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铁匠的娇蛮妻 第5节(1 / 2)

('沈媚儿生得美貌,去舅舅家时,得知蜜浆吃了能够美容养颜,她虽出生农门,却一贯娇俏精细,自打知道这个作用后,此后每月一罐的蜜浆是万不能少的。

那头早饭还没用完多久,小元氏便开始张罗筹备午饭了。

年前,沈老二去山上打猎时,在山上的山洞旁发现了一只断了腿的野鸡,活的,就是断了翅膀和腿,瞧着该是被山里头的野兽啃追所至,山鸡还小,打回来后,小元氏见没几两肉,便将山鸡单独养了起来,几个月后,倒是肥了不少。

如今沈媚儿大病初愈,小元氏一早便吩咐沈老二给它放了血,中午给女儿炖野鸡蘑菇汤吃。

这会儿,太阳底下,小元氏卷起了袖口,正在拔鸡毛,令磊哥儿守在屋子里陪着阿姐。

沈媚儿已在炕上躺了几日几夜,睡睡醒醒间,睡得并不踏实。

迷迷糊糊之际,被一阵糟杂之声给吵醒了。

不像是远处咿咿呀呀的唱戏声,就像是屋子里外似的,一会儿是小孩子的嬉笑追赶声,一会儿是粗大的大嗓门声,一会儿又尖尖细细的,没个消停。

沈媚儿在炕上嘤咛一阵后,终于缓缓睁开了眼。

外头日头很大,瞧着又是一片暖阳。

寒冬刚过,这般暖阳,着实令人心情愉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烧已渐渐退下了,恍惚惊愕的神色,也早已在浑浑噩噩之中,渐渐清晰明朗了。

花了三日三夜的时间,沈媚儿终于慢慢接受了重新醒过来这个事实。

震惊、错愕、难以置信,以及,眼鼻酸涩。

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世间难道当真有鬼神不成?

不然,怎会出现如此离奇之事。

这事,沈媚儿想破头皮也是想不通的,她从来不是个聪慧之人,要不然,当年怎会放着好好地日子不过,偏要作死的去自寻死路呢?

许是垂怜同情她上辈子死得太惨,又许是真真切切的听到了她的忏悔祈求,老天爷这才得以开眼,重新恩赐了她这一次机会罢。

躺在炕上,呆愣了好几日的沈媚儿终是渐渐想通了。

她不想去考究为什么人死了还能复活,也不想去考究,怎么重新回到了十五岁时被老虎险些叼走的这一年,更不想去考究就这样生生活过来了,是不是某一日又会死了去,她只知道,哪怕只重活一日,她也要将这一日过好了,哪怕这只是她身陷囹圄时的一个虚幻的梦境,她也要咬咬牙,将这个梦做到底了。

重活一次,不知世事的沈媚儿才知,自己前世究竟有多愚蠢有多骄纵了。

她打小是在蜜浆里泡着长大的,从来没下过田地,没经过风雨,她是被爹娘含在了手心里,被舅舅舅母捧在了手心上的,整整十数年来从来没有受过半分苦难,无论是爹娘还是舅舅舅妈,对她的疼爱甚至一度超过了磊哥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越是拥有的东西,往往越是不懂得珍惜。

沈媚儿从来不知那一生究竟过得有多幸福,也从来不知,不过是打从自己指缝里溜走的哪怕是一些碎屑,兴许,亦是旁人一生都无法够得的。

就连爹娘亲自帮她挑选的,令她心生厌恶,处处嫌弃的丈夫,亦是个唯她命是从,将她捧在了心尖上的实心汉。

可是,她偏偏受人蛊惑,一心只想要去追寻那些华而不实的虚假荣耀。

结果到头来落得过惨死的下场。

丈夫?

哦,对了,还有这样一号人。

三日三夜后,从难以置信中缓过神来的沈媚儿终于缓缓忆起了还有这样一号人的存在——

一个粗糙结实、沉默寡言、半点不懂风情、又长得凶巴巴的,脸上还有着一道丑陋疤痕、镇日只管穿着一条黑裤子,光着赤,裸身躯,露着两条鼓鼓囊囊的大胳膊、仅仅只在腰上系着一件脏兮兮的围裙,举着生铁,日日站在火炉旁那个可恐吓人、恐怖如斯的打铁匠!

是的,她的前夫,那个被她生生嫌弃后最终遭她抛弃了的粗狂大汉。

实在是,沈媚儿那时着实不喜欢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俞重文轻武,大俞的每一个女子都爱慕翩翩公子、白面书生,沈媚儿自然毫不例外。

她喜欢唇红齿白的金贵公子,喜欢说话像唱歌似的,一字一句都像是在吟诗作对,尽管沈媚儿多半听不太懂,却丝毫不影响她心生爱慕。

她觉得她生得貌美,生了这样一张绝美的脸,合该唯有嫁入那权贵府上给那摇着扇子,说着甜言蜜语的世家公子做正经太太才是她该有的命数。

而那个打铁匠呢?

媚儿见了他便发憷。

她嫌他脏,嫌他日日在火炉旁打铁,油腻邋遢,连他赚的银子都十分嫌弃,每每要用帕子擦拭干净了,这才翘着兰花指,阴阳怪气的收了。

她嫌他太过粗鄙,嫌他吃饭跟爹爹一样,牛嚼牡丹似的,一顿要下去半篓子白面馒头。

她嫌他力气太大,时时弄疼了她,嫌他沉默寡言,半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她往往气得直跺脚了,他依然岿然不动,有时,她蛮横的将屋子里的碗筷瓢盆全都砸了,他依然纹丝未动,也不动怒,只淡淡的看着,待她累了,倦了,气喘吁吁的停了,他才闷不吭声的将所有东西一一收拾了个干净。

可越是这样,沈媚儿便越气越恼,每每只觉心肝疼痛。

他就是一头老牛、闷牛,半点不解风情。

而她是那朵被他践踏了的牡丹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媚儿越瞧越气,越想越觉得不平衡。

最后,终究还是气得将他抛弃了。

其实,除了不喜欢、莫名嫌弃、无故厌恶他以外,打铁匠待她还是没话说的。

听说,打铁匠原先一直住在镇上的打铁铺子里,后来要娶她时,这才在镇上安置了宅子,宅子虽不大,却是个方方正正的四方院落,地段也好,离镇上舅舅家的宅院近,方便媚儿时不时过去打秋风。

宅子里置办的东西都是齐全的,不说顶好,一件件却也是不差的。

当年给她下的聘礼亦算是丰厚的,不说多好,至少在整个沈家村乃一绝,平心而论,当年她沈媚儿在沈家村绝对算是风光高嫁的。

嫁妆及宅院,是当年她故意提来刁难对方的,却不想,那粗鲁的汉子竟办成了,若非这些条件都满足了她,她沈媚儿便是死也不会嫁给他的。

经此事后,于是,后来嫁给打铁匠后,她处处娇蛮任性,有时是本性,有时是故意,无论吃什么用什么,都故意往好了报,一个打铁匠能赚多少银钱,沈媚儿不知,她只知,她无论要什么,他都得给她弄来,漫天要价,成了她日日欺凌欺辱他的乐子。

后来她胃口越来越大,有一回,竟口出狂言要了一件首饰铺子里新得来的金凤首饰,那首饰华贵富丽,沈媚儿一眼便相中了,当日便一直耗在了铺子里不愿出来,只那一百两的天价报价令她有些心灰意冷。

她其实明知那价码对一个打铁匠来说,是漫天要价了。

可她内心贪婪,依然理直气壮的开口了,为此,她还一度不让他上炕,除非应下她的无礼要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与打铁匠夫妻一场一年多的生活具体细则沈媚儿记得不多,不过,这一点,她还是记忆深刻的,她耍泼打滚,讥讽嘲笑,阴阳怪气,甚至羞辱辱骂都用上了,几日后,那金凤钗子果然如往常般,她一睁眼,便出现在了她的床头。

那日,沈媚儿高兴坏了,当即掀开被子对着镜子侍弄了起来,一直到夜里,那打铁将不见归来,沈媚儿也没在意,只第二日去了打铁铺子,见门关了,不见人影,沈媚儿这才惊觉有些不对。

事后发生了什么,沈媚儿并不算太过清楚,只事过许久以后,才知,那老牛背上被砍过一刀。

而那回,媚儿心里的嫌弃害怕明显多过关心心疼。

横竖,前世媚儿要什么,打铁匠便会无条件的满足她什么。

如今想来,沈媚儿不由颤了颤眼。

她上辈子对不起父母,对不起舅舅舅母,对不起弟弟,可最对不起的,或许竟是那个粗糙无用的打铁匠。

听说后来媚儿改嫁后,镇西口的那家打铁铺子便关门了。

至此,整个洛水镇,再无一日见过此人。

在沈媚儿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那一段地狱生活里,她曾无数次呐喊呼唤过打铁匠的名字,尽管那时的沈媚儿对打铁匠此人依旧一无所知,可她却知道,倘若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够搭救她,那么,也只有打铁匠一人了。

可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悔恨的泪水,早已经在上一世流干了。

**

经历过肝胆俱裂、肝肠寸断的痛苦后,媚儿终是体会到了平平淡淡的珍贵。

或许,若有可能,这辈子她若能重新活得好好的话,她愿意重新报答于他,当然,嫁给他除外。

若实在无人瞧得上他,或许,她将来可替他挑上一门好亲事便是。

不过,那打铁匠究竟是什么时候怎么出现的,媚儿竟悉数记不清了。

只知,他是家里的救命恩人?

这些事情发生得太久了,加上,媚儿一贯对那老牛的事情漠不关心,如今回想起来,竟全是一知半解的。

不过,此事,无需操之过急,她当年是十六岁那年嫁给他的,还早着呢。

日后,慢慢琢磨便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会儿,窗外的糟杂声是越来越大了。

躺了数日的沈媚儿攥了攥手指,只缓缓掀开了被子,打算下炕瞧瞧,这时,正好见窗子外头一道人影一闪而过,随即,一颗脑袋在窗子外头探头探脑,媚儿见了,便沙哑开口唤道:“磊···磊儿——”

第7章姐弟情。

醒来这几日,耳边听得最多的便是:“磊儿,快去守着阿姐。”

“磊儿,阿姐醒了不曾?”

“磊儿,阿姐渴了要给阿姐喂水。”

之类云云。

在媚儿印象中,对于她这个弟弟,打小到大,她是全当下人在使唤的。

在别人家里,带把的是全家的宝,可在她们家里,她才是被捧上天的那个。

磊儿倒是懂事听话,又孝顺爹娘,打小有些怕她,也丝毫不敢忤逆她,沈媚儿之所以对打铁匠使唤得得心应手,是因为有磊儿这个“下人”充当在前的。

不过,许是常年受她压迫与欺凌,磊儿不喜欢她亦是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抛弃打铁匠要入高官府上做妾那年,不顾爹娘伤心难过,一遭逼得与家里决裂,当即,娘亲更是被直接气晕了过去,险些一口气没晃过来,还被爹爹连夜送去了县城里医治,那日,亦是爹爹有生一来,头一回对她板起了脸,神色吓人。

而弟弟磊哥儿更是龇着牙,像只恶狠狠地小兽,只凶神恶煞的瞪着她,然后弯着腰,用他的头顶直接一把将她冲撞到在了地上。

那时,她仿佛从那双清澈干净的双眼里,瞧见了弟弟对她的恨意与厌恶。

人总是要在失去后才骤然看得懂看得清。

而那时,仿佛永远有一团迷雾罩在了沈媚儿眼前,令她瞎了眼,被猪油蒙住了心肝。

如今,迷雾渐渐散去了,这才追悔莫及。

好在,上天垂怜,令她有将功补过的机会。

沈媚儿声音一起,便见窗外的那个脑袋微微一缩,埋到窗下去了。

沈媚儿沉吟了片刻,忽而捏紧了被子,发出“嘶”地一声,不多时,果不其然,又将那颗头从窗子底下探了上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磊哥儿探着两只眼睛朝里看着,见屋子里,沈媚儿起床困难,那个身影一晃而过。

片刻后,磊哥儿便出现在了门口,朝着里头探头探脑,却犹豫着,并没有第一时间进来。

这几日,沈媚儿睡着时,他一直在屋子里守着。

沈媚儿将醒时,他便立马蹿了出去,将小元氏唤了进来,自个却跑远了。

横竖对她这阿姐,是有多远躲多远。

这会儿,却是避不过了。

“磊儿,阿姐有些没力气,你可以扶阿姐下炕么?”

沈媚儿到底还是了解弟弟的。

他一贯有些吃软不吃硬,亦是个心善心软之人。

是沈媚儿前世太过蛮横霸道了,这才将这个亲弟弟越推越远。

若是能够像娘亲那般温柔小意,弟弟定能亲昵她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想,她这会儿的温柔示弱非但没用,反倒是有些吓到对方了。

只见磊哥儿被她这话吓到了似的,只立在原地,呆愣愣地看着她,好似全然不认识她似的,又好似一脸忌惮,不知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想什么法子来欺负他。

磊哥儿杵在原地,更是不敢贸然进来了。

沈媚儿亦是愣了片刻后,眼珠子一转,忽而坐在炕边上,将脚尖往地上一探,却将眉头一皱,再次发生“嘶”地一声,而后,很快将脚缩了回来。

就好像这地上有什么吃人的怪物似的。

这动作倒是一如既往的附和她往日里矫揉造作的夸张模样。

果然,只见磊哥儿见了微微抿了抿嘴,杵在原地愣了片刻后,只咬咬牙小心翼翼的掀开帘子朝着沈媚儿踱了过来。

磊哥儿心细,她凑到沈媚儿跟前,只飞快看了她一眼后,随即弯腰将搭在她腿上的棉花被给掀开了,又走到炕的另一头,将她过年新制的洋红细花袄儿拿了过来,递到了沈媚儿手里,沈媚儿接了过来,正要温柔夸赞对方一句,却不想,夸赞表扬的话悉数堵住了,忽而见磊哥儿一把蹲了下来,将沈媚儿脚边的绣花鞋拿了起来,要“伺候”她穿上。

对方这一系列动作不过在眨眼之间,已是相当熟稔了。

沈媚儿愣了片刻后,立马将脚一缩。

却见磊哥儿捏着她的鞋子亦是往后微微一缩,随即,略有些忌惮的抬起小脸看了她一眼,似乎生自己做错了什么,生怕惹得沈媚儿不悦边一脚朝他踢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沈媚儿见此状况后,原本那些表扬亲昵的话语,一时被生生卡在了喉咙里,怎么也发不出来了。

沈媚儿长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

没想到,她在七岁的磊哥儿心目中的模样,便已如此了。

难怪,后来,会憎恨她至极。

沈媚儿看了看如今的磊哥儿,一时心思复杂难言。

看来,想要重新讨得弟弟欢心,怕不是一朝一夕便能成的。

哎。

沈媚儿在心里骂了一声作孽后,只微微叹了一口气。

半晌,她收起了脸上的刻意和善,神色冷淡了几分,只淡淡道:“鞋子给我吧,我自个儿穿戴。”

不能转变太大了,不然,磊哥儿无法适应,只能适得其反。

果然,沈媚儿态度疏离骄纵后,磊哥儿反倒是松了一口气,这才缓缓起了,却是将手中沈媚儿的修鞋小心翼翼的递送到了她的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媚儿自己边穿着鞋袜,边听着外头的喧哗,边缓缓问道:“磊儿,今儿个外头谁来了,怎么这么吵?”

磊哥儿不漏痕迹的往后退了两步,只抿着嘴看了沈媚儿一眼,小声道:“祖母她们。”

说这话时,磊哥儿脸上的眉头又蹙上了几分。

幼小的脸上,便是极力隐忍着,也依然忍不住露出了几分厌恶之意。

似乎比面对沈媚儿时还要厌恶的神色。

她们?

沈媚儿竖着耳朵听了一阵后,穿鞋的动作微微一停。

不用想,定又是那周婆子与那两个小周婆子,拖家带口,领着她们那群臭不要脸的小乞丐们来她家讨饭来了。

沈家有三儿一女,在沈老二成亲那年分了家。

沈家欺负沈老二欺负惯了,尖酸刻薄、阴阳怪气的说他沈老二攀上了高枝,瞧不上沈家这些穷酸家业,故而明晃晃的将宅子与田地全都分给了老大老三,独独将后山这块既种不了田又开垦不得的地的猪菜圃分给了沈老二,令他另起炉灶。

分家时,说好日后各过各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想,眼瞅着沈老二一日日的将屋子建起来了,瞧着成婚那日,小元氏那沉甸甸的嫁妆一担担直往新宅子里抬,瞧着沈老二一日赛过一日的出息,连骡子车都置办上了,沈家那一大家子又开始反悔了,只虚伪不要脸的打着“一家人”的旗号,见天过来蹭吃蹭喝。

每每一来,便如同蝗虫入境般,将整个沈家从厨房到里屋,从灶台到柜子,全部洗劫一空。

末了,还要连捎带拽的,明抢般将东西往回拿。

拿了东西便罢了,非但不知好坏,人还在半道上便开始将那小元氏开骂数落,半个村子里的人都能够听得到。

她们往往趁着沈老二不在时来的。

小元氏娇弱不堪,她是读过圣贤书的,是连句脏话都不会骂的,磊哥儿更是年幼,孤儿寡母的,岂是那一群悍匪的对手。

唯有生生被人欺凌的份。

偏偏,那个时候的沈媚儿不知护着母弟,反倒是被那死老婆子巴结哄骗,她们虽欺凌小元氏,却将无脑蠢笨的沈媚儿捧得高高的。

沈媚儿贪慕虚荣,自是爱听一些吹捧的话,偏偏沈老二及小元氏各个全是内敛实心之人,每每做得比说的多,嘘寒问暖的话,哪里比得上嘴里雕花。

周老婆子、三房的婶婶小皱氏,及姑姑小沈氏每每见了她便将她从头夸到脚,将自家女儿却从脚数落到头,两相对比下来,自然令沈媚儿心情舒畅,尾巴翘上了天。

沈媚儿并不排斥往沈家老宅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去得多了,打从幼时起,一大家子便成天往沈媚儿跟前吹风上眼药,媚儿虽知小元氏待她好,可往往对她太好了亦是一种负担,时常令沈媚儿嫌弃心烦不已,加之,那些数落的坏话听得多了,又见小元氏被她们欺负时软弱无能,只觉得畏畏缩缩的,便也从不帮衬她,甚至还隐隐有些瞧不上她。

可后来,沈家那帮吸血的,却一手将她们全家推向了地狱。

重活一世,想起前世种种,沈媚儿从来没有怨天尤人,因为,本就怨不得任何人,她所遭的罪,受的恶果,全部都由她自找的,该受的,她不怪不恨任何人,唯独——

沈家,那群烂了心肝的货色,是该同她一起下地狱的!

想到这里,沈媚儿眼里的狠意一点一点加重了。

直到对上了对面磊哥儿一脸防备的脸,沈媚儿一惊,终于很快缓过神来,只稳了稳神,随口问道:“祖母她们又来了?她们过来作甚?”

磊哥儿飞快看了她一眼,似乎不想回答,不过,在沈媚儿的威慑下,磊哥儿不敢不答,他咬着唇,沉吟良久,只有些口是心非道:“说是···说是来瞧你的。”

瞧她的?

那怎么人都来了这么久了,却不见一人进来探望她?

她在病床上都躺了几日几夜了,半个人影都未见得,如今,人一好,便来了。

沈媚儿在心里冷笑一声,嘴上却缓缓道:“好久未见祖母了,走,磊儿,陪阿姐去见见祖母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8章洗劫空。

双脚下地时,沈媚儿双脚微微发颤,两腿亦是在轻轻颤动,险些晃倒了,她立马握着磊哥儿的胳膊,虚扶了一把。

上辈子,最后整整数月间,她都是瘫在床榻上苟延残喘度过的,沈媚儿已记不清究竟是几日几个月,还是几世,没有下过床榻了。

如今猛地双脚离地,沈媚儿只觉得四肢发软,有些无处着落。

许是见她脸色苍白,不似作假,又许是不敢,磊哥儿只将小脸转了过来,一直看着她,没有推开。

一直踱步到门口处,沈媚儿终于微微适应了几分,她只呼出一口气后,随即轻轻松开了磊哥儿,然后缓缓掀开了帘子,慢慢地走了出去。

帘子一掀开,目光所到之处,一片糟杂。

只见里屋外的堂屋里一片狼藉,堂屋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四方方桌,上头摆着四个碟子,四个碟子里头空空如也,只剩下一些残渣余料,通过这些残渣余料依稀可辨出里头放着的原是果腹点心果子之类的。

桌子旁的几张椅子已是七倒八歪或是四脚朝天了,一个五岁的男娃一个三岁的女娃,两人在一条倾斜的长条凳上玩跷跷板,脚下,果皮瓜子皮遍地都是。

堂屋靠墙靠窗的柜子桌子上的抽屉全打开了,里头东西全被翻了出来,有的掉在了地上,有的搭拢在半空中,整个堂屋一片凌乱狼藉,就如同被抄家过似的。

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媚儿目光定定的环视着整个屋子。

当年她有多嫌弃这处农村的宅子,后来,就有多思念这个地方,以及,这个宅子里的一切。

沈媚儿抬着目光一寸一寸近乎贪恋的凝视着。

当年抛弃打铁匠又嫁给旁人做妾后,沈老二便领着小元氏及磊哥儿搬了这处伤心之地。

沈媚儿曾逃回过沈家村求救,却压根投奔无门。

想到这里,沈媚儿指尖微颤着,良久,只微微攥紧了手心里的袖子。

磊哥儿立在沈媚儿身后有些疑惑的看着她,一时不知今儿个的沈媚儿究竟怎么了,只觉得有些···怪怪的。

两个小孩子见沈媚儿出来了,大的那个,朝着沈媚儿做了个鬼脸,小的那个也依葫芦画瓢,用两根小指头扒开嘴巴,用大拇指提拉着眼睛,朝着沈媚儿龇了龇脸后,两人又继续玩起了跷跷板,半分礼数都不知。

结果玩着玩着,刚好板凳一翻,两个小娃同板凳一起摔倒在地,一并打翻的,还有桌上几个被受鱼池之殃的碟子,纷纷应声而碎。

许是料想闯祸了,两个小娃摔倒了也不敢吱声,双双爬起来后,看了沈媚儿一眼,只一前一后追赶了出去,继续撒欢,完全当做无事人似的。

磊哥儿气得握起了拳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媚儿淡淡瞥了两个孩子背影一眼,又看了看屋子里摔碎的碗碟,神色微沉。

听到外头吆五喝六的,她只字未言,直接经过堂屋,出了大门,一出来后,沈媚儿脚步微微一顿。

只见外头太阳和煦,温暖,阳光普照大地,是开春后最暖和最舒服的日子。

这样的天气,庄子里的老人小孩一准脱了厚厚的袄儿,全都板着凳子出来,坐在太阳底下晒太阳,一晒,可整整晒上一整日,舒服慵懒得完全不想进来。

前世,为了护住她白皙如脱了鸡蛋壳般的娇嫩肌肤,沈媚儿一贯是躲着太阳走的,这会儿,往太阳底下一站,只觉得浑身有种说不出的舒畅与温暖感,是前世整整十八年来,从来未曾享受过的陌生滋味。

唯独,太阳底下的那些丑陋的身影,觉着有些碍眼——

大太阳底下,只见沈媚儿的小姑,沈老太太周老婆子的幼女小沈氏正背对着倚坐在椅子上吃着花生磕着瓜子,椅子旁边放着一个酒壶,一个杯子,酒壶里的酒是沈老二年早年前在山里采了几株上好稀罕的野生药材泡的,药酒要封得严实,放得越久越沉,沈老二每日干活,需要劳力,每日睡前喜欢喝上半杯,暖和又提气。

唯独这坛子却是舍不得喝的,泡了足足有一两年了,日日凑上去嗅上一嗅,说这药材好,酒性烈,这酒得留着他日瑶瑶出嫁时,一口闷的。

如今,却被那小沈氏偷偷灌走了一大壶,一口小酒,一口花生,喝得兴致十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小沈氏旁,三房的兰姐儿正在给小沈氏的次女杏姐儿梳头发,绑辫子,杏姐儿头上正在捆绑的七彩头绳正是过年时舅妈给她买的,沈媚儿正稀罕来着,日日戴着在村子里晃荡,村子里的小丫头全都羡慕的瞧着,后纷纷效仿媚儿的头绳,用秀花的绣线编织佩戴,却是一个珠玉在前,一个瓦石在后,不过是东施效颦,丑陋不堪罢了。

如今,却被那杏姐儿堂而皇之的摸走了。

更别提兰姐儿头上那支沈媚儿的细花银簪子呢。

表姐妹二人一边梳头一边戏说道:“表姐,我戴这头绳好看么?”

“好看,你的头发厚实,又黑又密,不比那沈媚儿的差,沈媚儿就是捯饬收拾的好,其实她若不收拾打扮也就那样,杏儿你脸小,摸了这膏脂,又将这头绳一戴,未见得不能将那小妖精给比下去。”

兰姐儿舌头生莲,妙语连珠的夸赞着。

“当真?”

杏丫一听,顿时双眼一亮,只不由自主的学着沈媚儿往日里的作态翘着兰花指,摸了摸头上的头绳,嘴上却说着:“我怎么比得上表姐,表姐可是十里八乡人尽皆知的一朵牡丹花,等闲哪个比得上。”

杏丫嘴上虽这般说着,语气却有些酸溜溜的。

顿了顿,忽而叹了口气,语气尖酸着,又说着:“表姐这命可真好,镇上有个开铺子的舅舅,金银首饰她样样不缺,家里有个当过大小姐的娘亲,赐给了她个上好美貌的好皮囊,哪像咱几个,投身这般穷苦人家,是既没有钱有势的好舅舅,又没个像样的好娘亲,真真命苦啊,哪里敢比得上那朵儿牡丹花啊。”

杏姐儿幽幽说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音刚一落,只见一把瓜子壳全砸她脑门上了。

杏丫摸了摸脑门,顿时跟炸了猫的野猫似的,一把从地上跳了起来,冲小沈氏龇牙道:“娘,我一早才刚洗的头,这这是作甚,将我的头发全弄脏了。”

小沈氏拍了拍手心的瓜子皮屑,随即弯腰,将酒杯端起来,轻啜了一口,斜眼冲着杏丫道:“连个银簪子都抢不过的没用的东西,有什么资格数落你的娘老子。”

话音一落,小沈氏的目光朝着兰姐儿头上的银簪子方向瞥了去。

杏姐儿被她这话赌得一噎,她后到一步,没能抢过兰姐儿已是懊恼不已,如今,还没自个的亲娘数落,只觉得又气又憋,烦躁得紧。

兰姐儿却摸了摸头上的银簪子,眼珠子转了转,本不想回应,不过,小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兰姐儿只笑盈盈回着:“杏儿年纪还小,适合戴头绳,这头绳,听说得要十好几个铜板了,咱们村也就杏儿头上这一根。”

说着,兰姐儿又道:“待过了两年,杏儿年纪稍长了些,我便将这簪子赠给她便是,何况,媚儿那里好东西多的是,回头让杏儿去讨要几样便是,小姑何苦一直对我这支耿耿于怀呢。”

三人在这里为着沈媚儿的一根簪子唱起了大戏。

那头,厨房里不断传来周老婆子的骂咧声——

“那城里人能养出来个什么三六好歹来,瞧瞧,这么多年了,连只野鸡都不会收拾,白瞎了这么肥的一只野鸡,老婆子我实在是瞧不过眼了——”

“数落她几句怎么了,还跟老婆子我甩脸子,敢跟婆婆叫嚣,信不信老婆子我一个鞋拔子抽她脸上,抽烂她的嘴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三媳妇儿,你去那地窖里瞅瞅,瞧瞧那里头还有什么宝贝没,老二这几年被那贱蹄子给带坏了,得了什么好东西不知孝敬爹娘,全给藏家里头了,你说我当年怎么就软了心,答应将那烂了心肝的贱蹄子给娶进门来,害了自个不说,还害了全家一家子老小,咱们苦巴巴的都没米下锅了,他们却巴巴在这过奢侈的舒心大日子,光是想想老婆子我就怄火——”

厨房里哐哐铛铛的。

不断传来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及周老婆子那恶毒又恶心的骂咧声。

以及,不断飘来阵阵诱人的肉香味。

不用想,也知,她嘴里骂得是哪个,并非指桑骂槐,只明晃晃的指名道姓的骂。

厨房里的做的,自然是沈家家里私藏的那些肥美的野鸡及腊肉。

野鸡是为了给媚儿补身子才现宰的,腊肉,腊肉都挂在了房梁顶上,是年前沈老二打的野猪肉,一只野猪肉,年前就分了大半给大房三房,如今二房就剩下这一块了,还来生抢。

更别提厨房里那些其余吃食,此刻,全被那婆子翻了出来,一次性全煮了。

周老婆子一声比一声恶毒。

却始终不见小元氏的身影和声音。

沈媚儿站在门口,抬着目光四下寻了寻,最终,在井边上发现了小元氏单薄的身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见她远远地蹲在了井盖后,将整个身子缩成了一团,一边摘着青菜,一边抬手擦拭着脸,怕是被骂哭了,正在哭鼻子。

被骂了,被抢了,还得帮人干活。

周老婆子壮实,小皱氏精明,小沈氏懒惰又嘴巴厉害,这三个女人往往一来,便将小元氏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小元氏既没体力,又没粗话回击,压根无力反抗。

这样的委屈,她每月都得受上几回,又不想向沈老二告状,怕寒了他的心。

小元氏摘完了青菜,正要清洗时,这时,只见大房六岁的虎子手里握着一个野鸡腿,一边啃着,一边踱步走了出来,五岁的柱子及三岁的宝丫头见了,只一窝蜂的跑进了厨房,出来时,一人手里捏着一块肥腻腻的野鸡肉,三个小孩津津有味的吃着。

不多时,小皱氏手里捏着一块野鸡肉,将头从厨房探了出来,扯着尖尖细细的嗓子朝着井盖旁的小元氏喊着:“二嫂,青菜都洗了一个上午了,到底洗干净没,大嫂将菜全炒好了,就差你手里头那个小菜了——”

小皱氏话音一落,只见小沈氏拍了拍屁股,也往厨房去了。

兰姐儿杏姐儿也脚底抹了油似的,一溜烟跟了过去。

小元氏立马提着菜篮子,揉了揉眼睛,小声回了一声:“这···这就好了。”

说着,小元氏只扶着井盖从地上爬了起来,正要往厨房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元氏起身时,沈媚儿身后的磊哥儿一溜烟的朝着小元氏跑了过去,赶忙将摇摇欲坠的小元氏扶了一把。

沈媚儿见到这里,心下一揪。

这一幕幕地,当年,她怎么就瞧不见呢?

噢,那个时候的她,被表姐表妹拉着,一早进了厨房。

一人举着一双筷子,正围着大锅,吃得津津有味呢!

思及至此,沈媚儿不由攥紧了垂落在了身侧的手指,咬紧了脸颊两边的腮帮子。

良久,沈媚儿松开了牙齿,往地上一瞥。

只见门口放着一把菜刀,上头带血,应该是早起时沈老二给野鸡放血时落下的。

沈媚儿看着锋利的刀口,只缓缓弯下了腰,将菜刀轻轻捡拾了起来,随即,藏在了身后,一步一步朝着厨房方向走了去——

第9章撒泼计。

却说沈媚儿往厨房门口一站,果然,只见哗啦啦的小十口人,一人手里举着一双筷子,将厨房里头的那个灶台那口大锅齐刷刷围了个密不透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锅里,自然是现炖的野鸡蘑菇汤。

是沈老二一早起来逮了杀的。

是小元氏早起忙活了一个上午,烧了开水烫了后,一根一根拔了毛的。

沈媚儿金贵又精细,但凡家里吃的鸡鸭鱼肉,都得将鸡毛鸭毛全拔干净了,不许瞧见到一根毛发,若是见了,沈媚儿一准犯恶心,闹脾气不吃了,鱼肉亦是小元氏一根一根剔了刺搁她碗里的。

那野鸡毛更是紧致无比,一根一根连绒绒的细毛都得全挑了。

眼睛都能给挑瞎了。

如今,爹爹娘亲费心忙活了一个上午的心血,全都进了别人的肚子里。

只见一个个嘴巴油腻,狼吞虎咽的,吃着吃着,甚至碗里盛满了,还开始朝着锅里的抢夺了起来。

不过几下功夫,满满当当的一大锅子便全空了。

丝毫没有要给媚儿娘三留几口的份。

一边吃着,只见大房的李氏说着:“给老二留几块,一早老二便去了镇上,一会儿回来准要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氏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那锅里的筷子就跟打仗似的,直接开战了起来。

周婆子见了,只提着嗓子重重的咳嗽了几声。

小皱氏飞快夹起了一块腿子肉搁碗里后,这才悠悠说着:“你们二叔,你们二伯,你们二舅一早去了镇上,回来定会给媚儿捎带她爱吃的八宝榛子鸡和和记的点心果子,你们这几个小的这会儿将肚子全塞饱了,一会儿看你们还吃不吃得下。”

皱氏这话倒是起了作用。

她这话一起,大的小的对视了一眼,全都放下了筷子。

宝丫头更是蹦跶着:“二伯快回来,宝儿要吃榛子鸡,宝儿要吃榛子鸡。”

李氏见状,赶忙将锅里余下几块鸡屁股鸡脖子单独盛了起来。

停下争夺后,一伙人这才先后放下了碗筷,这才发现了站在门口的沈媚儿。

看到沈媚儿,众人齐齐一愣。

围在锅灶旁的李氏见了媚儿,率先反应过来,只有些尴尬的问了一句:“媚儿,你···你什么时候醒的,你这···是不是肚子饿了?”

皱氏则一把夺过了李氏手中的那碗鸡屁股鸡脖子,一边朝着沈媚儿走了来,一边笑眯眯道:“媚儿快来,这是婶婶特意给你留的鸡肉汤,炖了野生蘑菇的鸡肉汤,香喷喷的,可好喝了,快,快来趁热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皱氏举着汤碗往沈媚儿跟前一送。

却见媚儿只直直盯着她,那目光有些发怔,也有些发狠。

瞧得小皱氏心里毛毛的。

小皱氏微微蹙眉,眼瞅着眼前的沈媚儿瞧着有些不大对劲儿,她抬了抬手,正要拉拽了沈媚儿一把,将她往厨房里头拉,不想沈媚儿直勾勾的盯着她,忽而冷不丁将背在背后的手一把飞快的举了起来。

小皱氏只觉得一道耀眼的白光晃了晃她的眼。

她不由抬手挡了挡眼,待适应后,定睛一看,只见媚儿一并举起来的,还有手中一把白灿灿的大菜刀。

只见媚儿一动不动的盯着她,将菜刀举到了头顶。

好似下一瞬,便要随时朝她生砍了来。

小皱氏被沈媚儿手里这把刀,被她这举刀的架势吓得心下一紧,只立马下意识的朝身后退了半步,不多时,只将脸一板,微微训斥道:“媚儿,你···你这是作甚,刀···刀可是不是甚好玩的东西,快···快放下——”

然而小皱氏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忽而那柄刀直接朝她生生劈砍了过来。

那刀刃,直接从小皱氏鼻尖划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皱氏吓得浑身一抖,双腿当即一软,直接软倒在地。

手中的滚烫的鸡汤打翻了,全部倒在了她的手心里,烫得小皱氏惨叫一声,然而,她此刻压根无法顾及,只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却连滚带爬直往后躲着,因为,第二刀很快又劈了过来。

“杀畜生!”

“杀老虎!”

“杀畜生!”

“杀老虎!”

沈媚儿脸上挂着笑,双眼却有些呆愣,只恶狠狠的盯着小皱氏,一刀一刀砍杀着。

每挥一刀,便神叨叨的重复念叨一句:“杀老虎!杀畜生!”

吓得小皱氏差点儿直接吓尿了出来,她全身发软,脸色惨白,边躲边尖叫道:“媚儿,媚儿,快住手,媚儿,我是婶婶,是婶娘,不是老虎,不是畜生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小皱氏被沈媚儿追着砍。

她身后周婆子,李氏,小沈氏等人各个神色大变道:“媚儿,快住手,那是你婶婶!”

“疯了,媚儿疯了,媚儿疯癫了。”

“媚儿被老虎吓傻了。”

沈媚儿却充耳不闻,又是一刀劈了过去,直接砍在了小皱氏的鬓发上,直接将小皱氏头顶的发鬓砍散了。

小皱氏一时披头散发的跌倒在地上,一边呼救一边求饶,当即裤子里一热,直接尿了出来。

最终,她眼尖瞄到厨房角落里放着一个筛米的筛子,小皱氏立马爬过去拿着筛子挡在脑袋顶上,只跟只狗儿似的,一边趴在沈媚儿脚边,一边用筛子挡在脑袋上,只一步一步仓皇爬了出去。

刀狠狠一劈,差点儿将那筛子劈成了两截。

索性,还是逃了出去。

小皱氏逃出厨房后,沈媚儿也不追赶,只很快,将那双呆滞的目光投向了缩在厨房角落里的那一众人。

周婆子、李氏、沈氏几个,一人拿着锅铲,一人举着锅盖,一人拿着洗菜盆,几个往日里嚣张跋扈的女人,眼下,一个个惨白了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个女人身后,三个小孩瑟瑟发抖的被大人们藏在了身后。

兰姐儿杏姐儿因方才慌乱躲避间,蹭了满脸的灶灰,一脸狼狈不堪。

见沈媚儿一脸傻笑的举着菜刀走来,杏姐儿咬牙冲她怒骂了一句:“沈媚儿,你疯了不成,杀人是要偿命的,你····你若敢乱来,我···我我定饶不了你——”

“她疯了,你跟她废什么话!”

兰姐儿见了,却恶狠狠地瞪了杏丫头一眼,继而舔着脸,朝着沈媚儿讪笑着,只小心翼翼的安抚道:“媚儿,我我是堂姐,不是老虎,媚儿乖,快快放下手中的刀,堂姐带你去找老虎好不还?”

兰姐儿底下有妹妹,她哄惯了妹妹。

果然,经她一哄,只见沈媚儿脚步缓缓停了下来,只直愣愣的看着兰姐儿,缓缓附和道:“找老虎,杀老虎。”顿了顿,忽而嘿嘿一笑,又重复念叨道:“找老虎,杀老虎!”

兰姐儿见她听进去了,忙赔着笑脸,继续耐着性子哄骗道:“是的,堂姐带媚儿去找老虎,杀老虎好不好?”

边说着,兰姐儿边小心翼翼的主动朝着沈媚儿一步一步细细碎碎的挪了过来。

眼瞅着兰姐儿踱步踱到了沈媚儿跟前,只要探着手去够她手里的菜刀,眼瞅着她的手快要触碰到了,兰姐儿身后周婆子等人见,一个个全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不想,就在此时,忽见一脸呆滞的沈媚儿举着菜刀直直朝着兰姐儿身后的杏丫方向用力挥刀一劈,只忽而脸色一变,变得一脸凶恶道:“你是老虎,杀老虎,杀老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音一落,沈媚儿举着菜刀便直接朝着杏姐儿身上砍去。

“啊——”

杏姐儿惨叫一声后,抱着脑袋往地上一躲。

躲过了一劫。

然而,沈媚儿这一举动,彻底吓坏了众人。

趁着沈媚儿将全部目光精力都放在了杏姐儿身后,兰姐儿哪里顾得上那么多,直接捂着胸口,脚底抹了油似的一溜烟逃出了厨房。

其余那群人,亦是趁乱作鸟散状,纷纷举着锅铲、锅盖,薅着小的,一溜烟开逃。

一时,整个厨房的大乱。

因厨房太小,人又太多,太乱,齐齐涌向门口时,一时你撞我我撞你,小沈氏与周婆子二人相撞,母女二人直接摔倒在地。

杏姐儿趁乱,从沈媚儿刀口爬了出来。

一行人齐齐堵在了门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发了疯的沈媚儿干脆挥起菜刀一顿乱砍,生生将周婆子屁股上的棉裤劈开了一条口子,她还不叫停,见人逃了,沈媚儿仿佛更加兴奋了,一路挥着菜刀将人追到了沈家坡口处,只见那一群人连滚带爬,连摔带跌,惊恐万分的朝着坡下逃命去了,周婆子更是边逃边冲着井口旁的小元氏叫嚷道:“你个贱蹄子,你养的好女儿要杀人,还不将人捆住了。”

只嚷到半道上,将沈媚儿一脸邪笑的追了过来。

纵使周老婆子再气,此刻亦是不敢迎头而上,最终,搂着她的宝贝大孙子虎子一溜烟逃了。

转眼之间,坡上再无半个踪影。

待人都逃没了后,沈媚儿的脸笑僵了,手举麻了,眼瞪乏了。

她一只手叉上了腰,只有些气喘吁吁,待深深吸了几口气后,沈媚儿终于缓缓转过了身来,却见身后不远处,小元氏搂着磊哥儿,早已吓傻在原地。

直到沈媚儿转过身来,小元氏愣了一愣后,立马缓过神来,却是想也不想,直接拉着磊哥儿慌忙朝着沈媚儿跑了过来。

看罢。

原来纵使是有危险,当娘的亦是不怕的。

原来纵使是有危险,当娘的亦是会毫不犹豫的朝她奔来。

“砰”地一声,手里的菜刀直直落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媚儿,媚儿,娘的媚儿,这是怎么了,啊,媚儿不怕,有娘亲在的,娘亲会一直在的,不怕不怕。”

却说小元氏一过来,便一把将沈媚儿紧紧搂在了怀里。

又很快放开了她,摸了摸她的脸,道:“老虎已经被人打死了,再也没有老虎了,媚儿莫怕,爹爹一会儿便回来了,爹爹会保护媚儿的。”

小元氏当真以为沈媚儿被老虎吓傻了。

毕竟,沈媚儿那几日几夜的惊醒惧怕模样不是作假。

小元氏只红着眼圈,忍着心疼,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搂着沈媚儿安抚着。

沈媚儿原本不过是做戏故意吓唬人的,可这会儿见小元氏如此,不知怎地,眼睛也跟着缓缓红了。

良久,沈媚儿也只将小元氏搂紧了。

想要开口解释,又一时不知从何解释起,她到底是了解小元氏的,只怕小元氏表面相信她的解释,心里却仍旧将她当做个吓傻的来对待,最终,思索再三,沈媚儿只紧紧搂着小元氏,一字一句道:“媚儿日后会保护娘亲的。”

说着,一时,又摸了摸小元氏身侧磊哥儿的脸,亦是一脸郑重其事道:“阿姐日后定也会保护磊儿的。”

沈媚儿语气一脸认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听在小元氏耳朵里,却是一脸天真,又一脸感动,她果然是不信的,只忙哄着沈媚儿,道:“好,好,好,媚儿莫怕,媚儿往后保护娘亲跟弟弟,媚儿最棒了,媚儿别怕,有娘亲在了。”

倒是磊哥儿愣了愣后,仰着头,一脸发怔的看着沈媚儿。

沈媚儿知道小元氏如今还在惊吓及后怕中,只趴在小元氏怀里,良久,冷不丁软软糯糯问了一句:“娘亲,爹爹什么时候回来,媚儿饿了,媚儿想吃爹爹买的蜜浆,还有榛子鸡。”

转移了小元氏的注意力。

沈媚儿话音一落,果然只见小元氏立马有求必应的放开了沈媚儿,冲她道:“爹爹该回来了,走,娘亲带媚儿一同去村口迎爹爹,可好?”

看着小元氏一脸惊恐未定的模样,沈媚儿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弟弟也去。”

小元氏闻言,双眼微微一颤后,直接一手牵着一个,领着沈媚儿姐弟二人下了坡。

下坡之前,还趁沈媚儿不注意,飞快将脚下那柄菜刀递到了坡下的土沟里。

一场惊心动魄,吓破人胆的闹剧,这才彻底停下。

以前觉得粗鄙丑陋,后来,才知,豁出去了,才能成事。

第10章好坏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却说沈家的屋子建在了后山的山坡上,是整个沈家村地势最高最偏的,下到村子里,要走过一条蜿蜿蜒蜒、绵长而下的羊肠泥巴小径。

以前,沈媚儿嫌弃路脏,有时下雨后下山直接要沈老二背下山,亦或是恨不得垫着磊哥儿的小脚丫子踩着下山,矫情到了极致。

这会儿却是大步迈向前。

小径旁熙熙攘攘的,也住了不少人家。

其中距离沈家最近的要数陈家。

陈家地势比沈家略低,就在沈家屋子坡下的右侧,是沈家往日接触最多的邻居。

陈家是沈家村为数不多的外姓人之一,有两兄弟搬到了本村,本家在邻村,去年年末,上山打猎被老虎吃了的便是陈家大房的。

陈家家境贫寒,人口又多,为了生个带把的,陈家前头已经陆陆续续生下了四个闺女,一直到去年年底陈家二房这才老来得子生了个胖大小子,却不想,转眼便赶上了大雪封山,又老虎食人这一事情,陈家经常食不果腹。

沈家挨着陈家,时常接济一二。

沈媚儿娇贵,吃的用的都是顶顶好的,她不爱吃的,吃不完的,穿不完的,基本上都被心善的小元氏送给了陈家。

这会儿路过陈家时,远远地只瞧到陈家的大姐儿翠姐儿正坐在井边洗衣裳,身前是一个巨大的圆形木脚盆,脚盆里成堆成堆的衣裳,是全家老小七八余人的所有衣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翠姐儿同沈媚儿一般大小,却是同人不同命,长姐如母,翠姐儿打从三四岁起便上山下河,跟在父母后头干活了,如今不过十五岁,底下三个妹妹全是由她拉扯大的,家里所有的家务,田里地里所有的农活全是她操持的,除此以外,还时时上山寻些药材卖钱,打络绣花送去镇上绸缎铺子里卖钱,是整个沈家村最得力又最可怜的,多为人称赞。

又加上沈陈两家紧紧挨着,故而,村子里时常将沈媚儿与翠姐儿放在一起做比较,只道,果然,一个住在天上,一个住在地下,一个是天生的小姐命,一个却是天生的丫头命。

身份虽云泥之别,可二人的风评却又分明是反着来的,勤快、贤惠、能干等所有的好的词汇全是形容翠姐儿的,骄纵、奢侈、妖精之类的所有的差的评价,毋庸置疑,全是给沈媚儿准备的。

不知是不是因常年放在一起比较的缘故,沈媚儿与翠姐儿的交情并不好,确切的说,是沈媚儿非常自觉的以高姿态示人,翠姐儿见了她时时让着道走。

这会儿,沈家母子三人打从陈家门口经过,翠姐儿懂事有礼,若是搁在往日,一早过来跟小元氏打招呼了,只这会儿,见了沈媚儿,却见她愣了片刻后,只忽而匆匆起身,将手往裤子上擦了擦后,竟头也不回的直接进了屋。

见着了小元氏也装作没有瞧见到似的,神色动作也略有些慌张失措。

小元氏那句“翠翠”到了嘴边又给咽下去了。

片刻后,瞧了瞧身旁的女儿,只当作对方被女儿方才“发疯”的模样给吓到了。

毕竟,方才沈家大乱,周婆子、殷氏、沈氏那一大群人惊慌失措又骂骂咧咧的逃命,这一动静闹得太大,惹得山坡下,正在做午饭的邻里邻居全都瞧见到了,纷纷出来探头探脑的瞧热闹。

“疯了疯了,媚姐儿被那老虎给吓疯了,竟举着刀闹着要杀人了。”

这句话一路从坡上传到坡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家二媳妇儿,你们家媚姐儿醒了?没什么大碍罢,方才她祖母说媚姐儿拿刀要杀人,是真的假的?”

“不是说那晚那神婆子给媚姐儿施了法,办了法事,吓走了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么,怎么还神神叨叨的?”

坡下的邻居们见小元氏竟领着沈媚儿下坡了,顿时又是关心,又是惊讶,也有不少瞧热闹和幸灾乐祸的。

边说着,边将目光投放到了小元氏牵着的沈媚儿身上。

只见一身大红细花袄儿套在她身上,这袄儿,这面料,这式样,是整个镇上最时兴的,寻常府里的有钱太太有钱小姐才穿得起,在他们这村子里头,就连新娶的新娘子都没有穿过这式样的,便是穿了,也没人能穿出这效果来。

媚姐儿今年十五了,是既没下过地,又没干过活,连太阳花子也从来没有晒过,那脸白得,比剥了壳的鸡蛋白还白,就连两只手上的十根手指头,也根根跟白玉养成的似的,又细又长,好看得不像是人的手,倒像是天上的神仙用来施法的纤纤素手似的。

沈媚儿她爹沈老二便是个人高马大,相貌俊朗之人,更别提她母亲了,乃是有钱人家正经养出来的阳春白雪般的玉人儿,而这媚姐儿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她生母小元氏更要貌美伶俐几分。

村子里的人没有读过书,念过字,不知该如何形容,只知,沈家那媚姐儿小小年纪便粉白黛绿的,那小脸蛋,犹如夜里的新月似的,皎洁明亮,又像是水中的捞月似的,隐隐灼灼,令人看不分明,只觉分外妖娆,更别提那小嘴,小鼻,也不知是怎么捏的,才能捏成个这般玉面人儿来,尤其是那双眼,好家伙,看人的时候,只觉得眼含春水,暗含秋波,看谁都像在朝谁抛媚眼似的。

若非都是打小瞅着她长大的,不然定以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般人物,横竖村子里的人们市面上没有瞅见过,只觉,只觉该是戏文才有的。

这样的人若是被吓傻吓疯了,岂不可惜?

尤其,往日里那沈媚儿大红袄儿一穿,人虽美俏,却时时拿下巴刺人,是骄纵傲慢到了极致,见了人也从不打招呼,便是连长辈也完全不放在眼里,人虽美则美,却并不讨喜。

可今儿个不知道是不是大病初愈的缘故,远远地只见披着头发,长发齐腰,小脸略白,又略有些憔悴,人脆弱了,有些病态,便莫名觉得有股楚楚可人,又处处勾人的意味,倒叫不少人瞧了又瞧,只觉得怎么这世上都是人,怎么就偏有人能生的这样好看呢?

邻里邻居都在询问。

小元氏夫妇二人和睦,虽比旁人富裕几分,遭人妒忌,只沈老二热心,时常帮衬邻里邻居一二,每每往来镇上村子之间,给人捎带过不少东西,小元氏一时温温柔柔,无甚攻击性,还是与人接善的多。

小元氏见大家伙关心,只忙挤着笑,含糊道:“已大好了,方才···方才闹着玩的,媚儿已经大好了,现下正吵闹着要去村口接她爹爹了,这孩子,谁都不贴,就爱贴着她爹爹···一会儿没见,便惦念得厉害···”

小元氏含含糊糊挤笑回应着,一路顺道跟乡亲们招呼着。

沈媚儿却是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额头上被磕伤了,这会儿还包扎着。

会留个小疤,拇指盖大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前世,被爱美的沈媚儿嫌弃不已,她时常画朵桃花或者腊梅做遮掩,是沈媚儿全身上下唯一的缺点了。

方才,陈家那翠姐儿一直盯着她的额头瞧着,神色似乎有些···避之不及。

沈媚儿垂眼沉思了一阵,想了起来。

十五岁时候的事情距离她重新醒来时,其实已经过去三年了,如今这情景,是她记忆中三年前的事情,许多事情实则记不太清了。

她是个大大咧咧、愚昧骄纵的性子,是最不记事的,记忆中,上辈子或者上一回经历过的这个时节中,其实,她对老虎横行,或是被老虎惊吓一事,印象并不深,更甚者,她甚至连老虎的模样都未曾瞧见过。

只隐隐记得,那回她摔倒昏迷,醒来后便得知有老虎下山,将她吓晕了,差点儿还将她给叼走了,可无论是上世还是今生,她都没有瞧见过老虎的踪影,她隐隐记得,她其实是被陈家那翠姐儿给推倒磕晕头的。

原因是,沈媚儿貌美,十分讨男子喜欢,村子里大小伙子打小便爱跟在她屁股后头打转,沈媚儿丝毫不顾及,还十分得意,时常故意释放魅力,她最喜欢看到所有人全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

不过,村子里有一读书人,是整个村子里唯一的读书人,唤作季白,自幼由寡母养大,因读了书,又生得白净,是整个村子里沈媚儿唯一正眼瞧得上的人,不过,季家穷酸,沈媚儿又有些嫌弃,于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没事便要去撩拨一二,有事便将对方抛在了九霄云外。

不想,那季家寡母却反倒是瞧不上她,而瞧上了坡下能干勤快的陈家翠姐儿,说是两家近来走得极勤,怕是不日便要成事了。

说那季家寡母指名道姓的指了沈媚儿愚昧,是个蠢人,便是一百个一千个沈媚儿也比不上半个翠姐儿。

沈媚儿听了这话顿时恼火上头,气急败坏,转头便去勾搭了那季家白郎,还故意让翠姐儿知晓,翠花往日里一直避着她走,那日竟被沈媚儿气得急红了眼,竟当即冲上坡来寻她理论,吵不过便一把将她推倒了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个时候,沈媚儿日日叫嚷着不是老虎吓的她,是坡下的翠花将她推倒摔晕的。

只翠姐儿太过得人心,没人肯信她,沈媚儿气得委屈的埋头哭了一晚,后在翠花定亲的日子,跑去她家大闹一场,差点儿搅浑了这场亲事。

当然,这一切全都是后话了。

这会儿,沈媚儿只扭头,盯着陈家的大门定定的瞅了一阵,心里则在认真琢磨道:究竟什么才是好人,什么才是坏人呢?

她沈媚儿虽为人骄纵恶毒,害人害己,伤了父母,伤了弟弟,负了打铁匠,却也没有害过他人,她甚至连一只鸡都没杀过,连一只蚂蚁都没踩过,却最终被人折磨惨死。

翠花勤快、老实、善良,是所有人眼中的好人,却也会推人骂人,还在那季白那里告她的黑状,令他从对她从深深着迷,变成了最终的厌恶至极,就连后来的打铁匠都为了她误会她,气得她扔掉了头上的凤钗负气抛弃他而去!

翠花是沈媚儿心里的坏人。

可她沈媚儿却是所有人心里的坏人。

她这一回,也想学着当个不坏的人。

第11章决心起。

村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元氏只领着一双儿女立在村口的老槐树下远远的翘首以盼着。

远远的,只瞧见一辆骡子车颠颠而来。

骡子车上的沈老二全神贯注的驾着骡子车,待走近些了后似乎留意到了村口的身影,沈老二定睛一看后,顿时将双眼一眯,随即,拉起骡绳,颠颠加速而来。

“瑶瑶怎么起来了?”

“头还烧么?”

“吃饭了么?”

沈老二一贯是个寡言少语之人,这会儿放下骡子绳,跳下骡车,便立马朝着妻女而来。

见女儿羸弱了几分,只一脸关切的看着她,却是转头朝着小元氏连连发问着。

女儿精细,娇弱,不喜欢旁人触碰靠近。

沈老二一贯习惯远远的看着。

眼里的关心却丝毫不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老二话音一落,只见小元氏双眼微微一红,飞快的看了沈媚儿一眼,少顷,又极快的隐藏掉了自己的担忧,连连扯着笑,道:“已```已大好些了,还```还未曾用饭,不知你何时回,媚儿一直念叨着你,想等着你一道回来吃呢,这会儿总算是回来了,走,咱们家去,我这就去做饭!”

小元氏挤着笑说着。

她话音一落,沈老二立马听到了端倪。

妻子一贯贤惠,自打女儿出生后,十指不沾春阳水的妻子为了女儿开始学着做饭下厨,虽有些劳累,但她甘之若素。

今儿个早起便早早叮嘱他将圈养的那只野鸡宰了,她一贯猜测得到他什么时候回来,一准提前将饭菜做好,提前等着他回来开饭。

这会儿,话里话外透着支支吾吾。

妻子不会说谎,一说谎便结巴不自在。

是生了什么事么?

莫不是女儿——

沈老二转头便立马瞅向了女儿。

却见此时女儿忽而飞快的上前两步,忽而一把抓着他的胳膊,微微撒着娇道:“爹爹,媚儿的八宝榛子鸡呢,还有蜜浆,你记没记得带,媚儿许久没吃榛子鸡了,想得嘴都馋了,你若不记得,媚儿便不理爹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见媚儿两只手半搂半抱着沈老二的胳膊,微微摇晃着。

也微微仰着小脸,有些娇嗔得看着他。

沈老二见状愣了愣后,身子微微一僵。

要知道,女儿小时候一贯是爱缠着他腻着他的,小时候最爱骑在他的脖子上骑大马,也爱骑在他的背上,让他当作大马当作老虎当作骡子驮着她走,每每他一走,她便高兴得直“咯咯”大笑,那银铃般的轻笑声,听得沈老二心都发软发腻了,只觉得胸腔里畅快得厉害。

可是,自打女儿长大后,便不在与他亲近了,非但如此,还离他离得远远的。

沈老二深知女儿长大了,也有意对女儿避及几分,他也是头一回当父母,以为天底下所有的父亲都是这般的,只午夜梦回,心里时时忍不住涌现一股失落感。

长此以往,竟也慢慢习惯了。

不想,今儿个的女儿,又跟回到了小时候,又跟回到了四五岁时,那般黏着他,缠着他,与他亲昵。

大概是对方的举动来得太突然了,以至于,沈老二愣了愣后,竟久久没有晃过神来,还是小元氏推了他一把,亦是有些惊喜欢喜道:“女儿问你话了。”

沈老二一怔,立马缓过神来,却是双臂微微发抖,只觉得胸腔里有什么要喷薄而出似的,只一下一下跳动得厉害。

心里是立马想要回复的,可嗓子眼仿佛被卡住了似的,竟阵阵发紧,只如何都发不出话来,最终,一贯寡淡老成的脸上只微微颤动着,只有些激动的看了女儿一眼后,忽然便闷头转身大步,连走带跑的返回朝着骡子车方向撞了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见他有些手忙脚乱的在骡子车里翻找着什么,慌忙的翻找了一阵后,立马拎着两个油纸包大步返了回来,只举着仓皇朝着沈媚儿跟前一递送,梗着脖子道:“买```买了,是```是和记的,最后一只了,所幸抢到了。”

说着,又着急忙慌得举起另外一只手,忙道:“这```这是蜜浆,也买到了。”

沈老二有些激动又强压着这股激动定定的瞅着沈媚儿。

两股完全相反的神情浮现在同一张脸上,呈现出一丝扭曲变形的样子。

沈媚儿看着年近四旬的沈老二,忽而就想起她执意抛弃打铁匠要嫁入官家府中做妾那一年,沈老二被她不知廉耻的做派气得当场朝着沈媚儿举起了手,他双目赤红、五官气得扭曲变形,额头上的青筋直接绷了出来,他气得暴跳如雷的看着她,却只高高举着巴掌,久久没有打下来。

放下巴掌的那一刻,沈老二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十岁。

当年那个苍老的父亲与如今局促又欣喜的父亲,两张脸渐渐融合到了一起,逐渐成为了一体,清晰又模糊的浮现在了沈媚儿眼中。

沈媚儿眼圈渐渐一点一点红了。

良久,她用力攥紧了十根手指头,却是极力的挤出了一模甜腻腻的笑容,冲着沈老二道:“哇,磊哥儿,快瞧,今儿个有榛子鸡吃了,我就知道爹爹定然不会忘记的!”

**

沈老二被女儿的突然亲昵这股欣喜之色冲昏了头,一路上都是晕头转向走回来的,一直到,回到沈家,被整个沈家这一室凌乱给冲刷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往坡上一踏,沈老二便猜测到家里遭事了。

这般鸡飞狗跳的,许是老宅那边来人了。

每月都得闹上这么一两回,已是见怪不怪了。

只是,往日里虽也如蝗虫过境般,却远不如今日这般——

沈老二见着屋里屋外一时大乱,锅碗瓢盆全都歪歪倒倒的跌落在了地上,往厨房一踏,更是犹如被人打劫了一番似的,摔的摔,碎的碎,整个厨房尽毁。

沈老二踏入厨房的步子顿时定在了原地。

一扭头,只见小元氏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揪住沈老二胸口的衣裳,红着眼道:“咱们媚儿```咱们媚儿时好时坏的,是不是当真被那恶兽吓昏了头了!”

若是以往,沈媚儿忽变得懂事了,小元氏怕要高兴都原地蹦跶了起来。

可这会儿,却是心里一上一下的,只担忧着她磕伤了脑袋,吓破了魂,不然,怎么一会儿跟发了疯似的,要喊打喊杀,一会儿又跟回到了小时候似的,甜腻腻的,乖巧得不成样子。

小元氏将方才沈媚儿在沈家的情形做派一五一十、如数描绘给了沈老二听。

沈老二听了后,原本有些激动的心情终于慢慢平复了下来,直至脸上的神色越绷越紧,直至变得严厉深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抬着目光,一寸一寸打量着整个厨房,最终,将视线落到了窗户处木制碗柜的刀痕上,定定的看了许久,忽而握起了小元氏的胳膊,冷不丁道:“咱们```咱们一家人搬去镇上罢!”

这么简短的一句话,几个字,沈老二仿佛下了极大的勇气。

他的话音一落后,只见小元氏嗖地一下抬眼看他。

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要知道,打从小元氏嫁到沈家村不久后,兄长元朗便赠予了沈家一处私宅,宅子不大,却足够他们一家四口住的。

可沈老二是个愚孝之人,村子里父母俱在,兄弟俱在,他不可能撂下一大家子自个偷偷跑去镇上享福的。

再加上,他堂堂八尺男儿,怎能无功不受禄,无缘无故的接受妻兄所赠宅院?

无论于情于理,沈老二这木疙瘩都不会同意的。

非但如此,就连元家的果园、店铺产业,沈老二都时时避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还是成亲几年后,小元氏有了身孕,沈老二为了妻子过得好点儿,这才慢慢踏入元家,帮衬着妻兄元朗跑跑运输,帮衬生意。

这些年来,元家生意日渐做大,早在几年前开始,元朗便有意将洛水镇上的两个铺子一个果园交给沈老二打理,其实这些年来沈老二为元家出了不少力,可许是一来,这么多年来,沈老二早已看清沈家是个什么德性,他不并不想接受元家的铺子,以防被沈家跑来闹事吸血,回头反倒是将整个元家给害了。

这二来,沈老二是个迂腐古板之辈,如今的日子过得已是好过许多人,他走南闯北,见识不少人不少事,深知欲成事者要心硬坚韧,他日若是走出去了,若走远了倒还好,若就在镇上,将来遇事,怕是不单单要失去家人,更怕是会失去整个村子。

沈老二并不贪心,如今生活足矣,故而这十余年来,一直不顾元朗劝阻,一直死巴巴的赖在了村子里不走。

可如今,沈家人不得安宁,山上猛兽时时侵袭,女儿又被恐吓至此,何时是个头啊?

旁的一切都能忍受,唯独,祸及妻女性命,岂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沈老二说完这话后,只紧紧攥紧了拳头。

不说则足矣,一旦下定决心,沈老二亦是说一不二的。

小元氏听着丈夫的决定,只抬手紧紧捂住了唇。

她是个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柔弱之女,小元氏自然乐意跟着丈夫一起搬去镇上,这些年来无论是兄长还是嫂嫂,年年月月的劝说她,可小元氏了解丈夫的性子,她怜惜他,理解他,愿意同他一起吃苦。

其实,也不算吃苦,住在这村里里,虽穷苦了些,偶尔受些委屈,可枕边人将她捧在了手心里,心却是自在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如今,丈夫话语一出,高兴激动之余,小元氏却上上下下打量着整个屋子,心里竟是满满的不舍与不愿。

“春日的种子已种下了,最快,怕也该等到这一季收成了再合计,这事,咱们心里头计较着便是,不急,慢慢筹备着来!”

沈老二夫妻二人议完事后便开始收拾厨房。

屋子外,暖阳高照。

沈媚儿大病初愈,本想帮衬二人一起收拾,却被小元氏激动得跳了起来直拉扯着沈媚儿拉回了炕上躺着。

沈媚儿躺了几日几夜,如何还能躺得下,一转眼,她便下了炕,搬着张凳子坐在太阳底下晒太阳,又搬了张小桌子出来,将沈老二买的榛子鸡撕开,边晒太阳边吃鸡肉。

八宝榛子鸡入口即化、酥软香甜。

依然是记忆中熟悉的味道。

沈媚儿爱吃榛子鸡,实则是听说这榛子鸡珍贵,镇上有钱人家府邸每月会准时预定,沈媚儿便也效仿着,每月要定上一只。

成亲前,沈老二每月给她买,后来嫁给打铁匠后,打铁匠亦是每月给她买,后来,他时常惹气她时,隔日一早醒来,便能闻到一阵熟悉浓香的鸡肉香——

沈媚儿吃着吃着,忽而想起了前世那闷不吭声、那老实可怜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思及至此,沈媚儿只幽幽叹了口气,下一瞬,见磊哥儿拿着个小扫帚从屋子里出来,沈媚儿立马将他召唤到跟前。

磊哥儿一脸警惕的看着她。

沈媚儿微微板着脸,冲磊哥儿命令道:“张嘴!”

磊哥儿吓得往后躲了半步,不知沈媚儿在打什么主意,半晌,在她目光的威慑下,只小心翼翼得张开了嘴。

嘴刚一张,便觉得嘴里一阵香糯,一只饱满偌大的鸡腿塞进了他的嘴里。

磊哥儿愣愣的看了看嘴里的鸡腿,又愣愣的看了看眼前的沈媚儿,只见沈媚儿忽而摸了摸他的脸,道:“有两只鸡腿,一只给阿姐,一只给磊哥儿,剩下两只翅膀,一只给爹爹,一只给娘亲,可好?”

沈媚儿边说着,边撕了个大鸡翅往磊哥儿眼前晃了晃。

见磊哥儿愣着不说话。

沈媚儿只将脸微微一鼓,道:“怎么着,你个小贪心,一个鸡腿还不够,难不成你还想抢爹爹娘亲的鸡翅不成?”

沈媚儿顿时娇嗔的瞪了磊哥儿一眼。

只见磊哥儿呆掉了似的,整个人直愣愣的看着沈媚儿,只有些缓不过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媚儿见他小痴呆似的,呆在了原地,顿时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儿来,只用那油腻腻的手指,复又将磊哥儿的小脸掐上一掐,在对方一脸茫然又一脸呆愣的目光中,飞速逃离了“欺凌”现场。

“爹爹,娘亲,吃鸡翅!”

沈媚儿举着鸡翅,压根不待二人拒绝,便飞快先一步将鸡翅塞入了他们嘴里,糊了二人一脸油。

这八宝榛子鸡从来都是沈媚儿一人独享的,此刻,是第一次,一家人同吃一只鸡。

沈老二同小元氏二人将鸡翅都要吞了。

沈媚儿吃完榛子鸡后,也不走,只赖着趴在窗口,瞧着夫妻二人干活,饭菜将要熟时,听小元氏念叨着菜刀钝了,改日让沈老二再去打上一把时,沈媚儿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爹爹,咱们镇上镇西口那家打铁铺子还在开么?”

第12章忆往昔

“打铁铺子?”

沈老二见女儿趴在窗口,冷不丁发问着。

他立马放下了正在磨的钝刀,只有些疑惑的看着沈媚儿,似乎有些惊讶于女儿缘何会有此一问,又似乎有些惊讶于她如何知晓镇上有着这样一间打铁铺子。

要知道,在女儿眼中,素来只有那些首饰及衣裳铺子,这些粗鄙肮脏之所,是压根入不得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媚儿话语刚问出口后,便隐隐有些后悔了。

她原是想过些日子,待自己身子大好后,便借着去舅舅家暂住一阵,然后自己悄悄前去打探一番的。

不过,后悔也来不及了,不多时,沈媚儿只装模做样道:“呃,之前在舅舅家,跟舅母一起去那家铺子打过剪子,舅母说那家打铁铺打的铁锋利,好使,爹爹下回也可以去那家铺子打把菜刀回来!”

沈媚儿睁着眼睛说着瞎话。

眼不红,心不跳的。

沈老二听了后,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菜刀,又看了看沈媚儿,微微不自觉地勾了勾唇,那张老派生硬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别别扭扭的溺宠,嘴上只轻轻道着:“镇西口的那家打铁铺子如今已关门了。”

说着,沈老二想了想,又道:“听说那薛老头去年冬天喝了酒冻死在了街头,如今铺子关门大半年了,往后怕是不会再开了。”

沈老二话音一落后,沈媚儿愣了一愣。

好半晌,她才反应过来,沈老二嘴里的薛老头指的是谁。

原来薛老头是镇上打铁铺子的东家,说是个铺子,却不过是个泥砖木头堆砌的简陋屋棚,里头砌着火炉,架着火器灶,满屋子全是生冷的铁器。

薛老头祖上十数辈都是打铁的,祖祖辈辈经营着这间打铁铺子,虽赚不了几个钱,只如今这世道有些不太平,南边常年患水灾闹瘟疫的,年年死人无数,也有许多人沦为流民,不是饿死便是病死,这铺子虽算不得什么要紧营生,却是个吃饭的家伙,养活一家人却是不成问题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镇上,包括下头村子里的人,一些铁器都是在他那里打的。

薛老头有一独子,打小在生铁兵器中打滚长大,酷爱兵器,酷爱功夫,十三岁那一年,被朝廷征兵去了战场,如今十数年过去,再无音讯。

薛家人日日盼着儿归,好回来继承这祖上的家业,继承这间破旧却能糊口的打铁铺子,不想,却是日复一日的失望心死。

村子里传扬那薛家独苗怕是早已战死沙场,死无全尸了。

早两年,薛家老婆子病逝,自此,薛老头子日日郁郁寡欢、酗酒作乐,终于,两年后醉酒冻死在了街头。

至此,这间开了上百年的老铺子一夜间关了门,再无人踏足。

所有人都以为这间铺子会一直关闭下去,所有人都不知道,这间铺子马上便要开起来了,因为,薛老头子那前去当兵走了十多年的独苗回来了。

北方战乱十数年,终于打了胜仗,终于将北边的蛮子突厥打退到了关外,为此,去年皇帝老儿下令削减三层赋税,整个大俞的百姓全都在欢呼雀跃,就连沈家村也是获了利的。

这件事,沈媚儿还约莫有些印象。

而之所以令沈媚儿无比确信那铺子会重新开起来的原因,是因为,这薛老头是她前世过世的公公,而那从战场上回来的独苗薛平山,便是前世那个娶了她后被她抛弃了的粗鄙之夫!

薛平山后来继承了镇西口的那间打铁铺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成为了沈媚儿嘴里十分嫌弃的“打铁匠”!

只是前世,沈媚儿对打铁匠漠不关心,并不知这铺子具体是什么时候开起来的,也不知这打铁匠是具体什么时候回来的,更不知,这会儿是回了,还是未回。

上辈子,她是在半年后的冬天,沈老二将人亲自请到家中做客时,头一回见到此人的。

那日,爹爹竟冷不丁的直接在饭桌上,将她许给了对方,沈媚儿当场气得浑身发抖,当场便要将人赶走,还将脚上的绣花鞋脱了呼到了对方脸上。

当日,那老男人连夜冒雪下了坡,牵着屋子外的老马离开了沈家村。

沈媚儿将他用过的茶碗、酒杯,碗筷全扔到了外头。

临走前,那满脸胡渣的老男人还牵着马绳抿嘴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

而此事距今还有半年的时间,次年二月,沈媚儿才成亲嫁给了他。

大太阳底下,沈媚儿边晒着太阳,边暗暗回忆着前世那些过往。

大多已记不清了,只零零散散的记得一些印象深刻的。

毕竟,前世夫妻一场,毕竟,前世打铁匠对她照拂有佳,毕竟,前世是她有负于他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媚儿琢磨着改日寻借口去镇上打探一回。

只是,在沈媚儿印象中,那是她嫌弃的人,又素来是对方迁就她的,她从来就没有主动施舍靠近过他,那人,又不是她的父母家人,能够让沈媚儿轻易的悔恨讨好,哪怕是重活一世,哪怕觉得有心想要补偿,沈媚儿依然有些不大习惯。

沈媚儿躺在椅子上,边唉声叹气之余,边有些贪念如今眼前的美好阳光。

正想得出神之际,忽见磊哥儿端着一杯热乎乎的蜜浆茶过来,只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随即抿着小嘴,终于鼓起了勇气,冲她道:“娘亲```娘亲让我送来的。”

蜜浆是刚刚沈老二亲自买回来的,这会儿便被小元氏泡好了。

热腾腾的。

媚儿已经有些清不清多久没有喝过了。

在媚儿生不如死,嘴角干裂,七日七夜未曾进过水进过食的那一阵子,她一度出现了幻觉,幻觉中的画面便是娘亲端着这样一杯热腾腾的蜜浆茶向她走来。

沈媚儿盯着磊哥儿手中的蜜浆茶看了一阵,良久,只缓缓从磊哥儿手中将茶接了过去,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喝,只弯着一双眼,冲磊哥儿柔柔道:“磊儿,再去拿个杯子来,阿姐分你一半!”

沈媚儿笑眯眯的看着磊哥儿。

沈媚儿话音一落,只见磊哥儿目光定定的看着她,直到这会儿,小眼神已不像方才那般躲闪害怕了,却依然定定的看着她,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似乎,还想要再确认一下,眼前的阿姐,是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媚儿也不着急逼迫他。

见他没动,便缓缓起了身,打算自己亲自起身给他拿。

却未想,她刚刚站起来后,忽见山坡下的一株柑橘树后,一道穆青色身影一晃而过。

沈媚儿刚刚提起的步子顿时一顿,停了下来,只疑惑的朝着山坡地下看去。

柑橘树上,一抹穆青色衣衫的衣角挂在了上头。

有人躲在了后头。

何人在此鬼鬼祟祟的。

沈媚儿顿时拧着眉,端着茶杯,缓缓走过去一探。

她刚走屋子前坪的土坡上,便见柑橘树后的那道身影缓缓探出了一双眼来,见媚儿出来后,对方立马理了理衣裳后,随即,从柑橘树后缓缓踏了出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是个年轻男子。

只见对方十六七岁左右,生的面白唇红,秀秀气气,只身形清瘦,看着有几分文弱,对方一身穆青布衣加身,头戴着青布纶巾,做书生打扮。

穿戴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只大冬日里,未着袄儿,且瞧着那穆青布衣已洗漱得略有些泛白,依稀可见清贫之色。

这人便是村子里唯一的读书人,季家的独子季白是也。

白郎?

若是往日,沈媚儿见了此人,定然会欣喜得意上前呼唤勾搭。

只这会儿,沈媚儿居高临下的看着脚下那道青涩到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身影,竟久久没有只言片语,整个人只定定的立在原地,盯着眼前的人,神色淡然。

“媚儿妹妹。”

季白见到沈媚儿顿时一喜,面露喜色。

只是,下一瞬,只见他飞快地朝着左右四下看了一眼,待看清周遭无人后,便立马远远的朝着沈媚儿作了个揖,压低了声音,远远问道:“媚儿妹妹,身子可大好了?”

季白看到沈媚儿,关切之意明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他是读书人,比之旁人,多了几分规矩。

譬如,如今家中正在为他相看亲事,他万万不想被人撞见,他来私会沈媚儿。

故而,前世觉得的感动与惊喜,落到了今生,只觉得对方小心翼翼的身姿里,略多了几分躲闪及鬼祟,少了几分洒脱与坚毅。

毕竟,无论是沈老二,还是前世的打铁匠,都是铮铮汉子,说一不二的。

沈媚儿看着远处的身影,竟一时不知作何言语。

对方许是心下慌乱,顾忌四周,便也没来得及顾忌沈媚儿的神色,便也未曾发现如今沈媚儿与往日的不同。

他左顾右盼一阵后,不待沈媚儿回复,便忽而飞快的从袖口摸出一个纸条,然后揉成了一个小团,远远的朝着沈媚儿抛来。

纸团落到了沈媚儿的脚边。

对方朝着沈媚儿做了个手势,便冲她笑了一下后,用口型冲沈媚儿叮嘱了句什么,随即只微微弯着腰,朝着沈媚儿又作了个揖,随后又左顾右盼,小心翼翼地原路摸了回去。

转眼,便消失在了沈媚儿的视线中。

只那道穆青色的背影刚走没多久,忽见右下角,陈家的屋子,有人提着个木桶走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人边走,边顺着那道背影消失的方向踮着脚看了又看。

不多时,那人转身,朝着坡上的沈媚儿直直看了过去。

四目相对间,那双温和清澈的目光中,仿佛有一道冷光闪过,只很快稍纵即逝。

沈媚儿却并没有收回目光,也不曾目带挑衅,只平静而淡然的与之对视着。

良久,那人率先收回了目光。

那道单薄消瘦的身影也很快返了回去。

四下平静后。

沈媚儿心思已是百转千回,良久,她只微微蹙了蹙眉,弯腰将那个纸团捡了起来,只见纸团上写着:戌时,老地方见。

第13章论人心。

当夜,吃饱喝足后,媚儿早早便睡歇下了。

将村口老槐树下的约,早早抛在了脑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季家那书生后又到沈家坡下转悠过几回,不过,沈媚儿一直在屋子里修养身子,他未曾会到面,有一日,沈老二在坡下撞见了他一回,随口问了他一句后,季家那书生吓得脸色一白,便再也未曾露过面了。

沈老二听小元氏唠叨过几回季陈两家的亲事,夜里小元氏曾唉声叹气过一阵,直道:“媚儿喜欢那些白净些的,也喜欢有才情些的,我眼瞅着打小对谁都爱答不理的,唯独对季家那白哥儿赏过一些好脸色,如今,季家要同陈家说亲了,你说,媚儿若是知道了,会不会伤心难过?”

顿了顿,小元氏又喃喃道:“那季家那尤大姐也是的,她往日里严格便严格,咱们家媚儿又没碍着她什么,作甚要说那些劳什子话,将咱们家媚儿贬低得一文不值,一个村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甚意思,白白令咱们家媚儿气了好几夜,哼,有这样的婆婆,谁嫁过去都得受委屈!不嫁也好!“

小元氏这个好脾气难得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叭叭叭的跑来跟沈老二告状,越说越委屈。

不过,最后,又隐隐叹了口气道:“可咱们村子里头,就只有白哥儿这么一个读书人,其他后生,各个大字不识,眼瞅着媚儿一日日长大了,这往后···该如何是好啊!”

“大哥结交的又多是些商贩之流,媚儿嫌弃得要命不说,就连我都有些瞧不上,真真愁死个人!“

这些话,都是小元氏往日叨叨的。

沈老二听在了耳朵里,自然对季家那书生没甚好印象,只冷眼相对了一番。

加之,他以为那书生是在陈家跟前转悠,便也未曾在意。

却说,村里的戏班子咿咿呀呀唱了几日大戏后,总算是停歇了下来,恢复了昔日得宁静与淳朴。

因老虎这事一耽搁,春种的事宜拖了几日后,事情一落定,挨家挨户便又背着锄头下了地,播种的播种,垦地的垦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日下来,沈媚儿也日渐适应及习惯了这白得来的美好恩赐,她一改前世散漫跋扈,醒来后的几日,只认认真真的挽起袖子跟在小元氏身后转悠。

小元氏做饭,她便烧火,小元氏切菜,她便洗菜,小元氏炒菜,她便伸着两只白嫩的手指,偷吃,虽时时帮着倒忙,弄得整个厨房鸡飞狗跳,但日日跟条小尾巴似的跟着小元氏身后转悠,小元氏自是欣喜不已。

小元氏惊奇的发现,惊吓大病一场后,宝贝女儿变了,变得娇嗔可人,亦变得黏糊可爱了,若是搁在从前,别说跟她一起下厨,就连进了厨房,出去后都恨不得重新换上一身衣裳,可这会儿,只觉得样样新鲜好玩,样样都想要触碰一二似的,就跟回到了小时候似的,那时,小元氏做饭,女儿便抱着她的大腿四处晃荡,甜腻腻的撒娇说着:娘亲抱,娘亲抱抱媚儿。

小元氏一时恍惚不已。

并且,女儿原先便是个生气包,见天处处不顺眼,处处不如意,一日里,要发上好几回小脾气,有时,小元氏见了都忍不住有些紧张害怕,可这会儿,已经好几日过去了,竟从未曾发过一次脾气,且日日笑脸相迎,就连对磊哥儿,都好似亲昵了不少。

想起昏睡不醒,噩梦连连那几日,小元氏心疼叹息不已,只以为定是女儿那日吓破了魂,心里头害怕,这才黏人黏糊得厉害,压根未作他想。

在她眼里,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都是她的宝贝女儿,都是她的肉她的宝。

这日,天气大好。

沈媚儿怕冷,便是春天快要过去了,家里依然还烧着大炕。

大炕烧得热乎乎的,沈媚儿睡得又香又饱,这日,将懒腰一伸,难得早早醒了。

沈媚儿穿好衣服后,来到了铜镜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额头上的伤口已经慢慢结痂了。

在太阳穴上头,现在,约莫有大拇指盖大小,伤口殷红,血肉交加,落在她白皙的脸上,显得尤为扎眼,待日后好了后,伤口会变小一些,却也有半个指甲盖大小。

不过,伤口形状是颗桃形的,其实并不丑,然而,沈媚儿是个要求非常高的人,尤其是对于容貌,几乎到了变态的重视程度。

前世,她十分嫌弃讨厌这个疤痕,故而一直对陈家那翠花厌恶有加,只觉得都是对方害她破了相,害得她日日早起,给这疤痕描红上色,绘各种图案花瓣做掩盖。

这会儿,看着铜镜里,看着额头上这疤痕,媚儿依然为镜子里的容貌所倾倒,所得意,依然为这道疤痕感到不喜,感到惋惜,但是,所有的情绪已无前世那般强烈了。

这张脸,这容貌,除了令她膨胀,令她迷了心魂,失了智商外,还曾令她受尽苦难,说尽折辱,直至,夺了她整条命。

这张脸,媚儿依然是喜欢的,依然是骄傲的,却暗自发誓,定要喜欢的清醒,喜欢的淡定。

这样想着,媚儿不由拿起梳妆台上的描红,在伤口旁缓缓修饰着,学着前世的习惯,十分熟稔的在额头上花了一朵腊梅。

恰逢,这时,磊哥儿端着杯热茶进来了。

媚儿便放下画笔,将磊哥儿拉过来,将额头上的伤口朝着磊哥儿跟前一凑,皱巴着一张脸,一脸大惊小怪道:“磊儿,快瞧,阿姐头上怎么开出了一朵花来了!这是怎么了,阿姐害怕!”

磊哥儿见媚儿紧张兮兮,立马也跟着紧张了起来,赶忙将那茶往桌上一搁,立马凑上前打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刚一凑过去,正要抬手去摸,却见沈媚儿又很快将脸一躲,咧嘴笑着冲他道:“骗你的,小傻子!”

说着,媚儿伸手往磊哥儿脸上掐了一把,飞快起了身,道:“你这个小呆木头定然是瞧不懂的,娘亲才能欣赏到我的美!”

边说着,沈媚儿边风风火火的要送去给小元氏欣赏。

留下磊哥儿还一脸懵然的杵在原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喃喃道:“腊梅?阿姐的伤口怎地变成了一朵腊梅?”

磊哥儿还在迷糊琢磨。

沈媚儿却走到了门口,正要掀开帘子出去,却听到屋子外头,陈刘氏的声音传了来,道:“元家妹子,俺也是没办法,实在是走投无路了,这才舔着脸厚着脸皮来找你的!”

“唉,翠姐儿那孩子,是个命苦的,她投错了胎,生在了俺们家,是个受苦受累的命,不像你们家媚姐儿,是个小姐命!”

“往日里便罢了,横竖咱们家那几个姐儿都破烂惯了,可过些日子是她的大日子,总不好破破烂烂出来见人的,哎,孩子他爹就一双手,又是个好吃懒做的,小宝前些日子不知是不是被那下山的畜生给吓着了,这几日哭个没停,想叫大夫瞧上两眼的钱财都没有,只能生生挺着,哎,这一切都是命,是他们命不好,怨不得旁人!”

说着说着,声音便带起了哭腔。

紧接着,小元氏关切的声音立马响了起了,忙道:“哎,您别哭,刘大姐,您甭哭,有什么您直说便是,这乡里乡亲的,咱们又是邻居,有什么事情,能帮,定然是要帮的,您别哭了,您说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元氏是个单纯心软之人。

哪里受得住这般软磨硬泡。

小元氏话语一停,便听到陈刘氏朝着小元氏放肆感激了一番,热情到小元氏快要招架不住了,随即,这才支支吾吾,有些尴尬开口道:“是这样的,过几日,会有客人上门来,咱们家翠姐儿年纪不小了,总是要见人的,只是,咱们家穷,这都好几年了,给翠姐儿置办一身新衣裳的钱财都没有,这客人来了,翠姐儿总不好一身破烂衣裳见人罢,听说,听说你们家媚姐儿年前做了那身大红袄儿时,还剩下了一些布,能不能,能不能匀些给咱们家翠姐儿,我```我想连夜给她做身像样些的衣裳,就穿那一回,穿了那一回,我便要翠姐儿立马洗干净了给你们家媚姐儿还回来,你```你看怎么样?”

说这话的,正是陈翠翠的娘老子陈刘氏。

这话,已是不同时节,不同场合,不同方式,说过无数回了。

是借?是买?

都不是!

是要!

明晃晃的开要。

只是,前世,沈媚儿并不在乎,她用不上的,不要的,随小元氏处置,甚至,还隐隐有些得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后来才知,你善意的馈赠,有时,并不会得到对方的感激,道谢,只会将对方的胃口饲养得越来越大,这还不算什么,你的善意,无私得付出,甚至,有时会成为别人眼里的“侮辱”,“奚落”,她们非但不会感激感谢,反倒是暗暗发誓,终于一日,要打倒你,打败你,再将这经年累月的羞辱,一一返还,回赠于你!

前世的小元氏太过善良,前世的沈媚儿压根不懂人性,注定了一败涂地。

然而今生——

第14章戏邻居。

有客人登门?

这话,刘氏虽说得含糊,实则不言而喻。

什么样的客人如此重要,自然是来相看,或者直接下定翠姐儿的客人。

是季家跟陈家的好事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说完,竟还不觉得过瘾,竟又继续数落起了一旁的小元氏了起了,数落她生了个好女儿。

刘氏气得整个人瞬间鼓胀了起来。

鼻孔放大,脸面放大似面饼,双手叉腰,一声一声朝着沈媚儿咆哮着,整个人就像是一只胀鼓了气的大青蛙。

越看越像。

一鼓,一憋,再鼓,再憋。

看着沈媚儿差点忍不住笑出了声儿来,怎么从前不觉得这悍妇这么好玩。

她只忍了又忍,用手拼命的挠了挠耳朵,脸上依然笑盈盈道:“大娘,您别气啊,您听说我说,除了那些旧衣裳,我还得筹集十两银子了,这匹布当年花十两,我只用了四层不到,您手中这些足足还剩六层了,换做银钱的话,岂不是六两,不过,看在咱们邻里邻居的份上,这样吧,我只收您五两成罢!”

“也怪我,往日了大手大脚惯了,竟一分银钱都没能存下,此番我又摔破了头,看大夫,买补品花了家里不少钱,早前爹爹购买农具,往后山安置机关又花了不少钱,家里着实不剩下几个钱了,我也是没法子,大娘,您若受了这匹布,可是帮了媚儿大忙了!”

沈媚儿叭叭叭的,小嘴一张一合,竟不知何时,竟也变得能说会道了。

关键是,她有理有据,竟一时堵得刘氏胀红了脸,如何都说不出话来。

良久,刘氏只耍赖似的,恶狠狠得冲沈媚儿道:“我管你缺不缺钱,横竖这布是老娘的了,你要拿钱,只管去我家闹去,有本事将我家里搬空了,但凡你若能摸出几个钱,全给了你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氏骂骂咧咧一番后,跟个老赖似的,恶狠狠的放了狠话,抱着那匹布便从沈家冲了出去。

沈媚儿也没追,只远远冲着刘氏的背影喊道:“大娘没钱不打紧,你猪圈里不是还养了几头猪崽子么,待到年底了,我让爹爹过去分半扇猪肉便是,就权当抵这五两银子的债了——”

刘氏一路骂骂咧咧的回了,走到坡下听到沈媚儿这一嗓子,只咬牙恨不得冲上坡来将沈媚儿狠打一顿,然后撕烂了她的嘴才好。

可低头往手中的布匹上一看,顿时绷紧了牙关,忍了下来。

待回到陈家后,不多时,只见陈家四个女儿全往外逃,陈家的扫帚直接飞到了路牙子上。

而刘氏怒火中烧的怒骂声在整个沈家村传响。

这一动静,只听得小元氏心惊肉跳,媚儿一时捂着胸口,一脸惊魂未定道:“娘亲,这刘大娘好生可怕啊,她一贯是个好人的,怎么今儿个成了这样的啊,吓死媚儿了,她方才恨不得吃了媚儿!”

小元氏听了,忙将沈媚儿及磊哥儿搂在了怀里,一阵后怕道:“这刘大姐一向是个和气的,我竟也不知,她何时成了这般满目可憎之人。”

边说着,小元氏忙一把摸了摸媚儿、磊哥儿的头,道:媚儿,磊儿莫怕,咱们往后莫要再去招惹她们家了,一会儿你们爹爹马上便要回来了,千万莫怕啊!”

沈媚儿听了,立马一头栽进了小元氏的怀里,心道:终于远离了这毒妇一分,可是,这才哪到哪儿呀!

第16章夜涟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半扇猪肉媚儿当真要讨要回来啊,可那刘大姐一贯吝啬不已,她一年到头就靠着那几头猪过活,将猪看得比家中几个姐儿还要重要,定然不会舍得给的!”

小元氏虽单纯善良,却并不是个蠢的。

陈家那刘氏在村子里的风评一贯不大好,一贯以吝啬蛮横著称,小元氏岂会不知,不过,那陈刘氏因能在小元氏手里讨到好,一直对她客客气气,只恨不得捧将她捧上了天。

没人会伸手去打笑脸人的。

何况陈沈两家乃近邻,秉持着远亲不如近邻的想法,小元氏亦是对其客气有加,后见陈家几个姐儿打小赤脚长大,衣裳破破烂烂,有时连饭都吃不饱,小元氏瞧着有些心疼,便一直明里暗里的帮衬着。

却不想,相邻十多年了,为了这么些利益,竟彻底撕破了脸皮。

原来,十多年的邻里之情,竟比不过半匹料子。

这事发生了,只觉得讽刺不已。

小元氏也是渐渐醒悟了过来,这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却有着越是迁就越能惯出来的坏。

她一是出于心疼小孩,二是为了能讨好邻居,这才一次又一次的对陈家好,对方受了她的恩惠,便也在言语行动上一直高捧着她。

而一旦这其中的利好不在了,小元氏便不想再讨好她们了,而对方便也不会再对她好言相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元氏一时心情复杂,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对了,媚儿何时要捐赠衣裳跟银两啊?城外的流民还很多么?是跟大舅家旁银姐儿、惠姐儿几个一道商议的么?什么时候的事啊,媚儿怎么不同娘亲说,娘亲若是知晓了,一定不敢乱动你的这些宝贝的?”

事后,小元氏特意将这一堆衣裳全部浆洗了一遍,又全部一一整理整齐了,后又将自个的好些旧衣裳翻找了出来,非常支持她这行善助人的行径,甚至还觉得,女儿此番遭此大劫后,变得愈发善良可爱了,他日得抽空去庙里拜拜,给庙里也捐些香火钱才是。

哎,其实沈媚儿也没想一定要将那半匹布拼死抢夺回来,她的目的是想要瓦解陈沈两家和睦的关系,并不是想去树一个死敌,陈家那一屋子,就跟粪坑里的活蚷似的,媚儿此生,只想有多远躲多远,并不想再被这群臭虫糊上!

至于捐衣裳捐钱,沈媚儿哪里想得出这般善事来?

不过是她临时寻的打发刘氏的借口罢了。

不过,她前世无论走哪都遭人嫌却是确有其事,村里的人人人高捧着她,背地里却将她骂得一文不值,而镇上,舅舅家旁的那些商贩之女,亦是各个从不将她放在眼里。

她们都是家里娇养出来的娇小姐,一个个打小便请了教书先生算账认字的,不像沈媚儿,大字认不得几个不说,还遭人嫌弃,不过是乡下来的野丫头,皮囊虽美,可这出身做派,就是个勾栏货色,正经大户人家哪个瞧得上。

镇上那几家商贩之家从不带沈媚儿一道玩,她们玩的都是高雅之事,什么认字作诗,什么郊外踏青,什么河边放灯,以及筹备善款,救济灾民之类的。

重活一世,沈媚儿忽然想起,她前世逃跑时亦是曾混迹在流民叫花子堆里,生生饿了几宿,亦是当过几日的流民和叫花子的!

没有经历过,不会知道那般日子究竟有多绝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故而,虽是随口推脱之词,亦不算作假,沈媚儿想着,待过上几日,她便也捐些衣裳捐些银钱行行善事罢,权当回馈感谢,这白白讨得的一世阳寿罢。

顺道,去镇上探探,看看大舅舅妈,以及```探探那打铁铺子!

接下来几日风平浪静,日子过得悠闲自在,只周老婆子领着孙儿在沈家坡下转悠过两回,似乎在悄悄窥探沈媚儿在不在屋子里,有没有再发疯之类的,后来又摸进了陈家,在陈家待了大半日,与刘氏那恶婆娘唧唧呱呱的说了大半日,不知在说些什么。

这两个婆子,往日里针尖对麦芒的,这会儿却是王八看绿豆,竟相互看上眼了。

只站在沈家坡下,朝着沈家指指点点,说得唾沫横飞。

沈媚儿见了,举着菜刀在屋子外头晃荡一下,再回来时,那两个臭婆子这才没影了。

却说,这晚,沈老二回来时给沈媚儿带回了个好消息,原来再过上几日大舅舅元朗便要从外地回来了,特意写了信过来,让沈老二过几日将媚儿磊儿送去镇上让他好生瞧瞧。

元朗年后走水运押送货物去了洛阳,这一去便是整整三个月,说对媚儿磊哥儿甚是想念,还特意提及了,给媚儿捎了礼物回。

媚儿听了高兴不已,当夜,高兴得跟磊儿在饭桌上吃饭比赛,媚儿这小鸟胃竟难得胃口大开,一次性吃了两碗饭,磊哥儿更是夸张不已,一口干了四碗,还在媚儿的怂恿下,偷偷吃了爹爹小半杯酒,转头便头冒金星,歪倒在了媚儿怀里。

媚儿原本想抱着弟弟上炕睡觉的,只刚刚将他的胳膊抬起整个人便差点儿跌倒了,她这身子娇弱得要命,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从来没有提过重物的,哪里搬得动磊哥儿这死沉死沉的小胖猪。

还是爹爹见了,呼哧一下,轻而易举的便将磊儿抱了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磊哥儿睡着后,烛光下,已是残羹冷饭,不过这日沈老二似乎心情极好,久久未曾放下筷子,小元氏见状,又去厨房加了一小碟黄豆芽,一盘花生米,给沈老二下酒吃。

沈媚儿见沈老二吃得香,便也拿着筷子往沈老二酒杯里蘸了蘸。

沈老二见状,只低低笑了,良久,胀红了一张老脸,看了小元氏一眼,小元氏便笑着打趣道:“媚儿可还记得,打小爹爹便将你抱着坐在双腿上,也是这样,用筷子蘸着酒喂给你吃的!”

说着,小元氏只捏着帕子笑着道:“吃得小嘴火辣辣的,你爹爹便撕块牛肉塞你嘴里,吃完了牛肉,竟还嚷嚷着要吃酒,没几下便晕头转向摸着脑门呼呼大睡了,比磊儿还醉得深了!”

小元氏津津有味的说着。

只这些话里的画面,沈媚儿全都不记得了,不过,光听小元氏说着,媚儿都觉得温馨有趣,忍不住在脑海中补了一副想象的画面。

片刻后,沈媚儿只端起了一只空酒杯,冲沈老二道:“用筷子蘸酒吃是小玩意儿,媚儿如今长大了,要吃酒便也是跟爹爹一样,要大大方方的吃,爹爹,怎么样,赏媚儿一杯酒呗!”

沈媚儿一脸豪迈的看着沈老二。

沈老二还没来得及回应,便见小元氏一脸如临大敌道:“媚儿,你个女娃娃家家的,怎么能吃酒呢,不成不成,这要吃醉了,闹起了可咋办?”

小元氏立马要起身夺媚儿的杯子,沈老二却将酒壶一拎,当即给沈媚儿添了足足一满杯子,勾了勾嘴角,道:“越是女娃娃,越要能吃上几杯酒!”

沈媚儿听了顿时冲小元氏吐了吐舌头道:“爹爹说的是,娘亲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席话瞬间堵得小元氏哑口无言,小元氏顿时又气又笑,又舍不得反驳,最终,难得见这爷俩这般尽兴,终是没舍得数落。

沈媚儿看着眼前这杯酒,眼睛却一点一点湿润了。

当年,她便是败在了这样一杯酒上。

沈媚儿暗自发誓着,这辈子,她定要躲过这杯酒的祸。

这样想着,沈媚儿闷头一杯将整杯酒一口灌了,吓得小元氏跌破了眼,沈老二亦是一惊,差点儿要来夺她的酒杯。

媚儿跟随着磊哥儿的脚步一杯倒,倒下后,只歪在沈老二怀里撒着娇,晕头转向的一口一口缠着爹爹,也要爹爹跟抱磊哥儿一样抱着她上炕,也好爹爹给她擦脸拖鞋,是缠得沈老二哭笑不得,一张万年绷直的老脸微微胀红了几分,心窝子却是前所未有的热乎。

一直到照看媚儿彻底歇下后,已是快到后半夜了,小元氏回到堂屋时,却见丈夫那憨夫一夜之间,一个人灌了大半坛子酒,那大坛子酒竟全见底了。

而那沈老二却是趴在桌子上,不知是不是人事不知了。

小元氏见了顿时太阳穴突突突跳得厉害。

这样喝下去,人还不得喝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老二每日会喝几杯酒暖身子,却从不贪杯,许久不见他这般兴致了。

小元氏心知定是女儿今日亲近他的缘故。

可这木头呆子,便是再高兴,也不能这般没完没了的喝啊!

小元氏刚伺候了小的,这会儿连桌子都来不及收拾,只赶忙又跑过来伺候大的。

却不想,她刚走过去,还没得及细细察看,便见趴在桌子上的那人冷不丁将头抬了起来,然后砰地一下将头重重的砸在了小元氏肚子上,将脸深深埋在了小元氏身上。

小元氏顿时紧紧捂着胸口,被他这般举动吓了一大跳。

正要摸他的脑门,看看人还清不清醒,下一瞬,只见双腿忽而一紧,双腿仿佛被跟铁链紧紧困住了似的,小元氏瞬间动弹不得。

小元氏以为他吃醉了,要耍酒疯来了,正哭笑不得之际,下一刻,整个身子忽而不稳,忽而被人拔地而起,被人直挺挺的整个抱了起来。

“啊——”

小元氏身子骤然凌空,摇晃不稳,她尖叫一声,立马抱住了沈老二的脖子,惊慌低头时,正好对上了沈老二仰头看向她的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牢牢抱着她的大腿,将她整个人高举了起来。

埋在她肚子处的那张脸却胀红一片,脸上已经有了些醉意,然而双眼却清亮无比,里头赤红一片,看向小元氏的目光像是恶狼看着小羊,发着绿幽幽的光。

小元氏如何看不懂。

脸只瞬间刷地一下胀红了,红得滴血。

良久,小元氏只用帕子遮住了对方火辣辣的目光,一脸羞涩道:“你这浑人,不许这样瞅我!”

话音一落,只见对方喉咙上下滚动一下,然后一步一步抱着小元氏进了里屋。

夜已深,却又不过才刚刚开始而已。

第17章畜现身。

第二日,日照三杆,媚儿是被一阵鞭炮声给吵醒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鞭炮声劈里啪啦,仿佛就在耳边。

仿佛回到了除夕夜似的。

沈媚儿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终于醒了过来。

吃了酒,微醺,睡得可真饱。

睁开眼睛的那一瞬,只隐隐有些满足。

重活一世,对沈媚儿而言,没什么比睡得饱,吃得香,又一家和睦,团圆温馨的日子更令她满足了。

媚儿赖在被子里,隐隐有些不想起来,她想,懒惰是她骨子里的劣根性,懒惰是不会害人的,这辈子除了这么个毛病改不了,其他的还是要改的。

媚儿为赖床不断寻找着借口。

直到太阳都要晒屁股了,媚儿这才依依不舍的掀开被子,慢吞吞的爬了起来。

这时,屋子外头又响起了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还隐隐伴随着一阵敲锣打鼓声。

鞭炮声就在沈家前坪的坡下,劈里啪啦,炸得人头皮发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在沈家,是陈家?

沈媚儿边穿衣裳边沉思了一阵,片刻后,缓过神来,噢,今儿个是陈家那翠花过生辰,她的及笄礼,翠花比她小上几月,去年年底,沈媚儿的及笄礼办得轰轰烈烈,热闹不已,全村的小孩都来沈家讨要了果子点心。

不过,以刘氏那吝啬模样,一个小小的及笄礼,定然是舍不得给自家闺女大办的。

今儿个又是鞭炮,又是锣鼓的,是季家来提亲了罢?

想到这里,沈媚儿不由神色恍惚了一阵。

前世,因媚儿被翠花推倒,摔破了额头,她怒火中烧,告状又无人相信她,寻那翠花对峙,翠花又对她冷嘲热讽,后季家那白郎私下相会媚儿,嘴上哄着她,实则怯懦失信,唯唯诺诺,压根不敢忤逆他娘推了与陈家的亲事,再加上,媚儿瞧见自己的宝贝珍视的绸缎冷不丁穿在了翠花身上。

翠花那日一身红衣,秀丽温柔,却朝着沈媚儿隐隐挑衅的目光瞬间激怒了沈媚儿暴躁的性子,沈媚儿只咬牙闷头闯进了陈家,大闹陈家,要当场撕烂了翠花身上那一身红。

前世的愚蠢,注定了她那世的悲惨。

这一辈子,媚儿并无其他念想,只想,离陈家,离翠花远点儿,好好珍惜家人,善待娘亲,宠溺弟弟,好生听爹爹的话,这辈子方能万事大吉。

沈媚儿穿好衣裳后,人还在里屋,声音便先一步传了出去:“娘亲,我肚子饿啦,媚儿肚子饿了,今日做了什么好吃的!”

又嚷嚷着:“磊儿,你阿姐醒了,还不速速过来服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媚儿哇哇一顿乱喊着。

喊了大半日却无一丝回应。

都不在屋子里么?

媚儿掀开帘子里里外外的搜寻了一阵,搜寻无果后,这才踏出了屋子,不想,刚出了屋子便见坡下乌泱泱的聚集了一大堆人。

这```这陈家今儿个好生热闹啊!

大半个村的人全都赶来了罢!

简直比前世媚儿的及笄礼还要热闹啊!

前世沈媚儿大闹陈家时分明未见如此多的人啊?

陈家今儿个怎么如此大发呢?

沈媚儿隐隐有些意外。

她端着杯子缓缓走到了井口旁,打了一桶水上来,一边洗脸一边洗牙漱口,一边好奇的朝着坡下张望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是,挂念着屋子里正在睡觉的媚儿,娘亲叮嘱过磊儿,阿姐一个人在家睡觉时屋子外头得有人守着,只见磊哥儿气喘吁吁一口气冲进了屋子里头,见屋子里没人,又闷头冲了出来,这才发现就站在井口旁得沈媚儿。

沈媚儿被磊哥儿虎头虎脑的模样乐得闷笑不止,不多时,将磊哥儿拉扯了过来,也给他搽了把脸,随口问道:“这一大早的,娘亲去哪儿···”

磊哥儿正巴巴的叮嘱沈媚儿吃早饭,说锅里热了早点,听到媚儿发问,便立马回道:“娘亲去村长家了!”

村长是沈家宗族家,与沈家是五服内的本家,村长大媳妇儿红大伯娘一直同小元氏交好,两家时不时串门,并不意外。

小元氏在沈家村也就这么个交好的,去了总免不了久叙一顿,一时半会儿怕是轻易不得回来。

沈媚儿点了点头,又随口问着:“陈家今儿个怎么这么热闹啊,是不是季家来送礼求亲呢?”

沈媚儿问的随意。

不过,磊哥儿听了后,却是将小嘴一抿,随即,只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

季陈两家,与季沈两家的事情早些日子在整个沈家村传得沸沸扬扬,磊儿走哪儿都能听到奚落嘲笑声,全村人都在笑话他:季家不要你姐,说你姐是个没脑子的赔钱货!

磊哥儿似乎没料到阿姐今日竟然会这般坦然的提起季家,犹豫了一阵,想了想,又挠了挠头,随即缓缓摇了摇头,有些疑惑的说着:“季大哥没来,来的是个大胡子!”

磊哥儿缓缓说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胡子?”

沈媚儿听了只有些疑惑。

大胡子,哪儿来的大胡子。

季家孤儿寡母的,早就死了家中的主事的,季家又是外姓人,后搬过进沈家村的,别说大胡子,就连亲戚朋友也未见一个。

怎么来的是个大胡子?

难不成,今儿个陈家提亲的不是季家的?

要知道,季家虽清高高洁,实则家境穷酸程度不比陈家好多少。

可今儿个这场面,着实不是一个小小的陈家与季家撑得起的啊!

难不成今儿个来陈家求娶的当真不是季家的?

这个想法一时令沈媚儿警钟大震。

怎么可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跟前世不一样呢?

前世明明季陈两家成功联姻,后恶心了沈媚儿整整三年,一直到她惨死。

怎么,怎么这会儿就变了呢?

若是季陈两家的婚事变了,那么沈家,媚儿今后的人生轨迹是不会也会随之而变呢?

不会吧,应该不会罢。

不知为何,这个发现,令沈媚儿心脏一下子砰砰砰的,直乱跳得厉害。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一大早的,媚儿脑袋有些犯晕。

“大胡子,什么大胡子,磊儿跟阿姐好生说道说道!”

震惊过后,媚儿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良久,只努力逼迫自己镇定。

小孩子说话胡诌,颠三倒四的,还是得问清楚的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然,省得白高兴,或者白担忧激动一场了。

磊哥儿倒是没有留意到媚儿的异常,想了想,只虎头虎脑的如实说着:“来的是个满脸都是胡子的大胡子,给翠儿姐姐送了大锅,送了大盆,还送了好些犁田用的铁具,噢,对了,那个大胡子是驾着马车来的,马儿如今就栓在了坡下,好些人都在围着扯马毛,大人们说大胡子便是那个```便是那个打死了老虎的打虎英雄,村里人这会儿全都赶了过来,将他围起来了!”

磊哥儿鼓着脸,说得津津有味。

说到最后几句时,明显双眼亮了亮,隐隐有些激动了起来。

而他话音一落,沈媚儿立马五做三步一口气跑到了山坡上,往坡下一瞧,果然,只见坡下的矮脚树上正拴着一匹老马,老马毛掉光了,一副郁郁寡欢,无精打采的样子。

周围围了一圈小孩,在拔它的马尾,它亦神色厌厌的,未见挣扎。

这匹老畜生,陌生又熟悉,正是当年被媚儿嫌弃万分,老得快要掉牙的老家伙。

而此刻老马头上绑着一块红绸。

喜庆十足。

媚儿呆呆地看着。

不多时,只听到“砰”地一声,手中的杯子滑落坠地,瞬间应声而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8章终重逢。

媚儿只觉得脑袋瓜子嗡嗡作响,片刻后,眼前一黑,身子忽而不稳,一时摇摇欲坠,差点儿一头栽倒滚落到了坡下。

整个世界一片眩晕,就如同天塌下来了似的。

沈媚儿只用力握拳不断捶打着自己的脑袋。

脑袋一时疼得厉害。

一阵一阵的晕头转向的,又生生撕裂得疼痛。

那是打铁匠的马,沈媚儿一眼便认出来了,一匹老得牙齿都快要掉光了的马,是打铁匠的心头好。

镇日被他拴在铺子外头,他每日早起会亲自给它刷毛,会赶早去外头割最新鲜的草给它当作马料,一早,会牵着它去铺子里,夜里,又亲自牵着回到家中。

对它好得不得了。

甚至,对它不比对沈媚儿差。

沈媚儿有时一生气,便会偷偷去拔马毛泻火,日日对它冷眼相待,骂它是匹又老又难看还费粮食的蠢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故而,这老家伙不喜欢她,见了她便用屁股对着她,还会趁沈媚儿不注意时,高高甩起它的马毛,弄得沈媚儿发饰一片凌乱。

许是因为它太老了,打铁匠多牵着它走,鲜少骑它,不过,每回沈媚儿回沈家村时,打铁匠会抱她上马,让她坐在马背上,他牵着她们走。

然而此刻,那老马身后正拖着一架板车,一瞧便知,是运送着东西来的。

这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个时候,铺子里的铁器笨重,有时押送货物,东西较多时,那打铁匠甚至会另付银钱雇牛车运送货物,为了便是不让这老马受累,如今,他却让它亲自奔赴几十里,运送货物而来!

所以,来陈家,给翠花提亲的人不是季白,而是他!

打铁匠要娶翠花?

这个发现,这个念头一起,瞬间犹如在□□里炸响了一声闷雷,炸的沈媚儿当即身子发颤,只觉得内心一阵排山倒海,脑海一片眩晕,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两眼一翻,差点当即喷出一口血水来!

她原还准备打算去找他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可是,可是他却要娶翠花!

娶谁都行,为什么偏偏是翠花,为什么是她!

沈媚儿不许,她坚决不允许。

那翠花表面看着听话懂事,又温顺勤快,实则```实则她压根不是个好女人,倘若她沈媚儿配不上打铁匠,那么,那么那个女人越发配不上!

媚儿当年其实是走运逃回了沈家村的,却不想爹爹娘亲带着磊哥儿搬离了沈家村,她逃回沈家村时,整个人已形同鬼魅,奄奄一息了,回来后才发现她们的屋子早已经被姑姑小沈氏一家霸占了。

小沈氏、杏姐儿被沈媚儿那模样吓了一大跳,原是慌慌张张准备去镇上寻沈家报信的,却不想才刚出门便被陈家生生拦住了。

那时,沈媚儿以为她终于逃出了魔窟,她泣不成声,形如疯癫了。

却不想,被那两家子烂了心肝的勾结在了一起,又连夜将她送回了那座地狱。

而那主事之人,正是那位心地善良,温厚勤快的陈翠翠。

噢,对了,后来她嫁给季家,季白隔年中了秀才,一家人身份地位顿时水涨船高,紧随着沈媚儿一道搬去了镇上,改名陈翠依。

季白改唤她:依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个时候,沈媚儿以为她们两个只是不对付,她以为翠花对她只是不喜,却不知,她恨透了她,恨不得让她死。

媚儿不喜欢翠花,重活一世,她甚至有些怕她,她害怕极了那种看似温柔善良实则阴险残暴如恶魔般的人。

多少次梦中惊醒。

多少次惨叫出声。

沈媚儿不是个十分聪明的人,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恶魔,怎么打败恶魔,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自己还尚且稚嫩、力小的时候,努力远离恶魔。

然而,眼下,无处可躲,无处可逃!

打铁匠是她前世的丈夫,到底夫妻一场,她绝对不允许他娶那样的女人。

看着坡下那匹老马,想起前世种种,沈媚儿顿时双眼赤红了起来。

不多时,媚儿双手紧紧攥紧了双拳,只恶狠狠的瞪着那双殷红的眼,只一脸凶神恶煞、怒气冲冲的朝着坡下冲了去。

媚儿笔直冲向陈家。

此时的陈家人海涌动,一层围着一层,大半个村里的人全来了,只将整个陈家围得水泄不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家是外村搬到沈家村来的,是外姓人,势单力薄,又加上陈家穷酸,,刘氏吝啬彪悍,陈家并不得人心。

然而今日,陈家人山人海,远远的只见就连村子里的老弱妇孺们全来了。

远远的只听到村里的小孩们在蹦跶追赶喊着:“栓子,彪儿,快来,快来瞧,是打虎的英雄,生的好生威武,阿爷说就跟戏文里的猛虎将军似的!”

“好多人,将他围住了,俺挤不进去!”

“钻,往□□钻就是了!”

中间间或夹杂着婆子妇人的议论声,道:“嗯,瞧着是个威武厉害的,听说是刚打战场上回来的,难怪能徒手打死一只老虎,啧啧,这般厉害,得杀多少敌人才练得出来啊!”

“这般厉害,怕不是那军队里哪位叱诧风云的大将军罢!”

“切,大将军不在朝廷封大官,怎么会沦落到咱们这小地方来打虎来了,我说,定是走那狗屎运,遇着了那饿了一个冬天,奄奄一息的病猫虎了罢,也就是因为上报到了县衙,这才吹嘘得这般厉害!”

整个陈家门外,议论纷纷,热情高亢,并没有多少人留意沈媚儿的到来。

便是有人注意到了,亦是下意识地后退几步,远远地看着她,主动打招呼的人并不多。

沈媚儿一贯骄纵蛮横,事儿又多,村子里的人多不想沾染上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她往日里一露面,定然是妆扮美艳,艳压群芳,活脱脱一副公主小姐的架势,今儿个却是披头散发,冷眼瞅着,还有些许憔悴。

季陈沈三家之间似乎有些嫌隙。

年前,好像有人撞见季家那书生跟沈家那大小姐在村口的槐树下偷偷摸摸私会,此事,被不止一人撞见了,撞见的次数多了便慢慢在村子里传开了。

都到了婚嫁年纪,只要不出格,瞧着也算正常,且一个会念书写字,是正经的读书人,又生的面白唇红,一脸俊俏,一个生得貌赛西施,虽性子有些骄纵,可家底不错,郎才女貌,倒是令人津津乐道。

时间一久,村子里便开始传季沈两家要结亲了。

不想,此事没多久便传到了季家尤氏耳朵里,不想,尤氏竟无比激动,一贯清冷高傲的她,竟叉腰站在自家大门口,跟个泼妇似的,一声一声将村子里的那些个长舌妇骂了三日三夜不止,后又扬言道:“便是让自家儿子去庙里去当和尚,也不会去娶一个勾引男人,空有相貌的狐狸精,赔钱货色!”

此事一出没多久,季陈两家便走动了起来。

如今,陈家大姐儿翠花定亲得聘,沈媚儿冷不丁闯了过来,不免叫人觉得意味深长,又见她一副来势汹汹的架势,当即,一个个偷偷偷偷咬起了耳朵,道:来戏了,来好戏了!

沈媚儿瞧着这满地的热闹,听着这满地对那位“打虎英雄”的议论与称赞,不知怎么的,忽而令她神色恍惚,竟令她一时想起了前世她嫁给打铁匠的画面。

只觉得与眼前的景致一模一样,也是眼前这些人,也是眼前这般热闹,就连那些称赞和议论的话,竟全都一模一样。

看着看着,沈媚儿不知怎么的,双眼竟慢慢模糊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良久,她只咬了咬牙,紧紧咬着唇,高抬着下巴四下搜寻去,只见陈家前坪池子边处的人格外多,一层一层簇拥着,簇拥得像是个铜墙铁壁似的。

那里头,定是今日这前来提亲备受欢迎的“主人公”!

沈媚儿一时握紧了双拳便要往来冲,不想这时,那人群里头忽然有人温柔羞涩浅笑着挤了出来。

只见那人手中端着一个茶壶,身着一身大红褂子,将长长的头发高高绾起,头上绑着根红绳,又见她身形清瘦窈窕,相貌清秀婉约,不说多么美貌漂亮,可今日这般正经打扮一下,却也叫人忍不住连连称赞。

此人正是今日的寿星公,今日坐收聘礼的,亦是今日另外一号主人公之一的陈翠翠。

看到翠花冷不丁迎面而来,沈媚儿顿时双眼一缩,步子嗖地一停。

而翠花抬眼间看到沈媚儿的到来,顿时神色一怔,不多时,亦是缓缓停下了脚步,只直直盯着沈媚儿看着。

两人四目相对着。

沈媚儿将翠花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的扫视了一圈,虽然早早便知道了,她心爱的这块料子会出现在对方身上,甚至,早在前世,沈媚儿便已经瞧见过了对方这副模样,可这会儿,再看,沈媚儿依然心里有些不大舒服。

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

往日里黑黑瘦瘦的,好生打扮一番,竟也像模像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媚儿在打量翠花时,陈翠翠亦是在打量着沈媚儿。

看到沈媚儿出现的第一眼,陈翠翠心里只有些慌,毕竟,沈媚儿是个无脑蛮横的,做起事来是不管不顾的,而今日,却是她的大日子。

不过,不消片刻后,陈翠翠脸上的担忧便顷刻间消失了。

她只淡淡的勾唇,主动朝着沈媚儿笑了笑。

这笑意,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落到了沈媚儿眼里,都是浓浓的挑衅及满满的得意。

沈媚儿只微微攥紧了垂落到了身侧的两只拳头。

只死死盯着陈翠翠。

这时,正好簇拥的人群冷不丁四下散开了,陈父陈老二笑着招呼人散开,只笑着喊话着:“莫要挤了,莫要挤了,莫要将英雄挤落到池塘里了!”

一时,人群哄笑着避开,散开了一条道来。

人群一散,边将簇拥在铜墙铁壁的东西及人显露了出来——

只见陈家的前坪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满满当当的器具,两口亮堂的大锅,大锅足足两个井口大,打磨得锃亮闪光,一架崭新洋气的织布机,一架笨重威武的犁田铁器,余下还有大大小小的刀具、虎头、锄头之类的庄稼农具,只满满当当的摆放了大半个陈家前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这些东西上头,全都清一色的系着耀眼喜庆的红绸!

原来,这些全部都是聘礼!

而两口大锅之间,正杵着一道高大威猛的身影。

只见对方身形高大,八尺有余足足近九尺,他肩宽阔背,身形彪悍,瞧着便是个孔武有力之辈,矗立在人群中,像凶狠的猛兽般,将周围人衬托得宛若蝼蚁。

又见他剑眉星目,双眼锋利冷漠,隐隐瞧着,眉眼似乎有股杀气,相貌却是瞧不清的,只见从脸颊到下巴,密密麻麻全部被胡子遮住,那满脸的络腮胡衬托得整个人危险又吓人。

而这人,正是前世那个与沈媚儿同床共枕一年有余,最终,被沈媚儿狠心抛弃的前夫打铁匠薛平山。

冷不丁看到了前世那张熟悉的脸,沈媚儿当即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而对方,似乎亦正好走出人群,只走了两步,发现有人在看他,那双犀利精悍的眼眸只嗖地一下直直朝着不远处的沈媚儿扫来,随即,目光准确无误的落在了沈媚儿脸上。

隔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二人直直对视着。

一道目光犀利困惑。

一道目光僵硬发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怔了不知多久,直到落到沈媚儿身上的那道目光缓缓移开,不知为何,沈媚儿的心脏忽然开始阵阵紧缩着。

对方看她就跟看待陌生人似的。

他不记得她,他不认得她。

他将她彻底当作了陌生人。

前世,沈媚儿可以对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以后,却再也挥不动了,他再也不会听她的了。

他还```他还要娶那个讨人厌得翠花!

一想到这里,不知为何,沈媚儿心里竟没由来的生起了阵阵委屈。

她看了看眼前这个陌生冷漠的打铁匠,又看了看这满地的聘礼,良久,沈媚儿双眼瞬间泛红了,下一瞬,只见沈媚儿紧紧握着双拳,发了疯似的忽而一把朝着那道高大威猛的身影冲了过去,就像前世那般,她用力的举起双手,恶狠狠的朝着对方胸膛死命的推了一把。

对方依然稳健坚定的杵在原地纹丝不动。

沈媚儿更气了,她又推又拿拳头砸,一下一下砸在对方胸口,最终,砸得手都红了,对方依然岿然不动,沈媚儿顿时委屈得朝着对方大喊了一声:“你```你混蛋,呜呜——”

喊完,沈媚儿哇地一声,蹲在地上抱紧了双腿,伤心欲绝的大哭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9章被人欺。

前世的痛苦与愚蠢,重生的迷茫与害怕,以及前世与今生所有际遇的天差地别,委屈与悔恨,全都在此刻,在这一嗓子的嚎哭中宣泄了出来。

在此以前,重活一世,沈媚儿有欢喜,有难以置信,有激动,有天下砸了一块馅饼后的欣喜欲狂,当然,也有后怕与忐忑,悔恨与不安,唯独,没有委屈。

可不知为何,就在这一刻,莫名其妙的委屈像喷薄而出的潮水般,瞬间要将她整个淹没了。

她有什么资格?

可偏偏,她就是委屈,还委屈得不行。

沈媚儿紧紧抱着双腿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哭得双肩一抽一抽的,脑袋一点一点的,浑身微微啜泣着。

她虽人时常趾高气昂,可到底娇小娇弱,这会儿委屈巴巴,弱得像是一只受了欺负的小猫似的,倒觉得难得有一丝可怜味。

围观在周围得村民纷纷面面相觑,片刻后,纷纷指着沈媚儿,指着那道满脸络腮胡子的打虎英雄议论不止,只小声咬耳朵道:“这又是什么个情况,这打虎英雄如何招惹上这位大小姐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刘氏此刻整个人已经气得癫狂了,抬起腿便将吊在她腿上的那道身影一脚踢飞了出去。

那道身影跌落在地上,滚出了半丈之远,只匍匐在地上疼得一时爬不起来,却是恶狠狠的抬着双眼,死死盯着刘氏一字一句道:“不许欺负我阿姐,你不许欺负我阿姐!”

他双目发红,像是一头嗷嗷嚎叫的小兽,恶狠狠的盯着刘氏。

人虽小,气势却已然不俗。

就连刘氏都被对方镇住了片刻。

沈媚儿看到那道匍匐在地的身影,愣了良久,不多时,双眼一红,只飞快跑过去,一把将地上的小兽紧紧搂住,只颤着声音浑身发抖道:“磊儿,磊儿——”

竟是磊哥儿。

沈媚儿紧紧搂着磊哥儿,整个人有些懵,脑子里一头乱撞,一片混沌。

她万万没有料到,一向乖巧的磊哥儿会在这个时候冲出来。

她跌跪在地上,连忙慌乱的察看磊儿的伤口。

这时,刘氏反应了过来,只瘸着一只腿恶狠狠的冲了上来,她咽不下这口气,不想,她刚冲到了沈家姐弟二人跟前,抓起一旁的铁器便要招呼下去,这时,一道巨大的身影缓缓上前一步,如同一睹坚硬的城墙似的,挡在了一脸狼狈的姐弟二人跟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1章入v公告。

男人像是一堵宽阔又结实的铜墙铁壁。

他穿得普通,不过是一身粗布衣裳,不过,厚重的衣裳如何也遮不住里头一身鼓鼓囊囊的腱子肉。

刘氏仰着脸,朝着对方脸上看去,对上对方满脸络腮胡子的脸及那双凶悍锐利的眼,刘氏握着铁器的手微微一紧。

眼前这人又高又精壮无比,他连老虎都生生打死了,她手中这一家伙招呼上去,对方怕是连动都不待动弹一下的,反倒是震得她手疼。

刘氏见了,顿时一肚子咆哮怒火谩骂全都憋了回去,良久,却是梗着脖子嘴硬般的冲其道:“你,你这是要作甚?你作甚要护着这个小贱人,你替咱们村除了那祸害畜生,俺``俺敬你是条25书屋,可```可这并不代表你可以插手俺们家的私事,还是```还是堂堂打虎英雄,被这勾栏货色,被这贱蹄子给迷了眼不成,看来这英雄也不过如此——“

刘氏忍痛扯着嗓子嗷嗷喊着。

世人都贯会恃强凌弱,她不敢对着眼前这位耍横,只能梗着脖子耍嘴皮子。

然而,回应她的却是不屑一顾。

只见那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连眉眼都不曾动弹一下。

不过,这人生的威武雄壮,一看便知是个练家子,一上山,村子里寻常汉子打不到的猎物他全部都能猎得到,听说又是军营出来的,杀了十多年的敌人,是杀过活人的,身上隐隐有股无声的戾气,令人见之生憷,又加上对方打虎英雄的威名在外,这眉眼一凛,直叫人心惊肉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氏见了心头猛的一跳,下意识地便后退避让了半步,正支支吾吾,琢磨着还要再争嘴几句,这时,只见陈翠翠立马上前,拉着她小声劝解道:“娘,算了,家里还有这么多客人瞧着了!“

说着,只又往对面那道挡在那姐弟二人跟前纹丝未动的那道身影上看了一眼,随即微微抿着嘴,道:“您的伤要紧,且让我瞧瞧你的伤罢!

身边人见了,也间或有人过来劝解一二。

当然,最主要的是,刘氏跟人狗咬狗是她们自己的事情,可这打虎英雄可是全村人的恩人,见刘氏不要脸的污名化他,自然有人瞧不过眼,开始打抱不平起来。

“算什么算,你个丢人现眼的酒囊饭袋,那小骚货都欺负到俺们头上来了,你却只晓得装死了事,俺怎么就生了你这个没用的贱胚子!”

刘氏见风向不对,顿时面上的气焰又矮了三分,一转眼,就看到陈翠翠丧眉拉眼的处在自己跟前,顿时心窝子冒火,顿时一巴掌朝着陈翠翠脸上扇了去,骂道:“没用的东西,滚远儿点!”

说完,便觉得屁股火辣辣的疼。

刘氏眼珠子一转,顿时捂住屁股往地上一倒,边倒边哀嚎道:“杀人了,杀人了,沈家那恶女发疯杀人啊,俺若是流血过多活不过今晚,便是做了恶鬼俺也不会放过你的——”

刘氏边哭喊着,边两眼一翻,一口气没上来,昏厥了过去。

一时,整个陈家大乱,纷纷手忙脚乱的将人抬了进去。

这一去,人便散了大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下一半,全是围着那打虎英雄道:“英雄,莫要与那恶妇计较,她一贯跋扈惯了。”

“英雄,你能给咱们讲讲那打虎事宜么?”

之类云云。

薛平山见事情落定了大半,只神色淡淡的冲着簇拥着他的父老乡亲们点了点头,并未曾多言,不多时,只抬眼,将视线落在了远处的角落里的书生季白脸上,冲其淡淡开口道:“货已送到,劳烦钦点!”

原来他是来送货的!

这是他来到陈家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声音十分低沉,像是许久许久未曾开过口了,有股淡淡的冷冽及低低的沙哑。

声线很沉,像是深山里野兽低沉的咆哮喘息声,闷闷的,可不过一道浅浅的呼吸声,便能令整座森林里所有的动物四下飞蹿,达到万径人踪灭的效果。

又像是惨烈战场上战马呼啸而过的冷硬肃杀声,气势雄浑,又冷漠萧瑟。

他一开口,不过短短几个字,便瞬间让整个熙熙攘攘的人群噪杂声嗖地一停。

季白冷不丁被人点名了,他愣了一下,片刻后,立马略有些慌张的朝着薛平山作揖道:“已```已点好了,数目皆对,劳烦```劳烦薛师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季白结结巴巴的冲薛平山说着。

薛平山冲其微微颔首,不多时,直接大步转身离去,经过沈媚儿与磊哥儿身边时,他微微伏身,一手拽着磊哥儿的后衣领,就跟拎货物似的,直接将匍匐在地上的磊哥儿的给整个徒手拎了起来。

另外一只手似乎也准备拎沈媚儿,只指尖方触碰到她衣领时,又很快将手掌握成了拳,很快收了回去。

他拎着磊哥儿大步往外走。

沈媚儿见了愣了一愣,愣了再愣后,只后知后觉的从地上一脸狼狈的爬了起来,然后拔腿便匆匆跟了上去。

这场闹剧到这里,才算真正散了。

看着前方那道勇猛威武,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身影,不知怎么的,沈媚儿鼻尖瞬间泛酸,不多时,心脏忽而不受控制似的,竟砰砰砰胡乱跳动了起来。

她没想到磊哥儿今日会护着她,更没有想到打铁匠亦会挺身而出,惊讶连连的同时,心里却又觉得理所当然。

他本该护着她,他就该护着她才是。

若是是前世的打铁匠,今儿个这一幕压根就不会出现,早在那刘泼妇张嘴的那一刻,他就该拧断她的胳膊了。

前世的打铁匠是断断不会等到这会儿才出手的,不过,沈媚儿心里头依然有些开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为什么要帮她?

前世他护着她是理所应当的,她本是他的妻,可今生,她与他却是素不相识的啊。

他为什么帮她呢?

沈媚儿晕头转向的跟在打铁匠身后,正绞尽脑汁的想着这个问题,想着要不要上前感谢一番,或是质问一番?

这时,忽而只见走在前头的那道庞大的背影嗖地一停。

只见打铁匠走出了陈家的范围,走到马路牙子上后,便将手中的货物磊儿一松,见他直接将磊儿搁在了马路牙子上,然后,那人便头也不回,直接朝着对面的栓着的老马而去。

他连看也没有朝身后的沈媚儿看一眼,步履坚决,毫不犹豫,背影更是直挺挺的,不待任何犹疑。

沈媚儿只以为看错了,她甚至还伸手揉了揉眼,眼看着对方解开了马绳,牵着马绳便直接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了,从头到尾视身后的沈媚儿为无物般,沈媚儿只微微睁大了双眼,脸上尽是难以置信。

她还在心里琢磨着该主动开口同他说话,她甚至还准备感谢他来着,他却将她当作了空气般,竟然就那样直接走了。

沈媚儿顿时呼吸急促,胸前一阵剧烈起伏。

下一瞬,眼瞅着对方牵着马僧转弯下了坡道,眼看便要消失不见了,沈媚儿只气得咬紧了牙关,将脚用力的往地上跺了几跺后,不多时,飞快牵着磊哥儿拼命追了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跑了没两步,在陈家池塘边看到了躲在树下偷偷抹眼泪的陈翠翠,沈媚儿愣了一愣。

这才想起,方才她遭了刘氏的打。

遭了打不说,好端端的大喜事都被她毁尽了。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恨她似乎都是有理由的。

只是,前世,沈媚儿确实无脑蠢笨,而这一世,她确实是无心的,她从未曾想要过招惹她,招惹整个陈家,更是没有想要过害她,哪怕前世她那般惨死。

她也没有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甚至比前世更加严重。

沈媚儿看向陈翠翠时,陈翠翠也正好转身朝着沈媚儿看来。

插肩而过时,两人直直对视着。

陈翠翠死死盯着沈媚儿,目光阴狠毒辣。

这是前世及今生,沈媚儿头一次在陈翠翠眼中看到她对她最直观的恨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恨意,不是临时起意,也并非随意之举,更像是被刻意克制着,抑制着,隐藏了足足半生的滔天大恨,在这一刻,全部不受控制的展露了出来。

原来,早在这么早的时候,就注定了两人敌对的一生。

沈媚儿怔了良久,手心有些发凉,顿了顿,她只有些害怕似的,只用力的牵着磊哥儿的手,撒腿朝着打铁匠的方向追了去。

一直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视线范围内,沈媚儿原本忐忑不安的心,这才渐渐平静了下来。

第22章气急眼。

却说沈媚儿一路牵着磊哥儿跟在打铁匠身后十数丈之远的距离。

他牵着老马走着。

她牵着磊哥儿跟着。

他走快几分,沈媚儿便一路小跑加快了几分。

他放缓了几分,沈媚儿便咬嘴跟慢了几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打铁匠一贯耳力惊人,往往他人分明前脚还在打铁铺子里咚咚咚的打着铁,后脚便将窗子门窗全开了,光听脚步他都能听出是沈媚儿来铺子了,那会子她分明还在门外了。

故而,此番,他虽一直未曾回头,定然是知道有人在身后跟着他的。

媚儿几次想要冲上去拦住对方,可她高高在上的自尊心又不允许她率先低下头来。

这打铁匠不过是粗鲁匹夫,她还是个闺阁中的娇娇儿,怎能率先拉下脸面去迎合他?

不过,这个死疙瘩真是块铁疙瘩,是个榆木疙瘩,明明知道有人跟着他,他不知道回过头来瞧上两眼么?他是耳朵聋了,还是耳朵聋了?

沈媚儿跟在身后,一会儿瞪眼,一会儿放肆拧紧了帕子,一会儿恨不得将脚下的地给跺烂了。

不过,看着前方那道越瞧越熟悉的背影,沈媚儿的思绪有片刻漂浮。

所以,打铁匠此番是回到了那家打铁铺子了么,今儿个他压根不是来陈家下聘的,不过是受了陈家的雇佣,过来给陈家送聘礼的。

陈家家贫,家里连些像样的农具铁器都没有,往年都是傍着他们沈家,借用沈家的骡子车、牛车犁田拉货,如今嫁女,向季家索要些农具做聘礼,亦不是她们做不出来的事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所以,那些铁器全都是他亲自打的么?

想到这里,又一时想到方才在陈家的荒唐惊人之举,沈媚儿一时有些尴尬不已。

她方才是脑子抽了么,竟不分青红皂白的,不管不顾的就直接冲了上去,跟个怨妇似的,拳打打铁匠,又当着全村人的面嚎啕大哭,她沈媚儿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从来没有在众人面前这样丢过脸。

便是乱了根头发丝,裂了根绣花鞋的绣线,她都是要躲着人走的,要匆匆赶回家中梳理好的,那会儿也不知怎么了,整个人就跟着了魔、犯了障似的,整个人晕头转向的,发了疯似的就冲了上去。

她只知道,打铁匠要是敢娶翠花,她当场怕是会发了疯般咬死他。

想到这里,沈媚儿不由抬手往自己脑袋上敲了几下。

打铁匠怕不会将她当成了疯婆子罢。

前世,她撒泼发疯的时候众多,他嘴上不说,眉头却是蹙得紧紧的,嘴角亦是抿得紧紧的,沈媚儿知道,他是不喜欢疯女人的,他越不喜欢什么,她越要做什么,总是要气到他才满心得意。

可是,无论前世她怎么作精,他都是甩不开她的,只有她抛弃他的份,然而现在,她又不是他的什么。

等等,她这是在乱想些什么,她就疯婆子了,怎么了,她就是撒泼发疯,怎么了,关他这个莽夫什么事。

能救助于她,是她赏脸,是他的荣幸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至于他怎么看,怎么想,谁稀罕?

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只是,沈媚儿心里不断这样告诉着自己,然而整个人依旧有些不爽,结果走着走着,不小心踩到了块小石子,沈媚儿几乎想也没想,便一脚将石子踢走了。

不想,下一刻,便听到前方响起了一道低哑的马鸣声。

沈媚儿一愣,随即立马定睛一看,只见原本一直不紧不慢驮着车走的那匹老马不知怎么的竟冷不丁停了下来,它只停在原地,胡乱甩着马尾,高高抬起了两条马前蹄,一边低吼一边嘶嚎,仿佛有些莫名躁动。

它身旁那道粗狂生威的身影见状也缓缓停了下来,下一瞬,只见对方抬手往那老畜牲的马屁股上轻轻的揉了揉。

老畜牲马嘴里一声一声哼着,难受又舒服。

沈媚儿微微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她方才将那石子一脚踢到了马屁股上。

打铁匠摸了摸马屁股,下一瞬,似乎微微斜着眼,用余光扫了身后一眼。

沈媚儿见状立马拉着磊哥儿停了下来,下一刻,她又飞快的抬起了下巴,斜眼扫着他,像是一只高高在上的大孔雀,斜视着他。

沈媚儿看到对方坚硬的侧脸一晃而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以为他要不悦的看向她,毕竟,对付眼前这人,她应对有招,横竖,随时随地只要先发制人,摆出一副高姿态倒打一耙便是了,这是前世沈媚儿稳操胜券的法宝。

不想,想象中的对峙压根没有到来。

沈媚儿已经早早摆好姿势了,却见那人很快抓起马绳,随即一个干净利索的翻身上马,然后嘴里低低喝斥一声:驾。

竟直接驾着那匹老畜生飞快走远了。

马儿跑得飞快,驼着人,拖着一辆大大的板车,卷起了漫天尘土。

尘土飞扬,瞬间将沈媚儿及磊哥儿二人淹没。

沈媚儿一边呛着嗓子,一边紧紧捂着口鼻,拉着磊哥儿四处躲蹿。

等到尘土散去,沈媚儿定睛一看,只见那匹老畜牲驮着那个老东西早已经跑远了,气得沈媚儿胸前剧烈起伏,只冲着越来越远的那一团影子气急败坏的怒骂道:“混蛋,姓```姓薛的,活该你一辈子打铁!这辈子你打光棍去吧!”

沈媚儿来到村口那颗老槐树下,一直到远处那马那人由一个黑团变成了个黑点,最终彻底消失不见了,沈媚儿这才转过身来,只气鼓了脸,将那颗老槐树的老树皮全部揪秃了皮。

每揪一下,嘴里就气鼓了脸咒骂一句。

一直到一大圈全光了,沈媚儿这才消了气,收了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转身,只见磊哥儿正杵在原地,抿着嘴,一脸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沈媚儿愣了一愣,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气疯了,吓着磊哥儿了。

沈媚儿立马蹲在磊哥儿面前,摸了摸他的脸,又拉着他的手,道:“阿姐是不是吓着你了,阿姐闹着玩的呢,方才那人是打虎英雄,他方才又帮了阿姐和磊儿,阿姐想上前道声谢的,可那人生的太吓人了,一脸大胡子,长得比老虎还恐怖,阿姐不敢过去,没想到一转眼人就走了,撵都撵不上,气得阿姐心肝都在打颤,磊儿,你也很气对不对,你说他跑那么快作甚,后头又没有鬼在追他!”

沈媚儿尽量用温和的语气朝磊哥儿耐心解释着。

只是,磊儿已经有七八岁了,已经知事了,不像小时候那么好哄了。

沈媚儿越解释,他小脸皱巴得越紧。

最终,沈媚儿幽幽盯着他,重复质问了一遍,道:“磊儿,你说,气不气人?”

话音一落,磊哥儿在沈媚儿的“淫威”下,立马跟捣蒜似的,拼命点着小下巴。

沈媚儿一脸得意的揉了揉磊哥儿的脑袋,顿了顿,想起他方才遭了那老婆娘一脚,忙拉开磊哥儿的衣裳再次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边,末了,忽而拉着磊哥儿一本正经的问道:“磊儿,方才,方才你不怕么,为什么要冲上来,你要是受伤了,阿姐跟爹娘会难受死的。”

沈媚儿微微咬着唇,说着。

磊哥儿听了,看了沈媚儿一眼,犹豫了良久,只缓缓道:“她们欺负你,你受伤了,爹爹娘亲也会难受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顿了顿,磊哥儿垂了垂眼,只又小声补充了一句:“我```我也会难受。”

前世,磊哥儿恨透了沈媚儿。

沈媚儿永远记得,她将娘亲气晕,将爹爹气白了头的那一日,磊哥儿一脸凶狠的冲过来跟只凶恶的兽似的,一头将她撞倒的模样,他眼里的恨意,那般浓烈,令她不敢对视。

然而,也是他,还是这么小的他,却在今日,跟个小英雄似的,恶狠狠的冲了出来,这一回,却是为了护她。

两个一模一样的举动,原来,竟可以生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效果。

他是感受到了她的```改变罢。

听了磊哥儿的话后,沈媚儿忍不住又是一阵鼻酸。

真好,被人护的感觉真好。

她这辈子不要再遭人恨了,尤其是家人,太难受了。

“往后,阿姐也定要护着磊儿。”

沈媚儿不知该如何回应小孩子的这份赤诚与真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良久,她只定定的看着磊哥儿,一字一句承诺道。

终归,今儿个是精彩又绝伦的一天。

虽与人干了一仗,丢了大脸,不知为何,心里却是畅快的。

姐弟二人一脸狼狈,沈媚儿摸出帕子,蹲在池子边正要绞干了帕子将脸洗干净了,便把家回,不想,她刚往池子边一蹲,边听到一声焦急的声音打身后传来了:“媚儿妹妹,你莫要想不开啊!”

“媚儿妹妹,你千万莫要干傻事!”

沈媚儿整个人还没反映过来,就见那季家白朗连跑带跌的从坡上滚落了下来,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后,一把紧紧拽着不明就里的沈媚儿就往上拖。

沈媚儿被人偷袭顿时吓了一大跳,还没将人瞧清,方才对付那刘婆子的那股狠劲便立马涌了出来,只听到她“啊啊啊”尖叫几声,便伸着长长的指甲一把狠挠了过去,双脚一顿乱踹,只听到扑腾一声,一道青布身影从她眼前一晃而过,扑腾一声,滚落到了河里。

“媚儿姐,磊子,哎呦喂,你们爹爹什么时候回来,你们怎么还有功夫在这儿玩闹,陈家将那刘氏抬到你们家,带人将你们娘亲围在家里呢,正在闹事了,你们还不赶紧回去看看——”

这时,栓子、彪子几个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冲沈媚儿、磊哥儿报信来了。

听了他们的话后,沈媚儿与磊哥儿齐齐一愣,下一刻,姐弟二人只撒腿往家里跑去。

“媚```媚儿```妹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整个村口,一时间只剩下河里不会游泳的季白一边吐着泡泡一边拼命挣扎着。

第23章遭围剿。

沈媚儿以为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最多两家后续会相互拜访慰问一番了事,前世,沈媚儿大闹陈家,后来便是沈老二拎着肉食礼品等物件亲自登门致歉,便很快告一段落了。

然而,沈媚儿却大大低估了人性的恶,也远远低估了现实生活中人与人之间的冷漠、凶残与无情。

前世,沈陈两家并没有撕破脸皮,还有利可图的。

而这一回,沈陈两家闹开了,面子里子早已经丢了,陈家怕是要趁机将沈家好好敲诈一笔了事了。

沈媚儿跟磊哥儿二人一口气冲回了家,还在坡下,便见沈家里三层外三层,密密麻麻围满了人。

隔着厚厚的人墙,中间断断续续传来了女人、老小的哭啼声:“娘,娘,您不能死啊,您要是死了,咱们全家老小该怎么活啊,弟弟还这么小,没了您他该怎么办啊?”

“老二媳妇儿,你要挺住啊,你若是走了,咱们陈家二房就得散了,嗷,老头子,俺的命怎么就这般苦啊,前脚老大被老虎叼走了,老婆子俺还没有缓过神来,老二媳妇儿又紧接着要被人咬死了,咱们老陈家是作了什么孽啊,这是要将咱们全家赶尽杀绝啊,老头子,你将老婆子俺也带走吧,老二媳妇儿要是有个好歹来,老婆子我也不活了,呜呜```”

惨绝人寰的哭诉中,夹杂着老婆子的哭喊声,十几岁,七八岁,五六岁,还是一两岁小孩的啼哭声,一声一声全部混合簇拥在一起,比村里哪家死了人办丧失还要悲痛惨烈。

围在沈家瞧热闹的人,比方才围在陈家的人还要多,怕是整个沈家村的人全都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沈媚儿见了这阵仗后,心脏下意识地一紧,脸色嗖地一白,该不会那刘氏被她给咬死了罢。

不会的,不会的。

她专门忍着恶心,挑着肉厚的地方咬的,又不是什么要害之地,虽然她那会儿没有控制住情绪,咬狠了些,可肉没有掉下来,最多皮肉翻滚,是万万没有到性命之忧的地步的。

重活一世,沈媚儿已经有心向好了,可若是,可若是,她伤了人的姓名,那还怎么好得起来。

哪怕前世沈媚儿骄纵恶毒,却不过是在性情言语上使坏罢了,她从未曾有过害人之心的。

沈媚儿立在原地怔了一怔,这时,磊哥儿率先一步从人群中挤压了进去。

沈媚儿很快反应过来,娘亲还在里头呢,她方才不在家,对在陈家发生的事情压根一无所知,如今陈家拖家带口的过来围攻,小元氏那般胆小,何曾经历过这样的场面,怕是早就被这阵仗给吓坏了。

这样一想,沈媚儿只攥紧了拳头,很快便也冲了过去。

围观的村民见到沈家姐弟二人回来,倒是十分识趣的分开了一条岔道。

沈媚儿从人群中穿过,便见沈家门口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堆人,密密麻麻的,怕是有十几二十余人,陈家二房和刘氏娘家的全来了,全是老的小的,残的弱的,躺的躺,歪的歪,撒泼打滚的哭啼嚎叫着,将整个沈家围得水泄不通。

而沈家的正门口,她们将刘氏直挺挺的抬着摆在了沈家正门口放着,额头上枕着白毛巾,双眼紧闭着,脸上、手上、衣裳裤子上全是血,脸色也一脸煞白,远远的瞧上去,就跟死了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到沈媚儿过来,只见陈家那老婆子一边哭着一边凶神恶煞的朝着沈媚儿生朴了过来,只咬牙切齿的冲沈媚儿道:“你这个烂了心肝的,老二媳妇儿对你那么好,见天在俺们跟前夸赞你,你怎么就如此歹毒,要将她给活活咬死,你小小年纪,怎就如此狠毒,你赔我儿媳妇,你赔我儿媳妇儿```”

陈老婆子老得牙齿都快要掉了,劲头竟然十足的大,她趴在地上,一把紧紧攥着沈媚儿的裤子,不撒手。

沈媚儿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下,只见那老婆子哎哟唉哟一声栽倒在地上,只趴在地上,拼命拿手捶打着地板,激动撒泼道:“如今你连俺这个老掉牙的都不放过,老婆子俺造了什么孽啊,你咬死俺罢,有本事你将俺一道咬死了·```”

老婆子趴在地上一段乱滚。

身后陈家大房的五六岁、两三岁的孙子孙女哇哇哭着跟着一道乱滚。

陈家二丫三丫哭喊着:“祖母,祖母,您别这样,您都快七十了,禁不住这般折腾了,您快起来,您当心着身子啊!“

说着,转身仰头便冲着沈媚儿咬牙道:“你别动我祖母,要打要杀便冲我来,有本事,你```你将我也给咬死了罢!”

陈家大儿媳则幽幽抹泪,哀声哭喊道:“乱套了,乱套了,全乱套了,这都是些什么事啊,大朗,大朗,你个杀千刀的,你倒是被老虎吃了,一了百了了,却丢了这么大个烂摊子给我,这可交我怎么活啊!”

说着,陈家那大儿媳也咬牙跟着看向沈媚儿道:“媚姐儿,横竖俺也不想活了,你将咱们全家人全弄死得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家人滚在地上缠着沈媚儿不放。

沈媚儿被对方这倒打一耙的做法给气炸了。

什么叫做“别动我祖母”,什么叫做“要打要杀便冲我来”,她不过是被那刘氏指着鼻子侮辱这才堪堪忍受不住回击了一二,这群癞皮狗竟如此这般不要脸的将所有的责任全推她头上了。

她动都没动那陈婆子一下,是她自个儿滚在地上的。

沈媚儿被她们倒打一耙的不要脸的架势给气得说不上话了。

虽前世她也老爱这招,可,可她用这招只对打铁匠用过,也只对打铁匠管用,对其他人压根不灵,这会儿,才切身的感受到了,这招究竟有多歹毒,有多恶心。

并且,她那些招呼在这群癞皮狗跟前,压根是不够瞧的,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对付无赖,压根没招,唯一能做的只能比对方更加无赖。

沈媚儿只气得恨不得也跟着往地上一倒,也跟着往地上一滚,也跟着耍泼打滚,看谁赖得过谁。

不想,正在这时,磊哥儿忽而从侧门冲了出来,白着一张脸,冲沈媚儿哭喊道:“阿姐,阿姐,娘亲```娘亲晕过去了。”

沈媚儿听了双眼一黑,身子险些有些不站稳,她此刻纵使被气晕了头,也压根无心搭理这些吸人血的泼皮无赖,只想冲进家门,不想,就在这时,小腿微微一疼,沈媚儿疼得团团乱转,低头一瞧,只见陈家大房那小崽子一把抓着沈媚儿的脚张嘴便朝她腿上咬了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媚儿疼得尖叫一声,抬起脚便将那小崽子踢开了。

“俺的孙儿呐,俺的宝贝大孙子,你个杀人凶手,你竟然连个五岁的小娃娃都不放过,俺```俺打你死!”

陈婆子见他孙子被踢,顿时一个鲤鱼打滚便从地上跳了起来,扯着沈媚儿便要开打。

她一起,身后乌泱泱的跟着跳起了一大片,哗啦啦便将沈媚儿围了个水泄不通。

沈媚儿被一路逼到水井旁,不小心踢到了井沿,差点儿一头栽进了井里。

她跌倒到了井边,想起早起洗牙时看到爹爹的磨刀石摆在井后,顿时爬起来搬起了那块磨刀石便一把举到了头顶上,只赤红了双眼,恶狠狠的冲着陈婆子道:“别过来,别```别过来,谁过来```谁过来我便砸死谁!”

沈媚儿一副凶神恶煞的泼妇样。

联想到她往日骄纵的行径,又想起她方才在陈家大闹时的疯魔模样,陈家人顿时一脸忌惮。

陈婆子将她那嗷嗷大哭的大孙子嘴巴用力一捂,只恶狠狠盯着沈媚儿。

就在双方两两对峙的紧张之际,就在这牵一发而动全身之际,这时,只忽而听到人群外响起了一道激动的叫嚷声:“老二,二郎你回来了!”

“老二,你媳妇儿晕过去了,你们家```你们家媚姐儿闯大祸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道声音一响,就见跟安了开关似的,陈家人以陈婆子为首的众人就在全村人的眼皮子底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次齐刷刷地往地上一躺,只一边乱滚,一边捶打哭喊道:“哎哟喂,杀人啦,青天白日里有人要杀人了,俺可怜的儿媳,你要挺住啊,你若是死了,那杀人凶手有个得势的舅舅,有个厉害的爹爹,咱们家无权无视势,没人替你撑腰,你怕是要白死了。”

“哇,祖母,呜呜```”

“可怜的二婶```”

“大孙子,俺的大孙子,她这黑了心的竟连你都不放过啊!”

“无人替咱们伸冤,就让俺死吧,咱们全家今儿个就死在你们沈家了!”

沈家门前瞬间恢复成哭丧状。

在一片哭丧声中,只见沈老二头戴着斗笠,手中拎着大包小包从人群中大步走来。

他一出现,围观的人群立马一静。

沈老二看着自家门前这一幕,抬起目光环视了一大圈,良久,只将手中的大包小包扔在了地上,又将头上的斗笠缓缓解开扔在了一旁,随即,目光一定,稳稳当当的落在了井旁高举着磨刀石一脸狼狈的沈媚儿脸上。

“沈老二,你们家媚姐儿将翠姐儿她娘老子给咬死了,你```你,你可不能袒护于她!”

“俺娘```俺娘要是死了,俺要```俺要让她索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一片喊打喊杀中,沈老二一步一步走向沈媚儿。

他走到沈媚儿跟前,喊了她一声:“瑶瑶。”

顿了顿,只缓缓朝着沈媚儿抬手,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都:“爹爹在。”

话音一落,沈媚儿双眼顿时一红,鼻尖顿时嗖地一下酸了,只将高举在头顶的那块磨刀石缓缓一松。

沈老二接了,将那磨刀石往坡下一扔,随即摸着沈媚儿的脑袋往自己胸前一摁。

沈媚儿顿时哇地一声抱着沈老二哇哇大哭道:“爹爹。”

第24章狮子口。

沈老二一露面,沈媚儿绷得紧紧的心弦瞬间一松,就跟方才瞧见了打铁匠似的。

有打铁匠在,她可以放肆折腾,放肆发疯撒泼,自会有人替她收拾烂摊子的。

有爹爹在,她则可以万事不管,爹爹便是她的镇心石。

却说沈老二将沈媚儿搂在怀里,他跟打铁匠一样,嘴笨,寡言,虽没有任何安慰之言,可他同样的高大厉害,他是沈家一家子的天,他往那里一站,沈媚儿便觉得即便是天塌下来了,她都不会再害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正是在这一刻,沈媚儿似乎模模糊糊的懂得了一些,为何舅舅当年会同意将那般娇生惯养的亲妹妹嫁给这样一个贫穷寒酸的穷小子,也似乎,懵懵懂懂、一知半解的体会到了一些,为何前世爹爹娘亲在见到打铁匠的第一眼,竟难得强行的、坚决的不顾沈媚儿的反对,逼着她嫁给了那个粗鄙的打铁匠的原因了。

“磊儿,过来,带你阿姐进屋。”

沈老二将沈媚儿安抚好后,没有多话,却直接果断地吩咐磊哥儿过来将沈媚儿带走。

这时,陈家人听了不乐意了,只见那陈婆子窜起来张牙舞爪道:“不许让她走,沈家老二,你家闺女犯了这样的滔天大罪,都要害死人了,青天白日里,你要将她藏起来,要将她送走么?不可能,今儿个这事不处理好了,谁都甭想走,甭以为这沈家村姓沈,你们沈家人便可一手遮天,欺压咱们这些外姓人,好歹,咱们陈家在这沈家村也住了二十多年,要想欺负咱们陈家,除非```除非从咱们陈家人的尸体上踏过去!”

陈婆子尖牙厉目,一副獠人模样。

她身后乌泱泱的,老的,小的一大堆,是料定了沈家人不敢拿她们怎么样。

沈老二一贯是个实心的,从未曾欺凌过任何人,反倒是帮了村里人不少。

他日日往镇上跑,村子到镇上有十几里路,走路得走上大半天,村子里有骡子车的只有零星少数,轻易不会往镇上跑,往日里家里有个头疼发烧,过年过节的,多是托人沈老二捎东西,若有个伤痛病痛,或是拖运重物,亦全是借用沈家的骡子车,沈家人从未没有过任何怨言。

这是人善被人骑,马善被人骑啊。

这是料定了人沈老二心善,又不能拿女人小孩怎么样,这才叫嚣傲慢的骑人头顶上拉屎啊。

沈老二面对着这一对老老小小,未曾争辩一句,他在外行走多年,行商走贩,见过的人,遇过的事多为凶险艰难,眼前这一遭,压根不算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眉眼神色都没有多少改变,只亲自将沈媚儿一路护送到了磊儿手中,细细交代了一番。

沈媚儿怕他老实吃亏,只抹着眼泪不肯走,要留下来帮他,沈老二便冲沈媚儿吩咐了一句:“进去看看你娘。”

沈媚儿听到这里,顿时心一紧,不得不应了下来。

沈老二劝服了女儿后,这才慢慢转身看向陈婆子,只缓缓道:“这是沈家,咱们不会逃,也不会躲,媚儿是我的女儿,她犯的任何事就是我沈老二犯的,她年纪小,不经事,寻她永远也只会寻不出结果,我是她的父亲,她若犯了错,定是我这个当爹的没教好,陈家婆婆,您要找,只管找我便是,我沈老二的根就在这里,将来死了尸首也是要埋在这里的,跑得了和尚跑不得庙,您还请放心!”

说着,沈老二抬着眼,将整个沈家外头仔仔细细的扫视了一圈,连守在人群中看热闹的人群都没有放过。

只目光在人群中沈家周婆子、小邹氏边嗑瓜子边瞧热闹的身影上掠过时顿了一顿,很快撤了回来。

最终,停留在了沈家大门口那道躺尸的身影上,定定看了一阵,这才转过脸来冲那陈婆子,道:“虽我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何事,不过,具体什么事情稍后我自会盘问媚儿,都是邻里邻居,陈沈两家一贯和睦,好了十多年了,这样闹下去也着实不好看,要不这样吧,陈婆婆,我看刘大姐还躺在那里不知死活,若是人还好,身子有碍,咱们先往镇上医馆里送,若是人不好了```便是按着不好的方式来,你们老的老,小的小,若是再有个大碍,咱们沈家也担待不起,这样,家里的大事咱们交给当家的来处理,不知陈二哥在不在家,事情发生了,该如何处置,该如何解决,咱们将陈二哥叫来,同他一道协商,您看如何?”

沈老二一贯寡言,见了人也不过点头示意,极少开口,不想这一开口,竟是面面俱到,令人挑不出一丝错处。

围观的群众们听到这里,不由纷纷点头称赞,确实应当如何,这事儿出了,哭哭闹闹横竖闹不出个结果,总归是要解决的,且瞧着沈家没有半分推诿的意味,顿时纷纷赞其有担当,有魄力,尤其,跟陈家这两厢对比,反倒是衬托得沈家越发无辜委屈。

要知道,今儿个这事儿的责任,真要论起来,还真就辩论不清责任是谁,不是几口口水便能争辩得清的。

按理说,沈老二这话令人完全挑不出错处了,不想,那陈婆子听了后,却转了转眼珠子,支支吾吾道:“俺```俺家那老二已经```已经气晕了过去,咱们陈家这个家今儿个由俺来当,你```你不用将他唤来,老婆子虽一把老骨头了,陈家的主还是做得了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这话时,陈婆子虽梗着脖子,语气越略有些心虚。

要知道,这陈家老二这多年来,可是靠着人沈老二的扶持帮衬养家糊口的,这会儿```这会儿哪有这个脸寻上们来,这不是恩将仇报么?

“陈家二哥怕不是气晕了过去,依俺看,他定是脸皮薄,没脸来罢!”

周围有人受过沈家好的,免不了气愤不过,嘲讽开口道。

此话一落,整个人群笑翻了一片。

陈家脸色极为难看。

沈老二沉吟了一阵,只直接开门见山的冲陈婆子道:“既如此,那陈婆婆,此事到底如何解决,您起个头,提个要求罢,经您所提,我再同家人商议,看您的要求合不合理,咱们沈家办不办得到,您看,如何?”

沈老二一本正经说着。

他这话一落,人群中忽而有人提起了声音高高叫了声好,又道:“沈家够敞亮!”

中间几经人附和。

明显无论是气量还是态度,都令人折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村民的起哄下,陈婆子的脸色并不好看,她一忽儿称赞刘氏对陈家的重要性,一会儿哭丧着陈家二房的可怜,一会儿又将沈媚儿的恶毒行径添油加醋好似咒骂了一番。

最终,只将牙一咬,心一横,仰着脸冲沈老二理直气壮道:“俺儿媳若要是有个好歹,咱们家老二怕也废了,底下四五个孩子该咋办,大房那三四个孤儿寡母又该如何,这一切都是败你们家那媚姐儿所赐,俺儿媳若有个好歹,俺老婆子便是拼了这条老命,便是闹到衙门也定绕不了这个黑了心肝的,若你想要私了,除非,除非,除非你们沈家赔偿咱们陈家五百两银子了事!”

陈婆子东扯西扯、唠唠叨叨了一大堆,最终,在最后一句话时,扔给了沈家一颗惊天大雷。

不单单将整个沈家炸翻了天,就连围观的村民亦是齐齐张大了嘴,瞪大了眼,只以为自己听错了,久久缓不过神来。

什么?

五```五百两银子?

五百两银子是个什么概念,这么说罢,在沈家村,十两银子可以养活一家三口足足大半年,五百两银子,别说整个沈家村人没见到过这个数,便是连提都少有提及的。

便是将整个沈家村的余钱全部凑到一块,怕也凑不出个五百两来。

所以,这```这陈家老太婆是穷疯眼了么?

她```她还真敢提!

尤是沈老二猜到了陈家会贪得无厌,定会趁机趁火打劫,亦是没有料到竟会如此狮子大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老二一时微微沉着脸,久久没有开口说话。

而此时,已经踱步踱到门口的沈媚儿听了这话更是气得恨不得将脚下的地给跺穿了。

五百两?

那老不死的贼婆子是疯了不成?

她沈媚儿从小到大都没有瞧见过这么多钱财,便是当年她嫁给那打铁匠,不过是瞧上了支凤钗,都差点儿要了那打铁匠半条命,那般名贵之物,也不过区区百两而已。

她一口气张嘴便是五百两,她当她们沈家是开钱庄的么?

这么大笔钱,若是现银,就连舅舅也不是能一时半刻拿得出来的。

这哪里是要钱,这是要她们全家的命啊!

沈媚儿一时气得浑身打颤,全身冰凉,整个人止不住的瑟瑟发抖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见所有人全部愣了,又见往日所有事都难不倒爹爹的,这会儿却深深蹙起了眉头,而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前世她给沈家带来了“灭顶”之灾,如今,刚回来又给家里头惹了这样的祸事。

就连沈媚儿都有些憎恨自己。

想到这里,沈媚儿顿时咬紧了牙关,片刻后,只不知想起了什么,沈媚儿只冷不丁转身,闷头便朝着沈家大门门口的那道“尸体”飞快奔去。

沈媚儿气得咬着牙齿,抬起脚,便不管不顾了,只恶狠狠的往那尸体的手指上死命一脚狠踩了去,不想,这一脚下去,下一刻,杀猪般的嚎叫声,便在整个沈家上空嗷嗷响起——

闹了一整日的闹剧,在这一脚后,竟奇迹般地闭幕了。

村民们很快陆陆续续,哄笑般地结伴离去了。

陈家又撒泼打滚了半个时辰,最终,村长杵着拐杖由人扶着来了。

等到沈家彻底清静过来,已是晌午过后了。

第25章父当训。

“无甚大碍,就是急火攻心,一口气没上来,多修养两日,缓缓便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至于坡下那位,敷药包扎月余,亦可痊愈。”

“多谢老先生,我让村里的其他兄弟送您回镇上。”

下午,沈老二托村里的杨树根将镇上的大夫请来了,给陈家那刘氏看了伤口,又过来给小元氏摸了脉。

沈家三兄弟,却都是靠不上的,往日里有事无事,沈老二都是请村子里的其他人或者几个堂兄弟帮忙。

今日,陈沈两家闹成那样,沈家是本家,沈家兄弟姐妹在人数上几乎可以说是压着陈家打,然而,沈家上头那两房却情愿磕着瓜子瞧着热闹,也不愿意过来帮衬一二,反倒是几位堂兄弟及村子里的其他邻里带人请村长的请村长,到村口等沈老二的等沈老二,这会儿请大夫的请大夫,替沈老二四处走动。

沈老二送走大夫一回来,只见女儿沈媚儿手中捏着块戒尺,低着头,安安静静的守在了小元氏炕边,难得乖巧。

沈老二方一踏进来,便见沈媚儿咬咬牙,随即,飞快抬眼看了他一眼,只缓缓起了身,啪嗒一下当场往地上直挺挺一跪,下一刻,又见她将手中的戒尺举到了头顶,只咬牙,鼓起了勇气一鼓作气的冲那沈老二道:“爹爹,你```你打我罢,这回```这回是媚儿错了。”

前世,沈媚儿大闹陈家,后果远没有这一回严重,可即便如此,那次,杨老二登门致歉后,还是将戒尺拿了出来,强忍着心疼狠狠地往沈媚儿手心里抽打了三下。

那是前世沈老二头一回动手打沈媚儿,三戒尺下去,整个手心瞬间红肿了,疼得沈媚儿咆哮尖叫,只尖牙厉目,一脸憎恨委屈的死死瞪着沈老二,后更是直接转身将自己反锁在了屋子里,将整个卧房里的东西砸了个一干二净。

从那次以后,沈媚儿便彻底跟沈老二不亲近了。

重活一世,沈媚儿才知自己究竟有多任性,有多骄横,有多恶劣,她仗着父慈母爱,仗着爹娘对她的疼爱为所欲为,作虎作威,生生践踏了爹娘的尊严,践踏了他们的一心维护她、呵护她,宠爱她却又不得不狠心教育她的矛盾与自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重活一世,沈媚儿才知,爹娘为他顶起的这片天地有多宽阔,多坚固,多高大,这一世,她绝对不会再愚蠢到亲手撕破这片天地了。

沈媚儿懊悔又自责。

她只难得梗着脖子,一脸坚定的自觉求自罚,态度之坚定,一瞧便知是真的认识到了错处了。

沈媚儿一贯娇惯惯了,且她心气极高,眼睛更是长在了头顶上,从来不会低头,要想让她认错,简直比登天还难。

故而她这动作一起,一时惊得躺在炕上的小元氏立马掀开被子做了起来,只白着一张脸,道:“媚儿,你```你这是作甚,快```快些起来,你怎么能跪在地上呢,当心膝盖磕破了。”

又道:“这事儿你虽有错,可只要知错了,爹娘便不会怪你的。”

小元氏方才回家时被陈家拦住围攻辱骂,回到沈家后又被一大群人堵在了家中,陈家那群泼妇又是要撞门又是要爬窗,吓得小元氏一口气没缓过来,只觉得身子阵阵发软,只捂着胸口趴在了桌子上,久久起不来。

这会儿才刚缓和了几分,一见眼前这场面,只觉得又开始心气不顺了起来。

媚儿虽多不懂事,却也从来不是个坏心眼的姑娘,她就是```就是骄傲了些。

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孩子,小元氏还是了解的。

“娘,您别护着女儿,女儿```女儿错了,便该罚,不然,不然——”沈媚儿狠心咬了咬牙,道:“不然不记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尤其,听到小元氏对她越是维护,沈媚儿便越发内疚,自责。

沈老二方才忙前忙后,一直没有顾得上盘问沈媚儿,一直到将所有事情全部安置好了,原本进屋时微微沉下了脸,只见到女儿这举动,他确实也惊讶了片刻。

良久,面上神色微微缓了几分,正要说话时,忽而又见身后磊哥儿也闷头冲了过来,跟在她阿姐旁边,一并跪了下了,也跟着举起两个手心探了过来,学她阿姐,有样学样,道:“磊儿也错了,爹爹也罚磊儿罢!”

小元氏见状,忙急得将额头上的湿巾取了下来,便要下炕,沈老二却缓缓走到了炕边,将她给按了回去。

安抚了妻子,沈老二这才再次折返了回来,只坐在桌子旁,看了看沈媚儿,却是将目光落在了磊哥儿身上,沉身问道:“磊儿,你错在哪儿了?”

磊哥儿一贯乖巧懂事,可是即便如此,沈老二对他依然很是严厉,与对沈媚儿的放纵与溺爱截然不同,小小年纪,便已经带着磊哥儿上过几回山了。

盘问时,沈老二也难得微微板着脸,有些严肃。

磊哥儿好似早已经习惯了父亲的严厉,闻言,只抿着嘴一本正经道:“磊儿没有保护好阿姐,也没有保护好娘亲。”

声音还十分稚嫩,可语气却已有几分小大人模样了。

七八岁的小孩,懂事得令人有些心疼。

沈媚儿听到磊哥儿这样说着,不知怎么的,鼻尖有些酸酸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忽而想过去抱抱这位前世被她欺负得厉害,今生又被她夺走了爹娘大半宠爱的的阿弟。

沈老二听到磊哥儿这般回答,只抿着嘴没有回应。

也不知道这个答案正不正确,令他满不满意。

沈媚儿以为他还要多盘问阿弟几句,却不想,冷不丁的,只见沈老二嗖地一下将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只定定的看着她,骤然开口道:“你呢?瑶瑶。”

冷不丁被点名的沈媚儿顿时将身子骨挺立得直直的。

她从来就不是个聪慧的,娘亲会认字,小时候娘亲教她认字她不爱学,也学不进去,一直到如今也没学会几个字。

除了在家里,在打铁匠跟前窝里横外,对外,她从来不是个能言善辩的。

如今冷不丁的被爹爹点名提问,不知怎么的,见爹爹有些严肃,竟还有些许紧张。

“媚儿```媚儿没有保护好弟弟,也没有保护好娘亲。”

媚儿知道自己错了,她不该莽撞,不该跟人吵嘴,斗殴,不该跑去人家家里闹事,更不应该咬人,还差点儿一口将人咬死了。

她其实是知道答案的,可是,见弟弟回答的那么```感人,莫名觉得他的答案更加正确,于是,犹犹豫豫,支支吾吾良久后,沈媚儿便一鼓作气地抄了弟弟的作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以为这个答案必然是正确的,不想,沈媚儿见爹爹久久没有回应后,只悄摸抬起了眼,飞快偷看了沈老二一眼。

却见那沈老二将眉头微微蹙起了。

沈媚儿见状,顿时心里一紧,不由抠弄着手中地戒尺,心道,干脆还是打媚儿几个板子罢,这样还来得痛快些。

正胡思乱想着,这时,只见沈老二微微咳嗽了一声,恢复了正常地面色,少顷,又缓缓道:“那你将今日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给爹爹细说一遍。”

呃?

对方换题太快,沈媚儿一时没有跟上对方的思维,愣了一下后,很快反应过来,只是,下一刻,沈媚儿立马蹙起了眉头。

这个该怎么说,总不能说她是因为听说打铁匠来了,她前世的夫君来了,她便一口气冲到了陈家,又因脑子抽了,误会了那打铁匠要来求娶翠花,便一时气昏了头,这才将事情闹成了这样吧。

沈媚儿虽不聪慧,可这点儿脑子还是有的。

看来,这个谎是该撒也得撒,不该撒也得撒了。

不过,沈媚儿极少说过谎,顿时有些心虚,又有些别扭,只支支吾吾了好一阵,这才道:“女儿是``女儿是听说打虎英雄来了,这才特意跑去瞧热闹的,想要```想要一睹那打虎英雄的风采,结果,结果前些天,那刘氏跟咱们家拌了几句嘴,她以为女儿是去找麻烦的,便对女儿出言不逊,说女儿配不上她们家的女婿,说女儿比不上她女儿一根手指头,还说女儿是勾栏货色,还辱骂起了娘亲,女儿说不过她,顿时便急红了眼,这才没忍住一口咬了上去!”

刚开始,提到那打铁匠,沈媚儿还有些心虚,不过,说着说着,回想起方才那刘氏那臭嘴里喷洒出来的肮脏话,媚儿越说便又越发激动了,越说,胸脯子一起一伏的,当即便又气红了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老二见女儿说着说着,又开始咬牙切齿了。

他听着听着,脸色亦是越发难看了起来。

一直到沈媚儿劈里啪啦,恨不得一溜烟爬起来跺上几脚,沈老二忽而缓缓起身,走到沈媚儿跟前,抬手将她扶了起了,却是定定的看着沈媚儿,难得一脸郑重其事道:“瑶瑶,你记住了,你错不在没有护住弟弟,也不在没有护住娘亲,而是错在没有护好自己。”

沈媚儿没想到沈老二竟会说这样的话,她当即愣了一愣。

说着,沈老二拉着沈媚儿来到炕上,又将磊哥儿唤了过来,只难得微微板起了脸,一脸严肃又认真的冲姐弟二人道:“你们姐弟二人往后要记住,在别人的地盘,对方人多,你们人少,在你们斗不过对方的前提下,一定莫要惹事,便是受了委屈也要将那委屈往肚子里咽,然后,跑回来找爹爹,记住,你们背后有爹爹在,爹爹会替你们撑腰的,便是天大的委屈,爹爹也定会十倍百倍的替你们讨要回来的!记住了么?”

说着,沈老二缓缓接过了沈媚儿手中的戒指,道:“这尺子,爹爹先替你说着,若下次再犯,再一并罚上。”

印象中,沈老二是个话语极少的人。

印象中,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这还是沈媚儿头一回见爹爹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话。

多到```沈媚儿险些有些记不住了。

前世没了爹爹,没了打铁匠,她被人欺负得那样惨,那样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世,有爹爹在,她一定牢牢记死了爹爹的话。

“嗯!”

沈媚儿听了沈老二这番话后,愣了好一阵,良久,不由红着眼,跟磊哥儿齐齐点了点。

她以为,他还以为爹爹会批评她,会说教她,却没想到,竟连本个重字都没有。

由始至终,爹爹只是担心她吃亏罢了。

这样想着,下一瞬,只见沈媚儿闷头一头扎进了沈老二怀里,只紧紧搂着沈老二,微微带着哭腔,却一字一句重重道:“遥遥这回,定会听爹爹的。”

“好了,待娘亲歇上两日后,你舅舅也该回了,后日,后日爹爹带你们去镇上散散心,这件事情就此打住,后面的事情交给爹爹,往后你们都莫要再提了。”

舅舅回来了,要去镇上呢?

听到这个消息,沈媚儿与磊哥儿顿时转忧为喜,乐翻了天。

“对了,那打虎英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一双儿女扑到妻子的怀里闹腾,沈老二后来想起了一事,不过,话语到了嘴边,见风雨后,家里气氛难得安宁了下来,沉吟了一阵,到底不忍打破,沈老二又将话语隐了下去。

心道,那日,那人```

他日,他再去拜访一番罢。

第26章出行记。

两日后。

却说这日,沈媚儿起了个大早。

准确来说,是天方蒙蒙亮,窗子外头便响起了福宝的低吠声,没一会儿,磊哥儿逗弄福宝的声音也跟着断断续续的响了起来,这一人一狗,就搁在沈媚儿窗子底下闹腾,沈媚儿自然被吵醒了。

她刚在里头刚伸了个懒腰,磊哥儿那萝卜头便立马伸了上来,往窗子里探着,再一眨眼,门口便响起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沈媚儿忍着笑,只心照不宣的喊了声:“磊儿。”

话音刚落,磊哥儿立马掀开帘子蹑手蹑脚的探了进来,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殷勤得不行,只小心翼翼地围在炕沿一会儿说着:“阿姐,萝卜已经拔好了,玉米也已经备好了。”

又挠头说着:“小骡已经嗬嗬叫了一个早上了。”

小骡是沈家养的骡子,今日要驼着她们全家人去镇上的。

每日一早爹爹喂养,中午娘亲喂养,晚上磊哥儿喂养,因为要去舅舅家,沈媚儿高兴,便心血来潮地说今儿个要早起,亲自喂养小骡,还特意叮嘱了磊哥儿,她若是起晚了,小骡若是饿了,定要早早唤醒她,哪个也不许偷喂了去。

不想,这小家伙不敢明目张胆地叫她起,倒是小动作不断。

沈媚儿无奈,只得忍着困意,在弟弟悉心伺候下,舒舒服服的起了。

一早,喂了小骡子,又喂了福宝,小元氏再将她们一家子喂饱,沈媚儿又去屋子里打扮得美美的,又替小元氏好生侍弄了一番,又将昨儿个收拾的大包小包全搬运上了骡子车,安置好家里后,一家人便整整齐齐的出发了。

只下坡经过陈家时,陈家安安静静的,陈家二丫三丫在外头扫地,见沈家人路过,一个个全都扔了扫帚,阴着脸进了屋子里。

沈媚儿见了,不由冷哼一声,亦是没个好脸色,很快,只拿后脑勺对着她们。

之前,陈家那事儿,那日村长都来了,替两家协调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村长是一村之长,又是沈家村的老族长,他老人家德高望重,陈家在他老人家跟前,可不敢造次。

村长虽看重沈老二,却丝毫未曾偏袒,细问起因原由后,断了这场官司,只道责任两家一人一半,结果,陈家刘氏受伤,判沈家为刘氏请大夫看诊抓药,并承担所有诊断费用,另判沈家额外赔偿刘氏五两银子调养身子。

五两银子,虽与之前那陈家索要的五百两银子相去甚远,可那刘氏到底活蹦乱跳的,半点事情都没有,五两银子可是一笔巨款,够一大家子好几月花销了,对于陈家来说,不枉闹了这么一场。

换做旁的家贫的,被人咬上一口,便能得五两银子,怕是大半个村子里的人都是乐意的,并且还会笑开了花。

五两银子,沈家自然是拿得出手的。

只是,这一闹,事情平息了,陈沈两家十多年的交好怕是要随着付之一炬了。

事发那夜,当夜,陈二郎还曾来过沈家一趟,陈老二喝得醉醺醺的,一会儿哭得声泪俱下,一会儿自己打自己,一会儿又抱着沈老二的大腿哭哭啼啼闹到大半宿。

那日,是沈老二将人弄走的,后来又闹没闹,媚儿等人早已歇下,知道的并不清明了。

横竖,陈沈两家,是要断了这多年的交情了,这事,正中沈媚儿下怀,与其日后再看清那一大家子的真面目而吃了大亏,不如速速短痛早日断了这痛。

不过,看着小元氏垂眼失落的模样,沈媚儿依然忍不住有些感慨。

“娘,按理说,翠花那亲爹还在傍着咱爹讨生计,怎么着,那陈家也得顾忌着咱们家些,不说处处依着咱们家,至少也该客客气气才是啊,缘何那刘氏此番如此这般放肆,完全不将咱们放在眼里不说,好似还恨透了咱们家一样,女儿着实不太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了陈家,沈媚儿便忍不住挽着小元氏的手,跟她咬起了耳朵。

母女两个就跟俩姐妹似的。

沈媚儿确实有些诧异,虽说上回她跟刘氏因为一块面料争执了起来,可说到底,她年纪小,一向骄纵,事后随便给个台阶,两家完全可以相安无事,毕竟,刘氏与小元氏之间,可没吵起来啊!

说实话,那日,事情闹得那般大,完全超出了沈媚儿的预料。

小元氏注意力被沈媚儿一拉,倒是很快从失落的情绪中缓过神来,想了想,只狐疑道:“许是你陈二```许是因着翠翠她爹的事情罢。”

说着,小元氏沉吟了一阵,缓缓道:“翠翠她爹身子骨弱,干不了重活,他没念过书,不识字,往日里随着你爹爹收账算账总会出些差池,以往你爹能担着便但着了,可上月他接连出了几桩大事,闹了误会不说还接连丢了几个大客人,你舅舅特意写信来,要辞退了他,你爹爹这回许是保不住了,许是有着这个缘故在里头罢,这才一并迁怒到了你的身上!”

为了这事,刘氏来找过小元氏好些回了。

小元氏颇为为难过一阵。

原来还有这事?

沈媚儿就说嘛,那陈家,那刘氏再蠢,也断不会跟钱财过不去啊,原来,榜着爹爹的这个法子行不通了,这条财路断了,这便记恨上了,新账旧账一起来了。

可明明是自己不作为,沈家帮衬了陈家这么多年,非但不感激,反倒是恩将仇报,以怨报德,这样的人,真真好个白眼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这人啊,有时候不能对旁人太好,好得理所当然,好成习惯,旁人便会将这当成顺理成章,而当有一日你终止了这种好,对方便会心生不适,会埋怨,迁怒甚至嫉恨上你!

就像陈家,像沈家周婆子她们。

通过这一件事,沈媚儿也跟着成长了不少!

却说,下来坡后,沈老二便将沈家母女二人扶着坐上了骡子车,沈老二则领着磊哥儿坐在骡子车前为她们赶车。

这日天日和煦,风和日丽。

沈媚儿心情大好。

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坐过爹爹赶的骡子车,没有见过这么大好的风光了。

沈媚儿将两条腿伸出了车下一下一下晃荡着,自在得不行。

在沈家村时,见她们一家人出行,全村人都猜到了她们要去镇上走亲戚,一路上,都笑着张望,也有要劳烦沈家捎带东西的,沈老二便将车停下,帮衬一二。

赶骡子车到镇上要赶两个时辰左右,其中,经过隔壁的隔壁凤霞村时,凤霞村靠近镇上,比沈家村富裕些,村子里有不少纨绔子弟,日日万事不干,尽在村子镇上晃荡,祸害村民,欺负百姓。

因沈老二日日经过,村子里的人都认得他的骡子车,又因骡子车上坐着女眷,其中小元氏娴淑,纵使上了些年纪,可她身段婀娜,气质婉约,同村子里的几多农妇天壤之别,自然引人注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媚儿就更加不用说了,她明媚又娇艳,那一张小脸生得,面如白玉,眼若春水秋瞳,整张脸桃灼妖冶,跟娇艳欲滴的牡丹花似的,那身段更是迤逦窈窕,仿佛能一把掐出水来似的,似个人间尤物,人一晃,直叫人看呆了去。

故而,沈家的马车打进入凤霞镇的那一刻起,镇上便断断续续响起了一阵阵不怀好意的口哨声,其中伴随着一阵吆喝起哄声,道:“凤哥,凤哥,快出来,你的小美人儿来了!”

“凤哥,人哪去了,您的小媳妇儿来了!”

口哨声伴随着调戏声,响彻整个村。

沈老二见状,只绷着脸,挥起了鞭子,将骡子赶得飞快。

沈媚儿同小元氏只用帕子将脸捂得严严实实的。

原来,这村子里有户大户人家凤家,凤家在元陵城里头有些头脸,凤家在整个镇上一贯都横着走,听说连县城县太爷府上亦是时常走动的。‘

凤家家主倒不住这宅子,托了家里的远亲过来看护宅子。

这远亲有一子,叫凤春升,仗着凤家的势在整个凤霞村,甚至整个洛水县作虎作威,他镇日游手好闲、偷鸡摸狗,风流好色,不知祸害了村子里多少好姑娘,去年无意间瞧了沈媚儿一眼,当即便觉得惊为天人,立马便相中了她,甚至放了话,定要将她掳了回去做小媳妇儿。

前世媚儿,有些```呃,略有些喜欢勾搭人,她以为这凤春升有些头脸,在镇上跟对方眉来眼去过两回,后来得知不过是个替人看院子的,顿时白眼不知翻了多少回。

这会儿想起,不由恶心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媚儿更是一度扭头趴在了骡子车里,随手扯了块破布闷头便蒙在脸上,不惜将自己精心准备的妆容毁了个干净,也好过被那些瘪三给瞅了去。

好在,沈老二将车赶得飞快,躲过了那些恶心的人事。

一行人赶在中午十分,终于赶到了镇上。

不想,她们做客人的赶到了,舅舅舅娘这二位主人还没到家。

原来,舅妈昨儿个便去了县城接人,不想,在县城因事耽搁了,一早特意派人送了信件来,只道他们夫妻二人怕是要夜里,或者明日才能赶回来了,让他们一家人好生住着。

好在,元家对沈媚儿而言,就跟自家般,沈媚儿一家人自在得紧。

用过午膳后,爹爹沈老二去镇上铺子巡店。

娘亲午后要歇上一阵。

磊哥儿去了教书先生家。

沈媚儿借口买胭脂,饭后一落筷子,便央求沈老二领着她一道出门了,沈老二不放心她,怕她喜欢乱跑走散,便指了元家的一粗壮跑腿丫头豆芽跟着她。

第27章雄赳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家在镇上有两家瓜果铺子,一家果酱果脯铺子,在县城里头还有五六家,镇上挨着县城,不过几里路程,元朗去外地后,这八九家铺子都交给了妻子蒋氏看管,沈老二代为看管。

其中,镇上有家瓜果铺子是总铺,洛水县四通八达,是元家生意的起源地,亦是根基地,底下果园里的瓜果及周边几个县城里的瓜果大都都会运送到此地在分拣,再由此地运送出去,总铺甚大,前头是铺面,后头是仓库,每日运送瓜果的车辆一辆接着一辆,热闹非凡。

沈老二巡的第一家便是这一家。

洛水镇并不大,整个镇不过一条主街,两条辅街道,二街为辅,一三街为辅,形成一个川字体形,主铺在三街西街。

东街繁华,各种胭脂首饰成衣铺子大多开在了东街,中间多为酒楼餐馆,西街及两条辅街多为一些打杂叫卖的档口,或是一些肮脏低贱的铺子。

沈媚儿以往多在二街东街或者中街活动,逛逛胭脂首饰铺子,或者买些点心尝尝,西边那边,她是从不会去的,便是无意间经过,定也是紧紧捂着口鼻,踮着脚尖,只嫌弃得不要不要的。

沈老二以为她要去东街,便细心叮嘱道:“若是累了,便去中街的果脯铺子歇歇脚,在那里等着爹爹回来便是。”

哪知,沈老二话音一落,便见到沈媚儿眼珠子转了转,道:“媚儿想同爹爹一起去主铺瞧瞧,听豆芽说,那铺子又扩张了不少,我还一直没去瞧过的。”

顿了顿,又道:“顺道想去挑拣些新鲜的瓜果给娘亲尝尝。”

沈媚儿一脸兴冲冲的。

自打上回昏迷醒来后,女儿性子变得乖巧懂事了不少,少了几分骄纵,多了几分贴心,时间一长,沈老二见怪不怪,自然冲女儿点了点头,允诺她的任何要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水镇不大,半个时辰,便可将整个镇逛完。

沈老二在街上走着,却见沈媚儿领着豆芽左瞧瞧右瞧瞧,一会儿蹿到了糖纸摊上,买一串糖纸,一会儿又蹦跶到了糖葫芦小贩面前,买了两串,她跟豆芽一人一串,好像见什么都无比的新奇。

买完了尝了两口又不爱了,将剩下的全都丢到了沈老二手里,沈老二看着手中的半串糖葫芦,半块糖人,只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难得见女儿如此欢快,纵使不爱这些小爱爱吃的甜食,沈老二亦是舍不得扔,只一口一口将女儿吃剩的悉数吃完了。

沈媚儿走的慢,沈老二便放缓了脚步等着,她若是蹦跶快了,他便提紧了步子撵了上去。

一路走走停停,总算是到了铺子。

这家总铺前世沈媚儿来过几回,跟舅妈一起来过,后来嫁给打铁匠后,那打铁铺子狭小肮脏,沈媚儿嫌弃不已,每每去了,总会躲到了舅舅这瓜果铺子来歇歇脚。

瓜果一车接着一车往仓库运送。

这些瓜果大多会封箱送往元陵城,或者就地腌制,做成果脯果酱送往各个铺子,眼下,舅舅店铺扩张,已经疏通了漕运,要将这洛水镇有名的瓜果往外运送了,元家的生意可谓是越做越大。

沈老二既要对账,又要前往库房亲自检查,听说库房还修了个冰窖,专门存放瓜果的,沈老二忙碌不已,凡事亲历亲为进了铺子便忙活去了。

沈媚儿就悠闲自在多了,她到库房亲自挑了几个新鲜的瓜果,又捏着帕子,在整个库房转悠了几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铺子里多是些运送瓜果的壮汉男丁,一个个抡起袖子在运货,也有脱了上衣,袒胸露脯,咬着腮帮子闷头抬重物的。

这里鲜少有外人进来,都是些壮汉,无所顾忌,如今,冷不丁来了个娇俏小美人儿,顿时整个库房一静,所有人就跟定住了原处似的,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儿,只直愣愣地朝着入口那个方位瞅着。

不知瞅了多久,有年长的率先反应过来了,只微微咳嗽一声,朝着众人吩咐道:“都瞅什么瞅,快些干活了,这个月的工钱还要不要了。”

顿了顿,又抬脚往身边那个扛货物的男子腿上狠踹了一脚,道:“还不将衣裳穿上,邋里邋遢的,丢人现眼!“

话音一落,对方忙不迭擦了擦脸上的汗,朝着沈媚儿走了来,道:“表小姐,您怎么来仓库了,这里乱得紧,都是些粗人,别平白污了您的眼。”

管事的认得这位骄纵的表小姐,忙不迭过来殷勤伺候着,生怕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到位了,惹得这位动怒。

沈媚儿自小便习惯了万众瞩目,并没有因为遭到围观而感到丝毫不适应,反倒是一脸怡然自得,只朝着主事的笑了笑,道:“不打紧,我就是觉得好奇,过来瞅瞅。”

说着,又看了身后豆芽一眼,豆芽立马拎了个铜壶过来,沈媚儿便继续冲主事的道:“吴叔,这是我方才买的蜜浆,味道甘甜,见铺子里的叔叔哥哥们运货辛苦,便泡了一壶给他们解渴,不是什么费钱的,吴叔若是不嫌弃的话,便分给他们解解渴罢!”

沈媚儿笑眯眯的说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豆芽闻言便拿了一叠碗来,一杯一杯的倒上了。

吴管事闻言顿时一脸惊讶,只定定的看着沈媚儿,好似惊讶得不行,待缓了一阵后,立马朝着沈媚儿,道:“表小姐客气了,咱们都是些粗人,这般精细的东西,给了他们还不得糟蹋了。”

嘴上虽这般说着,转身却是朝着众人高兴的吆喝着:“来来来,大家伙儿都歇一歇,表小姐给咱们送了蜜浆来,大家快来尝尝鲜。”

主事的将众人都唤了过来。

一路上,十多个粗重汉子一边穿衣,一边整理衣裳,齐齐簇拥了过来。

到沈媚儿跟前时,一个个都红了脸,不敢瞅她。

沈媚儿只笑了笑,佯装无意的问道:“对了,吴叔,娘亲切菜的刀钝了,我想去重新打一把刀,吴叔晓得哪里可以打一把锋利些的菜刀么?”

顿了顿,又道:“还有爹爹上山打猎的弓箭崩坏了根弦,不知哪里修的好?”

沈媚儿挠了挠头说着,神色略有些苦恼。

话音刚一落,便见人群中一个年轻的小伙子鼓起了勇气说着:“一街西口那家打铁铺子又重新开上了,他那里可以打菜刀,也可以重新赶制一把弓箭的,咱们铺子里的剪子刀具坏了,全是在他那里打的,打的又结实又锋利,打的比原先的老薛头还要好,表小姐可以去那里瞧瞧。”

“真的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媚儿听了顿时一脸惊喜,忙朝着那小伙子道:“谢谢大哥。”

又忙冲着吴管事道:“那我去瞅瞅,吴叔,一会儿我爹爹来了,您替我跟他说一声,我便不等他了,我一会儿就直接回了。“

说完,还不待对方回复,沈媚儿便立马领着豆芽,主仆二人一溜烟没了影,留下众人围着那小伙子放肆打趣道:“成三,可以啊,平日里八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表小姐来了,便梗着脖子往上凑,你藏得够可以啊,你还要不要脸呐!”

小伙子被众人包围着,打趣得黑脸一阵通红。

却说出了铺子,沈媚儿便一路熟稔的往北走。

那打铁铺子在一街的拐角,一个最为偏僻的角落里。

沈媚儿闭着眼,都能找到。

她状似无意的寻着,实则每走一步,心里便不自觉的紧张了几分。

也不知在紧张些什么。

西街这边的街道越走越窄,有寿衣香火铺子之类的,中间还混合着几家肉铺菜摊之类的,道路中间还渗着脏水,经过一家生禽铺子时,一只被捆了脚的大公鸡从菜摊里挣脱了出来,只呼扇呼扇的扇着翅膀从街的这边飞到了街的那边,正好从沈媚儿头顶经过,噌了沈媚儿一头的鸡毛。

沈媚儿忙狂扇着脸上头上的鸡毛,边扇边吐嘴里的鸡毛,顿时,被这只鸡弄得狼狈不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豆芽忙过来替她整理。

沈媚儿赶紧摸了摸精心梳好的头发,又摸了摸脸上搽的胭脂,心里顿时松了口气,怎知,一低头,却见自己的绣花鞋及裙子沾了一脚一身的脏泥水,沈媚儿顿时气得跺了跺脚,差点儿便要捂脸原路跑了回去。

不想,正在这时,忽而远远的只听到了一阵马儿的喷嚏声在远处响起,沈媚儿只踮起脚尖,朝着远处一瞧,远远的只见街道尽头那处拐角处,有一座熟悉的,又陌生的铺子赫然矗立在那里。

那是间简陋又老旧的屋子,正好在拐角处,整个屋子都熏成了黑色,外头凌乱不堪的堆砌了一堆生铁铁器,铁器旁歪歪扭扭的摆放了一张木牌,上头七倒八歪的写了几个字:打铁铺。

打铁铺门口摆放了一张桌子,还缺了角。

整个铺子外头空无一人。

不过,屋顶上却升起了阵阵白烟,铺子里发出一声声哗啦哗啦声,是拉风箱生火的声音。

而远处,铁器堆那里,拴着根马绳,马绳另外一头正是方才乱打喷嚏的那匹老马。

眼前的一切,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

沈媚儿见了,身子一时定住了,只远远的看着,久久没有回应。

这个时候,那打铁匠定是在里头生火,要开始打铁了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果不其然,正在沈媚儿晃神间,只听到“砰砰砰“地,一声又一声响亮地敲击声,透过那铺子,透过长长的街道,远远的迎面而来。

沈媚儿听了顿时微微咬了咬牙。

良久,她冷不丁转身,死死盯着身后的丫头豆芽,一脸严肃地质问道:“豆芽,我好不好看?”

豆芽似乎没有从沈媚儿这迅速地变脸中缓过神来,只见她愣愣地瞅着沈媚儿,良久,这才忙不迭点了点头,道:“好```好看。”

沈媚儿又继续道:“我的脸蛋美不美?”

豆芽微微瞪了瞪眼,懵了一下,又讷讷道:“表小姐```表小姐是豆芽瞅见过的脸蛋最美的人,比```比镇上的银姑娘还美!”

沈媚儿听了顿时有些得意的抬了抬下巴,片刻后,只冲着豆芽吩咐,道:“走,跟我去会会那呆木头。”

话音一落,沈媚儿便叉着腰,雄赳赳气昂昂的朝着那铺子进攻了。

第28章气昂昂。

沈媚儿本欲直接朝着铺子里生闯的,可走到了门口,便又觉得约莫有些粗鲁骄纵,她这一辈子可是有心向好的。

只是,不骄纵该是什么模样的?温柔乖巧又是什么摸样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媚儿一时有些犯难。

沈媚儿一直杵在门口,纠结了好一阵,顿了顿,看了看豆芽,又瞅了瞅身后的那匹老马,沈媚儿不由微鼓着脸,转了身,直直朝着那匹老马走了去。

“瞅什么瞅?你这只老笨驴!”

老马一直斜眼瞅着沈媚儿,就跟前世一模一样。

沈媚儿一时从它眼里看到了嫌弃跟敌意。

连头笨驴都搞不定的话,还如何去收拾那根呆木头,那个老匹夫!

沈媚儿一时跟眼前这老畜牲,跟前世的自己较上劲了。

不想,沈媚儿话音一落,只见那老马忽而抬起了头,朝着沈媚儿这边嘶叫了一声,霎时间,从那两只巨大的老鼻孔里喷出了源源不断地鼻涕及热气,全部一股脑地朝着沈媚儿这个方位喷洒而来。

沈媚儿立马躲闪,却依旧糊了她满脸。

“啊切——”

“啊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媚儿一时被这老畜牲的马骚味熏得有些睁不开眼,她捂着帕子,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待缓过神来后,见自己满身满脸狼狈,沈媚儿顿时气红了脸,气得好不容易抑制住的脾气是不打一处来——

“你这只蠢驴,笨驴,牙齿掉光了的老呆驴,你存心的是不是,你存心要跟我过不去是不是,你跟你的主子一样,又蠢又倔又呆又木,你是我见过最讨人厌的老畜牲!”

沈媚儿一时气得叉着腰冲着这老驴喋喋不休。

豆芽见了,立马跑了过来,冲沈媚儿劝解道:“表小姐,您离这畜生远点儿,它若是伤了您可咋办啊!”

顿了顿,豆芽只细细将那老马瞧了又瞧,又道:“这匹老马瞧着凶恶得紧,最是个难以驯服的,瞧着像是匹野马,最是个肆无忌惮的,表小姐,咱们还是```还是离远些罢,莫要被它伤着呢!”

豆芽看着那匹老马,神色有些戚戚然。

沈媚儿听了却是一脸诧异,道:“你还懂马?”

顿了顿,又道:“你是如何瞧出来它是匹野马的?”

豆芽见沈媚儿一脸惊讶的看着她,脸微微有些红,只支支吾吾了好半晌,这才胀红了脸,道:“是```是府里的石头说的,老爷的马场有几匹马,石头```石头说其中一头最是彪悍,最是难训,是老爷从外地买来的,原是一匹野马,就连现在,老爷都还没收服那畜生了。”

说着,豆芽又朝着眼前这畜生身上瞅了一眼,道:“眼前这匹马虽老了些,却比老爷那匹更是吓人,表小姐,您瞅瞅它的眼睛,它的鬓,再瞅瞅它的马尾,它的马腹马腿,是不是与别的马有些不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豆芽一贯是个话少嘴笨的,这会儿说起马来,竟滔滔不绝了起来。

沈媚儿便顺着豆芽所指,朝着这畜生的眼睛,鬓,马尾及马腹马腿处细细瞧了瞧,并没有瞧出什么不同之处来。

沈媚儿对这些畜生一贯不感兴趣,所有畜生在她眼里怕是都是一个样,倒是胭脂水粉、绸缎料子,她能滔滔不绝说个没完。

只依稀觉得这老马的眼睛又黑又有些锋利,那马鬓杂乱无章,还打着旋,瞧着有些生猛,至于那马腹马腿,肌肉精壮,细细瞧着,有几处陈年老伤,再多,沈媚儿便瞧不出来了。

只觉得,天底下所有的马儿不都这样么。

不过,眼前这老家伙,前世是生人勿进倒是不假,就连对她亦是爱答不理,若非打铁匠亲自将她抱上马,一准将她给甩了下去了。

沈媚儿还真有些较真上了。

她只叉着腰,沿着这老家伙来来回回转了几个大圈,最终,瞅了豆芽手中一眼,便将手臂一伸,冲豆芽道:“豆芽,拿个果子来!”

豆芽猜出了沈媚儿的用意,只磨磨蹭蹭的挑了个又大又红的苹果。

沈媚儿挽起袖子,拿着苹果在老畜牲跟前一脸得意的左晃右晃,想要诱惑它,不想,这老家伙,连眼睛都没抬一下,沈媚儿顿时咬着牙,嘴里放软了语气逗弄道:“马儿,吃吧,赏你的,吃了这果子,我便不叫你蠢驴了。”

然后,在沈媚儿好言相劝后,马儿便又十分不识趣的喷了沈媚儿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媚儿抹了把脸,气得正要再次爆发暴走之际,脑海中忽然隐隐约约的浮现出了一幕——

对了,她似乎隐隐记得,这老畜牲是有名字的,她叫它蠢驴,可是打铁匠却叫过它```赤兔?赤马?赤枭?

打铁匠就当着沈媚儿的面叫过它一回,那个时候沈媚儿上不去马,又在跟打铁匠赌气,不让他抱,结果自个儿抱着马鞍歪歪扭扭就是上不去,那老笨驴不配合她,她一踏上去,它便要甩她下来。

后来,打铁匠便在身后唤它的名字,唤它:赤什么来着?

有些拗口。

还是他重复了好几遍,沈媚儿这才不耐烦的跟着学着舌。

后来,打铁匠又让她摸它的耳后,说他耳后受过伤,轻轻的抚摸它,它便能感受到安慰,便能很快安静温顺下来。

果然,沈媚儿试了试后,那一次,那老畜牲没有将她甩下去,她第一次自己成功的翻上了马背。

那一次,沈媚儿得意坏了,上了马后,便得意的勒着马绳率先离开,不等那惹她恼火的打铁匠了,不想,那老畜牲驮着她沿着街道转了一大圈后,竟又生生驮着将她送回到了打铁匠跟前,气得沈媚儿胀红了脸,再也不骑那老畜生了。

如今,想起这一幕后,沈媚儿立兴奋得转了转眼珠子,顿时小心翼翼地走到老马跟前,她只轻轻的朝着老马唤了一声:“赤兔?赤马?赤枭```”

在沈媚儿唤到“赤枭”二字时,只见那老畜生微微抬了抬头,似乎朝着沈媚儿这个方向看了一眼,幅度极小,却到底是有了反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媚儿见状,顿时原地跳了一下,又忙连连唤道:“赤枭,赤枭,赤枭```”

边唤着,沈媚儿边轻手轻脚小心翼翼地伸出另外一只手,朝着老畜牲的耳后轻轻探了过去。

她一探,马儿便飞快躲避。

沈媚儿一声一声柔柔唤着“赤枭”,终于,在一声声叫唤它名字时,她的指尖成功触碰到了它的马耳朵。

沈媚儿拼命回忆着前世打铁匠的动作,只学着,一遍一遍轻轻在它耳后抚摸着,这一次,老畜牲没有挣脱她,也没有向她喷鼻水,沈媚儿顿时忍着激动兴奋,边抚摸着,嘴里边轻轻唤着,边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苹果递了过来,道:“赤枭乖,给你吃果果,张嘴啊,咱们吃果果!”

结果,在沈媚儿屏息期盼的目光中,这一回,老畜生竟缓缓张了嘴,只卡崩一声,将沈媚儿手中的果子一口咬了过去。

“哇,它吃了,豆芽,它吃了我喂的果子!”

沈媚儿当即激动的蹦跶了起来,只兴奋得恨不得抱着豆芽原地跳起来转上几个大圈才好。

激动之余,沈媚儿又从豆芽手中夺了个果子来,正要奖励犒劳这老畜牲之际,沈媚儿不知想到了什么,顿时灵机一动,只立马冲豆芽道:“豆芽,快,快将里头的打铁匠喊出来,本小姐要光顾他的生意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豆芽得了令,立马一路小跑跑到了打铁铺门口,只朝着里头探头探脑道:“有人么,有人在里头么,来客人了,出来接待一下!”

第29章牛饮水。

豆芽凑到门口叫唤着。

只铺子的打铁声依然“砰砰砰”的,丝毫不见停下,甚至一声比一声快,一声比一声更加响亮,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豆芽顿时皱着眉头,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沈媚儿倒是耐心十足,只举起果子往自己嘴里送了一口,咔嘣一声,小口小口优哉游哉的吃了果子来。

打铁匠这人性子又臭又呆,就跟被他一捶一捶打造的那些生铁似的,古板又生硬。

便是外头来客人了,不管来了多少人,只要他手里的活儿没完,管他天王老子来了还是哪个来了,他完全都不待搭理的,为此,时不时将特意登门的客人给气跑了,不过,这镇上就只有他这一家打铁铺子,任凭旁人再气,骂骂咧咧一阵后,也终归还是会咬着牙回来的。

那个时候,沈媚儿时常觉得无聊,便会时不时跑过来,欣赏那些被打铁匠气走的人的抓狂咬牙模样,后待客人走后,再抬着下巴将打铁匠好生数落一番,便觉得一脸的成就感,这是前世沈媚儿在这铺子里唯一觉得可以打发时间的事情了。

沈媚儿耐心等着。

豆芽将门帘掀开,见里头黑漆漆的,有些不敢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在犹豫间,正好在这个时候,刚好听到那阵嘹亮的敲击声骤然一停,打铁声终于停止了。

豆芽听了,立马将探头探脑的身子站直了。

而沈媚儿听了后,心里微微一紧,不多时,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又轻轻的捋了捋额间散落的碎发,下一刻,又有些别扭,只很快放下了手,又很快微微扬起了下巴,直直朝着那道漆黑的门帘方向看了去,在门帘被从里头掀开的那一刻,沈媚儿只有些得意的咔嘣一声,恶狠狠的咬了一口果子,然后,直接将剩下的半个果子递送到了老笨驴的嘴边——

打铁匠掀开帘子一眼就看到了远处沈媚儿同老马一起吃同一个果子的画面。

女孩儿轻轻咬了一小口果子,动作很轻,力道却不小,只听到“咔嘣”一声,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再然后,女孩小口小口嚼着,却微微抬起了下巴,将剩余半个直接递到了马儿嘴边,老马轻轻抬起嘴,凑到她嘴边嗅了一下,又凑到果子旁嗅了一下,随即张嘴将剩下半个果子一口叼进了嘴里。

老马嚼了几口,一口将果子吞进了肚子里,随即,微微低下头,又将鼻子凑到女孩儿脸上一口一口轻轻嗅着。

动作难得亲昵。

而女孩儿,一手搭在老马的耳后,轻轻抚摸着,一只手很快叉上了自己盈盈一握的腰肢,随即,微微抬着下巴,挑着眉眼,一脸得意又傲娇的朝着自己这个方向遥遥看了来。

少女婀娜又娇俏。

她的动作神态带着微微挑衅及得意的展示,仿佛在炫耀及证明着什么,一脸洋洋得意,又娇蛮高傲。

像是高高在上的花孔雀,在卖力炫耀着自己的美屏,又像是一只得意又张狂的小野猫,凶悍又美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打铁匠看到铺子外头这一马一人后,神色顿了片刻,不知是源自于骤然出现在眼前的人,还是源自于这一人一马之间的互动。

要知道,这匹良驹是西域野外的汗血神驹,血性十足,又常年在在征战,煞气血腥气十足,它性情躁动暴敛,从不轻易与人亲近,若早在几年前,任何人不能靠近半张丈之内,不管哪个靠近,必然嘶鸣嚎叫,一脚惊人踢开踩死了,如今,已是老态龙钟,这两年又远离了战场,这才渐渐平和懒散了下来,却也依然轻易令人靠近不了,像今日这般,主动与人亲近的,还是这么多年来头一回。

打铁匠不由多看了一阵,面露些许诧异,不过,他面色如铁,眉眼冷凝,又一脸大胡子糊脸,便有任何神色,也丝毫令人瞧不出来。

顿了片刻,这才掀开帘子大步走了出来。

只见他一出来,便立马带出来一片热火之气。

铺子里烧着浓浓火焰,温度极高,就像是大型的火炉似的,而打铁匠整个人就像是从火炉子里走出来的似的,只见他是直接在腰上套着跳条黑色的长裤,直接赤,裸着整个上半身大步踏出来的。

焰火及灰烬,将他大半个身子熏染成了铜黑色,

屋子这座火炉,更是熏烤得他整个身子泛红又发黑,黑红黑红的,全身都淌着汗水,直接从头上一直流淌到了身子上,将整个身子全部淌湿了,就连裤子也淌了水,就跟刚从河里爬上来的似的。

而打铁匠身子健硕无比,一身腱子肉凶恶无比,硬邦邦的,像是一块生铁似的,鼓鼓囊囊,加上浑身被熏烤得又黑又红,又淌了一身得汗水,一眼看过去,全身黝黑发亮,就跟庙里那些镀了金身的大佛铜像似的,区别在于,一个赤金赤金,一个黑红黑红,却全都威武吓人得紧。

豆芽见出来的人如此威状,又见他虽未曾开口说话,却一脸凶色,顿时下吓得连退几步,只支支吾吾的,一时不敢应声了。

而沈媚儿见对方直接这般袒胸露背、大赤大咧的走出来后,整个人亦是愣了片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前世,沈媚儿得知爹爹要将她嫁给这打铁匠,态度之强硬,她拒绝无门后,便特意寻到了这寒酸邋遢的铺子里来羞辱找事,原是雄赳赳气昂昂的找事的,可那一次,对方也是像现在这般,直接举着铁锤,挺着那一身吓人的腱子肉便直接踏了出来。

他人高大威猛,身体又精壮有力,眉眼又锋利冷厉,再加上出来时,手中还举着一把偌大的大铁锤,一眼望过去,就跟随时要朝着沈媚儿生扑过来似的,比家后那片林子里的猛兽还要吓人几分。

当即,沈媚儿的气焰便矮了七八分。

原本一肚子骂骂咧咧难听羞辱的话,到了嘴边便结巴了几分,也就是从那时起,便对这打铁匠生了几分害怕畏惧。

后来欺负他,不过是虚张声势,见他并不反抗,又有些呆笨,这才日渐大胆,狐假虎威罢了。

不过,每每到了这打铁铺子,见他这般袒胸露脯的,沈媚儿依然有些生出憷,故而,每每以厌恶为名,一脸嫌弃的勒令他必须要穿衣裳,她瞧了恶心,便是热死了也要穿着衣裳死,不能再碍她的眼之类云云。

前世的画面与今生的画面重叠在一起了。

看到再次出现在眼前的那个人,一样的模样,一样的画面,一时间,只觉得仿佛又回到了前世似的。

猛地见到这样的打铁匠,沈媚儿心里第一反应依然是有些生憷的,不过片刻后,又很快缓和过来,只脸色略有些不大自在——

她跟他前世到底是夫妻,到底不同于旁人,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终归全都发生过。

不过,他们的夫妻生活多是不愉快的,这也多是沈媚儿对其嫌弃及害怕的原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到这里,沈媚儿不知想起了什么,脸颊上浮现出了一抹极为不自然的白与红。

白红交间间,沈媚儿立马将脸猛地转了过去,又忙抬着手遮住了自己的脸,她咬咬牙,仿佛有些生气,又有些娇羞,终于却是恶狠狠的说了一句:“哪里来的登徒子,还不将你的衣裳穿好,这般袒胸露脯的,像个什么样子?”

说着,不知想起了什么,沈媚儿又咬咬牙的补充了一句:“登徒子,呆```呆木头!”

打铁匠听到沈媚儿这话,又见她一脸夸张模样,只微微蹙眉,随即垂眼往身上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来这打铁铺的多是些男人粗人,便有女人也不多,多是妇人老者之类的,鲜少有女子尤其是少女过来。

打铁炉旁温度太高,烤的人都要化了,又要消耗大量的力气打铁,穿了衣裳太热,又碍事儿,铺子里就他一人,他随意惯了。

冷不丁见来了女子,遇此情况,打铁匠脸上依然没有太多表情,只随手将挂在门口的一块破布扯了过来,套在了身上。

豆芽见状,生怕表小姐任性起来,又要刁难人了,眼前这位一瞧便是个狠的,她们两个弱女子可刁难不起,豆芽立马过来打圆场,鼓起勇气朝着那打铁匠问道:“我们```我们要打一把菜刀,一柄弓箭,多少钱?”

豆芽话音一落,却见那打铁匠并没有看她一眼,而是直接越过了豆芽,走到了铺子旁的一个角落里,那里放着一口缺了半个角的大缸。

只见那打铁匠走到大缸前,随手拿起了缸里的葫芦瓢便舀了一瓢水,张嘴便喝了起来。

一瓢水,他一口就喝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一瓢,又一瓢。

他一口气连着喝了整整三大瓢,就跟水牛喝水似的。

哗啦哗啦。

一口气狂饮了三大瓢水后,便又见他再次舀了一瓢直接仰头泼在了自己脸上,又一瓢,直接泼在了自己胸膛上。

待甩了甩头发,抹了一把脸后,一大缸水便没了大半。

那人这才缓缓转身,淡淡瞥了豆芽一眼,道:“三十文。”

第30章讨还价。

三十文,这么便宜?

“是两样一起三十文么,还是每件三十文?师傅,这两件东西打好,需要几日功夫啊?”

豆芽人虽生的有些粗糙,性子却是个细致的,她时常陪着娘老子一起去菜市场及集市上买菜赶集,有许多经验。

问起物价来及买卖东西来,是游刃有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才一路过来时,表小姐买的吃的用的,都是只管拿了便走,都是她在身后补充及解释并询问价格的。

这会儿,以为表小姐不懂,亦是直接替沈媚儿做了主问了。

“一起,三日。”

打铁匠淡淡回复着。

回答的话语十分短促。

声音十分低沉,有些沙哑,听着十分深沉。

他话不多,似乎一个多字都不喜欢说。

却也并没有不理睬客人。

他一边回复,一边转过了身,将铺子前方的几块生铁搬了起来,似乎正要将这些全部搬到铺子里去继续锻造。

对豆芽这位客人并没有太多热情,对远处的沈媚儿,更是除了出来时瞧了一眼,再也没有看过第二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不知还记不记得沈媚儿。

以往,来了客人,做生意的多是客气热情的,这一位,还真是个怪人。

豆芽问好了后,也没有在纠结其他,立马转身要去同沈媚儿禀报。

沈媚儿看着那浑人竟然对她们不理不睬,便要直接返回铺子里,顿时胸口微微起伏了。

打铁匠耳力眼力都极好,几乎是过目不忘的,外头往往来了人,还在老远位置,他有时光听脚步声都能够判断来者何人。

上回,沈媚儿在陈家那般大闹,他只要见了,定然是记得她的,何况,那回,沈媚儿还跟了他那么远,他不可能不记得沈媚儿。

这会儿,瞧她就跟瞧陌生人似的。

虽然,这一世,两人眼下着实跟陌生人差不多。

可是,可是,沈媚儿这一次是特意来找他的——

却不想,热脸贴了个冷屁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媚儿一贯有些骄傲,尤其是在容貌方面,甚至一度有些自信自负,从小到大,几乎没有被人忽视过,这会儿,对方淡漠的眼神,及冷淡的态度,倒是激起了沈媚儿心里的不甘和隐隐怒气。

他不就是个小小的打铁匠么?

凭什么在她跟前这么拽?

怎么可以无视她。

沈媚儿是个藏不住脸色的,很快,眉眼便浮现除了一抹不快,见豆芽过来,她看也没看豆芽豆芽一眼,直直盯着那道要进门的身影咬牙切齿道:“你站住——”

打铁匠脚步一顿。

沈媚儿想直接冲过去,冲到一半,却又停了下来,最终,撇了眼眼前这张残缺邋遢的桌椅,犹豫再三,咬牙忍了忍,只随手摸出了手中的帕子,垫在了长凳上,这才一屁股坐下了。

坐下后只略有些盛气凌人的冲着那道背影道:“我才不要三十文的便宜货,我要你给我打一把最好的菜刀,要做一张最厉害的弓箭,最少```最少要一两银子一把的刀,要五两银子一张的弓箭!”

沈媚儿咬了咬牙,报了个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个数,让她有些肉疼。

不过,报完后,又隐隐有些得意。

一旁的豆芽听了,顿时瞪大了眼,张大了嘴,只结结巴巴道:“一```一两银子的刀,五```五两银子的弓箭,表```表小姐,再```再好的刀不不也就是一块铁么,有那么贵的么?”

寻常一把刀也就是十文二十文的,一把弓箭要多少钱,豆芽不太懂,不过觉得两件三十文,确实不太贵。

可一两银子一把的刀,五两银子一柄的弓箭,着实有些夸张了罢。

便是在元家,也不见这般奢侈了。

要知道,要知道,表小姐一家可是在乡下生活的啊,这样```会不会太过金贵了些啊!

豆芽也只敢在心里质疑着,她知道表小姐的脾气,自然不敢提出来。

不过,这回回来见表小姐性情仿佛变了许多,瞧着懂事了许多,豆芽还曾在心里感到一阵欣慰来着,想着到时候老爷太太回来,见了指不定多高兴了。

这会儿却觉得,是不是自己欣慰过早了。

相比豆芽的没见识,沈媚儿倒是云淡风轻得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豆芽懂什么?

沈媚儿到底曾嫁给过那打铁匠,多多少少清楚一些东西的价格,要知道,打铁匠当年所赚的钱可是全部牢牢攥在了她的手里的,她花钱大手大脚的,这十文二十文一件的东西怎么养得起沈媚儿。

沈媚儿曾经无意间撞见过打铁匠将一把刀还是一把剑,卖出了几十两银子的天价,虽这样的买主不多,但是由此可以证明,东西可是有好坏,贵贱的。

沈媚儿这个要求虽有些张狂奢侈,却并非无理取闹。

沈媚儿说完后,直直盯着打铁匠的背影。

打铁匠脚步定在原地,顿了片刻后,只缓缓提着步子,竟没作理会,许是将她当作了无理取闹之辈,掀起帘子似乎便要入内。

“喂——”

沈媚儿见了差点儿要气红了眼,只噌地一下红长凳上战了起来,咬牙道:“你你没听到我再同你说话吗?”又道:“我```我可是客人,你```你竟敢对我这般无礼,还是```还是你耳朵聋了不成?我是来买东西的,又不是来抢劫的,你一个大男人,知不知礼数?”

沈媚儿这个叉腰险些在咆哮的人,嘴里一口一个“礼数”,只瞧得一旁的豆芽尴尬不已。

沈媚儿尤不自知,直到这张小嘴疯狂输出后,爽快完了后这才后知后觉想起,这一世,一定要向好的这颗心,同时也会想起了前世对这浑人的亏欠及想要弥补的意图。

只是,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面对娘亲爹爹和阿弟时,她很会忍的,她所有前世的坏脾气都可以压制得住,并且心甘情愿的愿意改变,唯独到了这里,见到了眼前这人,心里就跟生了一团火似的,一会儿熄了,一会儿又扑腾一下飞蹿老高,心窝子里滋滋滋的,压根不受自己控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打铁匠一贯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他寡言少语,最不喜欢跟人啰嗦的。

任性完了后,沈媚儿隐隐有些后悔,按照打铁匠的性子,怕是压根懒得理会她。

果然,话音一落,对方直接踏进了门内,竟连半个眼神都没有赏赐给沈媚儿。

沈媚儿见了顿时气坏了,差点儿要怄火之际,眼珠子转了转,忽而脸色一变,立马收起了之前的嚣张跋扈,只微微鼓着脸,咬着牙道:“刀若太锋利了,便会切着手,娘亲的手都被刀口划破好几回,留了好几道口子了,可若是太钝了,又切不动,最好能打一把又不锋利又切菜切得又快又好的刀便好了。”

沈媚儿边说着,边偷偷抬眼往那门口的方向飞快偷看了一眼,顿了顿,又低头扣弄着手指道:“爹爹常年上山打猎,可他的弓箭多坏了好多回了,坏了又修,修了又坏也舍不得买一把新的,我偷偷攒了好久才终于攒了这笔钱,定要为他打一把最好的弓箭!”

这些话,沈媚儿全是放低放软了语气说的。

她平日里趾高气昂,又盛气凌人,便是再好看,也会令人生厌。

这会儿,难得低眉顺眼,又柔声柔语的,只觉得语气婉转,声音娇俏又软糯,细细听来,声音里还仿佛有些天真撒娇的意味。

这会的打铁匠已经进了打铁铺了,连帘子都已经落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沈媚儿话音一落,良久,良久,终于还是从帘子里传出来一道低低的声音,十分低沉,深沉,只淡淡道:“刀有,弓箭无。”

话音一落,那道身影这才朝里走进。

沈媚儿听了后,立马嗖地一下抬着眼朝着那道帘子内瞅去,她脸上微微一愣,片刻后,双眼弯了起来,一脸得意,不过,得意之色不过维持了片刻,便又轻轻抬着下巴,一字一句道:“弓箭为何不可,你不是打铁匠么,连支好些的弓箭都打不出来么?”

说到这里,沈媚儿将眼睛一转,又飞快道:“你屋子里不是挂了一并弓箭么,我方才都已经瞧见了,那张弓瞧着倒是威武,你若打不出来,我便要了你屋子里的那张,你将那张弓卖了我便是了!”

几乎是沈媚儿话音刚一落,她便飞快撩起了自己的裙摆,一溜烟掀开了那张黑漆漆的帘子,一路熟门熟路的冲入了那个黑漆漆的屋子里。

打铁匠的东西眼下都摆放在了哪里,沈媚儿虽不算特别清楚,可常用的那几样,沈媚儿还是晓得的。

尤其是那张弓,他出门一般都会背着。

第31章眼圈红。

这间打铁铺里头又黑又乱,连豆芽方才都有些不敢轻易进去,然而沈媚儿却是熟门熟路的,还隐隐带着几分跃跃欲试。

屋子里很黑,光线极暗,里头温度极高,方一掀开帘子,便觉得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沈媚儿大步冲了进来,只进屋后,又没有急着朝里走,而是嗖地一下停了下来,只微微抬手扶着门沿,随即,缓缓抬着眼,朝着屋子里一一看了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见整个屋子里堆满了生铁器具,屋子左侧前后各搭建了个偌大的风箱灶台,灶台又高又厚,直接搭建堆砌至房顶,灶台里的火焰呈火红色,滋滋滋的,烧得无比旺盛,因常年累月的熏烤,两座厚重的灶台早已经熏成了黑漆漆的颜色。

两个灶台中央摆着一座偌大的方形石墩,石墩上是一座厚重的方形铁架,架子旁,及里侧的墙壁上,各种型号的打铁锤铁钩铁钳整齐摆列成一排,挂满了整面墙壁,远远的看过去,桩桩件件锋利又生硬,无端令人心生惧意。

此处,便是打铁匠的打铁处,一日里,他多半的时间便是缩在这个漆黑又狭小的地方,一锤又一锤的敲打着,这铺子就他一个人,有时候接了大活,要赶工,便是没白天没黑夜的在此处敲打,是个力气活。

那个时候沈媚儿对此处十分嫌弃,极少踏入过屋子的这一侧。

沈媚儿盯着这出漆黑又冷硬的地方定定的看了好一阵,随即,又抬眼朝着屋子右侧看了去。

屋子里右侧乱糟糟的,全是生铁器具,都是又大又重的东西,摆放得杂乱无章,一眼看过去,便知摆放了许多年没有动过了,该是打从薛老头在此处起,便多年没清理过的,几乎无从下脚。

这里,于沈媚儿而言,倒是有些陌生,因为,在沈媚儿的记忆中,屋子里这半边倒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甚至在屋子中央设了一道帘子,将整个屋子一分为二,外间是打铁的地方,是打铁匠活动的区域,里侧搭了坐矮塌,摆放了一张圆桌,还设了一座梳妆台,沈媚儿有时会过来,专门清理出来给她歇歇脚的,是沈媚儿的活动区域。

盯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沈媚儿一时心情复杂难言。

最后一次来到这铺子时,是沈媚儿从那阴诡地狱里爬出来的那一日,只是,门前一把锁高高落下,门外一片荒凉,那缺了角的桌子上早已经落下了一片灰烬。

铺子早已经关门许久,而铺子里那个砰砰砰的打铁匠早已不知去向了。

沈媚儿好似在门口杵了许久,实则不过片刻功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很快反应过来,掩下万般情绪,直接朝着对面的墙壁看了去。

果然,只见一把半人高的长弓挂在了对面墙壁上。

沈媚儿几乎想也没多想,便直接跑了过去,只踮起脚尖,飞快将墙壁上的那柄弓箭取了下来。

只那柄弓又大又重,竟比想象中重了许多,沈媚儿一时不察,差点儿没抓稳,差点儿将整个弓滑落到了地上,好在,她两只手紧紧攥着,摇摇晃晃一阵,终于抓劳了。

沈媚儿知道这弓箭是打铁匠不离身之物,他应该是挺看重的,怕对方阻扰,拿起这柄弓便要往外跑,哪知,不过才刚刚转身,便差点儿闷头一头撞上了身后那堵铁墙上。

身后不知何时,矗立了一座山。

又高又大,瞬间将娇小的沈媚儿笼罩住了。

沈媚儿只觉得眼前黑了一片,原本就幽暗的屋子里,被这座大山一挡,又要暗了几分。

沈媚儿紧紧握着弓,缓缓仰起了脸——

视线里骤热出现了一张满脸络腮胡的脸。

打铁匠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的身后,拦住了沈媚儿的去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下,媚儿转身,两人面对面站着,距离不远,不过一个手臂的距离。

沈媚儿微微咬着唇看着打铁匠。

这是醒来后,第一次如此静距离的看着对方,哪怕是前世,沈媚儿都不曾好好看过眼前这个男人几眼,那个时候,她嫌弃他的胡子,嫌弃他吓人的眉眼,嫌弃他不过是个一介粗鲁武人,不喜欢一个人,他身上哪哪都会惹人厌,便是不是他的错,挑也要挑拣几桩错按在对方身上,他的出现,本身就是一件错。

许是经历了前世的许多恶,便觉得平淡普通的珍贵,再此次看向眼前这人时,沈媚儿心中已经渐渐散去了几分故意的针对与偏见。

便觉得,其实眼前这人,远没有自己所贬低的那般无用,那般令人生厌。

虽然他的眉眼有些凶厉,却并没有凶过欺负过沈媚儿。

虽然他满脸络腮胡,一脸吓人模样,胡子下那张脸有可能是粗暴丑陋的,不过却并也无害人之心。

不知是不是沈媚儿的错觉,看久了,便也觉得眼前这人这眉眼除了有些凶煞之外,其实是并不难看的,眉毛很粗,眼睛十分狭长,比不上那些才子公子好看的丹凤眼,却也炯炯有神、漆黑深邃。

沈媚儿这一次没有躲闪,只咬着唇,鼓起了勇气定定的看着对方。

两人对峙了片刻,沈媚儿便又朝着对方点了点下巴,道:“你看什么看?“又扬了扬手中的弓箭道:”这弓,我买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媚儿一脸豪迈,说着,还不待对方回复,只有得意的绕过他便要往外走。

不想,只见在这个时候,一条结实粗壮的长臂缓缓一伸,直接拦住了沈媚儿的去路。

沈媚儿微微一怔,似乎有些惊讶,顿了顿片刻,她立马将手中的那张弓紧紧的抱在了怀里,只嗖地一下侧过头,冲着身旁这个“胆大包天”的浑人道:“你```你敢拦我?”

说完,沈媚儿微微鼓起了脸,有些好笑,有些好气,也有些惊讶新奇。

要知道,前世,这人可是对她百依百顺的,任凭沈媚儿怎么无礼骄纵,也都纵容着她。

极少忤逆过她。

像现在这般“大逆不道”的场面,沈媚儿并不多见。

故而,沈媚儿惊讶之余,隐隐有些新奇。

不过,她在他跟前一贯耀武扬威惯了,便是有心收敛,一时半会很难改过来。

沈媚儿并不怕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准备恶狠狠的瞪他一眼,眼珠子一转,沈媚儿又忍了下来,顿了顿,沈媚儿只冲打铁匠说了一句:“除非你给我打一张一模一样的,不然这张弓,我要定了。”

沈媚儿仰着脑袋看着打铁匠,似乎正在等他回应,或者等待他的“放软”,然而左等右等,只见他一脸面无表情,久无回应,沈媚儿不由“哼”了一声,直接抱着怀里的长弓,直接将头一低,将身子一弯,便一身灵活的从那条臂膀下钻了过去。

沈媚儿翘了翘嘴角,觉得自己“胜利”了,不想,刚到门口,将帘子一拉,却见帘子如何都拉扯不动。

沈媚儿再次愣了一愣,良久,她意识到了什么,只缓缓抬头,只见她的头顶再次伸出了一条手臂,牢牢将门帘摁在了门沿着,与此同时,头顶传来一道冷漠又低沉的声音,只一字一句道:“东西留下。”

这几个字,冷漠如斯,没有一丝温度。

细细听来,还有些威力森冷。

这是沈媚儿第一次听到打铁匠用这样严厉又冷漠的语气对她说话。

这是他第一次凶她。

沈媚儿咬紧了嘴唇,良久,竟不知不觉红了眼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32章喝水水。

沈媚儿明明气得不行,若是搁她前世那脾气,准转身气得一把将人推倒了,这会儿不知为何,鼻尖陡然阵阵发酸了起来。

若是搁在从前,眼前这臭男人哪里敢对她这般说话,可是这一回,他对她跟常人再无任何异处,冷漠,寡淡,甚至还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

沈媚儿这才知道,原来,前世自己的仗势欺人、霸道骄横,不过是建立在对方的包容与纵容之下的。

这才知道,一旦她不是他的妻,他便与这满屋子的生铁无任何区别,生冷又坚硬,冷漠又威厉。

只是,前世与今生的对比着实太过强烈了。

强烈到沈媚儿整个人彻底怔住了,久久无法反应过来,久久无法接受,也久久无法适应。

哪怕沈媚儿知道,如今的自己于他而言,不过是陌生人,甚至是个骄纵又蛮横的跳梁小丑,可是,可是沈媚儿依然止不住的委屈跟生气。

她只用力的攥着手中的这张弓,用力的咬紧了唇齿,若是搁在从前,沈媚儿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气,一准跳着闹着开闹了,可这会儿,沈媚儿却微微仰着脸,拼命将眼里的眼泪憋了回去,良久,只飞快转身,将手中的那张弓啪地一下扔到了对方身上,只强忍着哭腔道:“给就给,我才不稀罕这破烂玩意儿!”

话音一落,沈媚儿依然极力保持着高高在上的姿态,掀开帘子忍着泪便要往外冲。

不想,不知是不是那张弓的弓身太重太锐,还是弓弦太过锋利,沈媚儿松开弓时,手指不知被哪里剐蹭到了,霎时,沈媚儿只觉得指尖一疼,她喉咙里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嘶”的呻,吟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踏出门口抬手一瞧,只见右手的食指拇指两根手指指腹不知何时分别被划开了两道长长的口子。

大红色的鲜血顿时如泉水般,飞快流淌了出来。

沈媚儿虽是乡下人,却是个阳春白雪般的人,自幼娇养长大,两只手细白又娇嫩,说句吹弹可破丝毫不为过,尤其是她的皮肤,又白又薄,里头的血管血液仿佛都能清晰可见。

如今,这般薄嫩的皮肤被划开,顿时觉得里头的血兜不住似的,瞬间染红了整个手指,远远的看过去,只觉得有些触目惊心。

沈媚儿低头一看,见满手的血,那血红得瘆人,刺得她双眼一阵犯晕,顿时脸色一白,只后知后觉的疼得说不出话来。

“表小姐——”

门外的豆芽立马迎了上来,看到沈媚儿的手流了满手的血,顿时吓得头皮发麻道:“老天爷啊,表小姐你的手```你的手```这是怎么了,怎么伤成这样了?”

说到这里,豆芽见沈媚儿眼睛红红的,强自忍着泪,顿时立马恶狠狠的朝着帘子里头瞪了一眼,一脸凶恶道:“是不是方才那个打铁的欺负你了,你莫要怕,豆芽虽打不过他,却也不待怕他的,他若敢欺负你,豆芽```豆芽不会放过他的!”

豆芽一脸气愤凶恶的说着。

方才,她便瞅见表小姐被拦在了门里。

这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这青天白日里,可不待这般欺负人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豆芽恨不得冲进去讨要说法。

可见沈媚儿手上伤得厉害,又见她一脸无措,一脸忍痛,豆芽便暂且忍住了,立马冲沈媚儿道:“表小姐,您的帕子呢,快快拿来,豆芽先给您止血!”

沈媚儿脑袋有些晕乎,只讷讷道:“帕子```帕子不见了。”

豆芽身上没带帕子的习惯,左瞧又瞧,见远处那里有个水缸,立马拉着沈媚儿道:“表小姐,跟豆芽来,豆芽先用水替您将血冲干净了,再看您伤得怎么样,若是严重了,咱们得去将大夫请来!“

顿了顿,又恶狠狠道:”您放心,若里头那个老家伙欺负了你,豆芽是不会放过他的!“

话音一落,豆芽赶忙拉着沈媚儿一溜烟的跑到了水缸旁,拿起葫芦瓢舀了水,便小心翼翼地往沈媚儿手上冲洗。

“嘶——”

“疼——”

这时,一直立在帘子后的人,微微抿着嘴,掀开帘子缓缓踏了出来。

只见门口的地上滴落了几滴鲜红的血。

而弓箭的包边是用硬质的猎兽皮包扎的,坚硬又锋利,眼下,那皮质上残留了一道细小的血印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打铁匠看了看手中的弓箭,又看了看远处那道呼疼的身影,一时,垂了垂眼帘。

“豆芽,轻点儿```嘶,疼——”

沈媚儿打小被沈老二夫妇捧在了手心里,哪里受过苦受过疼。

纵使豆芽放轻了力道,可凉水冲到伤口上,依然有种如刀割般的疼痛感。

沈媚儿怕疼。

尤其是,还是眼皮子底下,眼睁睁的可以瞧得见的疼。

她的声音有些软糯婉转,往日里扯着嗓子大喊大叫,隐去了几分美感,这会儿压低了声音,一声一声轻轻哼着,落入旁人眼中,只莫名觉得有些楚楚可怜。

“您忍着些,马上便好了。”

“这是被刀划破了么怎么伤得这样厉害?刀口有些深,若搁在我身上,我这粗皮糙肉的,应当不打紧,可表小姐,您的手这般细皮嫩肉,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豆芽经验十足,一边安抚着沈媚儿,一边又忧心忡忡的说着。

一听到要留疤,沈媚儿顿时皱起了整张脸,只丧眉拉眼道:“我```我不要留疤,疤痕丑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着,沈媚儿微微鼓起了脸,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那里的疤还没好全了。

沈媚儿对相貌有着极致的要求,一个额头上的疤就令她日日摸着,恨不得摸掉才好,如今,手上又新添了两道,疼痛反而不是最要紧的了,一听到会留疤,沈媚儿顿时急得在原地跺了两下脚。

放下手时,眼尾余光扫到了杵在了门口的那道身影。

沈媚儿顿时转了身去,只恶狠狠的朝着那道身影狠瞪了几眼。

豆芽也看到了打铁匠,顿时便要上去跟人理论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弄伤咱们表小姐的,我跟你说,表小姐手上若是留了疤,咱们````咱们老爷不会放过你的,哼!”

豆芽叉腰,雄赳赳地护着犊子。

全然忘了,在此之前,对这位乡下来的表小姐有多讨厌。

打铁匠被大胡子糊住的脸上,依然看不住任何表情,面对豆芽的叫嚣指责,脸上依然没有任何情绪。

不过,片刻后,却见他淡淡的朝着沈媚儿方向看了一眼,随即将手中的长弓往墙壁外的铁器上一挂,然后转身面无表情的踏入了屋子里。

豆芽以为他视若无睹,完全没将她们放在眼底,顿时气得正要火力全开,这时,便又见那打铁匠去而复返,出来时,手中拿着一个黑漆漆的药瓶及一条白色的破布。

打铁匠没有将手中的东西递给豆芽及沈媚儿,而是直接搁在了桌子,随即,一言不发的便又要转身进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媚儿见了,顿时咬着牙,一溜烟冲到了桌子前,一屁股往那长凳上一坐,却是转着身,背对着门口的方向,转身咬牙冲豆芽道:“豆芽,我渴了,我要喝水!”

豆芽见打铁匠将药拿了出来,脸色的火气顿时小了几分。

见表小姐要喝水,又见那打铁匠要进屋,便立马冲那打铁匠的背影喊道:“喂,我家表小姐要喝水,你听不到么,快点儿倒杯水来!”

豆芽说完,立马跑到沈媚儿跟前,又将那瓶药拿起来,放到鼻下闻了闻,只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草药味。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给沈媚儿用这来历不明的药。

这时,只见沈媚儿主动将手递了过来。

豆芽愣了片刻,立马将药膏倒在了沈媚儿指腹间,小心翼翼地给她上起了药来。

而她们身后,原本要进屋的身影一时顿在了原地。

沈媚儿虽故意背对着打铁匠,可余光却一直留意着身后的动向,直到不知过了多久,只见身后的身影并没有进屋,而是转身往这边来了,沈媚儿嘴角微微一翘。

正得意间,却见那道高大地身影绕过了她们,直接大步来到了她们身前,一直走到了水缸旁停了下来,然后,在沈媚儿跟豆芽目光地扫射下,只见那浑人拿着葫芦瓢,从水缸里舀了一瓢冷水朝着沈媚儿走了过来。

沈媚儿看了看递到眼前地冷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抬起头,往那大胡子脸上看了一眼。

下一刻,她顿时呼吸凌乱,瞬间胀红了脸。

沈媚儿气得胸口剧烈呼吸,气得咬牙切齿,就连豆芽都懵了片刻,没有缓过神来。

沈媚儿气得压根不想跟那蠢人说话,又一时不好发作,最终气得扭头咬牙冲豆芽道:“豆芽,我要喝热水。”

顿了顿,又抿着嘴将头靠在了豆芽的肚子里,微微鼓着脸道:“手好疼,豆芽,我要喝热水。”

豆芽看了看难得软糯可怜的表小姐,又看了看眼前这位生猛大汉,心里又气又好笑,良久,只强忍着无语,难得耐着性子,冲这位打铁的道:“生水吃了是要闹肚子的,我家表小姐金贵,吃不了生的,你```你能不能去弄些热水来!”

第33章气呼呼。

媚儿也不搭理那打铁匠,却一直缠着闹着豆芽。

豆芽自然只得冲着那打铁匠吆五喝六。

这主仆二人直接在这打铁铺子前毫不客气地指挥使唤了起来。

打铁匠至始至终没有开口说过话,也一直没有正眼往那主仆二人身上瞧过几眼,他威厉的目光在媚儿闹腾时微微蹙了蹙眉,却又在媚儿一直撅嘴嘟囔喊着“口渴”“好疼”时淡淡扫了她一眼,最终,将葫芦瓢里的凉水往地上一泼,转身大步朝着铺子外头走了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铺子里头不曾烧水。

他去外头借水。

当年,婚事落定后,沈媚儿曾趾高气昂的跑到这打铁铺子挑挑拣拣,开出了诸多“过分”的成婚要求,那回,是舅舅同父亲带她过来的,在二位长辈们的靠山下,沈媚儿过分到了极致。

那时,这屋子里头亦是连杯像样的热水都不曾有,那时,媚儿隐隐记得,打铁匠是跑到外头讨来的热水。

前世的沈媚儿对此自是嫌弃不已,对那杯借来的热水冷嘲热讽,未曾开口吃过一口。

然而重活一世,鬼使神差的,却又再次折腾再次惦念起了那杯水来。

见那打铁匠往外走了去,知道他是去为她讨要水后,沈媚儿的得意劲儿又上头了。

哼,不认识又怎样,不是他的妻又如何,只要她想,她沈媚儿有的是法子“对付”“收拾”这呆木头,这蠢人。

沈媚儿洋洋得意了一番后,终于忍不住将脸从豆芽肚子里上抬了起来,只边抠弄着手指头,边飞快转脸朝着对方的背影看了去,却在看到那道高大的身影朝着铺子斜对面的豆腐摊位方向走了去后,沈媚儿脸上微微一愣,随即,整个人瞬间正襟危坐了起来,嘴角再次抿紧了。

那豆腐摊位是一对父女搭的,父女姓杨,是这条街上最穷最惨的人家,父亲因瘸了一条腿,故而街上的乡亲们唤其杨老瘸子,女儿因生的伶俐漂亮,又勤快能干,大家纷纷戏言是镇上的豆腐西施,豆腐西施名叫杨彩玉,玉姐儿。

豆腐西施如今年已满二十,去一直未曾婚配,是镇上少有的大姑娘了,她生得模样不错,尤其那脸比自己打的豆腐还要白嫩,这般勤快又伶俐的姑娘,该是镇上最抢手的才是,缘何一直未嫁,论起缘由,除了穷苦以外,便是命不好,及身边带着瘸腿的父亲这么个累赘的缘故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说这姑娘命中带煞,尤其是在婚事这块,说不上灾不灾星,横竖打从及笄起,总共说了三门亲事,然而每一桩亲事落定不久,那未来的夫家便遭了难,不是家中竹子开花,便是未来夫家家人接连病故,最后这一家,那未来夫君更是在成婚当日暴毙而亡,那家人吓得连夜将豆腐西施送回了杨家,至此,再无一人敢轻易上门提亲了。

至此以后不久,杨母心急如焚,一夜白了头,不久郁郁而终,杨父腿疾旧疾发作,差点儿性命不保,最终整条腿被锯掉,成了单腿瘸子。

经历此事,这豆腐西施便开始心灰意冷,当即便放了话,从此不再嫁人,要孤身陪伴父亲,替父亲养老送终,若欲娶之,必须将父亲一并接回夫家养老。

哪个敢担这样的责任?

纵使这豆腐西施相貌不错,除了“煞星”的名声在外后,其实本身却是个吃苦耐劳又勤快心善的姑娘,然而,纵使如此,依旧是过问的人不少,真心实意的并不多,长此以往,便彻底给耽搁了。

也是在沈媚儿嫁给打铁匠大半年后,才后知后觉得知,原来,街上菜摊上的王婆子原先跟豆腐西施的生母交好,又对豆腐西施心生怜惜,一直对她的大事一直惦念着,不曾放弃。

后打铁匠来到镇上接管薛家这打铁铺子后,王婆子明里暗里的将他暗中观察了大半年之久,观其性情,考察其人品,早已料定了对方是可托付之人,亦是个可承担责任之人,便由她起头,领着整条街上的人作保,为这二位牵起了红线来。

数年未曾考虑过婚事动过凡心的豆腐西施在整条街人的鼓动及父亲的助攻下,又见对方是他,婉转数回,辗转反侧数夜后,终于心思微动,红着脸,松了头,动了念头。

而那打铁匠虽未曾开口应允,却在整条街人的关心下,也未曾开口阻拦,仿佛亦在默许,直到,王婆子将媒婆请了来,便要开始向二位正式说媒之际,沈家村那刁钻蛮横的沈媚儿忽然从天而降,生生半路杀了出来,将人截胡了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至此,薛杨两家的佳缘彻底中断,而薛沈两家的孽缘正式开启了。

以至于,嫁给打铁匠大半年后,沈媚儿这才后知后觉找到了她被整条街人所不喜的最大原因。

而沈媚儿当年得知这个消息后,更是一度愣了几愣,当时,她脑海中唯一的念头便是:不曾想,那个粗鲁无用的打铁匠,竟也还曾是个枪手货?

除了不可置信以外,她还曾一脸脑残的叉着腰跑到了那豆腐摊,站在那豆腐摊前,直勾勾地盯着那豆腐西施一动不动的瞧了整整一个上午,似乎十分不解,这豆腐西施究竟是缺了心眼,还是缺了哪根筋不对,竟会有如此愚蠢的眼光及想法,同时,又暗暗恼恨,恨不得将这豆腐西施拖出来打上一顿才好,缺心眼脑残便罢了,行事还磨磨蹭蹭,拖沓至极的,生生将打铁匠这烂摊子拖到了她手上。

沈媚儿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那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吓得那豆腐西施当即连豆腐还没卖完便早早收了摊,怕那沈媚儿又不知要发什么疯,作什么祟!

那个时候,但凡一有点风吹草动,沈媚儿便恨不得闹天闹地,闹得打铁匠丝毫不得安宁,唯独,得知这件事后,沈媚儿竟难得风平浪静,丝毫没有以此作乱,只古古怪怪的捧着脸对着那豆腐摊位看了几日,又进了屋,继续捧着脸对着那正在打铁的打铁匠的背影盯着瞅了几日后,便破天荒的没再提及此事了。

甚至连打铁匠都不知道,她曾无意间得知过此事。

前世,沈媚儿对这件事并未曾有多在意计较,冷不丁的重活一世,到了眼下,看到那打铁匠往那豆腐摊走了去,不知为何,沈媚儿心里头没由来一紧,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指,直到,手指间传来一阵痛意——

“啊,表小姐,伤口怎么又流血了?”

沈媚儿匆匆转头看了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被豆芽包扎好的手指,又再次渗了血来。

“薛```薛大哥——”

却说豆腐摊位上,正在铺子里忙活的豆腐西施玉姐儿看到薛平山过来,似乎有些意外,愣了片刻后,只下意识地捋了捋耳后的碎发,飞快地看了薛平山一眼,很快收回了视线,只微微垂着眼,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唤道。

“可否借一瓢热水。”

薛平山倒是身形未斜,眼神未瞟,他身形绷直,一身凛然,丝毫未曾寒暄或是含糊,直接有礼,又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说着,只缓缓抬手,将手中的葫芦瓢递了过去。

杨彩玉闻言,忙道:“当然可以。”

说着,看了薛平山手中的葫芦瓢一眼,又越过了薛平山的身影,朝着他身后的打铁铺方向飞快看了一眼。

见铺子前的桌子上坐了一个身形婀娜迤逦的女子身影,旁边还站着个丫头,杨彩玉似乎愣了一愣,脸上竟有片刻失神,好在,不过一瞬间,很快反应了过来,杨彩玉支支吾吾道:“是```是来了客人罢,我```我还是给薛大哥倒杯茶罢!”

说完,杨彩玉匆匆转身进了摊位,拿起了火炉子上的茶壶,难得手脚忙乱地,匆匆拿了个碗,又捏了把杨老瘸子爱吃地陈茶,倒了一碗热乎乎的热茶。

薛平山看了那碗茶一眼,又抬眼看了眼杨彩玉,片刻后,微微偏头,似乎朝着身后方向看了半眼,最终端起了那碗茶,冲杨彩玉微微颔首道:“多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完,薛平山直接端着那碗茶来到了桌子前,将那碗热茶直接搁到了沈媚儿跟前。

却见沈媚儿抬着眼,直瞪瞪地盯着那打铁匠,她一动不动地盯着那打铁匠,良久良久,只微微鼓着脸,撅着嘴,一脸任性道:“我```我又不想喝了。”

说着,沈媚儿又咬着唇,扯着豆芽的袖子用力摇晃,道:“这么烫,怎么吃啊,豆芽,我要吃生的凉的。”

沈媚儿这话虽是对着豆芽说的,两只眼睛却死死盯着那打铁匠看着。

分明是在刁难着那打铁匠。

豆芽瞧到这里,哪里还瞧不明白。

这表小姐哪是要喝凉水啊,分明是要使唤那打铁的,让他再去跑腿打凉水来。

哎,豆芽脑门一疼,一抬眼,见那铁匠亦是居高临下的盯着表小姐看着,目光瞬间变得严厉了起来。

豆芽心头一紧,也不敢劝阻,立马上前,欲从那打铁匠手中将那葫芦瓢接过来,嘴里附和道:“好好好,豆芽这就去替表小姐打凉水去!”

哪知,豆芽想从那打铁的手中将瓢接过来,却见那打铁匠纹丝不动,只紧紧握着那葫芦瓢,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豆芽愣了一下,喊了声:“师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还未落,忽见那打铁匠立在原地,只将手臂微微一抬,他连身形都未曾动过一下,连眉眼都未曾动过一下,只背对着将手中的葫芦瓢往外一扔,哗啦一声,那葫芦瓢便远远的,准确无误的落到了身后一丈远外的水缸中。

这一举动,惊得豆芽瞪圆了双目。

打铁匠却冷冷地看了沈媚儿一眼,竟一言未发,直接转身大步踏进了屋。

沈媚儿见状后,只噌地一下从长凳上站了起来,冲着那即将消失在视线里的背影咬牙切齿道:“三日后,我```我来取刀和箭,若是打得不好,我```我跟你没完,哼。”

沈媚儿说完后,撩起裙摆便气呼呼的朝外走。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眨眼之间,一瞬间铺子外头只剩下了豆芽一人,她看了看消失在门口的那打铁匠,又看了看负气冲出老远地沈媚儿,豆芽一脸懵。

怎么,怎么一个两个一时间全都走了?

还都气得不行?

豆芽分明在场,却又模模糊糊的瞧得稀里糊涂的。

第34章夫妻道。

却说沈媚儿气得一路脚步未停,直接一口气冲回了元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豆芽在身后追,竟都有些追赶不上。

元家宅子在中街的尽头,是一座三进的宅院,那里是住宅区,安静又富足,大部分镇上殷实的家宅都安置在了那里。

快到家门口时,在拐角的偏巷上,豆芽瞅见三个男子鬼鬼祟祟的凑在元家附近的巷口东张西望,期间,沈媚儿经过时,三人更是探出了头来,一直鬼鬼祟祟的盯着沈媚儿的身影,一直到她进了元家,还盘桓在周遭,未曾离去。

豆芽皱着眉头,学着沈媚儿方才那模样,直接叉着圆滚的腰身踱了过去,她刚凑过去,对方便发现了她,瞬间交换了个眼色,一伙人一窝蜂跑没了影,豆芽冲着三人散开的方向怒骂道:“哪里来的小毛贼,敢在元家门口作祟,再敢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兴风作浪,看我不让人将你们一棍子全给打出去!”

豆芽叉着腰在巷子口骂了足足半刻钟之久。

这才捂着胸口,气喘吁吁的回了元家。

此时,小元氏午睡方醒,见媚儿撅着嘴,一脸气呼呼地跑回来,那小嘴撅的,都挂得起一个酱油瓶子了,小元氏立马拉着沈媚儿关切问道:“怎么了,怎么了,又是哪个惹到咱们家媚儿了,媚儿是不是去找银姐儿她们玩了?”

元家的邻居银姐儿、惠姐儿两个同媚儿一般大小,两个都是会写字念书的,被家里教导得极好,是小元氏心目中的大家闺秀,小元氏一直想让媚儿同她们一起玩,只沈媚儿与她们不是一路人,每每回来,不是气得咬牙切齿,便是摔东西骂人。

长此以往,小元氏便也不劝了。

这会儿,只当又是去了那里受气了。

却见沈媚儿撅着嘴,道:“不是她们,是头蠢驴,是根呆木头惹的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边说着,边想起方才发生在那打铁铺子里的那一幕,沈媚儿依然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所以,方才,那打铁匠是冲她在甩脸子,在摔东西么?

这些```这些前世可都是她独有的权力,只有她才能做的事情。

便是借那打铁匠一千个一万个胆子,他也丝毫不敢在沈媚儿跟前这般“大胆包天”啊。

打铁匠从来没有凶过沈媚儿,更加没有在她跟前摔过东西。

可是,可是刚刚——

沈媚儿当即气得瞪圆了双眼,小脸一愣一楞的,一脸难以置信。

她是逼着自个飞快跑远了,不然,不然,她差点儿便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便又要冲过去咬牙切齿的去讨伐那打铁匠了。

沈媚儿也不想让自己重新变回前世那令人讨厌的嘴脸。

可是,可是,她在父母跟前已经变得乖乖的了,她也想对那打铁匠对那浑人态度好些,她今儿个甚至连午睡都没有睡,赶了一整日的路,早已经累得浑身酸痛,昏昏欲睡了,却依旧打起了精神,寻了借口,特意去找的他。

却不想,好端端的,碰了一身的钉子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不知怎么了,对着那张被胡子糊了整张脸的老脸,那火气就滋滋的,不明就里的往外冒。

吃了一肚子火气回来。

最后那两句,沈媚儿是压低了声音嘀咕出来的。

小元氏没听清楚,只听了头一句,见女儿撅着小嘴,小脸更是红扑扑的,一脸气呼呼地,一脸娇态,便立马去倒了杯茶来,问道:“那是去哪儿玩了,去了大半日了。”

她晓得沈媚儿跟她爹爹出门不过是个幌子,定又悄悄溜到哪儿去逛了。

寻常人定欺负不到媚儿头上,除非遇着了那格外难缠的。

沈媚儿听小元氏这么一说,顿时将小嘴一咬,道:“我```我去找了间打铁铺子,娘切菜的刀不是钝了么,爹爹打猎的弓箭不是坏了么,寻思着帮爹爹娘亲重新打把菜刀和弓箭,不想,遇到了块又臭又硬的硬骨头,气死了我了。”

沈媚儿边说着,边接过小元氏手中的茶,一口气恶狠狠的咕噜咕噜喝光了。

抬手之间,小元氏发现了她手上的伤口,小元氏脸色顿时一变,忙拉着沈媚儿的手急急道:“这是怎么了,手好端端的怎么了,是伤到了么,伤得重不重,来,媚儿,快来,娘亲好好瞧瞧!”

小元氏一脸紧张。

她晓得沈媚儿有多爱美,有多讨厌伤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额头上的伤还没好透了,手上这又是怎么了。

小元氏忙拉着沈媚儿的手小心翼翼地查看着,想要关切的多问上几遭,又怕女儿不耐烦,这时,正好豆芽擦着汗进来了,小元氏立马问向豆芽,道:“豆芽,媚儿这手在哪儿伤的,今儿个发生什么事了,快来,快来,好生与我说道说道!”

小元氏见伤口上包的布有些粗糙,恨不得将包扎好的伤口重新拆了,好一探个究竟。

豆芽听了,顿时挠了挠后脑勺回道:“禀姑奶奶,表小姐这伤是在那打铁的铺子里头被那打铁的——”

豆芽自然毫无保留的在小元氏跟前交代个干净。

表小姐对那打铁的恨得不成样子,这伤又是那打铁的伤的,豆芽一脸恶狠狠的控诉着,自然要将全部罪责全往那打铁的身上安了。

不想,她不过才刚刚开了口,便见那沈媚儿将手用力的从小元氏手中抽了回来,道:“是我自个弄伤的,怨不得旁人。”

一口气打断了豆芽的话。

顿了顿,沈媚儿低头摸了摸手上的那根粗糙的白布条,脸上嫌弃了好一阵,嘴上却道着:“行了,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不过就是划破了道口子,晚上洗澡时重新包扎下便是了,娘亲莫要担忧。”

说着,沈媚儿捂着嘴打了个哈切,有些疲倦道:“娘亲,媚儿累了,媚儿想要回屋躺一会儿。”

小元氏看了豆芽一眼,又看了媚儿一眼,虽一脸狐疑,却立即道:“那```那娘亲送你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元氏亲自送沈媚儿进了屋,又亲自将床铺收拾好,扶着沈媚儿躺在了床上,甚至细细致致的替沈媚儿盖好了被子,后坐在了床沿边,恨不得亲眼守着女儿入睡了,才能安心离去。

还是沈媚儿一脸懂事的将她劝走了。

临走前,沈媚儿忽而又支起了身子,朝着小元氏的背影没头没尾的问了一遭:“娘,爹爹若惹你生气了,你是怎么对付他的?”

沈媚儿一脸认真的问着。

小元氏听了沈媚儿这话后,愣了一愣,好半晌,只笑着坐回了沈媚儿跟前,拿手捋了捋沈媚儿的发,柔柔笑道:“傻孩子,娘跟爹爹是夫妻,便是有个吵嘴闹气亦不过是寻常之事儿,哪里用得上‘对付’一词。”

说着,小元氏想起沈媚儿争强好胜的性子,想了想,又道:“这夫妻之间,有个吵闹亦不完全是件坏事,有时候吵吵闹闹间,两人之间反倒是能越来越近,关键不是谁对谁错,也不是谁输谁赢,而是谁先低了头,谁又先认了错,又是谁收了尾,谁了的事儿,横竖,整件事儿,得两人全都参与了,不能让一人全受了,不然这人得多委屈,长此以往,受了委屈的人哪还能有个好?日子久了,便生了怨怼了。”

说着,小元氏觉得这话有些深了,想了想,又浅显直白说道:“这么说吧,我跟你爹爹若是置气了,一准是你爹爹率先认错低头,不过,每回你爹爹认错后,娘亲要么会为你爹爹打盆热水烫烫脚,要么会为你爹爹煮上一碗云吞面,横竖不能让你爹爹一人受足了委屈,这般,娘亲的气消了,你爹爹心也热了,如此,二人心更近了,便能越走越久了。”

小元氏捏着帕子,有些不好意思说着。

却也不曾回避,耐着性子教着女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见沈媚儿听得一脸晕乎乎的,小元氏不由摸了摸沈媚儿的脸,低低笑道:“娘的媚儿长大了,心里头有事了。”

小元氏微微打趣着。

话音一落,陡然见那沈媚儿脸微微一红,片刻后,只哗啦一下,只见沈媚儿将被子一扯,一股脑的朝脸上一盖,将整个脑袋都蒙在了被子里,只闷声说道:“媚儿不知娘亲在说些什么,媚儿困了,娘亲快些走罢,莫要吵着媚儿了。”

沈媚儿嘟嘟囔囔着。

小元氏却拧着帕子笑了笑,眼睛转了转,沉吟了一阵,起身离开了。

小元氏走后,沈媚儿立马将被子掀开,气喘吁吁的急急吸了几口气。

良久,待呼吸平稳了后,沈媚儿紧紧攥着被子,一脸若有所思。

夫妻之间,不是谁对谁错,谁输谁赢?

不能让一人受足了委屈?

这其实不是沈媚儿第一回听到这样的话,同样的话,前世小元氏在沈媚儿耳朵里叨唠过好些回了,只是,沈媚儿一直听不进去罢了。

前世,她跟那打铁匠之间,率先低头认错的永远是那打铁匠,事后了事收尾承担所有后果的亦是那打铁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媚儿无论何事,都要与那打铁匠争个对错输赢。

认完错后,那打铁匠还得耐着性子伺候她,接受沈媚儿的颐指气使。

所有事情,都由打铁匠全干了,她沈媚儿干了什么?

想到这里,沈媚儿不由卷着被子转身面朝着床榻里侧躺着。

直愣愣地躺着。

这夫妻之间的事儿,听着好似比做学问还要难。

沈媚儿一时有些理不清头绪。

不过,良久,她摸了摸,将一个漆黑的药瓶子摸了出来,拿在手中仔仔细细的端详着。

良久,又将那瓶子往床榻上一扔。

心道,重活一世,她如今不过还是个未出阁的待嫁之人,想那夫妻之道作甚,都怪那浑人,将她给气糊涂了,气得她脑门子发晕,气得她胡思乱想,停不下来。

沈媚儿复又将被子一拉,再次蒙了整个脑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闷在被子里,啊啊啊的喊了几个嗓子后,一只手鬼鬼祟祟的探出了被子,又偷摸将那只丑呼呼的药瓶子摸进了被子里。

第35章舅舅归。

当日,沈老二打发铺子里的伙计过来送信,说亲自去县城里头去接元家夫妇,夕阳刚西下,小元氏便亲自去了厨房,给兄长嫂子做了一桌团圆饭。

午睡醒来的沈媚儿也跟在小元氏身后跑跑腿,打打下手之类的。

小元氏领着一双儿女一时趴在饭桌前等着,一时又亲自去宅子口迎着,一直等到饭菜都要凉了,快要到亥时,沈媚儿及磊哥儿姐弟二人都哈欠连天,快要被小元氏送去入睡之际,终于听到宅门外头传来了一阵马车声——

“舅舅回来了。”

“舅舅回来咯。”

磊哥儿整个人一个激灵,彻底醒了过来,跳下交椅,拔腿便朝外跑,跑到半道上,不知想起了什么又返了回来,拉着沈媚儿一道,一脸开心道:“阿姐,快,舅舅回来了。”

磊哥儿拖着沈媚儿往前跑,小元氏笑着跟在身后,人还在屋子里头,便听到元朗那洪亮的嗓子在外头吆喝了起来,道:“瑶瑶呢,瑶瑶,舅舅回来了,给你捎了礼物,还不速速来迎舅舅!”

沈媚儿同磊哥儿出了厅子,便见舅舅元朗大步浩浩荡荡的跨进了院子里,身后跟着舅母范氏,而爹爹杨老二则在门口,搬运马车里的东西。

舅舅元朗四十有八,年近五十,比胞妹小元氏大了十多岁,虽年近五旬,却一点都不显老,瞧着甚至比沈老二大不了多少,不过四十出头,且他常年在外奔走,性子爽朗,一身江湖气息,然而身形相貌却又是偏儒雅气韵挂的,同小元氏有些挂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的人,一张笑脸,一身豪气,十分得人亲近。

他一露面,整个院子里彻底热闹开来。

“舅舅。”

“舅舅。”

沈媚儿抓起裙摆,同磊哥儿二人一脸惊喜的看着他,随即,齐齐朝着他扑了过去。

“瑶瑶。”

元朗直接将沈媚儿一把抱了起来,抱着她在空中打了个转,这才依依不舍的放下,而后一手握着她的肩膀,一手去摸她的脑袋,只直直盯着沈媚儿,笑吟吟道:“来,几个月未见了,快让舅舅瞅瞅,是不是又变好看了。”

媚儿喜欢被人夸,元朗从不吝啬他的夸赞。

说着,只揉了揉沈媚儿的脑袋,又摸了摸沈媚儿的脸,压根不待沈媚儿回答,便很快自问自答道:‘嗯,几月不见,咱们瑶瑶又伶俐了,生得这般好看,将来也不知便宜了哪个臭小子。”

话音一落,元朗捏了捏沈媚儿的小鼻子,道:“怎么这样瞅着舅舅,几个月不见了,不认得舅舅了?”又道:“想不想舅舅?”

元朗见沈媚儿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愣了一下后,只笑呵呵的打趣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媚儿看着眼前的舅舅,看着看着,小嘴忍不住瘪了起来,不多时,眼圈渐渐红了。

舅舅元朗膝下只有一子,未得女儿,范氏见其对胞妹小元氏及外甥女沈媚儿宠爱至极,一直想替他生个女儿,只范氏当年生子时身子受损,差点儿要了半天命,便不敢再冒险,甚至她还曾动过为其纳妾的念头,却被元朗一把拦住了,元朗只笑着道:“有淑儿同瑶瑶足矣,若再生个女儿,唯恐亏待了她们。”

原来,元朗宠爱自己的妹妹及外甥女甚至一度宠爱到了不敢生女儿的地步,由此可见,元朗往日里对沈媚儿何其溺爱,他对沈媚儿的宠爱,丝毫不比沈老二及小元氏来的少。

沈媚儿对舅舅亦是又敬又喜。

前世,她对舅舅的喜爱甚至一度越过了沈老二,因为元朗对沈媚儿的偏爱有恃无恐,是明明白白放在明面上的,丝毫不带任何掩饰,他夸她,赞她,喜爱她,沈媚儿要什么给她买什么,无条件无限度的支持她认可她,沈媚儿是元朗眼里最耀眼的小公主。

前世,沈媚儿在沈老二、小元氏跟前刁蛮任性,可不管她多任性无礼,一到了舅舅元朗跟前,舅舅一定会有法子令她变得听话乖觉,在沈媚儿心里,舅舅不仅仅是舅舅,是她的第二个爹爹。

哪怕前世,沈媚儿犯了众怒,惹得父母伤心欲绝,一夜白了头,舅舅虽恨铁不成钢,却也依然舍不得骂她责怪她。

她当年入了那魔窟地狱,舅舅更是锲而不舍的派人上门劝说她,只后来舅舅的生意做大做强,做到了洛阳金陵,甚至一路北上,人时时不在元陵城,这才没来得及解救沈媚儿于水火之中。

后来,后来临死前,听那恶魔阴森笑着说,舅舅在海上经历了一场暴雨海啸,早已身首异处,不知真假。

那时,沈媚儿眼里的泪水早已经流干了,整个人早已经痴傻,不辨悲喜,只是,听到舅舅二字时,木然僵硬地脸上,依然忍不住抽搐了几下。

临时前,沈媚儿只觉得对不起家人,对不起打铁匠,更对不起的那人,便是宠她爱她的舅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重活一世,舅舅还在眼前,如此鲜活,如此分明,有那么一瞬间,沈媚儿脑海中俨然有种朦胧幻觉,好像前世所有不过是一场撕心裂肺,令人胆寒的噩梦,纵使令人心魂俱灭,可终是醒了。

眼前这一切才是真实的。

父母是真实的,弟弟是真实的,舅舅舅母是真实的,而那些鬼厉般的梦境,早已烟消云散了。

她没有经历过那一切,她不过是做了场梦罢了。

梦醒了,爹娘依然宠爱她,舅舅舅母依然溺爱她,连弟弟也变得听话黏糊她,只要她愿意,她的未来将一片光明,前所未有的幸福。

“舅舅——”

这样画面憧憬,令沈媚儿喜极而泣。

这样想着,很快,沈媚儿只微微红着眼圈,一脸激动的扑腾进了舅舅的怀里,紧紧抱着舅舅的脖子,只哇地一声陡然间大哭了起来,道:“舅舅,媚儿想你,呜呜,很想很想·```”

当初醒来时,身上带着病气,浑身无力,又加上难以置信,沈媚儿一直压制着心里的恐惧及重生后地迷茫和害怕。

后又强迫着自己改变,变得懂事,变得听话,变得坚强和善良。

然沈媚儿骨子里其实是个单纯和平庸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心里很害怕,也很无助。

那些看似普通寻常的优良品性,对其他人来说,不过是与生俱来的,可对她来说,却有些吃力,有些艰难。

想变好,原来不是说说就可以了,试过了,才知,原来是一件好难好难的事情。

只所有的所有,在此番见到元朗地时候,竟翻天覆地、排山倒海地一股脑地又全部重新掀了起来。

舅舅不会死地。

舅舅同她一样,会活得好好的,会一直活下去。

沈媚儿紧紧抱着元朗,哭得不能自已。

她的这番行径着实吓了元朗一大跳。

就连小元氏及范氏也被吓到了。

“怎么了,这是,瑶瑶,怎么哭得如此伤心难受,便是想舅舅了,也莫要哭成这样,当心喘不上气来了,放心,舅舅往后定不会离开这么久了,只要瑶瑶想舅舅了,舅舅便是去了天边,一准快马加鞭地往回赶,好不好,瑶瑶乖,莫要哭了,还是,还是舅舅不在地这段日子里,有人欺负你了,是哪个欺负你了,跟舅舅说,管他是哪个,舅舅一准替瑶瑶做主,狠狠的收拾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见到沈媚儿哭,元朗便慌了神,只手足无措地安抚着,末了,视线一抬,将目光落到了进院地沈老二身上,顿时将脸一板,道:“是不是你这古板爹爹惹到咱们家宝贝瑶瑶了,瑶瑶,莫怕,便是你爹爹,舅舅也做得了这个主,照样收拾了他,我看,哪个敢惹我的瑶瑶!”

元朗说着说着动起了真格来。

胸膛一起一伏的,震得沈媚儿脸疼。

沈媚儿将脸埋在元朗怀里,听到这里,总算是抽抽嗒嗒的抬起了脸,憋着小嘴冲元朗道:“不是爹爹,是```是,舅舅,你晓得不,媚儿差点儿被老虎给叼走了,舅舅差点儿便再也见不到媚儿了!”

媚儿红着眼,一脸后怕道。

沈媚儿并没有见到过老虎,只这事在村子里传得厉害,她定是不敢将惨死后又重生一事告诉舅舅的,整个人宣泄一番,清醒过来后,便寻了这么个借口。

元朗听到这里,顿时脸色一沉,良久,只抬手替沈媚儿擦了擦眼泪道:“此事,舅舅听你舅母提过了!”

说到这里,光是提起这件事,元朗心里都觉得一阵后怕不已。

他见沈媚儿一脸害怕,显然是被吓坏了,便不在多提,只缓缓道:“好在,听说已有人将那畜生打死了,瑶瑶莫怕,那畜生往后再也不敢害你了。”

说到这里,元朗神色一顿,只沉着脸,冷不丁开口冲沈老二及小元氏道:“老虎下山吃人,这事虽不常见,可到底出现了,保不齐日后还会不会再下来作乱,老二,淑儿,这件事我已经同你们提过数回了,此番回去后,你们二人收拾一番,搬到镇上来吧,便是为了瑶瑶,为了磊哥儿,也早该搬过来了,此事就这么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朗难得一脸严肃得拍案定论道。

沈老二闻言同小元氏对视了一眼,难得没有反驳,良久,只见沈老二道:“兄长,还是先进屋说罢!”

如此,一行人这才率先进了屋。

第36章初长成。

跟前世一样,舅舅此番回来给磊哥儿带了一套文房四宝,给沈媚儿带回来了一支金蝶式样的金累丝细碎红宝石金钗。

金蝶做工细致精湛,翅膀忽闪忽闪着,上头每一条金翅纹路都栩栩如生,宛若真蝶,在蝴蝶的两只眼睛处镶嵌着两颗米粒大小的红宝石点缀,衬托得整只金蝶金贵万千,宛若活过来了似的。

这是前世沈媚儿除了打铁匠用半条命给她换来的那支凤钗外,最喜欢的一支金钗了。

以前,元朗一直将沈媚儿当作小孩子看待,给她送的挑的礼物都是好玩的好吃的偏多,这两年晓得媚儿长大了,爱美了,外出归来便会时不时给她挑捡些上好的料子及胭脂水粉之类的,像今儿个这般送她首饰还是头一回。

小元氏见了这金蝶都吓了一大跳,冲元朗,道:“媚儿还小,兄长给媚儿挑拣些玩意儿把玩便是了,怎地送她这般金贵的物件,这事物太贵华丽了些,媚儿这小脸还撑不住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媚儿如今这年纪,还是带珠花带银簪的年纪,这金器虽华丽,到底老成了些,关键是这东西太过贵重了,往乡下村子里一戴,不知要遭多少人恨了。

小元氏百般劝阻。

范氏却看了沈媚儿一眼,亲自将那簪子戴在了沈媚儿头上,只定定的的盯着沈媚儿看着,良久,忍不住惊艳称叹道:“啧啧啧,不戴不晓得,一戴便知唯有这金器才配的上媚儿这张脸,从前那些银的,太过素雅了些,糟蹋了媚儿这张脸面了。”

说着,又看了丈夫元朗一眼,笑着道:“老爷好眼光!”

顿了顿,又拉着小元氏的手,道:“媚儿长大了,也该到了穿金带银的年纪,瞧瞧,多好看,比你年轻那会儿还要伶俐几分,媚儿不止是你的女儿,也是我跟老爷的闺女,我才舍不得她受委屈,咱们该美便要美,该招眼便招眼,横竖只要媚儿高兴,便是日日穿金带银又如何,横竖咱们元家给的起。”

范氏说着,一把将沈媚儿拉到了怀里。

元朗得了妻子的称赞,又见媚儿爱不释手的拿着那簪子一脸呆愣的看着,似乎还没有从这份惊喜中缓过神来,不由笑着打趣道:“我劳苦一辈子,就是为了他们几个小的,只要瑶瑶高兴,我便快活。”

说着,见小元氏瞪了他们夫妇二人一眼,一脸娇嗔道:“你们就宠着她罢,将她宠坏得了。”

元朗笑呵呵道:“淑儿,你当年及笄时,兄长也给你送了支簪子,如今瑶瑶也到了年纪了,便当作是我这个做舅舅的往她嫁妆单子上添的一件嫁妆罢。”

元朗笑呵呵说着,语气仿佛意有所指,顿了顿,看了媚儿一眼,随即笑着转脸冲沈老二道:“这几日去洛阳结识了一支镖局,那镖局的当家的是个英勇忠义之人,路中对我照拂颇多,其子小小年纪,便生得一表人才,瞧着亦是个英武之辈,他们此番来元陵城走镖,会在此地歇脚几日,我邀特意请那对父子上门做客,这才特意写了信,将你们一家子急急忙忙的请了过来——”

元朗说着,一脸笑容满面,神色分明另有所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话音一落,只见四位大人交换了个神色,脸上纷纷浮现出了一抹笑意。

沈媚儿这会儿还歪在范氏怀里,抬手小心翼翼地摸着头上的金蝶,听到这里,顿时噌地一下从范氏的怀里挣脱了出来。

舅舅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是在替她相看亲事么?

对了,前世元家夫妇对沈媚儿的亲事操了不少心,他们这二位背对着沈媚儿给她看了不少人家,只舅舅的眼光跟沈媚儿的眼光有着极大的出入,他挑的自然皆是光明磊落、行事硕风之辈,都看重人品,并不看重家世。

且舅舅对读书人印象并不算太好,觉得手无缚鸡之力,家世好的,后宅繁文缛节,并不适合媚儿。

偏生沈媚儿就喜欢书生文人,对舅舅挑的年轻有为之人是一个也瞧不上。

至于这对镖局父子,沈媚儿前世好似见过,还在一个桌子上吃过饭来着,只是,对对方的印象并不深刻,具体记不太清了,横竖只要沈媚儿不喜欢的,定会想着法子冷嘲热讽的,惹得双方各自厌恶。

她同舅舅的眼光虽有着极大出入,不过,有一点倒是难得一致,那便是,二人对后来媚儿嫁的那打铁匠都不甚满意。

媚儿自是各种嫌弃,身高相貌长相性情样样惹她厌。

而元朗对其不满意,很大的一点则是,对方年长媚儿许多,若是换做妹子元淑儿,元朗自会欣然同意,可是若是换做沈媚儿,媚儿娇生惯养,又骄纵蛮横,二人性情恐有不和,且对方隐藏颇深,元朗一直有些瞧不透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到这镖局父子,一时,不免又想到了那蠢人打铁匠。

沈媚儿不由咬了咬唇,片刻后,微微有些脸红的看了那元朗舅舅一眼,飞快道:“舅舅莫要跟爹爹打什么哑谜,甭以为媚儿听不懂你们在说甚,哼,媚儿才不要嫁人,媚儿这辈子都不嫁人,媚儿这辈子都要赖在家里,赖在舅舅家里,谁给甭想赶了我出去,哼!”

沈媚儿耍横说着,话音一落,拉着磊哥儿便起身道:“磊儿,咱不搭理他们,他们大人正在合计着将阿姐卖了,还想要阿姐帮衬着数钱呢!咱们快逃,逃得远远的”

沈媚儿撅着嘴,白了四个大人一眼,拉着磊哥儿便不搭理他们了,很快进了屋,不参与这个话题。

倒是她这伶牙俐齿的小模样,一时逗得桌面上四个大人哈哈大笑。

笑过后,元朗看了元氏一眼,只敏锐说道:“几月不见,瑶瑶瞧着懂事了不少!”

也变得可爱伶俐了不少。

虽那张小嘴伶牙俐齿,毫不饶人,话也还是那些话,可不知是不是元朗错觉,总觉得要更加讨喜了些,令元朗瞧着心窝子发热,溺爱不已。

小元氏闻言,只叹了一口气道:“媚儿这些日子着实吃尽了苦头。”顿了顿,只又笑着道:“也确实该长大了,该懂事了。”

说罢,便追问起了那对镖局父子的事情。

几个大人围着此事,热议不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日后。

第二日镖局父子要过来拜访。

范氏提早一日开始筹备。

媚儿难得拘在屋子里,陪着舅舅舅母几日,一直未曾出门。

这会儿听说舅母要去集市采办,一早便起了个大早,好是收拾打扮了一番,还特意将那枚金蝶簪子戴上了,这才颠颠撵着舅母,要同她一起出门。

集市在西街。

沈媚儿正好要去取她的菜刀和弓箭。

原是让豆芽跟着沈媚儿的,只范氏采办的东西超过了预期,领了桂圆还不够人手,得让豆芽帮衬着运送。

范氏让沈媚儿同她一道归家,待将东西送回,再派人去那打铁铺子去取,只沈媚儿有些等不及了,道:“这是媚儿头一回给娘亲爹爹采买的东西,媚儿要亲自去拿!”

又道:“那铺子上回媚儿去过一回,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媚儿晓得去,不用来回折腾了,舅母若不放心,让豆芽将东西送回去再来西街寻媚儿便是,这地儿媚儿打小便逛过了,熟得紧,舅母你们快回罢,不用担心我!”

话音一落,沈媚儿捏着帕子便跑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镇上不大,沈媚儿每回来了便爱出门逛街,确实熟门熟路了,且她如今年纪不小了,范氏便点了点头,不过思索片刻,还是有些不大放心,只冲着豆芽道:“豆芽,你先将东西送去铺子里,让铺子里的伙计送回府罢,你还是去跟着表小姐,我比较放心!”

豆芽听了,立马应声拎着大包小包朝着铺子去了。

第37章恶霸现。

沈媚儿今儿个精心打扮过的,她对自己的相貌品味还是有自信的,她精心打扮过后,便是那木头打铁匠,也有看她看失魂的时候,不过那蠢人木讷,嘴里从来没个好,也从来不会说软乎哄人的话,甚至有一回她抹了鲜艳的口脂,外出时跟他吵了嘴,他竟板着脸,将她嘴上的口脂全部擦了个干净。

那粗粝的手指蹭得她嘴皮都差点儿要秃噜皮了。

后板着脸,举着那个最大最重的铁锤,一下一下,敲击得整个铺子砰砰作响。

他定是听了街坊邻居们的议论纷纷,嫌她招摇过市,嫌她装着艳丽四处勾搭。

沈媚儿当即气红了眼,转日打扮得更招摇妖艳了。

这会儿,沈媚儿的装扮实则已经收敛了好几分,已是她最大的克制了。

沈媚儿不由加快了步子,心里惦念着那把菜刀和那个弓箭。

也不知那蠢人给她打了没,打好了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要是将她的话当作了耳旁风,他若没动手,看她不要他好看。

沈媚儿鼓着脸,恶狠狠的琢磨着。

集市亦在西边,距那打铁铺子不到一里路,约莫一刻钟的脚程。

镇子不大,沈媚儿当年毕竟在镇上住过一年多,对这镇子还算熟悉的,她知道有不少小道小径能够绕到那打铁铺子,不过,眼下自己独身一人,还是走的常走的那条大街。

只不知这会儿人都去集市上赶集了,还是如何,街上人并不算多,且越往西走,路径越偏。

其中,经过一段青石板路面的窄街,窄街背面原是一个唱戏的戏园子,只戏园子里头早年死过人,戏园被封了,后来里头唱戏的戏班子渐渐解散了,整个戏园子彻底荒废了下来。

因此地废弃多年,又颇为晦气,住在周围的百姓都绕着道走,长此以往,此处渐渐萧条萧瑟了起来。

满园废屋枯树落叶,瞧着有些瘆得慌。

沈媚儿不由加快了步子,只经过那戏园子正门口时,不知道是不是沈媚儿的错觉,似乎听到了一阵轻微的吱呀的开门声,仿佛有人从戏园子里将那紧闭的斑驳的朱红大门打开。

此处颇为僻静,那吱呀一声沙哑声虽轻,却在周遭显得无比的刺耳,也有些瘆人。

沈媚儿匆匆朝着那道破旧的大门处飞快看了一眼,刚看过去,忽然听得门内响起了一道凌厉的野猫惨叫声,那声音撕心裂肺,像婴儿的哭啼声似的,听得沈媚儿汗毛都竖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媚儿立马收回了目光,吓得捂住胸口,拔腿就跑,飞快冲过了这座园。

正当沈媚儿拍着胸口,大口大口喘息,松了一口气之际,忽见前头不远处的偏巷子里走出了三个男子,三人约莫二十上下,一人一身灰布衣裳,头戴着一顶乌青圆帽,余下二人青布加身,双手插在了袖笼里,歪身晃腿的,就跟崴了脚似的,流里流气。

三人黑瘦黑瘦,尖嘴猴腮的,一看便知不是些好人,像是在镇上打流瞎混的。

远远的看上去,有些眼熟,细细一瞧,却又认不出来。

三人左右鬼祟探寻了一番后,见周围无人,便很快朝着沈媚儿这个方向走了来。

沈媚儿见状,顿时心里一紧。

她当年在镇上住了一年多,也曾遇到不少觊觎她美色的二流子,只那时打铁匠打虎英雄的名头渐渐捂不住了,往镇上传开了,又见那打铁的生得强壮有力,他眉眼凌厉,相貌凶狠,曾出面教训过一回骚扰沈媚儿的街头混子,说是单手直接将那人举到了头顶,吓得那人当场尿了。

至此,虽时时有几个苍蝇围着沈媚儿打转,却并不敢轻易上手招惹。

沈老二有一点倒是说对了,护住沈媚儿这一点,那打铁匠还是做的到的。

可是,现在,那打铁匠不在。

他也不是她的丈夫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媚儿心里终于有些慌了。

看对方那架势,不知是不是故意冲她而来,还是无意间路过此地,并无恶意,虽沈媚儿心里头清楚,后者几乎无望,虽然心里头紧张慌乱,可到底没有撕破脸皮,沈媚儿只佯装不知,她只紧紧攥着帕子,当作没有瞧见对方,微微低着头,挪到了街道最外侧,几乎是贴着墙角,试图与对方擦肩而过。

不想,希望落空了——

“哎,小美儿,这是要去哪儿呀,怎么一个人啊,哥哥送你一程啊!”

三个瘦猴肆无忌惮的拦在了沈媚儿跟前,为首那个戴圆帽子的直接抬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只无所顾忌的冲沈媚儿调笑着。

沈媚儿依旧低着头,只咬着牙后退了几步,试图绕过他们而去。

“哎,欸!”

不想,那三人哄笑着再次挡住了沈媚儿的去路,为首的那人更是胆大包天的抬起了手,试图冲沈媚儿动手动脚,道:“别躲啊,小美人,来,让哥哥瞅瞅!”

那人要来抬沈媚儿的脸。

沈媚儿咬着牙,张嘴便恶狠狠的朝着对方的手指咬了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哈哈,没曾想,竟还是只小野猫!横得紧,不过,小爷喜欢,嘿嘿!”

那人手脚灵活的躲开了,非但不知收敛,还被沈媚儿恶狠狠的反击动作给惹得来了兴致,只同身后二人一起笑弯了腰。

沈媚儿抬起了脸,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心里则在快速的合计着。

眼下周遭无人,便是有人,恐也无人会轻易上赶着管闲事。

对付这些混子,你若是示弱,他们越发张狂得意,沈媚儿对他们这些人早已经十分了解了。

若是被调戏一下,最多恶心几日,可往往有许多黑了心的坏东西,他们烂心烂肺,窝囊好色,惯会欺软怕硬,调戏欺凌弱小,他们不仅仅是要调戏一下,更甚至或许还会丧心病狂的——

沈媚儿孤身一人,压根无礼抗衡。

这一辈子,她没有打铁匠的名头可以搬弄了,只能自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可沈媚儿又从来不会虚与委蛇,不会示弱周旋,她只会——

眼看着,那三人渐渐分开,要将沈媚儿团团围住,其中为首的那个更是抬了手要过了摸她的脸,沈媚儿抿着嘴,将脚一抬,一脚恶狠狠的便朝着为首的那个瘦猴脚上踩去,踩完,她捏着帕子转身便往回跑。

身后那三人竟没有追。

眼看着跑到了戏园子门口,这时,沈媚儿脚步缓缓停了下来,下一刻,她脸色发白,下意识地又要折回去,却见身后那三个瘦猴正一脸色迷迷的嬉笑着,一步一步缓缓朝她追来,而街道的路口尽头,从那巷子里又钻出来了两个肥头大耳的男的,双方双面夹击,纷纷朝着沈媚儿入侵而来,堵住了沈媚儿所有的路。

到了此时此刻,沈媚儿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了,这些人,是来围堵她的,是踩了点跟踪尾随她而来的。

怎么办?

对方共有五人。

瞧着一个比一个恶心好色,她沈媚儿如今还是个未出阁的闺女,若是落到了他们手里,那还能有个好?

纵使沈媚儿往日里骄纵蛮横,凶狠起来连那刘氏都被她一口咬的得在床上躺个一两月,可如今这跟前的可是全是混子流氓,还有五个,便是沈媚儿有三头六臂,定也丝毫不是他们的对手啊!

何况,如今这街上无人,便是沈媚儿叫破了喉咙,也无人发现。

她好不容易重得了这崭新的一生,她发誓她这辈子要好好改造,做个好人的,她还完全没来得及施展,如今,便又要令她再次下地狱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看着双方步步紧逼,马上便要逼近了,沈媚儿下意识地朝着身后的戏园子门口踱步着,边退边将头上那支金蝶钗取了下来,只紧紧捏在了手心里。

眼看着沈媚儿退到了门口,无路可退了,她后背贴在那张朱红大门上,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若要进去,再被人困在里头,今儿个她沈媚儿怕是死在了里头也无人知晓,可不退,那两拨人也已经逼近到了她跟前。

正当沈媚儿捏紧了簪子,正要抵在自己脖子上威胁时,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陡然听到咔嚓一声,戏园子里那张凋零斑驳的朱红大门被人从里头打开了——

“哪个在外头作祟,扰了爷的清梦?不想活了么?嗯?”

一道懒洋洋的声音陡然间在身后在头顶响起了起来。

沈媚儿听了一愣,立马嗖地一下扭头,只见一个身着绯色褂子,头戴青铜冠玉的男子打开门伸着懒腰从戏园子里踏了出来。

这人年约二十出头,相貌堂堂,身着体面,面容算是英俊,不过,脸上略有些虚浮,神色略有些懒散轻浮,将那七分面容生生拉低至五六分,终归还是一表人才。

此人便是那凤霞村的凤春生,洛水镇赫赫有名的镇霸。

对方原本睡眼惺忪,看到杵在跟前的沈媚儿,立马一个激灵,彻底醒了,只揉了揉眼睛,一脸喜色的冲沈媚儿道:“咦,这不是```这不是沈家姑娘么?”

说完,朝着沈媚儿规规矩矩的作了个揖,道:“在下凤春升,与沈姑娘有个几面之缘的,沈姑娘可还记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方看到沈媚儿,分明一脸惊喜。

只沈媚儿看到凤春升陡然出现在此,整个人愣了一下,却压根不敢放松。

要知道,前世,正是因着此人的围追堵截、威逼利诱,甚至威胁欺凌,这才促使沈老二咬咬牙,下定决心将她嫁给那打铁匠的。

眼前这人有多恶劣恶心,沈媚儿是知晓的。

只是,眼下,她有些辨不清,对方的来意?

外头那些,究竟是他的人,还是?

沈媚儿只一脸警惕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第38章恶霸欺。

却说凤春升想要同沈媚儿套近乎,只见沈媚儿神色有异,似乎有些惊讶,顿了顿,目光越过了沈媚儿,落到了将门口悉数包围的那五人身上,凤春升神色微变,继而笑了笑,冲着门口围攻的那几人道:“我当是谁,原来是袁家那狗腿子!”

原来是老熟人。

凤春升微微嘲讽,他话音一落,只见戴帽子的那个瘦猴顿时跳了起来,勃然大怒的指着凤春升道:“你大爷的,姓凤的,你骂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瘦猴龇牙咧嘴的瞪着凤春升,似乎想要冲上来,可往前逼近了两步,又停了下来,似有些忌惮,却终究有些不甘心的放着狠话道:“老子大度,不与你计较!”

说罢,话语一转,目光落到了他身旁的沈媚儿身上,只微微抬着下巴,一脸凶恶道:“你身边这妞是老子先看上的,将她交出来,今儿个这事老子便不与你计较,若敢坏老子的好事!老子跟你没完!”

话音一落,瘦猴伸出他那只细长的瘦胳膊便要过来拽沈媚儿。

沈媚儿正要躲闪,这时,却见那凤春升朝着沈媚儿跟前大跨了一步,直接横档在了沈媚儿跟前,只冲着那瘦猴漫不经心道:“本小爷的女人你也敢肖想,你活腻了么?”

凤春升话语淡淡的,语气却陡然一变,变得凌厉而张狂。

瘦猴见凤春升有心抢夺,只眯着眼一脸愤恨道:“凤春升,你当真要为了这么个骚娘们跟老子作对么?”

说着,瘦猴目光流连在沈媚儿脸上,似乎色心未收,良久,咬了咬牙冲凤春升,道:“你前儿个不是瞧上了满花楼那个雀喜儿,她天生生了副好嗓子,小嘴一张,令人半边身子都酥了,老子将那雀喜儿让给你,你将这个妞还给我,怎么样,这是老子最大的让步了,凤春升,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瘦猴瞧着对这凤春升有些忌惮,可对沈媚儿又不甘心放手,最终主动退了半步。

不想,凤春升冷笑一声,冲那瘦猴道:“你是想让本小爷将未来的妻子让给你么?”

凤春升笑着,双眼一眯,继而冲那瘦猴道:“贺文昌,你不过一小小师爷之子,也敢在本小爷跟前撒野,你是活腻了么!”

说着,凤春升双眼再眯,道:“我明儿个便要去拜访县太爷,怎么着,贺老五,你想让小爷明儿个给县太爷给你爹带几句话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凤春升明目张胆的威胁着。

那瘦猴贺文昌听了凤春升这话后只憋得整张黑脸更黑了,他暴跳如雷的盯着凤春升,又念念不舍的看着沈媚儿,良久,只咬牙冲那凤春升放着话道:“姓凤的,算你狠!”

话音一落,冲余下几个跟班道:“咱们走!”

说罢,领了几个跑腿的转身散开了。

只是没走多远,却又见他鬼鬼祟祟的将几人召集了起来,一伙人凑到一块不知在合计着什么,不多时,只见余下三人四下跑开了,剩余那贺文昌还领着一人,守在了不远处的巷子口。

沈媚儿见那伙人走了,心下一松,可又见他们还没走远,心里还有些忌惮,这时,见那凤春升转过身看着她,笑着道:“方才那些话唐突沈姑娘了,在这里给姑娘致声歉,凤某也是出于无奈。”

凤春升似模似样的朝着沈媚儿作了个揖。

若非前世沈媚儿对其有几分了解,定会信了他的鬼话。

不过,重活一世,这才知道与人结善的重要性,不说与这类人结识,至少不要再结怨了,沈媚儿不想戳破对方的伪善,见他这副模样,只忙道:“哪里,应当是我向```我向凤公子致谢才是,多谢公子搭救。”

沈媚儿说着,低头朝着凤春升施了一礼。

神色颇为平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凤春升见她举止有宜,心里有些微微诧异,在凤春升的印象中,两人眉目传情过几回,在他的印象中,沈家这位沈媚儿可不是个规矩人?

女子素来善变,凤春升也并不觉得奇怪,他很快收起了惊讶,目光在沈媚儿娇媚明艳地脸上飞快掠过,随即笑着同沈媚儿寒暄一阵后,只朝着远处贺文昌的方向看了一眼,道:“那贺文昌乃贺师爷之子,往日里连我也不放在眼里,我跟他有些恩怨,这会儿他还守在外头,不知在打什么主意,沈姑娘,这戏园子后头有张后门,我今儿个没带人在身边,与他硬碰硬定然会吃些亏,沈姑娘不若随我走这园子后门,我送你离开!”

凤春升笑着冲沈媚儿提议着。

瞧着颇为细致周到。

若是前世,沈媚儿定然信以为真,还会巴巴感激,可这会儿,沈媚儿朝着那张微微张开的斑驳大门往里头看了一眼,略有些踟蹰。

这时,只见那凤春升先一步推开大门踏了进去,边走边道:“我小时候在这戏园子听过戏,我娘曾在这戏园子里唱过大戏,这园子如今虽败落了,可我时不时会过来瞧上几眼```”

凤春升漫不经心的说着,语气尤为自然随意。

好似,在跟人唠家常似的。

这话,倒是打消了沈媚儿几分顾虑。

走到一半,对方似乎这才发现沈媚儿没有跟上去,凤春升转头看了她一眼,脸上依然带着笑,手却是亲自为她打开了大门,随即,冲她做了个请的姿势,嘴上似笑非笑道:“沈姑娘是有什么顾虑么,还是```不放心凤某?”

凤春升目光灼灼地看着沈媚儿,直接戳破了她的担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媚儿一时被他这直白地话架了起来,是否定也不是,顺从也不想。

她飞快看了看远处,远处那两个瘦猴还在,且不知是不是沈媚儿地错觉,似乎瞧见那瘦猴身后乌泱泱的又来了七八人,沈媚儿一愣,立马扭头看向了凤春升。

凤春升顿时双眼一眯,道:“那贺文昌果然叫了人来了。”说罢,立即冲沈媚儿道:“沈姑娘,对方人多势众,咱们快些离开。”

沈媚儿见状,看了看身后,又看了看凤春升,犹豫了片刻,只缓缓跟了上去,只是,手扶着门沿,脚抬起,踏入门槛上时,沈媚儿犹豫了一下,迟迟没有跟着踏入。

“沈姑娘,凤某唐突了。”

这时,凤春升见她犹豫不决,忽而抬手一把紧紧攥着沈媚儿地手腕,道:“他们来了。”

说罢,拉着沈媚儿便往里走。

沈媚儿一时不察,人被他拽进了门内,只另外一只手还死死扣着门外早已经生锈地门拉环,做着最后的纠结抵抗。

这时,外头那一群人在贺文昌地带领下,哗地一下冲了过来,凤春升干脆伸出另外一只手,双手掐住了沈媚儿地肩膀,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

门一关,拴上门栓,然后,将险些摔倒地沈媚儿一把扶了起来,后将她抵在了背门上。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凤春升双手依然紧紧握着沈媚儿地肩膀,没有撒手,只将她死死抵在了门背上。

他微微喘息着,将脸凑到了沈媚儿地肩上,耳边。

灼热的气息一下一下地喷洒了过来。

沈媚儿脸色微微一白,只拼命挣扎着,道:’凤```凤春```凤公子,请放开我!“

这时,正好听到外头那贺文昌在踢门叫嚷道:“凤春升,姓凤的,你今儿个哪儿也甭想跑,老子忍你忍够了,今儿个要么将那小美人留下,要么出来,咱们决一死战,姓凤的,给老子将门打开!”

贺文昌一下一下踢踹着门。

沈媚儿被那凤春升压在了门背上,不知是不是沈媚儿的错觉,只觉得对方越靠越近,甚至整个身子都压了过来,沈媚儿白着脸,拼命挣扎叫喊着,不想,她刚一张嘴,那凤春升忽而抬手一把捂住了她的嘴,脸凑到了沈媚儿的耳边,低低道:“别出声,莫要让他们听到了,咱们不出声,那贺文昌打不开门自会走开的——”

那凤春升说这话时,朝着沈媚儿越凑越近,那嘴一下一下朝着沈媚儿的发间蹭着,捏着沈媚儿肩膀的手,也开始渐渐下移,在她胳膊上缓缓滑动。

沈媚儿脸色大变,浑身立马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泛起了一身恶心。

这才知道,这凤春升方才的古道热肠模样竟全是装的,不肖片刻,便立马露出了本性。

没曾想,自己是刚跑出了虎穴,转眼便掉进了狼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早该知道的,那凤春升能是什么好人,她上辈子跟他打过交道的,只是,这一切发上得太过巧合了,巧合到不过是虎穴与狼窝的挣扎。

她此时与那凤春升交集还不算多,她以为,她以为——

她抱了一丝侥幸的。

果然,有的人骨子里是烂了,纵使金玉其外,也掩盖不了内里的脏脏腐烂。

沈媚儿悔不当初,恨不得敲碎了自己的脑袋。

若是人在外头,她拼命呼喊叫嚷,许还是能够唤得路过的路人相看,可这会儿在这座破烂的戏园子里,便是叫破了喉咙怕也无人理会。

外头的人叫了一阵门后,渐渐没了声。

不知道是当真散去了,还是如何。

沈媚儿甚至怀疑,她今日落入这凤春升的手中,究竟是巧合,还是压根就是一个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媚儿姑娘,你身上可真香,头发也香,衣裳也香,当然```身子更香```”

外头声音消失后,沈媚儿“呜呜“的挣扎着。

可她的脸被那凤春升紧紧捂住了,抵在了门背上,她的胳膊更是一度被他紧紧攥住了。

沈媚儿一贯娇生惯养,哪里敌得过一个八尺男子。

纵使那凤春升不算魁梧,到底是个男的。

沈媚儿在他的牵制下,压根动弹不得。

这才知道,前世她在那打铁匠跟前张牙舞爪的,究竟有多么可笑。

“呜呜——“

想起那打铁匠,不知怎么的,沈媚儿金豆子哒哒哒当即跟掉了线的珠子似的,直接滚落了下来。

凤春升闭着眼,埋在了沈媚儿的发间,有些情难自控道:“好香,媚儿姑娘,你擦的什么香?”

说着,那凤春升边往沈媚儿脖颈间轻轻嗅着,边情不自禁道:“真美,脸美,这副身子瞧着更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着,那凤春升吟吟笑着,又道:“媚儿姑娘,跟了我罢,跟了我,保管疼你爱你,你知道么,自打去年在镇上瞧到你的第一眼起,我便梦到你了,这一年多来,我想你想得厉害,跟了小爷,保管日日夜夜疼爱你——”

凤春升每朝着沈媚儿凑近一分,沈媚儿的身子便抖得更加厉害了一分。

直到,凤春升情不自禁的松开了捏住她胳膊的那只手,要来撩她的发,甚至撩她的衣服,抬手间,手背上滚落了几滴眼泪,凤春升神色一顿,这才缓缓抬头去看沈媚儿,只见沈媚儿一脸苍白,早已哭花了整张脸。

凤春升见沈媚儿被他吓哭了,立马伸手去替她拭泪道:“怎么哭了?”

说着,将指腹间的眼泪递到了自己的嘴边,竟当着沈媚儿的面舔舐干净了,随即冲沈媚儿笑道:“莫怕,我不会吃了你,我只会```要了你!”

说着,凤春升一手捂着沈媚儿的嘴,将她摁在了门背上,一手直接去解沈媚儿的衣裳,边解边道:“莫要动,莫要挣扎,这里没人,便是叫破了胆子也无人来救你,乖乖听话,若是小爷我满意了,尽兴了,明儿个便去你家提亲,若是惹得小爷我不高兴了,我便不要你了,呵呵!”

凤春升笑着,凑到沈媚儿耳边威胁恐吓着。

沈媚儿啪啪啪的直掉眼泪。

凤春升见她被吓得说不出话来,瞧着梨花带雨,惹人怜爱,不由心生怜意,忍不住摸了摸沈媚儿的脸,冲她道:“乖乖的,听话,伺候好小爷,小爷便松开你的嘴,咱们一起快活,如何?”

凤春升威逼利诱,又哄骗着沈媚儿。

沈媚儿红着眼,听了他这话后,只拼命点着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凤春升见状十分受用,一边摸着沈媚儿的脸,一边缓缓松开了沈媚儿的手,手一松,他立马弯腰,一把将沈媚儿打横抱着朝着戏园子里大步走去。

在他弯腰的那一刻,沈媚儿抱起了凤春升的脖子,将脸凑了过去,张嘴恶狠狠的便朝着对方的脖子一把狠咬了去。

她这一咬,差点儿直接咬断了对方的命门,凤春升几乎没有任何力气抵抗,直接疼得将怀里的沈媚儿往地上一扔,疼得捂着脖子直接仰头一头摘倒在地。

沈媚儿被凤春升直接摔砸在了地上,摔得头冒金星,她整个人趴在地上,头晕炫目,眼前一黑,只有些缓不过神来,带缓和了几分后,沈媚儿费力的从地上跑了起来,边爬边喊道:“救命——救命——”

‘爹爹,救我——”

沈媚儿大声哭喊着。

她才刚爬起来,不想,那凤春升竟也紧紧捂住脖子爬了起来,他疼得整张脸胀红,一脸扭曲,只歪歪倒倒朝着沈媚儿追了过去。

沈媚儿见状,吓得一个踉跄,脚下被一块废弃的石头绊住了,脚踝一崴,再次倒地不起。

凤春升终于大怒,一手拽着沈媚儿的脚,将她拖到了身下,嘴里骂了句“贱人,臭,婊,子”抬手便往沈媚儿脸上恶狠狠的扇了几下,疼得沈媚儿险些晕了过去。

凤春升脖颈间的血直接滴落倒了沈媚儿的脸上。

他看着沈媚儿的眼神,十分吓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像是要杀了她似的。

他一言不发的拖着她的脚,往戏园子里拖。

沈媚儿头晕目眩,全身疼痛,疼得没有一丝力气,嘴里喃喃的,险些没了意识,嘴里只喃喃的哭喊着:“打铁匠,救我,呜呜,救我,救救媚儿```”

话音一落,只见凤春升那张放大的脸朝着她扑了过来,沈媚儿瞳孔紧缩,只拼命最后一丝力气绝望大喊了一声:“薛平山——”

哗啦一声,衣服被人撕开了。

与此同时,砰地一声,戏园子的门被一脚踹开了。

守在门外的贺文昌及几个跟班被踹翻了,跌落进了戏园里,倒了一地。

第39章何人来。

“你```你是何人?”

却说贺文昌倒在地上,捂着胸口艰难爬了起来,只指着立在门口那位彪形大汉怒目而视。

只见门口站着一位身形高大,英武魁梧的男人,他身着一身黑色布衣,穿戴平平,脸上一脸微卷的络腮胡子遮住了大半张面容,令人瞧不出具体面相,他头发高高束起,却有些凌乱,瞧着像是多日未曾细致打理,瞧着略有些颓废及粗糙,只仅仅露出一双眉眼,浑身虽粗糙,可却生了一对剑眉星目,只见眉毛粗长,眼睛锐利,瞧着威厉森严,此刻,只微眯着眼,朝着门内看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背后背着几样铁器,光是往那一站,就有种巨大的压迫感,令人心生畏惧,甚至没有过多交手,便能猜测出来,不是个善茬。

贺文昌一伙人将他团团围堵了起来,只支支吾吾朝着他叫嚣着。

而那人半点眼神都没有落到他的身上,只将那视线越过了贺文昌,准确无误的落到了远处,那一男一女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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