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2 / 2)
姜羡余眼睫微微一颤,挑眼回以冷笑:你有本事就豁出性命赔给明雅,你敢吗?她会要吗?如果她知道你前世负过她,你以为她不会觉得恶心吗?
任逍遥脸色蓦然一白,气势骤然弱了下去,嘴唇颤抖着说:不你不会告诉她。
他笃信,姜羡余越在乎明雅,就越不可能告诉她。
姜羡余后退一步,冷眼看着他,不信你就试试。
任逍遥绷紧了下颚,狠狠地盯着姜羡余。
他心里清楚,姜羡余不需要告诉明雅前世的恩怨,只要告诉她他不可信,明雅就会防备他。
谁让姜羡余先遇见了明雅,占尽先机。
姜羡余收敛情绪,看向他的眼神变得平静,犹如看着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你要给忠王卖命我不管,但你若是还敢出现在我面前,不管是挑衅谢承还是接近明雅,我决不容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现在,你得先顶着这幅虚伪的皮囊活着。作为忠王的狗,看着他如何机关算计一场空;作为负过明雅的罪人,日复一日地忏悔直到我来取你性命。
姜羡余说完,转身牵上谢承,头也不回离开了小巷。
回到聚仙楼正门,姜羡余脚步微顿,心情沉重而疲惫,有些不想面对楼上众人的疑问和关心。
谢承拉住他:不想上去就别去,我们先回家。
姜羡余摇了摇头,回头看了一眼巷口,他还在这里,我得先把我娘和明雅送回家。
他已经不是那个只顾宣泄自己情绪、只要自己痛快的任性少年,他学会了克制情绪,扛起责任,去面对成人都会有的不得已。
只是他没想到会这么难。
再回头,只会更加心疼谢承,逐渐领会他前世作为谢临渊的苦楚。
他拉着谢承上楼,走进一间敞着门无人的包间,把门带上回身一把抱住谢承。
你别听他瞎说。他语气中带着一点鼻音,温软而沙哑,笨拙地安慰谢承,你就是智计无双,天下第一聪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顿了顿,想起今天早晨在谢家书房听到的话,眼中又难掩落寞。
他将头抵在谢承颈边,哽咽道:不管不管前路如何,我都会陪着你,紧紧跟在你身后。
他不知道他和谢承能否被家人接受,但他笃信,他和谢承会相守一生。
哪怕不是以爱人的身份。
因为谢承就是他的天涯,他的故里,他的万丈红尘。
是他追寻的浪漫,是他魂归的土壤,是他失而复得的命与魂。
谢承紧紧回抱住他,低头贴在他脖颈,贪婪地汲取着他的气息,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平复方才席卷心头的暴虐情绪。
他无法承担再次失去怀中人的痛楚,所以不止一次想将他捆在身边,牢牢锁住。再向天下昭告,这是他的少年,他的至宝,谁也别想碰。
少年就像是他心头的锁,他在,才能锁住他那些暴虐可怕的念头。
刚刚那一刻,他真恨不得手撕了任逍遥,是少年唤回他的理智,制止了他瞬间的暴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刻又如此体贴地安抚他,明明自己心里也疲惫不堪
他的少年长大了,却更叫他心疼。
但他还是觉得不够!
远远不够!
方才任逍遥说的那几句话,虽然压低了声音,但他还是听到了一些。
这就是你对他的补偿吗?
后悔退缩离开误会
少年有事瞒着他连任逍遥都清楚,却不肯让他知道的事。
谢承眸色微沉,像是害怕怀中人消失一般,用力收紧胳膊,紧紧抱住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四十三章今生:质问过往谢临渊,是你负了他
谢承心底有了怀疑,不安的情绪滋长,一刻也不能忍受。
谢家虽然不比姜家武士能人众多,但这些年也培养了不少得用护院,来护卫这个巨富之家。上回任逍遥夜闯谢府后,还在原有基础上,增设了一批会武的家丁。
如今他又投靠至九王麾下,未来的风雨只会更加变幻莫测,所以谢承正努力在不超过律法规制的前提下,尽可能的网罗门客和护院,将家人保护周全。
这两日,他经姜父同意,接收了两个从平安镖局退下来的中年镖师。他们行走江湖见多识广,还擅长追踪查探和收集消息。于是谢承交给他们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追查任逍遥的下落。
隔日便有了消息。
任逍遥那日被他踹伤了腿骨,暂时尚未离开扬州,而是在一家药铺养伤。
他似乎是因姜羡余的警告受了打击,精神有些萎靡,再加上连日用药,警惕性差了许多。
谢承不过是派人买通药童,在他药中多加了一点安神的成分,就成功将人药倒,从药铺绑了出来。
谢家名下有不少存货的库房,任逍遥便被带去了城郊最偏僻的一处库房的地室之下。
谢承看着昏死过去的任逍遥,脑中涌现千百种悄无声息取他性命的方法,保证干干净净不留痕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一想到姜羡余说要他活着日复一日的忏悔,谢承便不想这么便宜地结果了他。
他先让两个镖师动手,剥下任逍遥的人.皮面具。
然而事情出乎他的预料。
任逍遥脸上的人.皮面具紧紧粘合在他的血肉之上,只能在颈下找到一个尚未愈合的小小缺口,刚想从此处揭开,任逍遥就一个激灵疼醒了。
他下意识抬手防御,才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缚在木架之上,周身穴道被封,无法运转内劲。
他放弃挣扎,看向四周。
眼前是一个昏暗的地室,两个蒙面的黑衣武士围着他,正要撕下他的人.皮面具。
两个蒙面人身后,一个黑衣男子立于昏暗的角落,看不清容貌。
公子,此人的人.皮面具已经长在了脸上,若是强行剥离,恐怕只能看到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其中一个蒙面人微微侧头向身后的黑衣男子汇报。
黑衣男子走上前,相貌清晰地显现。
谢临渊!任逍遥绷紧了身体,眸中迸发冷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并不理会他激烈的反应,而是蹙眉想着刘镖师刚刚说的意思。
他第一次见到这种长在脸上的人.皮面具,不禁问道:世上竟有这种换脸之术?
刘镖师答道:应是用特制药水将面具粘在脸上,假以时日与皮肤完全融合,让人瞧不出破绽。但这种药水会腐化皮肤和面具,不但需要不停更换新的面具,而且
再也无法用原先的面目视人。刘镖师说着打了个寒颤,仿佛体会到那种面目腐蚀的痛苦,只觉一阵恶寒。
谢承惊讶之余有一丝反胃,嗤笑一声,对任逍遥道:为了忠王的大计,你倒是豁得出去。
竟然甘受皮肉腐蚀之苦,连原本的面目都不要。
也难怪有恃无恐,不怕他们拆穿他的身份。
任逍遥咬紧牙关,回忆起刚贴上人.皮面具那段日子的蚀肉之痛,表情有一瞬间扭曲,与你何干!
谢承看透他的色厉内荏,讥讽一笑,转头吩咐两个镖师先出去等候。
地室里烛火昏暗,谢承观察着任逍遥的表情,恶意揣摩他的苦衷,忠王许了你什么好处,换你为他卖命?还是你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
任逍遥眼睫一颤,被谢承捕捉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给你下了毒?谢承唇角勾起玩味而残忍的笑,或是手里有你的罪证?家人?
任逍遥忽然挣扎,恶狠狠地瞪向他,只要我没有按时回金陵,你我以及姜羡余重生的秘密就会被送到忠王手中,包括前世你开的银号,背后的靠山,还有谢家和平安镖局,一个都跑不了。
虽然他至今没有弄清楚谢承依仗了谁的力量,但总归逃不开那几个王爷的势力,无妨全部捅到忠王面前。
谢承听罢却嗤笑一声,忽然转身抽出墙上的挂剑,一剑刺穿任逍遥的肩胛。
任逍遥闷哼一声,咬牙忍痛,对上谢承近在咫尺的阴鸷眼眸。
这就是你口中的真心悔过?谢承冷笑,深深替姜羡余感到不值。
前世怎会相信这样一个无耻混蛋?!
他眸中泛起寒光,用力将剑推到底,穿透任逍遥的肩胛,我只要将你扣下,在你的消息递到忠王手中之后,有所动作之前,堂而皇之把你交到他任意一个对手手中,你以为他会信你的荒诞之言来找我麻烦,还是先解决有可能泄密的你?
任逍遥一怔,思绪停滞的同时,额间布满了冷汗。
蠢货!谢承退开一步,将刺穿任逍遥肩胛的长剑一把抽出。
猩红的血濡湿了任逍遥的衣裳,皮肉拉扯割锯的痛楚让他再也忍不住痛呼出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却没有半点心软,将染血的剑尖挑起任逍遥的下巴,话音一转,道:你倒是给我提供了一个好计策。
只要我将忠王身边有个重生之人的秘密宣扬出去,你猜猜陛下和诸位王爷会怎么想?
世人都恐惧未知,渴望通晓未来。如果有这样的奇人,必然会想要收入麾下。如若不能为已所用,那就如不毁灭,总之不能便宜别人。
只需这样一个流言,就能让忠王成为众矢之的,打乱他的谋划。
任逍遥忍过最初的那阵疼,撩起眼帘看向谢承,阴恻恻笑道:那我也要拉你一块下地狱。
你以为这就算威胁?谢承笑道,收了剑轻蔑地看着任逍遥,我能保证没有一个人会信你。
任逍遥辩不过谢承,却最懂如何戳中谢承的软肋:小余他知道你是如此阴狠毒辣之人吗?
谢承脸色一沉,眸中酝酿起骇人的风暴,阴鸷地看着任逍遥。
对,就是你这副模样,任逍遥笑得有几分癫狂,他见过吗?
谢承怒急反笑,顷刻间收敛方才那副阴狠可怖的神色,浅笑道:你不该试图激怒我。
失血让任逍遥的脸色越来越白,刻意挤出的笑容十分惨淡,在我面前就不必装了,谢临渊你把我绑来,不会只是为了同我说这些废话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这会儿才回过神,懊恼自己在谢承没有表明目的之前就先透了底,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的确愚蠢至极。
但现在,看到谢承的表情,他知道自己问到了关键。
谢承轻笑:这会儿终于不那么蠢了。
任逍遥不理会他的嘲讽,说吧,你想如何?
实则他想不到谢承绑他的目的,因为正如对方所说,他不如谢承聪明,重生一回也不占优势,谢承压根没必要这么对付他。
谢承却没吭声,挑起任逍遥的衣摆擦干染血的剑,将长剑收入剑鞘,这才在任逍遥面前的太师椅上坐下。
问他:说吧,当年你如何拐走了他?
任逍遥一愣,继而嗤嗤笑了起来,怎么?小余没有告诉你?那我为何要告诉你?
谢承将长剑抽出,抵在任逍遥的颈边,二十八刑,你还想再试试?
任逍遥猛地一颤,眸中下意识泛起惊惧之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刻在灵魂深处的恐惧,比人.皮面具腐化皮肤的痛楚深刻数十万倍!
前世谢临渊便是用这幅波澜不惊的表情,把姜羡余受过的二十八刑在他身上试了无数遍。
以至于他刚恢复前世记忆的那段时日,整夜噩梦缠身,闭上眼就能浮现谢临渊的面容。
若说一开始对姜羡余有愧,在谢临渊的报复之下,也全数转为了怨恨。
如今便是再听到二十八刑几个字,灵魂都会忍不住战栗。
谢承十分满意他惊惧不已的反应,用剑尖拍了拍他的脸,别想着胡编乱造糊弄我,你最清楚,我总有办法让你说实话。
任逍遥狠狠闭了闭眼睛,拒绝回想前世谢临渊审问他的手段。
先生手下留情,主子还等着从他嘴里知道玉坠的下落。
在他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时候,谢临渊身边的黑衣人才出声提醒,提到了他们的主子。
谢临渊这才仿若进入正题,开始问他将玉坠藏到了哪里。
他咬牙不肯说,但谢承却在又上了一遍刑之后,直接叫人挖开他大腿的旧伤,找到了那块他藏得好好的玉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愿意承认,但谢临渊就是比他聪明。甚至他怀疑自己一早就暴露在了谢临渊面前,但对方却偏要用二十八刑折磨他,要他给姜羡余偿债。
谢临渊在乎的,只有姜羡余。
此刻他想问的,还是姜羡余。
思及此,任逍遥忍下大腿隐隐作痛的感觉,笑着问谢承:你想听什么实话?
前世他离家并非是去岭南,而是去金陵找你的实话?他给你写了信,在金陵等了你半月,却等来你及冠之后继承家业的实话?
谢承先是一怔,接着握紧了太师椅扶手,死死盯着任逍遥。他每说一句,谢承的脸色就更黑一分。
任逍遥却还是不过瘾,继续道:还是他离家第二年曾经返回扬州,却听说你要成亲,于是过家门而不入的实话?
咔嚓一声,谢承捏断了太师椅扶手,木刺狠狠扎进手中,鲜血淋漓。
任逍遥却笑得更加恶劣:谢临渊,是你负了他!
第四十四章前世:凡心初动我想去金陵找他
七月流火,八月金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扬州书院傍晚散学的铃声敲响,姜羡余和覃云汉走出课室,下意识看了眼秀才甲班的方向。
谢承去金陵参加科考已有半月,他与谢承闹僵也有一个多月了。
覃云汉在姜羡余耳边聒噪着,后者一句也没听进去。
小余?小余!覃云汉在他面前挥了挥手,你去吗?
姜羡余:去哪?
覃云汉:明日休沐,一块去大明寺祈福。
不去。姜羡余白了他一眼,你怎么跟小姑娘似的,净信些神佛鬼怪。
我哪有!覃云汉怒而为自己争辩,这不马上就到中秋,我娘要带我妹妹去大明寺祈福,还邀请了几位夫人小姐,非拉我一道嘛。所以我才想叫上几个同窗,免得我一个人挤在姑娘堆里,多尴尬。
姜羡余没有兴趣,转头去马厩牵马,你喊温清和你去吧。
覃云汉见请不动他,转而开始思考带温清去的可能性,温清他家信道,他能去吗?
不清楚你去问他。姜羡余兴致不高,对覃云汉有点爱搭不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覃云汉没追上去,看着他的背景叹了口气,谢师兄一走,他怎么就跟魂丢了似的?
姜羡余骑着马溜达回家,在门口遇见姜父从镖局回来,忍不住问:爹,大哥什么时候回来?
姜父诧异问他:想你哥了?
姜羡余瘪嘴:没有,这不快中秋了嘛,我就是问问。
姜父看他那副精神萎靡的样,心里一清二楚,姜柏舟去金陵办事,和谢承一块走的。但姜柏舟以往出门,可没见姜羡余这么惦记过。
那是担心谢承?
谁担心他了!
姜父轻嗤一声,笑戳了戳他的脑门,你说你,好端端的同他闹什么别扭?上回离家出走也错怪人家告密,这回也不知道是哪里让你不顺意,就你脾气大是不是?
我没有。姜羡余巴掌捂着额头,心情低落。
他想说是谢承觉得他没定性,没长性,不稀罕和他为友了。又怕父亲追问,知道是因为他不能继续考武举,才让谢承失望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从家里将外祖父的事情告诉他,对他的态度就更加纵容和疼惜,一方面担心他仇视皇家,做出什么冲动之举;一方面又担心他心里委屈,无法接受自己这辈子只能隐姓埋名过活,所以他偶尔闹闹脾气家里都顺着他,纵着他。
他并非没有感觉,但也因此更不敢让父母知道他同谢承闹别扭的原因,怕惹他们为自己忧心。
这会姜父见他低头不说话,心底又有些不忍,拍了拍他的脑袋:好了,让你跟你哥去金陵你又不去,出发那日又偷偷去送,千叮咛万嘱咐你哥好好照顾谢承,你哥能不知道?
放心吧,谢承比你沉稳懂事,肯定能照顾好自己,说不定还能拿个解元回来。
我知道姜羡余也知道自己的担心多余,可心底还是不安宁。
他去送姜柏舟那日,谢承在船上看见他了,他们视线有交汇,可他却还是赌气没有去同谢承说话,没有道别,没有祝他马到成功。
他没过去,谢承就转身进了船舱。就像七夕那晚,决绝地转身,不再看他。
姜羡余最近总会在梦到谢承那样的眼神,让他觉得,他们好像从今往后就真的不再是一路人了。
第二日姜羡余还是去了大明寺。
姜母见他一休沐就窝在家里睡大觉,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强拉着他出来散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覃云汉见到他特别高兴,在一群小姑娘当中朝他招手。
姜羡余直摇头,连忙避走去了寺庙后山。
后山曲径通幽,一片竹林当中藏着一条小溪,溪边还有一座亭子。
姜羡余漫步经过,见亭中有一僧人正在与香客对弈闲谈,无意上前打扰,便想转身绕开。
却因耳力过人,觉得那背对他的香客说话的声音有些耳熟。
他不禁驻足,见那香客起身对大师作揖:此番送大师回乡,任某的使命也算完成了。只盼大师平安顺遂,万事无忧。
大师淡笑道:多谢任少侠。
待那香客转身,姜羡余终于确定了对方的身份:任大哥!
任逍遥微愣,对大师欠身道别之后,朝姜羡余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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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逍遥笑道:我去京城接了慧慈大师,昨日刚回扬州。
原来如此。姜羡余往亭中看了一眼,慧慈大师慈眉善目,执佛礼朝他浅浅一笑。
姜羡余回以一笑,看向任逍遥:慧慈大师就是任大哥说的朋友吗?他往后是不是就留在大明寺不走了?那任大哥你呢?
任逍遥却没回答前面两个问题,只道:如今遇见了你,我自然要在扬州待些日子。
正无聊透顶的姜羡余求之不得,两眼放光,那太好了!
任逍遥唇边有清浅的笑意,问他:今日怎会来大明寺?谢承呢?他没和你一起?
姜羡余神色一滞,他去金陵参加科考了,我是同我娘来的。
任逍遥发现他眼中的落寞,不禁挑眉:你没和他同去?
姜羡余叛逆地哼了一声,我为什么要跟他去?
你们吵架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才没有!
任逍遥哈哈大笑,揽住姜羡余的肩拍了拍,你瞧瞧你,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爱闹别扭的小媳妇。你说,你和他是不是自小定下了娃娃亲?
姜羡余脸一绿:胡说八道!谁是他小媳妇了?我我和他都是男子,哪有什么娃娃亲!
任逍遥:男子和男子怎么了?野史奇谈里也不是没有男子和男子断袖的。要不是你一看就还没开窍,我上回都要以为你俩已经私定了终身。
怎么可能?!姜羡余难以置信地瞪他,深觉他每一句话都惊世骇俗,耸人听闻。
任逍遥:怎么不可能?他警告我不要整日带你逃学去玩,既怕你耽误学业,又担心我把你拐跑,把你当个宝贝守着,不就跟护媳妇似的?
姜羡余刚要反驳谢承只是把他当亲弟弟,不是媳妇,就又听任逍遥道:还有你。
他劝你考武举,和他一同入朝,你就立马改变主意不和我走了,比你爹娘说话还管用。你说说,他在你心里的地位是不是不一般?
姜羡余被他绕了进去,愣愣地眨了眨眼,脸颊越来越红。
接着气急败坏地挥开任逍遥的胳膊,反驳道:你说的不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哪里不对他也说不出来,只知道他和谢承才不是任逍遥说的那样不清白!
他们是兄弟,是手足,是家人
可没有兄弟手足会因为对方招姑娘喜欢心里不是滋味,没有兄弟手足会一分开就牵肠挂肚,没有兄弟手足闹闹别扭就担心从此陌路、耿耿于怀。
他和他哥就不会这样。
虽然这么说有点对不起他哥,但他哥也不会为了他亲手去整理兵法手札,不会日复一日监督他读书,不会在困倦时与他不分彼此地躺在一处
他忽然明白七夕那晚自己为何会嫉妒谢承受姑娘欢迎。
他不是嫉妒谢承,他是嫉妒那些姑娘。嫉妒她们可以光明正大向谢承示爱,甚至幻想成为他的妻子。除了不太矜持,无人会觉有任何不妥。
也明白自己当时为何会杜撰谢承他有心上人,自作主张替他拒绝覃方好。
因为他不希望谢承喜欢任何一个姑娘!
他越想越心慌,思绪全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任逍遥见他表情凝重,心里咯噔一下,忙拍拍他的肩劝道:喂,我瞎说的,你别当真啊。
可别真被他几句调侃说弯了心思。
姜羡余看向他,茫然又无措:我不知道。
任逍遥扶额,深感自己罪孽深重,只能尽力找补。
那什么,你也别想岔了。你们是师兄弟,又一块长大,习惯了形影不离、亲密无间,但并不是那回事,你懂我意思吗?
姜羡余却瞥向他,什么话都让你说了,到底哪个是真的?
任逍遥:我嘴贱还不行吗?
那我问你,任逍遥郑重地看着他,如果谢承亲你,和你那什么你会反感吗?
姜羡余皱着眉代入他的描述,脸忽然一红,转开了视线。
任逍遥心道不妙,还想再挽回一下,那如果他对你没那种意思,要娶妻生子,你会怎么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眉头皱得更紧,心里头像扎进一根刺,泛起尖锐的疼。
任逍遥还要再问,姜羡余开口制止:任大哥你别说了,让我自己想想。
好好想想。
任逍遥再度到姜家做客,却没空与姜羡余四处玩乐,而是陪着他思考人生大事。
他搜罗了一些断袖话本,想以此告诉姜羡余,男子与男子不为世俗人伦所容,大多都以悲剧收场,好劝他及时回心转意,回头是岸。
姜羡余读得频频蹙眉,就在任逍遥以为他终于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时候,姜羡余却将那话本一丢,振振有词道:谢承不会这样!我同他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一时冲动,只在乎身体上的欢愉,然后一边娶妻生子,一边暗度陈仓。
这只能称作苟且,不是喜欢!
他并不贪图谢承的身体,只在乎长长久久的陪伴与相守,以及谢承的在乎。
他不甘心谢承一人高入庙堂,自己却只能隐居乡野,更不甘心谢承来日娶妻生子,自己不再能若无旁人地出入谢承的书房和卧室,与他抵足夜谈,同塌而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不甘心又如何?
他是男子,是罪臣之后,无论是基于哪一点,他的存在都会阻挡谢承的青云之路。
任逍遥见他丢了话本喃喃几句之后,竟然红了眼睛,顿时一惊,你别哭啊!
他还没试过给人开解感情问题,一直不得章法,只能瞎出主意:你要是真对他有意,就去问问他是怎么想的。咱们要一句准话,总好过你自己瞎想。
姜羡余摇头:不成。
不能那样,说开了就没有回头路了。
怎么不成?任逍遥道,如果他对你无意,你们还做兄弟。若是他对你也有意,大不了就私奔,天涯海角,总有你们的容身之处。
姜羡余怔了下,又摇头:他不会跟我走的。
任逍遥急道:你不问问怎么知道?
姜羡余还是不说话,低下了脑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任逍遥也束手无策。他一个大男人,又没尝过情.爱的滋味,怎会明白动了心的人因爱生怖、不甘退守又不敢直言的纠结情绪。
他也觉得没意思,又过了几日,提出要离开扬州。
姜羡余一开始没说什么,还祝他一路顺风。
谁知出发那日,姜羡余突然跟上来,说:我我想去金陵找他。
问问他,愿不愿意跟我走。
第四十五章前世:同心陌路他终究无法奢求谢承与
去金陵找谢承,是姜羡余考虑许久才做下的决定。
科考放榜在即,谢承离家已有两个多月,期间没有给姜羡余寄过一封信,寄回谢家的家书当中恐怕也没捎带过他只言片语否则谢父和谢母怎会不提?
姜羡余知道,对方这是还在生他的气。
姜柏舟寄回来的信中,也只说谢承考试很顺利,如今又同段大哥结实了一些有识之士,整日讨论学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没有问过姜羡余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好好读书,就仿佛已经不在乎了。
姜羡余越想越不是滋味,越想越不甘心。
得知身世之前,他曾畅想与谢承并肩入朝,一展抱负;得知身世后,他知道自己注定碌碌无为,与谢承陌路殊途。就算没有他与谢承的那场争吵,待谢承高中,他们也注定走向不同的路。
可是,在明白自己对谢承的心意不止于兄弟之情之后,心中愈发悔恨不甘,后悔不该同他吵架冷战,互不理睬;不甘从此陌路,见面不识。
但是没有人教他该如何应对这样的不甘心,除了放弃谢承,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远走高飞。
所以他想去找谢承,问问他愿不愿意跟自己走,天大地大,四海为家。
或者以谢承的聪明才智,说不定会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他没敢告诉家里人自己要去金陵找谢承,而是留书说要和任逍遥去岭南玩几天。
这是他给自己留的退路。若是谢承对他无意,他却怀着别样的心思,自然无颜再与谢承做兄弟。正好离家散散心,也给彼此留点自在空间。
任逍遥这次的目的地原本是岭南,听说姜羡余要去金陵,为的还是困扰了如此之久的感情问题,自觉有自己胡说八道的责任,于是决定陪姜羡余走一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了上次离家出走被发现的经验,这次姜羡余将写好的书信交给一个小乞儿,让他第二天傍晚送去姜家。自己则借着给任逍遥送行的名义,一大早就离开了家。
在任逍遥的掩护下,他乘快船,当日晚间就抵达了金陵。
满金陵都传着谢承高中解元、在今日的鹿鸣宴上大放异彩的消息,姜羡余替他高兴,却没想到会刚好同他错过。
他好像从鹿鸣园出来就去了码头,听说是乘船返回了扬州。
任逍遥打探回来的消息,让姜羡余着实愣住了。
没道理走得这么急姜羡余不解,甚至有了不好的念头,会不会是谢家出事了?
任逍遥却否定了他的猜测:我们今早离家时,谢家还好好的。就算有什么事情,消息也不会比咱们更快到金陵。
姜羡余一想也觉得有理,同时更加不解,何事能让谢承连去段大哥家中收拾行李的功夫都没有,直接返回扬州?
任逍遥见他蹙眉,宽慰道:咱们回扬州看看不就知道了。
姜羡余却愣住没说话,心里思绪万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中了解元,他应该为他高兴的。可高兴之余,心底更多的却是失落。
原来谢承远比他想象中出类拔萃、前程远大,而他却是罪臣之后,有龙阳之癖,如何能叫谢承放弃一切跟他走?
今日这般阴差阳错,仿佛是天意如此,好让他清醒,不该阻挡谢承入阁拜相的脚步。
而他也是好不容易成功离家,若是再回去,不但解释不清自己为何留书跑去岭南又折返,往后还会被严加看管,来日还要眼睁睁看着谢承登科及第,娶妻生子
不姜羡余喃喃着摇头,我不回去。
他不敢再靠近谢承了。
任逍遥没见过姜羡余这么优柔寡断的人,更不知道他到底在担心犹豫什么。在他看来,人活一世就当顺应己心,肆意潇洒。于是直言道:你都追到这儿了,不问问他心里怎么想,真能甘心?
姜羡余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唇,最后还是低下了头。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忽然起身,仿佛是鼓足了勇气,说:我、我给他写信。
写一封信悄悄送到他手中,向他道歉,问他愿不愿意跟他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
见字如面。
前番争执是我之过,既未能体谅你的苦心,也未能坦诚我的心事,歉疚良多,厚颜请你谅解,不要同我计较。
此番离家只为散心,若你不再怪我,盼与你同路,于金陵相候。若你不便,烦请告知我父母,不必为我忧心。
姜羡余亲笔】
信的内容很短,多余的心思他暂时不敢透露,但还是斟字酌句写了许久,又写了一封信封在外头,这才托任逍遥寄出。
送到东街覃府,给覃云汉。
今晚他没有归家,爹娘应该正在四处找他。明日傍晚收到他离家出走的书信,估计就要大发雷霆了。
他要拐跑谢承,肯定不能把信直接寄到谢家,更不能引起他爹娘的注意。否则他们就会知道这信来自金陵,而他也在金陵。
所以他在外边那封信里叮嘱覃云汉不要声张,悄悄把里面那封信送到谢承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覃云汉平日爱玩闹,但关键时候靠得住,如今他要做的就是等,等谢承回信,给他准话,判他生死。
任逍遥替他送出了信,陪他一同在客栈住下。
姜羡余心虚,也不敢去惊动还在扬州的姜柏舟,躲在客栈没有出门,可谓是度日如年。
过了两日,姜柏舟似乎收到他离家的消息,也匆匆返回了扬州。姜羡余心里更加焦急,盼着有回信,又怕收到回信。
然而他不知道,谢承连夜坐船返回扬州,恰好得到他同任逍遥去了岭南的消息。
他从姜父手中接过小乞儿送来的信,读了又读,忽然夺了姜家的马,追出城外。
压根顾不上小乞儿所说,这封信是那位小少爷昨日早晨给的。
他悔恨自责,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大不了追到岭南去,总能找到姜羡余。
带他回来,告诉他不考武举也没关系,不上进也无妨,他会陪着他,守着他,护他一生安稳喜乐。
谢父派人来拦他,姜父也劝他回去,谢承却不肯,心中仿佛有预感,如果就这样放少年离去,就会彻彻底底失去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夜色渐深,又下起了大雨,身下的马疲惫不堪,开始不听使唤。
他冒着雨漏夜赶到最近的镇上,隔日清晨又买了一匹马,继续往南去。
直至追出三百里地,谢父亲自带人将他拦住。
胡闹!谢父厉声呵斥,你还想跟他去岭南不成?
谢承不知道自己已经发起了高热,赤红着眼看着谢父,嗓音沙哑:我去带他回来我带他回来。
奔波一夜的谢父同样身心俱疲,因此对于谢承的冥顽不灵更加愤怒:痴人说梦!!!
他爹娘都管不住他,你凭什么插手?!就算你能找到他,他若是不肯回,你的话能比他爹娘还管用?他抛下父母离家出走,你也要学他这样大逆不道?!
谢承梗着脖子,抓紧了缰绳,喃喃道:管用,我能劝他回来。
我什么都能答应他,只要我什么都答应他,不同他争执,不骂他没定性,不怪他不懂体谅,他就愿意回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会愿意回来。
不知所谓!谢父怒急,用马鞭指着谢承,吩咐随行的家丁,把他给我绑回去。
谢承奋力反抗,但发着高热又筋疲力尽的身体最终支撑不住,一头栽倒昏了过去。
再次睁眼,他已经返回扬州,躺在了修竹院的卧室之内。
谢母在床边垂泪,识墨捧着药碗过来,谢承仿佛视而不见,挣扎着下床,还要往门外去。
谢父满身疲惫还没缓过劲来,见谢承一副执迷不悟的姿态,当即狠狠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谢承一个踉跄,跌坐在谢父跟前。
你疯了是不是?谢父扶着桌,气得血冲脑门,有些站不稳。
他走了自有姜家人去寻,轮得到你要死要活?就为那么一个没良心的混小子,你连命都不要,究竟置我和你母亲于何地?置谢家列祖列宗于何地?!
谢母扑上来搀扶谢承,带着哭腔劝他:阿承、阿承你烧糊涂了。小余他兴许就是出去玩几天,过阵子就回来了,你如今发着高热,如何能去寻他?
谢承被谢母扶着,发现自己脚下踉跄,压根站不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一怔,终于痛苦地闭上眼,意识到自己如今的状态,再无可能追上姜羡余。
少年是离巢的雏鹰,天高海阔,再也难寻踪迹。
他合眼挡住欲要夺眶而出的泪,扑通一声跪在谢父面前,父亲,儿子不欲再走仕途。
谢父一愣,难以置信地看向他:你、你再说一遍?
谢承垂头跪得端正,虽脑袋昏沉,但思维却冷静清晰,儿子无意取仕,不愿再考。
荒唐!!!
谢父沉声怒斥,急火攻心,眼前一黑,差点倒下。
老爷!谢母和下人赶紧上前搀住谢父,扶着他在桌边坐下。
谢父怒意横生,不住粗喘,颤抖着伸出手指向谢承,来人!给我将他关进祠堂,请家法!
老爷!谢母急得泪眼婆娑,紧紧拉住谢父的手,使不得老爷!阿承如今还病着,如何受得了家法?
我就是要打醒这个逆子!看他有何颜面面对谢家列祖列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父话里强硬,可到底没舍得打太重。
然而十几棍子下去,谢承仍是不松口,也不肯讲明原因。又挨了几棍便直接昏了过去,伤了心肺,卧床不起。
姜父姜母都来劝过,谢承仍然执迷不悟,打定主意不再走仕途。
前来恭贺他考中解元的亲戚好友全被挡了回去,无人知晓因为姜家小少爷离家出走,谢家竟然发生了这样的大事。
受姜羡余所托,给谢承送信的覃云汉几度上门,都只得到门房一句我家少爷身体抱恙不便见客的答复。
姜羡余离家出走的事情他也听说了,还听说姜家大哥特意从金陵回来,去岭南寻人。而他手握小余寄来的书信万分为难,不知该告诉姜家小余其实就在金陵,还是替好友守口如瓶。
所以他只能来找谢师兄。他相信小余大费周章偷偷寄回来的信,必定在信中同谢师兄交待了什么,只要见到谢师兄,对方肯定有主意。
于是在谢府门外徘徊数日,覃云汉终于见到给谢承抓药回来的识墨。
识墨神色憔悴,说他家少爷病得很重,不宜见客。
覃云汉没有办法,咬牙将信交给了识墨,务必亲手交给你家少爷,不可声张!
识墨不明所以,将那封没有署名、封口紧实的信收下,藏在了袖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覃云汉目送他进了谢府,终于松了一口气。
却不知谢父早就注意到屡次登门的他,等识墨一进门就将他拦下。
外头递了东西?
识墨对近日时常大发雷霆的谢父怵得慌,唯唯诺诺道:是是少爷书院同窗,关心少爷身子,给他写了信。
谢父眼眸一闪,面上神色未变,朝识墨伸手:我给他送去,你去煎药。
识墨抬头看他,以为他是有意同少爷修复关系,借机去探望少爷,于是将信交给了他。
识墨不知道,覃云汉不知道,姜羡余和任逍遥也不知道,谢承则更不可能知道:那封信被谢父阅后即焚,压根没有交到谢承手中。
谢父也只是找机会提醒了姜家一句,姜羡余也许并未去岭南,不如去金陵、杭州寻一寻。
半月后,谢承及冠。
谢父道:既然你不愿再考,那就承起家业,担负起谢家长子的责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父闭目回想那封寥寥数语的信,狠下心道:为父为你取字临渊,要你谨记,他姜羡余是潜渊入海的游鱼,而你,只能做那临渊薄履的岸上人!
他能抛家弃族,你不能!你可明白?
伤势未愈的谢临渊跪于祠堂,赤红着眼咽下喉中血,咽下此生最后的赤诚与天真。
从此套上枷锁,与他的少年天涯陌路。
远在金陵的姜羡余,等了半月只等到谢承行了冠礼、继承家业的消息。
终于明白,他终究无法奢求谢承与他同路。
第四十六章前世:飘若孤萍过家门而不入
姜羡余离家第一年,并没有随任逍遥去岭南。
只是最初有些浑浑噩噩,时常发呆出神,不肯回家,也不知去向何方,任逍遥不放心他孤身一人,便邀他一同南下,再做打算。
同路月余,姜羡余才从那种迷茫无助的情境中苏醒,同任逍遥道别,打算独自闯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并无在外闯荡的经验,还是随我一道吧。任逍遥劝道。
姜羡余笑着摇头:任大哥去岭南是有正事要办吧?我已经拖累你照顾我这么久,不能再耽误你了。
任逍遥无奈叹气,那你打算去哪?
姜羡余想了想:既然已经南下至此,我打算去南疆看看。
任逍遥点了点头:也好,南疆风景秀丽崎岖,风土人情也不同于江南,去看看也好。
他取来纸笔,一边写一边说:只是南疆到底不如江南太平,我给你写下一些防毒驱虫的药材,你去药铺配齐带在身上。遇人遇事不要冲动,切记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不要仗着一身功夫逞强。
任逍遥顿了顿,又写了一行:这是我在京城的住所,有事无事都可以给我来信。只是,我不能保证一定会及时答复你。若是有缘,我们京城再见。
姜羡余接过那张纸,眸光微微闪动,多谢任大哥。
任逍遥拍了拍他的肩,别谢我,都怪我多嘴还把你拐了出来。在外闯一阵子就算了,别忘了还有家人惦记你,早些回家去。
姜羡余掩下心底的酸涩与感动,点了点头,与任逍遥道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之后便去了南疆。在消息闭塞的寨子过了一个冬天,开春又踏上旅途。
闯过蛇窟,遇过蛊虫,骑过大象,见过孔雀,登过雪山,杀过狼群,历经风霜雨雪,也赏过最美的日出。
可依旧飘若孤萍,心里没有着落。
第二年他离开南疆,途经蜀州,向东北而行。
银子花得差不多的时候,他就去揭悬赏的通缉令,帮官府抓抓江洋大盗。或者做做短工,挣口饭吃。
几乎每个城镇街边都有摊贩叫卖云吞面和豆花,只要碰上,姜羡余都会吃上一碗。
只是在他尝来,都不如扬州的好吃。
有阵子,他迷上了江城的豆花,在一家酒楼做起临时账房。
这家酒楼没有将豆花视作上不得台面的街边小吃,而是将其作为招牌,主打各式各样的豆花菜式,物美价廉,别具风味。
他能识字会算账又长得俊,酒楼老板一见他就满意,专门将他搁在柜台,一边管账一边招揽生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日,姜羡余正在柜台算账,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男子的怒斥声。
诸位来评评理,这回春堂的黑心大夫,把我儿子治傻了!
酒楼里的食客和伙计都探头去瞧热闹,顿时议论纷纷:不会吧?回春堂的大夫医术高明,怎会把人治傻?
小二。一位食客给跑堂的丢了几个铜板,去打听打听。
哎!小二接了铜板,立刻就跑了出去。
没过一会儿回来,把事情打听了清楚。
闹事的是个外地汉子,孤身带着孩子,说是来的路上孩子感染了风寒,昨天发着高热送到回春堂,结果今早醒过来,那孩子呆呆愣愣的,瞧着确实傻了!
哎哟!这是烧傻了吧?要我说回春堂的大夫还是不靠谱,不如同仁堂的大夫好!
也不能这么说。小儿发热本就凶险,熬不过去的大有人在。我看啊,这都是命,不能全怪人家大夫。
姜羡余正听得皱眉,旁边有个老人家轻轻嗤笑一声,什么命不命的,那汉子要是认命,能这么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前去打听消息的小二连忙笑道:真叫黄老爷猜中了,这外地汉子在回春堂门口大闹,开口要三百两银子。
多少?!三百两?!
他这是狮子大开口啊!
那回春堂肯给?
不可能吧?又不是三十两。
三十两埋汰谁呢!好歹也是半条人命,傻了人就废了,赔三百两不多。
你那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真赔他三百两,回春堂这一年就白干了。
小二是个机灵的,见众人要吵起来,忙道:各位爷别急!别急!小的再去打听打听。
说着转身又跑了出去,没过一会儿,就听外头又是一阵呼天抢地,依稀能听见什么讹人、骗子的字眼。
小二气喘吁吁跑回来:嗨呀!误会了误会了!那外地汉子搁着故意讹人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假的?酒楼里的食客都惊了,忙叫小二详细说说。
姜羡余原本以为是大夫的过失,正犹豫要不要出手帮一帮那对父子,没想到事情居然峰回路转了。
小二解释道:那汉子在那和回春堂掰扯到底赔多少银子,谁知突然有对夫妇冒出来,说那汉子讹人,那孩子早就傻了!
熟人呐?
小二:对,那夫妇自称是那对父子的同乡,说是去年江南雪灾一块逃难过来的。
姜羡余一怔,猛地抬头看向小二。
就听他道:听说孩子他娘一早就冻死了,孩子那时候就发高热,那汉子没银子带去医馆,还是同乡给他垫了一份药钱。谁知道一副药下去,那孩子隔天又烧了起来,那汉子就去医馆闹,讹到几两银子。
后来就狠心不给孩子穿衣服,泡冷水,让孩子反反复复发热,专门去医馆讹钱。一来二去,那孩子早就烧傻了!
作孽哦!哪有这么虐待自己孩子的父亲?!
就是!虎毒还不食子呢!这这简直禽兽不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二:可不是嘛!回春堂的老大夫气得不得了,硬扣下那对父子,说要送去见官,告他虐子,吓得那汉子把孩子丢下自个跑了。
孩子也不要了?
小二:老大夫说他来养,说不定能治好。
还是医者仁心啊!
众人转而称赞起回春堂的大夫,姜羡余却上前拉住了小二的胳膊,颤着声问:去年江南发生了雪灾?
小二点头:是啊,去年年底开始,淮安、扬州、金陵接连大雪,运河都冻住了,一直到二月开春,死了不少人呢。
姜羡余心头一震,立刻转头回后院的小屋收拾行李。
他辞了账房的差事,连夜赶回扬州。
去年冬天,他还在消息闭塞的南疆,压根不知道雪灾这事。
后来途经蜀州,行至江城,都刻意不去打听扬州的消息。若不是今日听说,他要何年何月才会知道扬州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父母和大哥,还有谢家都还好吗?
姜家和谢家有家底支撑,应当不至于像普通农户那般损失惨重、无家可归。但雪灾封路,运河冰封,物价飞涨,行镖行商必然也会受影响。
而谢承,那个时候应该在去京城赶考的路上。江南都遭了雪灾,北边只会更冷,他有没有受冻,有没有生病,有没有顺利参加科考
姜羡余迫切地想要回家,从江城搭船,沿长江而下,沿途特意向消息灵通的行商客打听消息。
如他所料,受灾最严重的虽是农户,但行商同样受阻,尤其是运河冰封月余,耽误了不少生意,许多根基薄弱的商户就这样被拖垮了。
他又去官府打听消息,年初春闱及第的进士当中没有谢承。
怎么会这样
他怀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回到扬州。
城外的田间地头已经种上了新苗,运河码头依旧繁华热闹、喧嚣如昨,乡亲们脸上也洋溢着爽朗的笑容,雪灾的痕迹仿佛早已消弭不见,察觉不出半点异样。
而他竟然近乡情怯,不敢下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后找船家买了一顶斗笠,将面容遮住,忐忑地汇入人流。
码头上似乎来了一支外地船队,有官差正在查验。
姜羡余看到刘家伯伯的管家在码头接人,迎的正好是随他一块下船的一位行商客,姓许,是位西北来的马贩子。
许老板望着那支船队感叹:这么大排场,是皇商胡家的船队吧?
确实是胡家的船。刘府的管家应道,听说这回带了不少上等丝绸和瓷器,许老板要是有兴趣,带点回西北?
许老板笑道:那就有劳你家刘老板替我引荐了。
刘府管家客气道:应该的,应该的。
姜羡余不紧不慢跟在后边,也看了一眼那支船队,就见规格最高的那艘船上,下来一个戴着帷帽的女子,被一群奴仆和家丁簇拥保护着。
许老板眯了眯眼睛,回头问刘府管家:那位就是胡小姐吧?听说她这回来扬州,是来同谢家二房那位临渊少爷相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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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连忙跟紧了一点,就听刘府管家呵呵笑道:许老板果真消息灵通,这胡家的确有意同谢家二房结亲。
许老板点了点头:我上回来扬州,有幸见过谢家那位少爷,确实年少有为,沉稳精明,气度不凡。虽说放弃了走仕途,但若是能和皇商胡家结亲,往后珠联璧合了不得,了不得啊!
可不是嘛!刘府管家看了眼左右,压低了声音,其实胡谢两家早就换了庚帖,就等谢少爷从外地回来,同胡小姐相看相看,成亲的日子就不远了!
许老板爽朗一笑:那我可要多留一阵子,觍颜讨一杯喜酒喝。
两人带着仆从越走越远,无人注意到旁边那个带着斗笠的少年停下脚步,悄悄红了眼睛。
虽不知谢承为何放弃走仕途,可姜羡余更没想到,谢承居然要成亲了门当户对,郎才女貌,珠联璧合,天造地设的一对。
身侧人来人往,喧嚣不止,姜羡余却好像沉入运河的船锚,视线模糊,两耳闭塞,僵硬地定在原地,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心随着身体往下坠,四面八方的水潮碾压过来,令他压抑窒息,心跳停滞,骨髓锐痛没有尽头的下坠,落入无尽深渊。
不知站了多久,他终于拔动双腿,迈着沉重的步伐转身。
船锚脱离河床束缚,再度随船而去不知归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次他去了西北,去了塞外,赏过大漠孤烟,长河落日,再返回中原,天南地北,漂泊跋涉数载。
除了打探爹娘兄长是否平安的消息,再也没有回过扬州。
直至途经西安,意外结识李明雅,又与任逍遥重逢。
那时他还将任逍遥当做可以信赖的兄长,却不知对方内里早已变了模样。
第四十七章今生:两世无憾我也不甘心这一世也白
城郊库房,刘典和李鑫守在地室外,望着昏黄的烛火出神。
他们站的位置刚刚好,听不清里头的谈话,只能捕捉一些提高声量的模糊喊声。
起初还能听见公子抓的那人痛吟和怒斥的声音,后来就安静下来,没了动静。
刘典往地室的暗门瞥了一眼,没想到平日沉稳内敛的谢公子也会有刚才那般冷峻阴沉的一面。
但转念一想,年纪轻轻能担起谢家少主的责任,定然不是只懂诗书礼义的文弱书生。
只是,那人方才称公子谢临渊,是公子对外用的假名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想着,身旁的李鑫忽然唤他:刘哥,里边没声了,公子不会把那人
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刘典愣了下,摇头:不至于,公子有分寸。
他们原先是平安镖局的人,称姜柏舟与姜羡余为少爷,如今换了主子做事,一时改不过口来,又怕弄混,便称谢承为公子。
李鑫想了下,又问:那种人.皮面具的制法有点邪门,不像一般人的手段,那人背后还有个忠王这事,要不要同大少爷提一声?
刘典沉思片刻,摇头:公子既然愿意用咱们,自然是信任姜家,信任咱们镖局,咱们得对得起公子这份信任。再说,大少爷交待咱们以后就听公子差遣,只要不是真的对姜家不利,咱们都不要插手,按吩咐行事。
他还没说的是,看大少爷的意思,公子应该也知道姜家的情况,谢家与姜家早就绑在了一起,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公子肯定也会提醒姜家,轮不到他们插嘴。
李鑫听完觉得在理,没再说话。
这时,身后的暗门忽然打开,只见公子面容阴鸷地站在半明半昧的暗道中,隐约能闻到一股血腥味。
刘典心里咯噔一下,迎上前:公子。
谢承抬了下眸,嗓音沙哑:给他止血,送回药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典一愣:这无须封口?对方见过了公子的脸,就这么放回去可是个麻烦。
谢承眸光阴郁:他不敢。
刘典和李鑫对视一眼,应了声是,转身进了暗道。
越往里,血腥味越浓。进到地室就看见绑在木架上奄奄一息的那人,只有肩胛一处剑伤,却失血过多,晕红了半边身子的衣裳。
刘典和李鑫连忙上前将人松绑,却听见外头传来骏马嘶鸣声。
距离关闭城门还有一段时间,公子应该是赶回城内去了。
刘典和李鑫不再耽搁,给任逍遥简单止血,扛着往城内去。
谢承策马狂奔,意识却穿过夜幕,回到了前世。
他没有收到过小余寄来的信,也不知道小余回过扬州,更没有没有和胡家小姐定亲。
我那时问他,怎么在外漂泊这么多年还不回家。他说他回过,可听说你要成亲了,他不敢看,不敢留下。
任逍遥的话回响在耳畔,像一把利刃穿透他的胸膛,戳破他自以为是的付出者姿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来我把你并未成婚的消息告诉他,你知道他怎么说吗?任逍遥讥讽地笑他,他说,如果胡小姐你都看不上,那要怎样的姑娘才配得上你?
他不敢谢临渊,他连想都不敢想!就因为你没有回信,他以为你不原谅他,所以连再次靠近你、向你求证都不敢!
是你负了他,谢临渊。
不是不是的他不知道,他不知道那封信的存在。
握着缰绳的手越收越紧,谢承咬牙绷紧了下颚,心脏犹如被利剑穿透,汩汩地淌血。
姜府,姜羡余刚洗漱完,靠在床边翻看这些年镖局运送的珍品货单,瞅瞅有什么稀罕物,好寻一个来给谢承做及冠的贺礼。
夜明珠?庸俗!
玉饰?谢承他家里有矿!
古画?这个好像不错,就是有点贵。
姜羡余飞快眨眼算了算自己的私房钱买不起,下一个
就在此时,屋外突然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姜羡余立刻翻身从床上坐起,就见房门被推开,熟悉的身影立在门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
姜羡余下床朝他走过去,闻见一股血腥味,顿时一惊:你受伤了?!
他嗓音骤紧,拉着谢承左看右看,又搂住他摸遍前胸后背,伤哪了?
谢承没吭声,抬起右手想碰他的脸,又忽然顿住。
姜羡余鼻尖微动,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黑色袖子上沾染的血迹并不显眼,血腥味却令人无法忽视。
再摊开手掌,看到木刺嵌入血肉的狰狞伤口,姜羡余顿时一惊:你受伤了!怎么弄的?
谢承还是不答话,反手握住他的手,一眼不错地盯着他,绷紧了下颚,眼眸渐渐发红,透出水光。
姜羡余一愣,心跟着提起来,靠近了一步,小心掰开他的右手捧住,声音不自觉放轻:谢承
谢承喉头哽了又哽,开口时声音沙哑:我方才见了任逍遥。
他伤的你?姜羡余心里一紧,急道:你明知他居心叵测,你怎么能单独去见他?
谢承却抬起左手轻抚他的脸,哽咽道:他说你前世就心里有我,还给我寄了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瞳孔一震,眼睫慌乱地颤动,没有,你别听他瞎说
你还要瞒我?
谢承红着眼睛质问他,整个人都在颤抖,抚在姜羡余脸上的手却始终控制着力道,若我不去问他,你是不是永远不打算告诉我?
没有姜羡余鼻尖一酸,托着他的手掌贴在脸颊,红着眼眶看他,我我知道你没收到。
只是当初他一目障叶,只顾自怨自艾,没有想过这种可能。直到死后陪在谢承身边才知道,谢承应是根本就没有收到那封信。
否则以谢承当时甘愿为他受家法的情意,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不给他回信。
谢承却完全不信他的说辞,单手托着他的脸与他对视,咬牙哽咽道:你若是知道,就不会离家出走,过家门不入,只信那些流言,从不来问我。
你若是肯来问我若是来问我
前世我们就不会分离数载,生离死别。
姜羡余闭上眼,抿紧唇忍下呜咽声,紧紧抓着谢承的手腕。
谢承捧着他的脸凑近,与他额头抵着额头,一声声解释争辩:我没有收到信,也从未打算成亲,更没有不要你,你怎么能怎么能问也不问就定我的罪,将我弃之不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知不知道你一走就带走了我半条命,快将我逼疯了?
我知,我知你视我如命,为我疯魔。
可我知道的时候,为时已晚。
姜羡余终是没忍住落下泪,胸口像是插着一把刀子,连喘息都刺痛。
对不起谢承,对不起
不,是我错了。
谢承用力托住他的后颈,视线牢牢锁住他,任由心底疯狂的念头占据理智,是我不该同你置气,明知你任性又糊涂,还放任你自己拿主意。我就该把你绑在身边,哪也不许你去。就算你跑了,也要把你绑回来
打断骨头也要绑回来,恨我怨我也要绑回来没有哪个地方会比我身边安全,没有人能比我更在乎你,只有我只有我配拥有你。
拥有你的喜怒哀乐,你的爱恋,你的余生,你的全部。
都只能属于我。
他双眸赤红,脸颊蜿蜒着两行热泪,眼神却有几分疯狂,紧紧看着姜羡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如前世失去姜羡余后崩溃失常的样子,是姜羡余最不愿见到的模样。
好。姜羡余哽咽着看向他,伸手揽住他的腰,绑着我,哪也别让我去。
谢承却没有被轻易安抚,而是将他揽紧,那日在书房门外,你听见了我父亲的话,对么?
姜羡余怔住,泪珠挂在眼睫上,没有反驳。
谢承早有预料,强势扣着他的后颈令他直视自己:你听好,从前你不承认也罢,不抗拒我同你亲密也好,但从今日开始,休想再糊弄我。
前世是我糊涂,在你走后才知情为何物,又没能护住你,眼睁睁与你错过一世。但今日你如果应我,我两世无憾,别无所求,就守着你过一辈子。
他顿了顿,语气微沉:如果你不应,我也决不甘心这一世也白活。你休想像前世一般,与我天涯陌路,殊途至死。无论你逃去哪,我都会找到你。哪怕你不愿意,也只能同我绑在一块,听懂了吗?
他动作强势,语气霸道,颤动的眸子却出卖了他的不安。
他怕姜羡余退缩,怕他拒绝,怕他不敢挑战世俗礼教,与他共步歧途。
姜羡余却笑了,抹了下泪,深吸一口气,攀上谢承的脖子,吻向他的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贴着谢承的唇低喃,语带哽咽:我也不甘心这一世也白活。
所以这辈子,谁也别想放手。
他虔诚地献祭于他的天涯与故里,他的万丈红尘。
然后迎来了世间最炙热滚烫的吻。
时隔多日,姜羡余的床铺也迎来另一个主人。
那人与它的主人从情同手足的小小孩童成长为高大的男人,依旧相互依偎,交颈而卧。
姜羡余躺在谢承身边,抓着他的右手,摸了摸包在伤处的纱布,忽然抬头亲了一下他的下巴,我有个问题。
嗯?谢承已经收起先前失态的模样,温柔缱绻地看他。
你什么时候重生的?
谢承:比你早几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微讶:你知道我是哪天?
谢承摸了摸他的眼睫,唇边带着笑意:留书离家出走那天。
姜羡余被他摸的眼睛发痒,忙抓住他的手护住,侧卧向他:那你那天,真的打算带我去闯荡天下?
谢承伸手将他捞进怀里,嗯,打算先带你到处玩一阵子,再说服你陪我去金陵参加乡试,然后一路浪迹去京城不管你想去哪,我都陪着你。
姜羡余愣了下,又问他:那前世呢?你那天来找我,是不是也打算跟我走?
谢承眨眼回忆了一番:差不多,先顺着你的意思陪你闯荡,你那么讲义气,肯定也会愿意陪我去考科举。
姜羡余抿唇忍住得意,哼哼两声往他身边拱了拱,那你要是考上了,留在京城做官,我怎么办?
谢承道:并非所有进士都能留京任职,大多数都会被外放到地方做官,有了政绩才可升迁。我往后也一样。
姜羡余神色怀疑:你诓我!状元不都要入翰林院,来日才能入阁拜相。
谢承笑着捏他的脸,你怎知我能考中状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抓住他作乱的手瞪他:我说是就是!你敢考个榜眼试试?
谢承笑着亲了一下他的眼睛,不必这么哄我。
他今日的心情的确很糟糕,但少年吻向他那一刻,所有阴郁疯狂的念头全数溃散,余下的全是此生无憾的喜悦,撑得一颗心满满胀胀,无需少年再哄。
谁哄你了?被看透心思的姜羡余咕哝着,耳朵又开始发红,自暴自弃地躲进谢承怀里,睡觉睡觉!
京城,天心府。
一位身穿玄色金谛听服的男子端坐于桌案前,手中握着一封密信。
房门忽然被叩响,沈封站在门外躬身垂首,父亲,您找我?
桌案前的男子抬头,露出一张沧桑肃穆的脸,以及一双上了年纪依旧锐利的眼眸。
他将密信置于烛台燃烬,对沈封道:我去一趟江南,暂由你代正指挥使一职,拿不定主意就去请示陛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沈封一愣,垂头应道:是。
第四十八章今生:金陵来信倒不如是个姑娘,给他
谢家在筹备谢承的冠礼。
这天,姜羡余在谢承屋里帮忙写请帖。
写请帖也有讲究。那些辈分高、身份贵的长者,请帖要由谢父亲自写,以示敬重;谢家的亲戚邻里、生意往来对象的请帖可以由谢承自己写;只有送给书院同窗的请帖无须太多讲究,可以由管事代笔,姜羡余便把这个活揽了过来。
他和谢承自小一块在谢家族学启蒙,教写字的先生是同一个,后来练的字帖也出自同一位大家,字迹倒是有七八分像。
但谢承的笔锋更加稳健端正,姜羡余的一些笔画则较为狂放不羁,不太规矩。不过这一回倒是写得端正,像模像样。
两人隔着书桌对坐,正埋头写着,识墨突然叩门进来:少爷,金陵来信。
姜羡余一愣,停下了笔,抬眸时谢承正好看过来,两人不约而同想起前世那封没能送到谢承手中的信。
姜羡余朝谢承笑了下:谁寄来的?
谢承搁下笔,接过信拆开,一边答:父亲让我给巡抚大人去信,请他做主持冠礼的大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诧异:他答应了?
其实除去王公贵族,男子加冠并不会像女子及笄那般隆重。一如前世谢承加冠,只在自家祠堂举行,由谢父加冠取字。不像这回,特意邀请大宾与赞冠,同中举的谢师宴一块办。
谢承:自然没有。我去信只是为了尽到邀请的礼数,他必不会为我兴师动众。
那可不一定。姜羡余拿着笔头指他,他和九王对你有所图谋,说不定会刻意表示亲近。
不,他不会过早暴露与我有往来。
说到这里,谢承话音一顿,翻到第二张信纸,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
谢承将信递给姜羡余,巡抚大人查到了姐夫的身世。
身世?姜羡余一惊,段大哥的身世果真有异?
他一目十行略过第一张信纸上的客套说辞,直接跳到第二张信纸上。
上头的字迹略有不同,许是巡抚大人手下探子所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段世英,明仁三十二年进士,官至礼部郎中。发妻游氏难产而逝,余一子,由侍妾王氏抚养。后将王氏扶正,同年接连被贬,终辞官归乡。
据其府中旧仆所言,王氏无子,将游氏子视若亲生。但据近日所查,王氏在京有一兄,欲将小儿过继给王氏养老。王氏意动,已将段家部分田庄和商铺交由王辉打理。王辉中饱私囊,另置田产。】
姜羡余心中惊骇,捏紧了信纸,她她竟想侵吞段家家产?
那前世段大哥的死,是否也有蹊跷?
姜羡余看向谢承,因识墨在场,没将有关前世的话问出口。
但谢承同样想到这一点,面色发寒:是我疏忽,前先前竟然从未想过这种可能。
段父从京城归乡时只带了王氏和段书文,以及两三个家仆,若是他和王氏有意不提,恐怕连段书文都不知道王氏并非自己亲母,外人更是无从得知。
再加上王氏在段父病逝后独自抚养段书文,连教子严苛都变成外人称赞她为母则刚的过人之处,无人怀疑她待段书文不好。
所以前世段书文病逝,谢承见姐姐和外甥受委屈,也只以为是王氏不喜欢谢桑柔,连带不喜欢她所生的段启轩,从未怀疑王氏竟然连段书文都不喜,于是只将阿姐和段启轩接回家,并未追查王氏背后的动作。
难怪!难怪王氏当年分明乐意于姐夫与阿姐的亲事,后来却不喜欢阿姐,还总是刻意敲打,说他们段家虽然落魄,但也不需依靠谢家。
她分明就是打着从谢家捞好处的主意,结果却发现阿姐不好拿捏,这才恼羞成怒!如今更是将娘家人安插进段家,图谋家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急得站起身:怎么办?直接告诉段大哥吗?要不要先把桑柔姐和启轩接回来?
识墨听得一头雾水,姑爷的身世怎么了?谁要侵吞姑爷家家产?怎么还要把小姐接回来?!
谢承视线落在桌上的请帖之上,沉声道:我明日亲自去段家送请帖。
姜羡余:我也去!
谢承点头,拿起信件对他道:我去一趟正院。
姜羡余知道他要去同谢伯父商量,没跟着去,留下来继续写请帖。
正院小书房,谢父也在准备请帖,看了巡抚大人的信,眉头蹙成山峦。
谢承已经想好了对策,同谢父商量:儿子派人再去段家田庄和商铺打听打听,看看这事是否属实。明日儿子亲自去段家送请帖,以行冠礼为由,将阿姐和启轩接回来住一阵子,再私下同姐夫说说这事儿。
谢父点了点头:就说是你母亲的意思,请你阿姐回来帮衬。剩下的事情交给你姐夫处理,谢家明面上不要插手,免得落人口舌。
以免不知情者认为是谢家女与婆婆不和,撺掇丈夫与婆婆闹翻。
谢承:儿子明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父又思虑一番,道:你姐夫性子软,心里怕是不好受。你劝劝他,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他总要立起来,才能撑起段家。
谢承点头应下。
若非王氏动了从娘家过继孩子、侵吞段家家产的念头,就算她不是姐夫生母,也实实在在抚养姐夫成人,养恩与情分总是有的。
哪怕她对姐夫严苛、对阿姐和启轩挑剔,阿姐与姐夫还是会奉她为母,给她养老送终。
但她如今动了过继儿子的念头,显然是心底始终与姐夫隔着一层,觉得不如娘家血脉亲近。
而姐夫自小就将她视作亲娘,忽然得知真相,心里必然是不好受的。
不知道段父泉下有知,会不会后悔让姐夫认王氏为亲娘
说完这事儿,谢父又道:既然巡抚大人不得空,那便请知府大人做大宾,请陆山长做赞冠。你的表字,为父会同他二位商量。
谢承没有异议,垂首道:有劳父亲。
第二日,姜羡余陪谢承去段家送请帖,见到了段夫人王氏。
她虽然年过半百,身形微微发福,但五官依稀能见年轻时的秀气,只不过似乎习惯了皱眉和耷拉着嘴角,上了年纪之后显得有些凶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听谢承说要行冠礼和办谢师宴,倒是客客气气地恭喜了他一番。待听到谢母想把谢桑柔和小启轩接回家,脸就耷拉下来,面露不悦。
语气也变得阴阳怪气:回去帮衬帮衬倒是应该的,但住久了就怕会惹人闲话。前头亲家母非要让启轩去谢家族学启蒙,就有人戳我脊梁骨,说我段家没男人当家,连孙子都要外祖家来教。
谢承不理会她的讥讽,故作严肃道:何人在伯母面前乱嚼舌根?段家自然是姐夫当家,还轮得到旁人非议?
至于送启轩去谢家族学启蒙,只不过是谢家族学刚好有几位启蒙良师,刘老板和李员外家的小辈都在那儿启蒙,怎么自家外孙反而去不得了?在伯母跟前说这些话的人,怕不是一般糊涂。
王氏轻嗤一声,似笑非笑地看着谢承:不愧是谢解元,嘴皮子比你家姐姐还利索。
谢承面色一沉,姜羡余也跟着皱眉。王氏这话,着实难听了。
段书文立刻起身,对王氏道:儿子这就让阿柔收拾行李,带启轩去谢家住几日。
王氏沉下脸看向他,段书文不为所动。
最后还是前者先撇开脸,算是答应。
段书文便躬身告退,领着谢承和姜羡余去见谢桑柔。
谢桑柔和段启轩早就在院子里等着,一见到人,段启轩就一颠一颠冲过来:舅舅!小舅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笑着抱了抱他,将小家伙递给姜羡余。
姜羡余接收到他的眼神,将小启轩抱在怀里,吸引他的注意,让我看看,咱们小启轩是不是又长高了?
段启轩坐在他胳膊上抻直了背,小手比在脑袋上:我长高了这么多!
姜羡余笑着夸他厉害,又让小家伙给他介绍这棵树和那块石头,在院子里溜达。
谢承则告诉谢桑柔要带她和启轩回娘家住几日的消息,谢桑柔很高兴,连忙叫婢女收拾行李。
谢承又看向段书文:姐夫,我有话同你说。
段书文见他神色郑重,点头道:来书房。
姜羡余带小启轩玩了一会儿,有婢女前来打断,带小启轩去换出门的衣服。
卧室里谢桑柔在收拾衣物,姜羡余不方便进去,就在段书文书房外站着。
过了大约两刻钟,谢承从书房内出来,姜羡余往后看了看,见段书文坐在书案面前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谢承将门带上,对姜羡余道:我们先接阿姐回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知道段书文得花点时间接受真相,便没有多问。
倒是要走的时候,谢桑柔抱着段启轩进去同段书文说了几句话。
后来段书文便从书房出来,同谢承和姜羡余一块,将谢桑柔和段启轩送回了娘家。
之后又去见了谢父。
姜羡余不知道他同谢父聊了什么,夜里又偷偷翻.墙来问谢承。
谢承:姐夫向父亲借了人手,查段家田庄和商铺的账册。
姜羡余躺在谢承身边,侧卧向他:若是查出来,段大哥打算怎么处置?
谢承道:姐夫应当不会做得太狠,估计就是把王氏拘在家里吃斋念佛,将掌家权交给阿姐。
也是,段家的家产按理来说也有王氏的一份,过继那事如今还没成,只是安插一个娘家人帮忙办事,贪些银子都是小事,段大哥总不能代父休妻
姜羡余顿了顿,但王氏要是闹起来怎么办?她看着可不像会老老实实吃斋念佛的人。
谢承:父亲给姐夫出主意,不追究假账的条件就是王氏得安分,否则就把她和王辉送去见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十分赞同:这个好,王氏好名声,肯定不愿意闹大。还是谢伯父厉害!
谢承笑着看他:厉害?不怕了?
姜羡余僵了下,往他怀里扭了扭,窝在他颈边闷闷道:伯父要是往后这么对付我,我就怕。
谢承收紧胳膊勒住他:怕什么?怕了就又要跑?
姜羡余揽住他的腰:那不成!怕了我也不能让他看出来,更不会跑。
谢承笑着亲了下他的额头:别怕,有我。
姜羡余沉默了一会儿,用力抱紧了他。
第二日清晨,谢父谢母在正院用早膳。
厨房下人来报,少爷让人把他的早饭送去修竹院,不过来吃了。
谢父伸筷的动作一顿,问谢母:小余那孩子又在阿承那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母给他夹了一个虾饺:兴许是吧,待会让厨房多做一份虾饺送过去。
谢父却搁下筷子,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谢母问。
谢父:小余那孩子,是不是太黏着阿承了?
平日老往谢承屋里跑,谢承去金陵乡试他也跟着,整日黏在一块,也不知在读书还是在玩乐,哪里像成大事的男儿?
谢母笑了:怕什么?又不是男子和姑娘,他俩自小一块长大,亲近些也正常。
谢父还是觉得不妥,却又说不出来哪有问题,最后气道:倒不如是个姑娘,正好给他娶回家,顺了他们的意,爱怎么黏糊怎么黏
他忽然僵住,看向谢母。
谢母也呆住了,笑容有些勉强:不至于小余要是个姑娘,未必看得上阿承那个闷葫芦。
谢父却沉下脸,一锤定音道:马上给他说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四十九章今生:临渊羡余是我与你相配的证据
谢承及冠那日,谢府高朋满座,门庭若市。
除去受邀前来道贺的,还有不少不请自来的,送来贺礼同谢家拉关系。
吉时将至,众人汇聚到谢家祠堂观礼。
姜羡余和谢承的堂兄弟以及书院同窗一块站在祠堂外,看着知府大人为谢承加冠。
望着谢承跪在祠堂当中的背影,姜羡余竟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仿佛那些溢美之词与殷切叮嘱都是对着他说的,心里比谢承还要忐忑紧张。
前世没能陪谢承加冠的遗憾得到了弥补,害谢承以伤病之躯潦草行礼的局面得以挽回,姜羡余无比庆幸自己能重活这一世,能陪谢承重走这一遭。
他所爱慕之人,是如此出类拔萃、万里挑一的存在。
而他却有诸多毛病与不足,何其有幸得到对方两世不变、至死不渝的爱,又还有什么理由退缩逃避,畏首畏尾?
哪怕来日风雨如晦、千夫所指,也当追随他的脚步,努力与他并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礼成。
知府大人笑容和蔼地看着谢承:我同你父亲与陆山长商量,将你的表字定为临渊,望你谨言慎行,省身克己,忧国奉公,明理正法,成为国之栋梁。
姜羡余一愣,看向谢伯父。前世谢伯父给谢承取字临渊,是为了规劝谢承同他保持距离,没想到这辈子给谢承定的表字仍然没有变。
前世固然有他的原因,可这辈子的许多事分明已经不同了
正想着,谢父忽然抬眸朝他看过来,姜羡余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垂眼避开了视线。
祠堂里头,陆山长也叮嘱了谢承几句,姜羡余看不清谢承的表情,只见他低头拱手道:临渊谨遵教诲。
身旁的覃云汉捅了捅姜羡余的胳膊,小余,谢师兄这个表字同你还挺配。
姜羡余正忐忑又心虚,下意识反驳:什么配不配,别瞎说。
临渊羡鱼啊,怎么不配了?覃云汉小声打趣,你说姜伯父当年怎么想的?刚好给你取了羡余这个名,如今谢伯父又同他想到了一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羡余:并不是很想回忆自己这个名字的由来。
温清连忙对覃云汉使用捂嘴大法,低声道:别说了,合起来又不是什么好话,有什么好配的。
覃云汉一想,临渊羡鱼不就是白日做梦、痴心妄想的意思吗?确实不是什么好话。
他拿开温清的手,拍了拍姜羡余的肩,找补道:没事没事,咱们退而结网就有鱼了。
姜羡余:你可闭嘴吧你。
温清无语,不想搭理这个憨憨。
覃憨憨还在同名字较劲,又产生了新问题。他看向身旁的谢宁泽:对了,你们家这一辈不是从宁字辈吗?谢师兄的名字怎么和你们不一样?
谢宁泽急忙拉他的胳膊,比了个小声的手势。
是为了避讳吧。站在一旁的明雅提出猜测。
她最近同姜羡余的朋友也混熟了,还同覃云汉的妹妹成为了手帕交,打入了覃方好的小姐妹团体。
先太后十七年前薨逝,谥号贤贞静德宁承皇太后,谢大哥是不是原先叫宁承,因此改了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宁泽没想到明雅一个外人会猜得如此准确,呆呆点了点头。
这回不止覃云汉和温清惊讶,覃方好也意外看向她:明雅,你怎么连先太后的谥号都这么清楚?
明雅:???
很奇怪吗?做小辈的,能不知道自家长辈的谥号?
姜羡余愣了下,默默将这个谥号记下。他对这位姨母和那位早逝的表兄还是知之甚少,往后得多了解一些。
他抬手按住覃云汉和温清脑袋,将两人的视线转开:所以叫你们多读书。明雅比你们聪明多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
覃云汉和温清无法反驳,摸摸脑袋理顺头发,决定回去多读书。
覃方好吐了吐舌,拉着明雅问她平日都看什么书。
谢府大宴宾客,谢承是主角,跟在谢父身后忙了一整日。
姜羡余也被姜柏舟拉去帮忙,作为谢承的师兄弟,与谢承的堂兄弟一块招待客人。
直到金乌西坠,送走了外客,谢府又设小家宴,答谢今日前来帮衬的亲戚和姜家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父以儿子为豪,兴致高涨了一日,如今终于平复下来,见谢承与姜羡余坐在一块,不停给对方夹菜,轻轻咳了一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他看向谢承:如今你已成人,也该成家了。我同你母亲替你相中了几户人家,今日都带着姑娘同你说过话,你更中意哪一个,早日定下来。
姜羡余和谢承同时一愣,没想到谢父已经相好了人家,将此事提上了议程。
姜父还在那附和:好事啊!临渊的确该说亲了。
姜羡余低头捏紧手中的筷子,没敢看谢承。
谢父却意有所指,对姜父道:你家小余也不小了,可以说亲了。
姜父哈哈一笑:他自个儿还是个孩子,成家还早着呢!再说,我家柏舟如今还没定下,不知道上哪说媳妇去。
姜柏舟没料到战火会蔓延到自己身上,忙求饶:爹,如今不是在说临渊吗?
对对对!姜父看向谢承,怎么着?今日可有见着中意的姑娘?
谢承搁下筷子看向谢父,正色道:父亲,儿子如今还是以会试为重,以免辜负老师的期望。
这个老师自然是指巡抚方志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父却不让步:先定亲也行。
段书文听到这,看出谢承不乐意,帮腔道:岳父,小婿倒是觉得不必操之过急。临渊明年若是高中,娶京城贵女也使得,如今他若是没有中意的姑娘,不如再等等。
谢桑柔也道:是啊父亲,阿承过几日就要去金陵读书,时间这么赶也不好相看,匆匆定下未必是好事。
姜母跟着点头:就是,娶媳妇哪有那么容易?尤其是未来亲家和他家姑娘的脾气秉性,可不是一朝一夕能看清的。你们不如再替他看看,慢点做决定。
劝到这里,谢父也偃旗息鼓,不再强求。
姜羡余悄悄松了一口气,端起酒杯闷了一口酒。
桌下,谢承悄悄拽了下他的衣服,待他把手放下去,便拉住了他的手。
半夜,姜羡余又偷偷翻.墙过来,给谢承送上生辰贺礼。
送的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
谢承虽然习武,但往后会去的场合并非都能佩剑,随身携带一把匕首,关键时刻有大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我小时候娘给的,听说是我外祖父当年用过的防身之物,这里还有机关。姜羡余打开匕首柄端的小口,我在这里放了解毒的药丸和救命的参丸,你记得定期更换,随身带着它。
谢承接过闪着寒光的匕首:你将它送给我,师母不介意?
不会啊,我娘同意了。姜羡余道,她说你是我爹的徒弟,就是外祖父的徒孙,给你又不是给外人。
谢承笑了下,将匕首收入怀中,外祖父若是知道我拐走了他的外孙,怕是不愿意给我。
姜羡余耳背发烫:什么拐不拐的,给都给你了,还能收回去么?
就算收得回死物,也收不回真心。
谢承捧住他的脸亲了一下他的唇角,不许收回,我不答应。
姜羡余抓住他的手低下头,唇张了又张,几不可闻道:你也不许成亲,我不答应。
谢承笑着揽住他的腰:不成,除非新娘是你。
姜羡余脸蹭的一红,谁要给你做新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将他抱进怀里,那你翻.墙来投怀送抱做什么?
姜羡余羞得推了他一下,没推开。
我下回不来了。
那就只能由我翻.墙去找你了。
你也别来了。姜羡余抬头看他,我觉得伯父应该是发现了。
谢承叩着他的后脑勺将他抱紧,不怕,他就算不乐意也只能冲我来,咱们过几日就去金陵,不给他发作的机会。
姜羡余在他肩头闷了一会儿,云汉那个憨憨,说你的表字和我很配,我感觉温清好像也看出来了。
谢承:你不想让他们知道?
姜羡余摇头:我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说。
谢承:那就顺其自然,等他们问起再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儿,问他:你、会不会介意伯父给你定的表字?
前世这两个字是谢承背负一生的枷锁,姜羡余担心他这辈子并不想继续做谢临渊。
谢承却道:表字只是称呼,只要你在我身边,临渊二字就不是枷锁,而是我与你相配的证据。
姜羡余愣了下,刚消下去的红晕又爬上脸颊。
别说了
他埋在谢承肩头,自暴自弃道:云汉今日还问,我爹怎么会给我取这个名字。
谢承噗嗤一声笑了,他肯定不知道师父差点给你取名姜有余。
姜羡余恼羞成怒打他胳膊:不许笑!
他也是后来听爹娘说起才知道,他出生那年,谢伯父刚帮他们家在扬州定居,借了如今姜府的宅子给他们住。
除夕那日,谢府后厨正在炸年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炸花生的时候,姜母发动了。
炸藕盒的时候,姜父快急哭了。
炸鱼香飘来的时候,一个大胖小子呱呱坠地。
姜父抱着胖小子热泪盈眶,大手一挥:就叫有余!希望咱家往后也和谢家一样,年年有余!
还是姜母觉得太俗,姜父才给改了一个羡字。
羡,富足而有余。来日也叫旁人羡慕咱家,富足有余!
第五十章今生:亏欠兄长谢承,我前世怎么那么
霜降已过,天气越来越冷,姜府每日的晨练却照常进行。
不过如今练武场里,只剩下睡晚了才过来的姜羡余和苏和。
马上就十一岁的小苏和比寻常孩子高出许多,这会儿手持长剑,身形矫健、招式流畅地耍完一套剑法,收剑屏气,紧张地看向站在场边的姜羡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双圆润的大眼睛眨呀眨,像只渴求夸奖的乖狗狗。
姜羡余上前揉了揉他的脑袋,夸赞道:不错,有长进。
苏和猛地松了一口气,白色雾气糊了一脸,兴冲冲问:那你能带我去金陵吗?
姜柏舟已经定好了去金陵的客船,不日出发。
苏和得知,在确定合适的人选接手之前,姜柏舟和姜羡余都会待在金陵的平安镖局分局,便也想跟着去。
姜羡余弹了一下他的脑门:口气不小,才学多少本事就想出师了?
不是出师!苏和急得顾不上捂脑门,紧紧拉住姜羡余的胳膊,师父都说了,只要你和大师兄同意带上我,他就让我去。
姜羡余诧异:我爹同意了?
对啊!苏和点头,当然不会承认这是自己缠了姜父好几日,烦得对方再也不想带徒弟,才求来的结果。
姜羡余看出他的心虚,转身拒绝:那我也不会带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和连忙小跑着跟上:我不是小孩子!我会自己练武,自己洗衣做饭,你们要是出门办事,我就给你们看家,我、我能照顾好自己。
姜羡余头也不回:这些你留在扬州也能做。
苏和瘪嘴:可我想离你和大师兄、二师兄近一点嘛。
少年都慕强,尤其仰慕比自己大一点点的同辈人。
在苏和眼里,大师兄、二师兄是令人敬佩的榜样,三师兄则是最亲近的大哥哥,而且武功最好。这回若是不跟着去,那就又要好几个月见不着,实在是舍不得。
姜羡余回头看了他一眼,搓搓他的脑袋:那你也得去和我大哥说,他同意了我就同意。
苏和:三师兄你先答应我嘛!你答应了,大师兄肯定也会同意。
姜羡余故意同他耍小孩脾气:我不!你去找我哥。
三师兄!苏和急得跺脚,又小跑着跟上去继续磨。
姜羡余出门去镖局的时候,苏和还缠着他,试图讲条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我可以给你洗衣服!
用不着。镖局有洗衣婶子,我还有青竹。
要是青竹在这听见肯定会骄傲地抬起下巴:少爷这回总算知道带上我了。
那、那我陪你练武!
就你?姜羡余睨了他一眼,就你这小身板,十个都不够我练。
苏和:
正无计可施无可奈何,苏和忽然顿住,拉了拉姜羡余的衣袖,低声道:三师兄,那不是大师兄吗?
姜羡余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见姜柏舟从一家茶楼出来,在门外停了停,抬头往上看。
二楼窗台边站着一位戴帷帽的姑娘,似乎同他对视了一眼,接着猛地关上了窗。
姜柏舟怔了下,神色落寞地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不禁皱起眉头,大哥这是一大早就在茶楼和一个姑娘见面?
这时苏和拉了拉他的衣袖,神秘兮兮道:三师兄,我知道大师兄见的是谁!
姜羡余:谁?你怎么知道?
苏和傲娇地扬起下巴:你答应带我去金陵,我就告诉你。
姜羡余揪住他的脸蛋:你还真跟我讲条件?
苏和连忙后退捂住脸:反正,你不答应我就不告诉你。
姜羡余无语:就算我现在答应你,到时候大哥知道你泄露他的秘密,肯定也不带你去。
苏和被他唬得一愣,那不行,你要说服大师兄一定带我去,我才告诉你。
呵呵。
姜羡余冷笑一声,抱着胳膊站到路边:我在这等里边那位姑娘出来,也能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和:我这么单纯,你的心机却如此深!
姜羡余见他那副傻兮兮的样,大发慈悲道:行了,给你个机会,说说对方是谁,你怎么知道的。说明白了我就带你去金陵。
苏和将信将疑:伸出手:拉钩?
姜羡余无语,配合他拉了钩。
苏和拉着他弯下腰,在他耳边倒豆子似的把知道的都交待了。
等他说完,二楼那位姑娘正好在婢女的陪同下出来,寒风将她的帷帽幕帘吹起一角,露出一张秀丽浓妍的容颜。
姜羡余怔怔看对方走远,有些回不过神。
苏和说他认得那顶帷帽,有一回去书院等他,见到陆山长家的小姐出门时戴过,幕帘上绣着兰花。
姜羡余因此注意到那朵小小的兰花,继而想起七夕那晚,大哥口中那位与仆人走散的姑娘,帷帽上似乎也有一朵兰花。
那分明是陆师姐,见到他们却避而不见。大哥也替她隐瞒,仿佛不想被人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回想那日送书给陆山长,竟是陆师姐亲自进来送茶山长家里再怎么简朴,也不至于连奉茶的仆人都没有。
上回覃方好说,陆师姐为母守孝,耽搁了亲事
姜羡余猛然反应过来,转身往回跑。
三师兄!你去哪?!
苏和不明所以,连忙小跑着跟上。
姜羡余把他赶回家,自己去了隔壁谢府。
谢承正在书房收拾行李,接下来几个月要在金陵常住,有许多书要带过去。
见姜羡余找过来,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便留下识墨继续收拾,带他回了卧房,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姜羡余喘顺了气,把今日发生的事和自己的推测告诉谢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不明白,大哥既然喜欢陆师姐,甚至可能彼此有意,为何前世一直没有成亲?还有陆师姐,她、她嫁人了吗?
姜羡余一脸焦急地看着谢承,心底隐隐有了猜测,却又害怕它被证实。
前世他以魂魄之躯存在那一年,得知姜柏舟年过而立还未娶妻,惊讶得不行。至于陆师姐,他当时没有听见过消息,但谢承应该是清楚的。
谢承握住了他的手,欲言又止。
他前世也没过姜柏舟会与陆姑娘彼此有意,如今回想起来,既替姜柏舟感到惋惜,又不知道如何同姜羡余说起。
前世最后他还是开口,道出实情,你留信说要去岭南,大师兄便去了岭南寻你。
姜羡余脑袋一懵,心底有了不好的预感,下意识抓紧了谢承的手。
那会儿无人知道他对陆姑娘有意,所以当时陆姑娘出孝,同山长的学生定亲,师父师母还送去了贺礼
姜羡余呼吸一滞,就听谢承继续道:年底大雪封路,大师兄困在杭州没能赶回来。
姜羡余瞬间哽住喉,红了眼睛。
谢承:开春大师兄回来的时候,陆师姐已经嫁做人妇,随夫君去了京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低下头,一滴泪落在手背上,喉中像是梗着一块石头,压堵得他喘不过气来。
静了好一会儿,他忽然哽咽:谢承,我我前世怎么、怎么那么混账啊
不但毁了谢承一辈子,还害大哥孤家寡人过一生。
他一直以为自己前世亏欠最多的是谢承,以为前世给家里报了平安就够了,以为就算他逃避,家里还有大哥给爹娘尽孝,给江家留后,以为只有最后客死异乡才是最不应该,伤爹娘兄长最深。
却没意识到,他根本就只在乎自己那点小情小爱,因谢承与他不同心就离家出走,因谢承要成亲就过家门不入,因不敢面对谢承就数年不还家。
从头到尾,都只在意自己的情绪。
就连重生后,他也只想着弥补谢承,陪他去金陵,将来还要抛下父母陪他去京城。他还是自私地想着,家里有大哥撑着,有他照顾爹娘压根没有想过自己又欠了大哥多少。
世上怎会有他这么糟糕的弟弟?
他胡乱擦掉眼泪,站起身看向谢承:我去告诉爹娘,让他们去陆山长家提亲。
谢承拉住他:还是要先问问大师兄。听你方才所言,大师兄神色落寞,恐怕此次同陆姑娘会面并不愉快。
姜羡余愣住:陆师姐不喜欢大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会的,若是不喜欢,七夕又怎么与大哥见面?这回也是,也许也许是因为大哥马上要去金陵
他忽然顿住,看向谢承,因为大哥要去金陵,他们闹翻了?
谢承也想到这种可能:这回若是去了金陵,不到年底恐怕不会回来。
年底还有雪灾!
姜羡余猛地瞪大眼睛:陆师姐何时出孝?不能先定亲吗?只要陆师姐和陆山长同意,等大哥回来再成亲不行吗?
谢承忙安慰他:别急,还来得及,你先去问问大师兄的意思,再同师父师母说说。
姜羡余点头,刚要往外走,又顿住:那雪灾怎么办?
他这会儿才想到这场灾难也不远了,声音有些发抖:听说当年死了很多人,我当时都不知道
谢承宽慰道:今年扬州收成不错,百姓家里应当有存粮。我给巡抚大人去信时,提过今年天气冷得太快,请他多留意,提醒百姓备些木炭过冬。另外谢家也在收药材和平价木炭,琅云阁在赶制冬衣和棉被,以备不时之需。
姜羡余也清楚,江南不缺粮食,关键是很少下大雪,运河冰封的情况更是从未有过。然而除了富贵之家,寻常百姓很少烧炭取暖,基本就靠两身冬衣挺过一个冬天,既不耐久寒,更没有熬冬的经验。
从前他没经历过,压根不懂其中的厉害之处,但前些日子看了不少杂书,涨了很多见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真有雪灾,届时棉衣、棉被和木炭价格飞涨,寻常百姓压根用不起。而且许多农家屋舍简陋破旧,若是大雪压塌房子,那些人恐怕连栖身之处都没有,只能离家避难。
他想了想说:既然今年收成好,那不如由官府出面,动员农户加固屋子。北边有一种火炕,百姓若是手里有余钱,可以在家里砌一个我派人去北边请师傅来教。
光谢家囤木炭和棉衣不够,得发动城里的富户一起,去外地买。否则到时大雪封路,运河也不能通行,咱们手里存量不够,还是救不了命。
他絮絮着,思路清晰,切中要害,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五谷不分、只知玩乐的少年。
谢承倍感欣慰,又有一丝心疼如此种种,都是对方努力长大、努力改变自己的成果。
他拉拉姜羡余的手打断他:你说的都对,但如今天气还未彻底冷下来,外人会以为咱们杞人忧天,未必会跟着我们一起干。
那怎么办?
谢承:我这边先准备着,等天气冷些再说。至于动员百姓加固屋舍,可以同知府大人提一提,就算没有雪灾,办好这事儿也算他的政绩,他应当会同意。
姜羡余听着连连点头,慢慢放下了心。
谢承捧住他的脸,替他擦去泪痕,眼下你主要负责撮合大师兄和陆姑娘,剩下的交给我,嗯?
姜羡余深吸一口气,伸手抱了抱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五十一章今生:婚约初定给我未来嫂嫂备聘礼
时近正午,姜羡余从谢府出来,恰好遇见姜柏舟从镖局回来。
大哥!
嗯。姜柏舟情绪不太好,淡淡应了一声,翻身下马把缰绳交给下人。
咱爹呢?
姜柏舟:父亲今早去码头送行,应当是提早回来了。
说完他看向姜羡余,问道:不是说今日来镖局做事,怎么又跑去了谢家?
我本来要去的!姜羡余急忙解释,不想让姜柏舟以为他出尔反尔只顾玩乐,就是就是半路在茶楼看见你了。
姜柏舟脚步一顿,意外地看向他。
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姜羡余把他拉进府里,避到廊下无人处,这才小心翼翼地问他:大哥,你同陆师姐其实是两情相悦吧?
当真?哪个陆师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柏舟刚要开口,姜母忽然从回廊拐角过来,先声夺人,把姜羡余和姜柏舟同时吓了一跳。
娘,您怎么在这?姜羡余歉疚地瞟了姜柏舟一眼,却见他哥视线闪躲,耳背都红了。
明雅今日被覃方好邀去做客,姜母眼见午饭时辰两个儿子还没回来,便同姜父说了一声,亲自出来瞧一瞧,没想到正好听见兄弟俩说话。
她一脸兴味,眼里放光:别打岔!你们刚刚说的是哪家姑娘?真和你哥情投意合?
没有,小弟他瞎
是陆山长家的纯熙师姐!
姜羡余打断姜柏舟,又推了推他:大哥,娘都知道了你还瞒什么,让娘去陆山长家里提亲呀。
对啊,这是好事啊。姜母笑着附和,谢家都开始给阿承说亲了,她家姜柏舟的亲事还没有着落,若是有情投意合的姑娘,那再好不过了。
不可姜柏舟急忙反驳,却又顿住话头,说不出一个所以然。
为什么?
姜羡余不解,劝道:大哥若是担心陆师姐还在孝期,咱们可以先同陆山长商量,定下婚约,等陆师姐出孝了再成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母这会儿才想起来,陆山长家的姑娘确实还在为母守孝。
我说你怎么一直不肯娶妻,原是中意的姑娘有孝在身。她并不在意,浅笑道:不碍事,咱们就按小余说的,先同陆家定亲。
娘姜柏舟皱着眉开口,我同她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们、我们的确有些来往,但从未逾矩,更没有在她孝期内定情,并非什么情投意合、两情相悦。
他在扬州书院读书时,陆山长时常拿一个关门弟子的诗文给他们看,后来他凑巧给陆山长府里送东西,才知道那些文辞精妙、字迹娟秀的诗文都出自比自己小上许多的陆纯熙之手,不禁叹服于对方的天赋与才情。
他们从此相识,偶尔在书院遇见也会打招呼。
后来陆纯熙听说他习武,送来书信向他请教武功招式。她说她在写异志话本,常问他一些武功招式和江湖传闻。一来二去来往渐多,偶尔私下会面,共同探讨武功与文字,听她说她构想的故事。
三年前陆夫人过世,陆纯熙为其守孝,闭门不出,姜柏舟才发现自己内心有多期待那些不定时会面,多珍惜那些短暂交谈的时光。
只是一直不敢逾矩,不敢泄露心声,只保留着书信往来,直到今年她即将出孝,偶尔会出门走动,姜柏舟都会想办法与她见上一面,哪怕只是打声招呼。
这回见面,是陆纯熙邀约,问他是不是又要去金陵,何时回来。他说归期不定,可能久居金陵。陆纯熙就不再说话了。
他意识到对方情绪有些不对,可他不敢问,更不敢往那处想,不敢奢求。
姜母听他说对方并非同他情投意合,顿时皱眉道:那我问你,你是不是中意人家姑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柏舟欲言又止,最后颓丧地低下头,语气酸涩:娘,儿子配不上她,她、她应该许个清白人家。
姜母呼吸一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嘴唇微微颤抖着,眸子渐渐发红。
姜羡余同样心头一刺,万分惊讶地看向姜柏舟。
他活到十七岁突然知道身世的秘密,就被那种透不过气的压抑和委屈吞没。可他哥呢?
他哥从小就跟着爹娘死里逃生、颠沛流离,从小就知道自己身世不清白,知道要隐姓埋名、谨小慎微,知道哪怕自己读书也不差,也不能走仕途,无法光宗耀祖,幼时不能与玩伴交际太深,成为朋友,长大了不能追求中意的姑娘
这样压抑与委屈,姜柏舟承受了整整二十年!还要在不懂事的弟弟面前保守秘密,营造一副美好景象,维护他的天真无邪。
姜羡余上辈子曾怨过家人唯独瞒他那么多年,如今却彻底明白自己到底如何被珍视保护着,而姜柏舟又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
以至于姜柏舟也同他一样,面对所爱之人自惭形秽,不敢奢望。
姜羡余抬起手背狠狠擦了一下眼角,红着眼睛看向姜柏舟:那你就甘心看着陆师姐另嫁他人吗?
姜柏舟呼吸一滞,瞬间绷紧下颚,转头别开了脸。
姜羡余偏要跑到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睛,执着地问:大哥问过陆师姐吗?她更愿意同你相守,还是选择其他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柏舟眼眸渐渐泛红,咬紧了牙关,双手紧握成拳。
大哥!爱不是逃避退缩,不是假意成全,是保护!是同甘共苦!
姜羡余怒其不争,口不择言道:否则按你的意思,我们全家上下都不清白,动辄拖累旁人,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一了百了算了。
姜羡余!姜母怒声呵斥,红着眼睛瞪他,不许胡说八道!
我没有胡说八道!
姜羡余视线模糊,语气哽咽:我们到底要躲到什么时候?大哥永远不娶妻吗?娶了又如何?子子孙孙世世代代都这样躲下去吗?你们分明知道,隐姓埋名只会让我们一直提心吊胆战战兢兢,压根解决不了问题。
他抹掉脸上的泪,眸光坚毅:我不想躲了,反正九王早就知道我们的行踪,还以此拉拢谢承,任逍遥也让我们暴露在忠王面前,明雅如今也与我们有了接触与其再躲下去,不如搏一把,给外祖父平反,还江家清白。
姜母愣住,怔怔地看着姜羡余。
父亲含冤而死,她是最难接受的一个。
可父亲留下的书信千叮万嘱,不许他们为他报仇,不许他们再踏入朝堂,为权势所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父亲用自己的命做局,换藏剑山庄抽身而退,远离皇权辖制,远离朝堂纷争。
所以她谨遵父亲遗志,含泪饮恨,远走他乡,以为这样就能护住江家的血脉和藏剑山庄的武学传承。
可如今,因为压在头顶的冤屈,她的丈夫不得不隐藏一身天下无双的左手剑法,用不惯用的右手苦练刀法;她的儿子受尽委屈,连心爱的姑娘都不敢娶,江家藏剑山庄,还是要断在她手里!
她心头绞痛,不自觉往后踉跄退步。
娘!
姜羡余和姜柏舟连忙伸手去扶她,却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忽然自拐角出现,揽住了姜母。
姜父沉着脸瞪着两个儿子:干什么?!又惹你娘生气,皮痒了是不是?
姜母撑着姜父的胳膊站稳,深吸一气缓缓吐出,对姜柏舟道:就按小余说的办,我和你爹先去拜访陆山长,问问他和陆姑娘的意思。
姜母说一不二,当天下午就递了拜帖。次日上午,携姜父前往陆家拜访。
明雅被覃方好留在覃家留宿,姜柏舟和姜羡余都没去镖局,躲在陆府门外的马车里等着回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兄弟俩都一夜没睡,眼里布满血丝,齐齐靠在窗边,透过窗缝往外看。
姜柏舟连下巴上冒出的青须都顾不上剃干净,憔悴得不成样子。
等了一个多时辰,姜母红着眼睛同姜父出来,登上马车。
姜柏舟和姜羡余一左一右把她扶进车里,眼巴巴看着她,见她红着眼睛,心脏顿时一紧,呼吸都停滞了。
姜母坐在两个儿子中间没吭声,马车悠悠晃动朝前驶去,姜羡余连忙开窗往外看,陆府大门缓缓合上,只余姜父骑着马,面无表情护在车边。
姜柏舟看见这一幕,颓丧地低下了头。
姜羡余心里一慌,鼻尖发酸,忙关上窗回身看向姜母: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母忽然拉住姜柏舟的手,往他手里塞了一个荷包,哽咽道:是个好姑娘,千万不要辜负人家。
姜柏舟望着荷包上头熟悉的兰花,不禁眼眶一热,难以置信地看向姜母,声音都发颤:娘
姜羡余也愣住了,呆呆地吸吸鼻子,看看那个荷包,又看看他娘,眼神亮得发光:娘!
姜母左右开弓在两个儿子胳膊上各拍了一巴掌:干什么?不会说话只会喊娘,你俩几岁?
姜羡余一把抱住姜母,傻傻地咧嘴笑,娘你太厉害了!
姜母嫌弃地推他:起开!多大人了还撒娇!
姜羡余松开她,又揽住她的胳膊,额头抵在肩上,悄悄擦掉夺眶而出的泪。
万幸,兄长前世的遗憾也成功挽回。
姜柏舟握紧手里的荷包,闭眼忍住热泪,哽咽道:多谢娘亲。
姜母挺直了腰杆:别谢我,要谢就谢你们外祖父。
外祖父?姜柏舟和姜羡余同脸疑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年陆山长在京城做官,同你们外祖父有交情。姜母眼眸微红,看向姜柏舟,所以当年你去书院读书,他便觉得你面善,尤为关注你。
姜柏舟愣了下,忽然扭头看向姜羡余。他记起给陆山长送书那回,对方特地问起小弟是否想考武举,入天心府。原是因为对方早就知道他们的身世。
姜母继续道:后来他来咱家做客,见过我和你父亲,心底就有了数。他一直替我们保守着秘密,直到方才我同他表明来意,说我们家是罪臣之后,觍颜求娶他家姑娘,他说
姜母哽咽,抓紧姜柏舟的手:他说不是他说你外祖父是武圣在世,忠臣表率。
姜柏舟轻轻揽住姜母的肩,听着她的啜泣声落下热泪。
年少时他也怨过,怨外祖父不够圆滑,分明有一身本事,却不愿低头,非要弄得家破人亡,拖累后代隐姓埋名,抬不起头来。
长大后才渐渐明白,皇家薄幸,君王薄情,外祖父根本没得选,是豁出自己的性命才保全了他们,为他们搏得一线生机。
所以他心甘情愿继承外祖父的遗志,保护藏剑山庄遗脉,保护这个家。
却没想到,外祖父当年结下的善缘,如今还能成全他的婚事。
姜羡余同样没料到这一点,此时得知陆山长这般称赞外祖父,头一次不再遗憾自己是罪臣之后,而是觉得与有荣焉,分外骄傲。
那、陆师姐也同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母用帕子拭拭眼角,平复呼吸,拍拍姜柏舟握着荷包的手,纯熙说,她等你亲自去下聘。
太好了!姜羡余乐得直往上蹿,脑袋咚一声撞在马车顶上,连忙惨叫捂头,却还不安分,龇牙咧嘴地向外爬,探身吩咐外头赶车的下人:去金玉阁,给我未来嫂嫂备聘礼。
姜母将他拽回来:胡咧咧什么?!你还懂怎么给姑娘下聘了?
姜羡余笑眯眯凑上前抱住她的胳膊:这不是有您在吗?
姜母戳了他脑袋一下:早着呢,不用你瞎操心。
姜羡余想到陆师姐还没出孝,如今也只是私下口头定下婚约,距离正式下聘确实还要好长一段时间。因此不免担心,大哥要是去了金陵,年底若是因为大雪耽搁了,婚事不就又要往后推?
明年他哥都二十六了!
他猛地直起身,对姜柏舟道:哥你别去金陵了,我去!你就在家待着,同未来嫂嫂定好亲不,把我未来嫂嫂娶回家,再来金陵接手。
不可。姜柏舟想也不想就拒绝,你并无经验,如何接管镖局?
姜母也诧异地看着姜羡余:你认真的?
姜羡余点头,跪坐到姜柏舟身侧:没经验怎么了?魏师叔虽然退下来了,但还在金陵养老,拿不定主意我就去向他请教,再跟老镖师多跑几趟镖,经验不就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柏舟还要开口,姜羡余猛地捂住他的嘴:就这么说定了!你不让我试试,怎么知道我不能独当一面?
小兔崽子说的对!
马车外的姜父突然推开车窗,对姜柏舟道:你就留在家里娶媳妇,让他去。
第五十二章今生:留宿新宅今夜的羊肉汤太补
姜柏舟暂时不去金陵,便把临行前的准备事宜交给姜羡余,又有些不放心,手把手地教他。
姜柏舟虽然不去,但这次同行的人员还是增加了不少,又包了一艘大船。
姜羡余要带上苏和和青竹,还有明雅一行。谢承要带上家仆去收拾金陵谢宅,段书文则准备将谢桑柔和段启轩都带去。
他比谢承和姜羡余想象中要果断一点。
查清王氏的侄子王辉侵吞段家财产的证据、确定王氏有过继儿子的意图之后,段书文就请了段父的族中长辈作见证,同王氏对峙,夺了她的管家权,给了她两条路。
一是看在她养育自己多年的份上,留她在段家老宅养老,保她衣食无忧,但不再亲自侍奉膝下,并且将来段书文若是高中,留在京城或者外派他地,都不会带上她。但日后她身故,还是以段家老夫人的名义厚葬。
二是给她一笔银子让她回王家,从此各不相干,日后想要改嫁还是过继儿子,都随她乐意。但她和王家若是搬弄是非,影响段书文仕途,那段家就会将她和王家做的事公之于众,请官府裁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却没想到,王氏半点不曾解释辩驳,更没有疾言厉色责怪段书文负她养恩,而是极为冷静地承认自己对段书文半点情分也无,毫不犹豫地敲诈了一笔银子,隔日便收拾东西启程回娘家。
临走前还说受够了在段家当牛做马、替别人养儿子的日子,反正段书文也考不上,指望他尽孝,不如趁早断得越干净越好。
原是她心中始终无法将段书文视若亲子,更不认可段书文的才能与品行,不相信段书文会为她养老送终,也不敢继续待在段家,怕段书文报复,不让她好过。
诛心之言,扎得段书文心口生疼。
他原先一直以为就算王氏对他严厉,那也只是做母亲的望子成龙的心情过于恳切,是为他好。因此格外严格地要求自己,努力不辜负母亲的期望。
如今才明白,对方从始至终都未将他当做自己的孩子,心底压根瞧不上他。
血缘关系,当真比他们孤儿寡母相互扶持二十几年的情分还重要!就因他同王氏没有血缘,在她心中便连二十几年不曾联络的娘家侄子都不如!
段书文确实难受了几日,最后在谢桑柔和小启轩的安慰下重新振作精神,把段宅托给族亲照看,将田庄和铺子也租了出去,带着妻儿举家前往金陵。
谢家在金陵的宅子晾晒完毕,抵达金陵当日,谢承便邀众人共沾乔迁之喜。
段书文不想委屈妻儿,便退了先前租的小院,主动开口住到谢家去。也不管外人是否会笑他倒插门、吃软饭,只一门心思读书,奋发图强。
谢承也在两日后入学国子监,同段书文一块早出晚归,埋头苦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则正式接手镖局事务,眼下主要负责坐镇统筹,还未出过镖。
明雅返回金陵之后,向姜羡余辞行,准备北上京都再不回去,她老子就要亲自来捉她了。
姜羡余喊上谢承和段书文一家,在酒楼为她践行,千叮咛万嘱咐,要她千万保护好自己,不要亲信他人,尤其不要相信谢彦成那种人。
明雅起初还烦他,嫌他比自己父王还唠叨,第二天临行前却哭成泪人,拉着姜羡余不肯撒手。最后非要和姜羡余约好明年会试京城见,才一步三回头地上了船。
送走了李明雅,转眼就到立冬。
往年立冬时节,金陵和扬州都还有些暖意,并未真正入冬。但今年却反常,天气忽冷忽热,前阵子还是秋日暖阳,眨眼就提前入冬。
前些天,姜羡余听魏师叔说,镖局有些老镖师身体不好,已经开始畏寒,便特意向大夫打听补身的办法。最后决定让镖局的厨娘隔三差五买两只羊,给大家炖羊肉汤,包羊肉饺子。
立冬这日还送了一只羊去谢府,谢桑柔便喊他和苏和晚上过去吃饭。
天黑得越来越早,姜羡余带着苏和提前从镖局出来,半路闻见烤栗子和烤红薯的香味,从小贩手中买了两斤烤栗子,三个烤红薯他和苏和一人一个,再带一个给谢承。
付银子的时候顿了下,又买了三个。
他将其中一斤烤栗子和三个烤红薯递给苏和:这些给你,送去谢府分给桑柔姐和小启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和一愣:三师兄不去了吗?
姜羡余将烤栗子和烤红薯揽进怀里:你先去,我去国子监接谢承和段大哥。
苏和:???
他指着自己:师兄不觉得我更需要接送吗?
姜羡余一愣,看向苏和:不到十一岁的小少年穿着束腰棉袄,再怎么高大也只是个小孩子。
他在心里啧了一声,就说他不想带小孩嘛!
但还是揽住苏和的肩,行吧,师兄先送你去谢府。
苏和哼了一声,看在烤栗子和烤红薯的份上,原谅臭师兄一回。
抵达谢府的时候,苏和已经啃完了烤红薯,开始剥栗子。
少吃点,待会还吃饭呢。姜羡余撸撸他的脑袋把他赶进门,喊谢家车夫赶上马车,同他一块去国子监接人。
他到的时候,国子监正好散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不过大部分学子都住在宿舍,吃住都在国子监,天冷了就更不爱出门,所以这会儿出来的学子只有一小波。
谢承和段书文尤为瞩目。
姜羡余来附近看过几次,整个国子监就没有比谢承更英俊的。
他朝两人挥手,谢承一眼就看见他,加快步子朝他走来。
怎么过来了?
姜羡余推着他上了马车,解释道:今日立冬,桑柔姐喊我和苏和去谢府吃饭,我就顺路过来接你们。
顺不顺路谢承和段书文都心中有数,更何况姜羡余还拉来了谢家的马车,显然已经去过了家里,特意来接他们。
谢承心中微暖,登车时握了下姜羡余的手。
段书文也微笑道:小余有心了。
天冷了嘛,往后你们上学还是坐马车,免得受冻。姜羡余将捂在马车毯子里的烤红薯和烤栗子分给两人,趁热吃,待会就不香了。
谢府新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桑柔让厨房将四只羊腿烤了,又片了一盘羊肉爆炒大葱,剩下的骨架加上萝卜炖成滋补汤,再将剩下的羊肺羊肚羊肠做成毛血旺,一桌全羊宴色香味俱全,叫众人撑饱了肚子,仍是意犹未尽。
段书文好酒,拉着谢承和姜羡余小酌了几杯,不过明日还得上学,也就尝尝味,不敢贪杯。
散席时天色已晚,外边寒风萧萧,谢桑柔便劝姜羡余跟苏和留宿。
阿承院里有客房,你跟苏和分开睡或者住一间都行,我让下人给你们铺床。
姜羡余看了谢承一眼,点头应下。
出发前那阵子,他怕被谢父发现,忍住了翻.墙投怀送抱的冲动,没再去谢府找过谢承。
来金陵之后倒是来过一次,就睡在谢承屋里,第二天天未亮就走了,谢桑柔并不知情。
今日还是他第一回光明正大在谢府新宅留宿,就让下人收拾了一间屋子,他跟苏和一起睡。
小屁孩嚷嚷着要跟他来金陵,实则恋家又认床,刚来头两天压根不敢一个人睡,非要赖在姜羡余屋里。今日换了地方,要是不陪着他,半夜恐怕又会被噩梦惊醒。
不过,姜羡余赶小屁孩去洗漱的时候,趁机去了谢承屋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刚洗漱完,识墨在给他擦头发,见姜羡余进来,大着胆子将棉帕往他手里一塞,我去给少爷泡茶。
说着一溜烟跑出去,还带上了房门。
姜羡余:
谢承朝他浅笑,伸手将他拉到跟前,有劳。
姜羡余跟着笑了下,站到他身后给他擦头发,一边道:天冷了还是少沐发,或者点炭盆烘干,小心感染风寒。
谢承浅笑:还没到那时候,不碍事。没提的是,若不是今夜的羊肉汤太补,他也不至于在初冬深夜燥得头皮发汗。
姜羡余压根没想到这一层,提起炭火,又道:镖局从南边买了一批木炭,过几日送到金陵,再分去扬州和淮安等地。你记不记得还有哪里受灾比较严重,要不要匀一些过去?
谢承道:我正好要同你说,老师昨日派人送来消息,提到京城前些日子下了第一场雪,比往年都要早。他顺势将江南提早入冬的情况报给了陛下,想必要不了多久,陛下就会下旨让各地防寒防冻。
姜羡余见他的头发干得差不多,拿起梳子给他梳发,北边各地应该都有熬冬的经验,再加上提前准备,应当可以减小损失。就是不知道咱们这边,到时雪会下成什么样子。
谢承回想了一番:其实前世北边除了提早入冬之外,并没有下太多雪,天气也没有比寻常年份冷太多。只有江南一反常态,接连暴雪,受灾严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顿了顿,转身握住了姜羡余的手:天地注定有此一劫,咱们救不了所有人,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我知道
姜羡余心底有些难受,却也明白自己能力有限,当不了救世主。因此也更加理解谢承前世为何强调当权者理当仁善有德、心怀天下因为万民生死,有时候确实只在他们一念之间。
他忽然想起那些奇谈话本,提议道:你说钦天监能不能通过观测天象,预测这场灾祸?或者,我们想办法让他们知道。
谢承挑眉:陈胜王?
姜羡余:对!
谢承点头,起身捏了下他的耳朵,可,我明日就给老师递信。
两天后,方志洲派人送来开设银号的官府许可文书,将谢承先前提过的银号交到他手中,并采纳了他的建议。
十月底,姜羡余往平安镖局淮安分舵送了一批木炭,返程时带回来一个消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据传小雪节气那日,忠王的封地洛阳初雪,竟在忠王府大门外,落成江南大雪四个雪字,片刻后消失不见。
此番异象被许多百姓瞧见,不日便上达天听。
一派朝臣认为这是史书中常见的假传天意手段,劝陛下彻查装神弄鬼之人;一派朝臣则认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应着钦天监观象问天,早做准备。
忠王既不知何人算计于他,又不敢笃定江南是否会有大雪,只能在皇帝面前坚称无辜不知情,狠狠丢了回脸。
而月初就悄然抵达金陵的天心府指挥使沈追,此时收到皇帝密旨,着他密切关注江南天气。
第五十三章今生:落雪成字这等相思之苦,他半点
京城。
雪后初霁,隆冬的太阳散发着微薄的热意,积雪消融,天气却更冷了。
忠王府内的气氛更是寒如冰窟,下人屏气凝神,连呼吸声都放轻了,生怕触怒主子。
废物!
前院书房,议事堂内传来一声怒斥,伴随着重物砸中门框的一声巨响,以及稀里哗啦的瓷器碎裂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外门下人吓得一抖,腿一软跪倒在地。
议事堂内,三十出头的壮硕男子站在书案边,虎目睁圆,气息粗重,短须微颤,手指下首众人:不知落雪成字的缘由,不知何人装神弄鬼,不知如何破局,一问三不知!本王养你们何用?!
底下在坐各位皆是忠王麾下的谋士,除却坐在木质轮椅上孱弱消瘦的长须男子,此刻全部惭愧低头,面色尴尬。
自洛阳初雪,在忠王府外落雪成字,到陛下召忠王回京城面圣的圣旨抵达洛阳,事发数日,忠王明知落入圈套,却未能获得任何线索,连地上为何落雪成字都没搞明白。
忠王不得已只带了两个谋士抵京面圣,又留下几人在洛阳继续调查。今日这些谋士受命抵达京城,仍是一无所获,如何叫他不怒!
这时,坐在轮椅上的长须男子以拳抵唇轻咳起来,忠王脸上的怒色一敛,见对方咳得厉害,对站在身侧的心腹总管道:给任先生添茶。
是。总管连忙给那位被称作任先生的男子倒上热茶,递到对方手中。
这么一打岔,忠王收敛了浑身怒意,坐回椅上,灌了一杯热茶。
底下的谋士悄悄松了一口气,感激任先生救他们于水火。
王爷。门外下人忽然轻叩房门,谢彦成谢公子执您的令牌求见。
忠王微讶,瞥向任先生:逍遥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任先生同样有些惊讶,属下不知。
门外,风尘仆仆的任逍遥被请了进去。
见过王爷。任逍遥对忠王抱拳作揖,又侧身向任先生行礼,义父。
任先生对任逍遥微微点头,问:怎么突然回京,也不事先递个消息?
任逍遥垂头拱手答:事从权宜,儿子有要事禀报王爷。
忠王正色看向他:说。
任逍遥道:属下在江南逗留数月,依近日所见,却有大雪之兆。
忠王面色一凝:此话当真?
任先生蹙眉看向任逍遥,冷声质问:江南今年虽是早冬,但就连钦天监也不敢断定江南有雪,你怎敢妄言?
任逍遥自然不是妄言,而是清楚的记得前世那场雪灾,更清楚忠王府外落雪成字的异象,多半是谢承的诡计。
他哪怕心计谋略再不如谢承,也知道对方这一招一是警示江南百姓,二是针对忠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是忠王失势,义父必然受牵连,多年夙愿也就落空了。
所以他伤愈后一回金陵,听闻这个消息,立刻赶往京城,为的就是提醒忠王。
为此,任逍遥已经打了好几遍腹稿,准备好了说辞。
王爷,事已至此,不管江南今冬是否太平,王爷都已经成了众矢之的。届时不管是设局者还是旁观者,都会趁机攻讦王爷。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王爷一口咬定此乃上天警示,借王爷之口救江南黎民。
若有雪,那就是王爷救灾救民有功。若无雪,那也是王爷心系百姓,急百姓之所急,才中了小人装神弄鬼的圈套。
忠王皱眉深思:你的意思是,本王也应上书请父皇提前筹措赈灾,以示忧国忧民之心?
任逍遥:是。
其中一位青衣谋士道:若是江南真有雪灾,届时这赈灾的人选,多半会落到王爷头上。
忠王却轻嗤一声:赈灾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自然得挑年轻力壮的皇子去。
他只要表现出足够的忧国忧民就够了。
任逍遥垂眸不语,印象中前世江南雪灾爆发得突然,陛下派去的钦差大臣都被风雪堵在路上,且因有人贪墨赈灾银两,出了不少乱子,许多官员连坐丧命不说,还坑害了无数百姓,确实是一份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爷的意思是?一位黑衣谋士问。
忠王唇边带着一丝讥讽:本王的八弟和九弟封王已久,一直没有正经差事,不如给他们一个机会。
青衣谋士恍然大悟,笑着看向忠王:如此一来,便可以试探这两位闷声不响的王爷,到底有无夺嫡之心。
黑衣谋士沉着道:即便是没有,赈灾这等拉拢人心的大功劳,也不能让这两位王爷摘得。否则若是喂大了野心,只会给王爷的大业平添阻力。
青衣谋士摇头:危言耸听。那二位就算得了赈灾的功劳,也绝不是王爷的对手,我们唯一要担心的就是废太子和睿王
此言差矣。黑衣谋士反驳道,若是这二位王爷夺得功劳,投入废太子或睿王旗下又该如何是好?
忠王面色一沉,同样想到这种可能。
这些年他不是没想过拉拢老八老九,但老八就是个莽夫,老九则一无是处,两人都对他的示好视而不见,压根就没有投靠他的意思。
仔细想来,要么就是暗藏野心,要么就是已经被废太子和老三拉拢了。
那就让他们无论如何都成不了事!
任逍遥心里咯噔一下,忙道;王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对上忠王眼中来不及收敛的狠辣,任逍遥头皮一紧,垂眸改口道:王爷,此事宜早不宜迟,听闻睿王不日返京,若是由他抢占先机,于我们不利。
没错。黑衣谋士附和道,又看向忠王,王爷,江南若真有大雪,木炭和棉衣的价格必然猛涨,绝对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忠王会心一笑,伸出手指点了点他。黑衣谋士跟着笑了。
任逍遥却越听越心凉,下意识看向自己义父。任先生对他微微摇了摇头,任逍遥压下心中的气愤,不再吭声。
一盏茶后,任逍遥推着任先生从书房的议事堂出来,接过小厮手里的裘衣披到任先生身前,推着他回住处。
京城刚下过雪,未铺石板路的小径有些泥泞,任逍遥稳稳把着木质轮椅扶手,还是免不了颠簸,将任先生震得一颤,又开始咳嗽。
任逍遥停下来给对方拍背顺气,等对方咳完,继续推着轮椅向前。
义父沉默半晌,他还是忍不住开口,方才忠王问您意见,您为何闭口不言?
任先生缓了下才开口,微哑的嗓音透露着疲倦:今日你已经带来消息,给了王爷破局之法,我若是再开口,不就占尽了风头?
任逍遥微微一讶,欲言又止。
不然你以为,季廷为何提起赈灾的人选,许经又为何提起木炭的买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是为了在王爷面前表现争功而已。
任逍遥知道这些人情世故上面义父总是做得滴水不漏,进退有度,但他方才问的压根不是这些。
义父,我是想问,他抓紧了轮椅扶手,您追随王爷的意志,仍然未变吗?
即便忠王采纳季廷和许经的建议,有意阻碍赈灾,趁灾敛财,您依然决定追随他?
任逍遥心底最清楚,谢承故意伪造天象,就是为了救灾救民,顺便给背后靠山的对手使绊子,可能是因为他的缘故,才挑中了忠王。
因此,谢承背后靠山想必也采纳了他的意见,支持他救灾救民。
可忠王呢?
如果他没有因落雪成字而入局,恐怕同样会采取今日所说的手段,排除异己,趁机敛财。
那受难的就是数以万计的黎民百姓!
前世江南雪灾的乱子,是不是就有忠王的手笔?
而义父当年,是否也知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任逍遥的心越发沉,推着沉默不语的任先生进入未设门槛的小院。后者常年体弱多病,无论是在洛阳还是京城的忠王府,忠王都给他安排了一座冬暖夏凉的独院。
如今屋里已经点上了上好的银丝炭,还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药味。
任逍遥不禁蹙眉:义父,您又开始服药了?
嗯,抵京时受了点寒,咳咳任先生将厚重的裘衣解开,又咳嗽起来。
任逍遥连忙探了探桌上的茶壶,见壶身温热,立刻给对方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再看向对方毫无血色的脸,顿时愧疚得无地自容。
义父
他方才不该问那样的话,义父的身体需要名贵药材温养,忠王为义父续命、为他供药这么多年,还对义父敬重有加,而他也靠忠王府养育成人,学得文武艺就凭这些,他们父子俩就离不开忠王府。
任先生抬手挡住他的话头,平稳了呼吸才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有些人注定要成为权势的牺牲品。
任逍遥看着对方眼中闪过的寒光,竟然觉得有些陌生。他逃避似的低头,藏住眼底的挣扎,将对方推到床边。
任先生双手撑着床沿坐到床上,气息微喘。任逍遥将轮椅推到一边,蹲下来为他脱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任先生抬起手,轻轻抚摸他的脑袋,为父让你换脸,你可曾怨我?
任逍遥动作一顿,摇了摇头。
其实谢承猜的也没错,他暂时无意将自己同姜羡余和谢承的两世恩怨摆到忠王面前,更不想暴露自己重生的秘密。所以上回他只对义父说自己在扬州与人起了冲突,被官府记录在案。
正巧那时义父说他这些年走南闯北留下太多痕迹,如今王爷需要用他,建议他换脸。任逍遥没有拒绝,拿了新身份就去了段御身边。
但任先生察觉他短暂的停顿,手上的动作跟着僵了一瞬,又继续轻抚他的脑袋,是为父对不起你。
任逍遥为他除去一双靴子,将他的双腿挪到床上,又为对方脱下厚重的冬衣,盖上被子。
我的命是您给的,哪怕还给您也是应当的。
任先生一怔,脸色忽然变得难看:胡说八道!
任逍遥弯唇笑了下,是是是,是我瞎说,义父您别生气。
对方沉着脸看了他片刻,最后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金陵码头,姜羡余自淮安返程,刚从船上下来,就看见了一直冲他招手的识墨和苏和。
三师兄!苏和人小嗓门大,声音极具穿透力。
识墨与姜羡余对上视线,连忙指向路口拐角的马车。
姜羡余顿时绽开笑颜,拉过身旁的老镖师:叔,您先带大家回镖局修整,让厨娘给大家做点好吃的,我先走了。
哎那你回不回来吃?
不回!姜羡余回头倒着跑,我跟苏和都不回,你们多吃点,杀两只羊记我账上。
老镖师还没回话,身后一众年轻镖师大声吼道:谢少东家!
姜羡余笑了下,挥挥手转身朝路边的马车跑去,只见多日不见的谢承撩开车帘探出头来。
姜羡余想也没想,跃身扑向他,正好被谢承接住,两人一块跌进车厢,在撞翻案几和炭炉之前,谢承抱着他一转,砸在了车厢壁上。
姜羡余心有余悸地瞥了炭炉一眼,连忙心疼地摸谢承的背:撞疼了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冒冒失失!谢承呵斥他,脸上却带着笑意。
姜羡余立刻认错:对不起。
谢承眼底都是笑意,在他微微嘟起的唇上亲了一下,不疼。
姜羡余跟着笑起来,捧住他的脸吻了上去。
唇齿相接,诉尽相思。
谢承那一颗焦躁不安的心也终于落回胸腔,紧紧抱着怀中人,共享这频率一致的心跳声。
姜羡余自然也明白谢承的牵挂与担心,临行前对方就忧心忡忡,反复确定他的行程,确定随行人员和所带物资,棉衣、药品一一检查,确保万无一失才送他上了船。若非眼下国子监的课程紧,恐怕还要跟着他去。
而他这半个多月也想极了谢承,以至于偶尔诧异自己前世到底如何做到与对方数载不见,又怎会到了这辈子,这等相思之苦竟然半点都熬不得?
此刻他只想紧紧抱住对方,共享呼吸与心跳。
吻到面红耳赤、呼吸不稳,两人才松开彼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几乎跪坐在谢承腿上,双手勾着他的脖子,气息微喘,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
谢承被他撩拨得呼吸一滞,将人紧紧扣进怀里。
姜羡余靠在他肩上,同他说起这一路的情况。
路上途经村落,我们趁天气好带村民上山伐些树,帮他们加固屋子。还告诉他们若是买不起木炭,烧柴取暖也可以。等天气再冷一些,就不好进山了。
嗯,谢承轻吻他侧脸,你做得对。
对了,姜羡余忽然直起身看向他,我在淮安听说了忠王府落雪成字的消息,你是怎么做到的?
第五十四章今生:小别新婚三师兄,你嘴巴怎么肿
落雪成字这事说起来不过是雕虫小技,很容易被识破。
我曾看过一本游记。谢承揽着姜羡余娓娓道来,其中写到,西疆高原的冬季,盐湖比寻常河流湖泊更难结冰。于是当地人发现,盐有助于融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羡余听得睁大眼睛,一脸惊讶。
谢承用鼻子碰了一下他的鼻尖,所以我建议老师算着洛阳下雪的日子,悄悄用盐水在地上绘出字形轮廓,待雪一落,沾上盐水的地方会先融化,字形就凸显了出来。
姜羡余接着道:等雪越下越大,盐水消融在雪水中,雪字消失不见,同时也掩盖了人为的痕迹!
没错。谢承笑着捏了捏他的后颈,为了保证万无一失,老师安排人手做了多次试验,才达到如今的效果。
正巧洛阳那场初雪自寅时左右开始下,寒冬深夜,连忠王府的守卫都疲懒松懈,给了老师的人充裕的时间安排一切。天亮后雪字显现,忠王府的下人还自作聪明,往地上浇了一桶热水企图掩盖雪字。
说到最后,谢承的语气不自觉透出一丝讥诮。
姜羡余跟着乐了:如此一来,忠王那边就算查到盐可以融雪,也没有证据证明那日地上就有盐水。
谢承毫不讶异于他的聪慧,轻轻应了一声,按着他的后颈压向自己,再度吻住他的唇。
马车里的小炭炉燃尽了,车内的温度却不减反增。
小别胜新婚,一对饱受相思之苦的爱侣难得的躁动,恨不得将对方融进骨血,险些难以收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后还是马车外苏和跟识墨的对话打断了两人的亲昵。
苏少爷别急,我家少爷和小少爷谈正事儿呢。
被识墨拦在车边的苏和疑问三连:什么正事?我不能听吗?干嘛都把我当小孩?我也想和三师兄叙旧呀!
识墨心想有些事还真不是你能听能看的,苦口婆心道:苏少爷,咱们再等等
反正我不能让你进去打扰我家少爷和少夫人亲热。
说着他灵机一动,双手卡住苏和腋下一把将他抱到车辕上,您就坐这,陪小的一块赶车吧。
苏和:
救命啊!虐小孩啦!为什么不会武的识墨都能轻松把他拎起来?他不要面子吗?!
我不,我的烤栗子还在炭炉里。
苏和叛逆地往马车里钻,识墨忙去拉他,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车帘突然被撩开,苏和一脑袋撞进了姜羡余怀里。
干什么?再怎么想我也不必行这么大的礼。姜羡余戏谑道。
苏和此刻跪趴着,怎么看怎么像在给姜羡余磕头。
苏和:
他气鼓鼓地爬起来,满脸控诉地看向姜羡余,却忽然一愣,歪头摸摸自己的唇:三师兄,你嘴巴怎么肿了?
姜羡余心虚捂嘴,下意识看向谢承。
苏和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二师兄的嘴巴同样泛着诡异的红,就像涂了姑娘家的口脂!
你们苏和小脸一唬,手指向两人,眯着眼睛审视他们。
是不是偷吃我的烤栗子烫嘴了?!
心已经提到嗓子眼的姜羡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以为眼前这个小鬼真看出什么的谢承:
早已看透一切的识墨:
嘿你这破小孩!
三人一致想到。
姜羡余一把锁住苏和的脑袋,狠狠揉搓一通,将人按到炭炉跟前,来,你吃一个给我看看烫不烫嘴?
苏和见烤栗子一个没少,立刻哇哇怪叫着求饶,疼疼疼!三师兄我错了!我错啦!
谢府,谢桑柔为姜羡余备好了接风宴,段书文抱着小启轩在廊下等他们。
小家伙穿着棉袄戴着帽子,衣领和帽子上都围了一圈白色兔毛,再加上最近一两个月又长了不少肉,看起来像个圆乎乎的雪团子,一见到姜羡余就兴奋地挥手扑腾,段书文险些抱不住他。
小舅舅!
哎!咱们启轩想我啦?姜羡余将他接到怀里,发现他果真又沉了不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啦!小启轩小手圈着他的脖子,用软乎乎的脸蛋去蹭他的脸,我可想小舅舅了!
真的?姜羡余抱着他进屋,故意逗他,你怎么想我的?
小启轩认认真真道:我早晨起来就想啦!吃饭的时候也想,写字的时候也想,我我和舅舅一起想哒。
小启轩笑得眼睛弯成月牙,把姜羡余心都暖化了。
三师兄,他骗你呢!苏和却上来拆台,早晨想你是因为段大哥想抓他起来跟二师兄学武,他不乐意,二师兄就拿你举例,说你就是从三岁开始学的。
小启轩没听清苏和后面炮语连珠的一大段,但前面那句他骗你倒是听懂了,立刻就不乐意,在姜羡余怀里扑腾着要去拦苏和:不对不对!我就是想了!
苏和不理他,跑远了继续抖他糗事:吃饭的时候想你是因为他把姜块当肉咬,直接辣哭了。写字的时候也想是因为他不会写姜字,段大哥都教累了,二师兄又教了好多遍他才学会,还抱怨三师兄的名字笔画多,为什么不叫一条余。
姜羡余这趟去淮安,不放心把苏和一小孩留在镖局,便让他住到谢家,由谢承和谢桑柔管着,没想到这小孩倒是不见外,和小启轩玩得特熟。
小启轩越大越活泼,没了王氏的影响,整个人开朗了不少。虽然如今还没去学堂,但白日在家由谢桑柔带着玩玩游戏、写写字,晚上段书文和谢承回来,便会轮流抽时间给他授课启蒙,倒也不比去学堂差。
就是有苏和在这儿半个月,有些玩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今糗事被苏和抖落出来,小启轩急得直扑腾,又见对方跑远了打不着,嘴巴一瘪,哇一声哭了出来。
姜羡余原本还觉得苏和说的好笑,这会儿连忙憋着笑哄小启轩:不哭不哭,小舅舅知道启轩想了,小舅舅也想你啦。
小启轩一手抱着他的脖子呜呜嘤嘤地哭,一手气鼓鼓地捏拳:哥哥坏!
姜羡余回头剜了苏和一眼。
苏和见段启轩真哭了,立刻跑回来拉他小手:哎呀,你怎么哭啦?好好好,哥哥坏,哥哥小时候也不爱练武,更不会写字,哥哥笨死啦!哥哥让你揍两下好不好?
说着他抓住小启轩的手往自己脸上怼了一拳,然后夸张地退开几步,捂着脸惨叫:啊!好疼啊!你的武功太厉害了!
小启轩呆住,狠狠吸了下鼻子,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小拳头,竟然一时间忘了哭,泪珠将落未落地挂在睫毛上。
苏和又黏上来拉他的手,不哭了哦,我都让你打了,我们就算和好了哦。
他抓着小启轩的手想要强行拉钩,小启轩反应过来,小手一甩,抱住姜羡余的脖子,哽咽控诉:哥哥坏!
苏和:嘿!小屁孩你不讲武德!我都让你打了,你怎么还用撒娇大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轻拍段启轩的背安抚他,又瞪了苏和一眼:晚点收拾你。
苏和缩缩脖子,不说话了。
谢承和段书文在一旁忍笑半天,后者终于把段启轩从姜羡余怀里接过去,宽慰道:没事没事,小孩子闹着玩,快进屋吃饭吧。
谢承也低声安慰道:没事,启轩和他好着呢,待会一准又玩到一起去了。
谢承说的倒也没错,吃饭的时候两个小孩就挤到一块坐着,还互相给对方夹菜。
哥哥,这个好吃!
嗯嗯,你也吃。
尽管段书文和谢桑柔都不介意苏和惹哭段启轩的事,但姜羡余还是觉得苏和这小子欠收拾,吃过饭就拎着他回了镖局。
他把人提溜到练武场,取来藤条握在手里。
来,给我扎好马步,说说我不在这半个月,你都干了些什么混账事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和见姜羡余沉着脸瞪自己,连忙扎好马步,老实道:我、我什么也没干
姜羡余挥着藤条往他脚边抽了一下,虽然没抽中他,但啪一声巨响仍然把苏和吓了一跳。
马步给我扎好!姜羡余严肃道。
苏和红了眼睛,吸吸鼻子重新扎好马步。
是不是我爹不在,你就以为没人管得了你了?姜羡余将藤条压在他肩上,面色冷峻,我把你托付给谢家照顾,你吃人家的,住人家的,还欺负人家小孩,反了天了你?!
我没有!
你再给我嚷嚷?!姜羡余又一藤条抽在他脚边地上,到底还是没舍得体罚他。
苏和却哇一声哭了,扎着马步的小腿一颤一颤:我没欺负他呜呜我在二师兄家可乖了,我吃的一点也不多,我还帮忙照顾启轩,你就知道冤枉我!亏我每天都很想你!练武也想吃饭也想睡觉也想,比段启轩他想多了呜呜!
姜羡余一愣,敢情这小屁孩吃醋呢?
苏和继续呜呜哭诉:可你好不容易回来却不理我,你抱了二师兄抱了启轩,就是没抱我!你还说你想他,你都没过说想我呜呜你、你还要打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耳背一热,胡说什么呢!我、我怎么就没抱你了?你一上车不就砸我怀里了吗?
那不是你主动的!苏和哭得比小启轩还惨,你一看见二师兄就扑上去抱他了!你们还在马车里说了那么久的悄悄话!我在外面吹冷风等了好久,好不容易砸进你怀里你还笑我!
姜羡余耳背通红,收了藤条抱住苏和,好好好,我也抱你行了吧?你多大人了,还为这点事吃醋?
苏和一把揽住他,呜哇呜哇地哭:我就吃醋呜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经常半夜去找二师兄玩,每次都不带我!我就要吃醋!
姜羡余:
好好好,是我错了,我不该冤枉你。姜羡余松开他,轻轻拍他的脑袋,但你故意惹哭启轩,是不是也不对?
苏和噎住,埋头点了点脑袋,带着哭腔道:我、我跟他道歉了。
姜羡余无语:谁告诉你把人惹哭再道歉就行了?下次是不是还可以惹哭再道歉?
苏和缩缩脖子:我知道错了。
姜羡余揉了揉他的脑袋:行了,你也别哭了,下次想抱还是想我都直接说,别这么歪歪曲曲地闹脾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和点了点头,仰起哭花的小脸问他:那你去找二师兄玩能带我吗?
姜羡余:
第五十五章今生:四海银号在大街上拉手,能不引
姜羡余回来没几天,四海银号开业的日子就到了。
他不在这段时间,谢承已经将一切打点妥当,并雇了一位经验丰富的掌柜。
这位掌柜姓黄,在旧银号做事的时候遭人排挤,不受主子重视。前世谢承接手银号后,发现他才干过人,将人留了下来。
这回开业谢承并未出面,而是拉着姜羡余在对面茶楼楼上坐着围观。
银号在原来的旧址重开,位于人流如织的繁华主街,此刻挂上了盖住红绸的崭新牌匾。
吉时一到,黄掌柜揭了红绸,放了鞭炮,还请来一队舞龙舞狮的艺人暖场子。
待人群聚集,黄掌柜站到人前,朗声道:想必诸位也知道,原先这家银号被官府查封,如今案子断完,这家银号也易主重开,正式更名四海银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家主子说了,在原先那家银号存银的老板,可以凭票据在咱们这兑本金和利息。在原先那家银号借贷的老板,只要按契书约定还银子,在开业头一个月内还的,可降利两厘,在开业五日内还的,降五厘!
此话当真?前头老板的烂账你家主子也愿意担?人群中有人忍不住问。
黄掌柜笑道:原本在官府查封之后,银号的余银就该退还各位存银的老板。而我家主子又说了,开银号就得以诚为本,只有让诸位放心安心,才能聚财生财,所以自掏腰包,将不足的那部分也补上,绝不让各位老板亏一个铜板!
新老板仗义!比原先那个欺男霸女的玩意强多了!
对面茶楼,姜羡余噗嗤一笑,眼睛弯弯地看向谢承。
谢承一脸无奈,并不是很想与先前那位老板相提并论。
那要是借了贷不肯还呢?底下又有人问。
黄掌柜道:这您就说笑了,各位借贷的老板都是诚信经营,日进斗金,赖账那可不地道,大家伙都看着呢!而且咱还有官府做主,还钱的日子一到,自然是赖不掉的。
人群中嗡嗡的议论声一顿,静了片刻又炸开锅:这新老板还挺硬气,不怕人赖账呢。
这得是巨富之家吧?否则哪能这么有底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必在官府也有些门路,不然这种被查封的银号,哪有这么容易重新开业?我听说以往也有被查封的银号,那银子都追不回来。
要不说还是咱们巡抚大人好呢!为官清廉,为民请命,哪里是那些贪官污吏能比的!
那在你这存银子,利钱是多少?!人群中突然有人嚷嚷了一声。
黄掌柜答道:随存随取月利一厘五,整存整取,三年起算,月利三厘。
底下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三厘?!你不是诓人吧?别家银号最多就两厘。
黄掌柜解释道:这三厘利钱,必须存满三年以上才有。如果提前兑银子,那就还是一厘五的利钱。其他数额的存银和存期各有优惠,诸位可以到咱们银号详细了解。
众人推推搡搡正犹豫,谢家玲珑坊的掌柜拿着票据上门,我这有五万两存银的票据,如今是不是可以取?
黄掌柜道:自然可以,您里边请。
谢家掌柜又道:那我兑了银子再存三年,是不是就可以拿到三厘利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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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水之欢,本不该是这样。
姜羡余意识到自己的话容易令对方误会,立刻拉住他的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只是
谢承捏住他的手腕,眼眸泛红:你只是一直觉得亏欠于我,所以连这事也可以拿来安慰我?
不是,姜羡余摇头否认,眼眶发红,我、我只是想要你。
他抬眸看向谢承,眼中泛起水光:我承认我对你有亏欠,所以我同样不安。前世的我任性又自私,根本不值得你喜欢;如今的我同样毫无长处,身世麻烦,又凭什么被你喜欢?
谢承一怔,第一次知道少年也有这样可笑的顾虑。他刚想开口,却被姜羡余捂住了唇。
姜羡余话音哽咽:不止你担心我离开你的视线,担心我们再次分离,我也会怕。怕我配不上你,跟不上你的步伐;怕自己做的这个决定过于托大,难以实现;怕高估了自己,拖累了你。
所以你能不能能不能给我一点信心?姜羡余视线有些模糊,眼中聚满水雾。
他松开手,抓住谢承腰间的衣服,靠近他的怀抱:你如果总是为我担惊受怕,我也会怀疑自己,更不敢告诉你,其实我也害怕。
谢承怔怔看着他,一时忘了言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年在向他寻求依靠,寻求支撑,可他却畏首畏尾、患得患失,反倒拖了后腿。
一次两次,可以说是他因前世惨烈的分离而后怕,三次四次,就是他无能,是他软弱,是他困于前世的阴影无法挣脱。
他不该这样。
不能这样!
谢承抱住他,嗓音微哑:是我不好,我应该相信你,做你的后盾,支持你的决定。
你很好,世间独一无二的好,英姿飒爽,武艺高强,直率仗义,聪慧果决,善良正直我数上三天三夜也数不完的好。可喜欢你不需要理由,世间有无数出类拔萃之人,但却只有一个姜羡余我心所悦的姜羡余。
他轻吻姜羡余的额头:不要害怕,不要觉得亏欠,不要怀疑自己,更无须怀疑我的心意,好不好?
姜羡余瘪了瘪嘴,仰头飞快地眨眼,忍住感动的泪水。
他揽住谢承的腰,低头咕哝着问他:那你要不要我?
不要。
姜羡余皱眉抬头,瘪嘴生气之前,谢承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给你留个念想,等你回来。
姜羡余愣了下,红着脸埋头在他胸膛。
其实他也没有很想要啦。
他就是想让彼此都安心,但如今这样已经足够了。
第二天一大早,心怀念想的姜羡余带人登船赶去淮安,正好与趁着雪停赶到金陵的姜家人扑了个空。
得知姜羡余带人涉险,姜父当机立断,让姜柏舟带人去支援。
十日后,金陵城又下了两场小雪,谢承收到姜羡余的信,说是一抵达淮安就带着人进山了。
与此同时,停留在江南一带的沈追发现赈灾队伍迟迟未到,查探到九王失踪一事,秘密传信给了圣上。
圣上勃然大怒,下旨彻查拦截消息蒙蔽圣听之人,并叱责江南节度使不知变通,枉顾江南百姓安危,命其将兵权交予沈追,由沈追调兵前往淮安营救九王。
同时,朝廷又筹措了一批赈灾物资,派排行第八的诚王送往江南。
十二月中旬,姜羡余在淮安找到了一批被困于山间的赈灾银两与物资,正好与诚王带来的物资一齐发往江南各地,赶上灾情爆发的时候,解了燃眉之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九王及其部分随从,依旧下落不明。
紧接着又是几场大雪,淮安至扬州的运河开始结冰,水陆交通彻底阻断,谢承与姜羡余也失去了联络。
第五十八章今生:踏雪寻人谢承哥哥差点没有老婆
临危受命的诚王不但带来赈灾物资,还带来了命江南节度使停职交出兵权、由沈追带兵搜救九王的圣旨。
沈追接旨后,即刻点兵赶赴淮安,行船至半程被运河浮冰所阻,改行陆路,冒雪抵达淮安时,淮安知府正在城外相迎。
拜见指挥使大人。
沈追压根没有下马,直接抬手打断他继续打官腔的意图,问:你老实说,毅王殿下失踪多久了?
淮安知府惶恐低头:回大人,已有三十六日。
沈追蹙眉:三十六日还活着么?
淮安知府一惊,虽然众人都知道毅王凶多吉少,但也只有沈大人敢直言不讳。
知府看了一眼身旁面色不太好的京官和断了一条胳膊的侍卫,战战兢兢道:王爷乃真龙之子,必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指挥使大人,吊着胳膊的侍卫忽然开口,王爷失踪并非单纯因为暴雪,而是因为遇到了伪装成山匪的刺客!请您务必尽快救援。
沈追视线转向他,又看向旁边那位京官,都觉得有几分眼熟,你是?
知府连忙介绍:这位王爷的侍卫梁超,这位是随王爷前来赈灾的户部侍郎刘大人,都是在事发后与王爷失散,前些日子才被营救回来。
沈追点了点头,看向刘侍郎:他说的可是真的?
刘侍郎被困数日感染了风寒,此刻面色苍白,一开口先咳了两声:咳咳回大人,臣不善断案,不知所遇到底是山匪还是刺客,但我等与王爷确实是因为遭遇击杀而失散,并在暴雪中失去了联络。
梁超心急之下也顾不上对方的官职远高于自己,直言道:刘大人,那些人若真是山匪,为何不抢我们押送的银两与物资,而是拼命追杀王爷?
刘侍郎其实心底也有数,正是因为心里有数,才不想蹚浑水。被选来赈灾就已经足够倒霉,再卷入这等纷争,他这官恐怕就做到头。
于是支吾道:梁侍卫所言有理咳咳
行了,沈追打断他们,若真是刺客,毅王殿下恐怕更是凶多吉少。
梁超垂在身侧的拳握紧,咬牙红了眼睛。若非他受了伤,怎么也要跟其他人一块去搜救殿下。
沈追将他的表情收入眼底,看向淮安知府:诚王殿下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殿下亲自进山,搜救毅王殿下去了。
胡闹!沈追脸色骤变,山中凶险,诚王殿下既不熟悉地形又无经验,如何能让他进山?
雪下得这么大,万一没找到毅王,再把诚王搭进去,那还得了?!
这诚王殿下与毅王殿下手足情深,下官实在实在劝不动他。
淮安知府如何不明白,若是两个王爷折在他治下的淮安,他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越想越是冷汗直冒,他找补道:殿下将随行的两百多名禁军全数带去,还有巡抚大人招募的一群镖师做向导,应当应当一切顺利。
沈追蹙眉:镖师?
淮安知府瞟了一眼沈追身后黑压压的军队,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原先节度使大人无御令不敢动兵,巡抚大人无奈之下就招募了民间武士。那群镖师各个武功高强,常年走南闯北,对这一带地形相当熟悉,刘侍郎等人就是他们所救。
武功高强的镖师?
沈追沉思片刻,对知府道:派个几个识路的过来,随本官进山。
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雪还在下,山中不少树木被积雪压断,被山风摧折。
山腰一处内凹的崖壁下,一队人马挤在这避风处生火取暖,搭了几个临时帐篷。
一位身穿禁军铁甲的侍卫拎起火堆上的铜壶倒了一碗热水,递给火堆旁边披着狐裘的男子:诚王殿下。
诚王将至而立,长相周正,身形壮实,但神情不如前头几位兄长严肃,瞧着更为亲和。
他将热水接在手中取暖,问:我们进山几日了?
回殿下,已有七日。
诚王看了一眼外头的风雪:九弟被困三十六日了。
侍卫不敢接这话,转而道:殿下,按约定,咱们该返程了。他们一趟能带的粮草有限,七日返程最为合适。
诚王沉默片刻,道:再等等,柏舟和羡余带人去查探消息,说不定会有九弟的线索。
侍卫低头应是。
起初他们都不看好姜羡余所带的这群民间武夫,听说巡抚大人找他们来搜救毅王殿下,带队的还是一位十七岁的少年,一方面觉得可笑,另一方面又觉面上无光,朝廷何时落魄到了这种地步,需要他们出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谁知对方却成功营救了刘侍郎一行人,带回了一大批赈灾银两和物资。
但即便如此,诚王和一些禁军还是觉得他们不过是碰巧走运,歪打正着。只是想着人多力量大,诚王没有阻止他们跟着自己进山。
没想到进山后却被狠狠上了一课。
他们这些自命比江南人更熟悉雪天的京城人,完全不如对方懂得如何在雪地中防寒保暖、识别方向、寻找合适的避风处,没过两天就被风雪折磨得冻伤耳朵或手脚,诚王也差点感染风寒。
这时才意识到,他们这些久居皇城之人,压根比不上人家身经百战、见多识广。
而姜柏舟与姜羡余兄弟俩,待他恭敬有余却绝不谄媚讨好,意见相左时还会同他据理力争。
诚王并不觉得冒犯,反而欣赏他们的真性情,佩服他们的能力,连称呼都变得亲近许多。
这回因他有些感染风寒的征兆,姜柏舟和姜羡余劝他先行返回,诚王觉得自己还撑得住,想尽快搜救毅王,姜羡余便提议留他在这里修整,自己和姜柏舟带人去前方查探消息。
这一去就是一天一夜,也该回来了。
诚王正想着,忽然听见一阵马蹄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殿下!姜公子他们回来了!
诚王立刻迎出去,看到他们安然无恙,不禁松了一口气,忙吩咐侍卫给众人倒热水。
怎么样?有线索吗?
姜羡余翻身下马,接过热水灌了一口,呼出一团白气,答道:我们在西北方二十里处的山谷发现了打斗痕迹,树木上的刀痕还很新,说明毅王殿下极有可能还活着,我们找的方向是对的。
诚王松了一口气,很快又皱起了眉头:这也意味着确实有一伙人在追杀九弟。
姜羡余点头,看向诚王:但我们带的粮草所剩不多,不能就这么追过去。
可九弟也许撑不了多久,若是让那伙人先找到他,后果不堪设想。
姜羡余:所以我们打算兵分两路,我和大哥带人继续追踪,王爷带一些人出山,送些补给进来。
这诚王犹豫,本王和你们一块,让李副统领出山补充粮草。
姜羡余看了一眼姜柏舟,姜柏舟上前一步,在诚王耳边道:王爷确保此人可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诚王一怔,下意识想回头看李副统领,却被姜柏舟按住了肩膀。
李副统领是父皇派给他的副手,负责押运赈灾物资,但诚王不确定对方是否可信。
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他们这些人都有可能折在山里。
但姜家兄弟让他出山
你们信我?
姜羡余又同姜柏舟对视一眼,诚实道:我们只能信王爷。
姜柏舟赶到淮安之时,十分不认同姜羡余的决定,哪怕听了他的解释,还是不愿意他冒险。尤其在得知九王被人追杀才遇险,更是三翻四次想把姜羡余赶回金陵,由自己来蹚这趟浑水。
但姜羡余同样也不舍得他一人犯险,于是两兄弟谁也没走,都进了山。
这一回,他们让一部分镖师跟着诚王出山。一方面是的确不能完全信任诚王,另一方面则是知道此行没有想象中简单后,有些镖师已经萌生了退意,姜羡余和姜柏舟也无意逼他们为自己涉险,不如留他们做后勤。
届时如果真出了什么意外,还有人能传信回扬州和金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安排好这些,姜羡余和姜柏舟带着部分镖师以及诚王留下的一百二十多个禁卫军继续深入,诚王带着剩余人则掉转马头出山。
雪渐渐停了,山风依旧刮人。
姜羡余和姜柏舟裹紧了身上的裘衣,因为不用再走弯路,迅速回到原先发现打斗痕迹的山谷。
先前他们留下了三位老镖师继续追踪,在树上留下了约定好的标记,指引他们往前走。
不一会儿,走在前面的姜羡余忽然听见细微的咔嚓一声,顿时拉住马:等等!
他急忙观察左右两侧,脚下的地面全被白雪覆盖,但这里的树木突然变得稀疏,与前方的树林隔了至少四五丈距离。
他们一直按标记所指的方向走,此刻的位置却恰好在前后两片树林相隔最远的地方。
他小心翼翼下马,趴在雪面附耳听,似乎能听见轻缓的水声。
姜柏舟也意识到不对,立刻向后吩咐道:安静。
姜羡余轻轻扒开眼前的雪面,露出一层薄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此时,身边的马不安地动了动蹄子,姜羡余又听见一声咔嚓声,面前的薄冰出现了细微的裂痕。
他立刻绷住身子,扭头看向姜柏舟:大哥,让大家下马慢慢往后退,这底下是条河。
姜柏舟脸色一变,沉声道:下马!动作务必轻缓,从队伍最末开始后退,必要时可以放弃马匹和物资,保证自身安全。
镖师和禁军都训练有素,缓缓开始后退。
姜羡余和姜柏舟身后的几个镖师缓慢后退时,不止姜羡余,姜柏舟也听见了一声响过一声的碎冰声。
小余!
姜羡余趴在雪面没动,轻轻笑了下:大哥,你先退,你脚下的冰应该还没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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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并排前行,但为了观察更多的信息,两人并没有挨在一处,两匹马之间有一两丈远。
大哥你轻点,别吓着我的马。姜羡余轻声道,否则它跺一脚可就把我送下去了。
姜柏舟不敢再吭声,回头对身后的镖师打手势。
镖师立刻会意,分别朝他和姜羡余抛出两条绳索。
见姜羡余摸到绳子捆到了腰间,又费力绑住了一只马腿,姜柏舟松了口气,分别捆上自己和身边的马。
姜柏舟:三、二、一
话音一落,身后的镖师猛地拉起四条绳子,姜羡余和姜柏舟同时蹬着冰面飞身而起,冰面瞬间应声而碎。
哗啦一声,两匹马一前一后跌入冰窟,不断嘶鸣,姜柏舟和姜羡余则靠着腰上的绳索借力,退回了树林边缘。
众人废了好一番力气才将两匹马拉回岸上,再仔细一探,这是一段宽五丈深四五丈的河面,若不是姜羡余停得早,大半人都要跟着掉河里。
少东家,是我等失职,未能研透地形。老镖师连忙告罪,心底一阵后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看向树上的标记,道:不怪你,是我们忘了山里还有一伙人。
老镖师顺着他的视线一看,脸色骤变,立刻上前摸了摸那个标记:这仿得太像了。
他们用的是镖局特殊的标记,但若是被外人发现,研究一番也可以模仿个大概,是他们太不小心了。
姜柏舟懊恼又自责,拍了拍姜羡余的脑袋,是大哥失职,没有保护好你。
姜羡余耸了耸肩:没事啊,我会水。
姜柏舟无奈,弹了一下他的脑门。
姜羡余摸摸脑门朝他笑了下,转身看向众人,立刻换上严肃的表情:看来追杀王爷的人已经注意到了我们,不希望我们找到王爷。
见证了少年方才那番机敏果决的行动,无人再轻视他只有十七岁,全都心服口服地看着他。
姜羡余:这也证明王爷依然活着,甚至他们也不知道王爷的下落。所以我们必须抓紧时间,比他们更先找到王爷。
众人齐声应道:是!
姜羡余翻身上马:卞叔郑叔,你们跟我往回去找标记,其他人跟上,注意警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
姜羡余却又忽然顿住,眨了下眼睛,独属于少年的嗓音清朗而张扬:再留几个人,抓几条鱼带上!
众人一愣,继而哄笑一声,藏在心底的后怕一扫而空。
第五十九章今生:九王李熠像极了梦里,长大后的
雪终于停了,银装素裹的群山披上一层淡金色的阳光,树上的积雪滴融成长长的冰棱,咔嚓一声,断裂下坠
嘶!!
躲在树下的黑衣男子打了个冷颤,从后颈摸出一块冰棱。
旁边裹着披风的男子睨了他一眼,黑衣男子立刻噤声,垂下了脑袋。
二人身后的树林和斜坡还藏着十来个年轻男子,个个手持刀剑,发带草屑,眼下乌青,嘴唇干裂,胡子拉碴,一身灰扑扑的粗布棉衣沾满血迹和污渍,看似粗野邋遢,实则训练有素,不似一般山匪。
在这群人前方的树林中,三个牵着马的男子正在缓慢前行。
原先脖子里掉入冰棱的黑衣男子见前边三人这棵树摸摸,那棵树看看,甚至蹲下来扒开地上的雪拿起来闻,不禁回头看向裹着披风的男子,低声道:老大,他们这样真能找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裹着披风的男子冷眼瞥向他:不然你来?
黑衣男子噎了下,不敢再吭声。
他们的任务是扮做山匪埋伏毅王,取其首级,谁知突降暴雪,将他们都困在了山里。
没想到毅王竟然深藏不露,怀有一身武艺不说,身边还有众多高手,同他们交手几次,折了他们不少兄弟,还一路逃进深山,失去了消息。
一逃就是一个多月,还真是福大命大。
他们几个擅长追踪的兄弟都死了,干粮也逐渐耗尽,连马匹都杀了充饥,还是没能完成任务,只能同毅王耗在这深山里。
如今朝廷派了禁军和这么多能人异士来搜救毅王,他们却跟丢了毅王,只能反过来跟在搜救者后边伺机而动,着实憋屈!
又跟了片刻,一名同样打扮的年轻男子从后头的树林飞身奔来,单膝跪在裹着披风的男子面前,回禀道:老大,他们没有中计,已经追上来了。
领头男子脸色一变:还能拖多久?
他们发现了我们做的假标记,以及真标记被毁的痕迹,很快排查出了正确方向,如今距此地大约还有五十里。
领头男子看向前方探路的三个身影,眉头越蹙越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跟了对方三日,许多痕迹都能证明毅王就是逃往了这个方向,原以为设计将他们的大部队骗入河中,能拖延他们一阵子,没想到他们完全没有中计!
如今对方人多势众,若是顺利汇合,找到毅王,他们就更难下手了。
领头男子沉思片刻,吩咐道:我们绕去前边,争取先一步找到毅王。
是!
十余人迅速绕行离开。
前头树林,正扒开雪地寻找痕迹的徐镖师忽然竖起耳朵。
老赵,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动静?
老赵看了一眼四周:什么动静?
没什么,你们有何发现?。
老赵指了指脚下:这有马粪。
另一位周镖师道:同我们先前发现的情况差不多,他们应该留有一匹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镖师抬头辨了下方位,忽然道:这里往南,是不是有一处山洞?
他们能找到那?
嘀嘀滴嗒
山洞岩壁渗出水的形成一块冰壁,水滴声十分缓慢,在幽闭的山洞中轻响。
原本潮湿阴凉的地方如今却比外头暖和几分,洞里架起一堆火,四五个人围在一处烤火。
其中一位容貌俊朗的年轻男子裹着狐裘,蜷缩在铺着枯枝和干草的地面打盹,他面无血色,嘴唇发白,睡得并不安稳。
旁边的骏马冻得打了个响鼻,年轻男子哆嗦了一下,睁开眼睛。
他想撑地坐起身,发力时却牵动了右臂伤口,抽气一声,差点跌回去。
身旁的侍卫连忙扶了一把,王爷小心。
李熠咳了两声,接过属下递过来的石碗,抿了一口热水,哑着嗓子道:第几日了?
第三十九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咳咳李熠笑容惨白,本王真是命大
就是连累了你们,还有江南百姓。
侍卫长钱佑道:王爷乃真龙后裔,自然能逢凶化吉。江南百姓有巡抚大人在,想必也能熬过去。
李熠摇头:仅靠巡抚大人救不了江南百姓,光看我们这一遭就知道,有的是人等着在这次天灾中获利,趁机敛财也罢,铲除异己也罢,总之,牺牲的都是无辜百姓。
钱佑道:王爷切莫悲观,我们翻过山继续往南去,就能抵达淮安东南的小镇,只要王爷脱困,一切皆有转机。
转机?李熠自嘲地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如今他身处险境,与外界断了联系,但看这一个月来的大雪,足以想象灾情何等严重。而父皇得知他出师未捷身先死,恐怕只会觉得他废物一个,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是他失算,采纳方巡抚的建议算计了六哥,却没料到对方完全是个疯子,竟然不止是想拖延赈灾的进度,还想趁机取他性命!
再加上那场突如其来的暴雪,让他被困在山中这也许就是他命定葬身于此。
可他不想就此信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爷!负责放哨的侍卫匆匆跑进来,有人来了。
有人?
李熠皱眉:不是先前那伙刺客?
穿着打扮不像,看着也面生。
多少人?
三个。
三个?
李熠怔住:不是官兵?
侍卫摇头:不似官兵,但也是练家子,而且似乎对这一带相当熟悉,直奔此处,马上就要过来了。
身份不明,又是练家子,这种大雪封山的天气出现在这里,也不知是敌是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稳妥起见,李熠起身下令:撤!
是!
然而他们一撤出山洞,就见三个陌生面孔正骑着马上山,与他们不过抬头几折山道的距离。
钱佑连忙扶李熠上马:王爷您先走!
众人护着李熠往山上走,钱佑断后。
老赵三个镖师也发现他们一行人。
是毅王殿下?
准没错!
不好!
只见山腰突然出现十余个山匪,将李熠几人围住,刀锋砍向李熠所骑的黑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驾!老赵等人立刻纵马上前相救。
所骑黑马被砍断马腿,李熠翻身落马避过一击,接过侍卫抛来的长剑反击。
老赵等人飞身跃至李熠面前,将围攻他的山匪冲散。
李熠一惊,没想到对方竟是帮手。
但他无暇询问对方到底是何人,只知眼下是友非敌,能助他脱困,于是同钱佑使了个眼色,将其视作友军。
然而这三人加上他的人,仍是比刺客人数少几人,他始终腹背受敌,再加上持剑的手上有伤,很快有些支持不住。
钱佑等人均被缠住,形势焦灼。
就在此时,李熠突然听见利箭入肉之声,回身就见背后的刺客胸口中箭倒了下去。
李熠往山下一看,只见一位少年策马扬弓,数箭连发,瞬间射倒数名刺客。
而少年身后,是熟悉的禁卫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钱佑上前将李熠护住,李熠脱力地靠在雪壁之上,看着那个策马而来、衣袍翻飞的翩翩少年。
像极了梦里,长大后的小皇叔。
小哥哥,请你吃霜糖,我偷偷藏的。
啊原来你是大皇兄的儿子,你、你怎么比我还高呀?我、我是你叔叔呢!
他们欺负你了?你别哭,我去告诉母后,你以后就跟我住!
九九,你父王为什么要让我当皇帝啊?我我不会呀!
九九,我不想生病,我也想学骑马
九九,母后昨晚又哭了,她肯定又想外公和姨姨了。
九九你好棒呀!你要是来当皇帝,肯定比我厉害。
九九,我不想死我害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九九,如果我死了,你帮我保护母后和姨姨好不好?
第六十章今生:化险为夷是你救了我们所有人
少爷!!!
少爷来了!
姜羡余的出现让老郑几个镖师眼前一亮,瞬间有了底气,手中的剑都快了几分。
扮成山匪的刺客见自己人中箭倒下,而山下还有数百名禁军策马而来,轰轰的马蹄声响彻山谷,顿时慌了阵脚。
为首的男子眼见形势不利,大喝一声:撤!
剩余刺客立刻随他往山上跑去。
策马跑向山坡的姜羡余抬弓欲射,却看见山巅的异状,顿时脸色大变,别追!快撤进山洞!
同时勒马回身喝住身后的禁军:停下!全部往东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山腰上,正欲追上去抓个活口的老郑和徐镖师停住脚步,抬头望向山顶,只见山巅巨大的雪块崩塌而下,滚滚而来。
老郑立刻回身扑向李熠,将其推入山洞。
徐镖师和周镖师同样拉着钱佑等人滚入山洞。
山下的禁军终于反应过来,紧随姜羡余策马往东侧一处缓坡上撤退。
积雪如巨浪翻滚,沿着山体滚滚向南而下,以摧枯拉朽、毁天灭地之势,吞没逃往山顶、来不及躲避的刺客,淹没位于山腰的洞穴,冲毁山下密林,翻涌奔流而去。
姜羡余勒马立于东侧缓坡,急忙寻找姜柏舟的身影,见对方就在自己身后不远,猛地松了一口气。
是他大意了!方才见九王被围,情急之下就策马向前,身后的禁军也跟了上来,群马急奔的动静震动山谷,在融雪天极易引发雪崩。
老镖师叮嘱过这一点,他们一路上都记在心上,不敢疾行。可就在刚刚,就在终于找到九王的那一刻,他们得意忘形,差一点差一点就葬身于此!功亏一篑!
姜羡余望着底下翻滚的雪浪,背脊发凉一身冷汗,面色苍白如雪。
眼前闪过谢承的脸,想到他反复叮嘱自己不许冒险,不许受伤,姜羡余心有余悸,喉咙哽得发紧,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看向身后的禁军,声线颤抖:点、点下人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死里逃生的众人渐渐回神,一齐看向姜羡余。
两次了,两次都是眼前的少年救了他们。
姜柏舟骑马来到姜羡余身侧,同样心有余悸:没事吧?
姜羡余摇头,下意识朝他伸出手:是我不好我不该托大,我
小余,姜柏舟握住他的手,你做得很好,决断也很正确,没有你的警觉与果断,我们早已葬身河谷或雪海。
他顿了顿,拍拍姜羡余的脑袋:是你救了我们所有人,大哥为你感到骄傲。
姜羡余怔了下,眼眶忍不住发热,眼里聚起一层浅浅的水光。
回少爷,大家都在,一个没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羡余瞳孔一震,诧异回头望向众人,眼泪刷地掉了下来。他连忙扭头面前姜柏舟,背着众人抬手擦了下眼睛。
姜柏舟浅浅一笑,拍了拍他的肩。
身后有些镖师和禁军看见他落泪,有些没有,不过此刻都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或赞许或崇拜地看着他。
姜羡余却没空管他们的目光,抹掉眼泪就抬头往山上看,原先的山洞被雪掩埋,只能判断大致的位置。
他翻身下马,吩咐道:把山洞挖开,王爷还在里面。
是!
万幸他们人多势众,齐心协力之下,终于在一个时辰后救出了九王李熠。
山洞外低内高,崩塌的积雪没能全部灌入洞内,给了李熠等人喘息的空间,救出来时都还清醒着,老郑几人有些擦伤,李熠的侍卫则是在方才的打斗过程中有些轻伤,总体都无大碍。
众人回到东侧缓坡修整,姜羡余看着老镖师给李熠包扎胳膊上的剑伤。
伤口有些撕裂,愈合的情况不太好,幸好他们带的药材齐全,一边用外伤药,一边就地生火给他熬了一剂驱寒消炎的汤药。
但包扎过程中,李熠一直盯着姜羡余看,后者想不在意都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抬头看向李熠,李熠朝他笑了下:多谢你救我。
姜羡余无意独揽功劳,如实道:我只是受巡抚大人之托前来寻人,救你的是诚王殿下带来的禁军。
李熠点了点头,好似同意了他的说法,又问:你姓江对吗?
姜羡余点头,强调道:羊女姜。
李熠怔了下,继而明白过来,脸上的笑意越发温和:我知道了。
你很像他。他又说道。
姜羡余想起谢承同他说过,前世九王曾说先帝如果顺利长大成人,会同他一样俊逸飒爽。
但他此刻装作听不懂,歪头问:谁?
李熠以为他真不知道,或者是积攒了二十年的思念与愧疚此刻终于按捺不住,迫不及待想找个人倾诉,说道:我的小皇嘶!
替李熠包扎的老镖师脸色微变,手上的动作不自觉重了些,连忙低头道歉:对不住王爷,在下手笨,您忍一忍。
李熠微微颔首,不再提先前的话,只是依旧看着姜羡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也打量着他。他前世没有见过九王,只知道对方与姜柏舟同岁,比他那个早逝的表哥大两岁,生得倒是不错,剑眉星目,玉树兰芝,一派正气之相。
但比谢承还是差一点。
姜羡余想到这儿,忽然起身:王爷再歇歇,两刻钟后我们返程。
同样在一旁包扎伤口的钱佑诧异地看向他,没想到他明知王爷的身份,还敢如此大胆地对王爷发号施令。再看身边的禁卫军,似乎都习惯了听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做主。
王爷钱佑想说点什么,为自家王爷争取更多的时间休息,李熠却暗含警告地瞥了他一眼,收回视线后,对姜羡余点了点头:好。
姜羡余看出钱佑有异议,解释道:我们所剩的粮草不多,山里说不定何时又会下雪,王爷有伤需要休养,必须尽快出山。
说完,姜羡余便没再管他们,直接去了姜柏舟那边,关心他们的粮草还剩多少。
钱佑愣愣地看着他走远,回头撞上李熠瞥向自己的目光,惭愧低头:属下逾矩了。
李熠看着姜羡余和姜柏舟说话的背影,淡淡道:他能带着人闯入深山中找到我,还能让禁军都听他号令,必然有过人之处。我虽然是个王爷,命却是人家救的,有什么资格端着身份颐指气使?
属下知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边负责煮饭的镖师不知从哪掏出一条冻硬了的鲜鱼给姜羡余看,姜羡余眼睛弯弯地笑了。
李熠觉得他唇角的弧度陌生又熟悉,低声喃喃道:按辈分,我可要喊他一声叔叔,听他的也是应当的。
钱佑一怔,诧异地看向李熠。他是李熠的心腹,自然也知道李熠的叔辈有哪些,能让他家王爷这么说的,不可能是那些老皇叔,似乎似乎只可能是与先帝有关的江家人!
难怪,原来是江家人。
之后返程途中一路太平,并无意外。
又过了三日,粮草即将告罄的时候,他们遇到了运送补给进山的诚王,以及天心府指挥使沈追带来的江南军。
姜羡余看见沈追身上绣着金谛听纹的披风愣了下,转头同姜柏舟对视一眼,带着镖局众人退到了一旁。
姜柏舟来淮安找到姜羡余之后,把那夜沈追夜闯姜府的事情告诉了他。也是因为沈追莫名其妙地警告,才不同意姜羡余答应方巡抚的请求,介入九王遇险一事。
但当时姜羡余营救九王的决定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所以姜柏舟权衡之后,还是决定站在姜羡余这边,为江家搏一搏。
如今再度遇上沈追,恐怕不会善了只能随机应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几个老镖师认出了沈追,有些则认出了他披风上的纹饰,默默护在姜柏舟兄弟两侧,姿态防备。
沈追同样注意到了他们,皱着眉头不怒自威,打量着姜羡余两兄弟。
姜羡余不躲不避,挺直了腰杆看过去。
另一边,诚王一见到李熠就松了一口气,上前关心道:九弟!你没事吧?
李熠面色依旧有些苍白,抬抬胳膊笑得勉强:受了点伤,多亏了八哥和姜家兄弟带来的人手,助我逃出生天。
诚王拍了拍他的肩:平安就好,平安就好。这赈灾之事还等着你操持,不是哥哥我推辞,是我真的应付不来,只能给你打打下手。
诚王这是在表态,说自己无意贪赈灾的功劳,日后也愿意协助李熠继续赈灾。
李熠笑着对他道:八哥说笑了,弟弟我给您打下手才是。
别别别!我可不行。
再谦让下去这个话题便会没完没了,诚王转头看向沈追,对李熠道:这是天心府指挥使沈追沈大人,父皇正好派沈大人来江南办事,沈大人听闻九弟遇险,吴节度使却不肯动兵,立刻上报父皇。父皇便派了沈大人带兵前来营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熠从中听出不少信息,面上却不动声色,朝沈追道;多谢沈大人。
沈追收回看向姜羡余兄弟俩的视线,对李熠道:毅王殿下言重了,臣救驾来迟,请殿下恕罪。
李熠忙道:沈大人过谦了,若非有您往京中传信,本王兴许就要困死山中。还有那劫杀本王的歹人,大多葬身山中,恐怕也要沈大人多费心,查个明白。接下来控制江南的灾情,也还需沈大人带兵坐镇。本王谢沈大人还来不及,哪敢问罪?
沈追笑了笑,受了李熠这声谢,也收到了李熠的暗示,明白对方希望自己查清何人要他性命,并带兵坐镇江南,免得灾民暴.乱,或者有人趁机为非作歹。
这与陛下给他的旨意相同,沈追乐得卖李熠一个人情,笑道:臣奉命协助王爷,不敢居功。
姜羡余和姜柏舟无意听他们互相恭维,一直跟在队伍末尾,低声商量接下来的打算。
两队人马浩浩荡荡出了山。
李熠被请进淮安知府府中,由淮安名医为他看伤。李熠却一边换药,一边要淮安知府汇报灾情。
虽然在被困山中那一个多月见识了数场大雪,但他仍然没有料到,进入淮安城会看到那么多衣衫褴褛的灾民。
淮安知府忙告罪:是下官失职,江南数州,确实是淮安灾情最为严重这一是因为淮安的暴雪下得最久最多,二则是因为淮安百姓对发生灾情的警惕性不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和姜柏舟自然没机会听到这样的机密,他们将李熠送进淮安城就回了镖局分舵。
泡了个热水澡,换上干净舒适的衣服,吃了一顿热乎乎的饭菜,姜羡余和姜柏舟一块读这些日子从金陵送来的信,有姜父姜母写的,也有谢承写的。
起初隔几日就有一封,后来大雪封路,一封比一封迟,最近一封是半个月前送到的,但寄信的日子确实二十多日前。
信是谢承所写,问他是否平安,劝他不要冒险,无论如何一定要保全自己。可能是怕旁人看见,他没有写什么私密话,只留了一句:师父师母将苏和接回了镖局,他和启轩一直很想你,每日都盼你平安。
谢承对相思一字未提,姜羡余却能读到他的想念,读得心头发酸,眼睛发热,心底更一阵阵后怕,不敢回想当时在山中两次遇险的情景。
因姜柏舟在场,姜羡余不敢表现出失态,极力压抑翻涌的情绪。
怎么了?姜柏舟发现他的异样,关心道。
姜羡余吸了吸鼻子:没什么,我想回家了。
姜柏舟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如今爹娘都在金陵,但运河不通,陆路也不好走,不知能不能在年前回去团聚。
如今已是腊月底,过几日就是小年,怕是赶不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想着,门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少爷,沈追找上门来了!
第六十一章今生:不请自来自取其辱
沈追找上门的举动在姜羡余和姜柏舟的意料之中,但他们自始至终都没有见沈追的打算,立马让下人出面拒了。
只是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当惯了上位者,半点不客气地强行闯入,执意要见姜羡余兄弟俩。
姜羡余和姜柏舟到的时候,一众镖师正将沈追拦在镖局前院的练武场中。
沈追只身前来,似乎并不把姜家兄弟和平安镖局放在眼中。
姜羡余当即抽出兵器架上的长剑朝沈追攻去。沈追侧身避开擦过发梢的剑刃,捉住了姜羡余的手腕。姜羡余却将长剑抛到左手,灵活抽身撤出右臂,回身用左手执剑削向沈追。
剑势毫不弱于寻常,沈追连忙后撤,腹部的金线谛听纹被一剑斩喉。
你你会左手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并不搭理他,看见姜柏舟挥退了其他镖师,才正脸看向沈追:沈大人擅闯民宅意欲何为?
沈追甩袖冷哼一声:乱臣贼子也敢称民?
姜羡余面色一沉,持剑的左手刚要抬起,姜柏舟上前握住他的手腕,冷眼看向沈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到底谁才是乱臣贼子,沈大人不是最清楚么?
牙尖嘴利!
沈追怒道:老夫当年一时心软留了江家一条血脉,却养出你们两个无知小儿!年轻傲慢!自视甚高!放着安稳日子不过,先是接近睿王郡主,又趁江南雪灾与方志洲做交易,如今更是趁机接近毅王,真当以为凭你们这点手段,就能为江家平反?
沈追先前收到江家与睿王郡主接触的消息便觉得意外,隐姓埋名、低调行事二十年的江家后人为何突然抛头露面,再度同朝中势力扯上关系?
想来想去,恐怕只有为江家平反这一个目的。
姜羡余并不意外对方会有这样的猜测,但也不至于傻傻地承认,给对方留下把柄。
他看着沈追的眼神冷冽入雪,语气讽刺:没想到沈大人同那谋害毅王殿下的小人并无分别,满心满眼只有争权夺势,全然不顾江南百姓死活。沈大人自己不择手段惯了,便也以己度人,以为旁人的任何举动都是别有用心。此刻迫不及待跳出来指责我等,恐怕要先问问自己,手上到底沾了多少鲜血,害了多少性命!
放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追恼羞成怒,横眉怒斥:我与你外祖父同辈齐名,何时轮到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指责于我?
凭你也配?!姜羡余抬剑指向他鼻尖,眸中怒火熊熊,我外祖父是武圣在世,忠骨良臣。而你不过是个贪权自利的皇家走狗!哪来的脸面与我外祖父相提并论?
放肆!你沈追额角青筋暴起,面色青红交加,但除了一句惯用的呵斥,压根说不出更多话来。
被一个十七岁的小子指着鼻子骂做走狗,不仅极度屈辱与讽刺,而且还戳穿了沈追拼命遮掩的真相是他接受了明仁帝与今上的暗示,出卖了江蔚风,才坐上天心府指挥使的位置。
所谓的天心府重臣谋逆,不过是皇家做局,除掉宁直不屈的江蔚风,换上一条更听话的狗。
沈追自认不是什么聪明人,但他善于审时度势,精于算计人心,所以明知自己样样不如江蔚风,无法凭本事胜过他,争得指挥使一职,却又十分不甘心一辈子做他的副手,处处听命于他。
于是在机会出现的时候,他毫不犹豫背叛了江沈晏三家同盟,将世代交好的兄弟送到了皇权的铡刀之下。
以至于晏家也随之没落,剩他沈家独掌天心府的大权。
午夜梦回,他也曾愧疚难安。可随着一次次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自我开脱,他慢慢将自己的所作所为视作情有可原、理所当然,直到再度遇见江家人
上回是江宝珍,这回是江羡余,毫不留情地扯开他的遮羞布,将他的罪行昭示于阳光之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恼羞成怒,急火攻心,万分后悔当时一时心软,给江家留了一条后路,此刻望着姜羡余和姜柏舟轻蔑的眼神,恨不得立刻将对方斩草除根,碎尸万段。
但他不能。
姜家兄弟在方志洲、诚王、毅王面前都露过脸,江蔚风谋逆的旧案也不适合翻出来,他不能轻举妄动。
姜羡余将他的色厉内荏收入眼中,讥诮一笑,淡淡道:大哥,咱们还是早些回扬州,继续隐姓埋名过日子,免得沈大人总以为我们有阴谋。
姜柏舟一本正经地接话:也好,回去我们就写信给巡抚大人,告诉他并非平安镖局不肯为江南百姓出力,而是咱们沈大人,不需要平安镖局出力,也不需要毅王殿下平安归来主持赈灾。区区雪灾,不过死十几万平民罢了,哪有沈大人的掩盖亏心事重要?
沈追气急败坏,正欲开口,身后却突然传来一串脚步声。
姜镖头这话可不对。
换上皇子蟒袍、披着狐裘的李熠先声夺人,施施然步入镖局,身后还跟着一队侍卫。
沈大人上得君心,下听民意,怎会不管江南百姓的生死。李熠看了一眼沈追,又浅笑着看向姜柏舟和姜羡余,你们是不是同沈大人有些误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羡余手腕一转收起长剑,沈大人不请自来,擅闯入门,恐怕不是误会。
沈追此刻已经收敛了怒容,恢复了一派严肃庄重的模样,仿佛方才被揭穿之后哑口无言、气急败坏的人并不是他。
臣只是想请姜镖头协助天心府,查明追杀毅王殿下的刺客的身份。
是么?姜柏舟勾起唇角浅笑,语气却有些讥讽,方才沈大人可没提这事儿。
不过我们恐怕要让沈大人失望了。姜柏舟道,我等随诚王殿下进山,沿途并未遇见刺客。偶有发现打斗的痕迹,也只找到了毅王殿下随从的尸身,并未见过刺客的尸体。最后那场打斗本想抓个活口,奈何突发雪崩,刺客余党全数葬身雪海
沈大人若是有心,不如进山找一找刺客尸身。
这说辞与沈追从诚王口中听到的别无二致,沈追倒也没有怀疑。但如此一来,刺客的线索便断了。
李熠道:此事八哥方才也同本王说了,刺客将同党的尸身都处理得干干净净,可见行事谨慎,并非普通山匪。只可惜没能留下活口不过,本王这里倒是有一条线索。
他转向沈追,笑道:先前只顾着听王知府汇报灾情,倒是忘了告诉沈大人。
他朝身旁的侍卫钱佑示意。钱佑上前,将一枚沾血的玉牌递给沈追。
这是同刺客缠斗时,从刺客身上拿到的玉牌。李熠道,沈大人可要好好查一查这玉牌的出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追将玉牌拿在手中仔细查看,玉质扑通,但正一面雕刻着一个忠字,另一面则是一个乙字。
光看这一点,无疑是忠王的嫌疑最大。
沈追抬头看向李熠:殿下心中可有猜测?
李熠笑道:本王没有证据,可不敢空口猜测。还是得劳烦沈大人查明真相。
沈追立刻明白了李熠的意思:李熠对朝他下手的人心里有数,但这个忠字到底是忠王,还是指忠心的下属,亦或是旁的什么意思,李熠并没有一口咬死,而是希望沈追给个说法。但无论如何,这伙人必定是居心叵测的刺客,而不是什么山匪。
沈追将玉佩收入袖中:臣自当尽力,查明真相。
李熠点了点头,转身看向姜柏舟和姜羡余,我听王知府说,我被困山中那段日子,多亏了平安镖局先前往淮安送来的木炭、棉衣和药材,帮淮安百姓熬过一阵子。我先替淮安百姓谢过镖局各位义士,改日再上奏朝廷,为诸位义士请功。
他没有自称本王,还对姜羡余和姜柏舟拱手作揖,态度十分诚恳。
姜羡余连忙上前托住他的胳膊,谦虚道:我等只是受方巡抚之托,略尽绵力。
沈追在一旁听着,面寒如霜。
从毅王的脚步声出现时算起,对方应当没有听见他与姜家兄弟争执的全部过程,也完全不在乎姜柏舟口中提到的他的亏心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此刻偏偏又郑重地感谢平安镖局的救灾之举,无疑是打他的脸,暗讽他确实没有把江南灾民放在心上。
没想到,从前在京中毫不起眼的毅王竟然如此心机深沉,深藏不露。
这几日沈追同对方有过数次往来,不得不承认,对方的态度和言辞滴水不漏,却又时常暗含深意,行事也沉稳有度,自有章法,绝非朝臣眼中的无能之辈。
而他自己竟然也看走眼了。
再转念一想,对方来得这般凑巧,恐怕就是得知了他的行踪才跟过来。
毅王当年养在江太后膝下,与先帝颇为要好,也因此被圣上所不喜,在所有皇子皇女中最不受宠。同理,在毅王心中,恐怕还是江家人更为亲近。
姜家这小子同江太后有几分相似,毅王想必已经得知了对方的身份,难怪如此维护他兄弟二人
李熠并不知沈追心中所想,得知姜羡余和姜柏舟打算立即返回金陵,遗憾地同他们道别,表示要等淮安灾情好转才会继续往南去,希望届时金陵再见。
姜羡余和姜柏舟把李熠和沈追送出门,长长舒了一口气。
大哥,王爷来得这般凑巧,是特意来为我们解围吧?
姜柏舟静了一瞬,道:兴许是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大哥觉得,他是否值得交付信任?
姜柏舟再度沉默,片刻后才道:再看吧。
李熠和沈追一同回到知府府中。
前者去了王知府临时借给他办公的书房,沈追跟了进去:毅王殿下。
李熠回身看向他,见他有话要说,摆手屏退了下属,肃容以待。
沈追摆出作为天心府指挥使的一贯威严,审视着李熠:殿下可还记得先帝与江太后?
李熠面色陡沉,眸中闪过一丝冷光,嘲讽道:沈大人,您果真是老了。
他唇边勾起一个冷笑,上前一步凑近沈追,在他耳边低声道:同我父皇一样,老了。
沈追瞳孔一震,没想到向来不声不响的毅王竟然敢说出这等大逆不道之语!
李熠却丝毫没有大逆不道的自觉,望着沈追剧烈晃动的瞳孔,笑容愈发灿烂。
我父皇登基时,不需要不听使唤的江晏两家。将来不管是我哪位哥哥登基,同样也不需要自视甚高、倚老卖老的沈大人,这您应该知道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追心中惊骇,戴了二十几年的威严冷冽的面具一寸寸龟裂,直面他最不愿意面对的残酷事实一朝天子一朝臣,他是圣上的心腹,不能投靠任何一个皇子,这便意味着,圣上驾崩之日同样是他的死期。
可他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坐太久了,一直享受着诸位王爷的讨好和拉拢,内心却像圣上一样挑剔他们的长短,仿佛自己有权利决定谁承大统。
而他的傲慢,必然也被诸位王爷看在眼中。
李熠欣赏着他变幻多端的表情,心道方巡抚说的果然没错,天心府指挥使沈追沈大人,看着肃穆威严、权势滔天,其实只是个出卖兄弟、卖女求荣的纸老虎,外强中干,愚不可及。
李熠满意地拍了拍沈追的肩,轻笑道:不过您放心,沈家未必会倒。
因为,小沈大人比您聪明。
第六十二章今生:平安归来归路是他,故里是他,
金陵。
入冬以来的第四场大雪落完,时近年关,谢承足有半月没有收到姜羡余的任何消息。
对方最后一封回信在十一月末寄出,腊月初送达金陵,说他一切平安,在山中找到了一批物资。腊月中旬,这批物资同朝廷发下的第二批赈灾物资一块,发至江南各地。与此同时,谢承从方志洲口中得知,姜羡余和姜柏舟汇合,带人再度进山寻找九王的下落。
从那以后就断了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每日都在往淮安寄信,但因为大雪封路,似乎一直没有送到姜羡余手中。方巡抚那边也同淮安断了音信,没有姜羡余的消息。
国子监停学放假,谢承仍是给自己安排好了功课,同时打理谢家商铺和四海银号,并时常帮方巡抚出主意,控制灾情。
到了晚上却整夜睡不着觉,明明累极困极,闭眼却总是做噩梦。
一开始只是梦到前世姜羡余在地牢受刑惨死的场景,后来便梦见他在雪山中遭遇不测,什么遭遇暴雪、突逢猛兽,迷途离群、挨饿受冻,或是与谋害九王的刺客遇上
他什么都梦过,每次梦醒都是一身冷汗。
谢承觉得自己接近崩溃的边缘,但说来可笑,这一切只不过是因为少年出了趟远门而已。
哪怕天气恶劣,哪怕路途凶险,师父师母都不至于像他这般提心吊胆,寝食难安。
他本该像师父师母那般,信任小余,信任大师兄,相信镖局其他老镖师能照顾好他们兄弟俩。
可他做不到。
他无法承受再次失去对方的可能,以至于不断后悔同意对方去淮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他同时又记得,少年离开前向他要了一份信任与支持,他分明答应了,不该反悔。
于是就这么失控又清醒、理智又偏激地割裂着灵魂,生生熬瘦了一圈。
谢桑柔以为他是既打理铺子又读书,实在过于辛苦,变着法给他炖汤补身,劝他多休息。
年二十九这日,谢桑柔见谢承又要出门,忍不住劝道:要不今日还是别去了,或者我和你姐夫去一趟也成。
谢承披上狐裘:不用,启轩咳嗽刚好,阿姐和姐夫多陪陪他,我去就成。
灾民入城之后,谢家时不时在城门附近施粥放饭,发放棉衣。小年过后就没停过,谢承每日都会去,表面是作为主事人亲力亲为,实则是给自己一个理由,每日都去城门等一等姜羡余。
他有时会兴起可怕的念头,后悔自己有入仕报国之心。江南百姓的死活与他何干?万民社稷又与他何干?凭什么要他的少年涉险?
他前世自视甚高,家中要他入仕,他便也以为自己能位极人臣、激浊扬清,还大义凛然地标榜自己心怀大义,嘲笑少年不思进取,没长性,没定性。以至于一别误终身,连自己所爱都留不住,护不下。
如今又好似重蹈覆辙,让他所爱的少年为他的宏图大志、从龙之功去冒险。
哪怕少年说他是为了江家,谢承仍觉得有自己的责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是他不提起九王,不拜方志洲为师,不在那天傍晚带姜羡余拜访方志洲,此刻少年就还在他身边,平安无事地,在他身边。
谢承坐上马车出了门,又一次这样懊恼自责,甚至有了亲自去淮安的冲动。
等到后天他告诉自己,若是新的一年仍没有消息,他必须要去淮安。
金陵城里出现了不少来自山间乡野的灾民,因为屋舍被大雪压塌的,因为没有御寒的衣物、取暖的木炭差点冻死的,因为粮食告罄饥肠辘辘的
少数人手里还有几分积蓄,或者有亲戚可投奔,大部分已经走投无路,只能靠官府救济。
方志洲派了官兵在城外官道接应,查问户籍,将各个村镇的灾民分到同一处安置。贡院的地方不够用,官府又租借了城中不少空宅。
谢承将木炭、棉衣、药材等紧俏物资卖给了官府,由官府定价出售,遏制住了城中飞涨的物价。
赚不到银子的商户老板恨得牙痒痒,却见巡抚大人重刑整治了几家趁机敛财的商户,顿时偃旗息鼓,不敢再有动作。
忠王派人囤了大量木炭、棉衣,千辛万苦运到江南,没想到压根卖不出去!
气得他怒砸一方好砚,大骂方志洲假仁假义、断人财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眼人都心知肚明,过了这个寒冬,江南根本销不了这么多木炭和棉衣,而开春后这些东西又极易受潮发霉,不论是大费周章再次运回北边,还是留在江南储存,都注定是一笔赔本买卖。
最后只能全部低价卖给方志洲,尽量回些本钱。
方志洲大概猜到这是哪家势力准备趁机敛财,心里觉得好笑的同时,更加欣赏谢承想出的好法子,不但控制住了物价,还让这些囤货的商户不得不与官府做交易,为江南百姓争取到了更多物资。
于是隔日,方志洲就将这家商户的名字,同带头给官府捐款捐物、租借仓库安置灾民、给灾民施粥送衣的富户一块,添在了贡院外的救灾善义榜上,供百姓称赞。
谢家同样榜上有名。
谢承抵达谢家粥棚时,又看到了张涛、刘定才、李浩斌和曾虎等人。
来了。张涛笑着对他打了个招呼。
谢承点点头:辛苦了,今日人多?
曾虎答道:好像是比前两日多一些。
国子监虽已停学,但许多学子都困在金陵无法归家过年,张涛等人得知谢家粥棚正在招募人手,自愿过来帮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四人都心怀善念,忧国忧民,却又没有谢家这等财力,便想着为灾民出一份力,不要谢家的工钱。
家境略贫的曾虎原是想趁着停学找份差事,为自己攒点纸笔费,但见张涛等人都不要工钱,便也不好意思提,全当做善事,留个好名声。
谢承没有拒绝他们的好意,只是得知他们不愿意要工钱,送了他们几套御寒的衣物,以及一些书本笔墨,算作答谢。
曾虎知道谢承这是有意照顾自己,于是每日都来得很早,做事也尽心尽力。
谢承见他抱着棉衣的手冻得发红,上前接过他的活:喝碗粥暖暖身,去棚子里歇一会儿。
不用曾虎想推辞一番,却见谢承已经抱着棉衣走向排队的灾民。他没再吭声,但也不好意思去喝粥,只是在锅炉旁边暖了暖手。
没想到谢承那边却起了骚乱,曾虎和张涛等人立即跑了过去。
只见一个皮肤黝黑、身形健硕的青年汉子拽着谢承手里的棉衣大声嚷嚷:你发棉衣就发棉衣,凭啥还要查户籍?不乐意发就直说,装什么大善人?
诸位来评评理,我家婆娘和孩子病了,让他多给两身棉衣,他就说要查我户籍,什么意思?不就是不想给呗!
谢承捏住他的手腕,脸上不屑于有多余的表情:来多少人领多少棉衣,媳妇孩子病了来不了,去那边登记户籍,会有人带他们去医馆看病,给他们发棉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完用力一扯,拽回被对方扯住的棉衣。
那青年汉子踉跄一下,捂住手腕开始哀嚎:哎哟!打人了打人了!谢家老板打人了!
他故意将手腕耷拉着,卖力哭嚎:诸位瞧瞧!谢家老板打人了!
张涛想上前同对方理论,谢承却拉住他,低声道:我没说过我是老板。
张涛等人一愣,对啊,虽然众人都知道这是谢家的粥棚,谢承也每日都来,但是他从未说过自己就是老板。按理来说,外地来的灾民不该知道他的身份。
可见这人明显就是故意来闹事的。
果然,那青年汉子见谢承不吭声,以为他自认理亏,开始引入正题:枉我听乡里乡亲说谢家仁义,在这儿施粥发棉衣,特意赶过来,想给我家婆娘和孩子要两件棉衣。可你们瞧瞧,他不仅不肯给,而且那棉衣,比琅云阁卖的差多了!谁知道里头是棉花还是杂草,能不能抗冻!
他这分明是假仁义、假好心,就是想博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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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但那粥是真的稠,管饱!
是真的,我同村的婶子昨天来领过,说那棉衣特厚实,能抗冻。就是要登记户籍,一人只能领一件,多了没有。
我呸!闹事的青年汉子见有人替谢家说话,又嚷嚷起来。
就这样的棉衣也算厚实?琅云阁前些日子卖的比这好多了,谢老板真那么好心,怎么不把那些好棉衣拿出来发,就给咱发这样的次货?!
灾民听了这话却露出不认同的表情,既诧异又鄙夷地看着那青年汉子。
人家的好棉衣凭啥给你?留着卖钱有啥不对?你咋这么贪心呢?
就是!谢老板!您这棉衣今天还发吗?
谢承冷冷瞥了闹事的汉子一眼,高声道:发,诸位来这边排队。
灾民立刻移到那头去排队。
闹事的汉子见状一愣,又开始嚷嚷:不得了了!谢老板不把灾民当人看,你们自个也是贱骨头,怪不得人家能挣大钱,你们只能遭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句话点燃了所有灾民的怒火。
什么叫我们只能遭灾?合着你还比我们高一等了?那你来领什么棉衣?
没错!曾虎实在忍不住,上前驳斥那闹事的汉子,同样是遭了灾,别人老实本分,心怀感恩,但凡有余力的都愿意帮他们。而你这样贪心不足的白眼狼,我就算有万两黄金也不愿意给你一粒米!
张涛等人也上前拦住那闹事的汉子,你看不上我们这发的棉衣,我们还不愿意给你。发给旁人是积德行善,发给你这种人才是不值当!
李浩斌拉着张涛和曾虎退了一步,讥讽道:行了行了,这位大哥看着中气十足,分明没有挨饿受冻。咱们有工夫搭理这样的人,不如给其他灾民多熬点粥。
他可不是什么灾民!人群中忽然有人嚷嚷,他是城里有名的泼皮无赖何老三!专门坑蒙拐骗,大家千万别听他瞎咧咧!
那人似乎是怕何老三认出自己,边喊边往人群里钻,眨眼就不见了。
我□□老娘!何老三被人揭穿,气急败坏地骂粗话。
转头却被一群灾民围住,朝他啐吐沫:我呸!臭不要脸!
谢承让下人请来城门口的官差,何老三顿时吓得屁滚尿流,转身就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另一边,一位老汉排到谢承跟前,脸上和手上都是皴裂的红痕,拘谨地问:谢老板,您说家里有病人,你这能帮忙送医馆,是真的吗?
谢承:是,您报上户籍,再说说如今住哪。我这有人跟您回去,帮您把人送去医馆治病。
这这一般是送哪家医馆?要多少银子?老汉苦着脸问。
他举家逃难,小儿子一家三口都病了,虽说每日能去官府领些驱寒退热的药材,但是如今越来越不够用了。
不要银子。
老汉一愣:不要银子?!
谢承将棉衣递给对方:对,不要您的银子,我们谢家出。
老汉顿时眼睛一红,老泪纵横,曲着膝盖要给谢承下跪:多谢!多谢老板!您是好人,菩萨一样的大好人!
您别跪谢承扶着他的胳膊将人拉住,不惯于面对如此诚挚朴实的谢意,只能将对方交给身旁的下人扶住,让下人带去登记。
回过头来,排着队的灾民都夸他心善,是个活菩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笑了下,垂下眼继续发棉衣。
他心里清楚自己并不是什么活菩萨,而是重生一回的恶鬼,满心执念,满身业障。
他也不想当活菩萨,倘若他如今所做之事真能积德,就请菩萨垂怜,佑他的少年平安无事,早日归来。
谢承!
谢承猛然抬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可他分明看到,赤色披风迎风摇曳,他的少年从城门策马而来,呼喊着他的名字,带着灿烂的笑容朝他奋力招手。
就好像一团火,直直撞进他的眼里,心底。
谢承忽然意识到,从前的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前世他只能做岸上人,临渊羡鱼,不敢妄动,最后痛失所爱;重生后他打算退而结网,囚困游鱼,将所爱据为己有,锁在身侧;如今他终于明白,他不该自私狭隘地画地为牢,囚人困己。
少年本就不该是笼中鸟,池中鱼,而是无可比拟的明月,绚烂耀眼的星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他应尽力广袤而深远,做少年的瀚海高空,任他鹰击长空,鱼游瀚海;做少年的万丈红尘,任他乘风破浪,阅尽千帆;做少年的银河万里,任他皎皎如月,璀璨如星。
只要,只要少年的归路是他,故里是他,所爱是他。
只要他平安就够了。
第六十三章今生:久别重逢关起门来这样那样
姜羡余归心似箭,赶在年二十九这日回到了金陵。一路因积雪封路走的极为艰难,但在城门口见到谢承那一刻,他便如倦鸟回巢,游魂归位,一颗急躁不安的心终于寻到了根。
姜柏舟等人还被拦在城门口查看身份,姜羡余已经迫不及待地策马入城,朝谢承奔去。
谢承听见他的呼唤也是一愣,接着丢下手头的棉衣走出粥棚,朝他伸出了手。
姜羡余一把将他拉上马,在众人的惊呼声里共乘而去,压根不知姜柏舟望着他与谢承的背影皱眉,却还是帮他拦下城门口的官兵,解释他的身份。
姜羡余只顾着转头看身后的谢承,眸光清亮,眼神专注,起伏的呼吸吐出一口又一口白气,同心跳一样乱了节拍。
谢承同样心跳失序,借着共乘一骑的便利,伸手揽住他的腰,忍不住用唇碰了一下他的眼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轻的一下,就连避让马匹的行人看见,也单纯以为那只是马上颠簸中不经意的碰撞。
姜羡余却刷地转过头,眼角不住地发烫。
谢承从他手里接过缰绳,带着他朝谢府的方向去。另一只手紧紧揽着他的腰,不断收紧力道。
他将脸埋在姜羡余颈边,借着共乘的亲密姿势,偷偷汲取他身上的味道,贪恋又痴迷地嗅,像上瘾了一般。
姜羡余不禁脸红,偏头躲了躲,低声道:别,我不好闻。
谢承却揽紧他的腰,将人紧紧扣入怀中,固执地埋首在他颈边。
姜羡余没有办法,只能任由他趴在自己后边,祈祷不要被路人注意到。
不知是否应该庆幸寒冬让百姓闭门不出,街上行人并不多,姿势亲密的两人并未引起太多关注。
姜羡余稍稍放下心,想转头同谢承说话,却忽然察觉脖颈一凉,有温热的泪落在肌肤之上,又迅速失温,凉得姜羡余心惊。
他僵住身子,鼻尖忍不住泛酸,却不敢回头看谢承落泪的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后只是伸出手,覆上对方握着缰绳的手,插入指缝,紧紧相扣。
两人到了谢府,谢承几乎是揽着姜羡余的腰跳下马,拽着人往自己的院子去。
门房先是一惊,反应过来后连忙把姜羡余的马牵去马棚,转身去向谢桑柔汇报。
姜小少爷平安回来了,但自家少爷怎么看着脸色不太对啊!
谢承。
姜羡余被他拉着一路急奔,惊到不少下人。
他想劝谢承收敛一些,别将二人的关系昭告天下,谢承却完全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一把将他拽进屋子甩上房门,揽住他的腰扣着他的后颈吻下来。
他动作有些粗暴,压着姜羡余的唇瓣叩开齿关,寻到他的舌尖紧紧勾缠,吻得姜羡余呼吸不畅。
姜羡余不得不将他推开少许,换了一口气,才勾住他的脖子主动吻上去。
被推开的谢承僵了一瞬,直到重新碰到姜羡余的唇才反应过来,对方并不是想拒绝他,而是怪他的举动过于激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他放缓了呼吸,托着姜羡余的后颈,尽量温柔地与他交换气息。
屋外寒风凛冽,屋里的气氛却不断升温,躁动而暧昧的气息令人面红耳赤。
谢承解开姜羡余脖子上的披风系带,将人剥出来揽进怀里。
姜羡余也学着他的动作,解掉他身上碍事的狐裘,整个人倚在他怀里。
接着他就发现了对方的反应。
姜羡余愣了下,反应过来之后,贴着谢承的唇瓣娇娇地挑衅:谢承哥哥,你是不是想要我?
谢承呼吸一滞,揽着他的腰将人抱离地面,大步往卧室走去。
姜羡余吓了一跳,双腿立刻圈住他的腰,转眼就被压到了床上。
炙热而缠绵的吻不断落下,姜羡余发觉谢承的手摸到腰间,正在解他的腰带。
他连忙握住谢承的手腕,另一只手推开他少许,笑着轻喘:别!我好几天没沐浴,很臭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松开拽着他腰带的手,俯身啄了一下他的唇,气息粗重:现在去。
现在不行。姜羡余曲起膝盖抵开他,从床上坐起身,笑眯眯地啄了他一口,我刚回来就把你拐走,再关起门来这样那样,那可就真的说不清了。
谢承俯身靠近:你我的关系有何说不得?
姜羡余心底一软,捧着他的脸又亲了他一下:至少不能在今天,明日就是除夕,别让我们两家人过年也不安生,嗯?
谢承妥协,张开手臂抱住他,两人一块躺倒在床上。
明日就是你生辰,谢承埋头在他颈边轻蹭,我差点以为以为没办法陪你过。
那略带沙哑的嗓音让姜羡余心酸不已,他侧躺着面向谢承,轻轻摸他的脸:怎么瘦了这么多?
谢承抓住他的手腕轻轻抚摸:你也瘦了。
姜羡余眼里蒙上了一层水雾,拱进谢承怀里抱住他,话里带着鼻音:想你想的。
谢承跟着弯起唇角,亲了一下他的额头谁又不是为他消得人憔悴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没有受伤?
没有,除了寻人有些困难,一路都很顺利。
姜羡余本不打算在谢承屋里久留,却没想到谢桑柔找了过来。
她听下人说谢承脸色不太好,还以为两人闹了矛盾,找过来却发现两人关着门说悄悄话,出来时小余脸上红扑扑的,自家弟弟则是眉梢眼角都带着放松的笑意。
这哪里像闹别扭的样子?
不过她早已习惯自家弟弟和小余要好,从小就有些不愿意让她知道的秘密,便没在意这回事,而是仔细打量姜羡余,见他无恙,叹道:回来就好。
就是瘦了许多,趁着过年多补补。你大哥呢?不如把他和伯父伯母都请过来,我们一块吃饭。
不了姐,镖局肯定要给各位镖师接风洗尘,我得回去给大家发赏银。
谢桑柔听了也没强求,倒是笑着打趣他:我们小余这个少东家越当越像样了。
姜羡余摸摸鼻子,瞟了谢承一眼,同二人道别,离开了谢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平安镖局难得热闹,姜羡余和姜柏舟带去的人都平安归来,虽然憔悴了不少,但都面带喜色,仿佛这场凶险的雪山之行只是一趟寻常的行镖之路。
姜羡余回来的时候,镖师们正在帮厨娘杀羊自从他给大家买羊肉加餐,厨房就少不了活羊,后来更是特意养了几只,专门留着过年吃。
镖师们一边杀羊,一边收拾家伙准备烤肉,还同其他人说起这一路跌宕起伏的遭遇。
于是姜羡余一进门就被姜父揪住耳朵,小兔崽子出息了啊!冰河雪崩都不怕,你咋不上天呢?
疼疼疼!爹我错了!我没出息。姜羡余歪着脖子往姜父跟前凑,连声求饶。
姜父揪着他耳朵往屋里拽:没出息?我看你出息大了!一声不吭就敢带人去掺和朝廷那些破事,你是不是以为就你命大,就你武功厉害?
姜母和姜柏舟冷眼旁观,还帮姜父把门带上,俨然一副三堂会审的架势。
姜羡余立刻怂成鹌鹑,缩着脖子老老实实听训。
你甭跟我装相!我看你就是欠收拾,你也不想想,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娘还有你大哥怎么办?
你真以为学了点本事就能改天换地、为所欲为?当年你外祖父都没能全身而退,你觉得就凭你一己之力就能为江家平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父狠狠戳他脑门:没有绸缪,没留退路,就想着拿命去博,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姜羡余瘪着嘴巴可怜兮兮,一把抱住姜父:我错了爹!下次再也不敢了!
姜父一巴掌拍在他背上:下次?!你这屁话我都听腻了我!
咳咳姜羡余五脏六腑险些被他拍出来,眼巴巴看向姜母。
姜母抱着胳膊眯眼看他,显然是等着他爹骂完准备再接一轮。
姜羡余又向姜柏舟投去求助的眼神,姜柏舟假装咳嗽,无比冷漠地转开了视线。
最后,全镖局一块在院里吃烤肉,只有姜羡余一人站在墙角罚站,闻着肉香咽吐沫。
就连苏和悄悄给他塞了一口肉都被姜父发现,罚他多站一刻钟。
好在谢承听到消息,特地过来给他送饭。
姜父姜母也没打算饿死亲儿子,在姜柏舟故意遮掩之下,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小儿子回屋吃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给姜羡余带了他爱吃的糖醋排骨、狮子头和虾仔云吞面,还有一碗咸豆花。
姜羡余笑眯眯看着这些菜:还是你懂我!在山里待了那么久,最想吃的就是云吞面和咸豆花。
谢承笑着看他:先吃哪个?
姜羡余把咸豆花端到面前:先吃这个,这个不吃一会儿就凉了。
说着呼噜呼噜吃掉半碗,又舀了一勺喂给谢承:你尝尝,还可以,不过还是不如扬州的好吃。
嗯。
姜羡余弯了弯眼睛,又喂给他一口。
谢承吃完这口,拒绝他继续喂自己:你吃。
姜羡余扒拉着碗里的咸豆花,突然道:其实,我前世离家那些年,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打听哪里有卖豆花。可尝来尝去,都觉得不如扬州的好吃,你可知为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谢承一怔,不明白少年为何提起前世。
而且据他所知,许多地方都有豆花这种吃食,扬州的豆花并不算多特别。
姜羡余却看向他:因为,我也是后来才明白,我惦记的不是那碗扬州豆花,而是给我买豆花的你。
谢承心头一震,溢出满腔感动,却又缓缓酿成酸楚。
姜羡余见他神色微苦,立刻凑上去亲了他一下,别这样嘛,我是在向你表明心意,不是为了让你难过。
我知道了。你的心意。
谢承压下对前世的追悔与遗憾,托住他的后颈吻了吻他。
第六十四章今生:白日锁门一回来就跑去别的哥哥
冰河,雪崩,两次九死一生,让姜羡余更加深刻的明白一个道理
重活一回的机会本就来之不易,他应该放下矜持与顾虑,毫不吝啬地向谢承表明心意,给予对方更直白的爱意,更多的安全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他主动向谢承剖白心迹,在对方吻过来的时候,弯着眼睛回吻他,一下又一下地碰对方的嘴唇,俏皮又黏糊。
谢承被他逗笑,捏了捏他的耳朵。
小余?
房门突然被推了推,姜柏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大白天锁门做什么?
姜羡余蹭地一下和谢承分开,红着脸擦了下嘴巴,上前开门。
哥,你怎么过来了?他眼神飘忽,十分心虚。
姜柏舟提起手中的食盒,娘给你留了烤羊排和羊肉汤。
娘不是不许我吃饭吗?
你以为爹娘还真舍得饿着你?姜柏舟没好气道,没有爹娘同意,谢承能来给你送饭?
姜羡余自知理亏,心底更是感动,忙把姜柏舟拉进屋:我错了,爹娘和大哥最疼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屋里谢承站起身,一派淡定地打招呼:大师兄。
姜柏舟点了点头,又问:你俩躲屋里干嘛呢?点着炭盆也不知道开窗透气,小余的脸都闷红了。
姜羡余、谢承:
姜羡余连忙把刚关上的门打开一条缝,又去把窗户打开了一些。
谢承则不慌不忙地解释:我同小余问起淮安的消息,怕隔墙有耳。
姜柏舟闻言点了点头。
金陵这边的镖局不像扬州全是亲信,所以就连爹娘对小余发火都只能关起门来压着嗓子骂,有些镖师压根不明白小余为何会被罚站。
你们说到哪了?姜柏舟一边问谢承,一边把羊肉汤推到姜羡余面前,你趁热吃。
说到找到九王回淮安的事儿了。姜羡余抢答,瞥了谢承一眼,朝姜柏舟使眼色。
回程路上姜羡余就求姜柏舟,别把他们在山中九死一生那些事告诉爹娘和谢承。姜柏舟自然不可能替他瞒着爹娘,最后只答应他不告诉谢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此刻便没提山中之事,说起沈追。
他们算是已经完全和沈追撕破了脸,不知对方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
谢承沉吟片刻,忽然道:如果我没猜错,沈追这会儿已经被自己儿子架空了。
当真?!姜柏舟惊道。
端着汤碗的姜羡余也有些惊讶,同谢承交换了眼神才反应过来,这应该是对方前世从九王那知道的消息。
不过谢承并没有暴露这一点,而是用方志洲做借口。
我从方巡抚那听到一点消息,沈追的儿子沈封,也就是上回出现在武举比试场的那位天心使,可能是九王这边的人。谢承道,沈追这回秘访江南,命沈封代行指挥使一职。这权力给出去,想收回就难了。
姜羡余:沈封与他父亲不合?
谢承回忆前世查到的线索:他是沈追的嫡长子,原本还有个妹妹,不满周岁便早夭。此后他母亲数次有孕都意外落胎,身体垮了之后,沈追便抬了平妻,终于生下一女,许给了废太子。
姜羡余听得一怔,立刻想到那道皇后出自江晏沈,嫡子方可做新君的太.祖御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柏舟比他知道得多一点,冷笑了一声:没想到沈家还是抵抗不了这个诱惑。
姜羡余心绪同样变得沉重,前世知晓身世之后,他也去打听过江晏沈三大世家。
他们三家的女儿是天生皇后命,但大成朝还有那么多世家大族,不会甘心放弃成为国舅的诱惑,自然也就不希望江晏沈三家的女儿入宫。
这种不甘心随着时间的推移愈演愈烈。
从明仁帝父皇那一辈起,江晏沈三家的女儿就总在入宫前遭遇不测,后来更是有不少女婴早夭,少有能顺利长大成人的姑娘。
姜羡余的母亲和姨母便是他外祖父费劲心机、细心呵护才留下的血脉。
他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入宫,但明仁帝仍是以后位空悬为由,强娶与自己孙女年纪差不多大的江盈珍。
那时明仁帝的长子,也就是当今圣上,早已过了而立之年,有了七八个孩子。
可沈家却与江家不同,半点不疼惜女儿。家中没有嫡女,庶女做不了皇后,便许给当时还是皇子的今上。也就是沈追的庶姐,如今的皇后。
她为今上生下长子,在今上登基后封了太子,沈追又将自己的女儿嫁了过去,野心可谓昭然若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太子被废,恐怕就是圣上给沈家的警告。
姜羡余:所以,皇帝可能早就对沈追不耐烦了?
谢承:嗯,他这些年在圣上面前一直小心谨慎,不敢逾矩。如果他当年真的放了江家一马,不管是好心还是无意,如今应该都不敢让圣上知道。
姜柏舟:难怪他特意警告我们,不要参与朝廷之事,就是怕我们被皇帝发现,牵扯到他。
姜羡余啃着烤羊排插了一嘴:那万一,他宁愿顶着被皇帝责罚的风险,也要告发我们?
谢承:如今江南灾情严重,他不会挑这个时候去触圣上的霉头。再说现在大雪封路,消息很难传到京城。若是通过天心府传上去,沈封也会拦一手。
这就给了我们时间准备。谢承看向姜羡余,平安镖局为救灾所做的贡献,是时候让江南百姓知道了。
姜羡余点头,用胳膊顶了一下姜柏舟,你看,所以我们才要去救九王嘛!
姜柏舟弹了一下他的脑门:吃你的饭。
姜羡余哼哼两声,把烤羊排啃得干净,还嘬了下手指,忽然顿住:糟了!我们回来都没和巡抚大人说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可是带回了淮安的一手消息,包括九王平安这事。
姜柏舟无语地瞥了他一眼:等你去复命,江南的雪都化了。
姜羡余:倒也不必这么损我。
大哥你去啦?他拽拽姜柏舟的衣袖。
姜柏舟抽出袖子,看着上头两个油乎乎的手印嘴角一抽。
姜羡余连忙缩回手,假装乖巧地坐直身子,又偷偷看了谢承一眼,朝他瘪了下嘴。
谢承看着他多姿多彩的表情,唇角不自觉弯起。
姜柏舟瞥见他俩眉来眼去,酸道:我可不像你,一回来就跑去别的哥哥家里,到底是有多惦记?
姜羡余:咳咳。
别的哥哥谢承:咳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问!问就是心虚!
见他俩不约而同回避眼神假装咳嗽,姜柏舟的表情顿时更酸了为啥你俩默契得更像亲兄弟?
他也不是第一天知道自家弟弟和他二师弟好到同穿一条裤子,但最近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这两人好得也太过头了吧?
姜羡余见姜柏舟盯着自己和谢承反复打量,生怕被看穿,连忙另起话题,问谢承:我们回来的时候,你家粥棚是不是有人闹事?
谢承点头:应是先前琅云阁卖的低价棉衣招人眼红了。
那是他们自己想趁灾敛财,怎么能怪别人?!
谢承摇了摇头:他们也不全是为了敛财。大雪封路,他们进货出货的成本跟着提高,提价实属正常。只不过被我这么一搅和,他们只能亏本。
姜羡余顿了顿,还是有些不服气:那也不能涨那么离谱,百姓哪里买得起?
谢承却沉吟片刻,说道:可能不只是棉衣这一点听说有一方势力囤了一批木炭和棉衣运到江南,但因为我建议老师控制物价,都没能卖出去,最后都低价卖给了官府。对方如果有些势力,打听打听便能知道是我出的主意。
姜羡余皱眉思索片刻:是忠王?任逍遥告诉他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点头:八.九不离十。落雪成字的异象发生时,大部分人都不信江南真的有雪。能提前囤货的,恐怕只有忠王。
姜柏舟听得迷糊:那和任逍遥有什么关系?
姜羡余和谢承对视一眼:因为任逍遥也是重生的啊。
姜羡余朝谢承挤了挤眼睛,示意谢承回答。
谢承:任逍遥在江南逗留了那么久,想必也发觉了江南早冬的迹象。
姜柏舟仍是皱眉:总觉得你们俩有事瞒着我。
没有啊!姜羡余冲他无辜地眨眼。
姜柏舟差点就信了。
他冷哼一声,没有刨根问底,而是看向谢承:忠王如果注意到你,于你不利。
谢承却是一派泰然自若:九王接了赈灾的差事,我又拜了方巡抚为师,同忠王碰上是迟早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前世江南的灾情爆发得突然,救灾的重任被废太子抢去,睿王和忠王自然都不希望他借机复起,于是悄悄使了不少绊子。
最后还是九王被派下来收拾烂摊子,借此机会正式在朝臣和百姓面前露了脸。
这回他们提前弄出落雪成字一事,忠王有了准备,自然不会让赈灾的差事落到废太子手中,但最终还是落到了九王头上。
只是没想到忠王这次竟然狠到痛下杀手,显然是落雪成字一事将他刺激狠了。
再加上他出的主意断了忠王财路一事,不用任逍遥从中作梗,忠王都会记恨上他。
但方志洲如今对他十分看中,必定会保他。名声有时也能成为无形的护盾,让旁人没有充分的理由就不敢轻易动他。虽说救灾的本意是为了百姓,但既然付出了那么多努力,收点无形的回报也不过分。
再者,九王韬光养晦这么久,经过这一劫肯定也准备大展拳脚,只要办好了赈灾的差事,忠王必会将他视为大患,也就没空对付谢承了。
姜羡余听着谢承的分析不住点头,那我们如今就只要继续帮助九王赈灾,不动声色地名声打响?
谢承微笑:对,也不对。
哪里不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应该先过年,给你过生辰。
姜羡余呆了下,甜滋滋地笑了。
第二日就是除夕,也是姜羡余的生辰。
因运河冰封,姜家就留在金陵镖局过年。谢承和谢桑柔一家也只能想办法寄信回扬州,无法同谢父谢母团圆。
虽然两家都留在金陵,但年夜饭还是得分开吃。姜家要同留在镖局的镖师一起过年。谢家也要招待一些铺子里的掌柜和管事,谢承还决定把留在金陵的张涛、刘定才等人请到家里一块过年。
于是两家人商定,中午在平安镖局给姜羡余庆生,虽然不是大生辰,但也办得热热闹闹。
午后谢承便回家忙碌起来,给方巡抚送年礼,给铺子里的掌柜和管事发年货,又招待张涛等人直到吃完年夜饭才歇了一口气。
谢承借口有些疲惫,没同谢桑柔和段书文一家三口守岁,回屋之后却趁着夜色出门,翻.墙去找姜羡余。
他想同姜羡余守岁,准备好的生辰礼也还没送出去。
第六十五章今生:守岁迎春我方才沐浴了,你闻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迎春的爆竹声从除夕夜响到大年初一,直到丑时末才归于冬夜的寂静。
姜羡余的卧室里烛火已灭,炭盆里的火星散发着微弱的光,烘得室内一片暖融。
床帐内,巫山云雨归于平静,姜羡余枕着谢承的胳膊酣睡,脸颊透着薄红,呼吸轻轻浅浅。
谢承同样闭目而眠,但睡得并不沉,另一只手还轻轻捂着姜羡余的耳朵。
待到又一串爆竹声渐渐远去,谢承从浅眠中醒来,视线落在怀中人脸上,不自觉带上了餍足的笑意,眼神缱绻而温柔。
他数着怀中人呼吸的频率,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十分不舍地吻了吻他的额头,轻轻抽出胳膊,准备起身。
但他一动姜羡余就醒了,一把抓住谢承的衣襟,咕哝了一声。
睡觉穿的里衣本就宽松,衣带也没有系牢,一扯谢承肩上便露出一个浅浅的齿痕姜羡余方才忍不住咬的。
谢承握住姜羡余的手,俯身亲了亲他的脸:天快亮了。他得走了。
姜羡余实在累得睁不开眼睛,便仰起下巴,嘴唇贴贴谢承的脸,拽着他衣襟的手又紧了几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被他依恋的模样勾得越发不舍,重新躺下来抱紧了他:再待一会儿。
姜羡余点了点脑袋,往他怀里蹭。
脖子上的玉坠滑出领口,姜羡余松开抓着谢承衣襟的手,将玉坠塞回衣服里头,又抓住了谢承的衣襟。
谢承轻轻笑了笑,替他将领口抚平,藏好那枚玉坠,以及脖子上的点点红痕。
谢家有祖传的雕玉手艺,谢承这一支虽然舍弃匠人身份从了商,但祖传的手艺还是得学上一二。
谢承的雕玉手艺不算好,但从学艺之初到如今,大多数作品都被姜羡余要了去。后来手艺见长,便每年都给姜羡余雕一件贺生的玉饰。
起初是常见的玉佩,再是一些吉祥如意的摆件,后来则有形状各异的生肖动物,玉型越来越大,样式和也越来越精巧。
姜羡余将这些都摆在自己屋里的橱架上,有空就擦一擦。只可惜前世离家的时候,没能带上任何一个作伴。
这回谢承雕了一枚小巧的玉坠,是姜羡余去淮安这段日子,他在一个个噩梦惊醒后的夜里,慢慢雕琢出来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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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羡余低头摸着那小鱼儿看了好一会儿,抬头问他,怎么跟当年给他的第一块玉佩一样。
谢承没想到他还记得,点头承认,确实就是他初学时送给姜羡余的第一枚玉佩的样式。
但当初那枚他雕得不好,本来不打算送人。可小小年纪的姜羡余却很喜欢,非要谢承把第一个作品送给他。
只是送出之后,谢承见他佩在腰间戴了几日,很快就不见了,也不知丢去了哪里。
不过谢承没有追问旧物的下落,而是将新的这枚小鱼儿塞入姜羡余的领口,这枚要比当年那枚精致漂亮,你好好戴着,不许摘。
姜羡余笑着点头,倾身勾住他的脖子,我肯定好好戴着,沐浴都不摘。
你以前送我那块玉佩我也留着。姜羡余倚在他怀里,只不过那时我太小了,挂在腰上太累赘,练武又总是磕磕碰碰掉地上,后来磕破了一个角,我就不敢戴了。
当时也不敢让你知道,怕你不高兴,就藏在我存私房钱的小匣子里,打算留作传家宝。他说着说着便趴在谢承肩头上笑了。
谢承没想到他还留着,心底一暖,跟着露出笑意,亲了一下他的发顶,那块玉的质地和雕工都不算好,当不了传家宝。
姜羡余勾出衣领底下的小鱼儿抬头看他:所以你才送我这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仔细看来,这块玉确实质地上佳,成色少见,看着就很贵重。
嗯,谢承笑着给他塞回衣领里边,给你留作传家宝。
姜羡余笑着亲了一下他的唇:没问题,我一定好好保管。
谢承贴着他唇畔呢喃:生辰快乐。
姜羡余唇角勾起的弧度压根抑制不住,被对方叩开齿关交换了一个吻。
一吻结束,姜羡余揽住谢承的脖子凑到他耳边,气息微喘,嗓音湿润:我方才沐浴了,你闻闻。
谢承呼吸一滞,猛地将人打横抱起,压到了床上。
这回姜羡余没有阻止对方解开自己的腰带。
谢承抱着他又躺了一会儿,眼见到了寅时末不能再留,他再次亲了亲姜羡余的侧脸,低声不舍道:我得走了。
姜羡余差不多又睡熟了,咕哝一声,松开了抓着他衣襟的手。
谢承起身下床,穿好衣裳之后又折回来给姜羡余掖好被角,再次亲了亲他的额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找个日子同师父师母坦白,往后过年,我们一块守岁,一块迎春。
每日早晨都一块醒来。
姜羡余不知听没听懂,迷迷糊糊唔了一声,勾着脑袋往被子里缩了缩。
第六十六章今生:春日渐暖不是他想的那个收拾
过了除夕便是春,江南各地不再落雪,天气渐渐回暖,一片冰消雪融的迹象。
姜羡余和姜柏舟这次从淮安带回一批朝廷派发的赈灾银两和物资,交给了方巡抚。靠着这些银两和物资,灾民也算过了一个差强人意的年,日子一日比一日有盼头。
如今江南百姓都称赞谢家是仁善之商,姜家是侠义之家。这两家不但囤了木炭和棉花贱卖给官府,供给灾民使用;后者还在江南军都不肯动的时候,闯入深山救出了赈灾的钦差大人,为他们带来了救灾物资和银两。
尤其是谢承和姜羡余两人,因样貌出众又年纪轻轻,分外惹人敬佩和喜爱。
谢承命蜀地的厨子研究的辣味古董羹配方渐入佳境,在年初七这日,邀了张涛几个同窗和姜家人前来品尝。
众人围坐一张大桌,桌上摆着三口点着炭炉的汤锅,四周摆满了烫菜和各式肉片。
那蜀地来的厨子结合蜀地的麻辣口味,辅以各种香料作料,经过反复尝试,形成独有的比例辣汤配方,又保留了江南人爱的鲜汤,一红一白,命名作鸳鸯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品尝过后,一致认为这鸳鸯锅色香味俱全,老少皆宜,是笔好买卖。
尤其是谢承的几个同窗,如今都打心眼里佩服他一心多用的能力。在金陵短短两个月,对方不但一边读书,一边打理商铺,还想出了那些赈灾救民的点子,如今又悄悄弄出个鸳鸯锅配方,准备在大赚一笔。
若是换做旁人,可能会觉得谢承唯利是图,一身铜臭,但张涛等人亲眼见证了他这一个多月为灾民付出的财力和心血,心底万万没有任何轻慢的想法。
姜羡余听着众人夸赞谢承,与有荣焉地翘起唇角,仿佛被夸的就是他自己。
姜父姜母和姜柏舟也讶异于谢承在这种时候还能弄出这样赚钱的点子,他们比谢承的同窗更加清楚,谢承不但给方巡抚出点子赈灾,还开着四海银号,为九王积累着真金白银,这笔买卖恐怕也是在为九王做打算。
于是姜父问:你这鸳鸯火锅,打算开到京城去?
谢承点头:过了元宵徒儿便出发前往京城,带人手先去物色铺子,做好准备。等科考结束,再把酒楼开起来。
我也去!姜羡余辣得嘴唇鲜红,搁下筷子灌了一口茶,举手表示自己要跟谢承去京城。
你又去凑什么热闹?姜父白了他一眼,很不赞同。
姜羡余无辜眨眼:迟早要去嘛,早去占先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父自然也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原先他们打算通过扶持九王,徐徐图之,待九王登基,再为江家平反。
但他们如今已经在朝廷面前露了脸,只有趁朝廷为江南雪灾焦头烂额、无暇顾及他们的时候,尽快收集证据,才能在身份公开时,为江家洗刷冤屈。
他和姜母手里留有一些证据,更多的则要去京城打听;同时还要联络师父当年的旧友,为旧案重审布好局
于是姜父当即决定:既然如此,元宵过后我们一块入京。
姜柏舟点头附和,看向谢承、段书文和张涛等人,顺便可以护送你们进京赶考。
姜母也看向谢桑柔:你也同书文一块去吗?
谢桑柔同段书文对视一眼,浅笑道:原本就有此打算。
那就这么说定了。姜羡余用鞋尖碰了碰谢承的脚,朝他眨了下眼睛,咱们都去。
正在给小启轩夹肉片的苏和连忙抬头:我也要去!
窝小启轩捂住塞满食物的嘴,睁大眼睛看着众人,窝也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年初十,毅王李熠终于抵达金陵,在巡抚府衙安排完赈灾事宜后,向方志洲提出想拜访姜家人。
方志洲便提议由谢承领他去。
于是第二天夜里,谢承领着一身常服、轻车简行的李熠抵达平安镖局。
一见姜母,李熠便郑重地作揖行礼,唤了一声江夫人。
姜母弯唇浅笑,笑容感慨,眼睛微湿:当年在姐姐宫里见到你的时候,你还只有启轩那么大比姐姐所出的昊儿大半岁左右。
李熠还没见过启轩,因此一时没反应过来。谢承解释道:启轩是家姐幼子,如今刚满四岁。
李熠会意,对姜母同样感慨而怀念地笑了笑:说来惭愧,晚辈已经不太记得与夫人相见时的情景,只记得每回您来,皇祖母和小皇叔都格外高兴。
他年幼丧母,承蒙江太后照拂,对江太后感激又敬重。哪怕当时对方只有双十年华,他也恭恭敬敬地称对方为皇祖母,心底则把她当做第二个娘亲。
姜母也回想起当年,眼睛忍不住泛红,哽咽着问:昊儿和姐姐到底是怎么走的?
李熠笑容一滞,眼中闪过一丝隐痛:小皇叔病逝后,皇祖母便服毒自戕没能救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母踉跄退了一步,被姜父扶住,已是泪如雨下。
姜父揽着她安抚了好一会儿,姜母才抑制住情绪,红着眼睛擦泪。
李熠来这一趟不仅是同姜母叙旧,也带来了这些年他收集的线索。
江蔚风谋逆一事完全是明仁帝与今上布下的杀局,但处理得很干净,恐怕只有今上自己最清楚事情的始末。
先帝李昊原本就是江太后好不容易保下的孩子,生来便体弱多病,登基后更是每况愈下,没几年便病逝。
李熠成年后查过先帝的脉案,也怀疑过给先帝用药的太医,奈何脉案记录完美无暇,太医也告老还乡,使得他一直没有找到确切的证据。
但越是这样,越是无法打消他的疑虑。
他将这些全都告诉了姜家人和谢承,并表示等他们去了京城,会将这些线索和证据交到他们手中。
除此之外,李熠还带来了沈追的消息。
沈追在你们离开淮安后派兵进山,搜到一个刺客。那人在雪崩后被积雪掩埋了五六日,如今正在半死不活地吊着命,不知能不能撬开他的嘴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雪崩?谢承脸色微变,惊诧地看向姜羡余。
姜羡余心里咯噔一下,转转脖子避开谢承的视线。
谢承看向姜柏舟,姜柏舟同样扭开了脸。
谢承的面色发沉,但并没有在此刻追问姜羡余,而是克制地收敛了情绪。
他看向李熠:即便留了活口,也无法确定他会老实招供,还是攀咬他人,王爷要做好无法一击即中的准备。
李熠赞赏地看向他:确实如此。所以我也不指望靠沈追查出幕后主使,只不过是想看他们自乱阵脚罢了。
谢承前世同李熠有过不少书信往来,对他的秉性略知一二,因此相信他的分寸,没有再多言。
他转而道:如今灾情得以控制,王爷立了大功,回程路上恐怕也不会太平。
李熠浅笑道:本王同八皇兄所带的禁卫军一块返程,还有沈大人调配的江南军相送,沿途可能还会捎上几个赶考的学子,若是还是不太平,就只能请他们做个见证了。
别的不说,李熠如今在江南百姓心中声望正高,赶考的学子若是亲眼见到他被追杀谋害,必然会为他鸣不平,对幕后之人口诛笔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那王爷打算何时回京?
李熠:如今运河尚有冰面未化,恐怕还走不了。
谢承想了想,问他:王爷可否能从江南军调取一批火药?
李熠眼前一亮:你是说炸开冰面?
谢承点头:或许可行。
李熠离开时已是深夜,驿馆如今也腾出来给灾民落脚,如今只能在巡抚府衙下榻。
谢承要送他回去,方才谈话时一直装死的姜羡余终于有了动静,提出和他一块。
巡抚府衙并不远,不过一炷香便到了。李熠的马车进了府,路边便只剩下了骑着马的谢承和姜羡余。
谢承没有吭声,调转马头就走。去的方向却不是谢府,而是平安镖局。显然是生气归生气,还是打算把姜羡余送回去。
只不过马身超出姜羡余的马一个身位,也不回头看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咳。姜羡余追上他,假咳一声打破沉默,谢承。
谢承依旧不吭声,策马往前赶了两步。
姜羡余又追了一段,见他还是不理自己,于是腾身而起,弃马飞到谢承的马背上,挤在他身后抱住他的腰,老老实实认错: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瞒你,只是不想让你跟着后怕,反正都已经过去了
姜羡余。
谢承勒住马,忽然唤他全名。
你想去哪我都可以答应,想做什么我都可以支持,但你不能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
谢承闭了闭眼,绷紧了下颚:你分明知道,我的命也在你身上。
姜羡余鼻尖一酸,收紧胳膊抱紧他的腰,额头抵在他后肩,声音不禁带上了鼻音: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他总是这样,认错认得极快,改正却遥遥无期!
谢承本因他不诚心的态度更加愤怒,可听出他声音里的哭腔,瞬间就发不起火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终掉转马头,策马往谢府去。
哎?你不送我回去啦?
你希望我在镖局收拾你?
姜羡余:???
不是他想的那个收拾吧?
第六十七章今生:东窗事发逆子!混账!不知羞耻
姜羡余又一次在谢家留宿,因昨日被收拾得太狠,睡到日上三竿才迷迷糊糊睁眼。
而谢承老早就起床洗漱,半点没惊动姜羡余,此刻正靠坐在床头外侧晨读温书。
窗外的暖阳有些刺眼,姜羡余不禁皱眉,朝谢承拱过去,枕在他腿上问如今什么时辰。
谢承低头捏了捏他的耳朵:刚过巳时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一怔,猛地撑起身看向窗外:完了!你怎么不叫我?
我喊过你,谢承笑着挽起他鬓边散乱的发丝,顺着他耳朵往下摸了摸颈侧的红痕,但你睡得太熟,干脆让你多睡一会儿。
还不是怪你!姜羡余瞋了他一眼,跪起身系紧松松垮垮的衣襟,遮住脖子和锁骨上的点点红痕,回去爹娘肯定又要骂我。
虽然昨晚谢承带他回来,差人去镖局报了信,但爹娘和兄长肯定想不到他会睡到正午还不着家。
我衣服呢?姜羡余探身越过谢承,在床头衣架上找自己的衣服。
谢承不乐意他睡了就走,伸手将他勾进怀里:你给句准话,到底何时同师父师母坦白,你我还要这样偷偷摸摸多少日子?
姜羡余顿了下,跨坐到他身上勾住他的脖子:不是我不想,但这事儿要怎么说嘛?总不能我俩牵着手往我爹娘面前一站,直接说我俩好了吧?
为何不能?谢承环住他的腰,蹭到他颈边轻嗅,你若是害羞,就由我来说。
别姜羡余仰起脖子,别闹了,就这么说我们俩肯定少不了一顿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小汤圆抬头对姜羡余啊了一声,像是在问他是不是没沐浴,还有自己要不要让那个人抱。
姜羡余低头对他说:对啊,师父还没沐浴,让你师娘抱你好不好?
谢承:
小汤圆歪头疑惑:凉?
谢承:
噗哈哈哈哈姜羡余没忍住,笑得歪倒在床上,连带着腿上的小汤圆都倒了下去。
倒仰小孩儿愣了一会儿,翻身爬到姜羡余面前,跟着他傻兮兮地笑。
姜羡余将他揽过来亲了一口,你怎么这么可爱!
小汤圆呆呆地摸摸小脸,扭头又对谢承脆生生地叫了一声凉,然后把脸凑到姜羡余面前
谢承:
噗不得了了,你怎么还学会讨奖了?姜羡余哭笑不得,又亲了他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汤圆弯了弯眼睛,又看向谢承。
谢承赶紧在他开口之前把他抱过来,别玩了,让你师父去沐浴。
小汤圆将张开一半的嘴巴闭上,对姜羡余挥了挥小手:啊啊!快去!
姜羡余又笑了笑,站起身解外袍,那你带着他?
嗯。
他要是找我你就抱他进来,看见我他就不闹了。
谢承皱眉,捂住小汤圆的耳朵:你不能这么惯着他,你总有出门的时候,他不可能时时刻刻粘着你。
还和你睡觉!还让他看你洗澡!绝对不行!
姜羡余笑了下,伸手捂住小汤圆的眼睛,弯下腰来亲了谢承一口,如果你不捂他的耳朵,会更有说服力。
谢承顿了下,腾出一只手捧住他的脸凑近,狠狠吻住了他。
小汤圆乖乖坐在谢承怀里,睫毛在姜羡余手心刷呀刷:啊啊!你们在干什么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唔唔姜羡余一阵心虚。
奶娘收拾完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连忙低头退出了屋子。
这晚谢承就睡在姜羡余屋里,他睡在外头,贴着姜羡余的后背揽住他的腰,小汤圆被放在最里侧,窝在姜羡余怀里,一家三口像是叠着勺子舀汤圆一般,安睡整晚。
第二日一早,谢承先让刘管家去找谢家分号的掌柜,打听擅长儿科的大夫,下午带着姜羡余和小汤圆前去求医。
京城的街道鳞次栉比,比金陵和扬州繁华许多,哪怕天气还是有些冷,但沿路的酒楼商肆、小摊小贩依旧热情叫卖,热闹不已。
马车慢悠悠走了好一会儿才抵达同仁堂,姜羡余抱着小汤圆,和谢承一块找到谢家掌柜推荐的那位柳大夫看诊。
结果同姜羡余猜想得差不多,小汤圆只是脉象有些虚弱,因为最近缺衣少食又挨冻,难免有些体虚。
但他身体底子并不差,喉咙发声也没有问题,估计就是说话晚,加上上回发热哭闹过度,喉咙受了刺激,如今说话有些困难。
只要细心照看,多教他开口说话,慢慢就会好。
不用吃药?姜羡余问。
可以用一些补身的药,最好是食补,用人参枸杞炖些汤水慢慢养,不必过度用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松了一口气,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当即在小汤圆脑门上亲了一口。
柳大夫笑了笑,试探道:这位公子如此年轻,看着不像这么大孩子的父亲。
姜羡余下意识看了谢承一眼,没有过多解释,只是朝大夫浅浅笑了一下。
谢承坦荡地直面柳大夫探寻的目光,后者笑了笑,没有再问。
眼前的二人到底什么关系,同他这个做大夫的关系并不大。抱着孩子的那位小公子看着也是真心疼爱孩子,总不会是什么恶人,想必那孩子身世不大好,如今能被这位衣着不凡的小公子养着,也算是幸运。
姜羡余和谢承带着小汤圆出了药堂,心情都轻松了不少。
姜羡余:我们带小汤圆逛逛再回去?
谢承:嗯,往那边去吧,方才好像看见有卖云吞。
小余哥!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喊声,姜羡余和谢承回过头,在药堂斜对面的玲珑坊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第七十二章今生:再遇故知舅舅和小舅舅亲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余哥!谢师兄!
李明雅拎着裙子小跑上前,满脸惊喜:你们可算来了!我差点以为认错人了。
她高兴得恨不得拉着姜羡余蹦两下,却在看见他怀里的小孩时顿住,这是?
姜羡余将小汤圆往前抱了抱,颇为自豪地介绍道:我新收的徒弟小汤圆,可爱吧?
你都收徒弟啦!李明雅惊讶道,同时解下腰间的玉佩塞到小汤圆手里,喏,姐姐给你的见面礼。
小汤圆害羞甩手往姜羡余肩头趴,姜羡余连忙接住往下掉的玉佩,解释道:他有点怕生。
拍了拍小汤圆的背,姜羡余把玉佩还给明雅:拿回去吧,不用给这么贵重的见面礼。
李明雅把手背到身后不肯接:不碍事,你先替他收着,以后再给他。
姜羡余拗不过她,把玉佩交给身旁的谢承保管。
李明雅随即看向谢承:谢师兄这回是来参加会试的吧?
在扬州同覃方好他们熟悉后,她也跟着叫谢承谢师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们如今住哪?若是在外边住客栈,不如到睿王府来做客。
郡主。
谢承还未回答,一个身穿劲装的年轻男子走到李明雅身侧,眼神宠溺地看着她,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东西也不拿。
李明雅回头看了他一眼,很快躲开视线低下头,两朵红晕悄悄爬上脸颊。
男子将手中的玲珑坊胭脂礼盒递给随行下人,看向姜羡余和谢承:这两位是郡主的朋友?
姜羡余和谢承打量了一眼面前高大英俊、仪表堂堂的男子,视线落回李明雅脸上。
李明雅害羞地别开脸,对姜羡余道:这这位是徐靖徐大哥。
又扭头对徐靖道:这是小余哥姜羡余,还有谢师兄谢承。
徐靖对两人浅笑:久闻大名,听郡主说姜公子武艺高强,不知改日可有机会切磋一番。
姜羡余还没答,李明雅拽拽徐靖的衣袖:哪有你这样的?第一次见面就约人切磋,练武成魔了你。
徐靖立刻朝她笑了笑,是我欠考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饶有兴致地看着二人,同谢承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能隐约感觉到徐靖对自己的防备,算不上敌意,但也不算友好。他低头看向害羞得脸颊通红的李明雅,大概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
没想到分开三个多月,小明雅的桃花都开好了。
想必同眼前这位徐大哥相处的还不错,还时常在他面前提起他和谢承,让对方心里有了醋意。
不碍事。姜羡余换了一只手抱小汤圆,对李明雅道:谢承在城东置了一座宅子,我们如今都住在那。你有空可以来做客,带上你这位徐大哥,到时我便同他切磋切磋。
徐靖微讶,没想到姜羡余一眼就看出自己试探的心思,还表现得如此坦荡,倒显得他小家子气了。于是他对姜羡余笑了下,多了几分真诚。
李明雅脸颊通红:我才不要带他去!我明日就来,明日他当值,我有空。
徐靖皱了下眉,欲言又止地看向她,倒也没有开口劝她改主意。
姜羡余又同谢承挤了挤眼睛,忍着笑道:明日还是算了,我们昨日刚到,家里还没收拾妥当,过几日才能招待你。
李明雅瘪了瘪嘴,瞥了徐靖一眼:好吧。
她推了推徐靖:你先回去吧,我要和小余哥他们去蓬莱阁用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靖:
郡主,入夜后不如白日安全,还是
你自个儿就是京畿卫,你说哪里不安全?
徐靖:
再说了,小余哥会送我回家,对吧?
姜羡余哭笑不得,主动提到:用饭可以,徐公子一块来吧,我和谢承对京城尚不熟悉,还是由你来送郡主方便些。
徐靖感激地看了姜羡余一眼,低头看向李明雅,征询她的同意。
李明雅见姜羡余都这么说了,别开脸没有再赶他。
徐靖连忙趁热打铁,唤随行的下人去蓬莱阁订包间。
姜羡余和谢承带着小汤圆,同明雅和徐靖一块用了饭,因此得知了两人相识的经过。
徐靖是御史大夫的嫡长孙,没走文臣的路子,而是进了京畿卫,从小兵做起,花了两三年功夫升了卫长,如今刚好二十,比明雅大了四岁,是皇帝做媒,给明雅挑的夫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明雅起初不太乐意这么早被安排婚事,后来见过徐靖,觉得他同那些世家子弟不太一样,同自己想象中的军中糙汉也不太一样,便多接触了几回。
徐靖一开始也是为了应付皇帝的安排,后来却觉得李明雅比许多贵女闺秀更为坦率真诚,渐渐动了真心。
如今两人基本已经过了明路,就等皇帝下旨赐婚。
姜羡余自然是祝福明雅,也希望她早日成婚。如此一来,就算以后睿王在夺嫡中失利,明雅也有夫家护她一二,不至于孤苦伶仃。
用过饭,姜羡余便与明雅和徐靖告别,同谢承带着小汤圆回谢府。
小汤圆出门一趟耗了不少精力,返程时已经睡着了。
我来吧。谢承把小家伙抱下马车带回屋里,见姜羡余让奶娘打来热水,建议道:你先沐浴,我给他擦。
姜羡余也没扭捏,转身去净室沐浴。谢承给小汤圆脱了外衫,擦了擦脸和手脚,放进烘暖的被窝里。
姜羡余洗到一半,忽然听见净室门被打开,有熟悉的脚步声慢慢靠近。
他扯过布巾挡在身前,却见谢承已经开始脱衣服。
你、你干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沐浴。
可我还没洗完。
嗯,我给你搓背。
姜羡余:
最后浴桶里的水洒了一地,姜羡余被抱回床上的时候还忍不住想: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谢承拿来帕子给他擦头发,揽着他靠在床边炭炉旁烘干。
看得出来,圣上很疼爱明雅。谢承忽然道。
嗯,姜羡余舒服地靠在谢承怀里,如果徐靖确实如今日所见表里如一,皇帝确实给明雅挑了一个好夫婿。
谢承顿了顿:九王应当不会让睿王全身而退,但也不至于对李明雅赶尽杀绝。
姜羡余忽然抓住谢承的手,心疼道:你你也别恨他了,都过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呼吸一滞,深吸一口气将他揽进怀里,不成,过不去。我只能答应你不伤害李明雅,至于睿王,于公于私都留不得。
我明白姜羡余回身抱住他,我只是不想你难过,不希望你一直记着前世的事。
谢承低头亲了亲他,两码事,如今你在这儿,我哪有空难过?
姜羡余忍不住笑意,哼了一声,凑上去同他接吻。
睿王府,面相儒雅俊朗的中年男子坐在书案前,听着下人的汇报微微蹙眉。
姜羡余?
是,根据郡主原先的侍卫队长交待,这人便是郡主在江南认识的镖局少东家。同他一块来京城的还有扬州谢家的独子谢承,去年乡试中了解元,如今正好来参加会试。
中年男子食指敲了敲桌面,吩咐道:详细查查这两人的背景,把原先跟在明雅身边的下人召回来,仔细盘问。
是。
中年男子又问:听说沈追也回京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沈大人同诚王殿下一道返京,再过几日便到了。
中年男子沉吟片刻:你说,他能查出想要老九性命的罪魁祸首么?
这卑职不敢妄断。
中年男子轻笑一声,下去吧。
是。
李明雅说好去谢家做客,却一直到会试开考也未能成行。
二月初九,会试如期举行。
这回姜羡余依旧在考场外等,只不过同行的人多了谢桑柔、苏和、小启轩和小汤圆。
因为要照顾两个小家伙,姜羡余不敢像先前乡试那般在马车里过夜,于是在临近的茶楼租了九日的包间,时不时就来看一眼。
一连考了九日,谢承和段书文等人出来时,下巴都长了一圈来不及修整的胡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茶楼包间里,小汤圆愣愣地看着谢承,似乎有些不认识他。
小启轩也好奇地摸段书文的胡茬,惊讶地感叹:爹爹的胡子好扎!
段书文面上一片轻松,拉住一直忐忑却又不敢问他的谢桑柔,说道:放心,这回我感觉还成。
谢桑柔顿时落泪,激动地抱住了他。
段书文将娇妻爱子揽入怀中,如释重负地呼了一口气落榜的滋味,他应当不用尝第三回了。
姜羡余见状,把怀里的小汤圆递给苏和抱着,悄悄问谢承:这次考了什么?难不难?
谢承:策论以江南雪灾为例,考如何应对天灾。我同姐夫详细论过这个问题,姐夫应当答得不错。其他考的同往年差不多,姐夫底子扎实,应当稳妥。
姜羡余点了点头,又迟疑道:那你俩的策论不会差不多吧?
谢承捏了捏他的耳朵:想什么呢?我虽然同姐夫论过这个问题,但构思如何完善、具体如何实施,都得靠自己琢磨,我同姐夫的行文风格也不一样,怎么可能雷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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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题目考的是以江南雪灾为例,谈的是天灾,旱涝暴雪、飓风地动,甚至蝗虫鼠灾瘟疫,都算在其中,就看你能不能想到,又如何解决。
姜羡余恍然大悟:这么一说,这里边能做的文章还挺多?
嗯。谢承捧着他的脸凑近,情难自禁地亲了亲他的唇。
苏和一惊,连忙捂住自己和小汤圆的眼睛,偏偏又给自己留了一条指缝,内心怒吼:你们怎么能这样?!
小书童识墨和平安一样捂眼偷瞧,前者还露出欣慰的笑容。
却不知这一幕还是被另一个小家伙逮个正着小启轩原本在给谢桑柔擦眼泪,瞥见谢承这番举动惊讶大喊:娘!舅舅和小舅舅亲嘴了!
姜羡余刷一下扭头避开,耳朵通红地低下脑袋。
谢承转头看向小启轩:
段书文和谢桑柔愣了下,默契一致地捂住小启轩的眼睛。
第七十三章今生:文清皇帝写着姜羡余名字的画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文举会试结束后,武举考试也如火如荼地展开。先是两轮文试,每轮落选超过一半武举人,最后只余两百多名,算是半个贡士。只不过他们仍需要通过一轮武试来决出名次。
因前两轮落选不少武举人,各省所剩的武举人都不多,按乡试名次汇聚到一起排序,很快就按同名比试、胜者向上挑战的形式决出胜负。
前后三场文武试耗时近一个月,姜羡余这回更加谨慎,没有去武试现场凑热闹,只派了底下的镖师去打探消息。
正他们所料,任逍遥和段御都进入了武试。任逍遥作为江南省的武举亚元,不但挡住了所有亚元以下名次的挑战,还挑落了几个他省的武解元,最终因车轮战体力不支,败在东南省武解元手下。
忠王安插的人手果然不止任逍遥一个,这位东南省解元又战胜一轮,最后败在了段御手中,终是将后者送上了武会元的位置。任逍遥则保住了第四名的位置。
姜羡余和谢承对此不做评价,端看皇帝到时候如何用他。
武举结束后,文举放榜的日子也不远了。
这一个月,谢承在九王门客的协助下,寻好了开蜀地古董羹的铺面,低调开业。这回他依旧没露面,而是由从扬州带来的信得过的掌柜代为经营。
酒楼名为胜寒楼,一表古董羹驱寒之效,二取高处不胜寒之意,寓意登高进取,更上一层楼。整体布置得清幽典雅,设计了不少包间和隔断,还找人誊写了一些诗文挂在墙上,尽显高雅气息。
姜羡余不经意邀请李明雅和徐靖在这儿吃了一顿饭,立刻让两人对鸳鸯锅的味道念念不忘。
此后以李明雅和徐靖为首,京城的贵女闺秀、世家子弟,都来尝过胜寒楼的鸳鸯锅。墙上挂的一些诗文也因此出了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京城最不缺爱尝新鲜的富豪和贵人,听说了胜寒楼的名号,纷纷来了兴趣,想要一尝究竟。
这便导致胜寒楼开业才半月就时常一桌难求,其昂贵的价格也变成彰显身份的象征,令世家贵族趋之若鹜。
只不过,胜寒楼打响名号后,还是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本事小点的打听到掌柜来自江南、大厨来自蜀地,两人一拍即合,合伙开了胜寒楼;本事大的打听到胜寒楼背后的靠山不简单,才能吸引那么多达官贵人;手段最为厉害的,已经查到李明雅和徐靖身上,知道他们是胜寒楼的第一批顾客,为胜寒楼带去不少客人。
你们说,胜寒楼会不会是老三的产业?
忠王府,忠王也注意到了这个短时间内被达官贵族频繁光顾的胜寒楼,因为查到李明雅身上,很自然便怀疑上了睿王。
本王在江南亏了那么多银子,老三倒是钻营出了赚钱的好法子!忠王明面上称睿王一声三哥,私下提起时语气却轻蔑得很。
底下几位谋士没有轻易下论断,任逍遥站在他义父身后,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实则在听到李明雅名字的时候,心脏就狠狠刺痛了一下。
他返回京城后,不止一次远远见过李明雅,但每一次他都不敢上前,不敢露面,只能像个偷窥者一样尾随关注。
因此他知道李明雅同徐靖来往,知道他们情投意合,只差一道圣旨赐婚前世他的新娘,最终还是成为了旁人的夫人。
但他不得不承认姜羡余说的很对,他没有资格向明雅赎罪。前世是他自己负了明雅,在忠孝与情爱当中选择了前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辈子的他已经失去了自己的脸,也失去了堂堂正正的身份,没有资格再出现在明雅面前。
更何况,哪怕给他重新选择的机会,他依然无法抛下义父,选择明雅。
但如今忠王注意到了明雅
任逍遥大概知道,胜寒楼的鸳鸯锅不可能是明雅的点子,即便是睿王的产业,以他对明雅的疼爱,也绝不会让明雅抛头露面去经营。
再联想到一个月前姜羡余和谢承进京,同明雅取得联络,任逍遥心中隐约有了答案。
与此同时,任逍遥的义父任夙开口道:睿王在江南和蜀地都没有根基,胜寒楼即便是他的产业,也恐怕是有旁人在给他出主意。
先生此言有理。忠王颔首附和,转头吩咐侍卫:去查查老三身边有没有新面孔,再查查胜寒楼背后的东家到底是谁。
侍卫领命退下,忠王又问:沈追那个老家伙那边进展如何?
沈追一月前随诚王殿下回京,据说带回了人证和物证,能证明对李熠下手的不是普通山匪。但他除了进宫面圣便躲在天心府,对外宣称正在彻查九王遇刺一案,实际上一个月都没有动静。
忠王派人打听了许久,仍然不知道沈追到底掌握了什么证据。
谋士季廷道:沈追这么长时间都未能向陛下提交证据,想必是人证撬不开嘴,物证又不足以指认我们,想来不会有结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谋士许经接着道:怕就怕他伪造出旁的证据,于我们不利。
任夙却提醒:但别忘了还有小沈大人。沈追此番回来,大概并无空闲查九王遇刺一案,而是忙着夺回天心府的指挥权。
忠王眸中闪过一丝狠厉,唾骂道:那个老匹夫!自己无才无能,却养出一个狼崽子一样的好儿子,连亲爹都敢咬一口!
季廷道:此事说来其实有些蹊跷,小沈大人夺了权,陛下竟然也没有任何表示。
忠王冷笑一声:那老东西更狠,沈追这样又蠢又笨的狗,他早就养得不耐烦了。沈封确实比他爹聪明,也更合那老东西的意。再加上父子相争必有一伤,老东西最爱看这样的戏码,自然不会插手。
有时他都怀疑,他和废太子与老三的谋划,那老东西其实都看在眼里。
任夙开口想说什么,被冲到喉头的咳嗽打断。任逍遥立刻给他递上了一杯温水。
这次派工部官员前往江南主持重建一事,便可看出陛下的手段。任夙提醒忠王,他不止想借此机会试探九王,同时也在试探王爷和睿王,以及废太子。
谁在这里边动作最大,自然就最容易被皇帝发现。
忠王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老九那边进展如何?
许经:听闻,前段时日正在四处游说江南富商捐银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忠王一愣,皱紧了眉头。
任夙微微讶异一瞬,轻声笑了下,对忠王道:王爷后院恐怕又要收到家书了。
忠王面色一沉,心头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任逍遥听得诧异,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王爷侧妃出自金陵段家,也是江南巨富。九王游说江南富商捐银子,必然不可能少了段家。
九王这是走投无路,还是向王爷宣战?
数日后,忠王果然收到段家诉苦的家书,向他哭诉没有银子能捐给九王。
但忠王不得不硬着头皮让段家捐银子,还不能捐太少,否则明日御史的唾沫星子就能淹死他。
没想到当初用来拖住老九的计策,竟然又让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
忠王气得摔了一条茶具,同时又收到调查李明雅和睿王身边新面孔的线报。
他看着写着姜羡余名字的画像瞳孔一缩,震惊得无以复加。
颤抖着手指翻看姜羡余的来历与生平,忠王的眼睛越来越亮,最后腾地一下站起身:备马!本王要进宫面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御书房内,文清帝正在查看礼部呈上来的会试排名。
他年近花甲,鹤发鸡皮,双目浑浊,面色苍白,时不时咳嗽两声,早已不复一代铁腕枭雄的模样。
总管太监适时递上温水,一脸担忧地劝他:陛下,不如先歇会儿,该喝药了。
文清帝入冬时感染风寒病了一场,又因江南雪灾一事劳心劳力,以至于病情时好时坏,拖了好一阵子。如今时常精神不济,无法久坐。
前几日若非有总管太监提醒,差点在早朝时睡过去。
文清帝放下手中的排名和考卷,接过总管太监递来的汤药一饮而尽,靠在御座软垫上,打算闭目歇息片刻。
总管太监立刻指挥宫人开窗透气,点上熏香除味。
陛下,忠王殿下求见。
文清帝揉了揉额头,眉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宣。
忠王一入内便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药味,立刻仔细打量起文清帝的状态。
儿臣参见父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文清帝摆摆手让他免礼,语气里带着明明白白的不耐:有事快说,朕乏了。
忠王眼里闪过一丝愤恨这老东西总是如此,对他从未有过好脸色。
他压下心底那点情绪,将画像呈给文清帝。
儿臣前几日在京城看到一个熟面孔,一时惊诧万分。细查之下,竟然发现此人同三哥有些关系。
文清帝将画像展开,顿时瞳孔一震,愣在当场。
他的唇颤抖着开开合合,好半天才找回正常的声音:他他姓姜?
是,此人虽姓羊女姜,却与江太后有七八分相似。其籍贯扬州,家里开着镖局。忠王顿了顿,悄悄抬眼打量文清帝的神色,明雅侄女去江南游玩时结识的镖局少东家便是此人。
明雅
扬州扬州!
文清帝呼吸陡沉,攥紧了画像一角:传沈追!
第七十四章今生:会试放榜沈追,朕该斩草除根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追接到传召时,正在天心府监牢里审讯那个从淮安带回来的刺客。
来传信的是沈封。他被沈追仅剩的心腹拦在监牢外,等沈追出来,神色冷淡:圣上传召父亲即刻入宫。
沈追冷哼一声,只觉那声父亲讽刺至极。他冷眼看着沈封:诏令何在?
沈封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陛下口谕,传旨的公公还在府外等着父亲。
沈追料想沈封也不敢拿这种事诓他,于是转身吩咐心腹守住监牢,准备动身入宫。
经过沈封身边时,忽然听见沈封问:牢里的人证,父亲审得怎么样了?可有把握抓住刺杀九王的幕后主谋?
沈追不知他到底是试探还是挑衅,但心头的怒火却被挑了起来,眸中闪过一丝厌恶,对沈封道:你还是原先那副低眉顺眼的孝子模样顺眼些。
沈封露出讥讽的笑容:那恐怕要让您失望了,从我懂事起,就从未想过当您的孝子。
沈追呼吸一沉,绷着脸粗喘几声,抬手想教训沈封,后者却后退一步,脸上的笑意不达眼底:父亲慢走,圣上还等着您呢。
沈追不得不压下愤怒,甩袖离开。
他也是回来才知道,长子沈封手握他下江南前给出的指挥使令牌,将他手下的人都拉拢,架空了他的权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震惊愤怒,厉声叱责,沈封却无动于衷,拒绝归还令牌,整个天心府如今都只听沈封的命令,让他这个指挥使形同虚设。
而陛下更是命他专心查探九王遇刺一案,将天心府的事务暂时交给沈封打理。如此一来,他彻底失去了让沈封交回令牌的理由。
于是他只能加紧调查九王遇刺一案,着重审问人证,力争办好差事,将指挥使的权力夺回来。
可外人不知道,他带回来的这个人证从山中救回来的时候就已神志不清,交待不出有用的东西。
他不能仅靠一块写着忠字的玉牌就指认忠王,没有充分的证据,圣上不但不会处置忠王,还会对他的能力失望。人证是他如今唯一的突破口,他只能一边请大夫给人证医治,一边调查这段时间以来忠王、睿王以及废太子的动静,企图寻找蛛丝马迹。
奈何沈封控制了天心府的势力,叫他连可用之人都没有!
沈追压抑着怒气入宫,还不忘向传旨的公公打听文清帝召他入宫的原因。
小太监哪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只能交待忠王进宫面圣,之后陛下便传召了他。
沈追不知忠王搞什么把戏,心里有些忐忑地进入御书房。
微臣参见陛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咳咳文清帝刚要开口便咳嗽起来,总管太监连忙递上温水,给文清帝顺气。
文清帝被病弱的身子折腾得越发烦闷,也懒得叫起沈追,直接将手中的额画像抛像沈追,你可认得此人?
画像轻飘飘地落地,位置离沈追有些远,但文清帝没叫起,沈追只能膝行上前拾起画像。
待看清上头的名字与人物,沈追心底咯噔一下,余光瞥了忠王一眼。
莫非是忠王查到了姜羡余头上,将画像呈给了陛下?
沈追心念急转,沉默得有些久。
怎么?这画像很难辨认?文清帝冷冷道。
沈追忙道:陛下恕罪,这画像确实有些眼熟,仔细看来,应当是诚王殿下口中,同他一块前往山总救援毅王殿下的镖师,只不过
沈追停顿下来,抬眼打量文清帝的神色,试探道:臣如今对着画像,倒是觉得此人与与有些相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文清帝沉眸看着他没有说话,忠王却勾起唇诱导他:沈大人不妨直说,您觉得像谁?
忠王此话一出沈追便知道自己赌对了,陛下显然已经怀疑起了姜羡余的身份。
诚王返京后第一件事便是为毅王请功,将自己这位弟弟夸了又夸,还提起了一队忠肝义胆的镖师,请陛下在灾情结束后对他们进行嘉奖。
那时陛下便听过平安镖局和姜羡余的名号,只是未见过画像和真人。如今忠王把画像呈到了陛下面前,陛下不可能不怀疑这幅如此相似的样貌。而他方才若是否认自己认得姜羡余,必然会被揭穿。
万幸他赌对了。
臣觉得,此人有几分像已故的江太后。
文清帝依旧沉默地审视着他,忠王接话道:沈大人在淮安应当见过此人吧?沈大人那时没觉得他像,如今看了画像才觉得?
沈追依旧跪在地上,抬眸看向忠王,气势却不肯输:臣与此人确实有过一面之缘,但臣当时眼拙,未能发现这一点,倒是这画像,比本人还要更像江太后几分。
他不咸不淡地反击,暗示忠王在画像上做了手脚,使姜羡余看起来更像江太后。
忠王被他说得一愣,立刻抬头看向文清帝,他想解释自己并未见过姜羡余本人,更没有刻意修饰画像,但若是这么说,反倒证实自己捕风捉影,仅凭一张画像就兴师动众。
忠王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文清帝终于开口:沈爱卿平身吧。
沈追立刻起身,恭敬地垂着头。
文清帝却没有追着画像的事问,而是道:沈爱卿去年年底忽然请旨南下,说是追查到了江南富商侵吞百姓田产的线索,可查出了结果?
沈追确实收到了这样一份密信,但这种密信天心府一年至少收到数百份,并不是每一份都有精力去细查。这封密信也只不过是沈追下江南的借口罢了。
这沈追看了忠王一眼,欲言又止。
忠王是个暴脾气,当即沉不住气横眉:沈大人这事何意?!
沈追:回陛下,此事涉及的金陵段家,正是忠王侧妃的娘家,臣
胡说八道!忠王怒斥一声打断他,沈大人没有证据可不能污蔑本王。
沈追故意装作屈于淫威之下的模样:微臣办事不利,尚未查明证据。
老六!
忠王还想说什么,被文清帝出声打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事容后再查。文清帝揉了揉额角,对忠王道:你先下去吧。
忠王欲言又止,瞪了沈追一眼,愤愤不甘地告退离去。
文清帝一手撑着额角,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老六说这小子籍贯扬州,这次护送江南学子前来赶考。老八也说他忠肝义胆,受方志洲之托,深入雪山救回了老九
他停下来喘了两口气,视线锁定沈追的表情:你说,他会是江家人么?
微臣未曾细查,不敢妄下定论。
那便去查,放榜之前,朕要知道他的身份。
臣遵旨。
三日后,会试放榜。
同样是一文一武两张红榜,相比早就出了结果的武举,自然还是文举名次更有看点。文举之后还要殿试,武举虽然也有殿试这一关,但只是简单的演武与比试,名次基本不会再有变动,如今这张红榜便几乎等同于最终结果。
不出预料,武会元是段御,任逍遥所扮的谢彦成排第七。
而文举红榜上,谢承的名字高挂榜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中了中了!少爷中了!识墨风风火火挤出人群,朝最近的茶楼跑去。
茶楼二楼窗边,听见声音的姜羡余探出头,旁边还挤过来一个苏和。
识墨!苏和大声呼喊,二师兄中了第几名?
识墨朗声道:少爷中了会元!姑爷中了第十三名!张少爷、李少爷、曾少爷全中了!
哟嚯!茶楼上下一片惊呼,这是哪家公子?少爷和姑爷都这么了得?
姜羡余眸光骤亮,不管旁人打量的目光,从楼上丢了一锭银子给识墨:赏!快回家报喜!
好嘞!识墨接住银锭子,拔腿就往家里跑。
苏和转身拉姜羡余的衣袖:三师兄,我们也快回去吧,我还没见过报喜的官差呢!
官差有什么好看?姜羡余回头白了他一眼,有你二师兄厉害么?
苏和立刻扭头看向坐在桌边抱着小汤圆的谢承,与有荣焉地挺起胸膛:那自然还是二师兄最厉害!
谢承笑了笑,单手抱着小汤圆起身,朝姜羡余伸出手:回家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羡余笑盈盈上前,握住了他的手。
我来抱小汤圆吧。
不用,你好好看路。
苏和愣了下,连忙小跑着跟上:喂你们两个!谈情说爱就可以抛弃我这么可爱的小师弟吗?我可还是个孩子啊!你们真的不觉得我更需要被牵着吗?!
几人的身影消失在窗边,趁围观百姓还没挤上来,从茶楼后门离开。
茶楼对面的酒楼,三层包间半开的窗户边上,身穿一身常服的文清帝站在窗后,久久不能回神。
像,又不像。
江太后当年貌冠京城,风华无双;姜羡余虽然有些像她,但毕竟是男子,有男子独有的飒爽和俊朗,笑容也更加开朗。
若是他的小皇弟李昊长大成人,也许就是这幅模样。
文清帝闭上双目,那对母子的样貌浮现在眼前。
不过二十出头的女子,抱着久病不愈的孩子,眼神坚毅,手却轻轻捂住了怀中孩子的耳朵:我自知王爷迟早容不下我与昊儿,请王爷给个痛快,免我儿受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时还是摄政王的文清帝问她:你不怕死?
她勾唇笑得讥讽又决绝:我儿若是不能活,我又何惧于死?
文清帝深吸一口气呼出,缓缓睁开眼睛看向身后:沈追,朕该斩草除根么?
第七十五章今生:殿试放榜谢承比姜羡余还要心疼
姜羡余沉浸在谢承考中会元的喜悦当中,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引起了文清帝的注意。
来谢家报喜的官差和道喜的客人一波又一波,但谢承和段书文除了放榜第一日出面会客,后头都关门谢客,专心准备殿试。
放榜当日午后,平安镖局一部分镖师自扬州抵达京城,住进了前些日子姜羡余租好的宅子。
镖师不但带来姜父姜母的书信,还悄悄交给姜羡余一封密信以及一部账本。
巡抚大人托我等将此物交给少爷,说是少爷和谢公子看了就会明白。
姜羡余一头雾水,拆开密信,谁知却越读越心惊,满眼难以置信。
他连忙收起密信,吩咐镖师不要声张,将东西带回了谢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承看完密信与账本,同姜羡余一样惊讶,紧皱着眉头道:怪不得,今年江南大丰收,可雪灾发生时仍是缺粮。
谁能料到段家竟然如此大胆,侵占百姓田地,反过来收这么高的田租。
这账本,能治段家和忠王的罪吗?
一想到雪灾时数以万计挨饿受冻的灾民,姜羡余就义愤难忍:方大人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们,不会只是让我们保管吧?
谢承看着面前的账本,冷静道:我们誊写两份,悄悄送去睿王府和徐靖家里。
徐靖?姜羡余诧异不解,既然给了睿王,为何还要给徐靖?
谢承:徐靖他虽有意与李明雅结亲,但并不代表刚直不阿的徐御史就愿意投入睿王麾下。若是睿王拿了账本隐而不发,打算留到后头再对付忠王,咱们还能借徐御史揭发此事。
老师和九王此时把账本送过来,必然是认为当下的时机最为合适。
那为何不直接给徐御史,还要给睿王?姜羡余道,白白将忠王的把柄送到他手中,也太便宜他了。
谢承:仅靠徐御史同忠王对上还是有些势单力薄,但如果睿王也知道此事,必然会配合徐御史。
姜羡余觉得在理,拿起账本走向书桌,那我们快点抄一遍,待会我去睿王府,你去徐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