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9)(1 / 2)

('姜羡余握紧谢承的手,要说恨也是我恨他,他没资格怨你。

他对忠王倒是忠心耿耿。姜羡余讽刺道,前世为忠王卖命而死,这辈子竟然还走那条老路。

明明不该是这么愚蠢的人。

谢承沉眸想了想,也许,他有把柄在忠王手中?

谁知道呢?姜羡余捏着他修长的手指把玩,也许他就是坏到了骨子里,甚至还以为自己有了前世的记忆,可以帮忠王成事。

谢承听出他话里的嘲讽,坐直了身子看向他:我怎么觉得,原先你也没这么讨厌他?

姜羡余:一开始我又不知道他是重生的。

谢承闻言默然,看了他片刻,忽然伸手捧起他的脸,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姜羡余用手背挡住唇,又惊又羞地看他。

怎么还突然偷袭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唇角微翘,拿下他的手,放到唇边吻了下,就是想亲你一下。

姜羡余耳朵通红,说不出话来。

因为任逍遥也重生了,同谢承有死仇,所以原本已经不恨的姜羡余,为谢承竖起浑身的刺,防备和厌恶任逍遥。

贴心得不像话,谢承觉得自己应该再亲他一下。

于是他再次凑近,勾起姜羡余的下巴。

姜羡余红着脸,却乖乖闭上眼不动,让谢承亲了个够。

两人去街边吃了虾仔云吞面,但一致感觉没有扬州街上摆摊的许老伯做的好吃。

又去买了几碗豆花,带回去同段书文一块当宵夜吃。

识墨去镖局还马车,姜羡余和谢承趁着夜色散步消食,同谢承说起今日遇到明雅的事。

谢承听到姜羡余数落对方胆大又冒失,停下脚步无奈看他,你也没有好到哪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哪怕你认出那是她身边的下人,也不敢断定跟着去了就一定能见到她,更无法确定是否会有其他人在场。若是又遇上天心使,或者其他什么人,怀疑起你的身份,你要如何脱身?

姜羡余听完愣了下,心虚地摸了摸鼻子,瞥了眼左右无人,悄悄去拉谢承的手,你说的有理

但按你这么说,皇亲权臣我都要避着,那还怎么随你去京城?

谢承一顿,答不上话来。

你看啊,姜羡余勾勾他的手指,我觉得与其躲躲藏藏、窝窝囊囊一辈子,倒不如试试为我外祖父平反。

说到底,他还是不甘心。

再加上前世的经历,姜羡余清楚地知道,围绕他外祖父的阴谋并没有结束。

否则忠王也不会费劲心机,让任逍遥深入睿王府,就为骗走明雅脖子上的玉坠。

我打算邀请明雅去家里做客,让我娘亲见见她。姜羡余道,她脖子上那块玉坠,我娘亲也有一块。前世任逍遥想要的,就是这个东西。

谢承怔住,忽然反应过来,那玉坠真能调动二十年前归隐江湖的天心府势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不是。姜羡余笑道,当年随我父亲归隐的那些师叔师伯,你不是都见过么?他们哪有传闻中那样以一当百、可抵千军的样子?

我猜不过是有心人放出的谣言,想借各方势力之手,对我们斩草除根。

谢承抿紧了唇,想起前世九王也说过同样的话。

他说江家无辜,所谓归隐的天心府势力也是子虚乌有,但这样的谣言,会搅得江家遗族不得安宁。

所以我们家已经没有退路了。姜羡余对谢承道,从我遇到为忠王卖命的任逍遥开始,就已经入了死局。

即便他不曾同任逍遥撕破脸,惨死于睿王府,身上的秘密迟早也会被任逍遥或者他背后的忠王注意到。

前世九王登基,才换得姜家一线生机虽然他们没来得及见证九王是否为江家平反。

谢承沉默了一会儿,拉着他的手缓步往前走,也许该让你同九王见一面。

嗯?

谢承道:他幼时丧母,被养在江太后身边,曾与先帝同吃同住数载,情谊深厚。前世他虽然用你的身世做筹码来拉拢我,但对你和姜家的关心,并不作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曾说,你和江太后有几分相似,先帝若是长大成人,也该是你这般俊逸飒爽的模样。

第三十八章今生:拉拢拜师我们回家

鹿鸣宴结束后,国子监的举子选拔考试如期举行。

京城的国子监几乎只招收官宦子弟,只有少数名额供给每省每届乡试前六的举人。金陵国子监则更多的向寒门子弟开放,只要通过选拔考试的举人,皆可入学。在国子监学满一定年限,就可通过举荐谋取官职。

段书文便是五年前入选国子监,若是明年再取不中,也只能拿到一封举荐信去谋官职,不能再继续读下去了。

自选拔考试到开班授课还有一段时日,免试的谢承打算同姜羡余、姜柏舟回扬州一趟。段书文向国子监告假,与他们同行。

姜柏舟安排好客船的那日,谢承再次接到了巡抚大人的邀约。

现任巡抚方志洲,年近五十,从京城外放到江南,来日回京,离入阁拜相也不远了。

前世谢承曾想不通,身为天子近臣,方志洲为何会投入看起来毫无胜算的九王麾下。后来才知道,看似母族不显的九王,其实是方志洲的外孙。

方志洲年轻时曾遗失一女。那女童流落至东南,被一位小官收养,养至十七,送入宫中做了宫女,机缘巧合之下,被当时还是王爷的今上收入府中,诞下了九王,至死都未能与生父相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志洲其实早就怀疑那个位份不高的娘娘是自己当年走丢的女儿,但碍于局势,未敢与之相认。在她死后悔恨交加,便将一腔慈父心灌注到了九王身上,尽心尽力为他谋划。

他有私心不假,却也同九王一样,爱民惜才,深谋远虑,有明君贤臣之资。

前世谢承也是做过诸多考量,才选择投靠九王。

这次方志洲约见谢承,拉拢的话依旧说得很漂亮。

你的考卷我仔细看过,文辞犀利,鞭辟入里,与陛下兴商富国的想法不谋而合,虽然你如今只是举人,但明年会试,可搏状元之位。

方志洲捋着须,老神在在,但你也知道,本朝虽不禁商籍子弟考科举,但商籍出身的官员,在朝中仍是受世家大族排挤。陛下想重用他们兴商富国,也是阻力重重。

所以,陛下才派我来江南富庶之地,甄选人才。他瞥向谢承,语气郑重得煞有其事,陛下想要的人,不仅要有兴商富国之才,还要心怀天下,顾全大局,既能忍辱负重,又能做那破旧除陋的利刃。

这话谢承前世已经听过一遍,鹿鸣宴当日也收到过相似的暗示,这会儿神色谦逊而沉稳,垂眸道:这般人才,怕是万里挑一的难得。

既要会经商赚钱,也要能富国兴天下,还要做一个靶子任人攻讦,更要做一把尖刀,指哪砍哪。

关键是,表面上要做陛下的尖刀,背地里却要做九王的暗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实在非常人之力所能及。

方志洲却叹道:你分明懂我的意思,又何必如此自谦?若非看中你的本事,我怎会把你单独叫来?

方志洲确实惜才,赏识谢承是真的,想替九王拿下谢家的财力支持也是真的。只不过你情我愿、诚心归顺,总好过威逼利诱,弄巧成拙。所以他招揽谢承,也是拿出了十二分的诚意。

这谢承从椅子上起身,躬身拱手,晚辈不才,唯恐难以担此重任,辜负巡抚大人的信任与赏识。

方志洲听出他话里有松口的意思,称赞道:我不会看错人,如今的年轻之辈当中,少有你这般沉稳谦逊、进退有度、不急功近利之人。我方才说的那些,并非要你如今就做到。你的当务之急是准备会试,切莫埋没状元之才。

他拍了拍手边的一摞书,我这有几本旧书,上头有我当年潜心研读所作的注记,想必对你应试有些帮助。

谢承倒了一杯茶,躬身递给方志洲:承蒙老师厚爱,学生定当全力以赴。

收了书就算承了对方的指点,再称对方一声老师,便算作归入方志洲门下。

方志洲满意地接过茶饮下,笑着对他道:坐,这茶叶乃陛下所赐,不可多得。

谢承知道他还有话没说完,依言坐下,端着茶盏悉听后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果然,方志洲问:那日鹿鸣宴,你带来的那个小子,被贵人请入园中待了一日,这事儿你可知道?

谢承知道对方在试探他是不是已经同睿王搭上了线,于是如实道:学生知道。说来也巧,前阵子我同好友夜游秦淮,碰巧遇见一位富家姑娘被人纠缠,好友便出手帮了那姑娘。谁曾想对方竟是皇亲国戚,着实叫人意外。

方志洲不动声色地观察他的表情,见他此话不似作伪,道:原来如此,那姑娘是睿王的掌上明珠,你们帮了她,睿王也要承你们的情。

不敢。谢承忙道,区区小事,哪敢在睿王面前邀功?只是郡主喜爱交友,缠着我那好友带她去游扬州。

哦?方志洲眯了眯眼睛,你那好友,怕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吧?

谢承闻言一怔,身世?

二十年前,天心府指挥使江蔚风下毒谋害明仁帝,举家入狱,满门处死。却有传言称,有江家后人逃出生天,归隐江湖。方志洲道,你那好友若是知道自己的身世,就该知道要离皇家人远一些。

谢承忽地起身,神色惊骇万分:老师这是何意?小余他同江蔚风怎么可能有关系?

方志洲安抚道:不必如此惊慌,江家无辜,朝中许多人心知肚明,当年江家后人顺利出逃,也正是因为有朝中势力相助。但这个案子毕竟事关皇家,罪罪无可恕。

后头一句,他压低了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况且如今又有流言,说他们当时携天心府部分势力归隐,个个实力不容小觑

方志洲看向谢承,神色凝重,如今他们家已经被人盯上了,你同他交好,又拜了他父亲为师,恐怕会受连累。

谢承怔住,面色苍白,静默半晌,语气艰涩道:老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教我武艺,待我赤诚,若是有人加害于他,学生无法坐视不管。

他朝方志洲拱手,神情变得坚毅决然:还请老师指点迷津。

方志洲看着他,无奈叹了口气,难得你有心,但这件事实在不好办,毕竟是上头定的罪,想要平反并不容易

他捋须拧眉,沉吟片刻后,给谢承出了主意,要说皇室之中,还有谁向着江家,恐怕就只有那位王爷了。

陪方志洲演了一出戏,谢承回住处时已近子夜,姜羡余早已靠在他屋里床头打起了瞌睡。

他听见动静迷迷糊糊睁眼,看向谢承,含糊嘟囔:回来了?

嗯。谢承摸了摸他的脸,你继续睡,我去洗漱。

姜羡余强打着精神等他洗漱完,挨到他身边:怎么样?谈妥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与前世差不多。谢承揽着他躺下,将方志洲的话说给他听。

姜羡余枕在他旁边打了个哈欠:你们这么说话不累吗?全是弯弯绕绕。

谢承弯起唇角,摸了摸他的脸,你听听就算了,不必过心。

那不成。姜羡余抱住他的胳膊,我也要学,学成人精。

谢承笑了下,把后头的事情也同他说了。

你请他帮忙查段大哥的父亲?姜羡余忽然睁开眼睛看向谢承。

嗯。谢承道,听闻二十多年前,段伯父曾在京城为官,只是不得志,接连被贬,回到扬州后郁郁而终,留下段伯母与姐夫相依为命。可我总觉得,段伯母待姐夫,着实不算亲近。

谢承将前世段书文病逝的经过以及阿姐受的委屈告诉姜羡余。

这些姜羡余在前世死后略有耳闻,谢承这会儿也捡着重要的说,他越听,越认同谢承的怀疑段伯母恐怕是个后娘。

姜羡余道:如果能证实你的猜测,事情就会好办许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否则生恩和养恩都压在段大哥身上,若是控诉段伯母待他不好,会被人戳脊梁骨。

嗯,最多半个月就会有消息。

姜羡余点了点头,拉起被子盖住彼此,那咱们明日就回扬州?

嗯。谢承亲了一下他的额头,我们回家。

第三十九章今生:返回扬州醋劲不小,正合他意

清晨,江面雾色蔼蔼,笼罩着深秋的寒意。

姜羡余帮着镖师将这次要押送回扬州的货物装上船,来回几趟出了不少汗,想脱衣服换一件薄衫,被谢承制止。

天凉,出了汗更容易着凉。

姜羡余想了下,还是听了谢承的话。

他和谢承来时未带秋衣,前阵子去郎云阁制了几套,都是同样的布料和花色,谢承定的是书生袍,他定的则是仿骑马装的劲装样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柏舟见了酸得堪比老陈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才是亲兄弟。

姜羡余掏腰包给他也制了几身新衣,才堵住了他的嘴。

今日姜羡余同谢承就穿了同一个颜色,镖局的镖师都打趣他俩比亲兄弟还亲。

姜羡余听着心虚,不好意思和谢承站在一块,脚不沾地地找活干。

刚喝了口热茶,他又问谢承:咱们的行李都搬上船了?

谢承:嗯,歇会儿吧。

姜羡余瞥见识墨和平安还在帮段书文搬行李,又闲不住,我去帮段大哥。

谢承知道他还因众人方才的调侃不自在,忍下了过去帮忙的念头。

他特意制了相似的衣服,向身边人展露他们的亲密,想通过潜移默化的方式,让大家以后得知他们的关系时,不至于太过惊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少年虽然害羞,却又愿意配合,已经足够让他心生欢喜,保持几分距离也不打紧。

段书文买了不少首饰衣服和书籍玩具,塞满了好几个箱子,准备带回去给谢桑柔和段启轩。他怕磕坏碰坏,不敢让船上的杂役动手,喊上平安和识墨亲自搬。

姜羡余帮忙抬完箱子,李明雅的马车也驶到了码头。

小余哥!

她撩起马车帘子同他打招呼,马车还未停稳就迫不及待跳下来,直叫身后的嬷嬷和青葵看得心惊肉跳。

不得体!太不得体了!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小郡主?姜柏舟走到姜羡余身边,低声问。

姜羡余差点忍不住捂脸:她还小,大哥多担待。

姜柏舟微微一怔:原本还觉得没什么,被你这么一说,好像她很难伺候?

姜羡余噎住:那倒也不至于就是吧,她瞒着家里人跑出来玩,一路从西安跑到金陵,所以大哥你懂吧?

懂了。姜柏舟眉峰一挑,掷地有声地抛出结论,和你一样欠收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

说话的功夫,李明雅已经半点不端庄地跑到了船边,小余哥,这位是?

她看向姜柏舟,露出一个乖甜的笑容。

这是我哥,姜柏舟。

李明雅眨了眨眼,疑惑道:你哥哥不是谢解元吗?

姜柏舟顿时拧眉,冷冰冰的视线射向姜羡余:到底谁是你哥?

姜羡余眼神回避,对李明雅解释道:谢承是我师哥,这是我亲哥。

原来如此。李明雅觑了一眼姜柏舟,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同他打招呼,姜大哥,我叫明雅,请多关照。

她身份特殊,对外只称自己姓明,单名一个雅字。这回去扬州,也让姜羡余等人这么称呼她。

姜柏舟留给姜羡余一个以后在找你算账的眼神,转而对李明雅露出和煦的笑容:不必客气,那些都是你的行李?

李明雅带来了三辆马车,随从和侍卫加起来二十多个,正在把她的箱笼一个个卸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她不好意思地看向姜柏舟:是太多了吗?我已经留了一些在金陵,准备回程的时候再带上。

姜柏舟:

无碍,船上地方够大,放得下。姜柏舟一边温声劝慰,一边在心底宽慰自己:姑娘家金贵,出门多准备些行李很正常,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姜羡余远远数了下箱子个数,一脸无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出嫁呢!

但他知道姑娘家脸皮薄,有些玩笑开不得,便没说出口,只招呼镖师上前帮忙抬箱子。

镖师前去同李明雅带来的侍卫沟通,其中一个大约是侍卫长,顺着镖师的视线看向姜柏舟,朝他走了过来。

姜镖头。三十出头的侍卫长沉稳庄重,对姜柏舟抱拳行礼,鄙人姓郑,是我家小姐的侍卫长,负责保护小姐安危。我家小姐身份特殊,有劳姜镖头关照。

一来是礼貌请求,二来也是敲打警示,希望姜家照顾好李明雅。

姜柏舟神色未变,抱拳回礼:不敢当,来者是客,姜某定当尽力照顾周全。

姜羡余没留下听他们互相客气,而是带着李明雅去同谢承和段书文打招呼。

谢承知道姜羡余对她的维护,虽然心底不太舒服,但还是尽到了礼数,态度温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段书文也听姜羡余提过李明雅的身份,心底早有准备,只将她当做权贵家的小姐看待,守礼守距。

李明雅倒是不怕生,俨然把姜羡余的亲人也当做自己的熟人,一口一个谢大哥、段大哥,喊得十分熟练。

还盯着谢承和姜羡余身上同花色的衣裳瞧了又看,末了道:回头我也同我的小姐妹这样做衣裳,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感情好。

姜羡余心虚地颤了颤眼睫,你们姑娘家,不是最怕同别人穿的一样?

李明雅还没答,谢承就插了一句:你倒是懂她们姑娘家。

姜羡余:

没有,他连忙否认,我、我这都是听覃云汉说的。

见谢承还是似笑非笑地看自己,姜羡余又解释道:他总抱怨他妹妹不停换衣裳样式,说是不想同别人穿的一样。

解释到这里他顿了下,觑了谢承一眼,反过来噎他:若是穿的一样,如何能在她中意的谢郎面前显眼?

谢承:醋劲不小,正合他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弯起唇角,意味深长地看姜羡余。姜羡余别开脸,耳背开始发烫。

谢郎是?李明雅眨着大眼睛地看着两人,满脸好奇。

咳姜羡余清了清喉,是谢承他堂哥。

李明雅点了点头:原来是你朋友的妹妹喜欢谢大哥的堂哥!

可是她忽然顿住,看向两人,他们年纪相差不会很大吗?是怎么认识的?

姜羡余:好像是有点大。

他求助地看向谢承,谢承却浅笑着看他:编,你继续编。

姜羡余厚着脸皮道:可能其实是你堂弟?

谢承弯着唇角,敷衍道:是吗?我也不太清楚。

李明雅听得云里雾里,心底却对姜羡余朋友的妹妹以及谢承的堂兄弟有了兴趣,到时介绍我认识一下,让我看看她到底喜欢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圆不了谎,干巴巴道:姑娘家家,别这么八卦。

李明雅扬起下巴哼了一声,就不!

行船抵达扬州的时候,姜羡余已经被李明雅缠着问了无数遍,覃云汉的妹妹和谢承的堂兄弟分别是怎样的人,险些把姜羡余逼疯。

他同覃方好又不熟,和谢宁远更是只见过一两面,谢宁泽虽然入了童生班,但没过多久姜羡余自己就陪谢承来了金陵,哪里知道他们仨到底谁和谁比较配?!

后来姜羡余不得不躲进谢承的船舱,拒绝明雅加入他们男子与男子的谈话,这才让青葵和嬷嬷将李明雅带回她自己船舱休息。

妹妹有多难伺候,姜羡余算是知道了。

今日的扬州码头格外热闹,只因谢家出的解元和姜家两位少侠要回来了。

这三位可都是扬州城名人,一位大龄未婚但稳重可靠,相貌堂堂;一位貌胜潘安、年纪正好,而且刚中解元,前途无量;还有一位年纪小了点,但俊逸飒爽,武艺高强;都是久居扬州女子最仰慕的男子榜单前列的人物。

报喜的官差来过扬州之后,谢承更是甩开姜家两位少侠一大截,获得了绝大多数的适龄女子青睐,盼着有机会与他共谱良缘。

于是这日码头,除了来接人的姜父姜母和谢父谢母,附近的茶楼酒肆包间里头,都坐满了闻讯赶来的小姑娘,以及替家里姑娘相看的长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船一靠岸就牵动了无数人的心弦。

然而,当众人看到一个戴帷帽的年轻姑娘跟在姜家兄弟和谢承身后下船,顿时心中警铃大作!

这这这哪里来的小妖精不是,小姑娘!体态如此优美,身姿如此摇曳,步伐又如此轻盈!显然显然不容小觑!

是谢公子被人捷足先登了?

还是姜镖头终于开窍了?

莫非是咱们姜小少爷,先开了桃花?

一时间,噼里啪啦一阵芳心梦碎。

就连姜母,见到李明雅走过来,出口第一句话就是:嗨呀,这远远看着,还以为你们兄弟俩,谁给我带了一个儿媳妇回来。

姜柏舟、姜羡余:

娘,咱家高攀不上明姑娘。姜柏舟压低声,隐晦地提醒自家娘亲:可别想媳妇想疯了,明明写信同您二老提过,这可是睿王的女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是啊娘。姜羡余看了眼谢承的表情,强调道:我和大哥都只把明雅当妹妹,您可别乱点鸳鸯谱。

好好好。姜母拉住明雅的手,慈爱地看她,不给我带儿媳妇回来,带个妹妹也成,咱们家就缺个姑娘。

李明雅能感觉到姜母眼中的温柔与善意,并不觉得冒犯,笑着道:那真是太巧了,我也想要姜大哥和小余哥做哥哥,还有您这么漂亮温柔的夫人做干娘。

聚在周围碰巧听见前半段的人赶紧去传消息:惊!这姑娘竟是姜家儿媳妇!

听了后半段的人又传:惊!这姑娘是姜家兄弟认的干妹妹,准备和谢家联姻的!

隔日,在家歇够了的姜羡余听闻这些传言:???前面那几句传错也就罢了,后头谁说要和谢家联姻了?

第四十章今生:父辈交情该给你议亲了

姜羡余不知道,谣言之所以传成那样,是因为他解释明姑娘只是妹妹的时候,心虚地看了谢承一眼。

在当时围观的人眼中看来,这不就是暗示这姑娘同谢家公子有关系嘛!

这会儿姜羡余听小厮青竹传回来的消息,只觉得荒谬不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管谣言怎么传,谢承肯定是不会信的,但谢伯父和谢伯母误会就不好了。两家关系虽好,但也没有自作主张强塞姻缘的道理。

姜羡余匆匆收拾妥当准备出门。

青竹在身后屁颠颠地跟着,少爷您去哪?

姜羡余这回去金陵没带他,青竹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姜家人出镖,从来没有带奴带婢的道理,肯定是他还不够能干,不够格跟少爷出镖。

但少爷现在回来了,出门带上他更好办事嘛!

正院,姜父姜母、姜柏舟以及小师弟苏和,正在招待明雅一块用早饭。

姜父第四个徒弟郭磊早已成家,并不住在姜府,所以只在昨日给姜柏舟他们接风洗尘时到了场,如今并不在。

姜羡余睡了懒觉,姜父姜母嘴上数落他不懂礼数,请明雅不要介意,实际上也怜他行路辛苦,没催人去喊他,只留了一份早饭,叫苏和待会送过去。

明雅在姜家受到了热情款待,并成功俘获了姜母的心。

姜母私心觉得如果她家小鱼儿是个姑娘,应该也是这样的活泼俏皮性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加上姜羡余昨晚悄悄告诉她,明雅逝世多年的生母姓晏,脖子上还有一块与她一样的玉坠,姜母心里对明雅身上的皇家血脉的抵触顿时少了几分,还真想认她做个干女儿。

用过早饭,姜父和姜柏舟去了镖局,姜母则说要带明雅出去逛逛。

伯母带你去扬州城里转转,改日再让小余喊上他朋友,带你出去玩。

明雅连忙说好。

刚出正院,就见姜羡余匆匆跑向大门,青竹跟在后头嚷嚷着少爷等等我。

苏和端着盛早饭的托盘,看到姜羡余连忙腾出手挥了挥:三师兄!快来吃早饭!

几个师兄不是年纪大就是性子闷,苏和最喜欢的还是爱玩爱闹的姜羡余。他从小就爱跟在姜羡余身后跑,直到姜羡余去了书院读书才渐渐消停。

姜羡余听见喊声回过头,跑过来同姜母和明雅打招呼,早啊娘,早饭我就不吃了,我赶着出门。

他从苏和手中托盘里捻了一个蟹黄包丢嘴里,转头又往外跑。

跑什么?姜母眉头轻蹙,一回来就往外跑,家里还留不住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瞋了姜羡余一眼,道:我带明雅出门逛逛,你也一块去吧。

姜羡余站住脚,咽下烫嘴的蟹黄包,拒绝道:你们姑娘家去逛带我干嘛?我去找谢承,嗯我们说好一块回书院看夫子。

姜母注意到他突然的停顿,不用想就知道这个理由是现编的。

但谢承这回中举,回书院谢夫子也是应当的。于是她也没拆穿姜羡余,只是温声故意问他:去看夫子怎么不见你带上功课?该不会是没写吧?

写了写了!不信您回头问我哥。姜羡余忙推了推身旁的青竹,快,去帮我把功课拿上。

哦!

好不容易有用武之地的青竹忙不迭往回跑,跑到半路才反应过来,少爷带回来行李还没收拾妥当,功课放哪了呀?

但另一头姜母已经放过了姜羡余,摆摆手让他走,买些好点的笔墨纸砚,可别空手去见夫子。

知道了。姜羡余又从苏和手里捻了一个蟹黄包,一溜烟跑了。

目睹一切的明雅弯着眼睛微笑,小余哥和伯母感情真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母眉眼中染上慈爱的笑意,嘴上却轻斥道:好什么好,他就是个皮猴,一刻都闲不住。

皮猴姜羡余熟门熟路去谢府找人,得知谢承正在前院书房同谢伯父谈话,立刻歇了马上见到人的冲动,老老实实去谢承屋里等着。

识墨在给谢承归拢行李,有一箱书单独放在一边,没有放进书架。姜羡余随口问:这些不用整理?

识墨道:这里头一些是少爷给你带的,一些是送给夫子的,少爷说回头他亲自来整理。

姜羡余愣了下,蹲下来翻了翻那些书,面上都是一些最新的诗集和策论文章,估计是从金陵的书肆淘回来,带给夫子和同窗用的。

底下则是一堆杂书,从机关制物到冶炼锻造,再到舆图水文和风物志,都是姜羡余感兴趣或者行镖用得到的知识。

他心底一暖,轻抚着书籍封面,一页页翻阅,想象着谢承在书肆搜罗这些书、逐字翻阅判断其合不合适的模样,不禁心潮滚烫,眼睛发胀。

他想起前世谢承亲手给他整理的手札。

那日争吵之后,他以为谢承会将它丢弃,却在死后才知道,谢承仍是将它完成,并请夫子帮忙校阅。后来又在夫子的建议下,将其赠给书院印制成书,原稿则随他一起葬入了地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如果谢承活得久一点,也许他们就能见证那本《大成行军典》问世,成为与众多兵法典籍齐名的著作。

谢府前院书房,谢承将巡抚方志洲的拉拢之意告知了谢父。

谢父听完,忽然问:这个方志洲,是纯臣?

谢承:儿子怀疑,他其实是九王的人。

毅王李熠?谢父虽是商贾出身,但为了谢家能入仕,对朝堂局势也十分关注。

这位行九的王爷并不受宠,原先到了封王建府的年纪,陛下只在京城给他赐了府邸,却迟迟没有定下封号和封地,以至于他先前只能被称作九王。

谢父曾经同许多人一样,认为毫不起眼的九王于皇位绝无可能,但如果方志洲是他的人,事情就有些不同了。

方志洲不但是江南巡抚,天子近臣,更是寒门出身、三元及第的文豪大儒,在天下学子当中相当有威望。

原本谢父也以为,他是在替圣上网罗天下才子

以你所见,九王有几分胜算?谢父问。

若他只有方志洲,勉强只是有了入局的资格。谢承神色冷静,说出的话却尽显孤傲,但若是加上儿子和姜家,有七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剩下三成则要九王自己立得住,别出什么意外。

姜家?谢父拧眉,睨向谢承。

谢承迎上他的视线,父亲其实知道吧,姜家一门的来历。

前世,您就是以此来规劝我,为我套上枷锁。

谢父微讶: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巡抚大人以姜家的来历暗示我,若是不想被姜家连累,最好便是投靠九王。谢承看向谢父,儿子转头一想,姜家当年来扬州落脚,正是受了父亲的帮扶。

他依稀记得幼年,母亲将他抱在怀中,指着姜母圆润的肚子告诉他那里面有个小弟弟,以后就住在他们家隔壁,能陪他一起玩。

不久后那个大雪纷飞的除夕夜,他的至宝降临人间。

谢父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没错,当年姜家来扬州,确实是我帮了他们。

更早之前,他去京城做生意,得罪了权贵,是姜平涛帮他脱困,还告诉他,陛下有意兴商富国,不久之后,商人将不再受人轻视。

那时的姜平涛还叫做江惊涛,是意气风发的天心使,对盛世宏图充满期待,也燃起了谢达观心中的斗志。于是这份恩情,谢达观记了许多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来江家倒台,江惊涛也失去了消息。

直到三年后,先帝驾崩,江太后薨逝,江惊涛带着身怀六甲的妻子和幼子,以及一众老弱残兵,隐姓埋名奔波逃命,意外遇见了外出做生意的谢达观。

那时的江惊涛已经化名成了姜平涛,带着满脸颓丧与难以启齿的窘迫,向谢达观借银子。

我知道我未必还得起,但还有一身力气和武艺可以卖给你你若不方便也没关系,我们这就走,绝不连累你。

谢达观悲叹世事无常、英雄末路,也有意报恩,于是将他们带回扬州,将自家隔壁的宅子借给他们落脚。

姜平涛并未坐着等谢达观救济,起初是带着师兄弟帮谢家运送玉料和成品,报恩还债,后来又创办了平安镖局,带领一众师兄弟安身立命,买下了谢府隔壁的宅子,直至今日隐于闹市,波澜不惊。

谢承听完谢父的讲述,久久没有言语。

前世谢父只是警告他与小余划清界限,并未将这些往事告诉他,直到他为小余的惨死而疯魔,父亲才口不择言,说自己当年压根不该帮姜家。

但谢承此刻忽然觉得,若是让父亲也重活一回,他依旧会帮姜家。只是如果知道自己儿子将来会对姜家的孩子动情,也许就不会帮姜家在扬州落脚。

那么他也不会有机会同小余一块长大。

这辈子,父亲如果知道他与小余的关系,恐怕也会大发雷霆,竭力阻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说姜家能帮九王,为父不好下定论,但你说到你自己谢父沉眸看向他,是怎么个意思?

谢承回过神,如实道:儿子以为,儿子一人入局便可,不必让谢家全族冒险。若将来儿子功成,谢家一荣俱荣;若是将来儿子失败,谢家也有退路。

谢父眸光微闪,看着他许久没有说话。

许久之后,他轻叹一声道:你长大了,想法比为父更周全。

谢承低下头没说话,不大适应谢父突然表露的温情。

却又听谢父道:但你要知道,为父虽然希望你带谢家入仕,改变谢家的门第,但并非要你拿命去搏。无论成功与否,谢家都是你的退路。

谢承垂在膝上的手紧握成拳,声音有些不稳,低着头道:儿子记下了。

谢达观看着在自己面前乖顺懂事的儿子,欣慰的同时又有一丝丝怅然:儿子成长的速度超乎他的预料,一眨眼,当年那个被他严厉要求、寄予厚望的孩子,早已能够独当一面,担负起家族的兴衰责任。

却又变得如此守礼而克制,再也不会用那种孺慕敬仰的眼神看他。

谢父心底怅然若失,开口却道:你月底及冠,我同你母亲商量,冠礼就同谢师宴一块办吧。

谢承一怔,第一反应竟是前世那场充满血腥味与不甘的冠礼,眼眸瞬间沉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幸亏他低着头,并未被谢父察觉。他很快收敛了情绪,答道:有劳父亲母亲。

姜羡余替谢承收拾好那箱书,估摸着他和谢伯父应该聊得差不多了,再晚估计就来不及去拜访夫子,便带上了要送给夫子的书,来到书房门外等候,顺便同谢伯父打声招呼。

却没想到会听见谢父道:你母亲的意思是,及冠后就该给你议亲了。

姜羡余面色忽然一白,怔在原地。

第四十一章今生:再遇任渣我们谈谈

屋里还说了什么姜羡余再没听进去,他怔愣了一会儿,轻手轻脚往后退了几步,站到了院外的桂花树下。

天气渐凉,桂花花期快过了,香气都清淡了许多。他深吸了一口气,突然想吃红豆桂花蜜的甜豆花了。

正想着,书房门开了。

小余?谢承有些诧异地朝他走过来,何时来的?怎么不进来?

姜羡余弯着眼睛笑了下,举了举手里的书,我刚到,想同你一块回书院拜访夫子,听识墨说你在这儿,就过来和伯父打个招呼。

屋里,谢父也走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伯父,好久不见。姜羡余热络而不失礼数地微笑。

谢父从他身上看出几分江惊涛当年的影子,甚是怀念,心情不错朝他笑了笑,今日同阿承去拜访夫子?

嗯。

谢父看向谢承:书房里有一方新收的砚台,拿去带给夫子吧。

谢承点头,去屋里取了砚台,带着姜羡余离开。

走远了,姜羡余偷偷舒了一口气。

怎么了?谢承敏锐察觉,转头问他。

姜羡余表情微微一滞,很快掩饰下去,笑道:今天伯父心情很好吧,没以前严肃了。

谢承想到方才父亲对姜羡余的态度,不得不承认,的确是温和了许多。

突然理解少年以前为什么会怕他父亲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今日父亲心情好,是因为他中举,因为他要议亲不知少年方才在院外有没有听见。

观少年的表情和反应,应该是没有的。若是听见了,怎会这般无动于衷?

可是谢承脚步一顿,事实上,自从他们说开彼此重生的秘密,他对少年的心思就袒露无疑,但他们之间的关系依旧很微妙。

得意忘言,他以为他们之间不需要更多的言语来表态,但少年其实从来没有表明过心意哪怕他从来不排斥同他亲昵,不拒绝他的靠近,甚至答应用一辈子来还他。

但那只是还,未必是爱。

怎么了?姜羡余发现他突然停下,回过头来看他。

谢承看了他一会儿,压下心头肆虐的阴暗思绪,在心底安慰自己:莫心急,都已经重活一世了,还有什么等不得?

他平复了情绪,道:我换身衣裳再出门。

姜羡余不疑有他,跟着他回了修竹院。

再次出门时,青竹已经找出了自家少爷写完的功课,牵着马等在谢府门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翻身上马,没有要带青竹的意思。

青竹正失落,姜羡余忽然回头,去聚仙楼定个包间,待会我带覃云汉和温清过来用饭。

哎!

又找到用武之地的青竹忙高兴地应下,挥挥手送他家少爷离开。

谢承回到书院自然引起了众人围观,立刻被众星捧月地迎进秀才甲班,与夫子和同窗们分享科考的心得。

姜羡余凑不上这波热闹,带着自己的功课去了童生班。

上课的正好是刘夫子,正在让众人答帖经。旁人奋笔疾书,覃云汉却抓耳挠腮,一个也想不起来。

噗站在窗外的姜羡余不厚道地笑了。

众人齐刷刷抬头

小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余哥!

覃云汉和温清立刻丢下纸笔跑到窗前,又惊又喜地看向他。

虽然他们昨天就知道姜羡余回来了,但没赶上休沐,不好逃学去接,散学后又考虑到人家估计正在一家团聚,便没上门。

没想到姜羡余今天就来书院看他们了!

好兄弟!就知道你不会忘了我们!覃云汉隔着窗户揽住姜羡余,激动地眼睛都红了。

姜羡余正要开头笑话他,忽然笃笃两声,刘夫子拿戒尺敲了敲覃云汉的桌面,故意绷着脸道:干什么干什么?都默完了?

说着就用戒尺撩起覃云汉的答卷要看。

覃云汉大惊,连忙扑过去救下自己的脸面,夫子我错了,我还没写完!

刘夫子冷笑一声,就数你嚷嚷得最大声,等着我给你们写呢?

众人连忙坐下,覃云汉还瘪嘴遗憾地看了眼姜羡余,接着脑袋上又挨了一戒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下真的疼得差点飙泪,覃云汉捂住脑袋,连忙拿起笔继续默写。

刘夫子收回戒尺背过手,巡视完全场,最后才将视线落在姜羡余身上,走到了课室外。

回来了?

是,夫子。姜羡余将自己的功课奉上。

刘夫子翻了翻,故意绷着的脸色缓和下来,笑眯眯地捋了捋须,不错,写的字也有些进步。

姜羡余笑答:都是夫子教的好。

刘夫子哼了一声,低声训斥道:少拍马屁!我问你,你这书还念不念?

姜羡余收了笑意,如实道:夫子,您也知道我并非科举之才,继续考下去也难有出路,还不如早日随大哥去金陵,学着做事。

刘夫子面色微沉,看着姜羡余的眼神带着几分惋惜。他教书育人这么多年,中途辍学的学生绝不止姜羡余一个。但每一个,他都觉得遗憾惋惜。

却听姜羡余道:虽然往后不来书院,但书我会一直念下去。大哥和谢承给我寻了不少书,我都会好好读,不会荒废和懈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夫子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书中自有黄金屋,你心里明白就好。

课室里,覃云汉趁夫子不注意,赶紧抄温清的答案,总算填满所有的空,按时上交了答卷。

下了课,姜羡余又去教员室同刘夫子聊了一会儿,亲眼看见刘夫子无比明智地将覃云汉和温清的答卷挑出来摆在他面前。

姜羡余看着连错处都一模一样的两份答卷,心中不禁为两位好友默哀:竹笋炒猪蹄离你俩不远了。

从教员室出来,覃云汉和温清一起拥上来,叽叽喳喳地问他话。

夫子跟你说了什么?你什么时候回来上课?

金陵好玩吗?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没想到谢师兄果真中了解元,他和你一块来了么?

停!姜羡余举手制止两人的喋喋不休,聚仙楼吃不吃?

早就饿空了肚子的覃云汉和温清没骨气地咽了下口水: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好谢承也见完夫子过来找他,几人一块去了聚仙楼。

姜母带着明雅在扬州城内转了两条街,也来到聚仙楼用午饭。

马车刚在聚仙楼门外停稳,立刻就有小二迎上来,见到姜母,笑着道:巧了姜夫人,您家小少爷今日也在这订了包间宴友,您跟他一块还是?

姜母微讶,回头看向明雅,笑道:这小子还说去见夫子,嘴里就没句真话!

明雅上前挽住她的手,玩笑道:小余哥肯定是不想带我一块玩。

咱们也不带他。姜母笑着,让小二另开一个包间,又问姜羡余订的哪一间,来了没。

小二答:姜小少爷订的蓬莱阁,这会儿还没到,您家下人在里头。

姜母转头拍了拍明雅的手背,那咱们先吃饭,待会再去找他算账。

明雅故作严肃地点头:嗯,都听您的。

刚要进门,身后却传来哒哒的马蹄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母和明雅下意识回头看过去,就见一位身穿玄色劲装的男子翻身下马,转了过来。

明雅微微一讶,停下脚步。

这不是刚刚夺得武举亚元的谢彦成吗?他怎么也来了扬州?

姜母察觉明雅的异样,低声问:这人你认识?

明雅正要开口,玄衣男子视线落在她身上,眼神忽然一亮。

他正想上前,注意到明雅身边的姜母,忽然僵了一瞬,又很快掩饰住,朝明雅露出一个温润和煦的笑容。

这笑让明雅也感到疑惑,问他:你认得我?

谢彦成也就是任逍遥走上前,笑道:只是觉得姑娘面善,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明雅想到自己那日扮男装去看武试,谢彦成拦下了飞到她面前的断枪头,可能因此对她有些印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但她记着姜羡余叮嘱她的话,留了个心眼,假装失忆,可我并不认得你。

反正外人也不可能知道她去看过武试、关注过武举龙虎榜的消息。

任逍遥唇边的笑意一僵,没想到李明雅竟然完全不记得他了。

那日武试,他一眼认出女扮男装的李明雅,这才飞身去拦那截断枪头,险些掉落比武台失去资格。

明明那时李明雅满眼惊叹与仰慕地看着他,怎会转头就对他没了印象?

更令他意外的是,明雅竟然真的如他打听到的消息那般,跟着姜羡余来了扬州,还同姜母这般亲昵。

她最终还是偏向姜羡余。

心中的猜测让任逍遥很不是滋味,以至于有些笑不出来。

为了掩饰尴尬,他强撑着温润的笑:也许是我认错人了。前些日子我在武试赛场遇见一位小公子,和姑娘有些像,因此今日见到姑娘,着实有些惊讶。

明雅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认出了自己,越发觉得姜羡余的提醒有道理,俏丽的面容绷紧了,强调道:你认错人了。

姜母听到这里,已经猜到了眼前这位陌生男子的的身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方的人.皮面具料十分精致,完全瞧不出破绽,但姜母是习武之人,并不仅仅靠脸识人。

声音,语气,表情,步态都可以辨别一个人的身份。人.皮面具只能糊弄糊弄寻常人罢了。

她已经从姜羡余口中得知任逍遥换了假身份,也知道他在武试时意外救过明雅。

小余提起这事儿时,怀疑任逍遥别有用心。

姜母原以为是巧合,还劝小余不必过于紧张,如今却发现,任逍遥敢提起男装的明雅来套近乎,定当时就认出了明雅,知道她的身份,相救恐怕也是刻意为之。

如今还敢出现在扬州,必定是居心叵测!

姜母心底冷笑,将明雅护到身后,既然公子认错人了,那便让一让,别挡路。

明雅惊讶地看向姜母伯母似乎知道自己不太喜欢这个人,是小余哥告诉她的吗?

任逍遥同样惊讶于姜母不留情面的态度,原先去姜家做客的时候,姜母分明是一位十分温柔和善的长辈,对待陌生人绝不会如此强势是单纯维护明雅,还是听姜羡余说过什么,认出了他?

他眼眸一沉,唇边还挂着虚伪的笑意:伯母别误会,在下并非歹人,只是觉得同这位姑娘有缘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免了,咱可当不起!

熟悉的声音传来,姜母和明雅回过头,就见姜羡余和谢承带着两个少年走了过来。

一行人将聚仙楼的大门堵得严严实实。

出声的正是姜羡余。

他没想到任逍遥竟敢以谢彦成的身份出现在扬州,顶着这张人.皮面具纠缠明雅,顿时怒火中烧。

他走近任逍遥,唇边带着冷笑,低声道:我不拆穿你,你倒是敢自个上门来。

任逍遥抿唇收了笑意,瞥了谢承一眼,也不装了,低声对姜羡余说:我们谈谈。

第四十二章今生:虚伪真心我自会为他提刀,为他

我们谈谈。

姜羡余听到这话,下意识就想回他一句谈个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瞥见明雅惊讶不解的表情,还是将嘴里的话咽下,转头看向姜母,娘,您先带明雅和云汉他们上去用饭吧。

姜母知道他最近成熟了不少,应该有分寸,放心地拉着明雅进了聚仙楼。

明雅回头担忧地看了姜羡余一眼。她没想到小余哥和这个谢彦成早就认识,而且看起来还有矛盾。

难怪上回她提起谢彦成救过自己,小余哥劝她要有防人之心

不明状况的覃云汉和温清看了看姜母,又看向姜羡余,最后覃云汉站到姜羡余身后,举着拳头低声道:有事你就喊我们,打架我和温清最在行。

虽然其实并不在行,甚至还点心虚害怕。但温清也捏着拳头狠狠点了点头,一副豁出去给他撑腰的样子。

姜羡余心底感动,愤怒的情绪消解了不少。他用胳膊肘顶了下覃云汉,去,照顾好我娘。

覃云汉自以为领了重任,拉着温清离开。

任逍遥将他们的对话全部收入耳中,心底觉得有些讽刺。

前世他和姜羡余交好,也见过覃云汉和温清。但那时他们同姜羡余的感情并没有这么好,甚至因为他的出现,姜羡余同这两人的来往渐渐少了许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今没了他,姜羡余与他们的关系倒是更好了。

他不得不承认,姜羡余就是那般好命,永远有人站在他身后,舍命维护他。

其中之最,就是谢承。

姜羡余和谢承并肩看着任逍遥,有话快说,别耽误我们时间。

任逍遥看了谢承一眼,对姜羡余道:我想单独和你谈。

谢承掀起眼帘看向他,还没露出惊讶或不悦的表情,姜羡余就不耐烦地转身要走:那就不必谈了。

算了。任逍遥妥协,料想姜羡余不避讳谢承,应该是已经互相交了底,都知道对方有前世的记忆。

他们才是一体,对他同仇敌忾。

任逍遥看了眼来往围观的人群,找个安静的地方吧。

姜羡余扫了一眼四周,带头走到聚仙楼拐角的巷子,就这,说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本想找个包间坐下来谈的任逍遥:

也对,他们如今早已不是能够心平气和坐下来谈话的关系。

他掩下心底那点几不可查的失落,看向姜羡余,正色道:我没有恶意,也不想和你交恶,前世

他垂下眼,神色确实有几分羞愧,是我对不起你。

姜羡余微微讶异了一瞬,又很快冷下脸,如果你刚恢复记忆就来和我说这些,而不是夜闯谢府试探谢承,也不刻意改名谢彦成,还心怀不轨接近明雅,也许我还会信你有几分真心。

任逍遥僵了一瞬,解释道:我的确是真心同你道歉,也是真心想向明雅赎罪,至于谢承

姜羡余却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眸中有熊熊怒火,咬牙切齿道:你没有资格向明雅赎罪!

任逍遥抓住他的手腕,坚持道:我不会伤害她

姜羡余冷笑一声,眸色愈冷,揪着他领子的手更加用力,勒得任逍遥脸色涨红,你是不是忘了你如今是谁?

你是谢彦成!是武举亚元!是为忠王卖命的走狗!你还想在明雅面前惺惺作态,不觉得可笑吗?他嘲讽道,怎么,这回想提前骗走明雅的玉坠,向忠王邀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没有!

任逍遥涨红着脸,想要辩解却发现语言苍白无力,于是恼羞成怒,反手抓住姜羡余的衣领,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的确是奉命去找那个信物,但你以为我待明雅就没有真心?我怎知那东西就在明雅身上?!如果不是在她身上

姜羡余忽然一拳打在任逍遥脸上,住口!

任逍遥踉跄一下撞在小巷墙上,姜羡余还揪着他的领子,死死压制着他,恨不得生啖其肉。

从一开始你就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接近明雅,你也配提真心?

任逍遥用手背蹭了下破裂的唇角,眸光坚定地看着姜羡余,神色有几分病态的癫狂,这是我和明雅之间的事,你说了不算。

姜羡余狠狠闭了下眼睛,揪着任逍遥衣领的手紧到青筋暴起。

再睁眼时,还是没能克制住心中怒火,轮起拳头再次砸向任逍遥的脸。

又挨了一拳的任逍遥开始反抗,接住姜羡余再度挥来的拳头,挣脱他的钳制欲要还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旁边一直静默不语的谢承忽然上前,直接抬脚踹向任逍遥的膝骨

毫不留情的一脚,没有防备的任逍遥闷哼一声,软着一条腿翻身滚到一旁,迅速以防备的姿势退到巷子口。

身后人来人往。

谢承冷眼瞥了他一眼,拉住姜羡余的手:杀了吧。

姜羡余眼眸红得滴血,喘息声都变得粗重。这一刻,他真真切切对任逍遥起了杀心。

任逍遥却冷笑了一声,有恃无恐地看向姜羡余:你有把握处理干净吗?杀掉一个武举亚元。

又转头看向谢承,眸中隐有恨意:我既然敢来,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我知道你在朝中也有靠山,但还未入仕就染上人命官司,你觉得你还有利用价值吗?

谢承却嗤笑一声,语气嘲讽:我不明白,忠王为何会用你这么蠢的人。

只要杀了他,总有办法揭下他的人.皮面具,那死的不过就是通缉令上的江洋大盗任逍遥,同武举亚元谢彦成有什么关系?

任逍遥被谢承的嘲讽刺伤神经,疾言厉色道:谢临渊!别以为就数你智计无双天下第一!若你真能算准一切,前世又怎会沦落到给他收尸地地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脸色骤变,眸中凝聚起暴风般的恨意,却在即将倾泻而出的那一刻,被姜羡余拉住了胳膊。

我来。他手向下滑,牵了下谢承的手,安抚似的看了他一眼。

然后走上前,眼神阴寒锐利,全然不复往日清澈阳光,唇边更是露出恶意深深的笑容,对任逍遥道:你别拿话激他,他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甚至无须他动手,我自会为他提刀,为他屠戮,不劳你操心。

任逍遥被姜羡余这幅恶似修罗的模样给震住,一时失语。

他忽然意识到,前世谢承能为姜羡余做的,姜羡余同样也可以。

他们三个都是地狱不收的不归人,但只有他一人是孤魂野鬼,姜羡余和谢承并不是。

他们互相扶持,彼此依靠,能为对方拼命。

任逍遥心脏狠狠地揪了一下,涌起一股不知该称作嫉妒还是不甘的情绪,逼红了他的眼睛。

这就是你对他的补偿吗?

他对姜羡余同样露出恶意的笑,视线穿过姜羡余的肩,望向他身后的谢承,压低声音道:你很后悔吧?后悔退缩离开,还误会他心里没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冷笑着质问:凭什么你能豁出一切去补偿他,却不准我接近明雅?

姜羡余眼睫微微一颤,挑眼回以冷笑:你有本事就豁出性命赔给明雅,你敢吗?她会要吗?如果她知道你前世负过她,你以为她不会觉得恶心吗?

任逍遥脸色蓦然一白,气势骤然弱了下去,嘴唇颤抖着说:不你不会告诉她。

他笃信,姜羡余越在乎明雅,就越不可能告诉她。

姜羡余后退一步,冷眼看着他,不信你就试试。

任逍遥绷紧了下颚,狠狠地盯着姜羡余。

他心里清楚,姜羡余不需要告诉明雅前世的恩怨,只要告诉她他不可信,明雅就会防备他。

谁让姜羡余先遇见了明雅,占尽先机。

姜羡余收敛情绪,看向他的眼神变得平静,犹如看着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你要给忠王卖命我不管,但你若是还敢出现在我面前,不管是挑衅谢承还是接近明雅,我决不容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现在,你得先顶着这幅虚伪的皮囊活着。作为忠王的狗,看着他如何机关算计一场空;作为负过明雅的罪人,日复一日地忏悔直到我来取你性命。

姜羡余说完,转身牵上谢承,头也不回离开了小巷。

回到聚仙楼正门,姜羡余脚步微顿,心情沉重而疲惫,有些不想面对楼上众人的疑问和关心。

谢承拉住他:不想上去就别去,我们先回家。

姜羡余摇了摇头,回头看了一眼巷口,他还在这里,我得先把我娘和明雅送回家。

他已经不是那个只顾宣泄自己情绪、只要自己痛快的任性少年,他学会了克制情绪,扛起责任,去面对成人都会有的不得已。

只是他没想到会这么难。

再回头,只会更加心疼谢承,逐渐领会他前世作为谢临渊的苦楚。

他拉着谢承上楼,走进一间敞着门无人的包间,把门带上回身一把抱住谢承。

你别听他瞎说。他语气中带着一点鼻音,温软而沙哑,笨拙地安慰谢承,你就是智计无双,天下第一聪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顿了顿,想起今天早晨在谢家书房听到的话,眼中又难掩落寞。

他将头抵在谢承颈边,哽咽道:不管不管前路如何,我都会陪着你,紧紧跟在你身后。

他不知道他和谢承能否被家人接受,但他笃信,他和谢承会相守一生。

哪怕不是以爱人的身份。

因为谢承就是他的天涯,他的故里,他的万丈红尘。

是他追寻的浪漫,是他魂归的土壤,是他失而复得的命与魂。

谢承紧紧回抱住他,低头贴在他脖颈,贪婪地汲取着他的气息,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平复方才席卷心头的暴虐情绪。

他无法承担再次失去怀中人的痛楚,所以不止一次想将他捆在身边,牢牢锁住。再向天下昭告,这是他的少年,他的至宝,谁也别想碰。

少年就像是他心头的锁,他在,才能锁住他那些暴虐可怕的念头。

刚刚那一刻,他真恨不得手撕了任逍遥,是少年唤回他的理智,制止了他瞬间的暴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刻又如此体贴地安抚他,明明自己心里也疲惫不堪

他的少年长大了,却更叫他心疼。

但他还是觉得不够!

远远不够!

方才任逍遥说的那几句话,虽然压低了声音,但他还是听到了一些。

这就是你对他的补偿吗?

后悔退缩离开误会

少年有事瞒着他连任逍遥都清楚,却不肯让他知道的事。

谢承眸色微沉,像是害怕怀中人消失一般,用力收紧胳膊,紧紧抱住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四十三章今生:质问过往谢临渊,是你负了他

谢承心底有了怀疑,不安的情绪滋长,一刻也不能忍受。

谢家虽然不比姜家武士能人众多,但这些年也培养了不少得用护院,来护卫这个巨富之家。上回任逍遥夜闯谢府后,还在原有基础上,增设了一批会武的家丁。

如今他又投靠至九王麾下,未来的风雨只会更加变幻莫测,所以谢承正努力在不超过律法规制的前提下,尽可能的网罗门客和护院,将家人保护周全。

这两日,他经姜父同意,接收了两个从平安镖局退下来的中年镖师。他们行走江湖见多识广,还擅长追踪查探和收集消息。于是谢承交给他们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追查任逍遥的下落。

隔日便有了消息。

任逍遥那日被他踹伤了腿骨,暂时尚未离开扬州,而是在一家药铺养伤。

他似乎是因姜羡余的警告受了打击,精神有些萎靡,再加上连日用药,警惕性差了许多。

谢承不过是派人买通药童,在他药中多加了一点安神的成分,就成功将人药倒,从药铺绑了出来。

谢家名下有不少存货的库房,任逍遥便被带去了城郊最偏僻的一处库房的地室之下。

谢承看着昏死过去的任逍遥,脑中涌现千百种悄无声息取他性命的方法,保证干干净净不留痕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一想到姜羡余说要他活着日复一日的忏悔,谢承便不想这么便宜地结果了他。

他先让两个镖师动手,剥下任逍遥的人.皮面具。

然而事情出乎他的预料。

任逍遥脸上的人.皮面具紧紧粘合在他的血肉之上,只能在颈下找到一个尚未愈合的小小缺口,刚想从此处揭开,任逍遥就一个激灵疼醒了。

他下意识抬手防御,才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缚在木架之上,周身穴道被封,无法运转内劲。

他放弃挣扎,看向四周。

眼前是一个昏暗的地室,两个蒙面的黑衣武士围着他,正要撕下他的人.皮面具。

两个蒙面人身后,一个黑衣男子立于昏暗的角落,看不清容貌。

公子,此人的人.皮面具已经长在了脸上,若是强行剥离,恐怕只能看到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其中一个蒙面人微微侧头向身后的黑衣男子汇报。

黑衣男子走上前,相貌清晰地显现。

谢临渊!任逍遥绷紧了身体,眸中迸发冷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并不理会他激烈的反应,而是蹙眉想着刘镖师刚刚说的意思。

他第一次见到这种长在脸上的人.皮面具,不禁问道:世上竟有这种换脸之术?

刘镖师答道:应是用特制药水将面具粘在脸上,假以时日与皮肤完全融合,让人瞧不出破绽。但这种药水会腐化皮肤和面具,不但需要不停更换新的面具,而且

再也无法用原先的面目视人。刘镖师说着打了个寒颤,仿佛体会到那种面目腐蚀的痛苦,只觉一阵恶寒。

谢承惊讶之余有一丝反胃,嗤笑一声,对任逍遥道:为了忠王的大计,你倒是豁得出去。

竟然甘受皮肉腐蚀之苦,连原本的面目都不要。

也难怪有恃无恐,不怕他们拆穿他的身份。

任逍遥咬紧牙关,回忆起刚贴上人.皮面具那段日子的蚀肉之痛,表情有一瞬间扭曲,与你何干!

谢承看透他的色厉内荏,讥讽一笑,转头吩咐两个镖师先出去等候。

地室里烛火昏暗,谢承观察着任逍遥的表情,恶意揣摩他的苦衷,忠王许了你什么好处,换你为他卖命?还是你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

任逍遥眼睫一颤,被谢承捕捉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给你下了毒?谢承唇角勾起玩味而残忍的笑,或是手里有你的罪证?家人?

任逍遥忽然挣扎,恶狠狠地瞪向他,只要我没有按时回金陵,你我以及姜羡余重生的秘密就会被送到忠王手中,包括前世你开的银号,背后的靠山,还有谢家和平安镖局,一个都跑不了。

虽然他至今没有弄清楚谢承依仗了谁的力量,但总归逃不开那几个王爷的势力,无妨全部捅到忠王面前。

谢承听罢却嗤笑一声,忽然转身抽出墙上的挂剑,一剑刺穿任逍遥的肩胛。

任逍遥闷哼一声,咬牙忍痛,对上谢承近在咫尺的阴鸷眼眸。

这就是你口中的真心悔过?谢承冷笑,深深替姜羡余感到不值。

前世怎会相信这样一个无耻混蛋?!

他眸中泛起寒光,用力将剑推到底,穿透任逍遥的肩胛,我只要将你扣下,在你的消息递到忠王手中之后,有所动作之前,堂而皇之把你交到他任意一个对手手中,你以为他会信你的荒诞之言来找我麻烦,还是先解决有可能泄密的你?

任逍遥一怔,思绪停滞的同时,额间布满了冷汗。

蠢货!谢承退开一步,将刺穿任逍遥肩胛的长剑一把抽出。

猩红的血濡湿了任逍遥的衣裳,皮肉拉扯割锯的痛楚让他再也忍不住痛呼出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却没有半点心软,将染血的剑尖挑起任逍遥的下巴,话音一转,道:你倒是给我提供了一个好计策。

只要我将忠王身边有个重生之人的秘密宣扬出去,你猜猜陛下和诸位王爷会怎么想?

世人都恐惧未知,渴望通晓未来。如果有这样的奇人,必然会想要收入麾下。如若不能为已所用,那就如不毁灭,总之不能便宜别人。

只需这样一个流言,就能让忠王成为众矢之的,打乱他的谋划。

任逍遥忍过最初的那阵疼,撩起眼帘看向谢承,阴恻恻笑道:那我也要拉你一块下地狱。

你以为这就算威胁?谢承笑道,收了剑轻蔑地看着任逍遥,我能保证没有一个人会信你。

任逍遥辩不过谢承,却最懂如何戳中谢承的软肋:小余他知道你是如此阴狠毒辣之人吗?

谢承脸色一沉,眸中酝酿起骇人的风暴,阴鸷地看着任逍遥。

对,就是你这副模样,任逍遥笑得有几分癫狂,他见过吗?

谢承怒急反笑,顷刻间收敛方才那副阴狠可怖的神色,浅笑道:你不该试图激怒我。

失血让任逍遥的脸色越来越白,刻意挤出的笑容十分惨淡,在我面前就不必装了,谢临渊你把我绑来,不会只是为了同我说这些废话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这会儿才回过神,懊恼自己在谢承没有表明目的之前就先透了底,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的确愚蠢至极。

但现在,看到谢承的表情,他知道自己问到了关键。

谢承轻笑:这会儿终于不那么蠢了。

任逍遥不理会他的嘲讽,说吧,你想如何?

实则他想不到谢承绑他的目的,因为正如对方所说,他不如谢承聪明,重生一回也不占优势,谢承压根没必要这么对付他。

谢承却没吭声,挑起任逍遥的衣摆擦干染血的剑,将长剑收入剑鞘,这才在任逍遥面前的太师椅上坐下。

问他:说吧,当年你如何拐走了他?

任逍遥一愣,继而嗤嗤笑了起来,怎么?小余没有告诉你?那我为何要告诉你?

谢承将长剑抽出,抵在任逍遥的颈边,二十八刑,你还想再试试?

任逍遥猛地一颤,眸中下意识泛起惊惧之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刻在灵魂深处的恐惧,比人.皮面具腐化皮肤的痛楚深刻数十万倍!

前世谢临渊便是用这幅波澜不惊的表情,把姜羡余受过的二十八刑在他身上试了无数遍。

以至于他刚恢复前世记忆的那段时日,整夜噩梦缠身,闭上眼就能浮现谢临渊的面容。

若说一开始对姜羡余有愧,在谢临渊的报复之下,也全数转为了怨恨。

如今便是再听到二十八刑几个字,灵魂都会忍不住战栗。

谢承十分满意他惊惧不已的反应,用剑尖拍了拍他的脸,别想着胡编乱造糊弄我,你最清楚,我总有办法让你说实话。

任逍遥狠狠闭了闭眼睛,拒绝回想前世谢临渊审问他的手段。

先生手下留情,主子还等着从他嘴里知道玉坠的下落。

在他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时候,谢临渊身边的黑衣人才出声提醒,提到了他们的主子。

谢临渊这才仿若进入正题,开始问他将玉坠藏到了哪里。

他咬牙不肯说,但谢承却在又上了一遍刑之后,直接叫人挖开他大腿的旧伤,找到了那块他藏得好好的玉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愿意承认,但谢临渊就是比他聪明。甚至他怀疑自己一早就暴露在了谢临渊面前,但对方却偏要用二十八刑折磨他,要他给姜羡余偿债。

谢临渊在乎的,只有姜羡余。

此刻他想问的,还是姜羡余。

思及此,任逍遥忍下大腿隐隐作痛的感觉,笑着问谢承:你想听什么实话?

前世他离家并非是去岭南,而是去金陵找你的实话?他给你写了信,在金陵等了你半月,却等来你及冠之后继承家业的实话?

谢承先是一怔,接着握紧了太师椅扶手,死死盯着任逍遥。他每说一句,谢承的脸色就更黑一分。

任逍遥却还是不过瘾,继续道:还是他离家第二年曾经返回扬州,却听说你要成亲,于是过家门而不入的实话?

咔嚓一声,谢承捏断了太师椅扶手,木刺狠狠扎进手中,鲜血淋漓。

任逍遥却笑得更加恶劣:谢临渊,是你负了他!

第四十四章前世:凡心初动我想去金陵找他

七月流火,八月金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扬州书院傍晚散学的铃声敲响,姜羡余和覃云汉走出课室,下意识看了眼秀才甲班的方向。

谢承去金陵参加科考已有半月,他与谢承闹僵也有一个多月了。

覃云汉在姜羡余耳边聒噪着,后者一句也没听进去。

小余?小余!覃云汉在他面前挥了挥手,你去吗?

姜羡余:去哪?

覃云汉:明日休沐,一块去大明寺祈福。

不去。姜羡余白了他一眼,你怎么跟小姑娘似的,净信些神佛鬼怪。

我哪有!覃云汉怒而为自己争辩,这不马上就到中秋,我娘要带我妹妹去大明寺祈福,还邀请了几位夫人小姐,非拉我一道嘛。所以我才想叫上几个同窗,免得我一个人挤在姑娘堆里,多尴尬。

姜羡余没有兴趣,转头去马厩牵马,你喊温清和你去吧。

覃云汉见请不动他,转而开始思考带温清去的可能性,温清他家信道,他能去吗?

不清楚你去问他。姜羡余兴致不高,对覃云汉有点爱搭不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覃云汉没追上去,看着他的背景叹了口气,谢师兄一走,他怎么就跟魂丢了似的?

姜羡余骑着马溜达回家,在门口遇见姜父从镖局回来,忍不住问:爹,大哥什么时候回来?

姜父诧异问他:想你哥了?

姜羡余瘪嘴:没有,这不快中秋了嘛,我就是问问。

姜父看他那副精神萎靡的样,心里一清二楚,姜柏舟去金陵办事,和谢承一块走的。但姜柏舟以往出门,可没见姜羡余这么惦记过。

那是担心谢承?

谁担心他了!

姜父轻嗤一声,笑戳了戳他的脑门,你说你,好端端的同他闹什么别扭?上回离家出走也错怪人家告密,这回也不知道是哪里让你不顺意,就你脾气大是不是?

我没有。姜羡余巴掌捂着额头,心情低落。

他想说是谢承觉得他没定性,没长性,不稀罕和他为友了。又怕父亲追问,知道是因为他不能继续考武举,才让谢承失望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从家里将外祖父的事情告诉他,对他的态度就更加纵容和疼惜,一方面担心他仇视皇家,做出什么冲动之举;一方面又担心他心里委屈,无法接受自己这辈子只能隐姓埋名过活,所以他偶尔闹闹脾气家里都顺着他,纵着他。

他并非没有感觉,但也因此更不敢让父母知道他同谢承闹别扭的原因,怕惹他们为自己忧心。

这会姜父见他低头不说话,心底又有些不忍,拍了拍他的脑袋:好了,让你跟你哥去金陵你又不去,出发那日又偷偷去送,千叮咛万嘱咐你哥好好照顾谢承,你哥能不知道?

放心吧,谢承比你沉稳懂事,肯定能照顾好自己,说不定还能拿个解元回来。

我知道姜羡余也知道自己的担心多余,可心底还是不安宁。

他去送姜柏舟那日,谢承在船上看见他了,他们视线有交汇,可他却还是赌气没有去同谢承说话,没有道别,没有祝他马到成功。

他没过去,谢承就转身进了船舱。就像七夕那晚,决绝地转身,不再看他。

姜羡余最近总会在梦到谢承那样的眼神,让他觉得,他们好像从今往后就真的不再是一路人了。

第二日姜羡余还是去了大明寺。

姜母见他一休沐就窝在家里睡大觉,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强拉着他出来散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覃云汉见到他特别高兴,在一群小姑娘当中朝他招手。

姜羡余直摇头,连忙避走去了寺庙后山。

后山曲径通幽,一片竹林当中藏着一条小溪,溪边还有一座亭子。

姜羡余漫步经过,见亭中有一僧人正在与香客对弈闲谈,无意上前打扰,便想转身绕开。

却因耳力过人,觉得那背对他的香客说话的声音有些耳熟。

他不禁驻足,见那香客起身对大师作揖:此番送大师回乡,任某的使命也算完成了。只盼大师平安顺遂,万事无忧。

大师淡笑道:多谢任少侠。

待那香客转身,姜羡余终于确定了对方的身份:任大哥!

任逍遥微愣,对大师欠身道别之后,朝姜羡余走过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羡余迫不及待迎上去:任大哥,你不是去了京城吗?何时回的扬州?

任逍遥笑道:我去京城接了慧慈大师,昨日刚回扬州。

原来如此。姜羡余往亭中看了一眼,慧慈大师慈眉善目,执佛礼朝他浅浅一笑。

姜羡余回以一笑,看向任逍遥:慧慈大师就是任大哥说的朋友吗?他往后是不是就留在大明寺不走了?那任大哥你呢?

任逍遥却没回答前面两个问题,只道:如今遇见了你,我自然要在扬州待些日子。

正无聊透顶的姜羡余求之不得,两眼放光,那太好了!

任逍遥唇边有清浅的笑意,问他:今日怎会来大明寺?谢承呢?他没和你一起?

姜羡余神色一滞,他去金陵参加科考了,我是同我娘来的。

任逍遥发现他眼中的落寞,不禁挑眉:你没和他同去?

姜羡余叛逆地哼了一声,我为什么要跟他去?

你们吵架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才没有!

任逍遥哈哈大笑,揽住姜羡余的肩拍了拍,你瞧瞧你,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爱闹别扭的小媳妇。你说,你和他是不是自小定下了娃娃亲?

姜羡余脸一绿:胡说八道!谁是他小媳妇了?我我和他都是男子,哪有什么娃娃亲!

任逍遥:男子和男子怎么了?野史奇谈里也不是没有男子和男子断袖的。要不是你一看就还没开窍,我上回都要以为你俩已经私定了终身。

怎么可能?!姜羡余难以置信地瞪他,深觉他每一句话都惊世骇俗,耸人听闻。

任逍遥:怎么不可能?他警告我不要整日带你逃学去玩,既怕你耽误学业,又担心我把你拐跑,把你当个宝贝守着,不就跟护媳妇似的?

姜羡余刚要反驳谢承只是把他当亲弟弟,不是媳妇,就又听任逍遥道:还有你。

他劝你考武举,和他一同入朝,你就立马改变主意不和我走了,比你爹娘说话还管用。你说说,他在你心里的地位是不是不一般?

姜羡余被他绕了进去,愣愣地眨了眨眼,脸颊越来越红。

接着气急败坏地挥开任逍遥的胳膊,反驳道:你说的不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哪里不对他也说不出来,只知道他和谢承才不是任逍遥说的那样不清白!

他们是兄弟,是手足,是家人

可没有兄弟手足会因为对方招姑娘喜欢心里不是滋味,没有兄弟手足会一分开就牵肠挂肚,没有兄弟手足闹闹别扭就担心从此陌路、耿耿于怀。

他和他哥就不会这样。

虽然这么说有点对不起他哥,但他哥也不会为了他亲手去整理兵法手札,不会日复一日监督他读书,不会在困倦时与他不分彼此地躺在一处

他忽然明白七夕那晚自己为何会嫉妒谢承受姑娘欢迎。

他不是嫉妒谢承,他是嫉妒那些姑娘。嫉妒她们可以光明正大向谢承示爱,甚至幻想成为他的妻子。除了不太矜持,无人会觉有任何不妥。

也明白自己当时为何会杜撰谢承他有心上人,自作主张替他拒绝覃方好。

因为他不希望谢承喜欢任何一个姑娘!

他越想越心慌,思绪全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任逍遥见他表情凝重,心里咯噔一下,忙拍拍他的肩劝道:喂,我瞎说的,你别当真啊。

可别真被他几句调侃说弯了心思。

姜羡余看向他,茫然又无措:我不知道。

任逍遥扶额,深感自己罪孽深重,只能尽力找补。

那什么,你也别想岔了。你们是师兄弟,又一块长大,习惯了形影不离、亲密无间,但并不是那回事,你懂我意思吗?

姜羡余却瞥向他,什么话都让你说了,到底哪个是真的?

任逍遥:我嘴贱还不行吗?

那我问你,任逍遥郑重地看着他,如果谢承亲你,和你那什么你会反感吗?

姜羡余皱着眉代入他的描述,脸忽然一红,转开了视线。

任逍遥心道不妙,还想再挽回一下,那如果他对你没那种意思,要娶妻生子,你会怎么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眉头皱得更紧,心里头像扎进一根刺,泛起尖锐的疼。

任逍遥还要再问,姜羡余开口制止:任大哥你别说了,让我自己想想。

好好想想。

任逍遥再度到姜家做客,却没空与姜羡余四处玩乐,而是陪着他思考人生大事。

他搜罗了一些断袖话本,想以此告诉姜羡余,男子与男子不为世俗人伦所容,大多都以悲剧收场,好劝他及时回心转意,回头是岸。

姜羡余读得频频蹙眉,就在任逍遥以为他终于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时候,姜羡余却将那话本一丢,振振有词道:谢承不会这样!我同他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一时冲动,只在乎身体上的欢愉,然后一边娶妻生子,一边暗度陈仓。

这只能称作苟且,不是喜欢!

他并不贪图谢承的身体,只在乎长长久久的陪伴与相守,以及谢承的在乎。

他不甘心谢承一人高入庙堂,自己却只能隐居乡野,更不甘心谢承来日娶妻生子,自己不再能若无旁人地出入谢承的书房和卧室,与他抵足夜谈,同塌而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不甘心又如何?

他是男子,是罪臣之后,无论是基于哪一点,他的存在都会阻挡谢承的青云之路。

任逍遥见他丢了话本喃喃几句之后,竟然红了眼睛,顿时一惊,你别哭啊!

他还没试过给人开解感情问题,一直不得章法,只能瞎出主意:你要是真对他有意,就去问问他是怎么想的。咱们要一句准话,总好过你自己瞎想。

姜羡余摇头:不成。

不能那样,说开了就没有回头路了。

怎么不成?任逍遥道,如果他对你无意,你们还做兄弟。若是他对你也有意,大不了就私奔,天涯海角,总有你们的容身之处。

姜羡余怔了下,又摇头:他不会跟我走的。

任逍遥急道:你不问问怎么知道?

姜羡余还是不说话,低下了脑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任逍遥也束手无策。他一个大男人,又没尝过情.爱的滋味,怎会明白动了心的人因爱生怖、不甘退守又不敢直言的纠结情绪。

他也觉得没意思,又过了几日,提出要离开扬州。

姜羡余一开始没说什么,还祝他一路顺风。

谁知出发那日,姜羡余突然跟上来,说:我我想去金陵找他。

问问他,愿不愿意跟我走。

第四十五章前世:同心陌路他终究无法奢求谢承与

去金陵找谢承,是姜羡余考虑许久才做下的决定。

科考放榜在即,谢承离家已有两个多月,期间没有给姜羡余寄过一封信,寄回谢家的家书当中恐怕也没捎带过他只言片语否则谢父和谢母怎会不提?

姜羡余知道,对方这是还在生他的气。

姜柏舟寄回来的信中,也只说谢承考试很顺利,如今又同段大哥结实了一些有识之士,整日讨论学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没有问过姜羡余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好好读书,就仿佛已经不在乎了。

姜羡余越想越不是滋味,越想越不甘心。

得知身世之前,他曾畅想与谢承并肩入朝,一展抱负;得知身世后,他知道自己注定碌碌无为,与谢承陌路殊途。就算没有他与谢承的那场争吵,待谢承高中,他们也注定走向不同的路。

可是,在明白自己对谢承的心意不止于兄弟之情之后,心中愈发悔恨不甘,后悔不该同他吵架冷战,互不理睬;不甘从此陌路,见面不识。

但是没有人教他该如何应对这样的不甘心,除了放弃谢承,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远走高飞。

所以他想去找谢承,问问他愿不愿意跟自己走,天大地大,四海为家。

或者以谢承的聪明才智,说不定会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他没敢告诉家里人自己要去金陵找谢承,而是留书说要和任逍遥去岭南玩几天。

这是他给自己留的退路。若是谢承对他无意,他却怀着别样的心思,自然无颜再与谢承做兄弟。正好离家散散心,也给彼此留点自在空间。

任逍遥这次的目的地原本是岭南,听说姜羡余要去金陵,为的还是困扰了如此之久的感情问题,自觉有自己胡说八道的责任,于是决定陪姜羡余走一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了上次离家出走被发现的经验,这次姜羡余将写好的书信交给一个小乞儿,让他第二天傍晚送去姜家。自己则借着给任逍遥送行的名义,一大早就离开了家。

在任逍遥的掩护下,他乘快船,当日晚间就抵达了金陵。

满金陵都传着谢承高中解元、在今日的鹿鸣宴上大放异彩的消息,姜羡余替他高兴,却没想到会刚好同他错过。

他好像从鹿鸣园出来就去了码头,听说是乘船返回了扬州。

任逍遥打探回来的消息,让姜羡余着实愣住了。

没道理走得这么急姜羡余不解,甚至有了不好的念头,会不会是谢家出事了?

任逍遥却否定了他的猜测:我们今早离家时,谢家还好好的。就算有什么事情,消息也不会比咱们更快到金陵。

姜羡余一想也觉得有理,同时更加不解,何事能让谢承连去段大哥家中收拾行李的功夫都没有,直接返回扬州?

任逍遥见他蹙眉,宽慰道:咱们回扬州看看不就知道了。

姜羡余却愣住没说话,心里思绪万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中了解元,他应该为他高兴的。可高兴之余,心底更多的却是失落。

原来谢承远比他想象中出类拔萃、前程远大,而他却是罪臣之后,有龙阳之癖,如何能叫谢承放弃一切跟他走?

今日这般阴差阳错,仿佛是天意如此,好让他清醒,不该阻挡谢承入阁拜相的脚步。

而他也是好不容易成功离家,若是再回去,不但解释不清自己为何留书跑去岭南又折返,往后还会被严加看管,来日还要眼睁睁看着谢承登科及第,娶妻生子

不姜羡余喃喃着摇头,我不回去。

他不敢再靠近谢承了。

任逍遥没见过姜羡余这么优柔寡断的人,更不知道他到底在担心犹豫什么。在他看来,人活一世就当顺应己心,肆意潇洒。于是直言道:你都追到这儿了,不问问他心里怎么想,真能甘心?

姜羡余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唇,最后还是低下了头。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忽然起身,仿佛是鼓足了勇气,说:我、我给他写信。

写一封信悄悄送到他手中,向他道歉,问他愿不愿意跟他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

见字如面。

前番争执是我之过,既未能体谅你的苦心,也未能坦诚我的心事,歉疚良多,厚颜请你谅解,不要同我计较。

此番离家只为散心,若你不再怪我,盼与你同路,于金陵相候。若你不便,烦请告知我父母,不必为我忧心。

姜羡余亲笔】

信的内容很短,多余的心思他暂时不敢透露,但还是斟字酌句写了许久,又写了一封信封在外头,这才托任逍遥寄出。

送到东街覃府,给覃云汉。

今晚他没有归家,爹娘应该正在四处找他。明日傍晚收到他离家出走的书信,估计就要大发雷霆了。

他要拐跑谢承,肯定不能把信直接寄到谢家,更不能引起他爹娘的注意。否则他们就会知道这信来自金陵,而他也在金陵。

所以他在外边那封信里叮嘱覃云汉不要声张,悄悄把里面那封信送到谢承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覃云汉平日爱玩闹,但关键时候靠得住,如今他要做的就是等,等谢承回信,给他准话,判他生死。

任逍遥替他送出了信,陪他一同在客栈住下。

姜羡余心虚,也不敢去惊动还在扬州的姜柏舟,躲在客栈没有出门,可谓是度日如年。

过了两日,姜柏舟似乎收到他离家的消息,也匆匆返回了扬州。姜羡余心里更加焦急,盼着有回信,又怕收到回信。

然而他不知道,谢承连夜坐船返回扬州,恰好得到他同任逍遥去了岭南的消息。

他从姜父手中接过小乞儿送来的信,读了又读,忽然夺了姜家的马,追出城外。

压根顾不上小乞儿所说,这封信是那位小少爷昨日早晨给的。

他悔恨自责,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大不了追到岭南去,总能找到姜羡余。

带他回来,告诉他不考武举也没关系,不上进也无妨,他会陪着他,守着他,护他一生安稳喜乐。

谢父派人来拦他,姜父也劝他回去,谢承却不肯,心中仿佛有预感,如果就这样放少年离去,就会彻彻底底失去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夜色渐深,又下起了大雨,身下的马疲惫不堪,开始不听使唤。

他冒着雨漏夜赶到最近的镇上,隔日清晨又买了一匹马,继续往南去。

直至追出三百里地,谢父亲自带人将他拦住。

胡闹!谢父厉声呵斥,你还想跟他去岭南不成?

谢承不知道自己已经发起了高热,赤红着眼看着谢父,嗓音沙哑:我去带他回来我带他回来。

奔波一夜的谢父同样身心俱疲,因此对于谢承的冥顽不灵更加愤怒:痴人说梦!!!

他爹娘都管不住他,你凭什么插手?!就算你能找到他,他若是不肯回,你的话能比他爹娘还管用?他抛下父母离家出走,你也要学他这样大逆不道?!

谢承梗着脖子,抓紧了缰绳,喃喃道:管用,我能劝他回来。

我什么都能答应他,只要我什么都答应他,不同他争执,不骂他没定性,不怪他不懂体谅,他就愿意回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会愿意回来。

不知所谓!谢父怒急,用马鞭指着谢承,吩咐随行的家丁,把他给我绑回去。

谢承奋力反抗,但发着高热又筋疲力尽的身体最终支撑不住,一头栽倒昏了过去。

再次睁眼,他已经返回扬州,躺在了修竹院的卧室之内。

谢母在床边垂泪,识墨捧着药碗过来,谢承仿佛视而不见,挣扎着下床,还要往门外去。

谢父满身疲惫还没缓过劲来,见谢承一副执迷不悟的姿态,当即狠狠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谢承一个踉跄,跌坐在谢父跟前。

你疯了是不是?谢父扶着桌,气得血冲脑门,有些站不稳。

他走了自有姜家人去寻,轮得到你要死要活?就为那么一个没良心的混小子,你连命都不要,究竟置我和你母亲于何地?置谢家列祖列宗于何地?!

谢母扑上来搀扶谢承,带着哭腔劝他:阿承、阿承你烧糊涂了。小余他兴许就是出去玩几天,过阵子就回来了,你如今发着高热,如何能去寻他?

谢承被谢母扶着,发现自己脚下踉跄,压根站不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一怔,终于痛苦地闭上眼,意识到自己如今的状态,再无可能追上姜羡余。

少年是离巢的雏鹰,天高海阔,再也难寻踪迹。

他合眼挡住欲要夺眶而出的泪,扑通一声跪在谢父面前,父亲,儿子不欲再走仕途。

谢父一愣,难以置信地看向他:你、你再说一遍?

谢承垂头跪得端正,虽脑袋昏沉,但思维却冷静清晰,儿子无意取仕,不愿再考。

荒唐!!!

谢父沉声怒斥,急火攻心,眼前一黑,差点倒下。

老爷!谢母和下人赶紧上前搀住谢父,扶着他在桌边坐下。

谢父怒意横生,不住粗喘,颤抖着伸出手指向谢承,来人!给我将他关进祠堂,请家法!

老爷!谢母急得泪眼婆娑,紧紧拉住谢父的手,使不得老爷!阿承如今还病着,如何受得了家法?

我就是要打醒这个逆子!看他有何颜面面对谢家列祖列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父话里强硬,可到底没舍得打太重。

然而十几棍子下去,谢承仍是不松口,也不肯讲明原因。又挨了几棍便直接昏了过去,伤了心肺,卧床不起。

姜父姜母都来劝过,谢承仍然执迷不悟,打定主意不再走仕途。

前来恭贺他考中解元的亲戚好友全被挡了回去,无人知晓因为姜家小少爷离家出走,谢家竟然发生了这样的大事。

受姜羡余所托,给谢承送信的覃云汉几度上门,都只得到门房一句我家少爷身体抱恙不便见客的答复。

姜羡余离家出走的事情他也听说了,还听说姜家大哥特意从金陵回来,去岭南寻人。而他手握小余寄来的书信万分为难,不知该告诉姜家小余其实就在金陵,还是替好友守口如瓶。

所以他只能来找谢师兄。他相信小余大费周章偷偷寄回来的信,必定在信中同谢师兄交待了什么,只要见到谢师兄,对方肯定有主意。

于是在谢府门外徘徊数日,覃云汉终于见到给谢承抓药回来的识墨。

识墨神色憔悴,说他家少爷病得很重,不宜见客。

覃云汉没有办法,咬牙将信交给了识墨,务必亲手交给你家少爷,不可声张!

识墨不明所以,将那封没有署名、封口紧实的信收下,藏在了袖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覃云汉目送他进了谢府,终于松了一口气。

却不知谢父早就注意到屡次登门的他,等识墨一进门就将他拦下。

外头递了东西?

识墨对近日时常大发雷霆的谢父怵得慌,唯唯诺诺道:是是少爷书院同窗,关心少爷身子,给他写了信。

谢父眼眸一闪,面上神色未变,朝识墨伸手:我给他送去,你去煎药。

识墨抬头看他,以为他是有意同少爷修复关系,借机去探望少爷,于是将信交给了他。

识墨不知道,覃云汉不知道,姜羡余和任逍遥也不知道,谢承则更不可能知道:那封信被谢父阅后即焚,压根没有交到谢承手中。

谢父也只是找机会提醒了姜家一句,姜羡余也许并未去岭南,不如去金陵、杭州寻一寻。

半月后,谢承及冠。

谢父道:既然你不愿再考,那就承起家业,担负起谢家长子的责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父闭目回想那封寥寥数语的信,狠下心道:为父为你取字临渊,要你谨记,他姜羡余是潜渊入海的游鱼,而你,只能做那临渊薄履的岸上人!

他能抛家弃族,你不能!你可明白?

伤势未愈的谢临渊跪于祠堂,赤红着眼咽下喉中血,咽下此生最后的赤诚与天真。

从此套上枷锁,与他的少年天涯陌路。

远在金陵的姜羡余,等了半月只等到谢承行了冠礼、继承家业的消息。

终于明白,他终究无法奢求谢承与他同路。

第四十六章前世:飘若孤萍过家门而不入

姜羡余离家第一年,并没有随任逍遥去岭南。

只是最初有些浑浑噩噩,时常发呆出神,不肯回家,也不知去向何方,任逍遥不放心他孤身一人,便邀他一同南下,再做打算。

同路月余,姜羡余才从那种迷茫无助的情境中苏醒,同任逍遥道别,打算独自闯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并无在外闯荡的经验,还是随我一道吧。任逍遥劝道。

姜羡余笑着摇头:任大哥去岭南是有正事要办吧?我已经拖累你照顾我这么久,不能再耽误你了。

任逍遥无奈叹气,那你打算去哪?

姜羡余想了想:既然已经南下至此,我打算去南疆看看。

任逍遥点了点头:也好,南疆风景秀丽崎岖,风土人情也不同于江南,去看看也好。

他取来纸笔,一边写一边说:只是南疆到底不如江南太平,我给你写下一些防毒驱虫的药材,你去药铺配齐带在身上。遇人遇事不要冲动,切记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不要仗着一身功夫逞强。

任逍遥顿了顿,又写了一行:这是我在京城的住所,有事无事都可以给我来信。只是,我不能保证一定会及时答复你。若是有缘,我们京城再见。

姜羡余接过那张纸,眸光微微闪动,多谢任大哥。

任逍遥拍了拍他的肩,别谢我,都怪我多嘴还把你拐了出来。在外闯一阵子就算了,别忘了还有家人惦记你,早些回家去。

姜羡余掩下心底的酸涩与感动,点了点头,与任逍遥道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之后便去了南疆。在消息闭塞的寨子过了一个冬天,开春又踏上旅途。

闯过蛇窟,遇过蛊虫,骑过大象,见过孔雀,登过雪山,杀过狼群,历经风霜雨雪,也赏过最美的日出。

可依旧飘若孤萍,心里没有着落。

第二年他离开南疆,途经蜀州,向东北而行。

银子花得差不多的时候,他就去揭悬赏的通缉令,帮官府抓抓江洋大盗。或者做做短工,挣口饭吃。

几乎每个城镇街边都有摊贩叫卖云吞面和豆花,只要碰上,姜羡余都会吃上一碗。

只是在他尝来,都不如扬州的好吃。

有阵子,他迷上了江城的豆花,在一家酒楼做起临时账房。

这家酒楼没有将豆花视作上不得台面的街边小吃,而是将其作为招牌,主打各式各样的豆花菜式,物美价廉,别具风味。

他能识字会算账又长得俊,酒楼老板一见他就满意,专门将他搁在柜台,一边管账一边招揽生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日,姜羡余正在柜台算账,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男子的怒斥声。

诸位来评评理,这回春堂的黑心大夫,把我儿子治傻了!

酒楼里的食客和伙计都探头去瞧热闹,顿时议论纷纷:不会吧?回春堂的大夫医术高明,怎会把人治傻?

小二。一位食客给跑堂的丢了几个铜板,去打听打听。

哎!小二接了铜板,立刻就跑了出去。

没过一会儿回来,把事情打听了清楚。

闹事的是个外地汉子,孤身带着孩子,说是来的路上孩子感染了风寒,昨天发着高热送到回春堂,结果今早醒过来,那孩子呆呆愣愣的,瞧着确实傻了!

哎哟!这是烧傻了吧?要我说回春堂的大夫还是不靠谱,不如同仁堂的大夫好!

也不能这么说。小儿发热本就凶险,熬不过去的大有人在。我看啊,这都是命,不能全怪人家大夫。

姜羡余正听得皱眉,旁边有个老人家轻轻嗤笑一声,什么命不命的,那汉子要是认命,能这么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前去打听消息的小二连忙笑道:真叫黄老爷猜中了,这外地汉子在回春堂门口大闹,开口要三百两银子。

多少?!三百两?!

他这是狮子大开口啊!

那回春堂肯给?

不可能吧?又不是三十两。

三十两埋汰谁呢!好歹也是半条人命,傻了人就废了,赔三百两不多。

你那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真赔他三百两,回春堂这一年就白干了。

小二是个机灵的,见众人要吵起来,忙道:各位爷别急!别急!小的再去打听打听。

说着转身又跑了出去,没过一会儿,就听外头又是一阵呼天抢地,依稀能听见什么讹人、骗子的字眼。

小二气喘吁吁跑回来:嗨呀!误会了误会了!那外地汉子搁着故意讹人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假的?酒楼里的食客都惊了,忙叫小二详细说说。

姜羡余原本以为是大夫的过失,正犹豫要不要出手帮一帮那对父子,没想到事情居然峰回路转了。

小二解释道:那汉子在那和回春堂掰扯到底赔多少银子,谁知突然有对夫妇冒出来,说那汉子讹人,那孩子早就傻了!

熟人呐?

小二:对,那夫妇自称是那对父子的同乡,说是去年江南雪灾一块逃难过来的。

姜羡余一怔,猛地抬头看向小二。

就听他道:听说孩子他娘一早就冻死了,孩子那时候就发高热,那汉子没银子带去医馆,还是同乡给他垫了一份药钱。谁知道一副药下去,那孩子隔天又烧了起来,那汉子就去医馆闹,讹到几两银子。

后来就狠心不给孩子穿衣服,泡冷水,让孩子反反复复发热,专门去医馆讹钱。一来二去,那孩子早就烧傻了!

作孽哦!哪有这么虐待自己孩子的父亲?!

就是!虎毒还不食子呢!这这简直禽兽不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二:可不是嘛!回春堂的老大夫气得不得了,硬扣下那对父子,说要送去见官,告他虐子,吓得那汉子把孩子丢下自个跑了。

孩子也不要了?

小二:老大夫说他来养,说不定能治好。

还是医者仁心啊!

众人转而称赞起回春堂的大夫,姜羡余却上前拉住了小二的胳膊,颤着声问:去年江南发生了雪灾?

小二点头:是啊,去年年底开始,淮安、扬州、金陵接连大雪,运河都冻住了,一直到二月开春,死了不少人呢。

姜羡余心头一震,立刻转头回后院的小屋收拾行李。

他辞了账房的差事,连夜赶回扬州。

去年冬天,他还在消息闭塞的南疆,压根不知道雪灾这事。

后来途经蜀州,行至江城,都刻意不去打听扬州的消息。若不是今日听说,他要何年何月才会知道扬州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父母和大哥,还有谢家都还好吗?

姜家和谢家有家底支撑,应当不至于像普通农户那般损失惨重、无家可归。但雪灾封路,运河冰封,物价飞涨,行镖行商必然也会受影响。

而谢承,那个时候应该在去京城赶考的路上。江南都遭了雪灾,北边只会更冷,他有没有受冻,有没有生病,有没有顺利参加科考

姜羡余迫切地想要回家,从江城搭船,沿长江而下,沿途特意向消息灵通的行商客打听消息。

如他所料,受灾最严重的虽是农户,但行商同样受阻,尤其是运河冰封月余,耽误了不少生意,许多根基薄弱的商户就这样被拖垮了。

他又去官府打听消息,年初春闱及第的进士当中没有谢承。

怎么会这样

他怀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回到扬州。

城外的田间地头已经种上了新苗,运河码头依旧繁华热闹、喧嚣如昨,乡亲们脸上也洋溢着爽朗的笑容,雪灾的痕迹仿佛早已消弭不见,察觉不出半点异样。

而他竟然近乡情怯,不敢下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后找船家买了一顶斗笠,将面容遮住,忐忑地汇入人流。

码头上似乎来了一支外地船队,有官差正在查验。

姜羡余看到刘家伯伯的管家在码头接人,迎的正好是随他一块下船的一位行商客,姓许,是位西北来的马贩子。

许老板望着那支船队感叹:这么大排场,是皇商胡家的船队吧?

确实是胡家的船。刘府的管家应道,听说这回带了不少上等丝绸和瓷器,许老板要是有兴趣,带点回西北?

许老板笑道:那就有劳你家刘老板替我引荐了。

刘府管家客气道:应该的,应该的。

姜羡余不紧不慢跟在后边,也看了一眼那支船队,就见规格最高的那艘船上,下来一个戴着帷帽的女子,被一群奴仆和家丁簇拥保护着。

许老板眯了眯眼睛,回头问刘府管家:那位就是胡小姐吧?听说她这回来扬州,是来同谢家二房那位临渊少爷相看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羡余脚步一顿,谢临渊,是谢承及冠时取的字。

他连忙跟紧了一点,就听刘府管家呵呵笑道:许老板果真消息灵通,这胡家的确有意同谢家二房结亲。

许老板点了点头:我上回来扬州,有幸见过谢家那位少爷,确实年少有为,沉稳精明,气度不凡。虽说放弃了走仕途,但若是能和皇商胡家结亲,往后珠联璧合了不得,了不得啊!

可不是嘛!刘府管家看了眼左右,压低了声音,其实胡谢两家早就换了庚帖,就等谢少爷从外地回来,同胡小姐相看相看,成亲的日子就不远了!

许老板爽朗一笑:那我可要多留一阵子,觍颜讨一杯喜酒喝。

两人带着仆从越走越远,无人注意到旁边那个带着斗笠的少年停下脚步,悄悄红了眼睛。

虽不知谢承为何放弃走仕途,可姜羡余更没想到,谢承居然要成亲了门当户对,郎才女貌,珠联璧合,天造地设的一对。

身侧人来人往,喧嚣不止,姜羡余却好像沉入运河的船锚,视线模糊,两耳闭塞,僵硬地定在原地,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心随着身体往下坠,四面八方的水潮碾压过来,令他压抑窒息,心跳停滞,骨髓锐痛没有尽头的下坠,落入无尽深渊。

不知站了多久,他终于拔动双腿,迈着沉重的步伐转身。

船锚脱离河床束缚,再度随船而去不知归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次他去了西北,去了塞外,赏过大漠孤烟,长河落日,再返回中原,天南地北,漂泊跋涉数载。

除了打探爹娘兄长是否平安的消息,再也没有回过扬州。

直至途经西安,意外结识李明雅,又与任逍遥重逢。

那时他还将任逍遥当做可以信赖的兄长,却不知对方内里早已变了模样。

第四十七章今生:两世无憾我也不甘心这一世也白

城郊库房,刘典和李鑫守在地室外,望着昏黄的烛火出神。

他们站的位置刚刚好,听不清里头的谈话,只能捕捉一些提高声量的模糊喊声。

起初还能听见公子抓的那人痛吟和怒斥的声音,后来就安静下来,没了动静。

刘典往地室的暗门瞥了一眼,没想到平日沉稳内敛的谢公子也会有刚才那般冷峻阴沉的一面。

但转念一想,年纪轻轻能担起谢家少主的责任,定然不是只懂诗书礼义的文弱书生。

只是,那人方才称公子谢临渊,是公子对外用的假名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想着,身旁的李鑫忽然唤他:刘哥,里边没声了,公子不会把那人

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刘典愣了下,摇头:不至于,公子有分寸。

他们原先是平安镖局的人,称姜柏舟与姜羡余为少爷,如今换了主子做事,一时改不过口来,又怕弄混,便称谢承为公子。

李鑫想了下,又问:那种人.皮面具的制法有点邪门,不像一般人的手段,那人背后还有个忠王这事,要不要同大少爷提一声?

刘典沉思片刻,摇头:公子既然愿意用咱们,自然是信任姜家,信任咱们镖局,咱们得对得起公子这份信任。再说,大少爷交待咱们以后就听公子差遣,只要不是真的对姜家不利,咱们都不要插手,按吩咐行事。

他还没说的是,看大少爷的意思,公子应该也知道姜家的情况,谢家与姜家早就绑在了一起,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公子肯定也会提醒姜家,轮不到他们插嘴。

李鑫听完觉得在理,没再说话。

这时,身后的暗门忽然打开,只见公子面容阴鸷地站在半明半昧的暗道中,隐约能闻到一股血腥味。

刘典心里咯噔一下,迎上前:公子。

谢承抬了下眸,嗓音沙哑:给他止血,送回药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典一愣:这无须封口?对方见过了公子的脸,就这么放回去可是个麻烦。

谢承眸光阴郁:他不敢。

刘典和李鑫对视一眼,应了声是,转身进了暗道。

越往里,血腥味越浓。进到地室就看见绑在木架上奄奄一息的那人,只有肩胛一处剑伤,却失血过多,晕红了半边身子的衣裳。

刘典和李鑫连忙上前将人松绑,却听见外头传来骏马嘶鸣声。

距离关闭城门还有一段时间,公子应该是赶回城内去了。

刘典和李鑫不再耽搁,给任逍遥简单止血,扛着往城内去。

谢承策马狂奔,意识却穿过夜幕,回到了前世。

他没有收到过小余寄来的信,也不知道小余回过扬州,更没有没有和胡家小姐定亲。

我那时问他,怎么在外漂泊这么多年还不回家。他说他回过,可听说你要成亲了,他不敢看,不敢留下。

任逍遥的话回响在耳畔,像一把利刃穿透他的胸膛,戳破他自以为是的付出者姿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来我把你并未成婚的消息告诉他,你知道他怎么说吗?任逍遥讥讽地笑他,他说,如果胡小姐你都看不上,那要怎样的姑娘才配得上你?

他不敢谢临渊,他连想都不敢想!就因为你没有回信,他以为你不原谅他,所以连再次靠近你、向你求证都不敢!

是你负了他,谢临渊。

不是不是的他不知道,他不知道那封信的存在。

握着缰绳的手越收越紧,谢承咬牙绷紧了下颚,心脏犹如被利剑穿透,汩汩地淌血。

姜府,姜羡余刚洗漱完,靠在床边翻看这些年镖局运送的珍品货单,瞅瞅有什么稀罕物,好寻一个来给谢承做及冠的贺礼。

夜明珠?庸俗!

玉饰?谢承他家里有矿!

古画?这个好像不错,就是有点贵。

姜羡余飞快眨眼算了算自己的私房钱买不起,下一个

就在此时,屋外突然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姜羡余立刻翻身从床上坐起,就见房门被推开,熟悉的身影立在门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

姜羡余下床朝他走过去,闻见一股血腥味,顿时一惊:你受伤了?!

他嗓音骤紧,拉着谢承左看右看,又搂住他摸遍前胸后背,伤哪了?

谢承没吭声,抬起右手想碰他的脸,又忽然顿住。

姜羡余鼻尖微动,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黑色袖子上沾染的血迹并不显眼,血腥味却令人无法忽视。

再摊开手掌,看到木刺嵌入血肉的狰狞伤口,姜羡余顿时一惊:你受伤了!怎么弄的?

谢承还是不答话,反手握住他的手,一眼不错地盯着他,绷紧了下颚,眼眸渐渐发红,透出水光。

姜羡余一愣,心跟着提起来,靠近了一步,小心掰开他的右手捧住,声音不自觉放轻:谢承

谢承喉头哽了又哽,开口时声音沙哑:我方才见了任逍遥。

他伤的你?姜羡余心里一紧,急道:你明知他居心叵测,你怎么能单独去见他?

谢承却抬起左手轻抚他的脸,哽咽道:他说你前世就心里有我,还给我寄了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瞳孔一震,眼睫慌乱地颤动,没有,你别听他瞎说

你还要瞒我?

谢承红着眼睛质问他,整个人都在颤抖,抚在姜羡余脸上的手却始终控制着力道,若我不去问他,你是不是永远不打算告诉我?

没有姜羡余鼻尖一酸,托着他的手掌贴在脸颊,红着眼眶看他,我我知道你没收到。

只是当初他一目障叶,只顾自怨自艾,没有想过这种可能。直到死后陪在谢承身边才知道,谢承应是根本就没有收到那封信。

否则以谢承当时甘愿为他受家法的情意,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不给他回信。

谢承却完全不信他的说辞,单手托着他的脸与他对视,咬牙哽咽道:你若是知道,就不会离家出走,过家门不入,只信那些流言,从不来问我。

你若是肯来问我若是来问我

前世我们就不会分离数载,生离死别。

姜羡余闭上眼,抿紧唇忍下呜咽声,紧紧抓着谢承的手腕。

谢承捧着他的脸凑近,与他额头抵着额头,一声声解释争辩:我没有收到信,也从未打算成亲,更没有不要你,你怎么能怎么能问也不问就定我的罪,将我弃之不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知不知道你一走就带走了我半条命,快将我逼疯了?

我知,我知你视我如命,为我疯魔。

可我知道的时候,为时已晚。

姜羡余终是没忍住落下泪,胸口像是插着一把刀子,连喘息都刺痛。

对不起谢承,对不起

不,是我错了。

谢承用力托住他的后颈,视线牢牢锁住他,任由心底疯狂的念头占据理智,是我不该同你置气,明知你任性又糊涂,还放任你自己拿主意。我就该把你绑在身边,哪也不许你去。就算你跑了,也要把你绑回来

打断骨头也要绑回来,恨我怨我也要绑回来没有哪个地方会比我身边安全,没有人能比我更在乎你,只有我只有我配拥有你。

拥有你的喜怒哀乐,你的爱恋,你的余生,你的全部。

都只能属于我。

他双眸赤红,脸颊蜿蜒着两行热泪,眼神却有几分疯狂,紧紧看着姜羡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如前世失去姜羡余后崩溃失常的样子,是姜羡余最不愿见到的模样。

好。姜羡余哽咽着看向他,伸手揽住他的腰,绑着我,哪也别让我去。

谢承却没有被轻易安抚,而是将他揽紧,那日在书房门外,你听见了我父亲的话,对么?

姜羡余怔住,泪珠挂在眼睫上,没有反驳。

谢承早有预料,强势扣着他的后颈令他直视自己:你听好,从前你不承认也罢,不抗拒我同你亲密也好,但从今日开始,休想再糊弄我。

前世是我糊涂,在你走后才知情为何物,又没能护住你,眼睁睁与你错过一世。但今日你如果应我,我两世无憾,别无所求,就守着你过一辈子。

他顿了顿,语气微沉:如果你不应,我也决不甘心这一世也白活。你休想像前世一般,与我天涯陌路,殊途至死。无论你逃去哪,我都会找到你。哪怕你不愿意,也只能同我绑在一块,听懂了吗?

他动作强势,语气霸道,颤动的眸子却出卖了他的不安。

他怕姜羡余退缩,怕他拒绝,怕他不敢挑战世俗礼教,与他共步歧途。

姜羡余却笑了,抹了下泪,深吸一口气,攀上谢承的脖子,吻向他的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贴着谢承的唇低喃,语带哽咽:我也不甘心这一世也白活。

所以这辈子,谁也别想放手。

他虔诚地献祭于他的天涯与故里,他的万丈红尘。

然后迎来了世间最炙热滚烫的吻。

时隔多日,姜羡余的床铺也迎来另一个主人。

那人与它的主人从情同手足的小小孩童成长为高大的男人,依旧相互依偎,交颈而卧。

姜羡余躺在谢承身边,抓着他的右手,摸了摸包在伤处的纱布,忽然抬头亲了一下他的下巴,我有个问题。

嗯?谢承已经收起先前失态的模样,温柔缱绻地看他。

你什么时候重生的?

谢承:比你早几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微讶:你知道我是哪天?

谢承摸了摸他的眼睫,唇边带着笑意:留书离家出走那天。

姜羡余被他摸的眼睛发痒,忙抓住他的手护住,侧卧向他:那你那天,真的打算带我去闯荡天下?

谢承伸手将他捞进怀里,嗯,打算先带你到处玩一阵子,再说服你陪我去金陵参加乡试,然后一路浪迹去京城不管你想去哪,我都陪着你。

姜羡余愣了下,又问他:那前世呢?你那天来找我,是不是也打算跟我走?

谢承眨眼回忆了一番:差不多,先顺着你的意思陪你闯荡,你那么讲义气,肯定也会愿意陪我去考科举。

姜羡余抿唇忍住得意,哼哼两声往他身边拱了拱,那你要是考上了,留在京城做官,我怎么办?

谢承道:并非所有进士都能留京任职,大多数都会被外放到地方做官,有了政绩才可升迁。我往后也一样。

姜羡余神色怀疑:你诓我!状元不都要入翰林院,来日才能入阁拜相。

谢承笑着捏他的脸,你怎知我能考中状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抓住他作乱的手瞪他:我说是就是!你敢考个榜眼试试?

谢承笑着亲了一下他的眼睛,不必这么哄我。

他今日的心情的确很糟糕,但少年吻向他那一刻,所有阴郁疯狂的念头全数溃散,余下的全是此生无憾的喜悦,撑得一颗心满满胀胀,无需少年再哄。

谁哄你了?被看透心思的姜羡余咕哝着,耳朵又开始发红,自暴自弃地躲进谢承怀里,睡觉睡觉!

京城,天心府。

一位身穿玄色金谛听服的男子端坐于桌案前,手中握着一封密信。

房门忽然被叩响,沈封站在门外躬身垂首,父亲,您找我?

桌案前的男子抬头,露出一张沧桑肃穆的脸,以及一双上了年纪依旧锐利的眼眸。

他将密信置于烛台燃烬,对沈封道:我去一趟江南,暂由你代正指挥使一职,拿不定主意就去请示陛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沈封一愣,垂头应道:是。

第四十八章今生:金陵来信倒不如是个姑娘,给他

谢家在筹备谢承的冠礼。

这天,姜羡余在谢承屋里帮忙写请帖。

写请帖也有讲究。那些辈分高、身份贵的长者,请帖要由谢父亲自写,以示敬重;谢家的亲戚邻里、生意往来对象的请帖可以由谢承自己写;只有送给书院同窗的请帖无须太多讲究,可以由管事代笔,姜羡余便把这个活揽了过来。

他和谢承自小一块在谢家族学启蒙,教写字的先生是同一个,后来练的字帖也出自同一位大家,字迹倒是有七八分像。

但谢承的笔锋更加稳健端正,姜羡余的一些笔画则较为狂放不羁,不太规矩。不过这一回倒是写得端正,像模像样。

两人隔着书桌对坐,正埋头写着,识墨突然叩门进来:少爷,金陵来信。

姜羡余一愣,停下了笔,抬眸时谢承正好看过来,两人不约而同想起前世那封没能送到谢承手中的信。

姜羡余朝谢承笑了下:谁寄来的?

谢承搁下笔,接过信拆开,一边答:父亲让我给巡抚大人去信,请他做主持冠礼的大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诧异:他答应了?

其实除去王公贵族,男子加冠并不会像女子及笄那般隆重。一如前世谢承加冠,只在自家祠堂举行,由谢父加冠取字。不像这回,特意邀请大宾与赞冠,同中举的谢师宴一块办。

谢承:自然没有。我去信只是为了尽到邀请的礼数,他必不会为我兴师动众。

那可不一定。姜羡余拿着笔头指他,他和九王对你有所图谋,说不定会刻意表示亲近。

不,他不会过早暴露与我有往来。

说到这里,谢承话音一顿,翻到第二张信纸,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

谢承将信递给姜羡余,巡抚大人查到了姐夫的身世。

身世?姜羡余一惊,段大哥的身世果真有异?

他一目十行略过第一张信纸上的客套说辞,直接跳到第二张信纸上。

上头的字迹略有不同,许是巡抚大人手下探子所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段世英,明仁三十二年进士,官至礼部郎中。发妻游氏难产而逝,余一子,由侍妾王氏抚养。后将王氏扶正,同年接连被贬,终辞官归乡。

据其府中旧仆所言,王氏无子,将游氏子视若亲生。但据近日所查,王氏在京有一兄,欲将小儿过继给王氏养老。王氏意动,已将段家部分田庄和商铺交由王辉打理。王辉中饱私囊,另置田产。】

姜羡余心中惊骇,捏紧了信纸,她她竟想侵吞段家家产?

那前世段大哥的死,是否也有蹊跷?

姜羡余看向谢承,因识墨在场,没将有关前世的话问出口。

但谢承同样想到这一点,面色发寒:是我疏忽,前先前竟然从未想过这种可能。

段父从京城归乡时只带了王氏和段书文,以及两三个家仆,若是他和王氏有意不提,恐怕连段书文都不知道王氏并非自己亲母,外人更是无从得知。

再加上王氏在段父病逝后独自抚养段书文,连教子严苛都变成外人称赞她为母则刚的过人之处,无人怀疑她待段书文不好。

所以前世段书文病逝,谢承见姐姐和外甥受委屈,也只以为是王氏不喜欢谢桑柔,连带不喜欢她所生的段启轩,从未怀疑王氏竟然连段书文都不喜,于是只将阿姐和段启轩接回家,并未追查王氏背后的动作。

难怪!难怪王氏当年分明乐意于姐夫与阿姐的亲事,后来却不喜欢阿姐,还总是刻意敲打,说他们段家虽然落魄,但也不需依靠谢家。

她分明就是打着从谢家捞好处的主意,结果却发现阿姐不好拿捏,这才恼羞成怒!如今更是将娘家人安插进段家,图谋家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急得站起身:怎么办?直接告诉段大哥吗?要不要先把桑柔姐和启轩接回来?

识墨听得一头雾水,姑爷的身世怎么了?谁要侵吞姑爷家家产?怎么还要把小姐接回来?!

谢承视线落在桌上的请帖之上,沉声道:我明日亲自去段家送请帖。

姜羡余:我也去!

谢承点头,拿起信件对他道:我去一趟正院。

姜羡余知道他要去同谢伯父商量,没跟着去,留下来继续写请帖。

正院小书房,谢父也在准备请帖,看了巡抚大人的信,眉头蹙成山峦。

谢承已经想好了对策,同谢父商量:儿子派人再去段家田庄和商铺打听打听,看看这事是否属实。明日儿子亲自去段家送请帖,以行冠礼为由,将阿姐和启轩接回来住一阵子,再私下同姐夫说说这事儿。

谢父点了点头:就说是你母亲的意思,请你阿姐回来帮衬。剩下的事情交给你姐夫处理,谢家明面上不要插手,免得落人口舌。

以免不知情者认为是谢家女与婆婆不和,撺掇丈夫与婆婆闹翻。

谢承:儿子明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父又思虑一番,道:你姐夫性子软,心里怕是不好受。你劝劝他,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他总要立起来,才能撑起段家。

谢承点头应下。

若非王氏动了从娘家过继孩子、侵吞段家家产的念头,就算她不是姐夫生母,也实实在在抚养姐夫成人,养恩与情分总是有的。

哪怕她对姐夫严苛、对阿姐和启轩挑剔,阿姐与姐夫还是会奉她为母,给她养老送终。

但她如今动了过继儿子的念头,显然是心底始终与姐夫隔着一层,觉得不如娘家血脉亲近。

而姐夫自小就将她视作亲娘,忽然得知真相,心里必然是不好受的。

不知道段父泉下有知,会不会后悔让姐夫认王氏为亲娘

说完这事儿,谢父又道:既然巡抚大人不得空,那便请知府大人做大宾,请陆山长做赞冠。你的表字,为父会同他二位商量。

谢承没有异议,垂首道:有劳父亲。

第二日,姜羡余陪谢承去段家送请帖,见到了段夫人王氏。

她虽然年过半百,身形微微发福,但五官依稀能见年轻时的秀气,只不过似乎习惯了皱眉和耷拉着嘴角,上了年纪之后显得有些凶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听谢承说要行冠礼和办谢师宴,倒是客客气气地恭喜了他一番。待听到谢母想把谢桑柔和小启轩接回家,脸就耷拉下来,面露不悦。

语气也变得阴阳怪气:回去帮衬帮衬倒是应该的,但住久了就怕会惹人闲话。前头亲家母非要让启轩去谢家族学启蒙,就有人戳我脊梁骨,说我段家没男人当家,连孙子都要外祖家来教。

谢承不理会她的讥讽,故作严肃道:何人在伯母面前乱嚼舌根?段家自然是姐夫当家,还轮得到旁人非议?

至于送启轩去谢家族学启蒙,只不过是谢家族学刚好有几位启蒙良师,刘老板和李员外家的小辈都在那儿启蒙,怎么自家外孙反而去不得了?在伯母跟前说这些话的人,怕不是一般糊涂。

王氏轻嗤一声,似笑非笑地看着谢承:不愧是谢解元,嘴皮子比你家姐姐还利索。

谢承面色一沉,姜羡余也跟着皱眉。王氏这话,着实难听了。

段书文立刻起身,对王氏道:儿子这就让阿柔收拾行李,带启轩去谢家住几日。

王氏沉下脸看向他,段书文不为所动。

最后还是前者先撇开脸,算是答应。

段书文便躬身告退,领着谢承和姜羡余去见谢桑柔。

谢桑柔和段启轩早就在院子里等着,一见到人,段启轩就一颠一颠冲过来:舅舅!小舅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笑着抱了抱他,将小家伙递给姜羡余。

姜羡余接收到他的眼神,将小启轩抱在怀里,吸引他的注意,让我看看,咱们小启轩是不是又长高了?

段启轩坐在他胳膊上抻直了背,小手比在脑袋上:我长高了这么多!

姜羡余笑着夸他厉害,又让小家伙给他介绍这棵树和那块石头,在院子里溜达。

谢承则告诉谢桑柔要带她和启轩回娘家住几日的消息,谢桑柔很高兴,连忙叫婢女收拾行李。

谢承又看向段书文:姐夫,我有话同你说。

段书文见他神色郑重,点头道:来书房。

姜羡余带小启轩玩了一会儿,有婢女前来打断,带小启轩去换出门的衣服。

卧室里谢桑柔在收拾衣物,姜羡余不方便进去,就在段书文书房外站着。

过了大约两刻钟,谢承从书房内出来,姜羡余往后看了看,见段书文坐在书案面前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谢承将门带上,对姜羡余道:我们先接阿姐回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知道段书文得花点时间接受真相,便没有多问。

倒是要走的时候,谢桑柔抱着段启轩进去同段书文说了几句话。

后来段书文便从书房出来,同谢承和姜羡余一块,将谢桑柔和段启轩送回了娘家。

之后又去见了谢父。

姜羡余不知道他同谢父聊了什么,夜里又偷偷翻.墙来问谢承。

谢承:姐夫向父亲借了人手,查段家田庄和商铺的账册。

姜羡余躺在谢承身边,侧卧向他:若是查出来,段大哥打算怎么处置?

谢承道:姐夫应当不会做得太狠,估计就是把王氏拘在家里吃斋念佛,将掌家权交给阿姐。

也是,段家的家产按理来说也有王氏的一份,过继那事如今还没成,只是安插一个娘家人帮忙办事,贪些银子都是小事,段大哥总不能代父休妻

姜羡余顿了顿,但王氏要是闹起来怎么办?她看着可不像会老老实实吃斋念佛的人。

谢承:父亲给姐夫出主意,不追究假账的条件就是王氏得安分,否则就把她和王辉送去见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十分赞同:这个好,王氏好名声,肯定不愿意闹大。还是谢伯父厉害!

谢承笑着看他:厉害?不怕了?

姜羡余僵了下,往他怀里扭了扭,窝在他颈边闷闷道:伯父要是往后这么对付我,我就怕。

谢承收紧胳膊勒住他:怕什么?怕了就又要跑?

姜羡余揽住他的腰:那不成!怕了我也不能让他看出来,更不会跑。

谢承笑着亲了下他的额头:别怕,有我。

姜羡余沉默了一会儿,用力抱紧了他。

第二日清晨,谢父谢母在正院用早膳。

厨房下人来报,少爷让人把他的早饭送去修竹院,不过来吃了。

谢父伸筷的动作一顿,问谢母:小余那孩子又在阿承那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母给他夹了一个虾饺:兴许是吧,待会让厨房多做一份虾饺送过去。

谢父却搁下筷子,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谢母问。

谢父:小余那孩子,是不是太黏着阿承了?

平日老往谢承屋里跑,谢承去金陵乡试他也跟着,整日黏在一块,也不知在读书还是在玩乐,哪里像成大事的男儿?

谢母笑了:怕什么?又不是男子和姑娘,他俩自小一块长大,亲近些也正常。

谢父还是觉得不妥,却又说不出来哪有问题,最后气道:倒不如是个姑娘,正好给他娶回家,顺了他们的意,爱怎么黏糊怎么黏

他忽然僵住,看向谢母。

谢母也呆住了,笑容有些勉强:不至于小余要是个姑娘,未必看得上阿承那个闷葫芦。

谢父却沉下脸,一锤定音道:马上给他说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四十九章今生:临渊羡余是我与你相配的证据

谢承及冠那日,谢府高朋满座,门庭若市。

除去受邀前来道贺的,还有不少不请自来的,送来贺礼同谢家拉关系。

吉时将至,众人汇聚到谢家祠堂观礼。

姜羡余和谢承的堂兄弟以及书院同窗一块站在祠堂外,看着知府大人为谢承加冠。

望着谢承跪在祠堂当中的背影,姜羡余竟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仿佛那些溢美之词与殷切叮嘱都是对着他说的,心里比谢承还要忐忑紧张。

前世没能陪谢承加冠的遗憾得到了弥补,害谢承以伤病之躯潦草行礼的局面得以挽回,姜羡余无比庆幸自己能重活这一世,能陪谢承重走这一遭。

他所爱慕之人,是如此出类拔萃、万里挑一的存在。

而他却有诸多毛病与不足,何其有幸得到对方两世不变、至死不渝的爱,又还有什么理由退缩逃避,畏首畏尾?

哪怕来日风雨如晦、千夫所指,也当追随他的脚步,努力与他并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礼成。

知府大人笑容和蔼地看着谢承:我同你父亲与陆山长商量,将你的表字定为临渊,望你谨言慎行,省身克己,忧国奉公,明理正法,成为国之栋梁。

姜羡余一愣,看向谢伯父。前世谢伯父给谢承取字临渊,是为了规劝谢承同他保持距离,没想到这辈子给谢承定的表字仍然没有变。

前世固然有他的原因,可这辈子的许多事分明已经不同了

正想着,谢父忽然抬眸朝他看过来,姜羡余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垂眼避开了视线。

祠堂里头,陆山长也叮嘱了谢承几句,姜羡余看不清谢承的表情,只见他低头拱手道:临渊谨遵教诲。

身旁的覃云汉捅了捅姜羡余的胳膊,小余,谢师兄这个表字同你还挺配。

姜羡余正忐忑又心虚,下意识反驳:什么配不配,别瞎说。

临渊羡鱼啊,怎么不配了?覃云汉小声打趣,你说姜伯父当年怎么想的?刚好给你取了羡余这个名,如今谢伯父又同他想到了一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羡余:并不是很想回忆自己这个名字的由来。

温清连忙对覃云汉使用捂嘴大法,低声道:别说了,合起来又不是什么好话,有什么好配的。

覃云汉一想,临渊羡鱼不就是白日做梦、痴心妄想的意思吗?确实不是什么好话。

他拿开温清的手,拍了拍姜羡余的肩,找补道:没事没事,咱们退而结网就有鱼了。

姜羡余:你可闭嘴吧你。

温清无语,不想搭理这个憨憨。

覃憨憨还在同名字较劲,又产生了新问题。他看向身旁的谢宁泽:对了,你们家这一辈不是从宁字辈吗?谢师兄的名字怎么和你们不一样?

谢宁泽急忙拉他的胳膊,比了个小声的手势。

是为了避讳吧。站在一旁的明雅提出猜测。

她最近同姜羡余的朋友也混熟了,还同覃云汉的妹妹成为了手帕交,打入了覃方好的小姐妹团体。

先太后十七年前薨逝,谥号贤贞静德宁承皇太后,谢大哥是不是原先叫宁承,因此改了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宁泽没想到明雅一个外人会猜得如此准确,呆呆点了点头。

这回不止覃云汉和温清惊讶,覃方好也意外看向她:明雅,你怎么连先太后的谥号都这么清楚?

明雅:???

很奇怪吗?做小辈的,能不知道自家长辈的谥号?

姜羡余愣了下,默默将这个谥号记下。他对这位姨母和那位早逝的表兄还是知之甚少,往后得多了解一些。

他抬手按住覃云汉和温清脑袋,将两人的视线转开:所以叫你们多读书。明雅比你们聪明多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

覃云汉和温清无法反驳,摸摸脑袋理顺头发,决定回去多读书。

覃方好吐了吐舌,拉着明雅问她平日都看什么书。

谢府大宴宾客,谢承是主角,跟在谢父身后忙了一整日。

姜羡余也被姜柏舟拉去帮忙,作为谢承的师兄弟,与谢承的堂兄弟一块招待客人。

直到金乌西坠,送走了外客,谢府又设小家宴,答谢今日前来帮衬的亲戚和姜家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父以儿子为豪,兴致高涨了一日,如今终于平复下来,见谢承与姜羡余坐在一块,不停给对方夹菜,轻轻咳了一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他看向谢承:如今你已成人,也该成家了。我同你母亲替你相中了几户人家,今日都带着姑娘同你说过话,你更中意哪一个,早日定下来。

姜羡余和谢承同时一愣,没想到谢父已经相好了人家,将此事提上了议程。

姜父还在那附和:好事啊!临渊的确该说亲了。

姜羡余低头捏紧手中的筷子,没敢看谢承。

谢父却意有所指,对姜父道:你家小余也不小了,可以说亲了。

姜父哈哈一笑:他自个儿还是个孩子,成家还早着呢!再说,我家柏舟如今还没定下,不知道上哪说媳妇去。

姜柏舟没料到战火会蔓延到自己身上,忙求饶:爹,如今不是在说临渊吗?

对对对!姜父看向谢承,怎么着?今日可有见着中意的姑娘?

谢承搁下筷子看向谢父,正色道:父亲,儿子如今还是以会试为重,以免辜负老师的期望。

这个老师自然是指巡抚方志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父却不让步:先定亲也行。

段书文听到这,看出谢承不乐意,帮腔道:岳父,小婿倒是觉得不必操之过急。临渊明年若是高中,娶京城贵女也使得,如今他若是没有中意的姑娘,不如再等等。

谢桑柔也道:是啊父亲,阿承过几日就要去金陵读书,时间这么赶也不好相看,匆匆定下未必是好事。

姜母跟着点头:就是,娶媳妇哪有那么容易?尤其是未来亲家和他家姑娘的脾气秉性,可不是一朝一夕能看清的。你们不如再替他看看,慢点做决定。

劝到这里,谢父也偃旗息鼓,不再强求。

姜羡余悄悄松了一口气,端起酒杯闷了一口酒。

桌下,谢承悄悄拽了下他的衣服,待他把手放下去,便拉住了他的手。

半夜,姜羡余又偷偷翻.墙过来,给谢承送上生辰贺礼。

送的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

谢承虽然习武,但往后会去的场合并非都能佩剑,随身携带一把匕首,关键时刻有大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我小时候娘给的,听说是我外祖父当年用过的防身之物,这里还有机关。姜羡余打开匕首柄端的小口,我在这里放了解毒的药丸和救命的参丸,你记得定期更换,随身带着它。

谢承接过闪着寒光的匕首:你将它送给我,师母不介意?

不会啊,我娘同意了。姜羡余道,她说你是我爹的徒弟,就是外祖父的徒孙,给你又不是给外人。

谢承笑了下,将匕首收入怀中,外祖父若是知道我拐走了他的外孙,怕是不愿意给我。

姜羡余耳背发烫:什么拐不拐的,给都给你了,还能收回去么?

就算收得回死物,也收不回真心。

谢承捧住他的脸亲了一下他的唇角,不许收回,我不答应。

姜羡余抓住他的手低下头,唇张了又张,几不可闻道:你也不许成亲,我不答应。

谢承笑着揽住他的腰:不成,除非新娘是你。

姜羡余脸蹭的一红,谁要给你做新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将他抱进怀里,那你翻.墙来投怀送抱做什么?

姜羡余羞得推了他一下,没推开。

我下回不来了。

那就只能由我翻.墙去找你了。

你也别来了。姜羡余抬头看他,我觉得伯父应该是发现了。

谢承叩着他的后脑勺将他抱紧,不怕,他就算不乐意也只能冲我来,咱们过几日就去金陵,不给他发作的机会。

姜羡余在他肩头闷了一会儿,云汉那个憨憨,说你的表字和我很配,我感觉温清好像也看出来了。

谢承:你不想让他们知道?

姜羡余摇头:我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说。

谢承:那就顺其自然,等他们问起再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儿,问他:你、会不会介意伯父给你定的表字?

前世这两个字是谢承背负一生的枷锁,姜羡余担心他这辈子并不想继续做谢临渊。

谢承却道:表字只是称呼,只要你在我身边,临渊二字就不是枷锁,而是我与你相配的证据。

姜羡余愣了下,刚消下去的红晕又爬上脸颊。

别说了

他埋在谢承肩头,自暴自弃道:云汉今日还问,我爹怎么会给我取这个名字。

谢承噗嗤一声笑了,他肯定不知道师父差点给你取名姜有余。

姜羡余恼羞成怒打他胳膊:不许笑!

他也是后来听爹娘说起才知道,他出生那年,谢伯父刚帮他们家在扬州定居,借了如今姜府的宅子给他们住。

除夕那日,谢府后厨正在炸年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炸花生的时候,姜母发动了。

炸藕盒的时候,姜父快急哭了。

炸鱼香飘来的时候,一个大胖小子呱呱坠地。

姜父抱着胖小子热泪盈眶,大手一挥:就叫有余!希望咱家往后也和谢家一样,年年有余!

还是姜母觉得太俗,姜父才给改了一个羡字。

羡,富足而有余。来日也叫旁人羡慕咱家,富足有余!

第五十章今生:亏欠兄长谢承,我前世怎么那么

霜降已过,天气越来越冷,姜府每日的晨练却照常进行。

不过如今练武场里,只剩下睡晚了才过来的姜羡余和苏和。

马上就十一岁的小苏和比寻常孩子高出许多,这会儿手持长剑,身形矫健、招式流畅地耍完一套剑法,收剑屏气,紧张地看向站在场边的姜羡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双圆润的大眼睛眨呀眨,像只渴求夸奖的乖狗狗。

姜羡余上前揉了揉他的脑袋,夸赞道:不错,有长进。

苏和猛地松了一口气,白色雾气糊了一脸,兴冲冲问:那你能带我去金陵吗?

姜柏舟已经定好了去金陵的客船,不日出发。

苏和得知,在确定合适的人选接手之前,姜柏舟和姜羡余都会待在金陵的平安镖局分局,便也想跟着去。

姜羡余弹了一下他的脑门:口气不小,才学多少本事就想出师了?

不是出师!苏和急得顾不上捂脑门,紧紧拉住姜羡余的胳膊,师父都说了,只要你和大师兄同意带上我,他就让我去。

姜羡余诧异:我爹同意了?

对啊!苏和点头,当然不会承认这是自己缠了姜父好几日,烦得对方再也不想带徒弟,才求来的结果。

姜羡余看出他的心虚,转身拒绝:那我也不会带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和连忙小跑着跟上:我不是小孩子!我会自己练武,自己洗衣做饭,你们要是出门办事,我就给你们看家,我、我能照顾好自己。

姜羡余头也不回:这些你留在扬州也能做。

苏和瘪嘴:可我想离你和大师兄、二师兄近一点嘛。

少年都慕强,尤其仰慕比自己大一点点的同辈人。

在苏和眼里,大师兄、二师兄是令人敬佩的榜样,三师兄则是最亲近的大哥哥,而且武功最好。这回若是不跟着去,那就又要好几个月见不着,实在是舍不得。

姜羡余回头看了他一眼,搓搓他的脑袋:那你也得去和我大哥说,他同意了我就同意。

苏和:三师兄你先答应我嘛!你答应了,大师兄肯定也会同意。

姜羡余故意同他耍小孩脾气:我不!你去找我哥。

三师兄!苏和急得跺脚,又小跑着跟上去继续磨。

姜羡余出门去镖局的时候,苏和还缠着他,试图讲条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我可以给你洗衣服!

用不着。镖局有洗衣婶子,我还有青竹。

要是青竹在这听见肯定会骄傲地抬起下巴:少爷这回总算知道带上我了。

那、那我陪你练武!

就你?姜羡余睨了他一眼,就你这小身板,十个都不够我练。

苏和:

正无计可施无可奈何,苏和忽然顿住,拉了拉姜羡余的衣袖,低声道:三师兄,那不是大师兄吗?

姜羡余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见姜柏舟从一家茶楼出来,在门外停了停,抬头往上看。

二楼窗台边站着一位戴帷帽的姑娘,似乎同他对视了一眼,接着猛地关上了窗。

姜柏舟怔了下,神色落寞地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不禁皱起眉头,大哥这是一大早就在茶楼和一个姑娘见面?

这时苏和拉了拉他的衣袖,神秘兮兮道:三师兄,我知道大师兄见的是谁!

姜羡余:谁?你怎么知道?

苏和傲娇地扬起下巴:你答应带我去金陵,我就告诉你。

姜羡余揪住他的脸蛋:你还真跟我讲条件?

苏和连忙后退捂住脸:反正,你不答应我就不告诉你。

姜羡余无语:就算我现在答应你,到时候大哥知道你泄露他的秘密,肯定也不带你去。

苏和被他唬得一愣,那不行,你要说服大师兄一定带我去,我才告诉你。

呵呵。

姜羡余冷笑一声,抱着胳膊站到路边:我在这等里边那位姑娘出来,也能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和:我这么单纯,你的心机却如此深!

姜羡余见他那副傻兮兮的样,大发慈悲道:行了,给你个机会,说说对方是谁,你怎么知道的。说明白了我就带你去金陵。

苏和将信将疑:伸出手:拉钩?

姜羡余无语,配合他拉了钩。

苏和拉着他弯下腰,在他耳边倒豆子似的把知道的都交待了。

等他说完,二楼那位姑娘正好在婢女的陪同下出来,寒风将她的帷帽幕帘吹起一角,露出一张秀丽浓妍的容颜。

姜羡余怔怔看对方走远,有些回不过神。

苏和说他认得那顶帷帽,有一回去书院等他,见到陆山长家的小姐出门时戴过,幕帘上绣着兰花。

姜羡余因此注意到那朵小小的兰花,继而想起七夕那晚,大哥口中那位与仆人走散的姑娘,帷帽上似乎也有一朵兰花。

那分明是陆师姐,见到他们却避而不见。大哥也替她隐瞒,仿佛不想被人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回想那日送书给陆山长,竟是陆师姐亲自进来送茶山长家里再怎么简朴,也不至于连奉茶的仆人都没有。

上回覃方好说,陆师姐为母守孝,耽搁了亲事

姜羡余猛然反应过来,转身往回跑。

三师兄!你去哪?!

苏和不明所以,连忙小跑着跟上。

姜羡余把他赶回家,自己去了隔壁谢府。

谢承正在书房收拾行李,接下来几个月要在金陵常住,有许多书要带过去。

见姜羡余找过来,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便留下识墨继续收拾,带他回了卧房,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姜羡余喘顺了气,把今日发生的事和自己的推测告诉谢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不明白,大哥既然喜欢陆师姐,甚至可能彼此有意,为何前世一直没有成亲?还有陆师姐,她、她嫁人了吗?

姜羡余一脸焦急地看着谢承,心底隐隐有了猜测,却又害怕它被证实。

前世他以魂魄之躯存在那一年,得知姜柏舟年过而立还未娶妻,惊讶得不行。至于陆师姐,他当时没有听见过消息,但谢承应该是清楚的。

谢承握住了他的手,欲言又止。

他前世也没过姜柏舟会与陆姑娘彼此有意,如今回想起来,既替姜柏舟感到惋惜,又不知道如何同姜羡余说起。

前世最后他还是开口,道出实情,你留信说要去岭南,大师兄便去了岭南寻你。

姜羡余脑袋一懵,心底有了不好的预感,下意识抓紧了谢承的手。

那会儿无人知道他对陆姑娘有意,所以当时陆姑娘出孝,同山长的学生定亲,师父师母还送去了贺礼

姜羡余呼吸一滞,就听谢承继续道:年底大雪封路,大师兄困在杭州没能赶回来。

姜羡余瞬间哽住喉,红了眼睛。

谢承:开春大师兄回来的时候,陆师姐已经嫁做人妇,随夫君去了京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低下头,一滴泪落在手背上,喉中像是梗着一块石头,压堵得他喘不过气来。

静了好一会儿,他忽然哽咽:谢承,我我前世怎么、怎么那么混账啊

不但毁了谢承一辈子,还害大哥孤家寡人过一生。

他一直以为自己前世亏欠最多的是谢承,以为前世给家里报了平安就够了,以为就算他逃避,家里还有大哥给爹娘尽孝,给江家留后,以为只有最后客死异乡才是最不应该,伤爹娘兄长最深。

却没意识到,他根本就只在乎自己那点小情小爱,因谢承与他不同心就离家出走,因谢承要成亲就过家门不入,因不敢面对谢承就数年不还家。

从头到尾,都只在意自己的情绪。

就连重生后,他也只想着弥补谢承,陪他去金陵,将来还要抛下父母陪他去京城。他还是自私地想着,家里有大哥撑着,有他照顾爹娘压根没有想过自己又欠了大哥多少。

世上怎会有他这么糟糕的弟弟?

他胡乱擦掉眼泪,站起身看向谢承:我去告诉爹娘,让他们去陆山长家提亲。

谢承拉住他:还是要先问问大师兄。听你方才所言,大师兄神色落寞,恐怕此次同陆姑娘会面并不愉快。

姜羡余愣住:陆师姐不喜欢大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会的,若是不喜欢,七夕又怎么与大哥见面?这回也是,也许也许是因为大哥马上要去金陵

他忽然顿住,看向谢承,因为大哥要去金陵,他们闹翻了?

谢承也想到这种可能:这回若是去了金陵,不到年底恐怕不会回来。

年底还有雪灾!

姜羡余猛地瞪大眼睛:陆师姐何时出孝?不能先定亲吗?只要陆师姐和陆山长同意,等大哥回来再成亲不行吗?

谢承忙安慰他:别急,还来得及,你先去问问大师兄的意思,再同师父师母说说。

姜羡余点头,刚要往外走,又顿住:那雪灾怎么办?

他这会儿才想到这场灾难也不远了,声音有些发抖:听说当年死了很多人,我当时都不知道

谢承宽慰道:今年扬州收成不错,百姓家里应当有存粮。我给巡抚大人去信时,提过今年天气冷得太快,请他多留意,提醒百姓备些木炭过冬。另外谢家也在收药材和平价木炭,琅云阁在赶制冬衣和棉被,以备不时之需。

姜羡余也清楚,江南不缺粮食,关键是很少下大雪,运河冰封的情况更是从未有过。然而除了富贵之家,寻常百姓很少烧炭取暖,基本就靠两身冬衣挺过一个冬天,既不耐久寒,更没有熬冬的经验。

从前他没经历过,压根不懂其中的厉害之处,但前些日子看了不少杂书,涨了很多见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真有雪灾,届时棉衣、棉被和木炭价格飞涨,寻常百姓压根用不起。而且许多农家屋舍简陋破旧,若是大雪压塌房子,那些人恐怕连栖身之处都没有,只能离家避难。

他想了想说:既然今年收成好,那不如由官府出面,动员农户加固屋子。北边有一种火炕,百姓若是手里有余钱,可以在家里砌一个我派人去北边请师傅来教。

光谢家囤木炭和棉衣不够,得发动城里的富户一起,去外地买。否则到时大雪封路,运河也不能通行,咱们手里存量不够,还是救不了命。

他絮絮着,思路清晰,切中要害,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五谷不分、只知玩乐的少年。

谢承倍感欣慰,又有一丝心疼如此种种,都是对方努力长大、努力改变自己的成果。

他拉拉姜羡余的手打断他:你说的都对,但如今天气还未彻底冷下来,外人会以为咱们杞人忧天,未必会跟着我们一起干。

那怎么办?

谢承:我这边先准备着,等天气冷些再说。至于动员百姓加固屋舍,可以同知府大人提一提,就算没有雪灾,办好这事儿也算他的政绩,他应当会同意。

姜羡余听着连连点头,慢慢放下了心。

谢承捧住他的脸,替他擦去泪痕,眼下你主要负责撮合大师兄和陆姑娘,剩下的交给我,嗯?

姜羡余深吸一口气,伸手抱了抱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五十一章今生:婚约初定给我未来嫂嫂备聘礼

时近正午,姜羡余从谢府出来,恰好遇见姜柏舟从镖局回来。

大哥!

嗯。姜柏舟情绪不太好,淡淡应了一声,翻身下马把缰绳交给下人。

咱爹呢?

姜柏舟:父亲今早去码头送行,应当是提早回来了。

说完他看向姜羡余,问道:不是说今日来镖局做事,怎么又跑去了谢家?

我本来要去的!姜羡余急忙解释,不想让姜柏舟以为他出尔反尔只顾玩乐,就是就是半路在茶楼看见你了。

姜柏舟脚步一顿,意外地看向他。

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姜羡余把他拉进府里,避到廊下无人处,这才小心翼翼地问他:大哥,你同陆师姐其实是两情相悦吧?

当真?哪个陆师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柏舟刚要开口,姜母忽然从回廊拐角过来,先声夺人,把姜羡余和姜柏舟同时吓了一跳。

娘,您怎么在这?姜羡余歉疚地瞟了姜柏舟一眼,却见他哥视线闪躲,耳背都红了。

明雅今日被覃方好邀去做客,姜母眼见午饭时辰两个儿子还没回来,便同姜父说了一声,亲自出来瞧一瞧,没想到正好听见兄弟俩说话。

她一脸兴味,眼里放光:别打岔!你们刚刚说的是哪家姑娘?真和你哥情投意合?

没有,小弟他瞎

是陆山长家的纯熙师姐!

姜羡余打断姜柏舟,又推了推他:大哥,娘都知道了你还瞒什么,让娘去陆山长家里提亲呀。

对啊,这是好事啊。姜母笑着附和,谢家都开始给阿承说亲了,她家姜柏舟的亲事还没有着落,若是有情投意合的姑娘,那再好不过了。

不可姜柏舟急忙反驳,却又顿住话头,说不出一个所以然。

为什么?

姜羡余不解,劝道:大哥若是担心陆师姐还在孝期,咱们可以先同陆山长商量,定下婚约,等陆师姐出孝了再成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母这会儿才想起来,陆山长家的姑娘确实还在为母守孝。

我说你怎么一直不肯娶妻,原是中意的姑娘有孝在身。她并不在意,浅笑道:不碍事,咱们就按小余说的,先同陆家定亲。

娘姜柏舟皱着眉开口,我同她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们、我们的确有些来往,但从未逾矩,更没有在她孝期内定情,并非什么情投意合、两情相悦。

他在扬州书院读书时,陆山长时常拿一个关门弟子的诗文给他们看,后来他凑巧给陆山长府里送东西,才知道那些文辞精妙、字迹娟秀的诗文都出自比自己小上许多的陆纯熙之手,不禁叹服于对方的天赋与才情。

他们从此相识,偶尔在书院遇见也会打招呼。

后来陆纯熙听说他习武,送来书信向他请教武功招式。她说她在写异志话本,常问他一些武功招式和江湖传闻。一来二去来往渐多,偶尔私下会面,共同探讨武功与文字,听她说她构想的故事。

三年前陆夫人过世,陆纯熙为其守孝,闭门不出,姜柏舟才发现自己内心有多期待那些不定时会面,多珍惜那些短暂交谈的时光。

只是一直不敢逾矩,不敢泄露心声,只保留着书信往来,直到今年她即将出孝,偶尔会出门走动,姜柏舟都会想办法与她见上一面,哪怕只是打声招呼。

这回见面,是陆纯熙邀约,问他是不是又要去金陵,何时回来。他说归期不定,可能久居金陵。陆纯熙就不再说话了。

他意识到对方情绪有些不对,可他不敢问,更不敢往那处想,不敢奢求。

姜母听他说对方并非同他情投意合,顿时皱眉道:那我问你,你是不是中意人家姑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柏舟欲言又止,最后颓丧地低下头,语气酸涩:娘,儿子配不上她,她、她应该许个清白人家。

姜母呼吸一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嘴唇微微颤抖着,眸子渐渐发红。

姜羡余同样心头一刺,万分惊讶地看向姜柏舟。

他活到十七岁突然知道身世的秘密,就被那种透不过气的压抑和委屈吞没。可他哥呢?

他哥从小就跟着爹娘死里逃生、颠沛流离,从小就知道自己身世不清白,知道要隐姓埋名、谨小慎微,知道哪怕自己读书也不差,也不能走仕途,无法光宗耀祖,幼时不能与玩伴交际太深,成为朋友,长大了不能追求中意的姑娘

这样压抑与委屈,姜柏舟承受了整整二十年!还要在不懂事的弟弟面前保守秘密,营造一副美好景象,维护他的天真无邪。

姜羡余上辈子曾怨过家人唯独瞒他那么多年,如今却彻底明白自己到底如何被珍视保护着,而姜柏舟又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

以至于姜柏舟也同他一样,面对所爱之人自惭形秽,不敢奢望。

姜羡余抬起手背狠狠擦了一下眼角,红着眼睛看向姜柏舟:那你就甘心看着陆师姐另嫁他人吗?

姜柏舟呼吸一滞,瞬间绷紧下颚,转头别开了脸。

姜羡余偏要跑到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睛,执着地问:大哥问过陆师姐吗?她更愿意同你相守,还是选择其他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柏舟眼眸渐渐泛红,咬紧了牙关,双手紧握成拳。

大哥!爱不是逃避退缩,不是假意成全,是保护!是同甘共苦!

姜羡余怒其不争,口不择言道:否则按你的意思,我们全家上下都不清白,动辄拖累旁人,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一了百了算了。

姜羡余!姜母怒声呵斥,红着眼睛瞪他,不许胡说八道!

我没有胡说八道!

姜羡余视线模糊,语气哽咽:我们到底要躲到什么时候?大哥永远不娶妻吗?娶了又如何?子子孙孙世世代代都这样躲下去吗?你们分明知道,隐姓埋名只会让我们一直提心吊胆战战兢兢,压根解决不了问题。

他抹掉脸上的泪,眸光坚毅:我不想躲了,反正九王早就知道我们的行踪,还以此拉拢谢承,任逍遥也让我们暴露在忠王面前,明雅如今也与我们有了接触与其再躲下去,不如搏一把,给外祖父平反,还江家清白。

姜母愣住,怔怔地看着姜羡余。

父亲含冤而死,她是最难接受的一个。

可父亲留下的书信千叮万嘱,不许他们为他报仇,不许他们再踏入朝堂,为权势所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父亲用自己的命做局,换藏剑山庄抽身而退,远离皇权辖制,远离朝堂纷争。

所以她谨遵父亲遗志,含泪饮恨,远走他乡,以为这样就能护住江家的血脉和藏剑山庄的武学传承。

可如今,因为压在头顶的冤屈,她的丈夫不得不隐藏一身天下无双的左手剑法,用不惯用的右手苦练刀法;她的儿子受尽委屈,连心爱的姑娘都不敢娶,江家藏剑山庄,还是要断在她手里!

她心头绞痛,不自觉往后踉跄退步。

娘!

姜羡余和姜柏舟连忙伸手去扶她,却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忽然自拐角出现,揽住了姜母。

姜父沉着脸瞪着两个儿子:干什么?!又惹你娘生气,皮痒了是不是?

姜母撑着姜父的胳膊站稳,深吸一气缓缓吐出,对姜柏舟道:就按小余说的办,我和你爹先去拜访陆山长,问问他和陆姑娘的意思。

姜母说一不二,当天下午就递了拜帖。次日上午,携姜父前往陆家拜访。

明雅被覃方好留在覃家留宿,姜柏舟和姜羡余都没去镖局,躲在陆府门外的马车里等着回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兄弟俩都一夜没睡,眼里布满血丝,齐齐靠在窗边,透过窗缝往外看。

姜柏舟连下巴上冒出的青须都顾不上剃干净,憔悴得不成样子。

等了一个多时辰,姜母红着眼睛同姜父出来,登上马车。

姜柏舟和姜羡余一左一右把她扶进车里,眼巴巴看着她,见她红着眼睛,心脏顿时一紧,呼吸都停滞了。

姜母坐在两个儿子中间没吭声,马车悠悠晃动朝前驶去,姜羡余连忙开窗往外看,陆府大门缓缓合上,只余姜父骑着马,面无表情护在车边。

姜柏舟看见这一幕,颓丧地低下了头。

姜羡余心里一慌,鼻尖发酸,忙关上窗回身看向姜母: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母忽然拉住姜柏舟的手,往他手里塞了一个荷包,哽咽道:是个好姑娘,千万不要辜负人家。

姜柏舟望着荷包上头熟悉的兰花,不禁眼眶一热,难以置信地看向姜母,声音都发颤:娘

姜羡余也愣住了,呆呆地吸吸鼻子,看看那个荷包,又看看他娘,眼神亮得发光:娘!

姜母左右开弓在两个儿子胳膊上各拍了一巴掌:干什么?不会说话只会喊娘,你俩几岁?

姜羡余一把抱住姜母,傻傻地咧嘴笑,娘你太厉害了!

姜母嫌弃地推他:起开!多大人了还撒娇!

姜羡余松开她,又揽住她的胳膊,额头抵在肩上,悄悄擦掉夺眶而出的泪。

万幸,兄长前世的遗憾也成功挽回。

姜柏舟握紧手里的荷包,闭眼忍住热泪,哽咽道:多谢娘亲。

姜母挺直了腰杆:别谢我,要谢就谢你们外祖父。

外祖父?姜柏舟和姜羡余同脸疑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年陆山长在京城做官,同你们外祖父有交情。姜母眼眸微红,看向姜柏舟,所以当年你去书院读书,他便觉得你面善,尤为关注你。

姜柏舟愣了下,忽然扭头看向姜羡余。他记起给陆山长送书那回,对方特地问起小弟是否想考武举,入天心府。原是因为对方早就知道他们的身世。

姜母继续道:后来他来咱家做客,见过我和你父亲,心底就有了数。他一直替我们保守着秘密,直到方才我同他表明来意,说我们家是罪臣之后,觍颜求娶他家姑娘,他说

姜母哽咽,抓紧姜柏舟的手:他说不是他说你外祖父是武圣在世,忠臣表率。

姜柏舟轻轻揽住姜母的肩,听着她的啜泣声落下热泪。

年少时他也怨过,怨外祖父不够圆滑,分明有一身本事,却不愿低头,非要弄得家破人亡,拖累后代隐姓埋名,抬不起头来。

长大后才渐渐明白,皇家薄幸,君王薄情,外祖父根本没得选,是豁出自己的性命才保全了他们,为他们搏得一线生机。

所以他心甘情愿继承外祖父的遗志,保护藏剑山庄遗脉,保护这个家。

却没想到,外祖父当年结下的善缘,如今还能成全他的婚事。

姜羡余同样没料到这一点,此时得知陆山长这般称赞外祖父,头一次不再遗憾自己是罪臣之后,而是觉得与有荣焉,分外骄傲。

那、陆师姐也同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母用帕子拭拭眼角,平复呼吸,拍拍姜柏舟握着荷包的手,纯熙说,她等你亲自去下聘。

太好了!姜羡余乐得直往上蹿,脑袋咚一声撞在马车顶上,连忙惨叫捂头,却还不安分,龇牙咧嘴地向外爬,探身吩咐外头赶车的下人:去金玉阁,给我未来嫂嫂备聘礼。

姜母将他拽回来:胡咧咧什么?!你还懂怎么给姑娘下聘了?

姜羡余笑眯眯凑上前抱住她的胳膊:这不是有您在吗?

姜母戳了他脑袋一下:早着呢,不用你瞎操心。

姜羡余想到陆师姐还没出孝,如今也只是私下口头定下婚约,距离正式下聘确实还要好长一段时间。因此不免担心,大哥要是去了金陵,年底若是因为大雪耽搁了,婚事不就又要往后推?

明年他哥都二十六了!

他猛地直起身,对姜柏舟道:哥你别去金陵了,我去!你就在家待着,同未来嫂嫂定好亲不,把我未来嫂嫂娶回家,再来金陵接手。

不可。姜柏舟想也不想就拒绝,你并无经验,如何接管镖局?

姜母也诧异地看着姜羡余:你认真的?

姜羡余点头,跪坐到姜柏舟身侧:没经验怎么了?魏师叔虽然退下来了,但还在金陵养老,拿不定主意我就去向他请教,再跟老镖师多跑几趟镖,经验不就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柏舟还要开口,姜羡余猛地捂住他的嘴:就这么说定了!你不让我试试,怎么知道我不能独当一面?

小兔崽子说的对!

马车外的姜父突然推开车窗,对姜柏舟道:你就留在家里娶媳妇,让他去。

第五十二章今生:留宿新宅今夜的羊肉汤太补

姜柏舟暂时不去金陵,便把临行前的准备事宜交给姜羡余,又有些不放心,手把手地教他。

姜柏舟虽然不去,但这次同行的人员还是增加了不少,又包了一艘大船。

姜羡余要带上苏和和青竹,还有明雅一行。谢承要带上家仆去收拾金陵谢宅,段书文则准备将谢桑柔和段启轩都带去。

他比谢承和姜羡余想象中要果断一点。

查清王氏的侄子王辉侵吞段家财产的证据、确定王氏有过继儿子的意图之后,段书文就请了段父的族中长辈作见证,同王氏对峙,夺了她的管家权,给了她两条路。

一是看在她养育自己多年的份上,留她在段家老宅养老,保她衣食无忧,但不再亲自侍奉膝下,并且将来段书文若是高中,留在京城或者外派他地,都不会带上她。但日后她身故,还是以段家老夫人的名义厚葬。

二是给她一笔银子让她回王家,从此各不相干,日后想要改嫁还是过继儿子,都随她乐意。但她和王家若是搬弄是非,影响段书文仕途,那段家就会将她和王家做的事公之于众,请官府裁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却没想到,王氏半点不曾解释辩驳,更没有疾言厉色责怪段书文负她养恩,而是极为冷静地承认自己对段书文半点情分也无,毫不犹豫地敲诈了一笔银子,隔日便收拾东西启程回娘家。

临走前还说受够了在段家当牛做马、替别人养儿子的日子,反正段书文也考不上,指望他尽孝,不如趁早断得越干净越好。

原是她心中始终无法将段书文视若亲子,更不认可段书文的才能与品行,不相信段书文会为她养老送终,也不敢继续待在段家,怕段书文报复,不让她好过。

诛心之言,扎得段书文心口生疼。

他原先一直以为就算王氏对他严厉,那也只是做母亲的望子成龙的心情过于恳切,是为他好。因此格外严格地要求自己,努力不辜负母亲的期望。

如今才明白,对方从始至终都未将他当做自己的孩子,心底压根瞧不上他。

血缘关系,当真比他们孤儿寡母相互扶持二十几年的情分还重要!就因他同王氏没有血缘,在她心中便连二十几年不曾联络的娘家侄子都不如!

段书文确实难受了几日,最后在谢桑柔和小启轩的安慰下重新振作精神,把段宅托给族亲照看,将田庄和铺子也租了出去,带着妻儿举家前往金陵。

谢家在金陵的宅子晾晒完毕,抵达金陵当日,谢承便邀众人共沾乔迁之喜。

段书文不想委屈妻儿,便退了先前租的小院,主动开口住到谢家去。也不管外人是否会笑他倒插门、吃软饭,只一门心思读书,奋发图强。

谢承也在两日后入学国子监,同段书文一块早出晚归,埋头苦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则正式接手镖局事务,眼下主要负责坐镇统筹,还未出过镖。

明雅返回金陵之后,向姜羡余辞行,准备北上京都再不回去,她老子就要亲自来捉她了。

姜羡余喊上谢承和段书文一家,在酒楼为她践行,千叮咛万嘱咐,要她千万保护好自己,不要亲信他人,尤其不要相信谢彦成那种人。

明雅起初还烦他,嫌他比自己父王还唠叨,第二天临行前却哭成泪人,拉着姜羡余不肯撒手。最后非要和姜羡余约好明年会试京城见,才一步三回头地上了船。

送走了李明雅,转眼就到立冬。

往年立冬时节,金陵和扬州都还有些暖意,并未真正入冬。但今年却反常,天气忽冷忽热,前阵子还是秋日暖阳,眨眼就提前入冬。

前些天,姜羡余听魏师叔说,镖局有些老镖师身体不好,已经开始畏寒,便特意向大夫打听补身的办法。最后决定让镖局的厨娘隔三差五买两只羊,给大家炖羊肉汤,包羊肉饺子。

立冬这日还送了一只羊去谢府,谢桑柔便喊他和苏和晚上过去吃饭。

天黑得越来越早,姜羡余带着苏和提前从镖局出来,半路闻见烤栗子和烤红薯的香味,从小贩手中买了两斤烤栗子,三个烤红薯他和苏和一人一个,再带一个给谢承。

付银子的时候顿了下,又买了三个。

他将其中一斤烤栗子和三个烤红薯递给苏和:这些给你,送去谢府分给桑柔姐和小启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和一愣:三师兄不去了吗?

姜羡余将烤栗子和烤红薯揽进怀里:你先去,我去国子监接谢承和段大哥。

苏和:???

他指着自己:师兄不觉得我更需要接送吗?

姜羡余一愣,看向苏和:不到十一岁的小少年穿着束腰棉袄,再怎么高大也只是个小孩子。

他在心里啧了一声,就说他不想带小孩嘛!

但还是揽住苏和的肩,行吧,师兄先送你去谢府。

苏和哼了一声,看在烤栗子和烤红薯的份上,原谅臭师兄一回。

抵达谢府的时候,苏和已经啃完了烤红薯,开始剥栗子。

少吃点,待会还吃饭呢。姜羡余撸撸他的脑袋把他赶进门,喊谢家车夫赶上马车,同他一块去国子监接人。

他到的时候,国子监正好散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不过大部分学子都住在宿舍,吃住都在国子监,天冷了就更不爱出门,所以这会儿出来的学子只有一小波。

谢承和段书文尤为瞩目。

姜羡余来附近看过几次,整个国子监就没有比谢承更英俊的。

他朝两人挥手,谢承一眼就看见他,加快步子朝他走来。

怎么过来了?

姜羡余推着他上了马车,解释道:今日立冬,桑柔姐喊我和苏和去谢府吃饭,我就顺路过来接你们。

顺不顺路谢承和段书文都心中有数,更何况姜羡余还拉来了谢家的马车,显然已经去过了家里,特意来接他们。

谢承心中微暖,登车时握了下姜羡余的手。

段书文也微笑道:小余有心了。

天冷了嘛,往后你们上学还是坐马车,免得受冻。姜羡余将捂在马车毯子里的烤红薯和烤栗子分给两人,趁热吃,待会就不香了。

谢府新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桑柔让厨房将四只羊腿烤了,又片了一盘羊肉爆炒大葱,剩下的骨架加上萝卜炖成滋补汤,再将剩下的羊肺羊肚羊肠做成毛血旺,一桌全羊宴色香味俱全,叫众人撑饱了肚子,仍是意犹未尽。

段书文好酒,拉着谢承和姜羡余小酌了几杯,不过明日还得上学,也就尝尝味,不敢贪杯。

散席时天色已晚,外边寒风萧萧,谢桑柔便劝姜羡余跟苏和留宿。

阿承院里有客房,你跟苏和分开睡或者住一间都行,我让下人给你们铺床。

姜羡余看了谢承一眼,点头应下。

出发前那阵子,他怕被谢父发现,忍住了翻.墙投怀送抱的冲动,没再去谢府找过谢承。

来金陵之后倒是来过一次,就睡在谢承屋里,第二天天未亮就走了,谢桑柔并不知情。

今日还是他第一回光明正大在谢府新宅留宿,就让下人收拾了一间屋子,他跟苏和一起睡。

小屁孩嚷嚷着要跟他来金陵,实则恋家又认床,刚来头两天压根不敢一个人睡,非要赖在姜羡余屋里。今日换了地方,要是不陪着他,半夜恐怕又会被噩梦惊醒。

不过,姜羡余赶小屁孩去洗漱的时候,趁机去了谢承屋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刚洗漱完,识墨在给他擦头发,见姜羡余进来,大着胆子将棉帕往他手里一塞,我去给少爷泡茶。

说着一溜烟跑出去,还带上了房门。

姜羡余:

谢承朝他浅笑,伸手将他拉到跟前,有劳。

姜羡余跟着笑了下,站到他身后给他擦头发,一边道:天冷了还是少沐发,或者点炭盆烘干,小心感染风寒。

谢承浅笑:还没到那时候,不碍事。没提的是,若不是今夜的羊肉汤太补,他也不至于在初冬深夜燥得头皮发汗。

姜羡余压根没想到这一层,提起炭火,又道:镖局从南边买了一批木炭,过几日送到金陵,再分去扬州和淮安等地。你记不记得还有哪里受灾比较严重,要不要匀一些过去?

谢承道:我正好要同你说,老师昨日派人送来消息,提到京城前些日子下了第一场雪,比往年都要早。他顺势将江南提早入冬的情况报给了陛下,想必要不了多久,陛下就会下旨让各地防寒防冻。

姜羡余见他的头发干得差不多,拿起梳子给他梳发,北边各地应该都有熬冬的经验,再加上提前准备,应当可以减小损失。就是不知道咱们这边,到时雪会下成什么样子。

谢承回想了一番:其实前世北边除了提早入冬之外,并没有下太多雪,天气也没有比寻常年份冷太多。只有江南一反常态,接连暴雪,受灾严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顿了顿,转身握住了姜羡余的手:天地注定有此一劫,咱们救不了所有人,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我知道

姜羡余心底有些难受,却也明白自己能力有限,当不了救世主。因此也更加理解谢承前世为何强调当权者理当仁善有德、心怀天下因为万民生死,有时候确实只在他们一念之间。

他忽然想起那些奇谈话本,提议道:你说钦天监能不能通过观测天象,预测这场灾祸?或者,我们想办法让他们知道。

谢承挑眉:陈胜王?

姜羡余:对!

谢承点头,起身捏了下他的耳朵,可,我明日就给老师递信。

两天后,方志洲派人送来开设银号的官府许可文书,将谢承先前提过的银号交到他手中,并采纳了他的建议。

十月底,姜羡余往平安镖局淮安分舵送了一批木炭,返程时带回来一个消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据传小雪节气那日,忠王的封地洛阳初雪,竟在忠王府大门外,落成江南大雪四个雪字,片刻后消失不见。

此番异象被许多百姓瞧见,不日便上达天听。

一派朝臣认为这是史书中常见的假传天意手段,劝陛下彻查装神弄鬼之人;一派朝臣则认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应着钦天监观象问天,早做准备。

忠王既不知何人算计于他,又不敢笃定江南是否会有大雪,只能在皇帝面前坚称无辜不知情,狠狠丢了回脸。

而月初就悄然抵达金陵的天心府指挥使沈追,此时收到皇帝密旨,着他密切关注江南天气。

第五十三章今生:落雪成字这等相思之苦,他半点

京城。

雪后初霁,隆冬的太阳散发着微薄的热意,积雪消融,天气却更冷了。

忠王府内的气氛更是寒如冰窟,下人屏气凝神,连呼吸声都放轻了,生怕触怒主子。

废物!

前院书房,议事堂内传来一声怒斥,伴随着重物砸中门框的一声巨响,以及稀里哗啦的瓷器碎裂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外门下人吓得一抖,腿一软跪倒在地。

议事堂内,三十出头的壮硕男子站在书案边,虎目睁圆,气息粗重,短须微颤,手指下首众人:不知落雪成字的缘由,不知何人装神弄鬼,不知如何破局,一问三不知!本王养你们何用?!

底下在坐各位皆是忠王麾下的谋士,除却坐在木质轮椅上孱弱消瘦的长须男子,此刻全部惭愧低头,面色尴尬。

自洛阳初雪,在忠王府外落雪成字,到陛下召忠王回京城面圣的圣旨抵达洛阳,事发数日,忠王明知落入圈套,却未能获得任何线索,连地上为何落雪成字都没搞明白。

忠王不得已只带了两个谋士抵京面圣,又留下几人在洛阳继续调查。今日这些谋士受命抵达京城,仍是一无所获,如何叫他不怒!

这时,坐在轮椅上的长须男子以拳抵唇轻咳起来,忠王脸上的怒色一敛,见对方咳得厉害,对站在身侧的心腹总管道:给任先生添茶。

是。总管连忙给那位被称作任先生的男子倒上热茶,递到对方手中。

这么一打岔,忠王收敛了浑身怒意,坐回椅上,灌了一杯热茶。

底下的谋士悄悄松了一口气,感激任先生救他们于水火。

王爷。门外下人忽然轻叩房门,谢彦成谢公子执您的令牌求见。

忠王微讶,瞥向任先生:逍遥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任先生同样有些惊讶,属下不知。

门外,风尘仆仆的任逍遥被请了进去。

见过王爷。任逍遥对忠王抱拳作揖,又侧身向任先生行礼,义父。

任先生对任逍遥微微点头,问:怎么突然回京,也不事先递个消息?

任逍遥垂头拱手答:事从权宜,儿子有要事禀报王爷。

忠王正色看向他:说。

任逍遥道:属下在江南逗留数月,依近日所见,却有大雪之兆。

忠王面色一凝:此话当真?

任先生蹙眉看向任逍遥,冷声质问:江南今年虽是早冬,但就连钦天监也不敢断定江南有雪,你怎敢妄言?

任逍遥自然不是妄言,而是清楚的记得前世那场雪灾,更清楚忠王府外落雪成字的异象,多半是谢承的诡计。

他哪怕心计谋略再不如谢承,也知道对方这一招一是警示江南百姓,二是针对忠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是忠王失势,义父必然受牵连,多年夙愿也就落空了。

所以他伤愈后一回金陵,听闻这个消息,立刻赶往京城,为的就是提醒忠王。

为此,任逍遥已经打了好几遍腹稿,准备好了说辞。

王爷,事已至此,不管江南今冬是否太平,王爷都已经成了众矢之的。届时不管是设局者还是旁观者,都会趁机攻讦王爷。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王爷一口咬定此乃上天警示,借王爷之口救江南黎民。

若有雪,那就是王爷救灾救民有功。若无雪,那也是王爷心系百姓,急百姓之所急,才中了小人装神弄鬼的圈套。

忠王皱眉深思:你的意思是,本王也应上书请父皇提前筹措赈灾,以示忧国忧民之心?

任逍遥:是。

其中一位青衣谋士道:若是江南真有雪灾,届时这赈灾的人选,多半会落到王爷头上。

忠王却轻嗤一声:赈灾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自然得挑年轻力壮的皇子去。

他只要表现出足够的忧国忧民就够了。

任逍遥垂眸不语,印象中前世江南雪灾爆发得突然,陛下派去的钦差大臣都被风雪堵在路上,且因有人贪墨赈灾银两,出了不少乱子,许多官员连坐丧命不说,还坑害了无数百姓,确实是一份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爷的意思是?一位黑衣谋士问。

忠王唇边带着一丝讥讽:本王的八弟和九弟封王已久,一直没有正经差事,不如给他们一个机会。

青衣谋士恍然大悟,笑着看向忠王:如此一来,便可以试探这两位闷声不响的王爷,到底有无夺嫡之心。

黑衣谋士沉着道:即便是没有,赈灾这等拉拢人心的大功劳,也不能让这两位王爷摘得。否则若是喂大了野心,只会给王爷的大业平添阻力。

青衣谋士摇头:危言耸听。那二位就算得了赈灾的功劳,也绝不是王爷的对手,我们唯一要担心的就是废太子和睿王

此言差矣。黑衣谋士反驳道,若是这二位王爷夺得功劳,投入废太子或睿王旗下又该如何是好?

忠王面色一沉,同样想到这种可能。

这些年他不是没想过拉拢老八老九,但老八就是个莽夫,老九则一无是处,两人都对他的示好视而不见,压根就没有投靠他的意思。

仔细想来,要么就是暗藏野心,要么就是已经被废太子和老三拉拢了。

那就让他们无论如何都成不了事!

任逍遥心里咯噔一下,忙道;王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对上忠王眼中来不及收敛的狠辣,任逍遥头皮一紧,垂眸改口道:王爷,此事宜早不宜迟,听闻睿王不日返京,若是由他抢占先机,于我们不利。

没错。黑衣谋士附和道,又看向忠王,王爷,江南若真有大雪,木炭和棉衣的价格必然猛涨,绝对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忠王会心一笑,伸出手指点了点他。黑衣谋士跟着笑了。

任逍遥却越听越心凉,下意识看向自己义父。任先生对他微微摇了摇头,任逍遥压下心中的气愤,不再吭声。

一盏茶后,任逍遥推着任先生从书房的议事堂出来,接过小厮手里的裘衣披到任先生身前,推着他回住处。

京城刚下过雪,未铺石板路的小径有些泥泞,任逍遥稳稳把着木质轮椅扶手,还是免不了颠簸,将任先生震得一颤,又开始咳嗽。

任逍遥停下来给对方拍背顺气,等对方咳完,继续推着轮椅向前。

义父沉默半晌,他还是忍不住开口,方才忠王问您意见,您为何闭口不言?

任先生缓了下才开口,微哑的嗓音透露着疲倦:今日你已经带来消息,给了王爷破局之法,我若是再开口,不就占尽了风头?

任逍遥微微一讶,欲言又止。

不然你以为,季廷为何提起赈灾的人选,许经又为何提起木炭的买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是为了在王爷面前表现争功而已。

任逍遥知道这些人情世故上面义父总是做得滴水不漏,进退有度,但他方才问的压根不是这些。

义父,我是想问,他抓紧了轮椅扶手,您追随王爷的意志,仍然未变吗?

即便忠王采纳季廷和许经的建议,有意阻碍赈灾,趁灾敛财,您依然决定追随他?

任逍遥心底最清楚,谢承故意伪造天象,就是为了救灾救民,顺便给背后靠山的对手使绊子,可能是因为他的缘故,才挑中了忠王。

因此,谢承背后靠山想必也采纳了他的意见,支持他救灾救民。

可忠王呢?

如果他没有因落雪成字而入局,恐怕同样会采取今日所说的手段,排除异己,趁机敛财。

那受难的就是数以万计的黎民百姓!

前世江南雪灾的乱子,是不是就有忠王的手笔?

而义父当年,是否也知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任逍遥的心越发沉,推着沉默不语的任先生进入未设门槛的小院。后者常年体弱多病,无论是在洛阳还是京城的忠王府,忠王都给他安排了一座冬暖夏凉的独院。

如今屋里已经点上了上好的银丝炭,还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药味。

任逍遥不禁蹙眉:义父,您又开始服药了?

嗯,抵京时受了点寒,咳咳任先生将厚重的裘衣解开,又咳嗽起来。

任逍遥连忙探了探桌上的茶壶,见壶身温热,立刻给对方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再看向对方毫无血色的脸,顿时愧疚得无地自容。

义父

他方才不该问那样的话,义父的身体需要名贵药材温养,忠王为义父续命、为他供药这么多年,还对义父敬重有加,而他也靠忠王府养育成人,学得文武艺就凭这些,他们父子俩就离不开忠王府。

任先生抬手挡住他的话头,平稳了呼吸才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有些人注定要成为权势的牺牲品。

任逍遥看着对方眼中闪过的寒光,竟然觉得有些陌生。他逃避似的低头,藏住眼底的挣扎,将对方推到床边。

任先生双手撑着床沿坐到床上,气息微喘。任逍遥将轮椅推到一边,蹲下来为他脱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任先生抬起手,轻轻抚摸他的脑袋,为父让你换脸,你可曾怨我?

任逍遥动作一顿,摇了摇头。

其实谢承猜的也没错,他暂时无意将自己同姜羡余和谢承的两世恩怨摆到忠王面前,更不想暴露自己重生的秘密。所以上回他只对义父说自己在扬州与人起了冲突,被官府记录在案。

正巧那时义父说他这些年走南闯北留下太多痕迹,如今王爷需要用他,建议他换脸。任逍遥没有拒绝,拿了新身份就去了段御身边。

但任先生察觉他短暂的停顿,手上的动作跟着僵了一瞬,又继续轻抚他的脑袋,是为父对不起你。

任逍遥为他除去一双靴子,将他的双腿挪到床上,又为对方脱下厚重的冬衣,盖上被子。

我的命是您给的,哪怕还给您也是应当的。

任先生一怔,脸色忽然变得难看:胡说八道!

任逍遥弯唇笑了下,是是是,是我瞎说,义父您别生气。

对方沉着脸看了他片刻,最后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金陵码头,姜羡余自淮安返程,刚从船上下来,就看见了一直冲他招手的识墨和苏和。

三师兄!苏和人小嗓门大,声音极具穿透力。

识墨与姜羡余对上视线,连忙指向路口拐角的马车。

姜羡余顿时绽开笑颜,拉过身旁的老镖师:叔,您先带大家回镖局修整,让厨娘给大家做点好吃的,我先走了。

哎那你回不回来吃?

不回!姜羡余回头倒着跑,我跟苏和都不回,你们多吃点,杀两只羊记我账上。

老镖师还没回话,身后一众年轻镖师大声吼道:谢少东家!

姜羡余笑了下,挥挥手转身朝路边的马车跑去,只见多日不见的谢承撩开车帘探出头来。

姜羡余想也没想,跃身扑向他,正好被谢承接住,两人一块跌进车厢,在撞翻案几和炭炉之前,谢承抱着他一转,砸在了车厢壁上。

姜羡余心有余悸地瞥了炭炉一眼,连忙心疼地摸谢承的背:撞疼了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冒冒失失!谢承呵斥他,脸上却带着笑意。

姜羡余立刻认错:对不起。

谢承眼底都是笑意,在他微微嘟起的唇上亲了一下,不疼。

姜羡余跟着笑起来,捧住他的脸吻了上去。

唇齿相接,诉尽相思。

谢承那一颗焦躁不安的心也终于落回胸腔,紧紧抱着怀中人,共享这频率一致的心跳声。

姜羡余自然也明白谢承的牵挂与担心,临行前对方就忧心忡忡,反复确定他的行程,确定随行人员和所带物资,棉衣、药品一一检查,确保万无一失才送他上了船。若非眼下国子监的课程紧,恐怕还要跟着他去。

而他这半个多月也想极了谢承,以至于偶尔诧异自己前世到底如何做到与对方数载不见,又怎会到了这辈子,这等相思之苦竟然半点都熬不得?

此刻他只想紧紧抱住对方,共享呼吸与心跳。

吻到面红耳赤、呼吸不稳,两人才松开彼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几乎跪坐在谢承腿上,双手勾着他的脖子,气息微喘,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

谢承被他撩拨得呼吸一滞,将人紧紧扣进怀里。

姜羡余靠在他肩上,同他说起这一路的情况。

路上途经村落,我们趁天气好带村民上山伐些树,帮他们加固屋子。还告诉他们若是买不起木炭,烧柴取暖也可以。等天气再冷一些,就不好进山了。

嗯,谢承轻吻他侧脸,你做得对。

对了,姜羡余忽然直起身看向他,我在淮安听说了忠王府落雪成字的消息,你是怎么做到的?

第五十四章今生:小别新婚三师兄,你嘴巴怎么肿

落雪成字这事说起来不过是雕虫小技,很容易被识破。

我曾看过一本游记。谢承揽着姜羡余娓娓道来,其中写到,西疆高原的冬季,盐湖比寻常河流湖泊更难结冰。于是当地人发现,盐有助于融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羡余听得睁大眼睛,一脸惊讶。

谢承用鼻子碰了一下他的鼻尖,所以我建议老师算着洛阳下雪的日子,悄悄用盐水在地上绘出字形轮廓,待雪一落,沾上盐水的地方会先融化,字形就凸显了出来。

姜羡余接着道:等雪越下越大,盐水消融在雪水中,雪字消失不见,同时也掩盖了人为的痕迹!

没错。谢承笑着捏了捏他的后颈,为了保证万无一失,老师安排人手做了多次试验,才达到如今的效果。

正巧洛阳那场初雪自寅时左右开始下,寒冬深夜,连忠王府的守卫都疲懒松懈,给了老师的人充裕的时间安排一切。天亮后雪字显现,忠王府的下人还自作聪明,往地上浇了一桶热水企图掩盖雪字。

说到最后,谢承的语气不自觉透出一丝讥诮。

姜羡余跟着乐了:如此一来,忠王那边就算查到盐可以融雪,也没有证据证明那日地上就有盐水。

谢承毫不讶异于他的聪慧,轻轻应了一声,按着他的后颈压向自己,再度吻住他的唇。

马车里的小炭炉燃尽了,车内的温度却不减反增。

小别胜新婚,一对饱受相思之苦的爱侣难得的躁动,恨不得将对方融进骨血,险些难以收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后还是马车外苏和跟识墨的对话打断了两人的亲昵。

苏少爷别急,我家少爷和小少爷谈正事儿呢。

被识墨拦在车边的苏和疑问三连:什么正事?我不能听吗?干嘛都把我当小孩?我也想和三师兄叙旧呀!

识墨心想有些事还真不是你能听能看的,苦口婆心道:苏少爷,咱们再等等

反正我不能让你进去打扰我家少爷和少夫人亲热。

说着他灵机一动,双手卡住苏和腋下一把将他抱到车辕上,您就坐这,陪小的一块赶车吧。

苏和:

救命啊!虐小孩啦!为什么不会武的识墨都能轻松把他拎起来?他不要面子吗?!

我不,我的烤栗子还在炭炉里。

苏和叛逆地往马车里钻,识墨忙去拉他,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车帘突然被撩开,苏和一脑袋撞进了姜羡余怀里。

干什么?再怎么想我也不必行这么大的礼。姜羡余戏谑道。

苏和此刻跪趴着,怎么看怎么像在给姜羡余磕头。

苏和:

他气鼓鼓地爬起来,满脸控诉地看向姜羡余,却忽然一愣,歪头摸摸自己的唇:三师兄,你嘴巴怎么肿了?

姜羡余心虚捂嘴,下意识看向谢承。

苏和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二师兄的嘴巴同样泛着诡异的红,就像涂了姑娘家的口脂!

你们苏和小脸一唬,手指向两人,眯着眼睛审视他们。

是不是偷吃我的烤栗子烫嘴了?!

心已经提到嗓子眼的姜羡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以为眼前这个小鬼真看出什么的谢承:

早已看透一切的识墨:

嘿你这破小孩!

三人一致想到。

姜羡余一把锁住苏和的脑袋,狠狠揉搓一通,将人按到炭炉跟前,来,你吃一个给我看看烫不烫嘴?

苏和见烤栗子一个没少,立刻哇哇怪叫着求饶,疼疼疼!三师兄我错了!我错啦!

谢府,谢桑柔为姜羡余备好了接风宴,段书文抱着小启轩在廊下等他们。

小家伙穿着棉袄戴着帽子,衣领和帽子上都围了一圈白色兔毛,再加上最近一两个月又长了不少肉,看起来像个圆乎乎的雪团子,一见到姜羡余就兴奋地挥手扑腾,段书文险些抱不住他。

小舅舅!

哎!咱们启轩想我啦?姜羡余将他接到怀里,发现他果真又沉了不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啦!小启轩小手圈着他的脖子,用软乎乎的脸蛋去蹭他的脸,我可想小舅舅了!

真的?姜羡余抱着他进屋,故意逗他,你怎么想我的?

小启轩认认真真道:我早晨起来就想啦!吃饭的时候也想,写字的时候也想,我我和舅舅一起想哒。

小启轩笑得眼睛弯成月牙,把姜羡余心都暖化了。

三师兄,他骗你呢!苏和却上来拆台,早晨想你是因为段大哥想抓他起来跟二师兄学武,他不乐意,二师兄就拿你举例,说你就是从三岁开始学的。

小启轩没听清苏和后面炮语连珠的一大段,但前面那句他骗你倒是听懂了,立刻就不乐意,在姜羡余怀里扑腾着要去拦苏和:不对不对!我就是想了!

苏和不理他,跑远了继续抖他糗事:吃饭的时候想你是因为他把姜块当肉咬,直接辣哭了。写字的时候也想是因为他不会写姜字,段大哥都教累了,二师兄又教了好多遍他才学会,还抱怨三师兄的名字笔画多,为什么不叫一条余。

姜羡余这趟去淮安,不放心把苏和一小孩留在镖局,便让他住到谢家,由谢承和谢桑柔管着,没想到这小孩倒是不见外,和小启轩玩得特熟。

小启轩越大越活泼,没了王氏的影响,整个人开朗了不少。虽然如今还没去学堂,但白日在家由谢桑柔带着玩玩游戏、写写字,晚上段书文和谢承回来,便会轮流抽时间给他授课启蒙,倒也不比去学堂差。

就是有苏和在这儿半个月,有些玩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今糗事被苏和抖落出来,小启轩急得直扑腾,又见对方跑远了打不着,嘴巴一瘪,哇一声哭了出来。

姜羡余原本还觉得苏和说的好笑,这会儿连忙憋着笑哄小启轩:不哭不哭,小舅舅知道启轩想了,小舅舅也想你啦。

小启轩一手抱着他的脖子呜呜嘤嘤地哭,一手气鼓鼓地捏拳:哥哥坏!

姜羡余回头剜了苏和一眼。

苏和见段启轩真哭了,立刻跑回来拉他小手:哎呀,你怎么哭啦?好好好,哥哥坏,哥哥小时候也不爱练武,更不会写字,哥哥笨死啦!哥哥让你揍两下好不好?

说着他抓住小启轩的手往自己脸上怼了一拳,然后夸张地退开几步,捂着脸惨叫:啊!好疼啊!你的武功太厉害了!

小启轩呆住,狠狠吸了下鼻子,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小拳头,竟然一时间忘了哭,泪珠将落未落地挂在睫毛上。

苏和又黏上来拉他的手,不哭了哦,我都让你打了,我们就算和好了哦。

他抓着小启轩的手想要强行拉钩,小启轩反应过来,小手一甩,抱住姜羡余的脖子,哽咽控诉:哥哥坏!

苏和:嘿!小屁孩你不讲武德!我都让你打了,你怎么还用撒娇大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轻拍段启轩的背安抚他,又瞪了苏和一眼:晚点收拾你。

苏和缩缩脖子,不说话了。

谢承和段书文在一旁忍笑半天,后者终于把段启轩从姜羡余怀里接过去,宽慰道:没事没事,小孩子闹着玩,快进屋吃饭吧。

谢承也低声安慰道:没事,启轩和他好着呢,待会一准又玩到一起去了。

谢承说的倒也没错,吃饭的时候两个小孩就挤到一块坐着,还互相给对方夹菜。

哥哥,这个好吃!

嗯嗯,你也吃。

尽管段书文和谢桑柔都不介意苏和惹哭段启轩的事,但姜羡余还是觉得苏和这小子欠收拾,吃过饭就拎着他回了镖局。

他把人提溜到练武场,取来藤条握在手里。

来,给我扎好马步,说说我不在这半个月,你都干了些什么混账事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和见姜羡余沉着脸瞪自己,连忙扎好马步,老实道:我、我什么也没干

姜羡余挥着藤条往他脚边抽了一下,虽然没抽中他,但啪一声巨响仍然把苏和吓了一跳。

马步给我扎好!姜羡余严肃道。

苏和红了眼睛,吸吸鼻子重新扎好马步。

是不是我爹不在,你就以为没人管得了你了?姜羡余将藤条压在他肩上,面色冷峻,我把你托付给谢家照顾,你吃人家的,住人家的,还欺负人家小孩,反了天了你?!

我没有!

你再给我嚷嚷?!姜羡余又一藤条抽在他脚边地上,到底还是没舍得体罚他。

苏和却哇一声哭了,扎着马步的小腿一颤一颤:我没欺负他呜呜我在二师兄家可乖了,我吃的一点也不多,我还帮忙照顾启轩,你就知道冤枉我!亏我每天都很想你!练武也想吃饭也想睡觉也想,比段启轩他想多了呜呜!

姜羡余一愣,敢情这小屁孩吃醋呢?

苏和继续呜呜哭诉:可你好不容易回来却不理我,你抱了二师兄抱了启轩,就是没抱我!你还说你想他,你都没过说想我呜呜你、你还要打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耳背一热,胡说什么呢!我、我怎么就没抱你了?你一上车不就砸我怀里了吗?

那不是你主动的!苏和哭得比小启轩还惨,你一看见二师兄就扑上去抱他了!你们还在马车里说了那么久的悄悄话!我在外面吹冷风等了好久,好不容易砸进你怀里你还笑我!

姜羡余耳背通红,收了藤条抱住苏和,好好好,我也抱你行了吧?你多大人了,还为这点事吃醋?

苏和一把揽住他,呜哇呜哇地哭:我就吃醋呜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经常半夜去找二师兄玩,每次都不带我!我就要吃醋!

姜羡余:

好好好,是我错了,我不该冤枉你。姜羡余松开他,轻轻拍他的脑袋,但你故意惹哭启轩,是不是也不对?

苏和噎住,埋头点了点脑袋,带着哭腔道:我、我跟他道歉了。

姜羡余无语:谁告诉你把人惹哭再道歉就行了?下次是不是还可以惹哭再道歉?

苏和缩缩脖子:我知道错了。

姜羡余揉了揉他的脑袋:行了,你也别哭了,下次想抱还是想我都直接说,别这么歪歪曲曲地闹脾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和点了点头,仰起哭花的小脸问他:那你去找二师兄玩能带我吗?

姜羡余:

第五十五章今生:四海银号在大街上拉手,能不引

姜羡余回来没几天,四海银号开业的日子就到了。

他不在这段时间,谢承已经将一切打点妥当,并雇了一位经验丰富的掌柜。

这位掌柜姓黄,在旧银号做事的时候遭人排挤,不受主子重视。前世谢承接手银号后,发现他才干过人,将人留了下来。

这回开业谢承并未出面,而是拉着姜羡余在对面茶楼楼上坐着围观。

银号在原来的旧址重开,位于人流如织的繁华主街,此刻挂上了盖住红绸的崭新牌匾。

吉时一到,黄掌柜揭了红绸,放了鞭炮,还请来一队舞龙舞狮的艺人暖场子。

待人群聚集,黄掌柜站到人前,朗声道:想必诸位也知道,原先这家银号被官府查封,如今案子断完,这家银号也易主重开,正式更名四海银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家主子说了,在原先那家银号存银的老板,可以凭票据在咱们这兑本金和利息。在原先那家银号借贷的老板,只要按契书约定还银子,在开业头一个月内还的,可降利两厘,在开业五日内还的,降五厘!

此话当真?前头老板的烂账你家主子也愿意担?人群中有人忍不住问。

黄掌柜笑道:原本在官府查封之后,银号的余银就该退还各位存银的老板。而我家主子又说了,开银号就得以诚为本,只有让诸位放心安心,才能聚财生财,所以自掏腰包,将不足的那部分也补上,绝不让各位老板亏一个铜板!

新老板仗义!比原先那个欺男霸女的玩意强多了!

对面茶楼,姜羡余噗嗤一笑,眼睛弯弯地看向谢承。

谢承一脸无奈,并不是很想与先前那位老板相提并论。

那要是借了贷不肯还呢?底下又有人问。

黄掌柜道:这您就说笑了,各位借贷的老板都是诚信经营,日进斗金,赖账那可不地道,大家伙都看着呢!而且咱还有官府做主,还钱的日子一到,自然是赖不掉的。

人群中嗡嗡的议论声一顿,静了片刻又炸开锅:这新老板还挺硬气,不怕人赖账呢。

这得是巨富之家吧?否则哪能这么有底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必在官府也有些门路,不然这种被查封的银号,哪有这么容易重新开业?我听说以往也有被查封的银号,那银子都追不回来。

要不说还是咱们巡抚大人好呢!为官清廉,为民请命,哪里是那些贪官污吏能比的!

那在你这存银子,利钱是多少?!人群中突然有人嚷嚷了一声。

黄掌柜答道:随存随取月利一厘五,整存整取,三年起算,月利三厘。

底下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三厘?!你不是诓人吧?别家银号最多就两厘。

黄掌柜解释道:这三厘利钱,必须存满三年以上才有。如果提前兑银子,那就还是一厘五的利钱。其他数额的存银和存期各有优惠,诸位可以到咱们银号详细了解。

众人推推搡搡正犹豫,谢家玲珑坊的掌柜拿着票据上门,我这有五万两存银的票据,如今是不是可以取?

黄掌柜道:自然可以,您里边请。

谢家掌柜又道:那我兑了银子再存三年,是不是就可以拿到三厘利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可姜羡余突然在此时提出这件事,就像是为了让谢承安心做出的交换。

鱼水之欢,本不该是这样。

姜羡余意识到自己的话容易令对方误会,立刻拉住他的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只是

谢承捏住他的手腕,眼眸泛红:你只是一直觉得亏欠于我,所以连这事也可以拿来安慰我?

不是,姜羡余摇头否认,眼眶发红,我、我只是想要你。

他抬眸看向谢承,眼中泛起水光:我承认我对你有亏欠,所以我同样不安。前世的我任性又自私,根本不值得你喜欢;如今的我同样毫无长处,身世麻烦,又凭什么被你喜欢?

谢承一怔,第一次知道少年也有这样可笑的顾虑。他刚想开口,却被姜羡余捂住了唇。

姜羡余话音哽咽:不止你担心我离开你的视线,担心我们再次分离,我也会怕。怕我配不上你,跟不上你的步伐;怕自己做的这个决定过于托大,难以实现;怕高估了自己,拖累了你。

所以你能不能能不能给我一点信心?姜羡余视线有些模糊,眼中聚满水雾。

他松开手,抓住谢承腰间的衣服,靠近他的怀抱:你如果总是为我担惊受怕,我也会怀疑自己,更不敢告诉你,其实我也害怕。

谢承怔怔看着他,一时忘了言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年在向他寻求依靠,寻求支撑,可他却畏首畏尾、患得患失,反倒拖了后腿。

一次两次,可以说是他因前世惨烈的分离而后怕,三次四次,就是他无能,是他软弱,是他困于前世的阴影无法挣脱。

他不该这样。

不能这样!

谢承抱住他,嗓音微哑:是我不好,我应该相信你,做你的后盾,支持你的决定。

你很好,世间独一无二的好,英姿飒爽,武艺高强,直率仗义,聪慧果决,善良正直我数上三天三夜也数不完的好。可喜欢你不需要理由,世间有无数出类拔萃之人,但却只有一个姜羡余我心所悦的姜羡余。

他轻吻姜羡余的额头:不要害怕,不要觉得亏欠,不要怀疑自己,更无须怀疑我的心意,好不好?

姜羡余瘪了瘪嘴,仰头飞快地眨眼,忍住感动的泪水。

他揽住谢承的腰,低头咕哝着问他:那你要不要我?

不要。

姜羡余皱眉抬头,瘪嘴生气之前,谢承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给你留个念想,等你回来。

姜羡余愣了下,红着脸埋头在他胸膛。

其实他也没有很想要啦。

他就是想让彼此都安心,但如今这样已经足够了。

第二天一大早,心怀念想的姜羡余带人登船赶去淮安,正好与趁着雪停赶到金陵的姜家人扑了个空。

得知姜羡余带人涉险,姜父当机立断,让姜柏舟带人去支援。

十日后,金陵城又下了两场小雪,谢承收到姜羡余的信,说是一抵达淮安就带着人进山了。

与此同时,停留在江南一带的沈追发现赈灾队伍迟迟未到,查探到九王失踪一事,秘密传信给了圣上。

圣上勃然大怒,下旨彻查拦截消息蒙蔽圣听之人,并叱责江南节度使不知变通,枉顾江南百姓安危,命其将兵权交予沈追,由沈追调兵前往淮安营救九王。

同时,朝廷又筹措了一批赈灾物资,派排行第八的诚王送往江南。

十二月中旬,姜羡余在淮安找到了一批被困于山间的赈灾银两与物资,正好与诚王带来的物资一齐发往江南各地,赶上灾情爆发的时候,解了燃眉之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九王及其部分随从,依旧下落不明。

紧接着又是几场大雪,淮安至扬州的运河开始结冰,水陆交通彻底阻断,谢承与姜羡余也失去了联络。

第五十八章今生:踏雪寻人谢承哥哥差点没有老婆

临危受命的诚王不但带来赈灾物资,还带来了命江南节度使停职交出兵权、由沈追带兵搜救九王的圣旨。

沈追接旨后,即刻点兵赶赴淮安,行船至半程被运河浮冰所阻,改行陆路,冒雪抵达淮安时,淮安知府正在城外相迎。

拜见指挥使大人。

沈追压根没有下马,直接抬手打断他继续打官腔的意图,问:你老实说,毅王殿下失踪多久了?

淮安知府惶恐低头:回大人,已有三十六日。

沈追蹙眉:三十六日还活着么?

淮安知府一惊,虽然众人都知道毅王凶多吉少,但也只有沈大人敢直言不讳。

知府看了一眼身旁面色不太好的京官和断了一条胳膊的侍卫,战战兢兢道:王爷乃真龙之子,必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指挥使大人,吊着胳膊的侍卫忽然开口,王爷失踪并非单纯因为暴雪,而是因为遇到了伪装成山匪的刺客!请您务必尽快救援。

沈追视线转向他,又看向旁边那位京官,都觉得有几分眼熟,你是?

知府连忙介绍:这位王爷的侍卫梁超,这位是随王爷前来赈灾的户部侍郎刘大人,都是在事发后与王爷失散,前些日子才被营救回来。

沈追点了点头,看向刘侍郎:他说的可是真的?

刘侍郎被困数日感染了风寒,此刻面色苍白,一开口先咳了两声:咳咳回大人,臣不善断案,不知所遇到底是山匪还是刺客,但我等与王爷确实是因为遭遇击杀而失散,并在暴雪中失去了联络。

梁超心急之下也顾不上对方的官职远高于自己,直言道:刘大人,那些人若真是山匪,为何不抢我们押送的银两与物资,而是拼命追杀王爷?

刘侍郎其实心底也有数,正是因为心里有数,才不想蹚浑水。被选来赈灾就已经足够倒霉,再卷入这等纷争,他这官恐怕就做到头。

于是支吾道:梁侍卫所言有理咳咳

行了,沈追打断他们,若真是刺客,毅王殿下恐怕更是凶多吉少。

梁超垂在身侧的拳握紧,咬牙红了眼睛。若非他受了伤,怎么也要跟其他人一块去搜救殿下。

沈追将他的表情收入眼底,看向淮安知府:诚王殿下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殿下亲自进山,搜救毅王殿下去了。

胡闹!沈追脸色骤变,山中凶险,诚王殿下既不熟悉地形又无经验,如何能让他进山?

雪下得这么大,万一没找到毅王,再把诚王搭进去,那还得了?!

这诚王殿下与毅王殿下手足情深,下官实在实在劝不动他。

淮安知府如何不明白,若是两个王爷折在他治下的淮安,他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越想越是冷汗直冒,他找补道:殿下将随行的两百多名禁军全数带去,还有巡抚大人招募的一群镖师做向导,应当应当一切顺利。

沈追蹙眉:镖师?

淮安知府瞟了一眼沈追身后黑压压的军队,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原先节度使大人无御令不敢动兵,巡抚大人无奈之下就招募了民间武士。那群镖师各个武功高强,常年走南闯北,对这一带地形相当熟悉,刘侍郎等人就是他们所救。

武功高强的镖师?

沈追沉思片刻,对知府道:派个几个识路的过来,随本官进山。

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雪还在下,山中不少树木被积雪压断,被山风摧折。

山腰一处内凹的崖壁下,一队人马挤在这避风处生火取暖,搭了几个临时帐篷。

一位身穿禁军铁甲的侍卫拎起火堆上的铜壶倒了一碗热水,递给火堆旁边披着狐裘的男子:诚王殿下。

诚王将至而立,长相周正,身形壮实,但神情不如前头几位兄长严肃,瞧着更为亲和。

他将热水接在手中取暖,问:我们进山几日了?

回殿下,已有七日。

诚王看了一眼外头的风雪:九弟被困三十六日了。

侍卫不敢接这话,转而道:殿下,按约定,咱们该返程了。他们一趟能带的粮草有限,七日返程最为合适。

诚王沉默片刻,道:再等等,柏舟和羡余带人去查探消息,说不定会有九弟的线索。

侍卫低头应是。

起初他们都不看好姜羡余所带的这群民间武夫,听说巡抚大人找他们来搜救毅王殿下,带队的还是一位十七岁的少年,一方面觉得可笑,另一方面又觉面上无光,朝廷何时落魄到了这种地步,需要他们出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谁知对方却成功营救了刘侍郎一行人,带回了一大批赈灾银两和物资。

但即便如此,诚王和一些禁军还是觉得他们不过是碰巧走运,歪打正着。只是想着人多力量大,诚王没有阻止他们跟着自己进山。

没想到进山后却被狠狠上了一课。

他们这些自命比江南人更熟悉雪天的京城人,完全不如对方懂得如何在雪地中防寒保暖、识别方向、寻找合适的避风处,没过两天就被风雪折磨得冻伤耳朵或手脚,诚王也差点感染风寒。

这时才意识到,他们这些久居皇城之人,压根比不上人家身经百战、见多识广。

而姜柏舟与姜羡余兄弟俩,待他恭敬有余却绝不谄媚讨好,意见相左时还会同他据理力争。

诚王并不觉得冒犯,反而欣赏他们的真性情,佩服他们的能力,连称呼都变得亲近许多。

这回因他有些感染风寒的征兆,姜柏舟和姜羡余劝他先行返回,诚王觉得自己还撑得住,想尽快搜救毅王,姜羡余便提议留他在这里修整,自己和姜柏舟带人去前方查探消息。

这一去就是一天一夜,也该回来了。

诚王正想着,忽然听见一阵马蹄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殿下!姜公子他们回来了!

诚王立刻迎出去,看到他们安然无恙,不禁松了一口气,忙吩咐侍卫给众人倒热水。

怎么样?有线索吗?

姜羡余翻身下马,接过热水灌了一口,呼出一团白气,答道:我们在西北方二十里处的山谷发现了打斗痕迹,树木上的刀痕还很新,说明毅王殿下极有可能还活着,我们找的方向是对的。

诚王松了一口气,很快又皱起了眉头:这也意味着确实有一伙人在追杀九弟。

姜羡余点头,看向诚王:但我们带的粮草所剩不多,不能就这么追过去。

可九弟也许撑不了多久,若是让那伙人先找到他,后果不堪设想。

姜羡余:所以我们打算兵分两路,我和大哥带人继续追踪,王爷带一些人出山,送些补给进来。

这诚王犹豫,本王和你们一块,让李副统领出山补充粮草。

姜羡余看了一眼姜柏舟,姜柏舟上前一步,在诚王耳边道:王爷确保此人可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诚王一怔,下意识想回头看李副统领,却被姜柏舟按住了肩膀。

李副统领是父皇派给他的副手,负责押运赈灾物资,但诚王不确定对方是否可信。

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他们这些人都有可能折在山里。

但姜家兄弟让他出山

你们信我?

姜羡余又同姜柏舟对视一眼,诚实道:我们只能信王爷。

姜柏舟赶到淮安之时,十分不认同姜羡余的决定,哪怕听了他的解释,还是不愿意他冒险。尤其在得知九王被人追杀才遇险,更是三翻四次想把姜羡余赶回金陵,由自己来蹚这趟浑水。

但姜羡余同样也不舍得他一人犯险,于是两兄弟谁也没走,都进了山。

这一回,他们让一部分镖师跟着诚王出山。一方面是的确不能完全信任诚王,另一方面则是知道此行没有想象中简单后,有些镖师已经萌生了退意,姜羡余和姜柏舟也无意逼他们为自己涉险,不如留他们做后勤。

届时如果真出了什么意外,还有人能传信回扬州和金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安排好这些,姜羡余和姜柏舟带着部分镖师以及诚王留下的一百二十多个禁卫军继续深入,诚王带着剩余人则掉转马头出山。

雪渐渐停了,山风依旧刮人。

姜羡余和姜柏舟裹紧了身上的裘衣,因为不用再走弯路,迅速回到原先发现打斗痕迹的山谷。

先前他们留下了三位老镖师继续追踪,在树上留下了约定好的标记,指引他们往前走。

不一会儿,走在前面的姜羡余忽然听见细微的咔嚓一声,顿时拉住马:等等!

他急忙观察左右两侧,脚下的地面全被白雪覆盖,但这里的树木突然变得稀疏,与前方的树林隔了至少四五丈距离。

他们一直按标记所指的方向走,此刻的位置却恰好在前后两片树林相隔最远的地方。

他小心翼翼下马,趴在雪面附耳听,似乎能听见轻缓的水声。

姜柏舟也意识到不对,立刻向后吩咐道:安静。

姜羡余轻轻扒开眼前的雪面,露出一层薄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此时,身边的马不安地动了动蹄子,姜羡余又听见一声咔嚓声,面前的薄冰出现了细微的裂痕。

他立刻绷住身子,扭头看向姜柏舟:大哥,让大家下马慢慢往后退,这底下是条河。

姜柏舟脸色一变,沉声道:下马!动作务必轻缓,从队伍最末开始后退,必要时可以放弃马匹和物资,保证自身安全。

镖师和禁军都训练有素,缓缓开始后退。

姜羡余和姜柏舟身后的几个镖师缓慢后退时,不止姜羡余,姜柏舟也听见了一声响过一声的碎冰声。

小余!

姜羡余趴在雪面没动,轻轻笑了下:大哥,你先退,你脚下的冰应该还没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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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并排前行,但为了观察更多的信息,两人并没有挨在一处,两匹马之间有一两丈远。

大哥你轻点,别吓着我的马。姜羡余轻声道,否则它跺一脚可就把我送下去了。

姜柏舟不敢再吭声,回头对身后的镖师打手势。

镖师立刻会意,分别朝他和姜羡余抛出两条绳索。

见姜羡余摸到绳子捆到了腰间,又费力绑住了一只马腿,姜柏舟松了口气,分别捆上自己和身边的马。

姜柏舟:三、二、一

话音一落,身后的镖师猛地拉起四条绳子,姜羡余和姜柏舟同时蹬着冰面飞身而起,冰面瞬间应声而碎。

哗啦一声,两匹马一前一后跌入冰窟,不断嘶鸣,姜柏舟和姜羡余则靠着腰上的绳索借力,退回了树林边缘。

众人废了好一番力气才将两匹马拉回岸上,再仔细一探,这是一段宽五丈深四五丈的河面,若不是姜羡余停得早,大半人都要跟着掉河里。

少东家,是我等失职,未能研透地形。老镖师连忙告罪,心底一阵后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看向树上的标记,道:不怪你,是我们忘了山里还有一伙人。

老镖师顺着他的视线一看,脸色骤变,立刻上前摸了摸那个标记:这仿得太像了。

他们用的是镖局特殊的标记,但若是被外人发现,研究一番也可以模仿个大概,是他们太不小心了。

姜柏舟懊恼又自责,拍了拍姜羡余的脑袋,是大哥失职,没有保护好你。

姜羡余耸了耸肩:没事啊,我会水。

姜柏舟无奈,弹了一下他的脑门。

姜羡余摸摸脑门朝他笑了下,转身看向众人,立刻换上严肃的表情:看来追杀王爷的人已经注意到了我们,不希望我们找到王爷。

见证了少年方才那番机敏果决的行动,无人再轻视他只有十七岁,全都心服口服地看着他。

姜羡余:这也证明王爷依然活着,甚至他们也不知道王爷的下落。所以我们必须抓紧时间,比他们更先找到王爷。

众人齐声应道:是!

姜羡余翻身上马:卞叔郑叔,你们跟我往回去找标记,其他人跟上,注意警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

姜羡余却又忽然顿住,眨了下眼睛,独属于少年的嗓音清朗而张扬:再留几个人,抓几条鱼带上!

众人一愣,继而哄笑一声,藏在心底的后怕一扫而空。

第五十九章今生:九王李熠像极了梦里,长大后的

雪终于停了,银装素裹的群山披上一层淡金色的阳光,树上的积雪滴融成长长的冰棱,咔嚓一声,断裂下坠

嘶!!

躲在树下的黑衣男子打了个冷颤,从后颈摸出一块冰棱。

旁边裹着披风的男子睨了他一眼,黑衣男子立刻噤声,垂下了脑袋。

二人身后的树林和斜坡还藏着十来个年轻男子,个个手持刀剑,发带草屑,眼下乌青,嘴唇干裂,胡子拉碴,一身灰扑扑的粗布棉衣沾满血迹和污渍,看似粗野邋遢,实则训练有素,不似一般山匪。

在这群人前方的树林中,三个牵着马的男子正在缓慢前行。

原先脖子里掉入冰棱的黑衣男子见前边三人这棵树摸摸,那棵树看看,甚至蹲下来扒开地上的雪拿起来闻,不禁回头看向裹着披风的男子,低声道:老大,他们这样真能找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裹着披风的男子冷眼瞥向他:不然你来?

黑衣男子噎了下,不敢再吭声。

他们的任务是扮做山匪埋伏毅王,取其首级,谁知突降暴雪,将他们都困在了山里。

没想到毅王竟然深藏不露,怀有一身武艺不说,身边还有众多高手,同他们交手几次,折了他们不少兄弟,还一路逃进深山,失去了消息。

一逃就是一个多月,还真是福大命大。

他们几个擅长追踪的兄弟都死了,干粮也逐渐耗尽,连马匹都杀了充饥,还是没能完成任务,只能同毅王耗在这深山里。

如今朝廷派了禁军和这么多能人异士来搜救毅王,他们却跟丢了毅王,只能反过来跟在搜救者后边伺机而动,着实憋屈!

又跟了片刻,一名同样打扮的年轻男子从后头的树林飞身奔来,单膝跪在裹着披风的男子面前,回禀道:老大,他们没有中计,已经追上来了。

领头男子脸色一变:还能拖多久?

他们发现了我们做的假标记,以及真标记被毁的痕迹,很快排查出了正确方向,如今距此地大约还有五十里。

领头男子看向前方探路的三个身影,眉头越蹙越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跟了对方三日,许多痕迹都能证明毅王就是逃往了这个方向,原以为设计将他们的大部队骗入河中,能拖延他们一阵子,没想到他们完全没有中计!

如今对方人多势众,若是顺利汇合,找到毅王,他们就更难下手了。

领头男子沉思片刻,吩咐道:我们绕去前边,争取先一步找到毅王。

是!

十余人迅速绕行离开。

前头树林,正扒开雪地寻找痕迹的徐镖师忽然竖起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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