽便暂且忍住了,立马冲沈媚儿道:“表小姐,您的帕子呢,快快拿来,豆芽先给您止血!”

沈媚儿脑袋有些晕乎,只讷讷道:“帕子```帕子不见了。”

豆芽身上没带帕子的习惯,左瞧又瞧,见远处那里有个水缸,立马拉着沈媚儿道:“表小姐,跟豆芽来,豆芽先用水替您将血冲干净了,再看您伤得怎么样,若是严重了,咱们得去将大夫请来!“

顿了顿,又恶狠狠道:”您放心,若里头那个老家伙欺负了你,豆芽是不会放过他的!“

话音一落,豆芽赶忙拉着沈媚儿一溜烟的跑到了水缸旁,拿起葫芦瓢舀了水,便小心翼翼地往沈媚儿手上冲洗。

“嘶——”

“疼——”

这时,一直立在帘子后的人,微微抿着嘴,掀开帘子缓缓踏了出来。

只见门口的地上滴落了几滴鲜红的血。

而弓箭的包边是用硬质的猎兽皮包扎的,坚硬又锋利,眼下,那皮质上残留了一道细小的血印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打铁匠看了看手中的弓箭,又看了看远处那道呼疼的身影,一时,垂了垂眼帘。

“豆芽,轻点儿```嘶,疼——”

沈媚儿打小被沈老二夫妇捧在了手心里,哪里受过苦受过疼。

纵使豆芽放轻了力道,可凉水冲到伤口上,依然有种如刀割般的疼痛感。

沈媚儿怕疼。

尤其是,还是眼皮子底下,眼睁睁的可以瞧得见的疼。

她的声音有些软糯婉转,往日里扯着嗓子大喊大叫,隐去了几分美感,这会儿压低了声音,一声一声轻轻哼着,落入旁人眼中,只莫名觉得有些楚楚可怜。

“您忍着些,马上便好了。”

“这是被刀划破了么怎么伤得这样厉害?刀口有些深,若搁在我身上,我这粗皮糙肉的,应当不打紧,可表小姐,您的手这般细皮嫩肉,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豆芽经验十足,一边安抚着沈媚儿,一边又忧心忡忡的说着。

一听到要留疤,沈媚儿顿时皱起了整张脸,只丧眉拉眼道:“我```我不要留疤,疤痕丑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着,沈媚儿微微鼓起了脸,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那里的疤还没好全了。

沈媚儿对相貌有着极致的要求,一个额头上的疤就令她日日摸着,恨不得摸掉才好,如今,手上又新添了两道,疼痛反而不是最要紧的了,一听到会留疤,沈媚儿顿时急得在原地跺了两下脚。

放下手时,眼尾余光扫到了杵在了门口的那道身影。

沈媚儿顿时转了身去,只恶狠狠的朝着那道身影狠瞪了几眼。

豆芽也看到了打铁匠,顿时便要上去跟人理论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弄伤咱们表小姐的,我跟你说,表小姐手上若是留了疤,咱们````咱们老爷不会放过你的,哼!”

豆芽叉腰,雄赳赳地护着犊子。

全然忘了,在此之前,对这位乡下来的表小姐有多讨厌。

打铁匠被大胡子糊住的脸上,依然看不住任何表情,面对豆芽的叫嚣指责,脸上依然没有任何情绪。

不过,片刻后,却见他淡淡的朝着沈媚儿方向看了一眼,随即将手中的长弓往墙壁外的铁器上一挂,然后转身面无表情的踏入了屋子里。

豆芽以为他视若无睹,完全没将她们放在眼底,顿时气得正要火力全开,这时,便又见那打铁匠去而复返,出来时,手中拿着一个黑漆漆的药瓶及一条白色的破布。

打铁匠没有将手中的东西递给豆芽及沈媚儿,而是直接搁在了桌子,随即,一言不发的便又要转身进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媚儿见了,顿时咬着牙,一溜烟冲到了桌子前,一屁股往那长凳上一坐,却是转着身,背对着门口的方向,转身咬牙冲豆芽道:“豆芽,我渴了,我要喝水!”

豆芽见打铁匠将药拿了出来,脸色的火气顿时小了几分。

见表小姐要喝水,又见那打铁匠要进屋,便立马冲那打铁匠的背影喊道:“喂,我家表小姐要喝水,你听不到么,快点儿倒杯水来!”

豆芽说完,立马跑到沈媚儿跟前,又将那瓶药拿起来,放到鼻下闻了闻,只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草药味。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给沈媚儿用这来历不明的药。

这时,只见沈媚儿主动将手递了过来。

豆芽愣了片刻,立马将药膏倒在了沈媚儿指腹间,小心翼翼地给她上起了药来。

而她们身后,原本要进屋的身影一时顿在了原地。

沈媚儿虽故意背对着打铁匠,可余光却一直留意着身后的动向,直到不知过了多久,只见身后的身影并没有进屋,而是转身往这边来了,沈媚儿嘴角微微一翘。

正得意间,却见那道高大地身影绕过了她们,直接大步来到了她们身前,一直走到了水缸旁停了下来,然后,在沈媚儿跟豆芽目光地扫射下,只见那浑人拿着葫芦瓢,从水缸里舀了一瓢冷水朝着沈媚儿走了过来。

沈媚儿看了看递到眼前地冷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抬起头,往那大胡子脸上看了一眼。

下一刻,她顿时呼吸凌乱,瞬间胀红了脸。

沈媚儿气得胸口剧烈呼吸,气得咬牙切齿,就连豆芽都懵了片刻,没有缓过神来。

沈媚儿气得压根不想跟那蠢人说话,又一时不好发作,最终气得扭头咬牙冲豆芽道:“豆芽,我要喝热水。”

顿了顿,又抿着嘴将头靠在了豆芽的肚子里,微微鼓着脸道:“手好疼,豆芽,我要喝热水。”

豆芽看了看难得软糯可怜的表小姐,又看了看眼前这位生猛大汉,心里又气又好笑,良久,只强忍着无语,难得耐着性子,冲这位打铁的道:“生水吃了是要闹肚子的,我家表小姐金贵,吃不了生的,你```你能不能去弄些热水来!”

第33章气呼呼。

媚儿也不搭理那打铁匠,却一直缠着闹着豆芽。

豆芽自然只得冲着那打铁匠吆五喝六。

这主仆二人直接在这打铁铺子前毫不客气地指挥使唤了起来。

打铁匠至始至终没有开口说过话,也一直没有正眼往那主仆二人身上瞧过几眼,他威厉的目光在媚儿闹腾时微微蹙了蹙眉,却又在媚儿一直撅嘴嘟囔喊着“口渴”“好疼”时淡淡扫了她一眼,最终,将葫芦瓢里的凉水往地上一泼,转身大步朝着铺子外头走了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铺子里头不曾烧水。

他去外头借水。

当年,婚事落定后,沈媚儿曾趾高气昂的跑到这打铁铺子挑挑拣拣,开出了诸多“过分”的成婚要求,那回,是舅舅同父亲带她过来的,在二位长辈们的靠山下,沈媚儿过分到了极致。

那时,这屋子里头亦是连杯像样的热水都不曾有,那时,媚儿隐隐记得,打铁匠是跑到外头讨来的热水。

前世的沈媚儿对此自是嫌弃不已,对那杯借来的热水冷嘲热讽,未曾开口吃过一口。

然而重活一世,鬼使神差的,却又再次折腾再次惦念起了那杯水来。

见那打铁匠往外走了去,知道他是去为她讨要水后,沈媚儿的得意劲儿又上头了。

哼,不认识又怎样,不是他的妻又如何,只要她想,她沈媚儿有的是法子“对付”“收拾”这呆木头,这蠢人。

沈媚儿洋洋得意了一番后,终于忍不住将脸从豆芽肚子里上抬了起来,只边抠弄着手指头,边飞快转脸朝着对方的背影看了去,却在看到那道高大的身影朝着铺子斜对面的豆腐摊位方向走了去后,沈媚儿脸上微微一愣,随即,整个人瞬间正襟危坐了起来,嘴角再次抿紧了。

那豆腐摊位是一对父女搭的,父女姓杨,是这条街上最穷最惨的人家,父亲因瘸了一条腿,故而街上的乡亲们唤其杨老瘸子,女儿因生的伶俐漂亮,又勤快能干,大家纷纷戏言是镇上的豆腐西施,豆腐西施名叫杨彩玉,玉姐儿。

豆腐西施如今年已满二十,去一直未曾婚配,是镇上少有的大姑娘了,她生得模样不错,尤其那脸比自己打的豆腐还要白嫩,这般勤快又伶俐的姑娘,该是镇上最抢手的才是,缘何一直未嫁,论起缘由,除了穷苦以外,便是命不好,及身边带着瘸腿的父亲这么个累赘的缘故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说这姑娘命中带煞,尤其是在婚事这块,说不上灾不灾星,横竖打从及笄起,总共说了三门亲事,然而每一桩亲事落定不久,那未来的夫家便遭了难,不是家中竹子开花,便是未来夫家家人接连病故,最后这一家,那未来夫君更是在成婚当日暴毙而亡,那家人吓得连夜将豆腐西施送回了杨家,至此,再无一人敢轻易上门提亲了。

至此以后不久,杨母心急如焚,一夜白了头,不久郁郁而终,杨父腿疾旧疾发作,差点儿性命不保,最终整条腿被锯掉,成了单腿瘸子。

经历此事,这豆腐西施便开始心灰意冷,当即便放了话,从此不再嫁人,要孤身陪伴父亲,替父亲养老送终,若欲娶之,必须将父亲一并接回夫家养老。

哪个敢担这样的责任?

纵使这豆腐西施相貌不错,除了“煞星”的名声在外后,其实本身却是个吃苦耐劳又勤快心善的姑娘,然而,纵使如此,依旧是过问的人不少,真心实意的并不多,长此以往,便彻底给耽搁了。

也是在沈媚儿嫁给打铁匠大半年后,才后知后觉得知,原来,街上菜摊上的王婆子原先跟豆腐西施的生母交好,又对豆腐西施心生怜惜,一直对她的大事一直惦念着,不曾放弃。

后打铁匠来到镇上接管薛家这打铁铺子后,王婆子明里暗里的将他暗中观察了大半年之久,观其性情,考察其人品,早已料定了对方是可托付之人,亦是个可承担责任之人,便由她起头,领着整条街上的人作保,为这二位牵起了红线来。

数年未曾考虑过婚事动过凡心的豆腐西施在整条街人的鼓动及父亲的助攻下,又见对方是他,婉转数回,辗转反侧数夜后,终于心思微动,红着脸,松了头,动了念头。

而那打铁匠虽未曾开口应允,却在整条街人的关心下,也未曾开口阻拦,仿佛亦在默许,直到,王婆子将媒婆请了来,便要开始向二位正式说媒之际,沈家村那刁钻蛮横的沈媚儿忽然从天而降,生生半路杀了出来,将人截胡了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至此,薛杨两家的佳缘彻底中断,而薛沈两家的孽缘正式开启了。

以至于,嫁给打铁匠大半年后,沈媚儿这才后知后觉找到了她被整条街人所不喜的最大原因。

而沈媚儿当年得知这个消息后,更是一度愣了几愣,当时,她脑海中唯一的念头便是:不曾想,那个粗鲁无用的打铁匠,竟也还曾是个枪手货?

除了不可置信以外,她还曾一脸脑残的叉着腰跑到了那豆腐摊,站在那豆腐摊前,直勾勾地盯着那豆腐西施一动不动的瞧了整整一个上午,似乎十分不解,这豆腐西施究竟是缺了心眼,还是缺了哪根筋不对,竟会有如此愚蠢的眼光及想法,同时,又暗暗恼恨,恨不得将这豆腐西施拖出来打上一顿才好,缺心眼脑残便罢了,行事还磨磨蹭蹭,拖沓至极的,生生将打铁匠这烂摊子拖到了她手上。

沈媚儿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那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吓得那豆腐西施当即连豆腐还没卖完便早早收了摊,怕那沈媚儿又不知要发什么疯,作什么祟!

那个时候,但凡一有点风吹草动,沈媚儿便恨不得闹天闹地,闹得打铁匠丝毫不得安宁,唯独,得知这件事后,沈媚儿竟难得风平浪静,丝毫没有以此作乱,只古古怪怪的捧着脸对着那豆腐摊位看了几日,又进了屋,继续捧着脸对着那正在打铁的打铁匠的背影盯着瞅了几日后,便破天荒的没再提及此事了。

甚至连打铁匠都不知道,她曾无意间得知过此事。

前世,沈媚儿对这件事并未曾有多在意计较,冷不丁的重活一世,到了眼下,看到那打铁匠往那豆腐摊走了去,不知为何,沈媚儿心里头没由来一紧,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指,直到,手指间传来一阵痛意——

“啊,表小姐,伤口怎么又流血了?”

沈媚儿匆匆转头看了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被豆芽包扎好的手指,又再次渗了血来。

“薛```薛大哥——”

却说豆腐摊位上,正在铺子里忙活的豆腐西施玉姐儿看到薛平山过来,似乎有些意外,愣了片刻后,只下意识地捋了捋耳后的碎发,飞快地看了薛平山一眼,很快收回了视线,只微微垂着眼,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唤道。

“可否借一瓢热水。”

薛平山倒是身形未斜,眼神未瞟,他身形绷直,一身凛然,丝毫未曾寒暄或是含糊,直接有礼,又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说着,只缓缓抬手,将手中的葫芦瓢递了过去。

杨彩玉闻言,忙道:“当然可以。”

说着,看了薛平山手中的葫芦瓢一眼,又越过了薛平山的身影,朝着他身后的打铁铺方向飞快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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