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2 - 815 就像那只猫一样(1 / 2)
('地面之下。
阿多尼斯抬手抹过人中,血液在他的脸上画出一道印迹,手指侧面也染上了一片鲜红。
洞窟、冷风、头疼到痛不欲生,像极了他几年前自爆精神力的时候。
那一次出卖他的是“合作伙伴”,这一次,他却落入……
阿多尼斯盯着手上的血迹,眼神冷了下来。
唐婉慈早就死了,他说不准她是为了什么留下了打开这座遗址的线索,只是那张照片…那张夹在书页之中,看得出被多次翻看也依旧保存得很好的照片…迷惑了他,让他以为,他在唐婉慈的心中也是有一些存在感的。
等待他的竟然是一颗“不定时炸弹”。
他就不该对从没拥有过的亲情抱有期待。
这一堑吃得,和之前每一次都一样,真疼啊。
阿多尼斯从腰包里翻找出止疼药和养护精神力的药物,顾不上手掌上还粘着尘土和血液,掰了一剂出来吞下,随后扶着石壁起身,等待它们起效。
他的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金色发丝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一侧肩膀被石洞边缘不规则的石块卡住,时文柏没有完全栽倒在地上,他低垂着头,阿多尼斯看不见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
刚才的能量冲击直指精神海,向导回想起哨兵的精神力状况,抿紧了嘴唇。
“时文柏?”
几秒后,阿多尼斯哑着嗓子喊了一声。
没有应答声,那些垂落着的金色发丝甚至都没有摇晃一下。
是……死了吗?
……就像那只猫一样?
又一股热流从阿多尼斯的鼻腔滚落。直到血液越过嘴唇,从他的下颌滴落在地上,他才后知后觉地抬手压住鼻梁止血。
阿多尼斯走到时文柏面前,伸出没沾上血的另一只手,穿过发丝按在了哨兵的颈侧。
指尖触及一片温热的皮肤,下方有着微弱且不稳定的脉搏。
还活着,但是也快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往的经历告诉他,现在是了结时文柏的最佳时机。只要转身离开,这个会扰乱他的心神、早晚会让他受伤的人就会悄无声息地死去。
但过去那个没能救下小猫的阿多尼斯轻扯着他的心脏,希望他能够救下时文柏。
……值得吗?
阿多尼斯的头更疼了。
从他七岁开始,从那只猫死在他面前开始,他就下定决心,要为再也不遇到需要抉择的两难境地而努力。
于是,从压抑的威尔科特斯家到热闹的向导学院,从指挥舰到寰宇总部,从战场到议会,他选择他想要的、他得到他想要的、他抛弃不需要的,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过例外。
对他来说,亲情是未出现过的梦,爱情是一场欺骗,友情是可以献祭的筹码。
所以他将自己视作一个完完全全的观众,随心所欲地和人生舞台上的每个人对话、建立联系、疏远,理智上并不将自己和他们归为一谈。
时文柏是个例外。
而且是他自己引入生活中的意外。
阿多尼斯分明已经占有了他,现在却不敢要,又不愿抛弃,这样的感觉非常陌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陌生得令他无措。
指腹下,脉搏的跳动更加微弱。
和时文柏相处的回忆再次涌上心口,指尖的暖意未消。虽然不能从哨兵杂乱的精神力波动中感知到他的真实内心,但从那双绿眼睛里,有某几个时刻,阿多尼斯感受到了……
真诚。
阿多尼斯松开了手。
鼻腔内的血止住了,头疼也因为药物的作用缓解了不少,干涸的血迹板结在脸上,有些痒。
“时文柏,你想活下去吗?”
失去意识的人没有应答,但阿多尼斯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如果不是想活下去,哨兵又怎么会在那个夜晚上前搭讪他,怎么会为了向导素在他身边委曲求全。
既然是想活下去的,又为什么把先离开洞口的机会让给他?
阿多尼斯注视着面前的金发,疲倦地叹了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相信一次吧?
他双手穿过时文柏的腋下,把人抱住往外拖拽。
“好重……”
哨兵人高马大的,一身肌肉线条在平时是养眼的身材资本,现在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阿多尼斯的身上,成为了负担。
阿多尼斯还没从刚才的冲击中恢复,把时文柏从洞口完全拽出来后,靠着石壁缓了缓。
从洞口向内望去,倒塌的石柱仍在发光,亮度不如之前,令人在意的能量波动虽有减弱,但没有完全消失,这里并不安全。
阿多尼斯的精神力还需要恢复一段时间才能使用,他没法唤醒哨兵,只能退而求其次,从包里找了些通用的修复药和补剂先给时文柏喂了。
再从两人的背包里翻找出了最应急的那些随身携带,调整了一下装备在身上的位置,阿多尼斯深吸一口气,俯身把时文柏背起。
阿多尼斯上一次背人,还是在军部服役期间,背的是受伤的战友,但那是很久以前了,他不太习惯身上的重量和温度,身体也疲惫着,前进的速度不快。
他的辫子时文柏压着了,限制了他左右扭头的范围,哨兵的头搭在他的右侧肩颈,头发磨蹭着他的脖子,有些刺挠。
时文柏轻微的呼吸声扫过他的耳廓,和靴子踩碎石子的声音交杂着,明明未知的危机盘踞在身后,阿多尼斯却感觉,他又回到了那个夜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救下了它。
被他抱在怀里的猫睁开了眼,毛茸茸的,蹭着他,继续发出呼噜呼噜的响声。
耳边的呼吸声变得急促,时文柏从昏迷中睁开了眼。
他先是被剧烈的头疼痛得嘶了一声,又被颠簸感折磨得够呛,直到晕乎乎的脑子开始处理眼睛捕捉到的画面后,才惊讶地收紧了手臂。
时文柏没想过自己能再醒来,更想不到自己会被阿多尼斯背着。
阿多尼斯被他的动作勒着了,语气不耐,“松开。”
“哦,抱歉……呃,我为什么在咳咳……”
觉醒成为哨兵之后,时文柏向来是被依靠的那个,这他还是第一次体验被照看的感觉,不过他可不敢在阿多尼斯的背上待太久。
他果断放弃追问阿多尼斯背他的原因,道:“谢谢您,放我下来吧…我可以自己……”
“别逞强了,你感觉不到你在发抖吗。”
阿多尼斯扶稳时文柏的腿,把他往上颠了一下,“很快就到遗址大门了,等出去了再说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在发抖?”
时文柏茫然地略微抬起右手,才看到自己那不规律颤抖着的指尖。
要出事了,他心中生出不详的预感。
“你把我放下吧……”
因为疼痛,他说出的每个字的尾调都被中断的呼吸吞没,“情况……不太妙……”
哨兵残破的精神力像一根绷到最紧的皮筋,皮筋上的缺口正在拉力的作用下逐渐扩大,即将断裂。
“很疼?”
阿多尼斯没有停下脚步,小幅度地偏过头道:“我暂时用不了精神力。你能吃止疼药吗,还是一定需要向导素?”
“不是这个…我觉得……呼……”
时文柏的脸颊紧贴阿多尼斯的脖子,明显地感受到自己和向导的体温差。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可能又要精神狂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以前也有过——剧烈的头痛、无知觉的震颤和异常体温,导向了他的第一次精神力狂暴,如果不是他当时正在医疗向导的诊所候诊,他会杀死周围的所有活物,最后耗尽精神力而亡。
阿多尼斯盯着眼前不平整的石路。背着时文柏耗费了他不少体力,他先前服下的药仍在起效,精神海修复需要一些时间和精力。
他既然已经决定带上时文柏,就不会中途放弃。
往前又走了一段距离后,阿多尼斯道:“你听到我刚才说的了,我暂时用不了精神力。你这是让我把你丢在这儿?嗯,为了安全,我走之前还得给你两枪打断你的腿,免得你追上来。”
他的语气带着倦意,很轻,却穿过了杂乱的耳鸣声清晰地传到了时文柏的耳中。
“不要小看S级哨兵啊,”时文柏闭上眼睛咳嗽了两声,“不提精神力自爆的杀伤范围,你最好把我的手也一起打断,不然我会爬着去找你的。”
哨兵话语中描绘出的画面血腥恐怖,阿多尼斯却被它逗笑了。
“放心,你要是喜欢在地上爬,以后有得是机会。”
重音落在了“以后”两个字上,时文柏听懂了阿多尼斯的暗示,但向导带笑的声音在空旷的岩洞中回响,让他猛地睁开眼,“你不是在说什么可怕的事…吧……?”
“放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次没有更多的解释,短短的两个字敲打在时文柏的心口,那颗砰砰直跳的心好像真的放松、安定了下来。
太奇怪了。
那些友善、性格温和的向导们,哪怕是医疗向导,知道他的精神力状况后,第一反应都是恐惧和厌恶。
他知道自己的精神力问题颗不定时炸弹,能理解他们因此产生的负面情绪。
他以为阿多尼斯也会把棘手的他抛下的。
他的人生……
每次他都是被抛下的那个。
九岁被父母抛到矿场抵债,为了吃饱饭学会了打架,十一岁被扔进了哨兵学校,孤身一人应对同学的嫉妒和恶意,三十五岁,被军部赶出了自己一手组建的舰队。
时文柏把鼻尖埋进阿多尼斯的衣领和脖颈之间,嗅闻着皮肤上隐约的玫瑰香气。
玫瑰不是稀有的向导素味型,阿多尼斯的向导素却一点也不甜腻,反而像一剂苦口的药,吞下去后才在能在舌根尝到一点点清爽的回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不可能留下他的人,背着他,让他“放心”。
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地快速跳动,时文柏把它归因于疼痛,脸更用力地贴紧向导,嘴唇也压在了向导的皮肤上。
“不许舔。”阿多尼斯皱起眉,一半是因为感觉到了哨兵异常高的体温,另一半是因为讨厌脖子上变得湿漉漉的,“我现在腾不出手,你再忍一会儿,等会儿就给你向导素。”
时文柏轻嗯了声。
他只是很疼,不是失了智,知道面前这片皮肤上的向导素少得可怜,对缓解他的情况不会有效果,但他就是想……再多一些。
时文柏努力睁开眼,透过雾蒙蒙的视线,他看到了阿多尼斯那被细腻皮肤包裹的喉结、漂亮的锁骨线条、和锁骨中间被领口投下的阴影笼罩的凹窝。
设置在地上的应急照明装置光线昏暗,荧光棒发出的彩色的光轻纱般笼罩在阿多尼斯身上。
安宁与静谧的氛围让时文柏有一瞬忽视了疼痛。
他可以更多地依赖他吗?
没等时文柏得出结论,被强压着的疲惫卷土重来,他再次陷入沉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侧头望过去。
时文柏闭着眼,眉头紧锁,呼吸粗重但是总体平稳,不再像之前半死不活的样子。他的脸颊压在阿多尼斯的肩上,金色的头发被汗水浸湿贴在了脸侧,看着有些乖巧。
一点也没有要陷入精神狂暴的样子。
阿多尼斯收回视线。
至少和上次被关在笼子里的时候不一样。
阿多尼斯背着时文柏步行的速度不快,好在遗址内部的地面比较平整,大约花费了十分钟,他踏出遗址最外侧的大门,回到了崎岖的岩洞中。
身后的能量波动已经微不可查,让他稍微松了口气。
哨兵的情况不容乐观,不能再拖下去了。阿多尼斯找了块平整的地面,弯腰卸力,让时文柏背靠着岩壁坐下,注意力集中到精神海中。
永恒一副困倦的样子,张开翅膀努力和主人贴了贴,就又低头缩成一团进入休养状态。
阿多尼斯调出刚恢复的精神力,绕着时文柏转了一圈,哨兵的精神力波动还是杂乱的,好消息是,时文柏并没有要陷入狂暴的迹象,坏消息是,他没有余力进行深度安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文柏,”阿多尼斯用靴子踢了下哨兵的小腿,“醒醒。”
昏迷不醒的人牙关紧咬,眼珠在眼皮下不安地滚动。
阿多尼斯放弃了喊醒他的念头,思索片刻,他擦干净手上的灰尘和血,俯身蹲在时文柏的面前。
他动作精准地按住了哨兵耳后的皮肤,另一只手拉开了哨兵的裤子拉链。
……
手掌下方的喉结涌动,他能感觉到哨兵紧绷的颈部肌肉,视野中,紧身作战服勾勒出哨兵的腰腹线条,也随着刺激颤抖着。
阿多尼斯向前挪了挪,膝盖顶住时文柏想要合拢的腿,拇指配合食指,进攻。
“呼……唔!嗯……嗬呃……”
时文柏的喘息立刻粗重起来,短促的呻吟穿插在呼吸声之中,他不自觉地挺起腰,双手撑在地面上,指尖勾起。
阿多尼斯抬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尽管时文柏的脸上有了血色,头也难耐地仰起一些,但没有醒来的意思。
修复精神力的药物往往都带有镇定效果,阿多尼斯很想找个安全温暖的地方好好睡一觉。想到上次从摄像画面里看到的,哨兵用了向导素之后一发花了多久……
阿多尼斯忍不住叹了口气,他也很累了。
还是精神力更好用,调高敏感度之后只要轻轻碰一下,小哨兵就会汩汩流水、吐得稀里哗啦的。
不过,精神力能用的话,就算不碰时文柏的身体,他也能完成深度安抚。
阿多尼斯手上的动作没停,视线自然地落在了时文柏微张着的嘴上。他的下唇还能感受到残留的肿胀感,可就算现在亲回去,好像也是哨兵更占便宜。
就在他靠着各种想法填满脑子,不让自己睡着的时候,面前的时文柏猛然睁开了眼。
一阵巨力抵在阿多尼斯的肩上把他按倒在地。肩胛骨撞到地面传来刺痛,他的痛呼还没有发出声,就被时文柏堵住了嘴。
“你,唔……”
哨兵的吻毫无章法,更像是撕咬,尖锐的虎牙很快就在向导的嘴唇上留下伤口。血腥味在两人的口腔中散逸开,尝到血液中的向导素后,时文柏的动作更加激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眼神中毫无理智,状态和陷入狂暴的后遗症十分相似,阿多尼斯之前给他喂了点修复剂,耐心等待一会儿,哨兵应该就能恢复意识。
但他专挑阿多尼斯的嘴咬,还把阿多尼斯的手当作飞机杯用,在察觉到阿多尼斯松手的意图后,他还会用自己的手把阿多尼斯的手拢着按在原位,不让它离开。
这阿多尼斯十分不爽。
他皱着眉攥紧了在他手里抽插着的家伙,身上的人吃痛地颤了一下,却没有退却,本能地继续往觉得舒服的地方冲撞。
不能用精神鞭笞,时文柏的状态已经够差了,阿多尼斯只能扭头躲避带血腥味的吻,用力推哨兵的肩膀,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醒了就自己撸,”阿多尼斯毫不留情地说,“听得懂人话吗?”
被推开的哨兵夸张地呜咽了两声,不知怎么做到地挤出几滴眼泪,两汪碧绿直勾勾地盯着向导,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时文柏,你……!”
向导的话还没说完,时文柏就又俯身靠近,乘人不备吻上了他的嘴角。
说他清醒吧,他发情似地吻着阿多尼斯,不停往阿多尼斯的手里送。说他不清醒吧,他又不像之前那么粗暴了,轻柔细致地用舌尖舔弄着先前咬破的位置,时不时还轻轻啄弄阿多尼斯的嘴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湿润的舌头在阿多尼斯扭头的瞬间一路舔到了他的脸颊上,留下一道热乎乎的水痕,向导一下就忘记了原本想说的话。
想到自己脸上既有血也有灰尘,阿多尼斯更加用力地推开想继续吻他的时文柏。他的腿压着时文柏的膝弯,趁着哨兵愣神的瞬间,他把人掀倒,重新占据了上方的位置。
“呜……?”
“呜什么,你是狗吗?”
阿多尼斯用手背抹掉脸上的湿痕,抿了抿嘴唇上的伤口,眼神狠戾,“本来想着给你撸一下就结了,既然你自己惹上来了,别后悔。”
精神力针一般地刺进哨兵的精神海,横冲直撞地在一片杂乱中搜寻着哨兵的意识,目的只是唤醒时文柏的神智。
因为他的精神力没有完全恢复,这一番操作就和深度安抚的细致、温和不同,很粗暴,只比上次狂暴后的“梳理”好上一点点。
“嗬呃,啊……!”
在修复药剂和精神力的双重作用下,时文柏终于“醒”了过来。
醒来的他首先感受到的就是疼痛,不仅仅是他早已熟悉的头疼,下身更是肿痛,虽然被向导素压制了一些,但还是隐隐作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近在咫尺的是阿多尼斯的脸,阿多尼斯的表情看上去很阴沉,脸颊上有一道晕开的血色水痕,嘴唇上明显的破损渗出血丝,把唇瓣染成深红。
时文柏先前的举动是无意识的,但嘴里还残留着血腥味和向导素的味道,足够提醒他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和阿多尼斯亲了,而且多半是他主动,能理解,可是,为什么他的小兄弟好痛……?
时文柏撑着地面小幅度挪动,想要退缩,装傻道:“我们现在在哪儿,刚才发生什么了吗?”
阿多尼斯笑了,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阴森森的,“刚才,有人对着我发情了,你猜猜看是谁?”
“……”
时文柏快速向下身瞥了眼,看到了被向导挟持的小兄弟,不仅顶端亮晶晶的,就连向导的手指和指缝之间都是黏液。
显然,因为他陷入了昏迷,没法进行安抚的向导使用应急处理手段,给他向导素顺便帮他撸一发,然后这个神圣的医疗救助被他无意识破坏了,他又一次“没有征得同意”地触犯了向导的边界线。
但是阿多尼斯在帮他撸!这不就是他原本想做的事?
两人强烈的肤色对比和性叠加在一起,带来一种亵渎般的隐秘快感,因为疼痛软了一些的时文柏瞬间满血复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咕咚咽了下口水,又怕自己的兴奋被向导抓住,脸上露出讨好的表情,“是我吗?我没有意识,那完全是出于本能,对不起,希望您原谅我。”
“还演?”
阿多尼斯明显感觉到手里的东西更硬了,“有本事就一直演下去。”
他张开手指放松了一下,随后快速撸动起来。
陡升的快感让时文柏有一瞬间不知所措,他想过阿多尼斯会揍他一顿或者干脆让他软了,没想过还会继续“被服务”。
他爽得头皮发麻,同时僵在原地不敢乱动,小腹绷紧压制着喘息声,连手指都死死按在地上,生怕自己再次惹恼向导,失去了这份福利。
一时间,岩洞中只有黏腻的水声在回荡。
阿多尼斯的表情很平静,缓缓扫视着哨兵的身体。
和悠闲的他不同,时文柏脑子一片混乱。
短暂地注视了一会儿向导漂亮的金色眼睛后,时文柏忍不住望向下半身,向导白皙的手指拢着他,指尖扫过,将黏液涂匀,撩起接连不断的快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和时文柏自己撸管的时候相比,向导的手法步骤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却给哨兵带去了截然不同的刺激感。
来自视觉和体感的双重享受,让高潮来得比他预料的还要快,时文柏难以遏制身体的颤抖,头向后仰起,指尖紧扣地面,双腿忍不住合拢一些,准备好迎接快感。
向导的手却在这个时刻松开。
“……唔?”
时文柏茫然地眨着眼,湿漉漉地看向阿多尼斯。
阿多尼斯指尖打圈,慢条斯理地说:“还没弄清状况?”
自下而上的动作,抚弄的力道逐渐加重,抵达顶端后,阿多尼斯还用掌心刻意摩擦了两下,如此反复。
“该不会…等,呃嗯!”
才从临界点平缓下来的快感再次累计过线,时文柏哆嗦着呻吟出声,可没等他射出来,刺激源又远离了。
他大口喘息着。在意识到这不是福利而是惩戒,并且远没有抵达终点后,时文柏讨饶道:“嗯,别……我已经道歉了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道歉是你的事,”阿多尼斯的膝盖压在哨兵颤抖的腿根处,不让他合拢双腿,手指揉搓着,“我在做能取悦我的事。”
“取悦”两字在时文柏的耳边像炸开一样,炸得他的心脏砰砰直跳。
这会儿他意识清醒,没法再骗自己了。
他确实心动了。
这一下让时文柏完全失去了反抗的念头。
阿多尼斯看到哨兵的手臂抬起又迅速放下,只当他是和以往一样“能屈能伸”地认清了状况,继续自己玩弄他的动作。
“唔…”再次涌上的快感折磨着时文柏,阿多尼斯又不允许他释放,欲望不上不下的,时文柏抿紧嘴唇,呻吟转为一声呜咽。
他的脚尖点地,小腿止不住地颤抖,在阿多尼斯的手掌抽离的瞬间,忍不住挺腰想要追逐。
挺立的表面蜿蜒着明显的经络线条,糊满了晶莹的黏液,因为充血变成了深粉,可怜兮兮地跳动了一下,顶端离向导的指尖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如隔天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文柏卸力躺回地上,大口大口地急促呼吸着,大腿根的肌肉因为绷得太久没有放松而痉挛起来,但他顾不上,只想着用自己的手摸一摸然后爽快地射出来。
动作在半途就被阿多尼斯阻止,时文柏挣扎着左右摇头,声音也在颤抖,“不行了呜……求求你……”
“这不是挺有余力的?”阿多尼斯把他的短外套掀起。
时文柏的小臂被拧起的衣服锁住。
衣服被压在哨兵自己的脑后,把他的双手固定在了头两侧,在他因为快感向后仰头的时候,不论怎么挣扎,都没法把手伸向下方。
失去了外套的遮掩,贴身的衣服勾勒出的肌肉线条完全展露出来,阿多尼斯顺手捏了把胸,按着挺立的乳珠揉了几下,指尖用力,隔着衣服把它按进乳肉里抠弄着。
哨兵“呜呜”喊叫着,腰又挺了起来。
阿多尼斯立刻松开手,“差点忘了,你的胸也是很敏感的。”
时文柏的喘息声已经带上了哭腔。
“你自己撸的时候明明花了很久才射出来,这会儿怎么这么容易就满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又重新安抚起哨兵,指尖沿着经络纹理来回剐蹭着,看着它无助地晃动,就是不给它一个痛快。
“呜、呼唔…嗯——!”
对阿多尼斯的话,时文柏只能听个大概。他大脑一片空白,所有思维都被原始欲望占据,一张嘴就是止不住的呻吟。
阿多尼斯调整了一下跪坐的姿势,膝盖一左一右地紧压着时文柏的两侧大腿,游刃有余地握住、摩擦责弄,在哨兵双腿颤抖的时候适时地停止。
“不……哼嗯、唔…呜呜呜……”
来自向导的触碰让每一秒都变得格外漫长,层层积累的快感一直得不到释放,时文柏不停地摇头,睫毛被生理性的泪水打湿,哭喊的声音沙哑,浑身都在颤抖。
阿多尼斯之前说的“取悦”并非打趣,身材和样貌都符合他审美的哨兵在他的手底下发出求饶的动静,是痛是爽都由他一手掌控,满足了他的掌控欲,让他因先前的意外而低落的心情好了不少。
“等下我们就回舰船再好好做一次,”阿多尼斯全力撸动,说,“现在,射吧。”
“呜…嗯嗯、嗯——!”
时文柏如蒙大赦,身体不听使唤地痉挛起来,双腿摇摆着差点把压着他的阿多尼斯掀翻。他的眼神发直,眼前一片朦胧,高潮停不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文柏从没体验过这么漫长的快感,爽翻了,但下身一直在漏,他甚至都怀疑自己被玩坏了。
直到阿多尼斯啪啪拍了两下他,他才从刺痛中回过神来。
“把你自己收拾干净,走了。”
阿多尼斯轻飘飘地扔下一小包湿巾,站起身。
从时文柏的角度看不到阿多尼斯反应,他闷哼了一声,对向导的冷淡表示不满。片刻后,语气软软地说,“亲爱的,你讲讲道理……让我缓缓,行吗?”
……
两道身影从洞口迈出。
呼呼而过的冷风在鼻尖擦出疼痛感,时文柏双手捂住脸颊,用力呼出一口热气,热气从指缝中溢出向上,在睫毛末梢凝成薄霜。
作战服下摆和裤腰都被他用湿巾擦拭过,看不出精液的痕迹,但水痕没干,冷冰冰地贴在皮肤上,冻得他连打了几个冷颤。
这次探险的惊险程度在他过去的经历里根本排不上号,现在站在地面上,腿软软的,他有股“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不是该戒色一段时间?
时文柏按住衣服上的湿痕,想把它捂热,脑中忽然闪过阿多尼斯的手握着他性器的画面。
他暗骂了一声不争气的自己,侧头望向落后他一步的阿多尼斯。
向导抬腕垂眸,过滤面罩遮挡了他脸上的表情,时文柏只能从他微皱的眉头推测他的心情不太好。
“怎么了?”时文柏问。
阿多尼斯的手上带着皮手套,拇指在食指侧面摩挲着,“你觉得我们在地下待了几天?”
“呃,不超过二十个小时吧…”
时文柏唤醒腕上的光脑。
虽然阿多尼斯没有给他开星网权限,但时钟功能还能用,“从你给我光脑开始到现在,才过去了十六个小时。”
阿多尼斯道:“你盯着时间,我给你开权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文柏疑惑地看向他,见他不是在开玩笑,点头,“知道了。”
投影画面的右上角弹出星网图标,正中央的时间显示迅速刷新,连带着日期也变动。
星网的系统时间与帝星的时间匹配,在全帝国境内统一。
各个星球也可以有自己的计时,如果不在光脑内提前设置时间换算公式,光脑默认显示帝星时。
刷新出的时间和旧数据相差八个小时多,从他们进入矿洞开始算起,时间已经过去了近一天半。
“我们晕过去睡着不影响光脑计时……就算是地磁波干扰,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偏差吧?地下的那个东西难道还能扭曲时间?”
时文柏想为这样的异常找个解释,无果,他正嘀咕着,突然想起向导出发前和他定好的时间,“我们提前出来了,没有耽搁你之后的行程吧?”
“嗯。应该说,还好提前出来了。”
阿多尼斯回复了下属发来的几条工作相关的消息,接着点开了和卡尔的对话框。
卡尔发来的消息很短,信息量却很大,阿多尼斯一眼扫过后,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道:“我们得赶回舰船,工匠们监测到了地磁力爆发的前兆,算算时间,马上就来了。到时候通讯和定位都会被干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么不巧?”
时文柏笑了一声道,“换个角度看,我们也挺幸运的。”
他顺手打开星网圈登陆账号,想看看有没有错过重要消息,验证身份的时候,光脑投影的画面闪了闪。
它变得像是蒙了雾后被随意擦拭的玻璃,模糊且充满了颗粒感,很快,光脑和星网的链接也断了个干净。
地磁力的变化对精神力也有些影响,一般向导和哨兵们都可以很快适应。短暂的眩晕之后,阿多尼斯更困了。
“……下次别说了。”
阿多尼斯心情复杂地把没发出去的半条消息删掉,关闭光脑,“已经回不了舰船了,这个情况舰载机不能起飞。
“先回行星首府和工匠团队汇合吧,他们知道地磁爆发会持续多久。”
琼那边一切顺利的话,舰队马上就要从超空间航道内驶出了。首府有应急通讯装置可以使用,足够应付在琼一行人抵达这里之前的通讯需求了。
“你不是要隐藏身份,”时文柏在原地捏了捏因为之前抽筋而酸痛的大腿根,跟上了阿多尼斯,“可以去首府那种人多眼杂的地方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冷风刮得人耳朵疼,阿多尼斯戴上了帽子,抽紧抽绳打了个结,道:“有接应的人。”
“联系过了吗?”
“备用方案。”阿多尼斯说,“总之,不用担心。”
他的棋子很多,高规格的那些被安插在更重要的位置,在这里的只能算是个小卒子,但够用了。
一路上没再交流,两人很快就回到了行星首府的大门前。
时文柏跟在他身后,眼看着向导向首府的接待员出示了“身份证明”,一路顺畅无阻地进了行星总督的办公室。
和希望重工驻守在首府的管理人的办公室相比,这间屋子的陈设和装修格外简朴,没有风景挂画、水晶吊灯和质感厚重的窗帘,木制的办公桌就像是一块刚裁好的原木直接架在了石堆上,唯一称得上豪华的,就是宽大的皮面沙发,和办公桌后的皮椅。
在门关上的瞬间,坐在皮椅上的男人就站了起来,将座位让给了戴着兜帽、面罩和护目镜的阿多尼斯。
时文柏刚才见过这个男人。工匠团队和希望重工会面的时候他就在场,不过穿着不显眼,既没来递名片也没有参与谈话,时文柏还以为他是希望重工一方的技术员。
他竟然是行星总督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毫无顾忌地摘下过滤面具,透粉的唇瓣上有两个清晰的伤口,已经结了痂。
时文柏忆起吻上它时感受到的湿润微凉,脑子里有一根弦绷紧了。
他可能真的对向导素上瘾了。
以至于对与向导素的持有者也有了些……想法,而且,不是一时的。
房间里的另一个人,好碍事。
眼皮半阖,时文柏的睫毛遮挡了上方而来的大部分光线,翠绿的双眼变得幽深,像是随时会有掠食者冲出来扑杀的苍翠密林。
“这是为您准备的安全屋的钥匙和地址。”
欧文·莱特态度恭敬地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个信封,双手呈递给阿多尼斯,等向导接过后,他才回头看了眼时文柏。
“这位……是您的保镖吗?”
时文柏屈指在裤缝线上敲了几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摘掉了左手的手套,指尖划过信封边缘,“算是吧,不过之后就不跟着我了,你给他再安排个住的地方。”
“我会安排好的。”
“我们不住一起?”
音色不同的两道声音同时响起,阿多尼斯的视线先落在离他最近的欧文的脸上,随后移到时文柏身上。
“你之前还说要和我再好好做一次,怎么就反悔了?”
时文柏微微侧头。他知道向导吃软不吃硬,刻意睁大的眼睛加上不知怎么挤出的湿漉漉的眼泪,让他的眼神显得无辜,“亲爱的?”
欧文连忙低头掩住震惊的表情,从阿多尼斯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他通红的耳廓。
“别搞事,时文柏。”阿多尼斯的语气变得冷硬。
他承认刚才在地下的时候有了做爱的念头,但一想到马上就要降落都琼一行人,想到留给他的休息时间不多了,他就决定把性需求放到一边,好好睡上一觉。
“我没法给你深度安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关系,”时文柏表情乖巧,说的话却和乖巧半点搭不上边,“我们可以只是做做的,或者,单纯睡一睡。你知道,我很暖和的~”
阿多尼斯的手指一颤,纸张锐利的边缘在指尖留下一道伤口,尖锐的刺痛从中传出。
他不知道时文柏突然又做什么妖,但不可否认,抱着哨兵睡觉……
确实很暖和。
办公室内的气氛因为他的沉默变得凝滞,时文柏姿态放松地站着,全神贯注地看着他。
也只看着他。
阿多尼斯垂眸避开滚烫的视线。
既然已经决定要再多信任一点,那么,再多亲密一会儿也没什么不好的?
“欧文,不用给他单独安排了。”
阿多尼斯把信封里装着的门卡和钥匙取出,放进口袋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拇指按压着食指上的伤口,他望向时文柏说:“你去候客室等我,我还有些公事要聊。”
“好的。”时文柏答应得很快,还表情夸张地抛了个媚眼给阿多尼斯,“别让我等太久。”
“……”
阿多尼斯突然后悔了。
时文柏从向导的微表情中读出了他的心情,在彻底惹恼对方之前,利索地离开了办公室,还不忘关上门。
欧文从没觉得关门声听上去如此美妙。
刚才的十分钟绝对是他迄今为止的人生中最漫长的十年。
“回神,”阿多尼斯敲了下桌面,“地磁爆发为什么提前了?”
“报告阁下,为了计划的顺利实施,我们每天都会检查设备,全天有人监守。”
欧文早就在心里预想过几遍被问责的情况,打好了腹稿,“是其他能量波动影响了设备,导致它提前启动,引发了地磁爆发,技术组还在排查能量波动的来源,很遗憾,目前没找到源头。这是我的工作疏忽,还请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抬手打断了他的客套话,“希望重工那里有起疑吗?”
“没有,奚承望因为通讯突然中断发了通脾气,用上首府的应急通信后就没再说什么。”
奚承望是希望重工在这颗行星的负责人,压不住鼓动工人闹事的其他奚家旁系,近几年开始摆烂,只求能够享受尽可能奢华的生活。
欧文没有因为他的松懈而看轻他,安排了专人监听。
“应急通信频道的内容是能在后台查阅到的,我们还没抓到他和希望重工总部的联络。”
“旁系的那几个呢?”阿多尼斯问。
“已经控制住了,就等一个恰当的时机……”
“地磁力爆发提前,原本的现场视察就要延后。”
护目镜镜片后的睫毛上下交叠,衬得金色的虹膜像是深埋在雪中的水晶,透亮却冰冷,阿多尼斯道:“你觉得什么时机是恰当的?”
办公室的门明明是关着的,欧文却觉得房子外的冷风正呼呼打在他的后背上,吹得他整个人都失去了温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边陲所恒星系内有两颗行星从属于希望重工。
他们原本的计划是等现场视察的时候,通过引发地磁力爆发干扰通信,安排矿工们闹事,趁乱将奚家的几个硬气的家伙干掉,留下软柿子控制住,再扶持已经被收买的骨干与核心队伍上位,一举把两个行星的实际业务都收入囊中。
表面上,因为阿多尼斯的存在,他们可以把整件事定性为“针对军部议会议员的刺杀”,以安全管控为由,把行星的武装部分也控制住。
至于要安全管控多久…是现场权力地位最高的人的一言堂。
现在,这个人就坐在办公桌后,面色阴沉地看着他。
欧文开始怀疑刚才和不知名哨兵交谈的向导,是他的幻觉。
“现在!”察觉到阿多尼斯的表情越发不耐,欧文猛打了个冷颤,“凡事夜长梦多,我这就处理掉他们!”
“用什么,你的私兵?”
阿多尼斯嗤笑了一声,“还是你亲自过去,挨个捅他们一刀?你杀过人吗?”
哪个行星总督手上没几条人命,管理矿产星球的更是血债累累,不过这和亲自动手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欧文避开了私兵的话题,谨慎地低声说:“没有亲自动过手……”
阿多尼斯沉默了半晌,不疾不徐道:“那就去试试吧。”
“……试?”
“想想你在这个位置蹉跎了多少年了,欧文,”阿多尼斯说,“你想要晋升吗?”
除了私有行星,帝国境内大部分行星总督单一星球管理者都由议会任命,十年一次轮岗,职业上升的通道是一路从偏远行星上调,往帝国核心进发。
欧文早就已经满足了晋升的条件,却一直没有离开H-06。
因为他能力强,会管理、也会开发,办事高效,更重要的是他背景白板好拿捏,很适合给奚家的小辈们垫脚磨砺用,也适合为行星上的开发项目背锅。
所以奚家把他留在这里。
“阁下,”欧文面色难看,“恕我愚钝,这是晋升必要的投名状吗?”
“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个字拨开了欧文心头沉重的迷雾。
“不过,你最好试一下。”
阿多尼斯把手伸进外套口袋里,拢着钥匙反复摩挲着齿纹,“只有亲手感受血的温度,那些因你而死的人才不会只是冷冰冰的数字。”
“……”
欧文沉默着,精神力波动把他内心的挣扎全部透露给了向导。
阿多尼斯很少给别人建议,也许是太累了,也可能是因为他想到了曾经的自己,他说:“你该庆幸,你现在还有机会体验它。之后,你越往上爬,冷冰冰的数字就会越来越大,大到你懒得再去看那到底是多少。”
越靠近帝星,争斗越是残酷,稍不留神就会成为他人统计数据里的“新增死亡”。
欧文只当他是在敲打他,艰难地扯了扯嘴角,点头,“您说的是。”
“旁系那几个今晚就处理掉,其他计划照旧。”
阿多尼斯抽出手,慢条斯理地把先前脱下的手套戴上,“等琼来了之后,你只要全力配合他的工作安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深色泛着光泽的羊皮细腻光洁,将白皙的皮肤全部遮盖。
阿多尼斯站起身,从欧文的身边走过,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期待在帝星见到你的那一天……”
门锁的咯嗒轻响为他的话点上了句号。
欧文泄气般地沉下肩膀。
窗外夕阳西斜,窗沿投下的阴影逐渐将他的身影吞噬。
属于这个行星的夜晚很快就要开始。
阴影中,沉默的人激活了应急通讯,嘴唇颤了颤。
“动手吧。”
三个字拖拽着积攒在他心中的苦闷和愤怒,穿过电波,抵达了行星地表某个角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离开欧文·莱特的办公室,阿多尼斯径直下楼,敲响了自家公司名下工匠团队工作室的门。
他戴着口罩和护目镜,在室内也捂得严严实实的,让给他开门的男人愣了几秒。
“……哦!是你啊,”工匠小组长认出了他,“你和另一个人安全回来了吗?”
说完,他招呼着阿多尼斯赶紧进房间。
阿多尼斯迈步进屋,“已经和卡尔舰长联络过了,顺路来给你们报个平安。”
“没事就好,那我就放心了。”小组长拍了拍胸口,“这次的地磁力爆发来得太突然了,我还担心小彭能不能赶上……”
其他组员都去预定的点位勘探了,只留了他在这里处理数据,他取出个信号屏蔽器激活,压低声音说:“兄弟,这里只有我们俩人,说句老实话,地磁力爆发和你们的秘密任务有关系吗?”
阿多尼斯轻笑一声,“都是‘秘密任务’了,我不能透露。”
“不是不是,当然不需要你透露任务内容,只是这、公司派我们来是要我们排查问题、解决问题的,结果,一来就遇到这种事……你可能不知道,总部的大老板马上就要来视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组长不知道他话里提到的大老板就站在他的面前,还在苦兮兮地说:“原本是挺简单一活,现在弄得我不太好办了……”
他苦恼地抓了抓头发,垂落的右手手指抖动几下,“你就给我透个底,如果这真是公司的意思,那我的勘探报告就正常写,之后汇报我也能安心点。”
“没必要这么紧张。”阿多尼斯道。
“这不是小事,”小组长连连摇头,“我挤破头才进了寰宇矿业,我不想被开除。”
“我是说,”阿多尼斯指向他身后处在待机状态的显示屏,“你只要认真完成了你的工作,就行了,没必要这么紧张。”
“明白了!”小组长领会了阿多尼斯的暗示,呼得松了口气。
他伸手从裤子口袋里摸出烟盒。金属制的烟盒边角有明显的磨损痕迹,打开后,里面只装了五根卷烟,他倾斜烟盒敲了敲,其中一支就冒了个尖,“谢了兄弟,来一根?”
“心意我领了,我不抽烟。”
“哦对,你看我都忘了,你和另一个同事是觉醒者。”
小组长点点头,下意识地想抽出那根冒出烟盒的烟,抽一根冷静下,想了想又把盒子关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阿多尼斯的视线落在他的烟盒上,他笑着将盒子侧面展示给阿多尼斯——歪歪扭扭的划痕在金属表面勾画出三个火柴人,它们手牵手并排站着。
“是我女儿画的,”小组长指向位居正中的火柴人的头顶,那里贴着的一个拇指大小的红色爱心,“这儿还有她的宝贝贴纸呢。”
阿多尼斯脑中勾画出幸福生活的一家三口的画面,那是他不曾感受过的亲情。
“很可爱。”他说,“来这个偏僻的行星出差,你女儿肯定很想你。”
“唉,你算是说到点上了,你不知道我出发前小祖宗有多黏我……”
小组长收起烟盒,把信号屏蔽器关掉,手掌拍了拍脑门,“我答应她隔两天抽空跟她视讯,现在因为地磁力紊乱不得不推迟,可愁死我了。”
“等项目结束发奖金了,你再好好补偿她。”
“借你吉言,希望奖金多发些。”
“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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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文柏卸力倚上沙发靠背,视线落在面前冒着热气的茶杯之上。
即使房间的墙面和窗户都做了隔音降噪处理,他还是能清晰地听到矿产上设备运作的噪音。
这样的声音他从九岁听到十一岁,从他离家一直听到他进入校园。
他还记得觉醒成为哨兵时心底冒出的激动和喜悦、第一次步入帝星参加授勋仪式时的自豪和对未来的无限期待。
时过境迁,记忆中意气风发的画面还像昨日发生过的事,可他曾经的梦想和精神海一起走向破碎。
利益至上的军部一脚把他踢出了圈子。
但凡他不是S级、或是使用过人工向导素,他就会和紧急救助所里的那些重症哨兵一样,被封进维生舱,成为飘荡在无尽宇宙中的太空垃圾的一员了。
时文柏极力让自己不去想阿多尼斯,残留在他皮肤上的向导素却悠悠散发出香味,将他的思绪勾回他们缠绵的画面。
他暗骂了一句,端起茶杯,抿了口已经凉透了的水,压下了涌上心口的燥热感。
他不是毛没长齐的小孩,也不是纯情的学生,知道自己对向导的感觉是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喜欢。
够不到“爱”的程度,而且不太纯粹,但成年人的喜欢又有几个能是完全纯粹的呢?
可是就算清楚地意识到他喜欢阿多尼斯,一切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他们没有测过匹配度,但可想而知,这个数据不会太高,至少够不到能把他从悬崖边拉回安全屋的界限。
精神力五维评分长时间过高的重症哨兵没一个有好下场的,稍有良知的都会选择离开人群,找颗无人行星“安度余生”,以便在精神狂暴的时候不伤害到其他人。
时文柏不觉得自己是个良善的人。
他不想死,所以还在外到处游荡,寻找可能的生存机会。
除此之外,他的选择也有一点报复军部的私心——既然军部把他当作棘手的炸弹扔了出去,他怎么也得找个合适的时间地点真的炸个大的。
地点早就已经定好,就是帝星,至于时间,就得看他的精神力状况了。
“不过,那家伙是常驻帝星的吧……?”
时文柏不知不觉中喝下了一整杯凉白开,嘀咕道,“总不能在喜欢的人身边……狂暴肯定是敌友不分的,啧,麻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脚步声从走廊外传来,时文柏立刻认出了声音的主人。
他起身,揉了几下发胀刺痛的额角,打开候客室的门,和刚到门口的阿多尼斯撞了个正着,“事情谈好了?”
阿多尼斯点了点头,他的下半张脸被过滤面罩遮了个干净,只能透过护目镜的镜片看到他眼中的疲惫。
“住处离这里不远,”他把钥匙、门卡和写了地址的纸条递给时文柏,“你既然在矿区生活过,应该很熟悉这里的房屋编号规则。”
时文柏接过它们,迈步跟在阿多尼斯身后,道:“嗯,我能找到路,所以是需要我去做什么事吗?还是说……”
他把声音压到最低,生怕破坏了什么的计划,“你不过去住了吗?”
阿多尼斯回头瞥了他一眼,“我只是让你带路。”
“……哦。”
“你在质疑我对棋子的掌控度吗?”阿多尼斯扭过头去,说。
听上去像是把他和欧文的“身份”区分开了。
时文柏勾着钥匙尾端的孔洞把它转了两圈,心里唾弃自己没骨气,因为向导的一句话就高兴起来,嘴角却压不住:“我这是关心你的安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无声地打了个哈欠,“你别给我添乱就够了,我现在真觉得带你一起去遗址是个错误的选择。”
“怎么会?”时文柏加快脚步,“像我这样能干架能暖床,会唱歌还会做饭的哨兵,绝对是居家出行最佳伴侣。”
阿多尼斯敷衍地应了声。
走出首府大楼,温度骤减,阿多尼斯拢起兜帽望向住宿区的方向。
哨兵突然走到他的面前,背对着他半蹲下,“上来,我背你。”
阿多尼斯眨了眨眼,“你这是要向我证明你的‘实用性’?”
时文柏回头看向他,眼睛带笑眯起,“是啊,你不是很困了吗,我会把你平安送到安全屋的。”
阿多尼斯目光复杂地扫过时文柏身上灰扑扑的外套,还有哨兵沾了汗水又风干的头发,“你衣服上好多灰尘,我还没有困到走不动路。”
“你怎么还挑挑拣拣的,我可没嫌弃过你身上灰尘多。到了住处就能洗澡了,再坚持一下。”
时文柏往后挪了挪,双手捞起阿多尼斯的膝弯,俯身把人直接架到了背上。
金属义肢抱起来有点硌手,他前后摸索了两下,找到了一个比较舒适的发力点,把人背稳,站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了,”时文柏说,“你是不是把我们带下去的食物和水都扔了,我没看到背包。”
阿多尼斯手臂收紧,抱住了哨兵的肩膀。
人失去意识的时候比平时重得多,时文柏和石头似的,他背着石头,哪有余力再去一手提溜一个包?
他直白地答道:“你很重。而且舰船和安全屋里都有吃的,不需要带。”
“我把这个当作夸奖了啊。”时文柏不在意地笑了声,“倒是你,加上义肢的重量还这么轻……平时真的应该多吃点。”
阿多尼斯看不到时文柏的表情,然而轻快的语气已经将哨兵愉悦的心情展露无疑。
他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把下巴搁在了时文柏的肩膀上。
胸口暖烘烘的,烘得他困意更浓了。
“你管得太多了,”阿多尼斯疲倦地眨了眨眼,声音变得很轻,小声嘟囔着像是在抱怨,“能不能有点边界感?”
从面罩之后传出的呼吸声逐渐悠长。
肩上突然增加的重量让时文柏愣了几秒,几缕发丝沿着帽檐滑落,扫在他的脸侧,有些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感受到向导外放的警戒用精神力后,时文柏压下原本想说的话,小声叹了口气。
“周围这么吵也睡得着,看来是真的累了。”
确认了四周建筑的编号牌,他推算了一下目的地的方位,快步向前。
远离钻井装置和露天矿场,进入集中居住区后,噪音的分贝骤减。
欧文给阿多尼斯准备的安全屋在集中居住区的边缘处,光看外墙和屋顶和四周没有大差别,但门锁的安全级别以及隐藏在房屋周围的探测器密度远超常规。
靠在背后的向导还在熟睡,时文柏腾不出手来开门,又不舍得喊醒对方,有些苦恼。
要是精神力能用就好了。
哨兵的精神力如果足够强,是可以和实物互动的。
他试着用小臂架住阿多尼斯的膝弯,俯身,稳住向导的重心,把手掌挪到口袋里寻找门卡和钥匙。先前在他脸侧扫动的白发因为他的动作垂到了他的鼻子旁,让他忽然打了个喷嚏。
这一震,震醒了睡梦中的阿多尼斯。
他警觉地睁开双眼,向外扩散的精神力迅速把周围环境反馈给大脑,得到“安全”的回复后,他放松下来,用力捏了下哨兵的肩膀,“到了?放我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文柏心里遗憾地叹了口气,扶着阿多尼斯等他站稳,“现在还是工作时间,我们这一路过来没遇到什么人。”
说着,他解锁打开了门,先一步踏了进去。
阿多尼斯跟在他的身后。
这是一间集中居住区的标准宿舍,两间卧室,共享客厅、厨房和洗手间,房间面积不大,一眼就能望到头,布置简约。
时文柏翻开玄关墙面上的盖板,打开了房间里的供暖,随口道:“那个什么莱的,是不是不太会讨好上司?”
阿多尼斯没搭理他,用精神力确认了屋子里没有埋伏后,就换掉了满是泥泞的鞋,穿着拖鞋进了屋子。
他扯开长发最末端的发绳,抖开了发辫,越过时文柏直朝浴室走去。
永恒扇动翅膀显形。它还有些恹恹的,不过为了“监视”哨兵,它强打精神落在了时文柏的肩上。
时文柏看着浴室的门关上,阿多尼斯没有邀请他一起去洗澡让他有些遗憾又有些庆幸。他抬手摸了摸楔尾伯劳的额头,调侃道:“你倒是不嫌灰多。”
“coo……”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永恒表示自己很爱整洁,作为量子兽,不会粘灰也会认真梳理羽毛。
时文柏听不懂鸟语,只能感觉到永恒的心情不错——哨兵自然而然地将其归因于向导满意地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
他换了鞋,脱下外套,带着永恒一起往厨房走去。
等阿多尼斯从浴室走出来时,就闻到了诱人的食物香气。
暖气将室内温度维持在舒适的范围,时文柏把弄脏了的衣服一股脑脱了下来,此刻它们正在洗衣机里翻滚。
哨兵全身上下只留了一条内裤。
从阿多尼斯的视角看过去,黑色围裙的挂脖和腰部的绑带横在肌肉线条之上,像礼盒的精美装饰,异常显眼。
阿多尼斯把长发撩到身前,用毛巾按压住半干的发尾,和还站在哨兵肩上的量子兽对视了一眼,“时文柏。”
时文柏回头的同时应了一声,视线快速扫过向导身上的睡衣。
衣服尺码偏大了一些,松松垮垮地挂在阿多尼斯的肩上,从不讲究的剪裁可以看出,是压缩便携的出行款。藏蓝的布料泛着柔和的光泽,比起向导之前在舰船上穿着的衣服,差了一些质感,但有阿多尼斯的那张脸撑着,怎么穿也不难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洗好了,正好,饭菜也差不多好了。”时文柏关火,把锅盖盖上保温,露在外的手臂肌肉绷紧又放松,浅色的疤痕吸引了阿多尼斯的视线。
重新回头的时文柏和阿多尼斯对上目光,勾起嘴角笑了一下,“我也去洗个澡,”
他刚才打湿毛巾稍微擦了擦,一擦才发现自己的脖子和手上全是灰,于是就干脆把脏衣服全脱了直接拿去洗。
但浴室只有一间,他想洗澡只能等阿多尼斯洗完出来。
“米饭煮好了,你要是饿了就先吃,自己盛一下。”
嘱咐完,时文柏解开了围裙的绑带,把遮盖身体的唯二布料脱了下来,旁若无人地回到玄关处,把腰包里存放着的压缩内裤和压缩毛巾之类的物资拿出来。
阿多尼斯不是第一次看到哨兵赤裸的样子,他很喜欢健硕的肉体透出的生命力,但时文柏熟稔的语气和自然的动作让阿多尼斯有些诧异。
“扣子系好,”哨兵路过他,抬手指了指他裸露在外的锁骨线条,“别着凉了。”
没穿上衣的人叮嘱穿着睡衣的他扣好扣子、别着凉……?
阿多尼斯觉得时文柏好像在勾引他,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哨兵需要向导素,而他恰好拥有、也愿意给予罢了。
时文柏径直走进了浴室,关门。
几秒后,门重新打开一道缝,金色的脑袋冒了出来,“饭菜里没下毒,我刚才试吃给你的量子兽看过了,汤里没放盐,你自己加。”
话音未落,时文柏的手臂也从门缝中伸了出来。
迷迷糊糊站在他肩上被带进浴室的楔尾伯劳被安置在了地板上。
永恒迟疑地朝主人蹦了几步,消失后再次显形,站在了阿多尼斯的肩上,咕咕叫了两声。
阿多尼斯揉搓了一下指尖,先前被纸划开的小口沾了水,愈合被打断,还能隐约感受到刺痛。
很暖和。
房子里是温暖的,他的指尖也是。
这温度和他抱着猫咪时感受到的不一样,但同样让人沉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食物的香气让这温度染上梦幻的色彩。
如果付出一点向导素就能获得这样的“温暖”……
阿多尼斯在永恒的再次呼唤中回过神来,捡起因为他走神落在地上的毛巾。发尾已经不再滴水,他干脆把头发全部拢到身后,走进了厨房。
欧文准备安全屋的时候没有刻意拉高规格,一切从简,冰箱里储备的食材都是矿区补给品中常见的种类,确实和时文柏评价的一样“不会讨好上司”,但阿多尼斯本人并不在意。
对他来说,这里就是临时落脚睡一觉的地方,如果时文柏没跟来,他多半就随意吃根能量棒就睡了。
阿多尼斯一一打开锅盖,确认了哨兵在他洗澡的时候鼓捣了三菜一汤出来。
萝卜丸子和豆腐一起煮汤、罐头和新鲜蔬菜拌成的沙拉、鸡蛋和粉丝同炒,以及一闻就知道是糖醋口味的炒肉。
阿多尼斯轻点永恒的喙,“他真的试吃给你看了?”
永恒亲昵地啄了啄他,向精神海里传递了信赖的波动。
阿多尼斯沉默了几秒,拿了碗筷,冲洗了一遍之后,把还热着的菜盛了出来,端到小餐桌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浴室里的水声还没停,阿多尼斯坐在餐桌前慢悠悠地往嘴里送了一口米饭,咀嚼之间,丝丝甜意爬上舌尖。
他想起了时文柏吃饭的那股劲儿。
尤其是那天,哨兵吃水煮肉片吃得满头大汗却一脸餮足的模样。
心脏砰砰泵出温热的血液,阿多尼斯往自己最感兴趣的糖醋肉伸出筷子,夹了一块放进嘴里。
味道有点酸,糖和醋的平衡比不上他雇的专业厨师,却意外地对他胃口。
将碗里的米饭吃完,吃了个半饱,阿多尼斯放下碗筷,侧身朝还没打开的浴室门望了一眼。
时文柏怎么还没洗完?
是晕倒在里面了吗?
阿多尼斯把碗筷放进洗碗机里,打了个哈欠。
站在餐桌上闭目养神的楔尾伯劳被主人唤醒,顺着精神力铺开的方向,穿过磨砂玻璃移门,进入了浴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豆大的黑色眼珠和翠绿的双眼隔着水蒸气对了个正着。
时文柏掩饰性地咳嗽了一声,“我很快就洗好了。”
……
浴室里的换气扇才刚刚打开,湿润的水汽漂浮在半空中。
时文柏把向导的量子兽送出浴室,轻轻关上门,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阿多尼斯的向导素在平时闻起来像是从玫瑰花束上抖下的零星露水,这会儿被热气烘托着,像是先在水中揉碎了深红过熟的玫瑰花瓣,然后再把脸埋进水里,感受着它们顺着鼻腔不断入侵,一直到头脑发晕。
时文柏细细品味了几秒,才缓缓呼出先前那口气,顺手把换气扇调大了一个档位。
他把带进来的毛巾和换洗衣物挂好,视线自然而然地扫过放在地上的脏衣篓,转身的动作停在半途中。
阿多尼斯洗完澡出去的时候没有把换下的衣服顺手带走。
和时文柏随手扔在玄关的衣服不同,他的衣服掖平了衣角、规整地堆叠在一起——下方是沾了灰的外套和裤子,上方是贴身穿着的那些,安静地躺在衣篓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怪不得换气扇开着还能闻到向导素的味道,”时文柏小声嘀咕,“他故意的吧……?”
时文柏摇摇头,提振精神,走进淋浴间打开了水龙头。热水打湿了他的头发,沿着后颈和脸颊一路向下,冲散了他的一身疲惫。
不发现那筐衣服还好,发现了它的存在之后,时文柏怎么也忽略不掉四周的香味,甚至还觉得味道更浓了。
他撩开额前沾水的发丝,手掌抹掉眼睛周围的水,低头,看着自己又精神昂扬的兄弟,叹了口气。
“还能行?”
他有些迟疑地把手放了上去,轻轻摸了一下。
带起一阵刺痛。
花洒头接连不断涌出的水浇不灭情欲的火,刺痛没有让哨兵软下去,反而更硬了。
怎么撸也爽不到,时文柏脸上的表情由迟疑转为嫌弃。
“啧,难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扭头,视线隔着淋浴间的玻璃隔断,精准地落在了脏衣篓上。
衣服上有阿多尼斯的向导素,不仅可以止疼,还可以撸得更爽。
但是……闻衣服是不是太变态了?
那可是向导素!免费的!
果然还是太变态了。
脑中进行了一阵博弈后,时文柏收回视线,拉开淋浴间的门,大步流星地走到脏衣篓前,在向导的一众贴身衣物里找了最不变态的高领抓绒衫——比起速干的贴身作战服,它的材质能保留更多的气味分子。
他顾不上重回淋浴间,拉开衣服的拉链把它盖在了脸上,被向导素的抱了个满怀。
疼痛远去,熟悉的味道安抚了他的情绪,喉咙却干涩异常。
他闭上眼,把衣服牢牢攥紧,向后仰头靠在了浴室冰冷的瓷砖墙面上,手掌用力地撸动着,贪婪地嗅闻着近在咫尺的玫瑰香气。
从昏迷中醒来、尚且意识模糊的那几分钟内发生的画面逐渐清晰,时文柏忆起了自己把阿多尼斯按在身下,吮吸着对方口中一切津液的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有那只修长白皙的手,握着他,像是掌控着他整个人一样,随意地给予他欢愉或是痛苦。
被衣服遮挡的脸上露出了沉溺于情欲的神色,脖颈和耳廓蒸腾出明显的血色,时文柏亢奋地喘着粗气,手臂上的肌肉绷紧颤栗,模仿着阿多尼斯的手法玩弄自己。
不够,再多一些。
时文柏的手隔着衣服抓住了胸,大力揉弄着,却找不到被阿多尼斯抚摸时的快感。
他挫败地闷哼了一声,不在转的脑子认为是厚实的布料阻隔了他的发挥,于是他松手想从衣服底下直接摸摸。
失去外力的阻碍,衣服落在了地上。
时文柏盯着浴室天花板上的灯,茫然地眨了眨眼。
撸得正爽却被打断的感觉很不爽,他抿嘴咽下变得粘稠的唾液,弯腰想要捡起掉落的衣服,可是地砖上满是他从淋浴间里走出时洒落的水,还有黏糊糊的液体,此刻已经全部粘在了那件抓绒衫上。
时文柏哑着嗓子骂了一句。
他正犹豫着是把它捡起来继续用,还是干脆做到底,直接换成阿多尼斯的内裤,就感受到一阵精神力波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一秒,黑白混色的楔尾伯劳扇动翅膀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豆大的黑色眼珠凝视着他。
时文柏久违地感到了被公开处刑的羞耻。
他甚至有些庆幸自己现在不是顶着向导的内裤在闻的变态模样。
“……我很快就洗好了,”他清了清嗓子,松开手,“你先出去吧?”
永恒歪头思索,片刻后,兴奋地落在了他的头上,用喙啄起一缕金发,揪了下。
与此同时,浴室的门锁传出清脆的一声响,在时文柏呆愣的目光中缓缓打开。
阿多尼斯穿过水雾,藏蓝的睡衣衬得他皮肤白如瓷,透白的睫毛尖上挂着细密的水珠,金瞳晶莹剔透,整个人像是从云雾中凝成外形落地的神灵。
“时文柏。”
向导语调慢悠悠地喊出他的名字,声音不大,几乎被浴室内的水声盖过,仍然清楚地被哨兵的耳朵捕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眼睁睁看着阿多尼斯一路走到他的面前,弯腰,三指捏着衣领的一角,把深灰色的抓绒衫从地上拎了起来。
还没有被布料完全吸收的水滴滴答答地落下,质感更粘稠的那些则牵拉出更明显的线条。
阿多尼斯微勾嘴角,开阖的唇瓣之间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和深粉的舌尖。
“我的味道好闻吗?”
浴室内的热气被门外涌进的气流带走了不少,时文柏却觉得浑身都热了起来,脑子里更是被点燃了熊熊烈火,把意识烧得一干二净。他短暂地失去了说点什么缓和或是活跃气氛的能力,点头并嗯了一声。
阿多尼斯放下手臂,却没有扔掉已经被弄脏的衣服。
他的视线由下而上地扫过时文柏的身体,在经络明显的涨红上停留了几秒,再慢慢路过结实漂亮的腹肌和饱满的胸肌,在哨兵因紧张而不停浮动的喉结上又停了停,才越过下颌线,落在了时文柏的脸上。
“刚才那样还不够吗,还是说我的手法不行?”
“咳…我只是……”
时文柏眼神闪烁,手微握拳,拇指揉搓着残留在手上的粘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给我看。”
浴室门在闭门器的牵引下咔哒合上。
“地下的光线不好,看不太清。”阿多尼斯又重复了一遍,“撸给我看,让我看看你喜欢什么样的。”
阿多尼斯在离时文柏两步远的地方站定,永恒安静地落在他的肩上,黑色的眼珠和主人一起盯着时文柏看。
浴室内照明灯比应急照明亮了好几倍,哨兵没法像上次那样蒙混过关,心情也和上次完全不同。
没承认自己的那点小心思的时候,他随随便便就能嘴几句骚话回应撩拨向导,现在,他背靠着瓷砖,大脑一片空白,连讨价还价都忘了。
阿多尼斯双手交叉环抱,视线扫过哨兵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廓,静静欣赏了几秒时文柏尴尬和羞耻的模样,催促道:“你还在等什么?”
永恒也跟着鸣叫起来。
时文柏猛地回神。
他不敢看阿多尼斯,只能全神贯注地垂眸盯着地砖的花纹,手掌几度伸出又收回,最后颤抖着环握住,缓慢地套弄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手指配合着手掌运动的节奏揉搓着,身体在连绵的快感下不停颤抖,偶有零星的闷哼从他紧闭的嘴里漏出来。
向导的精神力将他整个人包裹,作为哨兵,时文柏能感受到强烈的被窥视感。
光线明亮的环境和在地下时不一样,他的动作、一切细微的变化,都在对方面前无所遁形。
阿多尼斯正在看着他。
看着他像个恬不知耻、陷入发情期的动物,赤裸裸的。
时文柏紧咬下唇,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粘液从顶端溢出,在他的套弄下向外溅射,接连不断地落在地上。
“这就爽到了,嗯?”
阿多尼斯轻笑,“所以你不是不满意我的手法,只是单纯的…欲求不满,对吗,时文柏?”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羞耻感又涌了上来,确实欲求不满但事实上已经有点纵欲过度的时文柏闭上了眼睛,悄悄吞咽口水,勉强维持住声音的平稳道:“我就是太满意了,这才恋恋不舍的……您自然是什么都好的……”
因为他对阿多尼斯的好感滤镜,这句话出自本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向导早就在他这里听到过不少阴奉阳违的场面话,没有放在心上,面色如常地说:“刚才不是抱着我的衣服闻得开心?”
浴室里的温度有些高,水汽湿润,阿多尼斯将脏衣服放在一边,慢悠悠地向上翻折睡衣袖口,问:“怎么现在不敢看我了。”
时文柏被他的话逼到退无可退,急促地喘了几口气。
他睁开眼睛直视阿多尼斯,露出个惯常的笑容:“您不介意就行。”
一双绿眼睛被灯光照亮,像是饿了许久的狼。
他的视线黏糊糊落在了阿多尼斯的身上,把自己先前脑子里的意淫画面和眼前实际看到的结合起来。
他知道向导的皮肤摸上去是怎样温润光滑的触感,也知道那张看起来冷冰冰的嘴吻起来又多软。
哨兵对向导的占有欲如火一般升腾而起。
他渴求着更多的向导素、渴望着更多来自向导的注视。
他想要那张漂亮的脸也染上艳丽的红,想要听到向导湿漉漉的喘息,想将洒满露水的玫瑰紧紧拥入怀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即使会被荆棘刺伤。
时文柏再次吞咽了一下,身体微微弓起,整个下背部贴上了墙面,却已经感受不到瓷砖的凉意。
他手上的动作不自主地往阿多尼斯的手法靠,不怕疼似的用力揉搓着,粘腻的液体在他的手指之间牵扯出线条,落在地上。
他的另一只手抚上自己的胸口,深吸一口气,两指夹紧硬挺的乳头向上揪起,余下三指包裹着四周的软肉揉压,另一侧被他的手臂推动,肉粒像颗成熟的果实颤抖着。
他的双眼紧盯向导抓着脏衣服领口的手,仿佛正在揉弄他的是对方。
阿多尼斯对这种带有侵略性和觊觎的视线十分熟悉,也早知道时文柏不是老实乖顺的哨兵,但这两个事实组合在一起,在时文柏的脸上看到这样“目的性明确”的表情,还是令他稍有些诧异。
这让他不禁冒出一个疑问——向导素对于重症哨兵来说,到底是什么?
紧接着冒出的是奇妙的安定感——他交付时文柏需要的东西,并从哨兵那里获得反哺。
一切就应该是这样。这是比那些一地鸡毛、满是谎言的的亲情、友情和爱情更牢靠的现实关系,和做生意一模一样。
恰好,他很有做生意的天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上的痂,如往常给行星估价,在心中衡量着面前这具肉体价值几何,以及如何将价值最大化。
他嘴角勾起,道:“忘了后面也能爽吗?”
时文柏无奈地应了声。
“亲爱的,我只有两只手。”
他向前走了一步、转身,单手撑在瓷砖上,岔开腿微微俯下身,展示自己挺翘的臀部,手掌向下压,让向导能从他的两腿之间看到他的样子,“呼、帮帮我…呜嗯……?”
上下移动的手和不停落下的液体、结实的大腿和饱满的臀、以及背部隆起的肌肉线条,让他看着十分诱人。
阿多尼斯并不急着上前,反倒是站在他肩上的永恒叫了起来。
量子兽保留着一部分动物原型的习性,楔尾伯劳性情凶猛,向来是雄性求偶的鸟类第一次欣赏哨兵的“求偶”舞,加上解读不出哨兵的精神力波动,永恒感觉自己被挑衅了。
它鸣叫着,催促主人好好教训面前这个猎物,把他挂在树枝上。
门口的那颗大树就很不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嫌它吵闹,把它收回了精神海。
时文柏背对着阿多尼斯,只听到鸟叫声戛然而止,没等他回头看看发生了什么,就感觉到向导的视线落在了他背上。
他的身上有很多伤疤,一小半是他刻意保留的,更多的则是在战场上因为缺少良好的愈合环境造成的。他背后左侧肩胛骨下方的狰狞的撕裂伤横跨了脊椎,一直延伸到右后腰处,是他身上最大的一处伤疤。
脚步声和呼吸一起靠近,向导的指尖落在了颜色比四周稍浅的不平整皮肤上。
“这是怎么伤的?”
在满是热气的浴室里,阿多尼斯的声音听起来也热乎乎的,时文柏的手机械性地重复着动作,注意力完全落在了背上,那根手指沿着伤痕的走向摸到他的后腰。
时文柏从简单的触碰中品出了一丝隐秘的痒意,晕乎乎的大脑努力运作,他喘息着答道:“……太空巨龙…呼、我……剿灭战的时候掉进它们的巢穴了……”
阿多尼斯的手没有顺着时文柏的心意往下,而是只在哨兵腰侧画了个圈,就重新向上,戳了戳侧肋旁的一个圆形伤疤。
“这个呢?”
“唔、想……想不起来……”向导的气息近在咫尺,时文柏额头抵着墙砖,忍不住向后塌腰,屁股贴上了阿多尼斯,“帮帮我……呼唔…我、出不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睡裤的布料沾水贴在皮肤上,黏糊糊的,阿多尼斯不得不中断估价,将注意力转到欲望这个问题上。
睡觉的话留一小时就够了。
他脱掉睡裤,手指从伤痕上收回。
他的指甲修剪得圆润,偶尔从时文柏的敏感点上划过,都会让哨兵肌肉绷紧。
时文柏膝盖微屈,全靠撑在墙上的手指维持稳定,他呜咽着忍耐阿多尼斯的入侵,指尖抓挠,在瓷砖表面的水雾上擦出几道痕迹。
他扭头想要看看身后的向导,后脑勺却传来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他的脸颊直接贴在了被体温捂热的墙砖上。
阿多尼斯一手按着时文柏的脑袋,另一只手掐着他的胯骨,用力顶开小口。
“嘶——”
时文柏攥紧拳头压下痛呼,努力放松肌肉配合阿多尼斯的动作。
阿多尼斯得了爽,舒服地叹了口气,拍了拍僵在原地的时文柏的屁股,膝盖顶住哨兵的膝盖内侧,催促道:“继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义肢冷冰冰地贴在了皮肤上,时文柏咬着牙含糊地骂了一句,忍受着攀升的快感,动起了手。
被前后夹击让时文柏爽得头皮发麻,靠自己半天也没有够到的高潮线转眼就到了面前,他就要到了,但身体牢牢记住了几次边控的快感,几乎在肌肉绷紧的同一时间,他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在察觉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他抿紧嘴哽咽了一声,声音混在喘息声中。
“怎么停了?继续。”
阿多尼斯松开了掐着时文柏胯骨的手,从他的腰侧向上。
时文柏不受控制地弓起背,想要远离胸前的捉弄。
他离高潮只有一线之隔,大脑有些过载,手更是不敢摸,他急促地喘息,“呼呃…等、等唔……”
“不爽吗?继续,手上动作别停啊。”
“……爽、哈啊…呼,爽得要死了……唔……”
半侧着脸只露出的那一只眼睛眼尾发红,睫毛上挂着细小晶莹的水珠,时文柏眨了眨眼,那些水珠就和从他眼角溢出的生理性泪水聚成一团,跨过脸颊滑落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他的视角看不到阿多尼斯的全貌,不过足够他看清楚从他身侧而过掐着他胸口的手臂,和几缕半干的白色长发。
他好像被阿多尼斯抱在了怀里。
硬得发疼,时文柏感觉只要稍微碰一碰就能出来,但当他重新握住它,才悲哀地发现,因为身上被刺激得太狠,早就超出了阈值,他的神经也麻木了不少——撸起来不仅不觉得爽,反而变成了折磨。
“亲爱的……”
话才开了个头,时文柏想起了在山洞里被责的经历。他吸了吸鼻子,放弃恳求向导为他服务的念头,转而道,“我想吻你。”
阿多尼斯手掌用力,时文柏饱满的胸肌被挤压变形,在他的手指之间形成明显的隆起,“贪得无厌,你之前趁我睡着了偷亲我,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唔——
“啊啊——唔,慢、慢点……”
时文柏撑在墙上的手臂肌肉绷紧,指甲死命抠住墙砖之间的缝隙,另一只手无措地攥住了阿多尼斯的手腕。
阿多尼斯不满地轻啧一声,“松手,弄脏我的袖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哨兵咬紧牙关挤出一道闷哼,手臂上青筋暴起,腹部肌肉随着呼吸快速起伏,“我还在……!别、别在这时候…啊嗯……操操操、呜…呼呃……咳——!”
时文柏的呻吟喊到一半就突兀地哑了,他张着嘴身体猛颤,细密的汗珠将他整个人打湿。
一直到阿多尼斯享受完愉悦尾韵,他才如梦初醒般眨了眨眼。
爽断片了。
时文柏扶着墙壁倚上去,缓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点体力,他转身,阿多尼斯正在慢条斯理解睡衣扣子。
睡衣的下摆盖到阿多尼斯的大腿根,掩不住粉白和两条拼接着义肢的腿,他的头发已经完全干透,一尘不染的。
看得时文柏额角直跳。
要不是这两天高频率、高强度的相处让他有点腿软,他高低得再缠着阿多尼斯来一发。
“您也太厉害了……”哨兵毫不犹豫地给出了夸赞,随后道出了惦记很久的吻,“那…现在能亲了吗?”
“旅行睡衣我只带了一套,把你弄脏的衣服都洗干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抬眸瞥了他一眼,手指指向袖口处的脏污,随后点了点落在地上的睡裤,还有放在一旁的脏衣服。
“哦。”时文柏应了声,又道,“能亲吗?”
阿多尼斯打开光脑看了眼时间,朝哨兵勾了勾手指,“给你五分钟。”
话音未落,他就被时文柏拢进了怀里。
炽热的吻先是落在了他的眉心,随后轻轻印在了他的左侧眉毛上,阿多尼斯生理反射地眯起左眼,换来了又一个吻,湿漉漉地贴上了他的眼皮。
有点痒,而且和阿多尼斯体验过的所有吻都不一样。
他有些抗拒这种陌生的感觉,但时文柏身上全是他的味道,抱着他的手臂不松不紧、围出了舒适且令人安心的范围,让他生不出推拒的心。
很快,他的脸颊、嘴角,甚至是鼻尖都染上了哨兵的体温。
“你在……”做什么?
阿多尼斯未尽的尾音被时文柏吞进嘴里,唇舌交缠,他们默契地配合着对方呼吸的节奏,将这个湿吻延长,一直到舌根都有些发酸,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文柏抢在阿多尼斯面前先看了眼时间,得意地挑眉道:“五分钟,刚好。”
“……”
还在回味刚才那个吻的向导瞬间冷下脸,一声不吭地走到洗手台前,冲洗手腕上的粘液。
“怎么了亲爱的,我没超时你也生气啊?”
时文柏挤到他的身边,把脏兮兮的手也伸到了水流下方冲洗,“那我们再亲一会儿,好不?”
“不好,我要睡觉了。”
“那等你睡着之后,我可以亲你吗?”
阿多尼斯接了一捧水,反手一挥,泼在时文柏笑嘻嘻的脸上。
浴室里的水汽再次变得厚重。
阿多尼斯系紧裤腰的松紧绳,套上了黑色的背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睡衣被弄脏了,身上这一套是从时文柏那里征用来的。
哨兵的五感比常人敏感,服装用料异常柔软,加上时文柏不喜欢睡觉的时候衣服牵扯的感觉,他准备的是睡衣款式是宽松的背心和中裤。
他比阿多尼斯壮硕些,他穿着都显得宽松的背心穿在阿多尼斯的身上更显宽大。
阿多尼斯低头调整了一会儿衣领和背带的位置,不论怎么放,都能从领口和袖口的孔洞里看到一大片皮肤,让他有些不太适应。
他侧头睨了眼正在淋浴间里洗澡的哨兵,隔着满是水雾的玻璃门,看不清时文柏脸上的表情。
情欲被满足后,疲惫感更甚。他没有再和时文柏来一发的打算,换好新睡衣后,就开门离开了浴室。
房子里的两间卧室面积和装潢相差无几,阿多尼斯就近选了右手边的。
进了门他才发现,床品是他很眼熟的款式——他和时文柏第一次见面,在那间不记名旅馆里,时文柏往床上铺的就是这个花纹的床单。
只是巧合?
阿多尼斯转身进了另一间卧室,灰色的床单被扯下了一半,皱巴巴地堆在床尾处,带花纹的新床单在枕头上,还没来得及铺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巧合,是时文柏的手笔。
阿多尼斯眨了眨眼,接受了哨兵的示好,回到已经更换好床品的卧室,关门、落锁。
他在床沿处坐下,稍稍拉起中裤的裤腿,露出义肢和皮肉的结合处,双手压住膝盖两侧,精神力配合指纹识别。
“噼”的一声轻响后,左腿的义肢和神经触点的连接脱离,被他放在了身边。
阿多尼斯的指尖划过截断处的皮肤,比他刚刚在哨兵背上摸到的伤疤还要扭曲。
帝国在银河系的扩张暂停后,军队的需求骤降,为了妥善安置将官和士兵们,军部议会将军队分散下放,建立了佣兵城邦,由数位舰队司令共同管理,军需预算也顺理成章地从统一调配转为“自给自足”的模式。
太空巨龙剿灭战是第一场由军部与佣兵城邦合作展开的战役——太空巨龙频繁地出现在帝国疆域内,严重阻碍了商船和科研工作,军部议会在数轮商议后投票通过了针对太空巨龙的物种净化决策。
时文柏的履历上记录了他在剿灭战中发挥的关键作用,却没提到他落入巢穴受伤的事。
阿多尼斯垂眸盯着自己的断腿。
以如今的医疗技术,他可以将这片狰狞的疤痕消除,但那毫无意义,已经失去的不会再回来。就算他开发新的肢体再造科技,心里的那块空缺,也永远都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哨兵的伤疤是荣誉勋章,而他的疤痕,是警醒,提醒他曾经是多么天真。
不会疼就更好了。
他讨厌幻肢痛。
……最近这两天都没再痛过。
是因为时文柏吗?
阿多尼斯愣了愣,指尖用力,先前被纸张划开的伤口有些胀痛,他的表情变得阴沉。
哨兵又没有什么“哨兵素”,时文柏连精神力都不能正常使用,深度安抚过程中阿多尼斯收不到半点好处,只有哨兵一人受益。
不管怎么想,他的状态不错都和哨兵没有关系。
阿多尼斯把捋不清的思绪抛到脑后,仔细检查连接处,长时间的链接让触点周围的皮肤有些发红,万幸没有出现破损和肿胀。
洗澡的时候义肢和皮肤连接的缝隙里落了水,阿多尼斯把两者都擦干,思索片刻后,还是把义肢接了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右侧的腿重复同样的流程,又稍微花费了一点时间把头发拢好,他拉上遮光窗帘,放松身体躺在了床铺上。
房子的隔音效果很好,只能隐约听到大型器械运作的声音。
阿多尼斯原本还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头枕上枕头的瞬间,他就在疲惫感的拖拽下陷入了梦境。
...
正午的阳光被纱帘打散,柔和地照亮了整间书房。
阿多尼斯拘谨地站在书桌前,对面端坐在靠背椅上的男人看完了手上的一页纸,将它连信封一起递给他。
“第一向导学院的入学告知书,你的。”
阿多尼斯双手接过入学信,快速瞥了眼内容,姓名和公民编号都对的上。
男人脸上没有笑容,这让阿多尼斯心里有些打鼓,“父亲是有什么安排吗?”
“你两小时前才在家里测完天赋等级,他们就找上门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安布罗斯·威尔科特斯皱着眉头,话只说了一半就不再继续,拿起手边的热茶喝了一口,转言道:“你是怎么打算的?”
阿多尼斯想了想,说:“所有记录在案的觉醒者都必须参与两年的军事训练,这是写入帝国律法的。”
“我在问你是怎么想的,”安布罗斯又喝了口茶,动作比先前急躁一些,“比如,毕业之后是去公司、加入军部,还是有其他想做的事情?”
“我想去军部。”
阿多尼斯小声说。
“为什么?”
阿多尼斯没想到父亲会追问缘由,他谨慎地盯着安布罗斯看,试图通过男人脸上的表情揣摩他的心情,“我能认识很多新朋友,未来也许能和他们成为战友……”
他看过军部招新的宣传视频,对其中描述的“战友情”很向往。
但这只是一部分原因。
埋得更深的,是他心底的一股怨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忘不掉巴尔克觉醒成为哨兵后在他面前耀武扬威、杀掉他的好朋友的样子。
他现在也是觉醒者了,天赋等级还是稀有的S级,巴尔克都能在军部站稳脚跟,混个少校的军衔,他绝不可能输给巴尔克。
安布罗斯沉默许久,放下茶杯看向阿多尼斯。
尽管已经过了帝国律法规定的成年线,才13岁的阿多尼斯身量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白发在觉醒的时候长长了一截,刘海偏长、戳在了眼皮上,金色的眼睛因此没有完全睁开,被睫毛投射下的阴影遮挡,显得雾蒙蒙的。
除了遗传自安布罗斯的一头白发,阿多尼斯长得更像他的母亲。
安布罗斯欲言又止,最后长叹一声,道:“既然你已经想好了,那就去做吧。”
阿多尼斯点点头,没有追问,“那我先回去了。”
安布罗斯喊住了他,起身从背后的书架上取下一个黑色皮箱。
箱子放在书桌上时动静不小,表面光洁如新,阿多尼斯来过几次书房,从没注意到这个箱子,“这是?”
“你母亲的……遗物。”安布罗斯的语气变得很柔和,“留给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惊讶地望向男人,心脏砰砰直跳,指尖冰凉。
他张嘴不知该说什么,直到眩晕颤抖的感觉消退,才迟疑地确认道:“给我的?”
“嗯。”安布罗斯说,“你选择去军部,我也不能再继续藏着它了。”
一时间,阿多尼斯的脑中塞满了各式各样的问题。
他想知道唐婉慈为什么从不来看他、为什么不要他、为什么把他生下来又不爱他、为什么不让他参加葬礼、又为什么要给他留下一份专属的遗物?
这是不是意味着,过去的一切都是有隐情的,他不是被抛下的?
但最后他一个都没有问出口,只是呆呆地看着桌上的箱子,睁大眼睛,极力掩藏眼中的湿意。
梦境的画面扭曲,阿多尼斯抱着箱子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在卧室里、坐在地毯上,近乎虔诚地打开了它。
阿多尼斯将所有内容物摊在面前,书本、实验记录册、彩色的水晶棱柱、精美的首饰和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芯片。
所有的物品似乎都和他无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眼眶红了一片,嗓音生涩地自语:“这里肯定会有妈妈留给我的信息的。”
一本《帝国杰出研究员传记合辑》、一本《前研汇编》、两本《研究员手册》和一本《研究所管理总则》,阿多尼斯在书页间找到了一张相片。
属于他的相片。
尽管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拍的这张相片,但一想到自己的相片被母亲夹在经常翻阅的书籍里,阿多尼斯就忍不住哽咽了一声。
他翻找着剩下的物品,连实验记录上所有唐婉慈写下的字都偏执地一个一个读了过去,却再也没找到和自己有关的东西。
只有一张相片吗?
心脏外坚固的壁垒被一张相片撬开缝隙,等来的却不是能填满其中空洞的温暖。
阿多尼斯把相片按在胸口,试图拦下一些看不见的东西,另一只手攥紧了地毯上的绒毛,他感到呼吸凝滞,冷得瑟瑟发抖。
阻止不了,不仅是那些东西、不仅是体温,就好像他整个人都变成了水,从眼眶涌了出去。
只留下一个空空的躯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卧室的门锁咔咔响了几下,把手转动,门缓缓打开。
时文柏小心翼翼地往门缝里瞄,同时努力感知向导铺开的精神力波动——不太平稳,但是躺在床上的阿多尼斯没有动作,应该没有被他吵醒。
向导警戒用的精神力并没有把相处愉快的哨兵划入警示范围,这让时文柏莫名生出些“成就感”,他放轻脚步溜进了房间里,没走几步就到了床边。
向导盖着被子,看被子拱起的形状,他还穿戴着义肢,他的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身边,仰躺着,睡颜和时文柏上次在他喝醉后见到的一模一样,只是,现在他眉头紧锁,睡得不太安稳。
时文柏弯下腰,用手轻轻抚上阿多尼斯的脸,拇指指腹划过他眉心,抚平了那里的痕迹。
“那道锁能拦得住谁?这么毫无防备地睡着,你真该庆幸……”
时文柏的声音压得很低,拇指扫过透白的睫毛,按在阿多尼斯的眼角,“唉……谁让我喜欢你呢?”
他俯得更低,嘴唇在阿多尼斯的额头印了个吻,动作麻利地掀开被子躺在了阿多尼斯的身边。
在好闻的向导素的包围下,哨兵悠悠睡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睡梦中的向导重新皱起了眉。
不久后,他被身侧的温度吸引了注意,凑了过去。
……
腕上的光脑依照预定的时间震动起来,将睡梦中的阿多尼斯唤醒。
他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轻颤的睫毛和搭在其上的几缕金色发丝。
不知何时睡在他身边的时文柏神情放松,呼吸平稳,嘴角微微扬起,像是正在做什么美梦。
阿多尼斯收回搭在时文柏腰上的手,另一只手的手肘支撑起上半身。
哨兵的手从他的背心下方穿过,环着他的腰,将那一片皮肤都捂得暖烘烘的。因为他起身的动作,手臂向下滑落,压在了他的腿根。
“别装睡了。”
阿多尼斯动了动腿,发现义肢接触良好,他心情不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文柏维持着侧躺的姿势睁开了一只眼睛,蹭了蹭阿多尼斯才枕过的地方。
昏暗的环境不影响哨兵的视野,向导身上穿着他的衣服,宽松的领口歪斜,肩带搭在清晰的肩膀和锁骨线条上,几缕白发穿过布料和皮肤的间隙,黑与白的极致反差抹掉了皮肤原本的血色,看着冷冰冰的。
“不再睡会儿?”
时文柏重新搂上阿多尼斯的腰。
阿多尼斯不记得刚才的梦,但梦境残留的无助丝丝缕缕环绕着他,哨兵干燥温暖的手扫除了一切,让他有一瞬间怔愣。
“有事要去办,松手。”
时文柏打了个哈欠,“我还以为你醒过来看到我,会很生气地揍我一顿。”
“这种简易门锁拦得住你?”
阿多尼斯攥住他的手腕把他扯开,掀开被子翻身下床。
“这么说,你早就知道我会来找你睡觉啊……”时文柏顺着力道松手,维持着侧躺的姿势,把带有向导体温的被子抱进怀里,“啧,错失良机,没亲个够本真是太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动作利落地脱下睡衣,翻出提前准备好的另一套衣服。
套上贴身的长袖T恤后,他掖平领口和袖口,想了想,问:“我上次给你的那瓶向导素已经用完了吗?”
“用完了。”
时文柏盯着他的背影,睁着眼说瞎话,“您准备再给我些吗?”
阿多尼斯穿上裤子,把T恤的下摆整齐塞进裤腰。
房间的供暖全力运作着,他把保暖层和防风外套挂在衣架上,追问道:“你用过人工向导素吗?”
时文柏愣了一下,“没有。”
他把下半张脸埋进被子里,语气不太平稳,“你之前提到让我去试药,是也准备研发人工向导素吗?”
哨兵和向导的出现加速了帝国的扩张,使得人类的势力范围近乎覆盖了整个银河系,但战时为解决战时医疗向导稀缺的问题而制造出的人工向导素,却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隐患:它具有长期成瘾性。
星际人类的平均寿命是两百岁,不少当时参与战争、使用过人工向导素的哨兵虽然已经进入衰老期,但仍然活着。战时特供的药品存续至今,滥用问题愈发严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哨兵的精神力问题自觉醒就长伴哨兵一生,区别只在于问题是否棘手,这是个巨大的潜在市场,竞争对手只有赋能寰宇生物制药一家。
“原版的人工向导素有个明显的缺陷,”阿多尼斯道,“赋能寰宇为了占据市场,从不更新产品,甚至纵容人工向导素在紧急救助所的滥用……”
时文柏打断了他的话,直白地问:“我去试药能帮你开发新药?”
“没错。”阿多尼斯道。
仍在帝国活跃的S级哨兵屈指可数,不是已经成家就是事业有成,想让他们配合研究难于登天。
既没成家也没了事业、过得最惨的那个笑了笑,道:“行吧,你的研究中心在哪?状态好的话,我会去的。”
阿多尼斯回过头看向时文柏。
哨兵脸上无奈的苦笑还没来得及撤走,被抓了个正着,他食指屈起,指尖挠了挠脸颊,“我这人不相信奇迹,但也没古板到不愿意尝试其他治疗方法。”
他叹了口气,干脆也撑着床坐起身,“我只有一个问题,你正在研究的新药,是没有成瘾性的吧?”
阿多尼斯知道哨兵在担心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据他所知,有不少大型研究中心也在研发人工向导素的代替品,肯定有机构曾经联系过时文柏。他答道:“它算是修复药剂,和人工向导素的作用原理不同,不具备成瘾的可能性。”
他看了眼时间,解开拢在一起的头发,用手梳理后扎了个高马尾。
“嗯,我会去的。”
时文柏盘腿坐着,一双眼睛像看不够似地紧紧盯着阿多尼斯,“研究中心离你的办公室远吗?”
“怎么?”
“我就是问问,说不定能去你的公司转转呢。”
公司有什么好转的?
阿多尼斯困惑道:“我常驻在帝星,你忘了?”
“唔……也是。”
时文柏突然卸了力倒回床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通讯恢复后,我的助理会把研究中心的位置发给你。”阿多尼斯伸手把挂着的两件衣服取下,搭在小臂上,朝卧室门走去,边走边说,“等我返程,你就能拿回自己的光脑,这段时间就用现在这个备用的凑合下。”
他的手按在了门把上,半是提醒半是警告地压低语调,“别做多余的事,不要辜负我的信任,时文柏。”
“知道了,”躺在床上的哨兵抬起手臂朝他挥挥,“亲爱的工作辛苦了,拜拜~”
房门开启又闭合,时文柏听着脚步声走走停停,最终在另一道大门的开合声后逐渐远去。
房间好像一下就暗了下来。
时文柏把怀里的被子撑开,仔细地裹在身上。
向导素还没有完全消散,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度却已经摸不到了。
阿多尼斯离开时没再提及“逃亡”,也没有其他的嘱托。
真正的自由重新回到时文柏的手中。他不仅不再受制于人,舰船得了机会翻新,他本人还得到了尝试新的治疗方法的可能。
一切都变好了,但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和阿多尼斯不是星网上时兴的向哨爱情故事的主角,没有能把他们的人生牢牢拴在一起的高匹配度,他们就是两条偶然有了交集的线,注定奔向不同的未来。
时文柏闭上眼睛,眼前是一片虚无。
头疼,像是有人用凿子不停歇地敲击他的额角,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咬牙忍过去的,可是和阿多尼斯相处的这段时间把他彻底惯坏了,他觉得好疼。
疼到他的指甲掐进掌心,忍不住咬破了自己的下唇,眼眶都有些酸胀。
时间的流逝变得难以感知,等到疼痛减缓,被子上的味道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时文柏哽咽了一声,一把将被子扯起,蒙住脑袋。
...
阿多尼斯回到了驻扎在总督府的工匠团队办公室。
离约定的汇报时间还有十几分钟,所有工匠都回到了这里,小组长正在最后一遍审阅汇报的文件,见到他来,只招呼了一声就专心和同事继续核对数据。
“很高兴看到你们平安回来,”工匠中的一位女性走了过来,“你好,我是彭清,去通知卡尔舰长你们失联的就是我。你的另一个同事没来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道:“有别的安排。”
他一直穿戴着过滤面罩和护目镜,在室内也戴着兜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彭清还以为他是个很难接触的人,接下小组长安排的任务时她还有些不自信,鼓足勇气才搭上话。
她没想到阿多尼斯真的会应答,声音也很好听。
彭清眼睛亮了一下,“你们的任务结束了吗?”
“什么事?”
“这个,是地磁爆发前我们的测绘以及仪器检测的数据。有一股未知能量波动出现,随后地磁力的数据就突然改变了。”
彭清没有点明阿多尼斯的任务可能和未知能量有关,只是试探地问,“组长认为你们可能需要这个?”
她递出存放着芯片的透明盒子。
阿多尼斯立刻就联想到了地下装置爆发的奇怪能量冲击,先前欧文在谈话中提到时他关注着希望重工的动向,没有把两者联系在一起。
他伸手接过,简单道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没有戴手套,白皙修长的手指上没有戒指,让误以为他和另一人是一对的彭清多看了两眼。
“不客气。”
彭清还想说些什么,另一位工匠喊了她的名字,她朝阿多尼斯笑了一下,走到同事身边去。
“小彭你看看,这个格式需不需要改一下?”
“是想要突出最重要的数据吗?”
他们就之后的汇报文件聊了起来。
阿多尼斯转动着手里的芯片盒,听着工匠们七嘴八舌的讨论,向后退了半步,倚靠在墙上。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之前换下的那套衣服还在集中居住区的安全屋里。
他没有给时文柏留下新的向导素,哨兵该不会抱着他的衣服在睡觉吧?
阿多尼斯把芯片盒收进口袋,隔着外套摸了摸侧腰,那里似乎还留着时文柏的体温,暖暖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友情也好、爱情也罢,他因为贪心受过很多次伤,却总是忍不住贪恋这样的温度。
他的视线在几名工匠的脸上扫过,看着他们或紧张或激动地预想着未来,被面罩遮挡的下半张脸上浮现出不自知的笑容。
一道蓝色的闪光在视野右侧突然亮起,是工匠中的一个启动了矿石成分分析装置。
闪回的记忆如蛛网般缠绕住阿多尼斯。
他单手扶着墙壁稳住身形,另一只手死死掐着大腿,压下闷哼。
周围热切的交谈声悉悉索索地多了一层电流般的质感,内容也逐渐转变成了满是恶意的话。
是小队成员在广播频道里对着他喊出的话语。
嘶哑的男声穿插在交谈声之间,在阿多尼斯的耳边响起,“瞧瞧,他们表面乐呵呵的,还来关心你的安危,谁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
闭嘴,巴尔克。
阿多尼斯攥紧了拳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怎么越活越倒退了?之前在我面前可是气势汹汹的。”男声道,“那个哨兵也还活着,对吗?阿多尼斯,你是忘记上次被人出卖……你受了多重的伤吗,杀了他们。”
“闭嘴!”
整间办公室都安静了下来。
工匠们不知所措地望向突然爆发的阿多尼斯,随后,求救的视线集中到了小组长身上。
小组长也不了解和觉醒者相处的注意事项,只能猜测着小声说:“抱歉,我们可能是有点吵了?”
阿多尼斯的精神力一一扫过他们,反复确认他们有没有恶意,同时,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在场的都是普通人,没有武器也没有陷害他的动机。
花了几秒,他才哑声解释道:“是我的问题,你们继续。”
话这么说,众人见他不太舒服的样子,还是贴心地压低了交谈的音量。
装置时不时的闪光让阿多尼斯反感,他有点压不住情绪,不愿在这里多待,简短地和他们道别后,就先一步往停机坪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喷涂有希望重工商标的舰队在行星地表降落。
琼打开休息室的门,准备把工匠团队和阿多尼斯接回舰上,就看到站在门外走廊里的安莱·拜尔斯。
哨兵的量子兽寻到了一个光线最佳的位置,翅膀扇动,隐约有细碎的闪光随风扬起,毫无保留地展现它的美丽。
看到出门的只有琼,安莱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按照行程,今天是实地考察日,威尔科特斯阁下是有其他安排吗?”
“我们的工匠团队已经提前抵达行星进行勘测,老板想先听完他们的汇报,再作后续的计划。”
“需要我安排人员将他们接过来吗?”
“谢谢您的好意,事关老板,我想我还是亲自走一趟比较好。”
安莱盯着琼看了几秒,说:“你这个助理要做的工作比我的副官还要多。”
琼的表情没有露出破绽,他抬腕看了眼光脑上的时间,转移话题道:“因为和地面的通讯问题,我们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很抱歉,我不能和您多闲聊几句,必须要去完成工作了。”
安莱没有理由拦他,让开了路。
看着琼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安莱扭头看向专属休息室紧闭的大门——在超空间航道内航行的这十天里,他的护送对象从没出过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有点想用精神力探探虚实,但转念一想出发前奚嘉的嘱托,放弃了试探的念头。
安莱摸摸有些恹巴巴的量子兽,安慰道:“没事,我们总会见到他的。”
...
停机坪上,阿多尼斯站在工匠队伍的末尾,看着舰船的舱门缓缓打开。
有琼的带领,他们一行人没有经过仔细盘查就顺利登上了舰船,工匠团队们被要求先在会议室等待,身负“特殊任务”的阿多尼斯则第一个“面见老板”。
白发的替身一板一眼地坐在沙发上,面具将他的整张脸都遮挡住,只露出一双金色的眼睛,沉默地和踏进休息室的人对视。
守在替身身边的贝锦欣起身,朝阿多尼斯微微鞠躬,道:“老板。”
阿多尼斯摘下兜帽,露出与沙发上的人如出一辙的白色发丝,紧接着取下了护目镜和面罩,贝锦欣垂下眼避免直视他,伸手一一接过。
“您的衣物已经备好了。”
琼打开了浴室的门,“因为通讯不畅,舰船降落多花了一些时间。我们这一路上都很顺利,替身登舰后就没有再离开过休息室,目前没人起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点头应了声,走进浴室,关上门。
镜子映出他的样子,过滤面罩在他的鼻梁上压出了红印,眉眼间还有些倦意。他打开水龙头接了捧冷水按在脸上,恢复了精神。
擦干双手后,他脱掉了身上的一整套衣服,换上西装,在最外层披了件材质厚重的深色大衣。
将束紧头发的发绳解开,稍短的前发发尾有些起翘,阿多尼斯用手指沿着发丝梳理几下,将它们捋平。
做完这一切,他鼻梁上被压出的印子也恢复平整,皮肤下方带着生机与活力的一点血色完全消退,只剩下黑、白与金,镜中的人恢复成了他熟悉的样子。
阿多尼斯回到休息室的客厅,端坐在沙发上的替身已经在琼的帮助下,换上了和阿多尼斯来时如出一辙的装扮,贝锦欣拿着一根发绳正在苦恼怎么为替身绑头发。
“发型不用那么严谨,”阿多尼斯道,“戴上帽子就挡住了。”
“好的。”贝锦欣如蒙大赦,松了口气。
琼适时地送来首饰盒,深蓝的绒布盒子里整齐排列着样式各异的装饰品,和可以与其组合佩戴的防御装置。
胸针那一栏里,有一个显眼的空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察觉到了阿多尼斯的视线,琼提醒道:“是雪花样式的胸针,它和它配套的防御装置,都被时少将拿走了。”
突然又听到时文柏,阿多尼斯皱眉,“什么时候?”
“您下令要通缉时少将那天,”琼解释,“第二天我们去收拾房子的时候,发现防御装置遗失了,一番查找后发现,是时少将离开的时候带走了。”
他原本还以为它们是阿多尼斯送出去的,现在看自家老板这幅表情,立刻意会到是自己猜错了。防御装置本身就价格不菲,那枚胸针也是定制的手工作品,饶是在阿多尼斯身边工作了多年的琼也忍不住出了些冷汗,“非常抱歉,老板,我这就去追回失物。”
阿多尼斯那个晚上醉得厉害,又被拆了一条义肢,根本没注意到时文柏当时手里拿着什么。
“算了,就当是送给他的了。”
阿多尼斯伸手拿了个仿水晶簇设计的防御装置别在大衣衣领上,“等通讯恢复,你把那个研究中心的地址发给他。”
他名下的研究中心有很多个,琼推测着问:“您说的是负责研发精神力修复药剂的那个吗?”
“嗯。”
阿多尼斯整理好袖口,戴上遮挡住整张脸的面具,“还有,让阿奇尔去统一星网匹配库查一下数据,和时文柏的匹配一下,看看有没有匹配度高的。尤其是最近两年才上传数据的那些向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的……”琼努力维持着冷静的表情,“如果有超过……?”
“超过50%的列个名单出来,给我看看。”
琼摸不准阿多尼斯的想法,好在他是普通人,精神力波动不明显。但房间里另一个向导贝锦欣的精神力在阿多尼斯这句话之后猛地一跳,吸引了阿多尼斯的注意力。
“怎么?”阿多尼斯问。
贝锦欣低头,努力憋气平复心跳,声音变得很小,“只是有点惊讶,老板……”
不会是要干掉所有在名单上的人吧?
阿多尼斯没去管她在惊讶什么,“这件事,你也一起负责,时文柏会配合中心的研究,你到时候和选出来的向导一起,给他制定个可行的医疗方案。别让他死了。”
前提是有这样的高匹配度向导。
但如果真的有所谓的“命中注定”……
阿多尼斯搭在面具边缘的手指不自觉地用力,指腹上出现了一道红痕,“一切等我看到名单之后,再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贝锦欣松了口气,立刻应声,“好的,收到!”
她不敢再多胡思乱想,放空大脑。
阿多尼斯吩咐道:“你可以出发了,把替身安全送回总部。”
说完,他推开了休息室的大门,琼跟在他的身后,一起走了出去。
和工匠团队的对接十分顺利,阿多尼斯早在汇报前就看到了他们准备的文件,这会儿只是走流程再听了一遍。
“……以上就是我们这次勘探工作的全部汇报内容。”小组长从演讲的状态中退了出来,拘谨地站直身体,视线避开直视阿多尼斯的角度,视野中只能看到一双做工精美的皮鞋和西裤的裤腿。
阿多尼斯合上手里的图纸。
琼代他道:“行星的基础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公司有计划在H-06设立开采点,需要两位驻守的工匠,待遇参照公司外派员工的规章文件,金组长,你去统计一下小组内有意愿留驻的人员,明天下午三点前报给我。”
“好的。”金宏业小幅度地点头。
琼接着说:“你们的工作已经顺利完成,除了想要留驻的,其他人明天晚上可以启程回总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看着小组长谨小慎微地收拾好资料准备离开,忆起对方开朗地向他介绍女儿画作时的样子,道:“工作完成得不错,下个季度的公司奖金有你们小组一份。”
琼在光脑的待办列表里记上了新的一笔。
金宏业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说话的不是琼助理,而是大老板。
他诧异地睁大了眼,视线下意识上抬又在半道中硬生生止住,没有看清阿多尼斯的模样。他顾不上思索他为什么耳熟阿多尼斯的声音,机械式地连连鞠躬感谢道:“这是我们的荣幸,谢谢老板!”
道谢的同时,金宏业加快了收拾的速度,不想因为耽搁了阿多尼斯的时间惹恼了他。
等会议室的门在他背后合拢,他才从晃神的状态中恢复逻辑思索的能力,呼呼大口喘气。
在走廊里等候的工匠小组成员立刻凑了上来,架住他,往另一个无人的小房间去。
等进了屋子,一个组员关切地问:“组长你怎么这幅样子,是汇报不顺利吗?”
“擦擦汗,组长,”彭清也递上了纸巾,压低声音问,“老板很恐怖吗?”
“老板长什么样啊,我刚才都没敢抬头。”另一个人也好奇地追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不敢看我就敢看吗?嘘,不要聊这些。”金宏业擦干了额角的冷汗,“老板很好,很满意我们的工作,这个季度有奖金了。”
听到奖金,众人立刻就眼睛放光,热闹地交流起来。
“可以啊老金,”和金宏业比较熟的工匠一把揽住他的肩膀,夸赞道,“第一次见传说中的大老板,不仅没有搞砸,还给我们争取到福利了,厉害!”
“明天晚上就能回公司了。”
金宏业看着组里成员喜悦的表情,心情也放松了下来,“还有一件事,公司要选两个工匠留驻在这里,设立开采点,你们有意向的话,来找我报名。”
“待遇怎么样?”
“按外派的标准,比我们现在的工资高一些。”
“这不是希望重工的地盘吗,”有人不解,“怎么设开采点?”
“有活就干呗,我们就是来赚钱的,考虑这些做什么?”揽着金宏业的男人说,“我觉得这里挺好的,报名的话算我一个。”
其他几人互相对视,纷纷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和地理位置优越的公司总部相比,这颗行星实在偏僻,不论是为了家人还是为了自己生活的便利,他们都不想留在这里。
“大家自由选择,明天下午之前,有改主意的话随时联系我。”
金宏业拍了拍手,打破了稍显凝滞的气氛,“今天晚上一起去喝一杯,庆祝工作完成,怎么样?”
“这个好!”
“那肯定得去啊。”
“组长,你请客吗?”
“去你的,我还要养家呢,当然是各付各的。”
一墙之隔的会议室里,向导虽然听不到工匠之间的对话,但是能清楚地感知到他们雀跃的情绪波动。
面具之下的嘴角微微上扬,阿多尼斯的心情愉悦了不少。
“老板,今天原本的日程是在拜尔斯少将的陪同下视察行星矿场。”琼适时地提醒道,“时间还早,您要去转转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思索了一会儿,阿多尼斯才从记忆深处找到“安莱·拜尔斯”这几个字,这个名字和奚嘉之间画了一条线。
“当然,不去装装样子,怎么给一些人机会呢?有些事需要‘可靠’的见证者。”
通讯因为意外被提前干扰,他的计划也跟着提前了。
“我会让公司里的员工今晚安静点,好好休息,别四处乱跑。”
琼清楚今晚会发生什么骚乱,点头应了下来,又说,“在航道里,拜尔斯少将来找过您几次,似乎是有什么事想和您当面谈。”
“嗯。”
阿多尼斯从座位上站起身,“还有什么要注意的?”
琼想起先前看到的量子兽,犹豫道:“他可能……想要追求您。”
阿多尼斯对安莱的印象还停留在奚嘉撮合他们的那个时刻,对安莱的态度转变,他感觉很莫名,“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没发生什么,”琼很为难地回了个笑容,“也许是因为匹配度够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作为一个普通人,琼真的很难理解向导和哨兵之间以向导素为基础的引力。
“高匹配度就得绑定在一起?”阿多尼斯嗤笑一声,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比起这个,我记得我在统一星网的数据已经被删除了,奚嘉是怎么找出来,还拿它和其他人去匹配的?”
琼在出发前就从阿奇尔那里得到了调查结果,正巧阿多尼斯问起,他便答道:“您的……呃,那个被您送进监狱的哨兵,把图表都背了下来。奚嘉在监狱里的渠道透露出想要匹配库的历史信息,没有特别指明是您的数据,那人曾经在匹配库工作过,用您的信息换了两支人工向导素。”
阿多尼斯眉头皱起,眼中露出明显的厌恶。
带目的的接近、细致的伪装,青年时期的悸动是个精心营造的虚幻肥皂泡,一触即散,没有半分美好。
几年之后他与对方的再次相见,是在昏暗的地下实验室。那人的脸已经被时光打磨得模糊,阿多尼斯却仍然记得那个恶心的笑容,还有漂浮在培养舱里的一团被称为“孩子”的血肉,更是令人作呕。
就不该让他活到现在。
阿多尼斯话语中的冷意几乎要化为实质,“把他处理掉。”
“好的。”
琼应声,听到了指甲刮过木板的声响,没再多说可能刺激阿多尼斯情绪的话。他知道自家老板不太正常,但在阿多尼斯手下工作的体验不错,工资多不说,社会地位还高,他就兢兢业业好好工作,不参与和自己无关的私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屏息凝神减少自己的存在感,等待着阿多尼斯从情绪中平复,同时指尖无声地在光脑投影画面上一划,红线斜切过一个名字。
大约过了十几秒,被刻意拉长的叹息打破了空气中的凝滞。
“希望重工的关注点在活性金属上,没注意到另一处遗址,那里像是先驱者文明的遗存,有些古怪,你派一支专业的考古学家小组去探一探。”
阿多尼斯的声音起初有些哑,说着说着就恢复了正常,“我们先去发掘出活性金属的矿区看看。”
...
舰船驾驶室里,安莱坐在椅子上,从额前的刘海中挑了一缕黑发捏在指间揉搓,看着它们在发胶的黏性下聚出一个小尖,又用力将它按扁。
他身边站着他的副官宣晓瑜,正在向他接下来这段时间舰队成员轮次休息的安排。
话说到一半,一条新消息冒了出来。
“司令,是那位阁下的助理发来的消息。”宣晓瑜表情严肃,“他们准备去视察了,第一站要去i9矿区,是发掘出活性金属的区域。”
“终于要出发了?”安莱直起腰背,来了精神,“我还以为他改主意,不想离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通讯断得很突然,我们还没有弄清干扰何时会结束,”宣晓瑜说,“现在不是离舰的好时机。”
宣晓瑜是拜尔斯家收养的孤儿,觉醒成为哨兵后,虽然天赋等级不高,在战术上很有见解,就被拜尔斯家保送晋升到了如今的军衔,成了安莱的副官。他和安莱算得上是一起长大的,关系融洽,说出劝告的话不算逾矩。
“那位阁下树敌太多,每次外出都有遇袭的记录……”
宣晓瑜本就不赞成安莱接下这次的护卫任务,遭遇通讯被干扰的意外情况,他更是坚定了劝说的心,“万一又遭遇意外,我们很难及时增援。”
“那就多带些兵。”安莱不甚在意,“这里是希望重工的地盘,奚嘉哥的那群亲戚就是为了钱,可不敢真对威尔科特斯做些什么,再闹也闹不到哪儿去。”
驾驶室里的其他人都去休息了,此刻只有安莱和宣晓瑜在场,安莱对着操作台的反光把被自己弄乱的刘海打理整齐,起身拍了拍副官的肩膀。
“其实我还有些期待来着,”安莱笑着说,“哪个哨兵能拒绝‘英雄救美’的大场面?别说你不懂啊。”
宣晓瑜眉头紧皱。
要不是安莱是他的长官,也是少爷,他早就一拳怼过去打醒哨兵陷入恋爱情绪的大脑了。
但他不能揍,只能沉默地把安莱的手拿开,安排了两倍于原先的安保在停机坪候着,同时先派一支小队去待视察的目的地清理周围环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安莱不知道副官的良苦用心,放出神采奕奕的量子兽,脚步轻快地往舱门外走。
路过两个转角,他遇到了阿多尼斯。
哨兵敏锐的感知频频示警,安莱察觉到向导的视线第一时间落在了他的脸上。
冷淡且漫不经心,像是在打量什么商品,无端让人生出被冒犯的感觉,不过,只是一瞬,视线的压力就消失了,快到安莱怀疑只是自己的错觉。
他回望过去。
向导身穿合身的黑色西装,外罩着一件厚重的深灰大衣,挡住了西装修饰出的身型,让他看上去冷硬了许多,做工精美的胸针装饰在衣领处,勾住了一缕洁白发丝的末梢。
他的衬衣最上方的两颗扣子没有扣上,露出一小截锁骨的线条和正中央的凹陷,脖颈的皮肤在走廊冷白灯光的照明下,连皮下的浅青色都看得到,偏偏喉结的位置透着浅粉,引人注目。
安莱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完全忘记了刚才被审视的不适,视线更快地向上移动。
面具挡住了他的窥视。
在发丝的光泽和夺目的双眸印衬下,白色装饰有金色花纹的面具一点也不显突兀,反而像是封存着珍宝的首饰盒,让人只想将它轻轻打开,一窥宝石璀璨的光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天没见,阿多尼斯的气场比登舰时强了很多,戴着面具更是和之前在宴会上判若两人。和阿多尼斯对视着,安莱没有感知到向导散发出的精神力波动,却仍觉得有些呼吸困难。
停留在哨兵指尖的月型天蚕蛾反应更是明显,僵得连翅膀都不敢扇了。
沉默间,琼上前半步道:“拜尔斯少将,请问出行相关的准备,您都安排好了吗?”
在琼的间接提醒下,记不住人名的阿多尼斯成功地把安莱·拜尔斯这个名字,和面前这个哨兵联系在了一起。
所以安莱的绿眼睛只是巧合,不是有人调查了他最近的动向,送来讨好他的。
阿多尼斯忆起见到安莱时自己脑中一闪而过的想法,被逗笑了,笑容掩藏在面具之后,但细究自己产生奇怪想法的起因是哨兵的那双绿眼睛,他有些不愉。
这几个小时,总有外物出现在眼前,让他联想到时文柏。
安莱只觉得阿多尼斯看他的眼神越发不耐,回神道:“安排好了,现在就可以出发。”
琼接过他的话,道:“出于安全考虑,我们也带了护卫,望您不要介意。”
“不介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安莱轻咳了一声缓解紧张的情绪,朝阿多尼斯微笑道:“之前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和阁下说声抱歉,那份匹配度报告来历不明的,我不该不经核实就打扰您。”
他觉得自己长得不差,家世也过关,思来想去,还是把阿多尼斯之前对他避之不见,归因于奚嘉突然拿出的那份报告。
阿多尼斯没有给他台阶下,“军部的军衔评定真是越来越水……”这样不谨慎的人都能当上少将了。
琼额角一跳,心道拜尔斯来的真不巧,撞在阿多尼斯脾气最差的时候,立刻上来打圆场,“从这里去尚未建成的矿场还有一段距离,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发吧。”
阿多尼斯瞥了眼琼,按下没说完的另外半句话,迈步。
琼朝安莱微微鞠躬,快步跟上自家老板。
向导和安莱擦肩而过,白色的发丝扬起,哨兵嗅到了极浅的玫瑰香气,混杂在略带湿意的酸甜气息之中。
像是什么糖醋口味的……
今天的餐食里有糖醋口的菜肴吗?
安莱回头盯着向导远去的背影,敏锐地捕捉到了白色长发发尾处的突兀短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登舰的时候,他分明看到了齐整的发尾。
这个人是向导本人吗?
亦或者两个都不是,阿多尼斯根本就没有登舰?
安莱下意识地想要用光脑联系奚嘉,确认阿多尼斯不在帝星,等看到光脑投影右上角的无信号标记,才放下手臂。
不管了,先完成这次的护送任务再说,不能被挑出错处。
他指尖上下轻点,将仍然停着不动的量子兽喊醒,“人都走了,别装了。”
卢娜的触须委屈地颤了颤,恨不得用翅膀把丢脸的自己埋起来,磷光一扇,它回到精神海疗愈自己去了。
安莱摇了摇头,迈步跟上还没走远的两人。
……
太阳与地平线相切,天空染上绚丽多彩的霞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H-06没有卫星,为夜间照明设计的路灯已经亮起了一部分。
在矿场工作的劳工们三五成群,边侃边往集中居住区赶,比起矿区食堂口味平平的饭菜,他们还是更喜欢居住区内支起的小摊。
而最早一批下工的人已经抢先一步占据了靠近摊位、吹不到风的好位置,折叠桌上摆着几碟小菜,抿一口就没的小杯子里装着稍显浑浊的酒液或是果汁。
时文柏睡醒了没事做,头疼着又不想用向导素,闲逛到了这条热闹的街上,点了杯气泡水再额外要了份金酒,找了个位置坐下。一双长腿岔开,勉强塞在了折叠桌下方。
“今天是来了什么大人物吗?下午的时候,我看到好几艘飞梭往北去了。”邻桌的一个女人挑起了话题,“离得远,我没看清飞梭的涂装。”
她的同桌有人应道:“我也看到了,好像是希望重工的,派头可大了。”
“首府没发通知就是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另一个男人埋怨道,“中午的时候大家都头疼的事还没个结果呢,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去的那个矿坑有问题。”
“哎,是啊,又疼又晕的不说,通讯还断了,我觉得不是矿的问题,说不定是人为的。”
左手手背上有道明显疤痕的男人道:“哪有那么多阴谋论,从开发到现在,矿里还没死过人呢,现在的环境可比三十几年前好多了。”
“切斯特,你又要追忆往昔了?哈哈,今天给我们讲点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人的视线朝右瞥了下。
切斯特晃着手里半满的酒瓶,被调侃了也不恼,“那时发的物资都是些抠索玩意儿,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几瓶酒。这么半瓶,我记得可清楚了,每次喝都要兑水,兑到什么程度呢……?”
他一边说一边用视线来回扫视,装作不经意地朝女人指示的方向看。
突然,切斯特抬起另一只手,一指,“就像,呃,对,就像那个小哥那样喝!”
与他同桌的劳工们纷纷望去。
时文柏正把小杯子里最后一点酒液倒进一大杯气泡水里——这里的摊位不提供调酒服务,只能自己制作。
莫名其妙被围观了的哨兵皱着眉,用力把空杯子碰在了桌上。
他穿着黑色的背心和夹克衫,明显和周围人不在同一个季节,单薄的布料掩不住身上匀称饱满的肌肉线条,脖子上挂着的银链穿着机甲钥匙钮,因为他拍桌子的动作不停晃动着。
“怎么了,这么喝碍着你们了?”
他金色的头发凌乱翘起,嘴角下压,眉头微蹙起,狼一般的绿眼睛被眉骨投下的阴影笼罩,额角还有伤疤,充满了压迫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切斯特收回手,回了个友好的笑,“小哥你是生面孔啊,新来的吗?一个人的话要不来和我们一起?”
桌上其他人也朝他热情点头或是举杯,还主动挪了个位置出来。
被“一个人”这三个字戳中了痛处,时文柏咬牙啧了一声。
他也不客气,端着玻璃杯就挤进了男人所在的那桌,“不是新来的,只是来出差,过两天就走了。”
最先挑起话题的女人盯着他的装扮看了会儿,试探道:“也是位大人物?”
“打工的,”时文柏耸肩,“看人脸色,一不小心就吃了上顿没下顿。”
“哦…听着也挺不容易……”女人微笑举杯,“我是杉翊,来了就是朋友,敬你一杯。”
时文柏抬起杯子回应她的好意,微低头,嘴唇沾了沾杯中的液体。
低温和接连迸发的气泡让他的舌尖有些刺痛,浓重的苦味和辣味顺着舌苔一路滑过整个口腔,冲的他鼻腔发酸。
这里的酒品质不高,度数却一点不低,只抿了一点,时文柏就感到晕乎乎的。像是在沸腾的热水上浇盖了一层厚厚的油,头疼的感觉变得模糊,还不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以前也在矿区做过几年,”他盯着杯中的气泡,随口道,“现在的食堂还和以前一样难吃吗?”
切斯特很久没遇到经历相似、能一起聊上几句“往昔岁月”的人了,他的语调雀跃,“多了几个套餐可选,口味还是不如罐头,真是服了。”
“有时候想想,他们能把不错的食材鼓捣出那么朴素的味道,也是种才能。”杉翊笑道。
又聊了几句,和桌上其他人你一句我一句地,一起把矿区的基础设施吐槽了个遍之后,夜幕降临,灯光取代自然光,照亮了街道,时文柏也完全融入了他们之中。
从他们的对话中,时文柏听说了今天中午一大批劳工感到头疼和恶心,诊疗所被挤得水泄不通,这事还没解决,地磁爆就干扰了行星通讯和仪器设备,差点出人命。
算算时间,这场骚乱的源头,也许是他和阿多尼斯在地下遗址触发了那个装置。
能量波动能传那么远吗?
时文柏端起杯子,抿了一大口低配版金汤力,享受着气泡碾轧着舌头的刺激和微醺的眩晕感,思索。
“柏小哥,”醉意浓重的切斯特一把揽住了时文柏的肩膀,“我们简直是一见如故,你明天还来吗,我带上我珍藏的好酒和罐头招待你。”
明天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文柏也不知道明天还会不会醒来。
他不想看到对方失望的表情。
切斯特很像他幼时在矿区遇到的尉天宇。
分明是可以当他父亲的年纪,尉天宇偏偏死皮赖脸地让他喊哥哥。
尉天宇也爱喝酒,抱着个标签都被磨花了的酒瓶,每天馋得要死只舍得开盖闻一闻,直到带他离开VH3375的前一晚,才舍得倒出来喝。
围坐在这张折叠桌旁的每个人,时文柏都能恍惚地从记忆中找出和他们相似的身影。
不全是美好的,他们中有的给过他糖,有的欺负过年幼的他,有的对他有恩……
那时候的他过的日子很苦,却总还是有希望的。
“明天不行,我要回去了,”时文柏闭上眼睛,中断被酒精熏出的回忆,“有机会的话,我一定再来。”
“那就这么说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巧,你也在这里!”
一道女声打断了切斯特的话。
彭清一眼就认出了人群中的时文柏,走过来打招呼道:“你没去汇报,我还以为你先走了,另一个同事呢,他没和你在一起吗?”
时文柏睁开眼,大脑运转,想起了她是阿多尼斯公司的工匠。
她嘴里的另一个同事,是指阿多尼斯。
“嗯,没在一起……”
时文柏端起玻璃杯又抿了一口,苦涩感从心口往上涌,闷闷的,“他还有工作。”
切斯特察觉到他情绪低落,安慰道:“办公室恋情是这样的,来,再喝一杯。”
“不是办公室恋情……”
是他一头热,和恋情也半点不沾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和阿多尼斯最多就是个身体契合的炮友关系。
时文柏辩解的话还没说完,就遇到另一个真的和恋人分离的劳工抱着手臂哭诉起来,哭得真情实感,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好像,和别人比起来,他的那些苦闷也算不上什么。
聚餐的众人都有些醉醺醺的,跟着一起起哄,只有杉翊没喝多少,她的视线在新来的一男一女身上打量,看到了彭清身后那个男人胸前的工卡,“你们是寰宇矿业的员工啊?真不错。”
坐在杉翊身边的男人听到了关键词,突然清醒,跟着嘀咕了一句:“寰宇矿业?今天下午来的大人物不是希望重工的吗?”
说完,他又回归了飘忽忽的晃神状态。
彭清立刻低头看向自己的装束,确实是没有明显标识的工装。彭清不知道杉翊是怎么认出他们的,担忧地回头和同事顾薄宇对视。
她睁大眼睛,走到男人身边低声道:“你怎么不摘工卡!”
“又不是什么大事……要不是你来和这人打招呼,也不会被……”
顾薄宇面露不满,伸手把工卡塞进胸前插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杉翊若有所思地盯着窃窃私语的两人看了会儿,又望向正对面的时文柏。
从装束和说话行事风格上就能明显看出他们并不是一路人,是同事,但负责不同事务吗?
原先经常出现在矿区、耀武扬威的那些“奚家人”已经好几天没出现了,劳工们不敢多谈,看到的听到的都记在心里。切斯特邀请生面孔加入酒局的举动也是有想多打探消息的意图在,同桌的其他劳工心照不宣,没有点破也没有排斥时文柏。
虽然没问出什么关键信息,但他们都确认了一股新势力来到了H-06。
天要变了,是机遇或是灾难,没人能预知。
杉翊收回视线,静静地听餐桌上的交谈。
“怎么没看到组长他们?”时文柏张望了下,问。
“他们……”彭清的话才开了个头就说不下去了。
小组原本计划的聚餐因为上头的通知取消了,金组长还特意叮嘱他们不要外出,彭清和顾薄宇馋宵夜,是偷偷溜出来的。
顾薄宇接上道:“他们还在忙,派我们俩来买点吃的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这两天你们也辛苦了。”时文柏识趣地没有多问,指向桌上的几个小碟子,推荐到,“这几个都挺好吃的。”
切斯特绕了半圈又回到了原位,身上的酒味更重了,“柏你一口都没吃,怎么这么笃定?”
“经过你们这些老江湖的考验,它们还能有差的?”
“真会说话。”切斯特大笑起来。
摊位上充斥着交谈和嬉笑,整条街都很热闹,彭清却想起了公司的那份通知,隐隐感到不安。
她用力扯了下顾薄宇的衣袖,“那我们也去买点,别让他们等太久。”
赶紧回去。
一阵冷风呼啸着穿过房屋间隙,嬉笑变成骂声,大家纷纷掖紧衣领,坐的稍远的人起身、顺便拎起矮凳往温暖处挪,坐得近的几人合力把折叠桌也搬了搬。
时文柏在风中嗅到了硝烟味。
他警觉地站起,“先别聊了,找地方躲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半倚在他身上的切斯特一个踉跄,酒醒了一半,“呃,怎么突然……?”
时文柏定睛凝神往风吹来的方向望,凭借哨兵的敏锐感知,捕捉到了疑似枪响的声音,“有交火,离这里不远,这里不安全了。”
彭清和顾薄宇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公司的那份通知真不是乱发的!可惜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她不能说出公司也许和这场骚乱有关,只能喊着“相信他,他是觉醒者,我们快找个安全的地方”,带头往时文柏背对着的方向跑。
顾薄宇深深望了哨兵一眼,跟上了彭清。
杉翊看着毫不犹豫就跑远的两人,惊疑不定地问:“柏,你不是在开玩笑?”
“不是。”
时文柏放下还剩一半酒液的玻璃杯,“杉翊姐你还清醒,让大家都赶紧回去。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音未落,时文柏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杉翊眼前。
她犹豫了一会儿,起身挨个喊醒同事,劝他们回家。
“切斯特,来帮忙!”
半醉半醒的男人愣了下,握着酒瓶走到她身边,学着他的样子把人拍醒。
喝得醉醺醺的家伙们怎么肯离开,好多人直呼让他们别多管闲事,还有笑他们喝醉了做梦梦到有“交火”,让他们再喝点醒醒酒。
杉翊和切斯特忙活了半天,也没喊醒几人。
风中的硝烟味越发明显,杉翊咬牙道:“我要走了,切斯特,我管不了这么多人。”
“啊?”
神经被酒精麻痹的切斯特什么也嗅不到。
他其实也不太相信时文柏的话。但他喜欢杉翊,所以,迟疑了两秒后,他点头道:“哦,那我送你回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落后杉翊半步,看着她被晚风吹起的发尾。
“轰——”
一声巨响,听上去像是烟花在空中炸开的响声。
切斯特下意识地想停下脚步向后看,手腕上却传来一股力道,牵着他向前。
是杉翊!
心脏跳得极快,像是要从胸膛中蹦出来。
跑动间,切斯特手上的玻璃瓶掉了,和地面上的石子撞在一块儿,咔嚓碎裂。
...
下午的实地视察平安且圆满的结束,阿多尼斯一行正在返回舰船的途中。
出行编队由七架飞行器和两支地面护卫小队组成,阿多尼斯所在的飞梭在整支编队的核心,他和琼并排坐着,对面的座位上是安莱和他的副官,行星总督欧文·莱特则在另一侧,他的身边是希望重工的行星代表奚承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对工作之外的闲聊兴致缺缺,单手支着下颌望向窗外,一语不发,琼配合老板的情绪,只是礼貌地微笑着,没有擅自开启话题。
安莱盯着阿多尼斯的面具出神,几次想开口都被宣晓瑜按下。
奚承望一直都是H-06上的“皇帝”,降低姿态陪同视察就已经很让他不爽了,这会儿更是冷着一张脸,心里指望着这群人赶紧从他的地盘上离开。
虽有官职,但实际地位最低的欧文自发担起了活跃气氛的责任,向阿多尼斯和安莱介绍起来。
“几位,这就是我们的集中居住区。”
他抬手指向窗外的建筑群,“因为矿区规划还没有完全完成,目前只容纳了三千多名劳工……”
欧文对行星开发的整个过程了如指掌,介绍的同时还将建设过程中遇到的趣事穿插进来,阿多尼斯显露出了兴趣,视线从窗外收回,落在他身上。
宣晓瑜注意到了这个细节,立刻望向安莱,见安莱也在听行星总督的讲述,放下心来。
看来今天还是很顺利的。
舱内的广播滋滋响起,因为混乱的地磁波干扰,播出的声音含糊扭曲,“火光!……是敌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安莱和宣晓瑜立刻站起身,金色和绿色两道影子一闪而逝,是哨兵的量子兽出去打探实情。
奚承望望向窗外,看到了扬起的尘土和其后隐约的火光,护卫们已经列阵戒备,他不满地瞥了眼欧文,责怪道:“这是怎么回事?”
“就是,这……这怎么可能有敌袭呢,我们行星绝对是最安全的……”
欧文用颤抖的手擦擦额角的汗水,朝着阿多尼斯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一发对舰规格的大口径榴弹炮打在了飞梭附近,爆裂的冲击波带着被掀起的泥土和碎石块,在飞梭的金属表面砸出大小不一的凹坑。
整架飞行器猛烈颤抖了几下,停在了原地。
晃动中,欧文一个踉跄扑在了地上,手掌擦破了皮,脸上的焦急和慌张不似作伪,“天啊!”
安莱皱着眉打开飞梭的门,冲了出去。
阿多尼斯解开安全带的扣子,站起,从大衣的内侧抽出一把微型冲锋枪,递给也站起身的琼。
“威尔科特斯阁下,飞梭的外甲很牢固,安保已经在和对方交火了,请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宣晓瑜试图阻拦想要下船的阿多尼斯和琼。
“再牢固,扛得住对舰武器?”
阿多尼斯伸手从大衣腋下后方的位置又摸出一把激光手枪,单手打开了安全锁。
熟练的动作看得奚承望一愣一愣的,“武器不是都……?你为什么能在身上藏两把枪!”
阿多尼斯没搭理他,精神力激活了胸针内的防御装置,就绕过宣晓瑜,下了船。
琼紧跟在他身后。作为阿多尼斯的助理,他的装备也不差,只是因为没有精神力,所以需要手动激活防御装置。
路过宣晓瑜的时候,琼朝他笑了笑,“这是老板的决定。”
“阁下,等等我!”欧文一把抓着奚承望的小腿就站起身,顾不上自己手上的鲜血在奚承望的白色裤腿上留下印子,连滚带爬地也跟上了他们。
一时间,飞梭的船舱内就只剩下宣晓瑜和奚承望两个人。
外面已经开始交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把门关上,我可不下去。”奚承望嫌弃地拍了拍血迹,“你也不许走!”
他唤醒光脑想和希望重工的保卫队联系,却发现信号仍然没有恢复,“妈的,那群技术人员是在混日子吗?”
宣晓瑜皱着眉,把先前从他身上收缴的武器物归原主,“抱歉,我得去支援正面,您自己多保重。”
说完,他灵活地从门框跃出,顺手把门带上,转眼就跑出了几十米远。
枪声和炮弹爆炸的声音此起彼伏,照明弹的光将道路和两边的空地照的一片通明,激光射线如同一张大网朝飞行器罩过来。
宣晓瑜暗道不妙,脚掌用力踏在地上,腰部发力整个人在半途中向后回身,准备把奚承望从飞梭里拉出来。
射线比他更快,飞梭自带的装甲板和防弹装置拦不住大口径炮弹的冲击,更无法应对射线的频繁冲击,哨兵几乎是眼睁睁看着飞梭被洞穿。
惨叫声从孔洞中传出,不多时,里面就再没了声响。
这是军用级别的武器才能造成的杀伤力。
“该死,他们早有准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明早一步出发侦查兵们什么都没有发现,这些火炮和激光发射器是从哪里来的?
搞不好他们今天全都要栽在这里!
一股不详的预感浮现,来不及细想希望重工的行星代表在他们的护送中死亡会有什么后果,宣晓瑜往人群中冲,试图与安莱汇合。
“隐蔽——!!”
嘶哑的吼声响起。
阿多尼斯翻身躲进位于集中居住区边缘处的一间尚未完工的矮屋。
炮弹在身后的空地上爆炸,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地上多了几滩溅射状的血迹。
阿多尼斯看着紧跟在他身后进了屋子,双手都在流血的欧文,说:“你在这里等着吧。”
“阁下!”欧文忍着痛呼喊住了他,“很危险,这里面有问题,他们、他们不该有炮弹的。”
琼也点头道:“我们的人一直远远地跟在队伍后,现在已经在和对方作战了……另外,我已经通过应急频道联系了总督府的护卫,老板,我们可以暂时在这里避一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远处接连浮起数朵烟雾云,火光撕开夜幕,轰鸣如雷鸣震耳欲聋,冲击波在墙面上撞出细碎的裂痕。
看这阵势,是火炮阵地被轰炸了。
燕云送来的那批佣兵很靠谱。
“我们有救了!?”在窗洞处冒了个头的欧文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阿多尼斯的手指搭在枪的板机上轻轻摩挲,道,“欧文,你说说看,这群人的炮弹和发射器是哪儿来的?”
面具的遮挡下,欧文看不见他的任何表情,但那双金色的眼睛冷得像冰,让欧文连打了几个冷颤,“我!阁下,这我真不知道……我把那些人抓起来的时候,没忘记清扫他们的家,真没发现重型武器!”
他发现了阿多尼斯指尖的动作,连忙为自己辩解,“我的人今天稍早才接管行星哨站,平时进出行星重力井的安检也是希望重工负责的,这些可能是很早前就准备的,说不定……说不定是他们刚开始区划改造的时候就已经备好了的!”
阿多尼斯知道以欧文的本事,做不出这么大的局。
奚嘉确实有理由对他下手。可是以奚嘉和拜尔斯家的关系,他就算要动手也不会选择让安莱接手护送工作,这不合逻辑。
这背后一定还有其他势力的助推,难道又是联公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把枪放在地上,垂眸从手腕上取下一个发圈,将垂落的白发收拢着束起,余光观察着欧文的动向。
欧文只看了一眼枪支,就被远处的声响引了注意,惊疑不定地看着窗外,嘴巴都忘了合上,显然是被交战的大场面吓坏了。
普通人的精神力波动不太明显,但情绪特别激动时也能被向导感知到,欧文表现的很正常。
阿多尼斯重新握住枪,三人在矮屋中稍微休息了一会儿,直到远处的枪炮声渐缓,之间的间隔也变长许多。
量子兽从精神海中冒出头,永恒亲呢地蹭着阿多尼斯的脸颊。
阿多尼斯扭头看了眼琼,“看顾好欧文,你也注意安全。”
“好的。”
“阁下您……!?”
欧文呆愣地看着阿多尼斯起身,单手撑着窗框,翻跃而出,“那个,琼助理,您不拦一下嘛!!”
“那是老板的决定。”琼抬手示意自己手上的枪械,笑着说,“问题很快就会解决的,不用担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失去了火炮阵地,袭击者们没了超远距离进攻的手段,又被装备精良的佣兵从后方包夹,不得已,只能冲到飞梭编队所在的道路旁,和护卫们正面作战。
他们身上的衣服样式并不统一,质感也有新有旧,看着像是临时组织起来的杂牌军,却有着不俗的战斗素养。他们的队伍中还有几个哨兵,精神力与不惧死亡的量子兽的配合亲密无间,杀伤了不少护卫。
阿多尼斯抵达交战线的时候,双方的较量已经进入哨兵角力的阶段,子弹和射线都成了点缀。
一头威风凛凛的雄狮被棕熊和犀牛合围,一对二也没落了下风,但想要破局有些困难,战场的其他敌方,也出现了类似的对峙。
阿多尼斯的精神力向外铺开,势不可挡如同漫过堤坝的海水,将整片战场覆盖。
他的白发本就显眼,加上精神力的强大压迫感,立刻成为了袭击方哨兵们攻击的重点。
防御装置发出的斥力,将子弹全部隔绝在阿多尼斯身周一米距离之外,至于激光武器,它们在向导的精神力感知下无处遁形,半途中就被阿多尼斯化解。
激昂嘹亮的鸣叫声响起,黑白交杂的影子灵活地在量子兽群间穿梭。
体型不大的楔尾伯劳在阿多尼斯的精神力辅助下,显露出掠食者应有的素养,精准的打击敌方量子兽的弱点,给维持链接的哨兵造成严重的干扰和精神损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己方压力骤减,安莱连着肘击打晕两个袭击者中的普通人,一枪洞穿了拦在他面前的狼犬的腿,摆脱了被围困的处境。
雄狮抓住机会,一巴掌在罚站的棕熊肚子上撕出一道裂痕,随后一口咬住犀牛的脖颈。在哨兵的惨叫声中,量子兽逐渐模糊消散。
局势转瞬就变成了一边倒,安莱指示着护卫把袭击者绑起来。
永恒享受地在空中绕了两圈,落在阿多尼斯的肩上,抖了抖白色的腹羽。
它身上属于向导的精神力波动吸引了其他哨兵的量子兽的注意,不过没有量子兽敢真的凑上前去刷存在感。
安莱的量子兽躲在精神海里哭泣,他本人维持住了正常的表情,关切地上前,“您没受伤吧?”
哨兵精心梳理的黑发乱作一团,脸上和身上溅到了泥土和血,阿多尼斯嫌弃地往后避了半步,“没有。”
“已经抓获了所有参与袭击的人员。”
宣晓瑜统计完数据也走了过来,刚才表现醒目的雄狮是他的量子兽,此刻正跟在他身后,“我们的伤亡很严重,奚承望先生也不幸遇难……”
楔尾伯劳歪头看了狮子一眼,兴致缺缺地叫了声,下一秒,它在主人的精神力范围边缘感知到了熟悉的乱糟糟的毛线团子,它的爪子在大衣肩膀处用力抓了抓,振翅飞向远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的视线跟着它望向远处,眉头不自知地蹙起。
“老板,这是我们在火炮阵地找到的。”
粗旷陌生的声音响起。
阿多尼斯回头,看到了燕云安排给他的佣兵小队的小队长,也是个哨兵,伸出的手里有几张工卡和芯片,上面刻着醒目的公司徽标——希望重工。
“这就是希望重工的待客之道……?”阿多尼斯嗤笑一声,看向安莱和宣晓瑜,“我想,奚嘉和你们该给我一个交代。”
“怎么可能是奚嘉哥?”安莱的情绪十分激动,“他是不会做出这种事的!一定是这群人自作主张,想拉他下水。”
“是吗,那就是我替他挡了一次灾,毕竟……”阿多尼斯的表情藏在面具之后,露出的眼睛微微眯起,“原本来这里的是他本人。”
安莱还在试图辩解。
宣晓瑜惊疑不定地看着白发向导,心中几乎下了定论——眼前这次袭击是阿多尼斯自导自演。
由此,他联想到阿多尼斯过去遭遇过的数次刺杀……有多少是真的意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哨兵的精神力波动太过明显,阿多尼斯睨了一眼过去。
就在这时,他的视野边缘亮起一道光。
激光武器的速度极快。
距离太近,阿多尼斯的精神力才被触动,射线就已经到了面前,他下意识地侧头,射线擦着他的脸颊而过,将耳侧的几缕白发熔断。
面具发出清晰的碎裂声,紧接着才是难以忽视的热和痛。
“阁下!您没事吧!?”
阿多尼斯的身边此起彼伏地响起数道惊呼。
开枪的人已经被狮子按在地上。因为护卫的疏忽,绑着他的绳索收得不够紧,才被他抓住机会挣脱给了阿多尼斯一枪。
阿多尼斯摘掉被泥土弄脏的手套,扔在地上。手指在脸颊上按了按,面具碎了三分之一,激光武器留下的灼烧伤痕在挤压下发出尖锐的刺痛感。
他安排的人可做不出这么大胆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还从没被人这么打过脸。
因为面具破损露出的嘴角紧抿,杀意渐起,阿多尼斯的神情逐渐变得阴沉。
他往前迈了两步,鞋底磕在石子上,发出细碎的响声。
压着男人的狮子和他对视一眼,向后退让。
“刚才是你开的枪?”
阿多尼斯并不需要男人的答复,问话的同时,他的精神力如同利爪,在哨兵的精神海中留下数道划痕,即将离开之时,更是撕扯下一大片来。
“啊啊啊啊——!!!”
难以抵御的剧烈疼痛让躺在地上的男人崩溃地喊叫出声,他像被钉在砧板上的鱼,挣扎着。手臂上青筋绷紧,手指死死陷进泥里。
泪水和涎水将他的脸弄的一塌糊涂,不出五秒,他的眼神已经涣散,却持续地惨叫着,显然还在清醒着承受痛苦。
“阁下,我们还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看待审问的人不死也得疯,宣晓瑜上前试图劝说阿多尼斯停手。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几乎能将他的量子兽碾碎的压力压着连退好几步,没等他站稳,就对上了一双充斥着怒火的金色眼睛。
狠戾之色几乎化作实质,如融化的黄金,亦如爆发的恒星。有一瞬间,宣晓瑜觉得面前的人比刚才的火炮还要可怕。
站在主人身边守卫的雄狮垂下脑袋,小心翼翼地回到了精神海中。
“啊、啊啊——!”
“叫的真难听。”
阿多尼斯抬脚狠狠踩了下去。
男人的胸口咔嚓一声,断了几根肋骨。他的惨叫声一个停顿,化作破风箱似的痛呼,和鲜血一起断断续续地从嘴角溢出。
阿多尼斯的脚更用力的碾了碾,义肢没有温度感知,他对自己裤腿上沾上了血迹毫无察觉。
脱掉手套后,冷风带走了他指尖的温度,阿多尼斯把手插进大衣口袋,语气平淡地说:“我将全权接管行星的轨道哨站和地面部队,在查清他们的身份之前,禁止通讯、禁止所有人进出H-06。”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安莱快速瞥了眼宣晓瑜,道:“这不合规矩……”
阿多尼斯抬脚,没什么表情地换了个踩的位置,“刺杀在任议员可视为对帝国的宣战。”
“呵、呃——”
脖子被死死踩住的男人拼尽全力抬起手,残破的指尖用力攥着向导的脚踝,他的脸上出现了挣扎和恐惧的神色,想要求饶、想要张嘴供出指示他行刺的人,以求向导的原谅。
但此刻呼吸都是奢侈,他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战时,除非执政官本人或元帅中的一位在场,”阿多尼斯慢条斯理地加重力道,对下方的挣扎熟视无睹,盯着安莱,扯起嘴角,“即使你安莱·拜尔斯是少将,也得服从我的合理安排……”
精神力如实地将周围的畏惧传递给向导,包括来自安莱的那一份。阿多尼斯看他的目光如同在看一个死人,“如有违反,是叛国。”
骨骼断裂的声音像一道惊雷。
血液从口鼻中渗出,润湿了地面上被炸出的裂痕,一张巨大的红色蛛网蔓延开来,将在场的所有人拢入其中。
安莱余光瞥到了那颈骨被生生踩断的男人脸上狰狞的表情,感觉下一秒躺在那里的就可能是自己,打了个冷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人,这个向导,真的是他曾经在学院联合赛上见到的那个吗?
时光塑造的某种滤镜瞬间破灭,安莱紧紧攥着拳头,面色惨白,他张了张嘴,半晌才挤出两个字:“了解。”
宣晓瑜没资格插话,站在安莱的身旁低头沉思着。
白发向导像是踢垃圾一般踢走了软趴趴的尸体,身边围着的一圈人僵站着一动不动,稍远一些的人低着头闷声处理手头的工作,就连被俘虏的袭击者也显露出乖顺的配合。
被楔尾伯劳引领着赶到交战现场的时文柏,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他没有去关注那些躺在地上的尸体,没去管佣兵们指着他戒备的枪口,目光直直定在人群中央的阿多尼斯身上。
风吹起大衣的下摆和白色发丝,向导脸上的面具缺了一块,露出的脸颊上横着一道显眼的伤痕,耳侧的发丝也染上了焦黑的颜色。
永恒啄了啄时文柏的脸颊,催促他上前。
这能上?
时文柏也很气愤阿多尼斯那张漂亮的脸上受了伤,并且对向导很有好感,但他多年作死存活的经验告诉他,现在绝不是能上去捋虎须的好时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他迟疑的时候,向导朝他望了过来。
凭借哨兵的视力,时文柏看到了阿多尼斯因为眼珠转动而微微颤抖的睫毛,但那双金色的眼睛就像没认出他一样,平静地和他对视,然后移开。
明明几个小时前,他们还亲呢地睡在同一张床上。
虽然知道那份“喜欢”是他自己一头热,但被阿多尼斯这样无视,时文柏压不住从心底涌出的愤怒。
他迈步上前,佣兵们认出了站在他肩上的楔尾伯劳,互相对视,最终在小队长的指示下放下了枪。
“一定要在这里处理这些事吗,是不是有点太冷了?”
时文柏抬手摸了摸永恒毛绒绒的脑袋,永恒没有躲开,“它也很担心你。”
“coo——”永恒配合地叫了一声。
鸣叫声穿过了嘈杂细碎且满怀恶意的低语,阿多尼斯从走神中恢复,视线重新聚焦,落在了时文柏的身上。
“生杀予夺的感觉是不是很棒!你和我一样,阿多尼斯,哈哈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巴尔克还在他的耳边笑着,阴冷的话勾住了他的脚踝,“我早就说过了,阿多尼斯,你也会下地狱的。”
阿多尼斯冷脸听着别人听不到的咒骂,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原本是在居住区的小摊吃宵夜的,听到交火声就过来看看,”时文柏笑了笑,“正巧遇到了永恒。”
楔尾伯劳骄傲地仰头,很满意自己把玩具带到主人身边的决定。
时文柏隐约察觉到了向导刚才的态度不是针对他,那个“无视”也可能不是向导的本意,于是大着胆子伸手,“还有哪里伤到了?”
离开摊位前他放下酒杯的动作太大,酒水沾湿了他的袖口,凑近阿多尼斯的脸时,向导嗅到了清爽微苦的味道。
并不讨厌。
人多眼杂,阿多尼斯不介意自己和时文柏传出什么“绯闻”,却不想在无关人员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他抬手阻止了时文柏的动作。
手背触及哨兵的手掌,温暖一闪而逝,阿多尼斯说:“没什么了。”
永恒在时文柏的肩上挪了下位置,缩起脖子把自己变成一个黑白相间的羽毛团子,躲进夹克衫的领子里,倚靠在哨兵的颈间,呼呼休息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看了一眼就没再多管,道:“回总督府。”
几架飞梭都不能用了,好在佣兵们的装备都还完好,他们一行不用步行回去。
为了安全,阿多尼斯独自搭乘由佣兵队长驾驶的飞行器,安莱和宣晓瑜则上了后面一艘,其他人则全部挤在最后的那一艘里。
时文柏没跟着阿多尼斯登舰,佣兵们斟酌了一会儿,把他送上了安莱所在的那艘。
他独自占了一排座位,斜倚在靠背上,金发发尾凌乱,遮不住颈侧黑白灰三色的蓬松羽毛。
属于向导的精神力已经完全撤走,但向导的量子兽自带关注度,宣晓瑜和安莱都忍不住频频瞥视它。
飞行器才启动还没平稳,安莱就先开口道:“没想到你还活着。”
时文柏的注意力全在自己脖子旁的小团子上,舱内寂静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安莱是在和他说话。他眨了眨眼,“……你是?”
“佣兵城邦防御者的现任管理者之一,安莱·拜尔斯。”
时文柏回忆了一遍曾经的同僚名单,没找到这个名字,想来是在他退役之后才升上少将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知道安莱提起这个话题是为了炫耀还是为了嘲讽他,敷衍地笑着说:“新上任的?恭喜你。”
安莱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追问道:“你和威尔科特斯阁下是什么关系?”
“嗯……”
时文柏拖长了语调,盯着安莱那双和他相似的绿眼睛看了几秒。
同为哨兵,时文柏对安莱的小心思一清二楚。
原本他只是觉得挺喜欢阿多尼斯的,现在遇到了向导的其他追求者……
该死,有种自己的眼光果然不会出错的自豪感。
更喜欢了。
“我和他是什么关系,”时文柏嘴角的笑多了几分真实,“和你没关系。”
嘴上这么说着,他像是突然觉得热,随手将夹克衫的衣摆向外拉开一些,抬起另一只手趁机摸了摸黑白团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永恒的浅眠被打扰,不满地咕了一声,更用力地把脑袋顶在哨兵的脖子上。
气氛降至冰点。
……
整支队伍被压缩到只剩三架飞行器,前进速度比之前快了几倍。
阿多尼斯皱着眉闭上眼睛,那些嘈杂的耳语已经停止,脸侧的伤痕仍在隐隐作痛,令人烦躁。
“你们炸毁了几门重炮?”他问。
正在驾驶飞行器的佣兵队长答道:“报告老板,目标阵地一共有五门重炮,其中两门是对舰高射炮,还有不少能量武器。”
他们是抓住了对方装填第二轮弹药的间隙进攻的。
阿多尼斯点头,向后靠坐,翘起腿,双手交叠搭在腿上。
军用武器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弄到的,那些火炮不太可能是专门为了对付他而准备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经历过数不清的刺杀,离死亡最近的一次,是被联公约逼到行星地表,与外界失联、没有补给、不知道身边的人是否可信……
那段时间他活得很狼狈,但他活下来了。
想杀他,绝不是仅凭几门远程重炮和三五个哨兵就能做到的。
右手拇指抚过左手的手背,似乎还能感知到另一份温度,阿多尼斯睁开眼,问:“除了希望重工的工卡,你们还找到其他身份证明了吗?”
“很抱歉,没有。不过他们配合默契,有经过军事训练的基础。”
无用的信息。
帝国公民在成年后或多或少都会参与培训,就算是由被流放者组成的掠夺者,也有不少前帝国公民成员。
阿多尼斯望向窗外,沉默思索。
这颗矿产行星上为什么会储备军用武器?
边陲所恒星系在帝国国境的边缘,和邻近的奥古斯塔斯只有两次跃迁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也不会是交战的第一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到底是为了防备什么,又是为什么不继续隐藏?
难道说,欧文的行动将奚家的那群人彻底激怒了,他们才把压箱底的武器拿了出来,想要将欧文乱炮打死,报仇雪恨?
令人在意。
可惜,奚承望死了,少了个审讯的对象。
也不知道被抓的那些家伙中有没有地位较高的。
欧文的表现让他很失望,也已经没用了,琼会处理掉欧文,之后接手欧文的私兵和总督府的一些事项。
虽然过程中有意外,大方向还是对的,离开H-06之前的这段时间,足够他们把奚家在行星上的势力清扫干净……
阿多尼斯抿嘴,牵扯到了脸颊上的伤,刺痛感打断了他的思索。
等琼的新情报来了,再调整计划吧。
阿多尼斯翻过手掌,注视着手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次他被刚出炉的饼干烫伤,是时文柏拉着他,把他的手泡进水里,还涂了药膏。
……脸上的烧烫伤要怎么处理呢?
已经在疼了,冷敷也晚了吧……琼那里有备药膏吗?
刚才如果没有躲过那一枪,他是不是就……死了?
阿多尼斯目光沉寂,心脏不受控制地快速跳动,滞后的情绪涌了上来,他的呼吸变得快且不规律,指尖在肾上腺素的刺激下轻微颤抖。
另一驾飞行器上,永恒感知到了主人的害怕,啾叫了一声,抬起头。
叫声勾起了安莱的回忆,他下意识地噤声。
时文柏扫了眼突然失去攻击性的对手,轻笑一声,关切地摸了摸楔尾伯劳的脑袋,偏过头刻意小声说,“是不是他们吵到你了?”
像是又往柴火堆里添了把火,安莱唇线绷直,咬牙切齿道:“别推卸责任,是你没照顾好它!”
他还记得楔尾伯劳的主人狠戾地踩断别人脖子的事,声音压低了不少,“没记错的话,你没有量子兽,对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宣晓瑜不想参与其中,也放弃了劝说安莱冷静的想法,专心盯着窗外,似乎外面有无法拒绝的绝美风景。
月形天蚕蛾在主人的示意下快速现形飞过,留下一道青色的影子和一大片漂亮的鳞闪。
永恒不明所以地歪了歪脑袋,还没看清飞过去了什么,视线就被时文柏用手遮挡。
从它的视角看不到时文柏脸上挑衅的笑容,它也读不出毛线团子的情绪,只听到时文柏话中带笑,语气亲呢地说:“乖,咱们不看他。”
永恒感觉自己落了下风,用力啄向时文柏的指尖。
“时文柏!”
突然的高喊让永恒的动作一滞,原本能刺穿皮肤的力道变成轻点,它的喙戳在了时文柏的手心。
有些痒,是在撒娇吗?
时文柏脑补了向导亲呢地蹭他手心的模样,不自在地动了动手指。
“你能获得阁下的青睐,不代表你能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面的安莱还在说着什么,时文柏已经完全不在听了。
他在哨兵学校里就是个显眼包,进了军部,看他不爽的人多到他都懒得去记,安莱的攻击性不论在哪里都排不上号。
时文柏突然想起刚才和阿多尼斯短暂的触碰,向导的手冷得像块冰。
和他一起在地下遗址探索的时候,明明还好的,怎么才分开没多久,就这么照顾不好自己了?阿多尼斯的那些下属都是光吃饭不干活的吗?
还有,阿多尼斯怎么受伤的?那道伤在脸颊上,再偏一些,是不是就出事了……!
想到这里,时文柏有些懊悔。
他一开始没摸清状况,在交战区边缘观察了一会儿后,就跑回去打醒了几个醉得厉害不知道逃跑的人。早知道遇袭的队伍里有阿多尼斯,他就不折返多跑一趟,在半路上耽搁那么久了。
时文柏收拢手指,顺着羽毛的生长方向,轻轻抚摸永恒。
楔尾伯劳瞬间忘记了被冒犯的气愤,半眯着眼享受哨兵的服务。
“说完了吗…说实话,你有点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血液中的酒精含量随着时间推移快速下降,能够镇痛的醉意消失不见,时文柏眉头蹙起,又忍不住疲惫地打了个哈欠。
不知道一会儿还有没有机会抱着玫瑰睡一觉。
“你知道我为什么从军部退役,对吧?”
时文柏的语气轻飘飘的,说出来的话却一点也不友好,他的一双绿色眼睛上下打量着安莱,表情要多嚣张有多嚣张。
“你拿这个威胁我……?疯子!”
安莱自然知道时文柏退役是因为精神力问题严重。想想S级哨兵可能造成的杀伤,他顿时一口气憋在了胸口,“你想杀了行星上的所有人吗?”
宣晓瑜也不由紧张地看了时文柏一眼。
金发哨兵笑了声,耸肩,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他侧头用脸颊蹭了蹭楔尾伯劳的脑袋,完全无视对面两人的视线,闭上了眼睛。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量子兽那头传递来的安心感,像是结实沉重的船锚,将风浪中的小船牢牢固定在原地,让人不至于迷失在暴风雨中。
阿多尼斯不由自主地放松了身体。
交战时高度紧张的神经猛地松懈,他嗅到了身上的血腥味,他这才发现不仅是他的裤腿被弄脏了,连他的大衣表面也都是灰尘和泥土。
“还有多久?”阿多尼斯道。
“报告老板,还有两分钟就到总督府了……您需要回舰船换身衣服吗?”
“嗯。”
不仅需要换衣服,还要再取一副面具。
阿多尼斯说,“送我回舰,那群袭击者就直接送到总督府。”
佣兵队长连忙打开了飞行器的局域通讯,把新安排通知下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泛人类星际帝国,外环参宿星区,zz753星域。帝国边境线。
掠夺者成员卜虎站在舰桥上,望着窗外无垠的宇宙和黑黢黢的巨型空洞,点燃自制的卷烟,深深吸了一口。
将刺激性的烟雾完全吐出,他叼着烟骂了一句,含糊地感慨,“这也太离谱了。”
站在他身后的另一个男人道:“确实离谱,简直就像是佛比斯内裤上的破洞,感觉我们有去无回。”
“米尔你这小子!”被点到名字的佛比斯恼羞成怒地踹了他一脚,“先学会补自己的袜子再来吐槽我吧!”
米尔哈哈一笑躲过攻击,顺手抢走了卜虎嘴里的烟,捏着也洗了一口,满足地叹息,“就知道你藏着好宝贝。”
卜虎挑眉看他,伸手想要要回卷烟,“再不抽,也许就没机会了。”
嬉笑的两人沉默下来,在舷窗前站定。
他们接了掠夺者与联公约合作探索未知空洞的任务,随着舰船逐渐靠近,边缘模糊闪着光的长方形空洞变得遮天蔽日的大。
类似的空洞在这片星域里还有一个,它们不具有黑洞的物理性质、没有难以逃脱的引力,在三年前陆续出现,会生长,直径从不到十千米增长至一万多千米。
和它相比,他们这次行动的三艘战列舰就像是意外落在海面上的三颗浮萍,泛不起任何波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怪不得这玩意儿被称为‘传送门’,看着确实科幻,不、不对,应该叫‘魔幻’。”
米尔单手在舷窗上画了个圈,指向中心,“你们说,这里面会是什么样的?会不会咻——的一下,我们就到另一个星系了?”
“谁知道呢,反正首领之前送进去的探测设备全都失联了。”佛比斯朝他凑了过去,“也给我来一口。”
烟嘴被米尔递了过来,佛比斯毫不客气地吸了一大口,吐出烟气的时候,好像所有的烦躁不安也都跟着远离,他定了定神,说:“……我有点不想进去了。”
“掠夺者帝国”听起来很气派,实际上,成员们大多都是因为帝国的行星开发而被迫离开家园的流浪者,佛比斯和他的两个队友,以及这艘舰船上的其他人,都不是觉醒者。
佛比斯被驱离的时候年纪比较大,接受过帝国的统一军事训练,还参加过十几年前对抗“星系风暴舰队”的战争,但像米尔这种在掠夺者出生的小年轻,完全是一块白板。
米尔把卷烟往自己嘴里一塞,升腾的烟雾挡住了他的视野,“哈哈,谁又想呢,但没有人进去探探虚实,万一哪天有外星舰船冲出来,死得就是我们的父母和孩子了。”
“说的也是。”佛比斯深深望了他一眼,道,“再来一口。”
“操,一会儿没了!”
卜虎给了他们俩后脑勺一人一巴掌,把烟抢了回来,“你们真是抽起来不心疼。”
“小气,看我去联公约那里给你搞几根高级货来。”米尔朝他比了个鬼脸,转身就往舰桥的另一个方向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呵,这小子。”
卜虎用嘴唇夹住烟嘴,感受着逐渐靠近的灼热,控制吸气的幅度和节奏,在火星即将烧到嘴唇的前一秒,掐灭了它。
佛比斯看着米尔的身影消失在转角,摇头感慨道:“帝国竟然真的眼睁睁看着这些东西变大,却不做任何反应……”
话没说完,他突然停住,转头朝舷窗外看。
目之可及的画面覆盖了一层蓝紫色的滤镜,黝黑的洞口似乎扭曲了一下。
好像有一种古怪低沉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过来。
佛比斯眨了眨眼,视野的颜色恢复了正常。
卜虎也察觉到了什么,“你也听到了?可外面是真空的……”
“听上去像是舰载武器转向的声音,又好像不是,你觉得是什么?”
“不知道,没有警报,应该就是没事吧。”
卜虎抬头望向墙面上的扬声器,黑色的装置安安安静的,什么消息也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的烟叶里掺什么了,我刚才看什么东西都是蓝色紫色的,而且,我怎么有点头疼?”
“这可是最高品质的烟叶,不是小作坊里加了木屑火药的劣等货,谁舍得往里面掺东西,”卜虎不高兴了,“你是睡少了才看不清东西吧,别污蔑我。”
“好吧,也许是我太焦虑了。”佛比斯无奈笑了笑,“抱歉。”
“……各位船员请注意,舰船将在五分钟内驶入‘传送门’范围,请尽快入座或找到稳定安全的站立点,做好可能遭遇颠簸的准备……”
佛比斯和卜虎跑动起来,回到了自己的休息舱,在这过程中,广播通知循环播报了三遍。
舰长室内,众人也异常忙碌。
电机员擦了擦额头的汗,道:“舰长,这一侧的信号中继器已经布设完毕。”
“不错。”
伯特伦舰长拍拍他的肩膀表示赞扬。
联公约和掠夺者中有技术的人才本就不多,愿意来敢死队的更是少之又少,电机员虽然技术不太熟练,却是他们唯一能依靠的通讯兵。
探索得到的情报如果传不出去,就是纯粹的送死,他们的死也不会有任何价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和另外两艘舰船的通讯还在吗?”
“正常通联。”
伯特伦笑得十分友善,“在进入‘门’的过程中,我会放慢前进的速度,布设遇到有问题,要立刻反馈。”
“收到。”
舰长室的大屏幕上放映出舰船正前方摄像头拍摄到的画面。
一片沉寂、冰冷的黑暗。
舰载作战电脑播报提示:“目标距离:500米。”
摄像头与黑暗接触,画面闪起灰白雪花。
“目标距离:100米。”
“通讯被干扰,但仍可传递数据。”电机员高喊了一声。
从外界看,战列舰船体的近七成都已经浸入黑暗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画面猛地变成一片雪白,随后,泛起一圈圈怪异的蓝色和紫色线条。
“信号中断了?”伯特伦皱眉。
“不……没有…这、这是!?”
电机员看着雷达上密密麻麻的红点,颤抖着将镜头偏转了一点角度。
展现在画面上的,是成片的深灰色飞行器!
“天呐,这么多……飞船?这是怎么飞起来的?”
它们造型狰狞,一节节拼接如同动物的脊骨,完全不符合动力学和人类的设计美学。
舰船上的大多数人都没参与过对星系风暴的战争,看着新奇的外星舰船,忍不住小声闲聊起来。
“从没见过的造型,是外星科技吗?”
“他们为什么停在这里,一动不动,他们在等待什么?”
“没想到这辈子还有机会见到这样的场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还在银河系吗?”
电机员的话打断了他们的私语,“舰长,‘幽灵号’准备发信息和对方进行第一次接触。”
伯特伦也有这一打算,还在犹豫,没想到另一艘战列舰的舰长胆子比他大多了。
他没有发表看法,紧张的指示电机员把摄像头角度往幽灵号调整。
每一次和外星文明接触都是在走钢丝,伯特伦心里为对方捏了一把汗,同时有暗暗期待着能够邂逅发掘一个崭新的文明。
这时,通讯广播频道里响起了刺耳的电流声。
盯着大屏幕的众人清楚地看到了两道橘色的闪光,一排巨型炮弹向着幽灵号飞去。
仅仅眨眼的功夫,战列舰上就升腾起黑烟和爆裂的火球,在寂静无声的环境中变成了一具熊熊燃烧的铁棺材。
“该死!该死!我们得离开这里,立刻返航!”
伯特伦喊叫起来,驾驶舱内的其他人如从梦中惊醒,连忙操作起面前的控制台,期冀着能够快速驶离这片地狱。
“快启动跃迁,还来得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另一艘战列舰也画了个半圆掉头,伯特伦能看到它亮起代表着跃迁的蓝白闪光。
跃迁引发的能量波动引起了敌舰的注意,让她成为了标靶,才眨眼公分,战列舰就被一道射线击穿,化作猛烈的爆炸和烈焰。
“不能跃迁!”
电机员不顾作战电脑的警报,中断了跃迁,可是已经太晚了,他们被发现和击沉只是时间问题。
“把画面信息传递回去!”伯特伦气急败坏地喊道。
电机员欲哭无泪,“不行了,舰长,通讯被干扰,我们需要时间。”
可现在他们最缺的就是时间。
完了。
全完了。
伯特伦绝望地抱着脑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些狡猾的外星舰船,毫无动静,让他们以为对方是可以接触的。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第一艘战列舰被炸的时候他们就看呆了,当时是传递信息的最好时机,是他的失误!
逃跑是死,拼命也是死,伯特伦咬牙道:“装填武器,我们要反击!争取传递数据的时间!”
突然,舰船猛地震了一下,指挥师里所有站着的人全部都摔倒在了地上。
沉闷的响声通过舰船装甲板传来,不断有浓烟从通风口中冒出,紧接着就响起作战电脑撕心裂肺的蜂鸣警报。
“来不及了,弃船……”
又一次巨响,是弹药舱和燃料被点燃了,接连不断的爆炸让舰船不停地摇晃起来。无情的火焰将一切可燃物吞噬,即使有人侥幸逃过火焰,也很快就死于突变的气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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