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 85 至少他做不到(1 / 2)
('舰船从超空间航道内驶出,重回星网的覆盖。
站在驾驶室的舷窗边,视线向外望去,更远处的恒星发出的光像点缀在深色绒布上的碎钻,美得虚幻。随着舰船向目的地靠近,恒星系内巨大的黄白矮星的光亮驱散了其他细碎的光,成为舷窗框出的画面中最引人注目的存在。
大多数帝国公民的一生中只会体验一到两次星际航行,这片浩瀚无际的宇宙中保留着星际人类共同的记忆:自地面踏足天空的骄傲、初见自身渺小的惊叹,以及万事万物都可以被包容的感慨……
阿多尼斯光脑里的新消息和烧开水时噗噜噗噜的气泡一样冒出来,一刻不停。
他收回向外望的视线,挑出几个感兴趣的仔细看了看,批复了公司内的请示,然后打开了和助理琼的对话框,布置两天后的任务。
舰船离这次出行目的地的行星轨道还有约二十分钟的航程,此刻正在快速靠近它,阿多尼斯的余光已经能在舷窗外看到围绕着行星旋转的三颗卫星。
而在他的身旁不远处,卡尔等人和行星哨站取得了联系。
“θ2星域,边陲所恒星系,行星编号H-06从属于希望重工,如需进入轨道,请出示通行证件。无关人员请绕行。”
哨站在公共频道中循环播报着这条信息。
阿多尼斯早就备好了通行证,卡尔按照常规步骤提交了舰船和人员信息,同时附上了需要场地试射武器的申请,等待答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文柏走进驾驶室的时候,正巧听到哨站的答复:“验证通过,正在安排入轨点位,请稍后。希望重工正在进行H-06行星的开发工作,开发期间,不允许在轨舰船进行武器试射,敬请谅解。”
时文柏手里拎着个背包,视线落在阿多尼斯身上的瞬间就移不开了,根本没注意到“武器试射”这几个字。
这段时间他见得最多的就是阿多尼斯的居家服,再往前一点,就是礼服和西装套装,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阿多尼斯穿得这么“运动风”——
黑色的冲锋衣外套剪裁偏宽松,战术背带在腰部收紧,箍出的腰线在衣褶对比下显得格外细,同材质同一颜色的裤子在脚踝处有松紧带收束,脚上穿着一双中筒靴。
那头漂亮的白色长发被编成三股辫,垂在身后,末稍处绑着黑色发绳,有一缕发束比四周的要短,尾端调皮地翘起。
时文柏越看那撮翘起的头发越觉得心虚。
精神狂暴期间他没有记忆,想了半天也没找到心虚的起因,便将它抛到脑后,走上前去,问道:“武器装备已经收纳好了,老板,食物需要准备几天的量?”
他前几年状态好的时候,当过一段时间的自由佣兵,承接的任务大部分就是保护雇主,去奇奇怪怪的星球探险,对于出行准备的工作,他很拿手。
不过阿多尼斯和之前的那些雇主都不一样。
他不确定这个金贵的向导能坚持几天啃口味寡淡的能量棒的日子,但是如果真要带上食材和配套的炊具,甚至有的食材还需要保鲜,他们的辎重会很惊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到时文柏的声音,阿多尼斯回头,辫子的末端因此晃动,“我们是去遗址探索,不是露营,时文柏,你是觉得背包不够重吗?”
他的脸上还带着面具,表情不明显,话语中的嫌弃却明晃晃的。
“不是为了我。”时文柏抬手挥了挥,“你能接受顿顿都喝营养液、吃能量棒的话,我没话说。”
阿多尼斯发现时文柏对自己有误解。
他小时候只是不缺吃穿,生活条件绝对算不上奢靡和享受。
威尔科特斯家在军部没有势力,他从学校毕业进入军队的时候,巴尔克是混得还不错,但他不可能去讨好巴尔克,所以也是从底层慢慢混上去的。
公司创建的初期,就更不用提了。
直到十年前,公司的市场占比稳定后,他才过上了如此优渥的生活。
阿多尼斯想了很多,却没有全部解释给哨兵听,只道:“我上过战场。”
军部规定,所有成员,不论是向哨还是普通人,哪怕是预选拔的优秀新兵代表,在成为指挥官之前,都要去地面战场练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文柏眨了眨眼,阿多尼斯这段时间给他留下的印象,让他实在想象不出阿多尼斯灰头土脸参与地面战的样子。
“我的背包已经理好了,你要带多少食物你自己估算下。”阿多尼斯接着道,“我只在遗址里待两天,你随意。”
“差不多要出发了,你才告诉我你只待两天?”
“有什么影响吗?还有二十分钟,调整物资绰绰有余。”
阿多尼斯上下打量着时文柏的装束,贴身的作战服将他的腰腹肌肉完美地勾勒出来,短款的皮质外套只遮到肚脐上方的位置,不影响哨兵抓取腰带上的武器和装备。
时文柏之前的刘海有点遮眼睛,修短之后露出深邃的眉眼,和履历上的证件照有几分相像,看着挺可靠的。
“不是物资的问题。”
阿多尼斯看着那双被灯光照亮却莫名黯淡了几分的绿色眼睛,随口道,“不想和我分开?”
“怎么可能,呃,我是说……”
时文柏慌忙地移开视线,不和他对视,辩称:“探险的乐趣除了探险本身、还有就是分享。身边要是没人分享喜悦,找到了再大的宝藏也少了点什么味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文柏的语速突然变快,“你就不好奇遗址里到底藏着什么东西吗?不过你确实不像我这个闲人,有很多事要忙,要早点离开我也能理解。”
“不好奇。”
阿多尼斯这次从出行目标就是“体验”。
他看着表情错愕的哨兵,考虑到行星未来的归属权会划到他的公司名下,他并不介意时文柏在遗址内的探索。
思索了一会儿后,阿多尼斯问:“所以,你是想和我分享吗?”
“啊…嗯……毕竟这是有主的行星,除了也参与探索的你,我不知道还能给谁发消息。”
时文柏答得很坦诚,耸肩的同时笑了一声,笑容有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阿多尼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将行星收入囊中后,他一定会安排队伍探索整座遗迹,如果有时文柏探路,可以给他省下很多时间。
他露出一个已经在商场上锻炼出肌肉记忆的笑容,“是嘛,那我就期待一下你的发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文柏本能地感觉不对,但他的精神力不受控制,没能探查到向导细微的情绪变化。
“行星信息已同步,舰船即将在三十秒后进入行星轨道,重力模拟预计会从三级降至一级,请做好准备。”
舰船的作战电脑发出了全舰通知,打断了两人的交流。
阿多尼斯望向面前不远处的光屏,时文柏把心头的古怪感觉咽了回去,也望了过去。
舰船进入行星轨道,重力模拟切换带来的失重感来得快去得也快。
光屏上显示出星球的最新信息。
H-06行星是可宜居星球,大气主要由氮氧组成,地表岩层裸露,气候干旱寒冷。
三年前,帝国科研船在它的地表下探出了大量的矿石储备,使H-06的身价倍增,它的开发权也很快就被希望重工拍下。
不过它的地磁力很不稳定,时常会出现波动,干扰通讯,所以希望重工针对它的开发项目,进度缓慢,直到今天,也只不过建好了两处能持续产出的采矿场。
在出发前,奚嘉已经和阿多尼斯聊过行星的具体情况,也如实告知了他一定要阿多尼斯亲自来一趟H-06的原因——在尚未建设完成的采矿场工地上,有工人发现了一块来历不明的舰船残骸碎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块残片很快就被驻守在哨站的科学家们研究了个遍,构成它的材料是极其稀有的活性金属,这种金属可以通过编码形成特定的形状,并且具有自我修复的能力。
而有一片残骸,意味着地下可能埋着一整艘外星舰船,如果能找到它,将会带来数不清的活性金属!
这一发现在希望重工内部激起了巨大浪花。
奚嘉虽是希望重工的首席执行官,对希望重工的掌控却不高,原因是希望重工成立至今已有超过千年的历史,奚家的旁系更是多不胜数。
行星H-06地处偏僻,通讯条件也差,旁系中的几支就动了歪心思,想要把这些宝藏据为己有。
贪心的旁系不仅鼓动工人闹事,还雇了人袭击和骚扰希望重工在周边的其他殖民地。
奚嘉没法砍瓜切菜地把他们除掉。
阿多尼斯名下有一处研究义肢相关的实验室,对活性金属也很有研究,这在繁荣派内不是秘密,所以奚嘉确信阿多尼斯对H-06上的活性金属不会有贪念,对阿多尼斯很放心,就找到了阿多尼斯,想借他的刀,好好震慑一下他们。
放虎驱狼的结果会是什么?
想起奚嘉一脸郑重地将项目书递给他的模样,再想想未来将H-06收入囊中后奚嘉脸上会出现的表情,阿多尼斯垂眸,勾起嘴角轻笑出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舰载机顺利在行星地表降落,五个穿着公司制服的人先一步下飞机,阿多尼斯和时文柏紧随其后。
他们一行人的“身份”是阿多尼斯寰宇矿业集团派来指导矿场建设的工匠团队,为了契合身份,阿多尼斯换掉了常戴的半面面具,换上了防风沙的护目镜和防粉尘的过滤面具,冲锋衣的兜帽戴上之后,他整个人就被藏了起来。
时文柏没什么要遮掩的,不过为了配合他,也戴了副护目镜装装样子。
冷冽的风穿过护目镜和过滤面具之间的空隙,刮得阿多尼斯的脸颊有些疼,运输矿车和汽锤打桩机运作的声音粗暴地撞进耳孔,地面时不时会因为深处的工程震颤一下,扬起粉尘。
距离他上一次踏足行星矿场已经过去了十几年,这种被噪音和尘土包围的感觉,真是久违了。
工匠团队的小组长和希望重工驻守在行星首府的管理者会面简单聊了聊之后,领到了每人一张的工卡,用于出入各个矿场和建设工地。
走出首府大门,阿多尼斯道:“那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
声音从过滤面具后方传出,被噪杂的背景音掩盖。
阿多尼斯坠在队伍最末尾,走在前方的几个工匠都没听到他的这句话。
听力敏锐的哨兵被矿场和工地传来的声响震得头疼,正在揉太阳穴。闻言,他快步上前,拍打了一下工匠团队小组长的肩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组长停下脚步回头,下意识地问出口:“怎么了?”
问完他才想起了队伍里的这两个陌生同事是另有任务的。
“哦,你们是不是要出发了?”
他看了眼不远处的停机坪,大声提醒道,“这里的地磁力有点问题,公司的紧急联络装置记得带好,工作时要注意安全,有事及时联系我们。”
时文柏朝他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回到了阿多尼斯的身边,凑近向导的耳边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回舰载机拿我们的背包。”
哨兵主动给自己揽活,阿多尼斯没阻止。
与生存息息相关的药品、应急食品和便携装备他已经装在腰包里随身携带,阿多尼斯并不担心时文柏对他的行李做手脚。
他向工匠们挥了挥手道别,缓步朝目标位置走去。
……
离开首府所在的建筑群,风力陡增,挂在阿多尼斯冲锋衣左侧胸前的工卡飞舞着,他头上的帽子也被吹了下来,收拢在帽子里的发辫垂落,在风中晃动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的大风里即使重新戴上兜帽也会立刻被吹下,阿多尼斯索性就没有管它们,将外套的拉链拉到最上方,继续向前走着,大约走了五分钟,一道人影跑到他的身边,遮挡了风和尘土。
“不是说了等我吗,怎么一声不响地走了这么远?”
时文柏捂着嘴呼了几口气,从身后的背包底部口袋抽出一张保温毯,围在了阿多尼斯的身上,“你不冷吗,帽子也不戴,耳朵都冻红了。”
寒风瞬间消失,时文柏的脸近在咫尺,阿多尼斯盯着他脸上的表情看了几秒,从中读出了一丝关切。
自从他那一次为想吃辣的哨兵调整五感,哨兵献殷勤的频率明显增加。
时文柏想要的向导素,他给了,想做爱的时候他们也做了,出发前他已经明确告诉了哨兵,他们还会同行两天,为什么还要做多余的事?
阿多尼斯捏紧保温毯的两个角,道:“在原地等你是在浪费时间。”
面具的遮挡让他的语气显得冷淡,时文柏快速瞥了眼护目镜后的那双金瞳。
没生气。
哨兵勾起嘴角,道:“下飞机前是你说背着背包去首府太显眼,我去取你又嫌浪费时间,老板,你真的很不讲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往后退了一步,晃了晃手上的包,“要我帮你背着吗?”
“不用。”阿多尼斯伸出一只手准备接过它。
和哨兵背在背上鼓囊囊的包相比,他的包很轻便,拎在手上就行。
时文柏避开了他的手,把包往后一甩,挎在右肩上,“还是我帮你背着吧,一会儿到了地下再给你。”
阿多尼斯不解地看了他一眼,手收回保温毯下,就在这时,黑影从阿多尼斯的脸侧闪过,他下意识地想要抬手阻止,身上传来一股力道,四周暗了下来——他的兜帽被重新戴了起来。
向导那带着攻击倾向的精神力凝滞在半空中,哨兵毫无自己逃过一劫的自知之明,慢悠悠地把阿多尼斯帽子上的抽绳收紧一些,系了个蝴蝶结。
系完之后,时文柏才发现阿多尼斯的长辫子没有收拢进帽子里,卡在了阿多尼斯的脸侧。
棱角分明的护目镜和深色的装扮是冷硬干练的风格,偏偏被银白色的保温毯罩住大半,圆圆的帽子里露出一条柔软的白色发辫,让时文柏很想去抓一把。
转念一想阿多尼斯对头发的爱护,时文柏又把这个念头压回心底,“好了,我们走吧。”
时文柏一走开,寒风就再次把阿多尼斯笼罩。他的体温常年偏低,对寒冷的环境并不敏感,但在保温毯和帽子的保护下,他感觉风小了许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风中传来断断续续的悠扬曲调,阿多尼斯迈步跟了上去。
遗址的入口在远离行星首府的一处施工地附近,发现遗址的是阿多尼斯的公司安插在希望重工内部的工程师。半年前他上报了信息,经过数次核查,才在不久前通过琼呈递给了阿多尼斯。
遗址的位置和活性金属被发现的位置一东一西,希望重工的探查中心放在了活性金属上,才让这片遗址完整留存着。
阿多尼斯和时文柏在舰船上就已经看过行星地图,背了下来,在阿多尼斯停下脚步对照着周围实景判断前进方向的时候,时文柏抬手指向远处,“往那里。”
他的动作像是随手一指,偏偏阿多尼斯确认了一遍之后,发现下一步确实是该往他指的方向走。
“恒星定位法?”
能熟练运用星空定位不稀奇,阿多尼斯也会,但每个恒星系内行星对恒星的角度都不一样,能快速用恒星位置定位,还挺厉害的。
“不是。”
时文柏已经习惯了周围的噪音,脸色比刚出发时好了很多,话也多了不少,“我以前在矿区干活,对矿场规划比较熟,还有地势、岩石纹理之类的,也比较熟悉。只是生活经验而已。”
“你还在矿区工作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你不知道…?”
时文柏猛地想起自己的履历上关于入哨兵学校学习之前的内容是一片空白,尴尬地笑了一声,道,“那是很久以前了,我运气不错,没几年就觉醒了,一个……朋友,带我离开了那里。”
“你的父母是矿区工人?”
阿多尼斯忆起时文柏苦着脸和他抱怨小时候只有干巴巴的饼干吃,语气不善,“我记得补给品里是有糖果的。”
都说哨兵的坏心思从精神力波动就能感知出来,杂乱的精神力却成了时文柏撒谎时最好的掩盖。
阿多尼斯不满地眯起眼,“你骗我?”
“没有骗你,那是更小的时候。”
时文柏后悔自己提起这些。
他是顶替了家人的债务、谎报年龄进了行星编号VH3375上的矿区,离开时也是偷跑,并不合规,进哨兵学校的时候用的是假资料。
其中最要命的是,那个带着他离开VH3375的不是别人,是联公约副首领渊启的父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起禾舒宜提到过联公约曾经有针对阿多尼斯的刺杀行动,他就头疼。
他和联公约的合作有且仅有一次,还是在五年前——联公约刺杀阿多尼斯之前,那次合作之后,他的精神力状态一落千丈,他没再继续和联公约联系,但阿多尼斯要是知道了这些……
除了他难保自身安全,一大群人都会被牵连。
“我真的没骗你,老板,相信我。”
时文柏没说谎,心脏却砰砰直跳,感觉比之前谎话连篇要圆谎的时候还要局促,“真的,我保证。”
阿多尼斯冷着脸打量了他一会儿,没再说话,埋头往目的地走。
时文柏连忙跟上去。
...
外环昴宿星区,M7星域,M701恒星系。
银河联合公约组织总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大的房间里简单摆着办公桌椅和一组沙发,坐在长桌后方的黑发男人安静地翻阅着面前的文件,另一个白发男人绕着沙发不停转圈,时不时抬起手腕对着光脑说上几句话。
“传送门传送门,又是来谈传送门的,是掠夺者不够忙吗,加拉赫,你怎么天天盯着它?”
光脑开着公放,对方答复道:“难道要我像你那样视而不见、避而不谈?禾舒宜,我只是提出一个具有可行性的共同探索方案。”
“你别忘记我们的身份。”禾舒宜撑着办公桌的桌沿,半倚半坐在桌上,“军部议会养了那么多兵,也没见他们动起来,哪轮得到我们操心?”
“那是因为它们没出现在帝星周围,你以为呢?”
通讯那头的掠夺者首领疲惫地叹了口气,“掠夺者领地内的传送门数量凭空增加了三个,虽然现在那些门里什么动静也没有,但谁知道门的对面连接着什么,我不敢拿同伴的性命赌。”
禾舒宜皱眉望向办公桌后的黑发男人,掐掉通讯的麦克风录入,问:“渊启,我们境内的传送门数量有没有变多?”
“比上个月多了一个,”渊启放下手里的文件,“我觉得可以考虑加拉赫提出的计划,派一队人去传送门内部探探。”
“真的有必要冒险吗,三年了,那些闪着光的空洞一点异常都没有。真出什么事,也是军部议会的那帮人该操心……”
禾舒宜的手指轻敲桌面,“站在帝国的角度看,联公约和掠夺者都是割地的叛军,我们那么积极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掠夺者的成员里本就有很多老弱妇孺,帝国的清剿不停,加拉赫压力很大。”渊启向他伸手,“光脑给我。”
“你是首领还是我是首领?”
禾舒宜嘴上嘀咕着,乖乖摘下光脑递给渊启。
渊启没和加拉赫扯别的,对了几个时间和位置,就定下了双方共同探索“传送门”的计划。
道别挂断通讯后,他把光脑还给了禾舒宜。
“我还没抱怨你这个首领不干实事,只会拖后腿呢……”渊启话音一顿,突然想起了一个重要角色,问,“时文柏那里没消息了吗?”
“没有,”禾舒宜抱怨道,“我早就派人到接应坐标去了,结果等了一周都没见他的影子,消息也不回,那家伙就跟突然蒸发了一样。”
说到这里,禾舒宜突然嘶了一声,“他这次惹到的是那个威尔科特斯,不会已经凉了吧?”
“威尔科特斯很少亲自动手杀人,时文柏能逃出来一次,就算又被他抓回去了,应该也不会……”渊启哽住,“哨兵和向导很容易就能擦出火花吗?”
“据我所知,是的。”禾舒宜点点头,“但时文柏问起威尔科特斯的信息的时候,咬牙切齿的,不像是对那家伙有好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侧身,手臂用力坐上了办公桌,“现在到处都在用人,我让小邱他们撤回来吧,不等时文柏了。”
“我觉得……”渊启思索了一会儿,摇头,“再等等。”
禾舒宜耸耸肩,“等可以,但是我觉得他不会来的,更别说加入我们了。”
“军部将他扫地出门,我不相信他心里毫无怨气。”
“就算是这样,”禾舒宜对渊启的计划不抱期待,“他也是军部议会的将官,加入‘叛军’会被戳脊梁骨的吧。”
“他曾经两次接下物种净化的任务,哪次不是在星网上被骂惨了,你看他像是在意的样子吗?”
渊启的指尖轻敲桌面,“我也不需要他‘加入’。我们没有正面和帝国长线对抗的力量,一位走到末路的哨兵,S级……用得好的话,可以成为我们打翻棋盘的关键。”
“行吧,就按你说的做。”禾舒宜打了个响指,“我让接应他的人继续待命,我也继续每日任务——给他发消息。”
……
越过标注着“危险”的警示牌,阿多尼斯和时文柏一前一后进入了未完工的矿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洞穴内水汽充沛,靠近入口的那一段矿车轨道结了冰,沿路都是大小不一的碎石,也冻上了一层霜,在矿灯的照明下泛着白光。
沿着已经铺设好的矿车轨道向内走,越往深处,照明用的矿灯数量就越多,直到矿井塌方散落的碎石埋没的轨道,阿多尼斯才停下脚步。
坍塌的位置使用了临时支撑,尚未清除的碎石还是将矿洞的宽度压缩到了仅够一人通行的宽度,矿灯的供电线路也没被修好,远处一片漆黑。
“应该就在前面了。”
阿多尼斯的兜帽和护目镜都已经取下,只留下过滤面具,说话间,空气穿过单向阀,发出有规律的轻响,同鞋底碾压石子的细碎声交杂在一起,让过于冷清的环境多了一丝人气。
时文柏横跨一步和他并排站着,从背包侧袋里抽出两根照明棒,点亮后扔了进去。
“岩层状态看起来不错,就是这个洞口……太窄了点。”
时文柏摸了摸身边的石壁,从凹凸不平的缝隙中刮下了一点冰屑,“这里离地下水道不远,希望重工的工匠真的可靠吗?”
“这颗行星的地下水常年封冻,规划矿道时基本不用考虑水道的影响。”
“不愧是老板,知道的就是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找不到话题可以不说话,”阿多尼斯指向仅供一人通行的洞口,“探路。”
“我这不是怕你无聊嘛~”时文柏小声嘀咕着,先一步走上前去。
看着被掩埋了大半的矿道,他忍不住多嘴了一句,“真的不用再处理一下吗,这里应该是因为地震垮塌的,如果再来一次地震,碎石可能会把整条通道都堵了。”
“上次地震是采挖工程引起的,希望重工已经改进了技术。”
阿多尼斯的耐心见底,语气冷淡,“别再浪费时间,如果你不想去了,现在打道回舰还来得及。”
时文柏动作夸张地摆摆手,“好的,收到,立刻就去。”
窄道并不长,哨兵先把背包扔过去,扶着石壁半侧着身体,动作灵活,花了两分钟就抵达了另一端。
阿多尼斯紧随其后。他的义肢有助力系统和自稳定辅助,但总比不上原装货,走得比较慢。
他背对着后方的矿灯,才走了一半,前方的光就被站着的时文柏的身影完全遮挡,他只能凭借挂在他手腕上的荧光棒看清脚下的石块。
“时文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带着怒气喊出了哨兵的名字,在面具的模糊下,听着更像是惊呼。
时文柏才背起背包一侧的肩带,闻言下意识地回头,朝窄道内伸手,抓住了阿多尼斯的手腕。
从袖口露出的那截皮肤冷得和冰块差不多,指腹摩挲的同时,他朝阿多尼斯望去,看到了蹙起的眉和一双直直盯着他的金色眼睛。
“你挡着光了。”阿多尼斯说。
“……哦!”时文柏松开手,往后连退几步,指尖的凉意久久不散。
他看着向导缓步走出窄道,有条不紊地背上包,四下打量周围的环境。柔顺的发辫小幅度晃动,中段偏下的位置有一片醒目的污渍,是石壁上的冰屑融化后和尘土糅合的产物。
“你真的不适合这里。”
呢喃般的语句在宁静的矿洞中字字分明,正准备往更深处走的阿多尼斯脚步一滞,“什么?”
“你为什么会想来这种地方探险?”
时文柏盯着阿多尼斯的手,修长白皙的手指被冻得透粉,指尖也沾上了泥泞,“遗址的探索完全可以交给下属,还是说,你和希望重工的关系其实很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奇?”
“是好奇,”时文柏点点头,“我以前带过不少雇主,每个人都是全副武装,恨不得带上所有护卫,像您这样的确实是头一次见。”
阿多尼斯垂眸,掩在过滤面具后方的嘴唇轻抿了一下。
抛去这次出行有关的所有利益关系,他只是想找个有趣的地方,一个人待一会儿。
看在哨兵很有趣的份上,他带上了他。
这些没有必要解释给时文柏听,阿多尼斯说:“好奇就够了。”
“啊?”
“你的话真的很多。”
时文柏抬起双手,食指交叉在嘴前比了个叉,示意自己不会再多嘴。
他继续自己探路的职责,几个跨步走到了阿多尼斯的前方,边走,边用脚扫开地上大块的碎石,每往前一段距离,就在石壁缝隙中插一根照明用的荧光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在他的身后,用光脑扫描周围地形,同时记录他们在洞穴内部的行进路线。
一片寂静中,只剩下鞋底和碎石摩擦的声音。
两人的交流全靠手势,十几岁时的军事化训练基础让他们的第一次协作就如同亲密的战友,高效、精准。
昏暗的光线将他们笼罩,阿多尼斯的视线紧跟着哨兵的背影,偶尔,在转弯的时候,他能看到时文柏严肃认真的冷峻表情。
和不着调的调侃、精神躁乱的疯狂以及讨好谄媚的笑都不一样的表情,很认真。
“?”
身后的视线太有存在感,时文柏没忍住,回头望向他。
阿多尼斯清楚地捕捉到了哨兵那双绿眼睛里放大又收缩的瞳孔,和迅速舒展的眉头。
深色的瞳孔中映出一抹白色,是他的影子。
他打开了后腰处的小包,取出了备用光脑,抛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文柏下意识地接住,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光脑,给我的?”
“联络用。”
阿多尼斯原本的打算是离开的时候才把它给哨兵,现在改了主意,“半独立式,需要经过我的允许,才能连入星网。”
没人知道遗址内会发生什么,如果不幸分散、还遇到了不能高声呼喊交流信息的情况,光脑就是救星。
时文柏知道阿多尼斯对他做出限制的原因,一朝被蛇咬,换做是他也会警惕自己行程暴露的可能性。他没什么抵触地撩起袖口,把它戴在了左手手腕上。
“马上到入口了,要先停下来吃点东西吗?”
阿多尼斯看了眼光脑显示的时间,离上一餐才过去两个小时,“不了,继续走。”
遗址内再凶险,也不至于找不到能安全进食的机会。
他发话了,时文柏也就不再说什么,转过身继续往深处走。
阿多尼斯还是跟在时文柏的身后,不同的是,前方多了一道光脑投屏发出的亮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见过很多谎言,有的是为了掩盖罪行、有的是为了求个心安理得,还有的只是单纯为了能够生存下去。
他并不讨厌“说谎”这件事。
他也是个谎话连篇的人。
可是那时候,时文柏紧张地咀嚼着饼干,嘴唇上还沾着些碎屑,眉尾低垂、眼睛亮晶晶的,诉说着幼时的遭遇……
他还以为是真的。
心跳猛地加快,胸口传来莫名的刺痛。
他倚势挟权压迫着时文柏,哨兵为了生存,对他说谎,是合情合理的选择。身份对调的话,他的应对和报复只会更狠。
但……还是很不爽。
湿热的空气从面罩下方的透气口穿出,被过滤后干燥且寒冷的新鲜空气立刻补足了空缺。
阿多尼斯放慢了前进的步速,抬手按在心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憋闷、和以往的情绪都不一样的感觉,让他整个人都好像在向下坠。
当初刚起杀念,把时文柏杀掉,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困扰了。
当初他怎么就没有动手呢?
阿多尼斯调整了一下腕带上的荧光棒,视线望向更远处的黑暗,莫名地从心底冒出些感慨……原来真的有人,可以把童年经历当作饵料随意搓捏、抛出。
挺厉害的,至少他做不到……
“小心!”
腰间传来一股斜向上的力道——阿多尼斯被时文柏单手抱了起来——与此同时,他刚踩上的石板咔地碎成好几块,沿着斜坡落进沟渠里。
“好险……要是崴了脚,就……呃,抱歉,……老板…”
阿多尼斯的侧腰被勒得有些疼,皱着眉肘击了一下哨兵的胸口,才被放下,重新踩在地面上。
“啧,说啊,怎么不继续往下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用义肢的向导根本不会崴脚。
那没说完的下半句,两人心知肚明。
时文柏好不容易才缓和了气氛,不想提起义肢再扫向导的兴致,于是果断地用笑声含糊过去。他保持着虚搂着阿多尼斯的动作,微弯下腰,努力把头靠在阿多尼斯的肩上,讨好道:“需不需要我背您?”
“又缺向导素了?”阿多尼斯抬手拍了拍他的侧脸,随后一把捏住了他的后颈,手指用力,“你背上还有空位吗?”
来自向导的互动让时文柏一下忘记了少言噤声的要求,兴致勃勃地说:“抱也可以,公主抱?你比我想象中轻很多……?”
直到后脑勺的头发被揪住,危机感和冰冷的触感同时作用,时文柏打了个冷颤,才想起了这回事。
他求饶似地哼了两声,“好的,我闭嘴,我不说了!……但是我身上很暖和~”
确实很暖和。
阿多尼斯原本不觉得冷,和时文柏肌肤相贴两相对比,才发现自己的指尖有些麻木,联想到他之前无意识地被刚出炉的饼干烫到,阿多尼斯怀疑自己的身体出了点问题。
他松开了手上的力道,顺着哨兵后颈的线条抚摸了几下,指尖还能清楚地将发丝和皮肤的触感送给大脑,不是躯体感觉障碍,影响不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两天后琼领队的舰船到了,再做一套检查看看。
……
超空间航道内。
舰长休息室灯光昏暗,仅靠一盏落地灯照明,镂空的灯罩上停留着一只比手掌还大的月形天蚕蛾,绿色的翅膀缓慢扇动,椭圆的花纹像是眼睛,在变换的光线中眨着眼,坠在下翅边缘的尾状突起也跟着晃动。
风吹拂过树叶的沙沙声充斥着整个房间,营造出适合哨兵休整的白噪音室的氛围。
安莱·拜尔斯将腕上的光脑取下,放在书桌的一角,起身伸了个懒腰。
针刺般的疼痛从太阳穴向四周蔓延。
好不容易安稳了几天,精神躁动再次找上门来,他脸上闲适的表情瞬间扭曲。
量子兽急忙扇动翅膀飞了过来,关切地用羽状触角触摸哨兵的脸颊。
安莱压下痛呼,哑声道:“没事的,卢娜……只是累到了,休息一会儿就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扶着书桌弯腰去握抽屉的把手,抽屉里有医疗向导提供的向导素和药剂,可以用来缓解精神躁乱引起的疼痛。
卢娜却先一步落在了上面,张开翅膀挡住他的动作,催促着主人去向高匹配度的向导寻求帮助。
安莱失笑,“不是我不去找他,是威尔科特斯阁下根本就不想见我。”
与奚嘉聊天时他没有说谎,他确实仰慕阿多尼斯。
他觉醒的比较晚,入学哨兵学院的时候,恰好遇上期末的学院联合赛。在向导学院的优秀代表中,他一眼就看到了阿多尼斯。
意气风发的白发向导像一颗耀眼的恒星,被群星拱卫,不论是在星网还是在哨兵学院的论坛里,都能占据一大片热门话题。
还没有正式参加过训练的安莱被安排在下一次联合赛的名单上,因此错过了和阿多尼斯组队或是正面对抗的机会,只能在会场观赛。即便如此,他的心里也种下了一颗种子。
事过境迁,年幼时的悸动成长为更加稳重的敬佩,他也忙于事业,很少再去回忆往昔。
直到奚嘉给他看了他和阿多尼斯的匹配度报告。
帝国内的S级未婚向导数量屈指可数,他们之间还有高匹配度的加成,没有哪个哨兵能拒绝这样的诱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安莱也不能免俗。
他本来就很喜欢阿多尼斯的脸,威尔科特斯家虽然名声不显,但阿多尼斯有S级的头衔,而且又是议员,家族一定会很欢迎他们的结合。
可是他每次去找阿多尼斯都被向导的助理拒之门外,几次之后,他也有了点怨气。
拜尔斯家的底蕴丰厚,他自己也事业有成,还不至于为了一个高匹配度的向导就低声下气地去给人舔鞋。
卢娜却对向导恋恋不忘,也对自家主人求偶之路半途而废的态度很不理解。
它只是量子兽,拗不过安莱的决定,只能恨铁不成钢地飞到安莱的头顶,用力闪翅膀。
安莱叹了口气,道:“好了好了,等到了目的地,我放你出来,给你机会去秀一下你的漂亮翅膀,‘追求’他的量子兽,好吗?”
卢娜围着主人转了一圈,好奇向导的量子兽是什么。
“嗯,我记得不太清楚了,但应该是某种鸟类……”
安莱拉开抽屉取出向导素喷雾,脑中闪过黑白配色的小鸟,“不是那种大型猛禽,好像挺可爱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会吃蛾子吗?
卢娜有点害怕。
“应该不会吧,”安莱笑出声来,“你刚才还催我勇敢求偶,怎么自己先害怕了?”
卢娜只恨自己的翅膀太轻太薄,没法给他脑袋上来一下。
量子兽会害怕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它的主人潜意识里产生了相同的情绪。
安莱闭着眼沉默了两秒,叹了口气,自我开解道:“没办法,就算我不怎么关注他,也多少能从家里或是奚嘉哥那里听说他的手段。星系风暴战役胜利后,他的小队成员接连自杀,随后他就在舆论中心宣布退役,从商,一路上踩倒无数竞争对手,登上现在的位置。”
他垂眸看着手里的向导素喷雾,“真难想象……”
...
行星H-06,地下深处。
巨大的石门嵌在岩壁之中,仅从露出岩土层的部分推断,这扇门的高度超过十米。因为常年被埋地下,门缝中塞满了封冻的泥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楔尾伯劳站在石门前的一处石堆顶端。
它很想贴贴,可时文柏没有量子兽,而且它还记着时文柏把它的玩具锁起来的仇,不愿意去贴哨兵本人,就只能低头啄食着岩缝间的小跳虫,消磨时光。
它的身后,阿多尼斯倚靠在石壁上,盯着光脑。
前来探索前,阿多尼斯准备的几种开锁方式他们都已经试过,没能成功打开石门,他只能试试联络下属,看看实验室里的学者能不能解密石门上的文字。
时文柏将门上所有可见的纹样全部记录在笔记本上,收笔,回头望向阿多尼斯,“还没连上星网……?这看着挺像先驱者文明·格伊莱的造物,要不先试试?”
岁月长河中,银河系内兴盛衰废的文明数不胜数,能被星际人类称为“先驱者文明”的只有五个,格伊莱就是其中之一。
它们的虚拟技术十分强大,全盛时期,整个种族都生活在虚拟世界中,如今它们早已灭绝,至于它们灭绝的原因,仍是未解之谜。
如果真是先驱者文明的遗址,这次收获会格外丰盛。
阿多尼斯不觉得自己能运气好到开出超级大奖,而且外星文字不是向导和哨兵会在学校学习的课程,时文柏看着也不像是个学究。
“你认得出格伊莱的密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过。三年前,我接了遗迹寻址的生存顾问任务,雇主是先驱者文明的狂热粉。当时他们走了大运,也找到了一处遗址,更幸运的是,格伊莱空间电梯的一部分还能使用。我在那里见到过外星文字……”
时文柏从记忆里找出当时看到的文字样式,画在笔记本的另一页上,把本子递给向导,“你看看,是不是挺像的。”
“画技不错,”阿多尼斯对比了一下左右页面上的文字,“确实挺像的,所以,你知道该怎么开门?”
“唔……虽然他们当时带了一个装置,但我觉得……”
时文柏回忆起装置启动时播放的奇妙旋律,尝试着哼了出来。
悠扬的曲调在空荡的洞穴内回响。
阿多尼斯下意识地接上了熟悉的旋律,还纠正了几个被哨兵哼错的音。
时文柏怔愣地望向他,“老板你?”
阿多尼斯看着满眼好奇的时文柏,解释道,“我母亲的遗物里,有一条录音,就是你哼唱的这一段。”
他面上不显,其实也觉得惊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母亲唐婉慈和他不亲近,留给他的东西不多,这段没头没尾的旋律陪伴他走过了最孤单的童年时光,他没想到会再次从时文柏的嘴里听到。
时文柏一时无言,视线盯着脚下的碎石,半晌,才说了一句:“抱歉……节哀。”
“她在我八岁那年就死了,我对她没什么印象,不用抱歉。”
阿多尼斯语气平淡地揭过这个话题,问道,“你是从哪里听到它的?”
“那个雇主启动了‘开门装置’,响起这样的旋律,空间电梯就从地下升了上来。”时文柏说,“如果大门没有损坏,我想,可以试试能不能声控开门。”
“声控……?”阿多尼斯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视线望向石门,那里依旧紧闭。
时文柏再次哼唱起来,哼的是阿多尼斯纠过错的正确版本。
悦耳的音调散去,石门没有反应。
阿多尼斯掐灭了在心底晃晃悠悠的一丝期待。
“猜错了?”时文柏耸肩,“看来只能等您连上星网,求助专业人士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围的矿物对信号有干扰,加上这个行星的地磁力环境紊乱,阿多尼斯刚才已经尝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连上星网。
阿多尼斯不打算再尝试了。
就算是连上星网,他的下属们能帮上忙的概率也很小,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
思及此,阿多尼斯的精神力漫过石门。
它的厚度适中。
阿多尼斯抬手屈指在上面敲了敲,“也可以直接破门,我带了激光刀。”
“是个办法。”
时文柏想了想,有点可惜地说,“有点花时间,要是上方没有塌方点,可以直接把它炸了。”
“嗯,不过切割也很快。”
阿多尼斯背手拉开了腰包的拉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地面突然小幅度地颤动,楔尾伯劳所在的石堆垮塌,它惊叫一声,飞回阿多尼斯的肩上。
冷冽的空气从石门缝隙中窜出,吹得地上的碎石和尘土翻滚,阿多尼斯眯起眼,上下交叠的睫毛阻拦了灰尘。
他戴着过滤面具,没什么感觉,没有防护的哨兵呼吸间呛了一口土。
“咳咳……”时文柏捂住口鼻,连喘带咳,还不忘嘀咕,“早知道我也戴…咳咳……”
阿多尼斯道:“门开了。”
所以,这里确实是先驱者文明·格伊莱的遗址。
唐婉慈,他的母亲,留下那段旋律,是为了今天的他能够成功踏入其中吗?
嵌在石壁内的石门如今不见踪影,与它相连的石壁满是裂纹,洞口扩大了不少,朝内望去,是幽深不见底的黑暗。
像是个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
里面……有什么在呼唤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令人心悸的冰冷在阿多尼斯的颈侧一闪而过,激得皮肤上的寒毛立起。
“开…哦,咳咳……”
时文柏轻拍胸口平复了呼吸,看着新鲜出炉的通道,笑了一声,“所以它是听到我们说要破门,才开的吗?”
“声控装置识别运作可能需要时间。”阿多尼斯深吸一口气,压住脑中杂乱的思绪,“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步入洞口。
时文柏捂着鼻子打了个喷嚏。
那些混杂了细碎矿物粉末的尘土好像还扒在他的鼻子里,让他有些鼻塞。
他捏着鼻翼左右揉了揉,把紧接而来的第二个喷嚏憋了回去,蹲下,单手在地上布设照明装置。
柔和的白光一点点地将结霜的地面、耸立的巨石、光滑的穹顶、成堆的碎石瓦砾和散落在各处的小圆球展现在两人面前。
“……像个罐头。”时文柏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哨兵的话让阿多尼斯收回了观察环境的视线,问:“你饿了?”
“不是,老板你看这个平滑的顶面和地面,”时文柏朝上指了指,又指向地面,“这整座遗址讲不定就是个被埋在地底深处的空罐头。”
“你挺会联想的。”
阿多尼斯拿出湿巾擦掉眼睫毛上的灰尘,再擦干净手指,从口袋里取出一副黑色的皮质手套带上,走了几步,弯腰捡起地上的圆球,道,“也挺会进入角色的。”
在舰船上是、现在也是,好像无论面对怎样的环境,哨兵总能快速融入。
“什么角色?”时文柏被他没头没脑的话搞得有点愣神。
“‘老板’喊得挺顺口。”
阿多尼斯三指捏住圆球,移到了右眼前方,闭上左眼,对着哨兵身边的光源仔细观察。
它是水晶石,棉絮状的内含物让它看上去浑浊,影响了品相。不过这片朦胧的雾的形状像一片羽毛,如果遇到了合适的收藏家,也能卖出个好价钱。
手指微动,水晶球在阿多尼斯的动作下偏转了一些,悬浮在水晶石中央迷雾正巧盖住了时文柏的身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确实……
能卖个好价钱。
“当佣兵的都是这么称呼雇主的。”
时文柏察觉到了向导落在他身上的视线,掩饰般地弯下腰,拍了拍裤腿上沾染的尘土,道:“或者……您希望我称呼您为‘长官’、‘大人’还是‘阁下’?”
阿多尼斯睁开左眼,把手上的水晶球抛向时文柏,“擦干净,放好。”
“哦。”时文柏接过小球在手里盘了几圈。
在矿区工作过的哨兵一眼就看出了这水晶球不值钱。
想不通阿多尼斯为什么要他把它收起来,不过既然阿多尼斯吩咐了,他就顺手抹掉了灰尘,把它塞进了背包侧袋里。
他朝阿多尼斯所在的位置迈步,才走出两步,就觉得踩到了什么。
“这里好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文柏蹲下摸了摸地面,鼓起脸颊朝它吹了口气,尘土四散、露出边缘规整的一道石缝,有一指宽,“该说果然是藏了东西嘛,毕竟,遗址是不可能空荡荡的。”
阿多尼斯刚才没发现异常。
他愣了一下,想明白了其中缘由——义肢的感知力比不过原装血肉。
按下从心口浮现的不愉,阿多尼斯走到时文柏身边,垂眸盯着地上的缝隙,“再试试声控?”
“还唱啊……”
时文柏抬头,视线在半空中和阿多尼斯交汇。
即使是从下往上这个死亡角度,即使是被过滤面具遮挡了下半张脸,向导看上去还是精致漂亮,纤长的白色睫毛亮晶晶的、扑扇着,看的时文柏心痒痒。
可能是这两天他过得太舒坦了,总想撩一撩虎须,时文柏勾唇一笑,道:“行,亲爱的想听,我唱几遍都行~”
“你23分的脑子终于坏了?”阿多尼斯皱眉,抬脚在不着调的哨兵的小腿上踢了踢,“要发疯别在这里发。”
“你不想听‘老板’,也不说喜欢什么样的称呼,我就都喊一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文柏更来劲了,刻意压低了声线,语气婉转,“你不喜欢吗,亲爱的?…宝贝?或者再亲密一些……?”
哨兵的绿眼睛悠悠发着光。
向导有一种他下一秒真的会没脸没皮地贴上来,喊出惊天动地的称呼的预感。
商场政坛上的交锋总是伴随着利益的往来,阿多尼斯很少有这种和人单纯斗嘴的体验,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来接话,总觉得不论说什么都落了下风。
就在他思忖着怎么才能把话题转回正事上,时文柏先叹了口气,道:“感觉缺了点氛围,您要是真的喜欢这种py,下次做爱,我一定配合。”
下次?
这次回去之后,阿多尼斯要处理很多事,几年内都不会再离开帝星。除非时文柏愿意随叫随到或是“常驻”在他的别墅,他们见面的可能性很低。
阿多尼斯装作没看到时文柏抛来的媚眼,也没点破他们多半不会再有下次,只是翘起脚尖在地上点了点,往后退了几步,催促道:“快唱。”
“早知道就录下来了。”
时文柏嘀咕了一句,起身也退后些许,盯着地上的石缝哼唱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曲哼完,他扭头望向阿多尼斯,“亲爱的,接下来要是还有声控机关,你要和我一起唱哦。”
阿多尼斯没理他,从口袋里掏出护目镜戴上。
逃避似的做法让时文柏咧嘴笑了起来。
他像是找到了向导“命脉”所在,弯腰凑得更近,在阿多尼斯的耳边调侃道:“亲爱的?”
地面传来强烈的震感,厚重的石壁缓慢上升,在缝隙中堆积了不知多少年的尘土飞扬,把站在一旁的两人完全笼罩在了烟尘中。
时文柏侧过身背对着升起的石壁,狼狈地闭眼、捂着嘴,止不住地咳嗽。
“咳咳,你怎么不提醒我咳……?”
护目镜宽大的镜片之后,白色的睫毛随着阿多尼斯眯眼的动作轻颤。
“我已经提醒你了,同样的亏能吃两次,活该。”
冷淡的声音从过滤面罩后传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咳,你是不是在笑我?咳咳…别以为我听不出来!”
阿多尼斯察觉到了自己脸上的笑容,诧异地抿了抿嘴,“……没有。”
时文柏顺杆子爬,亲昵地用指腹抹掉了吸附在向导护目镜上的薄灰,道:“没有你眼神躲什么?”
下一秒,他的嘴就被阿多尼斯一把捂住。
“e……”悠远空灵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唔!”时文柏攥住了阿多尼斯的手腕。
“安静。”
说着,阿多尼斯更用力地捏住了时文柏的脸颊。
他屏住呼吸,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不属于他们俩的那道声音上,皱眉分辨各个音节。
“li——mi——ge——”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护目镜的镜片上逐渐泛起了一层水雾。
深埋在地下的石壁还在他们身旁缓慢上升,早前被哨兵安置在地面上的照明装置像是接触不良,闪了闪,在两人的视野中留下大片黑色的晕影。
黑影如山,像一只扭曲地躺在地上的爬行动物。
地面的震动在一声清脆的咔哒声后停止,视野恢复正常,不知来源的声音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阿多尼斯松开了手,和表情同样惊诧的时文柏对视,“你也听到了。”
“嗯。”时文柏迟疑地点头,“这里面可能有活的东西,也可能只是升降的时候机械构件传出的杂音。”
他看向身边浮起的的“罐头中的罐头”,手下意识地摸着刚才被阿多尼斯捏住的脸颊,“格伊莱最出名的是虚拟现实技术,我上次去的那个遗址,像个‘服务器机房’。这个地方的构造……有点古怪了。”
阿多尼斯没有接话,时文柏回头,看到了向导拿着湿巾认真擦脸的样子。
护目镜被他抬起压在头顶,过滤面具也被摘下来,倚靠固定绳挂在脖子上。湿巾将他脸上的灰尘擦去,露出白皙的皮肤,扫过眼周的时候,金色的眼睛会被上下交错的睫毛遮盖。
看起来意外地像哨兵曾经见到的、吃饱之后端坐着仔细梳理毛发清洁污垢的长毛白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文柏这才恍悟之前为什么能看到向导那亮闪闪的睫毛。
这事要是发生在时文柏以前的队友,或是雇主身上,他肯定要好好地用“擦了一会又要脏了”、“别浪费时间”之类的话嘲几句。
面对阿多尼斯,他只觉得向导在这个灰扑扑的环境里,真是吃苦了。
但这是阿多尼斯“自找的”,时文柏站在原地安静地等待,视线打量着新出现的石壁,它们并不平整,零星布满了拳头大小的凹坑。
他很专注,没反应过来自己脸上也全是灰尘。
向导的皮手套不透气,刚才捂着他的嘴,呼吸间产生的水汽让他的嘴周围糊了一圈灰泥。
阿多尼斯擦干净脸,正准备把面具重新戴上,就看到时文柏脸上显眼的“胡须”,和小孩笔迹似的歪歪扭扭,有点好笑。
他看哨兵好像完全不打算擦脸的样子,想了想。
“时文柏。”
“怎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文柏回头,看到了撕开一角的湿巾,被戴着皮手套也不显臃肿的手指捏着。
阿多尼斯另一只没带手套的手指了指嘴角。
哨兵了然,接过湿巾抽了出来。手指上的尘土把湿巾的一角染黑,他小心地把弄脏的部分折叠,用干净的那一角轻轻擦了擦向导的嘴角。
湿冷的触感已经落在脸上,阿多尼斯才眨了眨眼,“你干嘛?”
时文柏被问得有点懵,“不是你要我帮你擦脸吗?”
“我给你擦脸的,不是让你帮忙。”
“……哦。”
时文柏思绪流转,凭着哨兵优秀的视力,看到了阿多尼斯眉尾和颧骨处没有擦干净的灰尘。
他想着,既然已经在做了,就干脆帮忙帮到底,于是顺手又在阿多尼斯脸上抹了抹,“好了,现在擦干净了。”
抹完他也不嫌弃,直接展开了湿巾,随手把脸擦了一遍,再蹭掉手上的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动作流畅,阿多尼斯还没来得及反应,时文柏已经把垃圾收纳好,神色自然地抬起光脑看了眼时间。
“差不多到饭点了,你饿了没?”时文柏说,“我有点饿了。”
湿巾留下的水痕干燥消失,擦过脸颊时的触感却久久不散,它没有同刺骨的冷风一起吞噬他的皮肉,而是带来了温暖的抚慰感。
阿多尼斯点了点头。
时文柏轻笑一声,“我还以为你会拒绝,催我先把奇怪声音的来源找出来呢。”
“吃个饭又不会浪费多少时间。”
就在阿多尼斯以为时文柏会从背包里随便掏一支能量棒出来吃掉的时候,哨兵利落地把背包卸了下来,放在地上。
隔热垫、气炉、锅、碗和折叠刀被快速且有序地码好,水袋被安置在一旁,紧接着阿多尼斯就看到时文柏变戏法似地从背包里抽出一个橘色的大袋子,看样子,是自带保冷效果的食物储藏袋。
阿多尼斯走了过去,确认了那一包确实是新鲜食材,有些无语,“带这么多……是不是有点夸张?”
“没有很多,”时文柏在地上铺了张毯子,坐下,一边鼓捣一边解释道,“差不多就是两人份两天的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天?
“给我带的?”
“嗯,你就待两天,这些也不重,没必要紧巴巴地啃干粮。”
时文柏打燃炉子的火,以氢气为基础的燃料在压缩氧气的助燃下,亮起淡蓝色的火光。
时文柏思忖着得先把不易储存的肉和绿叶蔬菜吃掉,余光瞥到了阿多尼斯发白的指尖。
算了,还是先煮点热水,或者干脆煮锅热汤。
伸手拿铁板的动作在半途中换位,他握住了四壁更高的小锅,架好,倒入净水等待煮开。
盯着跳动的火苗,时文柏恍惚间感觉时光倒流,回到了几年前
那时他还只是偶尔头疼和耳鸣、还能安然入睡,还没有被无休止的疼痛和疲惫折磨到要发疯的程度。
那时他还能接些有趣的佣兵任务,接不到任务就去找朋友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屈着腿在整理好的毯子上坐下,“你做饭好吃吗?”
时文柏收起思绪。
向导身体前倾,抱着膝盖,单手支着下颌望着他。
白色长辫的发尾落在了毯子上,热气在阿多尼斯的脸颊上烘出浅浅的粉,火光给他额前的碎发镀上晃动的浅蓝。
四周的光线算不上明亮,照得阿多尼斯锐利的眉眼线条柔和了几分。
丝毫看不出他是个挥挥手就能影响帝国局势的当权者,更不像是会做出绑架、囚禁这种事的人。
“为什么不回答我?时文柏。”
向导的语气不太高兴,清冷柔和的感觉一扫而空。
“我觉得还行,但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时文柏眨眨眼,从美色中回神,把食材包推了过去,道,“要不……你自己煮点想吃的?”
阿多尼斯没动,垂眸看着已经提前切好、分装在小袋子里的新鲜的蔬菜,有些茫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没过过要自己做饭的日子。在家和在公司里,厨师会准备好一切;以前在学校时,有很多人端着煮好的食物送到他的面前,希望他能赏脸尝一尝;在军部服役期间就更不用说了,队伍里多得是向他献殷勤的哨兵。
他唯一一次亲自下厨,是在小时候,偷用厨房的食材给猫咪煮猫饭。
“我只会把食物煮熟。”阿多尼斯看向哨兵,“你想吃猫饭吗?”
时文柏愣了,一下子没想到向导说的是真猫饭,嘀咕道:“……这是要玩什么?”
他试探着喵了一声。
声音在空旷的岩洞内回响,回应他的是阿多尼斯的沉默。
小锅里的水噗噜噗噜冒起气泡,努力打破尴尬的气氛。
“哦哦,是我误会了,哈哈哈……”
时文柏拿过储藏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包裹里的蔬菜,做出一副苦恼地选食材的样子,努力让自己显得波澜不惊。
“时文柏,”阿多尼斯没有放过他,“你脑子里刚才在想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哨兵用力闭眼,内心唾弃了一下被压迫惯了的自己,视死如归地坦白,“我以为亲爱的要我当猫才允许我吃饭。”
为了防止阿多尼斯拿着这个话题继续调侃他,时文柏拿出杯子接了杯刚烧开的热水,拆了个茶包扔进去,把杯子递给阿多尼斯。
“山楂茶,不喜欢喝的话就抱着捂捂手吧…对了,”他又找了块干净的手帕包在杯子外面,“小心不要再烫到了,给。”
阿多尼斯没有伸手,但注意力已经落在了茶杯上。
“你想要什么?向导素吗?”
“怎么突然提这个,这只是一杯茶,你的手不是还冻着的嘛?”
时文柏边说边思索,估摸着向导可能是在关心他的情况,于是又加了一句,“我是还有点头疼,但能忍,没问题,绝对能保证你接下来的安全。”
杯子这才到了阿多尼斯的手里。
热度隔着手帕柔和地传递到指尖,捂热了冰冷的手。
风干的山楂片吸收热水缓慢膨胀,他捧起杯子,轻轻吹了吹水面,蒸腾的热气中掺杂着酸甜的气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偏好酸甜口的食物,就像他常备的西柚味糖果。
阿多尼斯不知道时文柏是凑巧还是刻意,但这确实让他心情很好。
他没有喝杯子里的水,视线落在哨兵的身上。
时文柏往锅里添加食材的动作行云流水,也没加什么调料,看着和他会的“白水煮菜”没有差别。
可随着香气逐渐弥漫,好像,又变得不一样了。
计划外的人、计划外的展开,但炉火燃烧的热量驱散了空气中的寒气,一切得失的衡量和蒸腾的水汽一起消散。
阿多尼斯坐在时文柏身边,享受着这片刻安静又温暖的氛围,好像再次回到了小时候的那个暖棚。
时间静静流逝。
锅盖掀起,香味扑鼻。
时文柏照着这段时间观察总结出的向导的饭量,给他盛了碗杂蔬汤,“给,尝尝看喜不喜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没有接,眼神示意他先吃。
“怎么,怕我下毒?”
时文柏扫了眼向导没喝过的茶水,立刻领会了阿多尼斯的暗示。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恼怒,挑眉道:“之前在舰船上我们不是一起吃饭的吗,现在和当时有什么区别?”
话是这么说,但他拿勺子舀汤的动作很自然,舀起之后架在碗边,等待晾凉。
阿多尼斯在时文柏的注视下耐心地等待着。
他没有回答下毒的问题,只道:“那个厨师的老婆孩子都在我的公司工作,而且他不知道我的身份。”
“需要这么防备……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时文柏伸出舌头点了点勺子里的汤,虽然有寒冷环境的帮助,它对哨兵来说还是很烫,喝不上。
“我也很想信任你,但你……”阿多尼斯视线向下,瞥了眼自己的腿,意有所指地说,“你总做出让我出乎意料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文柏被他的这番话勾起了回忆。
细腻的皮肤上隆起的肌肉线条、白皙的手腕上挂着的冷银色、还有那条摘下义肢后的腿,时文柏喉结涌动,“我说我当时只是想研究一下,你信吗?”
他低头,舌头卷起了那一勺杂蔬汤,鲜美的汤汁缓解了口干舌燥的感觉。
“不重要了。”
已成定局的事,没必要追究当事人当时的想法。
阿多尼斯从自己的腰包里取出餐具展开,从仍在小火炖煮的锅里盛了一碗热乎的汤。
“也是。”
时文柏轻笑一声,又往自己嘴里送了几块蔬菜,见阿多尼斯吹吹碗沿抿了一口,问道:“味道怎么样?”
没有加盐的汤水非常清淡,却能品尝到蔬菜自带的清甜,几种食材的搭配让香味和口味的层次更加丰富,和那些使用了鱼、肉或是其他蛋白质丰富的食材熬制的高汤喝起来的感觉截然不同。
当然,还有环境的加成——在这样寒冷的岩洞中,一碗热汤下肚,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回味着汤的味道,手捏着勺子轻轻搅动,加速降温。
“苦苔一般是炸来吃的,红树果是水果,我没想到它们还能拿来煮汤,而且煮在一起的味道融合得很好。”
“每种植物都有自己的味道,你多试试,总会有收获的。”时文柏往他的方向挪了挪,“你喜欢吗?”
“很好吃。”
“那就是喜欢的?”
“你再问下去,我会觉得你想问的不是汤的口味。”
阿多尼斯舀了勺温度适宜的汤送进嘴里。
“够吃吗,不够的话我再煮点肉进去,”时文柏转移话题道,“这个用作汤底涮肉也很好吃的。”
“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餐饭饱,两人收拾好行囊,在从地底升起的石壁前并排而立。
阿多尼斯重新戴上了过滤面具和皮手套,指尖轻抚过石壁上的凹坑,它们的排列没什么规律,大小不一。
“那些水晶球,会不会原本就是嵌在上面的?”他说,“你再捡一个,放进去试试。”
时文柏应了一声,就近找了个满是裂纹的水晶球,比着大小塞进了一个坑里。
他拨弄着球体的边缘,看它在岩坑里翻转着也没掉下来,道:“大概是的,不过如果开下一道门需要把这些水晶球全部塞进对应的坑里,那工作量也太大了。”
一眼望过去,地上少说也有百来个水晶球。
时文柏抽出了个手提袋,弯腰捡球,做起了解谜的准备工作。
阿多尼斯往后退了几步,一一扫过面前石壁上坑洞的位置。
“也许只要摆出一个形状。”
“你有想法了?”
“还记得我和你说的,我母亲留下的那条录音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音频的声纹?”
“不是,没有那么复杂。”阿多尼斯打开光脑,翻出一张照片,“芯片的背面刻着这个符号。”
时文柏好奇地凑上前,因为没有权限,什么也没看到。
“开一下权限呗,亲爱的?”
“……”
阿多尼斯将照片发到了时文柏戴着的光脑上。
图片上,一只明显是小孩的手占据了大半画面,指甲盖大小的芯片被食指和拇指捏着,上面如阿多尼斯所说有划痕组成的符号,位于画面正中。
后方的背景能看得出是个打开的箱子,堆放着一些饰品,箱子的角落里有一块彩色的棱柱形状的漂亮石头,石头下方是几本书,和一张夹在某本书的书页里,只露出一角的相片。
时文柏跟随直觉的指引放大局部,看到了脸颊上还有婴儿肥的小孩,虽然没有露出整张脸,但白色头发金色眼睛,结合这是“母亲的遗物”,这很有可能就是阿多尼斯小时候的照片。
没想到阿多尼斯的母亲挺复古的,打印出来应该是为了能时常看看孩子吧。
哨兵目不转睛地盯着光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有时文柏手上光脑的权限,不过没有凑过去看时文柏在看什么。
他确认了一下哨兵的光脑没有连上星网,催促道:“一个符号你要看多久?”
“有点可爱。”
“?”
“咳,没什么。”
时文柏发挥了战场上速记兵力部署图的能力,把整张照片的细节记在了脑子里。他面上不显,恢复了可靠的模样,提起手里装了不少水晶球的袋子,说,“放心,亲爱的,交给我就行。”
阿多尼斯无奈地发现自己已经有些习惯哨兵的“不着调”,甚至因为手是暖和的、心情不错,也懒得计较口头上的称呼。
他抬手虚画了一个圈,“这一片的坑洞布局有点类似。”
两个嵌套在一起、偏椭圆形的圆环,正上方是个四芒星,左右个有一点,下方坠着三个正圆。并不复杂,不过石壁上坑洞的位置高低疏密散乱,时文柏尝试了几次,才成功地将图案复刻了出来。
“没法连成线,有点抽象,不过这个意思到了吧?”
他拍拍手上的灰尘,后退至阿多尼斯身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差不多。”阿多尼斯一眼扫过整个图案,“这些水晶石都裂得差不多了,不知道有没有影响。”
时文柏从袋子里拿了个没用上的球,单手抛接着,“要是开不了门,我们是不是就要打道回府了。”
阿多尼斯面具下的嘴角扬起一点,“不至于,还有激光刀。”
暴力破拆是探险时永远的后备选项。
话音未落,嵌入石壁的球体中心亮起紫色的光。
“我怀疑这里还是声控的,而且很怂……”
像是有带着荧光的颜料在石壁上划过,蓝紫色的流光串联起一个个独立的水晶球。交叠的两个椭圆首尾相连的瞬间,高耸的石壁整个都在发光。
阿多尼斯和时文柏都眯起眼睛。
几次呼吸后,光线消失,石壁上出现了一个三米宽、十米左右高度的空洞。空洞的位置原本是图案所在的石头,现在向内望去只有黑黢黢的一片未知。
阿多尼斯在光脑上操作着探测软件,结果出乎意料,“地形探测仪探不到内部情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又试了试精神力,洞口处仿佛有“结界”,抗拒着精神力的进入。
时文柏道,“这才有点先驱者文明遗址的感觉。”
他拆了根荧光照明棒下来,扔了过去。
进入洞口的瞬间,照明棒像是穿过了厚重的黑色帷幕,又像是落进了深不见底的水里,眨眼间就再也看不见了。
“酷,说不定里面真的有活的生物。”
时文柏惊叹一声,露出了跃跃欲试的表情,下意识地就往前走了一步。
脚掌落地,他突然想起来阿多尼斯是个身处壮年、有权有势、生活美满的向导,和他不一样,不一定愿意去冒险。
“……你要进去看看吗?”
“要。”
阿多尼斯的答复给的比时文柏想象得要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考虑的不是自身的安危,而是他母亲为什么要留下“曲调”和“图案”这么有指向性的线索,就像是早就已经预知到他会来到这里,或者说,像是早早为他这次出行做好了准备。
虽然唐婉慈不爱他,但也不至于主动置他于死地。
“你呢,你想好了要进去吗?”阿多尼斯问。
时文柏毫不犹豫地点头,“这种事是想遇都不一定能遇到的。”
阿多尼斯从腰包里拆出一根新的照明棒绑在左手上臂,确认背包的肩带和腰带位置,检查了一下手枪,插回枪袋。
“走吧。”
他们离未知的黑暗只有几步远。
阿多尼斯前进的步子没有停顿,时文柏的脚步声就在他的身侧响起。
在向导的鞋尖探进阴影之中的瞬间,哨兵以一种亲昵的姿态凑近了他。
指尖被勾动,阿多尼斯诧异地扭头。他的身体仍在前进的惯性下,快速没入黑暗,只来得及看到那片既兴奋又忧虑的绿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前再次亮起来时,阿多尼斯发现自己站在一片漫无边际的星空下,脚下是凹凸不平的地面,寸草不生,也不见哨兵的踪影。
他的手上还留着被握住的触感,时文柏却不知道到哪儿去了。
“时文柏?”
这里唯一的光源是他身上的照明棒,但整个环境并不昏暗,阿多尼斯左右张望,能看到大片的空地,地面的尽头似是和天空融为一体。
星空很漂亮,如果是平时,阿多尼斯也许会找个舒适的地方躺下欣赏一会儿,但现在他显然没有心情。
他抬起手腕,光脑的投影亮起,却像是信号被干扰一般,显示出斑驳的影像。
来时的路也不知道在哪,莫名的慌乱在他的心底扎根,生出细嫩的枝叶。
他没得选,只能定了个方向走起来。
泥土地中夹杂着碎石,虽然不平整,但没什么坡度起伏,一片寂静中,时间的流逝变得难以感知,阿多尼斯心中数着秒,走了很远,天空依然广阔,地面向着远方一路蔓延,路上什么也没有。
很反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地底的那处空洞没有这么大的面积。
阿多尼斯停下脚步,抬头分辨天上的星星。
星星的分布和他在H-06行星地表上看到的很相似,阿多尼斯目不转睛地盯着它们,直到脖子都有些酸痛,确认它们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化。
他又试了试精神力,毫无反应,而且与量子兽和精神海的感应也凭空消失了。
“格伊莱的科技专长是虚拟现实,这里可能是虚构出来的场景。”
帝国也发展了类似的技术,建造了不少可以用于军事训练的模拟沙盘或是专供娱乐的游戏仓,但帝国的设备操控以光脑为核心,哪怕阿多尼斯的猜测是真的,他也调不出控制台,没法脱离这个场景。
他回忆唐婉慈留下的那堆东西,遗憾地发现没什么能帮他解决现在的困境。
“总要有点意义,这个场景是为了什么被设计出来的?”
阿多尼斯脑中的数秒还在继续,距离他第一次看到这个世界已经过去了半小时,他的身体没有疲惫感,于是他选择继续向前。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他都没有停下脚步,地面逐渐开始变得陡峭,视野边缘陡然出现了一抹绿色,阿多尼斯眼前一亮,加快速度上前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一棵孤零零的树苗,顶着稀疏的几片绿叶,生长在一个小土坡上。
阿多尼斯看到了落在土坡底部的绿色小星星,和他当初送给猫咪的编织项圈上的挂坠一模一样。
一阵寒冷的风吹过,阿多尼斯听到了猫咪的叫声。
他朝声音的来源望了一眼,看见了站在泥地上的小橘猫,它也在谨慎地望着他。
它长得和阿多尼斯小时候养过的猫咪一模一样,但那双眼睛里没有依赖。
“……猫猫?”
它的毛发根部逐渐渗出黏稠的血液,蓬松的毛发垂落,染上鲜红的色泽,它的脸、它那双注视着他的眼睛,由愤怒转为空洞。
它变得陌生,像是随时要变成能够吞噬他的怪物,阿多尼斯的心中罕见地生出一丝恐惧,后退了一步,手搭在了手枪握把上。
“喵——”
一声拖长了的猫叫,是进攻的信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枪声的响起只晚了它一个呼吸。
像是用尖锐的物品在玻璃上猛击,碎裂的纹理横亘在整片土地和星空之上。
虚假的场景破碎,进入阿多尼斯视野的,是一张满是担忧和关切的脸。
……
时间倒回两人踏进未知黑暗的时候。
时文柏眼前一黑一亮,指尖还留有皮制手套的触感,掌中却空无一物。
“那么大一个人哪儿去了……我又出现幻觉了?”他怔愣地看着手,“头疼得不厉害,应该不会吧。”
他小声嘀咕着摸了摸手腕,没有摸到光脑,“真是幻觉?我的状态已经这么差了嘛……啧,难道根本就没有什么地下遗址?”
想到缠着向导喊亲爱的、和向导一起吃饭的温馨画面可能只是他的臆想,时文柏叹了口气,抬手扶额,认真观察起周围的环境。
他在一间屋子里,面积不大,堆放着垒砌的木箱和纸盒子,只有他站着的周围比较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哨兵越看越觉得眼熟,皱着眉挪了两步,凑过去看木箱子上的标志——帝国第一哨兵学院。
这里是学校内部,一个安静无风、光线昏暗、人迹罕至的储藏室,也是个很好的白噪音室。他在学校的三年里经常会来这里睡个午觉。
但那至少是三十年前的事了。
“怎么像走马灯,不吉利,”时文柏用力拍了下额头,“别回忆往昔了,想点有意思的事啊,或者刺激些的?”
场景消融,像是回应了他的要求,扭曲重构成一间黑白灰为主色调的卧室。
长绒地毯上散落着黑色的金属义肢,向导的手腕被锁在一起,白发披散在身后,金色的眼睛水汪汪的、眼眶泛红,一幅被欺负狠了的模样……
有什么东西发出了咕噜的声响。
“等会!等等等!”
时文柏想起了上次探索格伊莱遗址时的经历,把手向后伸,在背包里掏了掏,摸到了之前放起来的水晶球。
和先前内里浑浊的灰暗不同,半个拳头大的水晶球晶莹剔透、正悠悠发着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果然是你在搞鬼。”时文柏捏着它左右转了转,“格伊莱的虚拟现实技术发展的方向,和帝国也太不一样了吧……这么‘心想事成’的,怪不得后期整个文明都进入了虚拟世界生活。”
把石头摔碎了估计就能“登出”了,时文柏哼着不成曲调的音节,走到了虚拟出的阿多尼斯面前。
场景的构建精度和时文柏记忆中的画面精度高度相关,他仔细打量着手办一般定格的向导,难掩眼中的惊艳,“真好看,没想到我记得这么清楚,颜控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嘛。”
他伸手摸向“阿多尼斯”的头顶,指尖从柔顺微凉的发丝中穿过,“虽然你的外表复刻得很完美,但气势差了一截,不够味。”
场景再次模糊,似乎是要跟随他的心意重新构建,时文柏把水晶球往地上一摔,道:“人与人交往的乐趣就在于不可捉摸的那部分,全都顺着我的心意来,就没意思了。”
裂纹以水晶球为中心向四周蔓延。
时文柏在刺目的光线下闭眼,再睁开时,回到了现实。
他侧躺着,身后的背包蹭在石墙壁上,让他没能完全躺在地上,下方的左手手臂被向导枕着,已经完全麻木,他的右手紧紧攥着向导的手。
被他半拢在怀里的阿多尼斯双眼紧闭、眉头紧锁,还没有醒来。
他们俩应该是在踏进这里的瞬间就失去了意识,所以才会这么狼狈地躺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文柏盯着近在咫尺的脸看了几秒,确认眼前的向导不是幻觉,才小心翼翼地扶着对方坐起身。
“嘶——”
突然回血的左手传来细密的刺痛,时文柏右手发力把阿多尼斯扶住,咬牙忍痛,观察周围的环境。
这里是一间石室,光线昏暗,墙面和地面上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装饰,只在正中央摆着一根立柱,立柱由尺寸各异的立方体石块堆叠组成,看上去很像是人们会在海滩或是山上垒起的石堆的升级版。
“格伊莱的遗址里什么时候有这种风格的艺术作品了……”
两道机关和一道图形解密,结果通向一根造型别致的立柱,它绝对是接下来调查的重心。
不过,一切都得等他的雇主醒来再说。
时文柏卸下自己的和向导的背包,找了个放松的姿势搂抱着阿多尼斯,靠在石壁上,疲惫地叹了口气。
早知道阿多尼斯还没醒,他就先不从虚拟世界里出来了,至少在那里没有精神躁动引起的疼痛,比起现实,可轻松多了。
头疼没有因为他的休息而缓和,反而愈演愈烈,时文柏的额头上满满冒出了汗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烦死了……”
他伸手想要拉开腰包取出向导素喷雾,手背擦过阿多尼斯的辫子后,动作停滞。
包里的库存是哨兵离开帝星时和向导谈判得来的,后来他们一直腻在一起,他就没拿出来用过。
时文柏不知道阿多尼斯这次离开后,他们还会不会相见,要是见不到,那这就是接下来一段时间内的“救命稻草”了。
有现成的不用,用库存,感觉是傻子才会做的事。
至于过程中可能会被突然醒来的向导抓包,时文柏觉得自己能厚脸皮应付过去。
思绪流转,他快速把向导的过滤面具取下收好,捧着向导的后颈,对准浅粉的唇瓣吻了上去。
哨兵润湿颤抖着的干燥嘴唇后,目的明确地直奔舌头而去,吸吮着用自己的舌头裹住阿多尼斯的舌尖,向导素的药香和玫瑰香如同薄纱,在哨兵的努力下源源不断地飘进他的嘴里。
但是唾液里的向导素太少了,时文柏和阿多尼斯的匹配度不够高,只是亲的话,并不能很好地缓解他的头疼。
时文柏攥着阿多尼斯的手臂抬起,另一只手配合着,轻轻把向导的皮手套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弯腰把阿多尼斯扣在怀里,左手拢着阿多尼斯的手,往自己的脸上贴。
阿多尼斯身上总是不暖和,可能是戴着手套,他的手指尖现在不是冷冰冰的,时文柏有些急躁地按着他的食指和中指往自己的耳后压。
在向导入睡或是其他完全放松的情况下,向导素的分泌和皮脂腺分泌油脂的进程相同,所以阿多尼斯的指尖上有一层向导素,量不多,但直接贴在哨兵耳后的接收器上,能够起效。
因疼痛而跳动不止的神经逐渐舒缓,难以忍受的痛苦瞬间降到了可以承受的范围,向导素的味道令人安心,时文柏舒适地长呼一口气,下意识地用脸颊蹭了蹭阿多尼斯的手心。
视线落在了阿多尼斯被皮手套包裹的另一只手上。
好像用向导的手撸一发,但向导很爱干净,要是真在这里用向导的手弄了,他肯定会死得很惨。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时文柏对阿多尼斯的底线有了清楚的认知。
“唉,条件不允许,由奢入俭是真难啊……”
算了,再忍忍吧,都习惯了。
他的右手将阿多尼斯的腰搂得更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弄也好,忍一时总比向导素上瘾强。
时文柏疲惫地垂眸,头一歪,靠在阿多尼斯颈侧,闭目养神等待向导醒来。
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人猛地一颤。
“你醒了!”
阿多尼斯还没从突然的场景转换中回神,哨兵的声音就在耳边炸响。
哨兵的脸上满是担忧和关切,而且离得很近,阿多尼斯不自在地往后挪了挪,“时文柏?”
“嗯,是我。”
“这里是现实吗?我为什么……”
阿多尼斯抬手想要看看光脑上的时间,确认自己离开了虚拟世界,却发现自己的手被按住了——还是按在了时文柏的脸上。
而且他整个人都被哨兵搂在了怀里,面罩被摘下了,嘴唇上的肿胀感很明显,后腰处被“枪”顶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显然,时文柏不仅比他早醒,还趁着他失去意识占他便宜。
阿多尼斯快速瞥了眼自己的义肢,它们还好好的在原位,真枪也还好好地待在枪袋里。
时文柏没注意到阿多尼斯的视线变换,语气自然地说:“我怕你睡着了冷,所以帮你暖暖。”
阿多尼斯手臂发力,反而被哨兵更用力地按住,手就像是被迫黏在了哨兵的脸上。
“松手。”
“再捂一会儿~”
“时文柏……”
阿多尼斯的指尖用力划拉两下。
“——!”哨兵耳后布满接收器的皮肤格外敏感,时文柏痛呼着松开手,“嘶……挠人的时候和猫似的。”
阿多尼斯刚在虚拟世界暴走了几十公里,又被怪物一样的猫吓到了,现在再次从哨兵在嘴里听到“猫”,不由一阵恼怒,恼怒自己竟然会害怕一只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从时文柏的怀里挣脱,站起身,“刚才吃饭的时候我问你要不要向导素,你说不要。下来之前我们才做过吧,你是有发情期吗?”
“怎么突然火气这么大?”
阿多尼斯的表情阴冷得像是要把他当场大卸八块,不过时文柏没感受到杀意。
他捂着脖子解释道,“精神躁动又不是我能控制的,它有的时候就是突然疼得让我受不了,我也没办法啊……对不起,下次我一定提前争得同意。”
时文柏的眼睛在昏暗的环境中显出深绿,像是夏季被倾盆大雨打湿的苔藓,潮湿又带有勃勃生机。
“所以,您能再给我点向导素吗?”
阿多尼斯居高临下地看着时文柏。
哨兵的体温、那杯热茶的温度,还留在他的指尖,明明只是比他的体温高出一点,却在他的记忆里留下了重重的一笔。
“麻烦。”
不只是指时文柏的精神力问题,还有阿多尼斯他自己不受控的情绪——之前在虚拟世界中生出的一丝恐惧将其他情绪一溜烟全部带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好像不能只把时文柏当作可以随手丢弃的玩物了。
他还记得上次体检时,医师害怕得脸都白了还是大着胆子给他建议,希望他能够接受心理治疗,早日摆脱心境障碍的影响。
他当然拒绝了。
也许不该拒绝的。
此刻,在这个岩洞里,阿多尼斯预见了一切事物都乱套的开端。
……
昏暗的环境中响起淫靡的水声。
阿多尼斯背靠在石壁上,享受着哨兵的讨好。
温热湿润的舌头灵巧地舔弄着他的指节,柔软的唇瓣时不时抿住他的指尖吮吸一口,时文柏的动作连贯地像是在品尝美味的棒棒糖。
而对陷入疼痛中的哨兵而言,不停溢出向导素的手指确实和棒棒糖差不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伸手,戴着皮质手套的右手勾起时文柏的下巴,将哨兵脸上的沉迷看了个一清二楚。
“还没吃够?”
被哨兵含在嘴里的左手在阿多尼斯问话的同时行动起来,中指的指腹抵着温热的舌尖,将它向下按,食指则沿着牙齿一路摩挲,路过犬齿,落在较为平整的臼齿上。
时文柏双膝跪地,抬头后正好可以蹭到阿多尼斯的腰间,他的双手撑在阿多尼斯的腿两侧,像是把向导困在了自己和石壁之中。
但他被阿多尼斯扣着下巴,被阿多尼斯作弄着舌和牙,来不及吞咽下的唾液越过下颌,把阿多尼斯的手套弄得亮晶晶的,气势弱了些。
时文柏顺从地微张嘴,方便阿多尼斯的动作,从胸腔里压了一个“唔”出来,表示没吃够。
眉眼间透露出的依赖和恳求让阿多尼斯感到很满足。
“你的精神体,不会是狗吧?”
阿多尼斯笑着调侃道。
“……不知道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嘴里的手指还在动作,时文柏呼吸间满是向导素的香气,舌尖已经有些发麻,说起话来很含糊,“说不定,是……蛇呢,毒蛇?”
阿多尼斯用拇指按住哨兵的下唇,让他一侧的下牙完全露出来,“你这哪有毒蛇的样子?”
时文柏合拢上下牙,尖锐的犬齿在阿多尼斯的食指关节上留下浅印。
“像吗……?”
涎水在他的牙齿尖尖和阿多尼斯的皮肤之间牵出一道明显的银丝,和毒液有几分相似。
蛇类也在楔尾伯劳的食谱上。
阿多尼斯把蠢蠢欲动的量子兽压回精神海里。
有些洁癖的向导不想在这个环境和哨兵做。
“够了。”
他抵着时文柏的脸颊微用力,把手指从哨兵的嘴里抽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修长白皙的手指上沾满了晶莹的唾液,指腹被反复吮吸透着明显的粉,残留在指尖的向导素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时文柏没多思索,抬头追过去又把他的指尖含进嘴里。
哨兵自说自话的索取让向导不满,阿多尼斯一把抓住了他头顶的金发,“我给,你才能要,懂吗?”
时文柏吃痛嘶了一声,松嘴。
“懂了。谢谢您。”
他识相地接过话茬,视线紧跟着阿多尼斯的手,在看到向导拆了张湿巾慢条斯理地擦起手,才遗憾地挪了下膝盖。
下身涨得厉害,一半是他之前没解决的欲望的残余,另一半是被向导素勾起来的。
不过,他看出了向导没有做一次的想法。
“好心的您,能再赏我个浅层安抚吗?”
阿多尼斯意有所指地往他的腰胯处看,“你自己凑合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啧,那可得耽搁不少时间。”时文柏抬头望着阿多尼斯,眉眼带笑看上去格外乖巧,“没关系吗,亲爱的?”
他跪稳,手从石壁上移开,向下搭在了腰带上。
阿多尼斯想起哨兵那次在机甲驾驶室里的自慰,确实花费了很久。
“撸吧,”阿多尼斯脸上闪过一丝玩味,“说不定,我看不下去的时候,会帮忙呢?”
时文柏原本正准备掐自己一把,让欲望淡去,闻言,没忍住谄笑道:“我开玩笑的,您别戏弄我了……您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宝贵,我怎么敢用这种事浪费……”
一个人躲着悄悄地自慰,和当着别人的面撸是完全不一样的,更别提,阿多尼斯还是他上次自慰的时候脑子里想着的人。
饶是自诩厚脸皮的时文柏,也觉得莫名羞耻。
他屁股向后、重心压在左腿上,支起右腿准备起身,面前的阿多尼斯同时抬脚,皮靴踩在了他的腿根,布料被下压的感觉已经传递到了性器上。
阿多尼斯没有说话,脚下施力,沿着时文柏腿部的肌肉线条向上挪了些。
没得商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文柏重新回到跪坐的姿势,拍了拍右腿的裤子,把手上的灰尘擦掉,才拉开拉链。他低头努力忽视来自上方的视线,动作起来。
先前摄入的向导素还在随着血液奔涌,时文柏的呼吸随着手上的动作急促起来。
呻吟声被喘息声敲碎,混杂在细微的水声之中,阿多尼斯注视着哨兵头顶处的发丝,眼看着金发的发根慢慢被汗水打湿。
他再次抓起时文柏的头发。
深绿的双眼中水光闪烁,眼尾浮起隐约的红色,时文柏手上的动作没停,视线聚焦几次才和他对上眼,嘴里叹谓般地溢出两声呻吟,一幅陷于情欲之中的样子。
阿多尼斯想看的当然不是这个。
他抬起脚后跟,轻踩。
“唔!”
时文柏猛地打了个颤,一直虚扶着石墙的左手二话不说攥住了阿多尼斯的脚踝。他的身体为了躲避可能的伤害瑟缩着,小孔却汩汩地往外冒着黏液,“呼唔……别……”
“你还挺开心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这是又起了什么恶趣味?
时文柏的余光瞥了眼向导的胯间,裤子宽松挺阔的剪裁让他看不出阿多尼斯硬了没有。
他舔了下干涩的嘴唇,试探着问:“需要我为您服务吗?”
“很期待?”
阿多尼斯确实来了兴致。哨兵乖顺地跪在他面前,任他踩着,带给向导鲜明的征服感。
“当然,能服务您是我的,荣幸。”
时文柏刻意拖长了最后两个字,语调是情人间带笑的呢喃。
荧光照明棒柔和松散的光笼罩着两人,阿多尼斯不能完全看清时文柏的表情,四周寂静,呼吸声清晰可闻。
时文柏在等,阿多尼斯也在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黑暗中,不知是谁先动,拉链被拉开的声音第二次响起,呼吸声中的一道变得压抑,另一道急促起来。
喘息被堵在喉间,时文柏卖力地吞咽着,生理性的泪水在眼眶中蓄积,他却丝毫顾不上它们,全部心神都落在了嘴里。
抓着他头发的手落在了他的后颈,手指舒展按着他的耳后,向导素浓得他腿软。
时文柏的技术比起第一次好了太多,阿多尼斯享受地放松,肩胛向后靠在石壁上,舒服地长叹一口气。
他脚下用力,唤回哨兵的一丝理智,叮嘱道:“别弄脏我的裤子。”
时文柏正攥着阿多尼斯的脚踝,向导这一脚没有踩实,但鞋底侧面还是刮蹭到了他,靴子前方垂下的鞋带末梢轻拍在敏感处,让他没忍住闷哼了一声。
奇怪的是,他不仅没有觉得阿多尼斯的要求不近人情,反而有种被对方投以了期待的满足感。
他嘴唇抿紧,抬眸望向阿多尼斯,又哼了声表示“收到”,见向导没有其他吩咐,他往深处吞了吞,几次之后,适应了逆呕感,动作越发熟练。
头顶传来轻微的被抓握感,耳边传来的阿多尼斯的喘息也变得急促。
向导看不清哨兵的表情,视力强悍的哨兵倒是把向导看了个一清二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那白色的睫毛微微颤动,那双总是耀眼的金瞳在半阖的眼皮遮掩下显得幽深,仔细看能看到隐约的水光,睫毛投下的阴影掩不去眼下的一抹红,那偶尔会说出刻薄的话的嘴唇微张,搭在肩上的白色长辫随着胸膛的喘息摇摆不定。
沉入欲望漩涡中的不只有时文柏一人,阿多尼斯也落入其中。
时文柏早就忘了手上的动作,看着向导的样子,仿佛被打了兴奋剂,不用撸也不停地溢出清液。
他更加卖力地吞吐,一直到嘴角都有些酸痛,才被紧紧抓着头发按住。
玫瑰和广霍的香气随着他的吞咽减淡,大量摄入向导素给他带来了强烈的满足感,一切疼痛都被抚平,世间一切事物都恢复正常,甚至让人觉得异常美好。
在他眼中的阿多尼斯更是如此。
时文柏看着那双慵懒地眯着的眼,心脏猛跳。
他松嘴,舔干净残余的液体,手下意识地撸了几下,毫无阻拦地达到了高潮。
本该事件爽快的事,射完之后,向导抓着他头发的手松开,他却莫名有些失落,还有些,未被满足的惆怅感。
需求被满足,却仍觉得少了什么……完了,时文柏想,这下没法再用“向导素上瘾”自欺欺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盯着身前地上的白浊,手上动作不停,拆了张湿巾擦干净,拉上裤链。
阿多尼斯离开之后,他要怎么活啊?
哨兵低迷的情绪通过精神力波动透露了少许,阿多尼斯低头只能看到一个毛茸茸的金色脑袋,和上方的两个发旋,“在想什么?”
“在想我还能活几天。”时文柏说。
阿多尼斯拉上裤链,他们还没有聊过这个沉重的话题。
如果时文柏在他眼里还是个玩具,那只要时文柏不是被其他人抢走的、不是被其他人杀掉的,阿多尼斯不是很在意他的结局。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有我的向导素和几次深度安抚,你还是很快就会死吗?”阿多尼斯的语气没有透露情绪。
“大概吧,因为治标不治本,没办法,谁叫我们匹配度不够高。”
时文柏的语气也很平静,“我之前的医疗向导测算过,我至少得找到匹配度90%以上的向导,才有可能挽回我的精神力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难。”
帝国成立至今,高匹配度向哨出现的概率不足千万分之一,更何况帝国疆域极大,如果对方不是在统一星网匹配库里上传了精神力数据,想找到一个高匹配度的对象可以说是大海捞针。
阿多尼斯想起了自己和安莱·拜尔斯的匹配度报告。
他是向导,并不热衷于寻找高匹配度的哨兵,反倒是安莱,如果安莱也有精神力问题,肯定会急切。
但最急切的是奚嘉,奚嘉想要将他绑进拜尔斯家族的阵营。
“我知道,我也找过。”时文柏的话打断了阿多尼斯的思索。
“命里没有吧……”时文柏耸肩,语气格外洒脱,“没找到我也没办法。”
“可以试试药物治疗。”阿多尼斯说,“我名下有实验室,欢迎你去试药。”
“……那还真是谢谢您,我会考虑的。”
情欲勾起的热气还没散,和外界的冷空气一碰,湿漉漉地黏在皮肤上。阿多尼斯将外套拉链拉开一些,捡起放在地上的背包,背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文柏整理行囊的动作也很快完成。
“这个东西的风格不像是格伊莱的文物,”时文柏指向空间正中央的石柱,“你有什么头绪吗?”
阿多尼斯在地上安置了一个简易照明装置,照亮了他们面前的一小部分空间,让向导看清了先前隐没在黑暗中的细节。
大约十几个立方体堆叠在一起,它们大小各异,最小的有拳头大、最大的需要一人环抱,材质和四周的岩壁类似,看不出特别之处,面上雕刻着简单的装饰花纹,在立方体的棱角处,镶嵌着黄豆大小的透明水晶。
“我好像见过……”
阿多尼斯回忆道,“在星际集会的拍卖会,某个考古小队在一颗沙漠行星上找到的‘未知文明’的遗存,就是一个戒指盒大小的正二十面体。它具有储存能量的效果,可以发出蓝色的光,但它的表面布满了裂纹,收藏价值很低,最后应该是流拍了。”
“储存能量……那要不试试精神力?”时文柏提议道。
阿多尼斯看了眼完全不可能使用精神力的哨兵,“我不是老板吗,又是我自己来?”
“咳,我也有出力的,”时文柏掰着手指算,“我这不是提供了情绪价值嘛,还唱歌、做饭。”
阿多尼斯靠近石柱,精神力谨慎地探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立方体内部好像有个空洞,吸引着精神力进入其中。
用精神力填满它后,立方体棱角处的水晶如同被点燃的烛火一点点亮起,发出微弱的荧蓝色光芒。
近两米高的石柱自下而上缓缓点亮。
“漂亮,”时文柏夸赞着被蓝光拥抱的向导,毫不迟疑地抬起手腕,用光脑连拍几张照片,一边拍一边道,“然后呢?”
“不知道……”阿多尼斯盯着面前的石柱,有些茫然,“我好像听到了我母亲的声音。”
时文柏一下噤声。
阿多尼斯皱着眉,想要集中精神听清楚略过耳边的声音在说什么,视野却逐渐模糊起来。
也许是盯着这些光点太久了。
他用力眨了下眼睛,准备移开视线,却发现有越来越多的蓝色光斑浮现在眼前。
它们像是被撕开后再泡水的画纸,一片片、边缘模糊不清,偶有层叠和粘连,让他只能隐约看出上面原本画着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灰色的烟雾或者是云?
火焰、高耸入云的建筑、遍地废墟、深红和扭曲的尸体、四处奔跑的人,各种元素构成了一幅末日般的惨烈画面。
阿多尼斯想要“看”得更清楚,他想要向前。
看不见摸不着却切实存在的力量与他相抗,试图阻止他的前进。
更多的蓝色光斑在眼前交叠,其中隐隐透出深蓝和紫色,质感也变得柔和,像缭绕的烟雾环绕着他。
他伸手抚开它们,就像擦掉了玻璃窗上的水汽,眼前的画面瞬间清晰——
残破的楼宇矗立在行星地标,正在熊熊燃烧,浓烟滚滚、尘土飞扬,掩住了散落在各处的尸体。
他正想仔细辨认这是哪里,一道女声自远处响起,“…安……”
阿多尼斯只听清了一个字,就认出,那是他母亲的声音。
他无数次地聆听过芯片里的几条录音,对只见过几面的女人的声音很熟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烟雾和蓝光构成了斑驳的图案,勾画出一道朦胧的身影,在四处燃烧的火光中营造出极具反差的宁静。
不像是幻觉,阿多尼斯能感觉到,她,好像,是“活着”的,或者说,是一种超越了时间限制的存在,徘徊于永恒中。
更多的烟雾上升、缠绕,将他环绕,就像两个相拥在一起的人——他和母亲。
灰黑和深蓝交缠,像是互相拥抱的手臂,也像是交缠的发丝,一如初见会有的真切,又似告别的难舍难分。
“你…活下去……”
唐婉慈的声音很轻柔,话却断断续续的,只有少数几个音节能被听清,“…安…你……”
“你还好吗?”男声接上了未尽的话,“你听到什么了,怎么脸色这么差?”
阿多尼斯感到一阵失重,快速从莫名的“高空”落到地面,画面消失。
后背传来温暖的感觉,他被拉扯着回到现实。
“时文柏?”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躺在维生装置里的重症病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文柏立刻取下水壶,拧开盖子递到他的嘴边,“先喝点水。”
阿多尼斯疲惫至极,抬不起手,靠在时文柏的怀里就着哨兵的动作抿了一口水。干涩的嘴唇接触瓶口的瞬间就生出撕裂的刺痛,下一秒,他的舌尖尝到了血腥味。
他咽下水,又喝了一口把唇瓣重新润湿,问:“我刚才怎么了?”
“你本来好好地站着,然后就突然站不稳了。”时文柏努力压下心头的急躁,“我感知到了很奇怪的能量波动,是这个装置出了问题吗,你没事吧?”
“我听到,她让我‘活下去’。”
阿多尼斯抿了抿嘴,嘴唇上撕裂的位置还在渗出血丝,他的脑海里翻来覆去地想着那个拥抱。
那道声音像是回荡在山谷中的风,仍在他的脑海中回荡。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地下深处、一处外星文明的遗址里看到这样的画面,看到一个……已死之人。
唐婉慈是觉得他活得不够好吗?
活着的时候她视他为累赘,死了反而操心起他的生活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喝点水吧,会好受些。”
阿多尼斯于是又抿了一口清水,嗓子灼痛的感觉被抚平,他的情绪也慢慢缓和下来。
“我看到了我母亲。”阿多尼斯停顿了几秒,“一个早就死了的人…要我……活下去……”
时文柏没有接话,默默收起水壶。
“我没觉得……就是有点累,可能就是没休息好才会想到她。”
阿多尼斯揭过和唐婉慈有关的话题,也没提自己看到的画面,说道,“那些声音应该只是幻听,地下水道里偶尔会有风,听到类似的声音也正常。”
“没事就好,那个能量波动……”时文柏搂着阿多尼斯缓步向后退,远离仍在发光的立柱,“很古怪,我能感觉到它偏向中性,没有恶意,但无机物不该散发出这样的能量。如果它让你幻听和幻视……”
直觉告诉他,该离开了。
“我们返程吧。”时文柏说。
“所以这就是这次探险的最终结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顺着哨兵的力道后退,没有挣扎,不过他看向立柱的眼神带着遗憾。他为这次出行准备了两天的预算,现在才花了三分之一。
时文柏坚持道:“我觉得不值得再继续探下去了。”
“时文柏,”阿多尼斯按住时文柏的手腕,“我想带一个立方体走。”
他看中了立柱最顶端,拳头大小的立方体,它的面上雕刻的花纹最复杂、最精美。
“你开始像个讨厌的委托方了。”
时文柏默默搂紧向导,思忖着直接把人拦腰抱起跑走的概率有多少。
不等阿多尼斯做出任何回应,他补充道:“那个柱子绝不能碰,我真想让你听听我的第六感在我脑子里敲的警钟。”
“…那就让我听听?”
阿多尼斯抬起手臂向后伸,摸着黑,反手捏住了时文柏的后颈,精神力连上哨兵的精神海。
焦虑、烦躁、不安的情绪在精神力波动中清晰可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哨兵像只面对危险立起所有尖刺的刺猬。
唐婉慈希望他来这里,一定是留了什么让他发掘的,但时文柏的警惕不是在开玩笑,那个石柱也确实古怪。
权衡几秒后,阿多尼斯叹了口气,“我们走吧。”
“您能理解真是太好了。”
时文柏也松了口气。
他的胸膛和阿多尼斯的后背相贴,呼气的动作幅度很大,让阿多尼斯起了调侃的念头,“要是我刚才坚持呢?”
“那我只能考虑把您敲晕扛走了。”
立柱向外散播的能量强度随着距离增加而下降,交谈间,两人离它已经有十米远,它的存在感比之前弱了很多。
阿多尼斯回头看了眼,简易照明装置的能源有限,照亮立柱的光线已经开始变暗,这使得那荧蓝色的光更加明显。
“可我还是很想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近乎呢喃的一句话,被哨兵敏锐地听觉捕捉。
他侧过头,身边的向导微蹙着眉,一向耀眼的金色眼睛被睫毛掩盖,雾蒙蒙的。
时文柏差点就像个刚觉醒的哨兵,热血上头、折返,去给向导摘他想要的“月亮”。
但凡他还是几年前的他……
不过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他以前在矿区干活的时候,学过石雕,用石料给阿多尼斯复刻一个不是问题。
实用且安全。
要是向导想要会发光的,也可以内置照明,只要设计好线路就行。
时文柏回忆了一下立柱的细节,确认自己记得很清楚,嘴上安慰道:“等回去之后,你安排专业的考古队来,他们有足够的防护和经验,到时候一定能把它搬回去。”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这次出行带的队伍里确实有专业人士,不过是和琼一起出发的,所以,最快也得等到一天半之后,他才能拿到自己想要的立方体。
……
超空间航道内。
贝锦欣完成了计划表上最后一次检查。
阿多尼斯的“替身”一切正常,只要在舰船降落后露一次面,她的任务就完成了。
“那个拜尔斯少将不来找存在感,真是太好了。”
她整理好替身的衣领,一想到即将入手的三倍加班费,就忍不住露出笑容,“感恩老板给我这样一份好工作。”
坐在一旁的琼笑了声,说:“你对着他拍马屁,老板是不会知道的。”
“常怀感恩的心,老板就会从我的精神力波动里感受到我的真诚,你们普通人不会懂的。”
贝锦欣在琼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房间里只有她、琼以及不善逻辑思考的替身,贝锦欣已经憋了一路的问题终于有机会问出口:“老板已经很久没有离开帝星了吧,这次和希望重工的合作有这么重要吗?”
“这是老板需要考虑和决策的事,我只负责执行他的安排。”
“可替身只能拍拍照,老板总要和别人交谈的吧?”
琼不能透露太多,道:“老板会解决的。”
“哦,老板是为了安全所以和我们兵分两路,确实要谨慎些。”
贝锦欣对阿多尼斯遭遇过的几次刺杀有所耳闻,“不愧是老板,换作是我,我肯定一步也不会离开帝星的。”
琼背靠在沙发上,抬着手腕用光脑处理着什么文件的样子,没有接话。
贝锦欣见他没有“免打扰”的要求,好奇地问道:“琼,上次我被老板喊去帝星,在他住所见到的那个哨兵,我总觉得很眼熟,你知道他是谁吗?”
琼正在剪辑阿多尼斯需要的——时文柏逃亡实录精彩集锦,闻言一愣,“阿奇尔没告诉你吗?我以为他的信息已经在办公室传遍了。”
驻扎在帝星附近的临时办公室里,为阿多尼斯提供二十四小时待命服务的员工包括了助理琼·迈尔斯、医疗向导团队、后勤部和护卫队的成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奇尔负责后勤,贝锦欣因为之前被阿多尼斯喊去给哨兵检查的工作做得不错,被提拔成了医疗向导的副组长。
“没有啊,你们难道背着我拉了个小群?”贝锦欣翻阅光脑的记录,“确实没有。”
“时文柏,S级哨兵,以前是少将。”
琼把时文柏的履历发给了她,“放心看,这是阿奇尔从军部议会的数据库里下载的官方文件,没有保密内容。”
时文柏的履历时间跨度很小,但内容一点也不少,贝锦欣花了几分钟才看完,随后小声惊叹道:“厉害。”
琼三倍速快进着待剪辑的素材,看着画面上的白绿色机甲动作流畅地闪过炮弹和射线,“确实厉害。”
“军部真的好卷。要是老板没受伤,这位哨兵也没有精神力问题,是不是就能看到他们并肩作战的场面了?”
贝锦欣联想到了履历也很优秀却早早退役的阿多尼斯,“哇,想想就觉得很帅。”
“‘星系风暴’入侵的时候,他们就在离得不远的两处战场上,不过当时老板的军衔还够不到分战场总指挥的位置。”
“人生无常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贝锦欣叹了口气,又好奇道,“所以老板和这个哨兵是在一起了吗?”
“不知道,”琼保存好今天的成片,用之前贝锦欣吐槽他的话回道,“我只是个普通人,不了解向导和哨兵之间的‘火花’。”
“那我换个问法,这个哨兵现在还在老板的住处吗?”
琼回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
行星H-06地下深处。
阿多尼斯和时文柏的返程并不顺利。
他们来时的路——那个奇怪的洞口,一声不响地就消失了,只留下毫无破绽的厚重石壁。
时文柏手持巴掌大的铁镐,在岩壁上敲了敲,几颗碎石子从岩缝中掉落。
“唱歌也不管用了,没道理啊。为什么要把这个房间设置成不能从内部打开?”他小声嘀咕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回头看了眼还在发光的石柱,“这里可能是个诱捕笼。”
“……别用冷静的表情说这么可怕的话题。”
时文柏打了个喷嚏,往包里伸手抽纸巾的时候,想起了那个在虚拟世界里被他摔碎的水晶球。
现实世界的水晶球还完整地躺在他的腰包里。
灵光一闪。
他把水晶球和虚拟世界的联系同阿多尼斯解释了一遍,接着说道:“格伊莱文明的成员来这里探索过,说不定是为了保护这个石柱不受干扰,才建造了外层的几个装置,所以外面有那么多水晶球。”
“那他们为什么不把水晶球带走,而是留在外面?”
阿多尼斯道,“如果外层的两道装置中真的是后建成的,那……这就更像是他们特意聚集到这里、一起进入虚拟世界,却再也没回来。”
“你是想说,那个石柱是另一个世界的标志?”
时文柏思索片刻,看着空旷的洞窟,说:“可是这里也没有留下格伊莱人的尸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格伊莱文明本就没有留下过‘尸体’,一切都是考古学家们的推测,包括它们的‘形象’,没人知道它们到底有没有肉体。”
阿多尼斯并不想和哨兵讨论学术问题,放下背包,把固定在包内的激光刀拿了出来,“干活吧。”
时文柏伸手接过,金属握柄入手冰凉,款式和常见品牌的产品都不一样,应该又是向导定制的。
“需要精神力激活开关。”
阿多尼斯提醒了一句,见时文柏没有拿反刀的朝向,精神力凑到他的手边。
漂亮的白色激光从金属握柄的一侧伸出,一次呼吸的时间,就稳定地呈现出刀刃的外形。
“谢啦。”时文柏眼前一亮,“这个设计很不错。”
两人同时出刀,激光如同切豆腐一般深入石壁中,受热的区域产生形变,形成了裂缝,随着他们的动作,裂缝很快蔓延开来,衔接到一起。
时文柏按着缝隙,把分割下来的圆柱形石头扒拉下来。
阿多尼斯的精神力往外探,“还有差不多三十厘米,再挖一次就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文柏点点头,先一步把手伸了进刚挖出来的凹槽里,“有点难发力,要不再扩大一些?”
“嗯。”阿多尼斯把地上碍事的石柱踢开,从刚才的位置向外画弧,又切成一道裂隙。
一块接一块的石头被他们切下,堆在地上。
光线从洞外传来,是之前安置在外面的照明装置的光。
“呼——”
时文柏长舒一口气。
激光刀确实能拿来切割石材,但手持设备功率有限,还要控制好裂缝的走向,他们开出这个洞费了不少心神。
他倚靠在石堆旁,看着蒙了一层灰的阿多尼斯,说:“我差点以为我们要体验经典的‘关门开门’环节了。”
阿多尼斯正弯腰望向洞口另一侧,闻言,好奇道:“那是什么?”
“就像是,龙卷风来了,你回家关上门躲避,再开门的时候,发现自己和房子一起被卷到了天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文柏侃侃而谈,“又或者是,你像往常一样回到家,关上房门,门外却传来‘咕噜噜’的声响……”
“咕噜噜……”
突然想起的声音很清晰。
阿多尼斯没想到时文柏还会“口技”,刚想夸一句,就听到时文柏说:“你也不用这么捧场吧,哈哈。”
滚动的声音没有停止。
阿多尼斯神情一凌,回头道:“不是我。”
“?”
在两人埋头挖坑的时候,最先被挖下的那块石头正咕噜噜地朝他们身后滚去,目标直指,正在发光的诡异石柱。
“!”
时文柏连忙起身从石堆上搬了块石头下来,朝它扔了过去,试图打偏它前进的方向,同时腿部发力,冲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的精神力也倾巢而出。
可他不是哨兵,精神力不能直接干涉现实中的无生命体。
石柱散发的能量波动让时文柏如临大敌,整个人都在发抖,越是靠近,他的动作越是僵硬,最终,他又退回了阿多尼斯身边。
“啧,晚了一步。”
如果他的精神力没出问题,早就把它拦下来了。
他的状态比起全盛时期差了一大截,就连该有的警惕心都迟钝了不少。
时文柏的表情不太好看,阿多尼斯也紧皱着眉头,“应该没事,那个柱子看着挺稳当的。”
先前被哨兵扔出去的石头撞上了目标,目标小幅度地向左转了一点,边缘擦过石柱最下方的立方体。
被向导评价为“挺稳当”的石柱像纸搭的牌塔,轰然倒塌。
“快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文柏一把揽住阿多尼斯的腰,把向导按进他们才挖出的洞口,推着向导的腿把他从半人高的洞口里挤了出去。
阿多尼斯狼狈地摔在了地上,还没爬起来,怀里就多了个哨兵扔来的背包——洞口不够宽,时文柏的体格比阿多尼斯健硕,没法背着包出来。
爆发般的能量以石柱为中心向四周扩散,眨眼间就到了他们的位置。
无形的能量扫过精神海,楔尾伯劳惊叫挣扎着,勉强撑住,虽然奄奄一息,但没有失去意识。向导本人也不好受,像是要把头劈开的剧烈疼痛让他脸上血色尽失,鼻下更是淌出一行鲜红血迹。
哨兵的精神海没有丝毫防御能力,直接晕了过去。
……
矿车在轨道上滑行,发出隆隆声响,音量随着它的远去逐渐减轻。
切斯特和所有在行星H-06的矿区里工作的劳工一样,穿着保温透气的工作服,在矿灯的光线下工作着。
最初,他是因为欠债,被帝国发展银行卖给了希望重工以工抵债,还清债务后,他发现自己已经回不到原先的岗位,也找不到什么好工作,就续签了合同继续做着。
他将采矿器械遗漏的边角一一检查过,遇到不能使用器械采挖的脆弱矿石,就用挂在腰上的工具将它们凿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去,这是什么!?”
身侧传来一声惊呼,切斯特循声望去,被工友手上的水晶矿吸引了注意力。
拳头大小的矿石形状并不规整,表面未经打磨,并不光洁,内里十分通透,乍一看像是无色的透明水晶,却隐约透着彩虹色的光芒。
“拉尔夫你这是什么运气,”另一个离他们俩稍近的劳工桑德斯道,“这矿坑还产稀有水晶?”
“肯定不是。稀有水晶是紫色的,最多带点蓝,有这个好看?”
拉尔夫把头灯取下按在水晶矿的表面,另一只手转动它,彩虹般绚烂的光斑四散。
这时候要是来一首劲爆舞曲,矿道可以秒变迪厅。
拉尔夫被自己的联想逗笑,扭头问:“切斯特,你是老矿工了,见识多,你认识这东西吗?”
“……没见过。”切斯特仔细又看了看,说,“这么漂亮,说不定有辐射呢。”
“盖格计数器没响,没问题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拉尔夫嘀咕着把头灯戴好,道:“反正没人知道,我们三个把这东西分了,怎么样?”
矿坑开采前期,工匠会勘探资源、规划矿道,但实际产出不可能达到100%,和开采时的自然损耗以及希望重工在行星的管理者抽走的油水相比,他们取走的是一厘一毫。
“行啊,”桑德斯说,“正好拿回去当个摆件。”
切斯特摇头拒绝,“我用不上。”
拉尔夫朝他耸了耸肩,调侃道:“怎么用不上了,拿回去磨个戒面,送给衫翊,绝对能成~”
切斯特瞪大了眼睛,“净瞎说!”
“啊哟别装了,谁看不出来你喜欢人家?”
拉尔夫笑得很欢,把矿石收进工作服内侧袋,“桑德斯你说是不是。”
桑德斯无声地笑着,朝切斯特竖起大拇指,认可地点头。
“衫翊她是希望重工的工匠,什么宝石没见过……哪看得上我这种外包工。”切斯特颇有自知之明的收敛心思,注意力重新放在面前的矿石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气氛变冷,拉尔夫也笑不出来了,喃喃道:“她和那群趾高气昂的家伙们可不一样。”
说完,他突然想起今天一早在行星地表降落的舰船,“说起来,我们这里不是已经有衫翊她们勘探过了吗,今天怎么又来了一批人?”
话题还是和衫翊沾了点边,切斯特忍不住问:“你有消息?”
“嗯,栗子今早发给我的消息,说也是来勘探的,但不是希望重工的员工……”
李栗是拉尔夫的伴侣,是首府诊疗所的医师。
桑德斯接过话茬,指向拉尔夫把彩虹色水晶凿下时留下的坑,“是不是之前的勘探有什么疏漏?”
“这我就不清楚了。”拉尔夫说,“不过,有消息说他们只是先遣队,之后来的才是真的大人物。”
隆隆声渐响,三人默契地闭上嘴,叮叮当当凿着石壁。
吱呀的一声之后,又一辆矿车停在了三人身侧。
这些矿车之间间隔十分钟,具有称重、录音和录像的功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把包里的收获扔进矿车,等矿车开走后,桑德斯叹了口气,“这大人物,能削一削希望重工那群‘上等人’的嚣张气焰吗?”
这颗行星地处偏远,跃迁距离内没有便捷的星门设施,能被希望重工总部派到这里办事的旁支都是远离权力中心的失败者,由于缺少娱乐活动,他们平时会欺压劳工取乐。
在这里有合同工作的,比如他们三个,日子还好过些,那些被帝行卖过来的家伙们没少受到殴打和欺辱。
时间一长,整个集中居住区的气氛都变得紧张了——遭受欺压的劳工不管是勇于反抗希望重工的管理层,还是转头把气发在其他合同工身上,对像他们三人这样的普通人来说,都不是好事。
拉尔夫就很担心他在首府工作的伴侣会遭到报复,但并不抱期望,“感觉是一丘之貉的可能性更大。”
“里德那边好像有点说法……”
切斯特插话道,“我前两天找他买烟的时候,看到他在和几个经常被打的家伙喝酒,看他们的眼神,有点疯。”
里德是正经的合同工,有点门路,能弄到品质不错的烟草和酒,按理说,他是没必要和受欺压的人在一起混的。
“里德……”瑞德蹙眉道,“难道还能搞到真家伙?”
“有真家伙又怎么样,希望重工那么大,死几个人还会有新的人过来。就像割草,割了一茬又长一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拉尔夫从石壁上又挖下一块原矿,“还是多赚点钱,尽快离开这里吧。”
他反手想把矿石放进袋子里,扯到了筋,疼得他一抖,石头在地上滚了几圈,撞在矿车轨道上。
拉尔夫转身,眼前的物品已经蒙上了一层怪异的蓝紫色,和矿灯发出的蓝色光芒有点像,却有点糊。
凭借直觉,他抬手把头灯关了重开,蓝紫色不见了,视野也恢复了清晰。
“头灯没电了?”切斯特道,“我这儿有备用的……”
“呕——”
弯腰正捡矿石的拉尔夫跪倒在地,整个人像煮熟的虾一般蜷缩,不停发出干呕声。
瑞德和切斯特紧张地扔下手里的工具,俯身查看他的情况。
没想到很快,他们也开始觉得反胃想吐。
“不会真有辐射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瑞德紧张地望向切斯特。
切斯特当机立断地架起拉尔夫,道:“矿车才走,先把他搬出去!不然我们也晕了,就只能等死了。”
瑞德架起拉尔夫的另一边,快速往矿道出入口赶去。
...
行星空间轨道上。
舰船驾驶舱内,卡尔和轮值的大副一起认真研究时文柏留下的舰船维护方案,控制台上的探测器们突然响起急促的警报声,此起彼伏。
卡尔皱眉给电机员发信息,大副则快步走到了控制台前。
“是探测器警报,报告行星地表出现了异常点。”
查看了一遍数据,见不是舰船出了问题也不是敌袭,大副松了口气,“等小齐过来看看是不是行星地磁力变了。”
话音刚落,被喊醒的电机员一路小跑赶到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身上还穿着没来得及换下的睡衣。
“未知能量波动干扰了探测器,现在已经停了。”大副将位置让给专业人士,“你看看是什么引起的,地磁力吗?”
电机员调出系统内的历史数据,神情凝重,“不是地磁力,而且和有记录的能量波动都对不上,这颗行星上有外星文明吗?”
卡尔回忆道:“据希望重工的施工前调查报告,这里有一个原始外星文明的群落,而且已经被迁走了。”
“那也有可能是探测器本身故障了,毕竟这艘舰船服役好几年了,也没有仔细维护。”
电机员把几个探测器重置回初始值,“我重置了数据,如果再响警报,我建议联系下地表,看看他们有没有说法。”
卡尔不太放心,道:“老板他们在行星地表,现在就联系哨站问问情况。”
大副点头接下联络工作。
“卡尔舰长,”电机员看到了雷达显示的绿点,“有舰载机回来了。”
内部通讯请求也在这时接了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卡尔打开了通讯,画面中是穿着公司制服的工匠,她的下半张脸被过滤面具遮挡,露出的眉眼满是焦急,“舰长,我们和两名队友失去联系了。”
工匠们没从时文柏的长相认出哨兵的身份,也不知道阿多尼斯就是公司老板。
在从眩晕中恢复过来后,他们第一时间打开短距离通讯器联络没和他们一起行动的阿多尼斯和时文柏,却都没有收到回应,小组长立刻就派了一个状态较好的组员来通知卡尔。
工匠接驳登舰后,进入了驾驶舱,将行星地表的情况简述给了卡尔等人,又道:“失踪的这两个人,是去执行公司的秘密任务,我们也不知道他们现在的位置。”
她的表情十分凝重,“根据我们刚才的测绘以及仪器检测的数据,这颗行星在十到十五个小时后就会遭遇一次地磁力爆发,将会影响至少四十个小时的通讯和定位,请您务必想办法在地磁力爆发前找到他们,确认他们的安全。”
卡尔没想到失联的是阿多尼斯和时文柏,神情凝重道:“把你们分头行动前后的信息全部都告诉我。”
电机员的脸立刻就白了。
大副把手按在他肩上,免得他一激动喊破阿多尼斯的身份。
“虽然我们也不知道他们的具体任务是什么,”卡尔和大副对视一眼后,说,“我立刻安排人员展开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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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多尼斯抬手抹过人中,血液在他的脸上画出一道印迹,手指侧面也染上了一片鲜红。
洞窟、冷风、头疼到痛不欲生,像极了他几年前自爆精神力的时候。
那一次出卖他的是“合作伙伴”,这一次,他却落入……
阿多尼斯盯着手上的血迹,眼神冷了下来。
唐婉慈早就死了,他说不准她是为了什么留下了打开这座遗址的线索,只是那张照片…那张夹在书页之中,看得出被多次翻看也依旧保存得很好的照片…迷惑了他,让他以为,他在唐婉慈的心中也是有一些存在感的。
等待他的竟然是一颗“不定时炸弹”。
他就不该对从没拥有过的亲情抱有期待。
这一堑吃得,和之前每一次都一样,真疼啊。
阿多尼斯从腰包里翻找出止疼药和养护精神力的药物,顾不上手掌上还粘着尘土和血液,掰了一剂出来吞下,随后扶着石壁起身,等待它们起效。
他的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金色发丝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一侧肩膀被石洞边缘不规则的石块卡住,时文柏没有完全栽倒在地上,他低垂着头,阿多尼斯看不见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
刚才的能量冲击直指精神海,向导回想起哨兵的精神力状况,抿紧了嘴唇。
“时文柏?”
几秒后,阿多尼斯哑着嗓子喊了一声。
没有应答声,那些垂落着的金色发丝甚至都没有摇晃一下。
是……死了吗?
……就像那只猫一样?
又一股热流从阿多尼斯的鼻腔滚落。直到血液越过嘴唇,从他的下颌滴落在地上,他才后知后觉地抬手压住鼻梁止血。
阿多尼斯走到时文柏面前,伸出没沾上血的另一只手,穿过发丝按在了哨兵的颈侧。
指尖触及一片温热的皮肤,下方有着微弱且不稳定的脉搏。
还活着,但是也快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往的经历告诉他,现在是了结时文柏的最佳时机。只要转身离开,这个会扰乱他的心神、早晚会让他受伤的人就会悄无声息地死去。
但过去那个没能救下小猫的阿多尼斯轻扯着他的心脏,希望他能够救下时文柏。
……值得吗?
阿多尼斯的头更疼了。
从他七岁开始,从那只猫死在他面前开始,他就下定决心,要为再也不遇到需要抉择的两难境地而努力。
于是,从压抑的威尔科特斯家到热闹的向导学院,从指挥舰到寰宇总部,从战场到议会,他选择他想要的、他得到他想要的、他抛弃不需要的,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过例外。
对他来说,亲情是未出现过的梦,爱情是一场欺骗,友情是可以献祭的筹码。
所以他将自己视作一个完完全全的观众,随心所欲地和人生舞台上的每个人对话、建立联系、疏远,理智上并不将自己和他们归为一谈。
时文柏是个例外。
而且是他自己引入生活中的意外。
阿多尼斯分明已经占有了他,现在却不敢要,又不愿抛弃,这样的感觉非常陌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陌生得令他无措。
指腹下,脉搏的跳动更加微弱。
和时文柏相处的回忆再次涌上心口,指尖的暖意未消。虽然不能从哨兵杂乱的精神力波动中感知到他的真实内心,但从那双绿眼睛里,有某几个时刻,阿多尼斯感受到了……
真诚。
阿多尼斯松开了手。
鼻腔内的血止住了,头疼也因为药物的作用缓解了不少,干涸的血迹板结在脸上,有些痒。
“时文柏,你想活下去吗?”
失去意识的人没有应答,但阿多尼斯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如果不是想活下去,哨兵又怎么会在那个夜晚上前搭讪他,怎么会为了向导素在他身边委曲求全。
既然是想活下去的,又为什么把先离开洞口的机会让给他?
阿多尼斯注视着面前的金发,疲倦地叹了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相信一次吧?
他双手穿过时文柏的腋下,把人抱住往外拖拽。
“好重……”
哨兵人高马大的,一身肌肉线条在平时是养眼的身材资本,现在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阿多尼斯的身上,成为了负担。
阿多尼斯还没从刚才的冲击中恢复,把时文柏从洞口完全拽出来后,靠着石壁缓了缓。
从洞口向内望去,倒塌的石柱仍在发光,亮度不如之前,令人在意的能量波动虽有减弱,但没有完全消失,这里并不安全。
阿多尼斯的精神力还需要恢复一段时间才能使用,他没法唤醒哨兵,只能退而求其次,从包里找了些通用的修复药和补剂先给时文柏喂了。
再从两人的背包里翻找出了最应急的那些随身携带,调整了一下装备在身上的位置,阿多尼斯深吸一口气,俯身把时文柏背起。
阿多尼斯上一次背人,还是在军部服役期间,背的是受伤的战友,但那是很久以前了,他不太习惯身上的重量和温度,身体也疲惫着,前进的速度不快。
他的辫子时文柏压着了,限制了他左右扭头的范围,哨兵的头搭在他的右侧肩颈,头发磨蹭着他的脖子,有些刺挠。
时文柏轻微的呼吸声扫过他的耳廓,和靴子踩碎石子的声音交杂着,明明未知的危机盘踞在身后,阿多尼斯却感觉,他又回到了那个夜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救下了它。
被他抱在怀里的猫睁开了眼,毛茸茸的,蹭着他,继续发出呼噜呼噜的响声。
耳边的呼吸声变得急促,时文柏从昏迷中睁开了眼。
他先是被剧烈的头疼痛得嘶了一声,又被颠簸感折磨得够呛,直到晕乎乎的脑子开始处理眼睛捕捉到的画面后,才惊讶地收紧了手臂。
时文柏没想过自己能再醒来,更想不到自己会被阿多尼斯背着。
阿多尼斯被他的动作勒着了,语气不耐,“松开。”
“哦,抱歉……呃,我为什么在咳咳……”
觉醒成为哨兵之后,时文柏向来是被依靠的那个,这他还是第一次体验被照看的感觉,不过他可不敢在阿多尼斯的背上待太久。
他果断放弃追问阿多尼斯背他的原因,道:“谢谢您,放我下来吧…我可以自己……”
“别逞强了,你感觉不到你在发抖吗。”
阿多尼斯扶稳时文柏的腿,把他往上颠了一下,“很快就到遗址大门了,等出去了再说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在发抖?”
时文柏茫然地略微抬起右手,才看到自己那不规律颤抖着的指尖。
要出事了,他心中生出不详的预感。
“你把我放下吧……”
因为疼痛,他说出的每个字的尾调都被中断的呼吸吞没,“情况……不太妙……”
哨兵残破的精神力像一根绷到最紧的皮筋,皮筋上的缺口正在拉力的作用下逐渐扩大,即将断裂。
“很疼?”
阿多尼斯没有停下脚步,小幅度地偏过头道:“我暂时用不了精神力。你能吃止疼药吗,还是一定需要向导素?”
“不是这个…我觉得……呼……”
时文柏的脸颊紧贴阿多尼斯的脖子,明显地感受到自己和向导的体温差。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可能又要精神狂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以前也有过——剧烈的头痛、无知觉的震颤和异常体温,导向了他的第一次精神力狂暴,如果不是他当时正在医疗向导的诊所候诊,他会杀死周围的所有活物,最后耗尽精神力而亡。
阿多尼斯盯着眼前不平整的石路。背着时文柏耗费了他不少体力,他先前服下的药仍在起效,精神海修复需要一些时间和精力。
他既然已经决定带上时文柏,就不会中途放弃。
往前又走了一段距离后,阿多尼斯道:“你听到我刚才说的了,我暂时用不了精神力。你这是让我把你丢在这儿?嗯,为了安全,我走之前还得给你两枪打断你的腿,免得你追上来。”
他的语气带着倦意,很轻,却穿过了杂乱的耳鸣声清晰地传到了时文柏的耳中。
“不要小看S级哨兵啊,”时文柏闭上眼睛咳嗽了两声,“不提精神力自爆的杀伤范围,你最好把我的手也一起打断,不然我会爬着去找你的。”
哨兵话语中描绘出的画面血腥恐怖,阿多尼斯却被它逗笑了。
“放心,你要是喜欢在地上爬,以后有得是机会。”
重音落在了“以后”两个字上,时文柏听懂了阿多尼斯的暗示,但向导带笑的声音在空旷的岩洞中回响,让他猛地睁开眼,“你不是在说什么可怕的事…吧……?”
“放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次没有更多的解释,短短的两个字敲打在时文柏的心口,那颗砰砰直跳的心好像真的放松、安定了下来。
太奇怪了。
那些友善、性格温和的向导们,哪怕是医疗向导,知道他的精神力状况后,第一反应都是恐惧和厌恶。
他知道自己的精神力问题颗不定时炸弹,能理解他们因此产生的负面情绪。
他以为阿多尼斯也会把棘手的他抛下的。
他的人生……
每次他都是被抛下的那个。
九岁被父母抛到矿场抵债,为了吃饱饭学会了打架,十一岁被扔进了哨兵学校,孤身一人应对同学的嫉妒和恶意,三十五岁,被军部赶出了自己一手组建的舰队。
时文柏把鼻尖埋进阿多尼斯的衣领和脖颈之间,嗅闻着皮肤上隐约的玫瑰香气。
玫瑰不是稀有的向导素味型,阿多尼斯的向导素却一点也不甜腻,反而像一剂苦口的药,吞下去后才在能在舌根尝到一点点清爽的回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不可能留下他的人,背着他,让他“放心”。
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地快速跳动,时文柏把它归因于疼痛,脸更用力地贴紧向导,嘴唇也压在了向导的皮肤上。
“不许舔。”阿多尼斯皱起眉,一半是因为感觉到了哨兵异常高的体温,另一半是因为讨厌脖子上变得湿漉漉的,“我现在腾不出手,你再忍一会儿,等会儿就给你向导素。”
时文柏轻嗯了声。
他只是很疼,不是失了智,知道面前这片皮肤上的向导素少得可怜,对缓解他的情况不会有效果,但他就是想……再多一些。
时文柏努力睁开眼,透过雾蒙蒙的视线,他看到了阿多尼斯那被细腻皮肤包裹的喉结、漂亮的锁骨线条、和锁骨中间被领口投下的阴影笼罩的凹窝。
设置在地上的应急照明装置光线昏暗,荧光棒发出的彩色的光轻纱般笼罩在阿多尼斯身上。
安宁与静谧的氛围让时文柏有一瞬忽视了疼痛。
他可以更多地依赖他吗?
没等时文柏得出结论,被强压着的疲惫卷土重来,他再次陷入沉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侧头望过去。
时文柏闭着眼,眉头紧锁,呼吸粗重但是总体平稳,不再像之前半死不活的样子。他的脸颊压在阿多尼斯的肩上,金色的头发被汗水浸湿贴在了脸侧,看着有些乖巧。
一点也没有要陷入精神狂暴的样子。
阿多尼斯收回视线。
至少和上次被关在笼子里的时候不一样。
阿多尼斯背着时文柏步行的速度不快,好在遗址内部的地面比较平整,大约花费了十分钟,他踏出遗址最外侧的大门,回到了崎岖的岩洞中。
身后的能量波动已经微不可查,让他稍微松了口气。
哨兵的情况不容乐观,不能再拖下去了。阿多尼斯找了块平整的地面,弯腰卸力,让时文柏背靠着岩壁坐下,注意力集中到精神海中。
永恒一副困倦的样子,张开翅膀努力和主人贴了贴,就又低头缩成一团进入休养状态。
阿多尼斯调出刚恢复的精神力,绕着时文柏转了一圈,哨兵的精神力波动还是杂乱的,好消息是,时文柏并没有要陷入狂暴的迹象,坏消息是,他没有余力进行深度安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文柏,”阿多尼斯用靴子踢了下哨兵的小腿,“醒醒。”
昏迷不醒的人牙关紧咬,眼珠在眼皮下不安地滚动。
阿多尼斯放弃了喊醒他的念头,思索片刻,他擦干净手上的灰尘和血,俯身蹲在时文柏的面前。
他动作精准地按住了哨兵耳后的皮肤,另一只手拉开了哨兵的裤子拉链。
……
手掌下方的喉结涌动,他能感觉到哨兵紧绷的颈部肌肉,视野中,紧身作战服勾勒出哨兵的腰腹线条,也随着刺激颤抖着。
阿多尼斯向前挪了挪,膝盖顶住时文柏想要合拢的腿,拇指配合食指,进攻。
“呼……唔!嗯……嗬呃……”
时文柏的喘息立刻粗重起来,短促的呻吟穿插在呼吸声之中,他不自觉地挺起腰,双手撑在地面上,指尖勾起。
阿多尼斯抬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尽管时文柏的脸上有了血色,头也难耐地仰起一些,但没有醒来的意思。
修复精神力的药物往往都带有镇定效果,阿多尼斯很想找个安全温暖的地方好好睡一觉。想到上次从摄像画面里看到的,哨兵用了向导素之后一发花了多久……
阿多尼斯忍不住叹了口气,他也很累了。
还是精神力更好用,调高敏感度之后只要轻轻碰一下,小哨兵就会汩汩流水、吐得稀里哗啦的。
不过,精神力能用的话,就算不碰时文柏的身体,他也能完成深度安抚。
阿多尼斯手上的动作没停,视线自然地落在了时文柏微张着的嘴上。他的下唇还能感受到残留的肿胀感,可就算现在亲回去,好像也是哨兵更占便宜。
就在他靠着各种想法填满脑子,不让自己睡着的时候,面前的时文柏猛然睁开了眼。
一阵巨力抵在阿多尼斯的肩上把他按倒在地。肩胛骨撞到地面传来刺痛,他的痛呼还没有发出声,就被时文柏堵住了嘴。
“你,唔……”
哨兵的吻毫无章法,更像是撕咬,尖锐的虎牙很快就在向导的嘴唇上留下伤口。血腥味在两人的口腔中散逸开,尝到血液中的向导素后,时文柏的动作更加激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眼神中毫无理智,状态和陷入狂暴的后遗症十分相似,阿多尼斯之前给他喂了点修复剂,耐心等待一会儿,哨兵应该就能恢复意识。
但他专挑阿多尼斯的嘴咬,还把阿多尼斯的手当作飞机杯用,在察觉到阿多尼斯松手的意图后,他还会用自己的手把阿多尼斯的手拢着按在原位,不让它离开。
这阿多尼斯十分不爽。
他皱着眉攥紧了在他手里抽插着的家伙,身上的人吃痛地颤了一下,却没有退却,本能地继续往觉得舒服的地方冲撞。
不能用精神鞭笞,时文柏的状态已经够差了,阿多尼斯只能扭头躲避带血腥味的吻,用力推哨兵的肩膀,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醒了就自己撸,”阿多尼斯毫不留情地说,“听得懂人话吗?”
被推开的哨兵夸张地呜咽了两声,不知怎么做到地挤出几滴眼泪,两汪碧绿直勾勾地盯着向导,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时文柏,你……!”
向导的话还没说完,时文柏就又俯身靠近,乘人不备吻上了他的嘴角。
说他清醒吧,他发情似地吻着阿多尼斯,不停往阿多尼斯的手里送。说他不清醒吧,他又不像之前那么粗暴了,轻柔细致地用舌尖舔弄着先前咬破的位置,时不时还轻轻啄弄阿多尼斯的嘴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湿润的舌头在阿多尼斯扭头的瞬间一路舔到了他的脸颊上,留下一道热乎乎的水痕,向导一下就忘记了原本想说的话。
想到自己脸上既有血也有灰尘,阿多尼斯更加用力地推开想继续吻他的时文柏。他的腿压着时文柏的膝弯,趁着哨兵愣神的瞬间,他把人掀倒,重新占据了上方的位置。
“呜……?”
“呜什么,你是狗吗?”
阿多尼斯用手背抹掉脸上的湿痕,抿了抿嘴唇上的伤口,眼神狠戾,“本来想着给你撸一下就结了,既然你自己惹上来了,别后悔。”
精神力针一般地刺进哨兵的精神海,横冲直撞地在一片杂乱中搜寻着哨兵的意识,目的只是唤醒时文柏的神智。
因为他的精神力没有完全恢复,这一番操作就和深度安抚的细致、温和不同,很粗暴,只比上次狂暴后的“梳理”好上一点点。
“嗬呃,啊……!”
在修复药剂和精神力的双重作用下,时文柏终于“醒”了过来。
醒来的他首先感受到的就是疼痛,不仅仅是他早已熟悉的头疼,下身更是肿痛,虽然被向导素压制了一些,但还是隐隐作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近在咫尺的是阿多尼斯的脸,阿多尼斯的表情看上去很阴沉,脸颊上有一道晕开的血色水痕,嘴唇上明显的破损渗出血丝,把唇瓣染成深红。
时文柏先前的举动是无意识的,但嘴里还残留着血腥味和向导素的味道,足够提醒他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和阿多尼斯亲了,而且多半是他主动,能理解,可是,为什么他的小兄弟好痛……?
时文柏撑着地面小幅度挪动,想要退缩,装傻道:“我们现在在哪儿,刚才发生什么了吗?”
阿多尼斯笑了,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阴森森的,“刚才,有人对着我发情了,你猜猜看是谁?”
“……”
时文柏快速向下身瞥了眼,看到了被向导挟持的小兄弟,不仅顶端亮晶晶的,就连向导的手指和指缝之间都是黏液。
显然,因为他陷入了昏迷,没法进行安抚的向导使用应急处理手段,给他向导素顺便帮他撸一发,然后这个神圣的医疗救助被他无意识破坏了,他又一次“没有征得同意”地触犯了向导的边界线。
但是阿多尼斯在帮他撸!这不就是他原本想做的事?
两人强烈的肤色对比和性叠加在一起,带来一种亵渎般的隐秘快感,因为疼痛软了一些的时文柏瞬间满血复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咕咚咽了下口水,又怕自己的兴奋被向导抓住,脸上露出讨好的表情,“是我吗?我没有意识,那完全是出于本能,对不起,希望您原谅我。”
“还演?”
阿多尼斯明显感觉到手里的东西更硬了,“有本事就一直演下去。”
他张开手指放松了一下,随后快速撸动起来。
陡升的快感让时文柏有一瞬间不知所措,他想过阿多尼斯会揍他一顿或者干脆让他软了,没想过还会继续“被服务”。
他爽得头皮发麻,同时僵在原地不敢乱动,小腹绷紧压制着喘息声,连手指都死死按在地上,生怕自己再次惹恼向导,失去了这份福利。
一时间,岩洞中只有黏腻的水声在回荡。
阿多尼斯的表情很平静,缓缓扫视着哨兵的身体。
和悠闲的他不同,时文柏脑子一片混乱。
短暂地注视了一会儿向导漂亮的金色眼睛后,时文柏忍不住望向下半身,向导白皙的手指拢着他,指尖扫过,将黏液涂匀,撩起接连不断的快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和时文柏自己撸管的时候相比,向导的手法步骤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却给哨兵带去了截然不同的刺激感。
来自视觉和体感的双重享受,让高潮来得比他预料的还要快,时文柏难以遏制身体的颤抖,头向后仰起,指尖紧扣地面,双腿忍不住合拢一些,准备好迎接快感。
向导的手却在这个时刻松开。
“……唔?”
时文柏茫然地眨着眼,湿漉漉地看向阿多尼斯。
阿多尼斯指尖打圈,慢条斯理地说:“还没弄清状况?”
自下而上的动作,抚弄的力道逐渐加重,抵达顶端后,阿多尼斯还用掌心刻意摩擦了两下,如此反复。
“该不会…等,呃嗯!”
才从临界点平缓下来的快感再次累计过线,时文柏哆嗦着呻吟出声,可没等他射出来,刺激源又远离了。
他大口喘息着。在意识到这不是福利而是惩戒,并且远没有抵达终点后,时文柏讨饶道:“嗯,别……我已经道歉了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道歉是你的事,”阿多尼斯的膝盖压在哨兵颤抖的腿根处,不让他合拢双腿,手指揉搓着,“我在做能取悦我的事。”
“取悦”两字在时文柏的耳边像炸开一样,炸得他的心脏砰砰直跳。
这会儿他意识清醒,没法再骗自己了。
他确实心动了。
这一下让时文柏完全失去了反抗的念头。
阿多尼斯看到哨兵的手臂抬起又迅速放下,只当他是和以往一样“能屈能伸”地认清了状况,继续自己玩弄他的动作。
“唔…”再次涌上的快感折磨着时文柏,阿多尼斯又不允许他释放,欲望不上不下的,时文柏抿紧嘴唇,呻吟转为一声呜咽。
他的脚尖点地,小腿止不住地颤抖,在阿多尼斯的手掌抽离的瞬间,忍不住挺腰想要追逐。
挺立的表面蜿蜒着明显的经络线条,糊满了晶莹的黏液,因为充血变成了深粉,可怜兮兮地跳动了一下,顶端离向导的指尖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如隔天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文柏卸力躺回地上,大口大口地急促呼吸着,大腿根的肌肉因为绷得太久没有放松而痉挛起来,但他顾不上,只想着用自己的手摸一摸然后爽快地射出来。
动作在半途就被阿多尼斯阻止,时文柏挣扎着左右摇头,声音也在颤抖,“不行了呜……求求你……”
“这不是挺有余力的?”阿多尼斯把他的短外套掀起。
时文柏的小臂被拧起的衣服锁住。
衣服被压在哨兵自己的脑后,把他的双手固定在了头两侧,在他因为快感向后仰头的时候,不论怎么挣扎,都没法把手伸向下方。
失去了外套的遮掩,贴身的衣服勾勒出的肌肉线条完全展露出来,阿多尼斯顺手捏了把胸,按着挺立的乳珠揉了几下,指尖用力,隔着衣服把它按进乳肉里抠弄着。
哨兵“呜呜”喊叫着,腰又挺了起来。
阿多尼斯立刻松开手,“差点忘了,你的胸也是很敏感的。”
时文柏的喘息声已经带上了哭腔。
“你自己撸的时候明明花了很久才射出来,这会儿怎么这么容易就满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又重新安抚起哨兵,指尖沿着经络纹理来回剐蹭着,看着它无助地晃动,就是不给它一个痛快。
“呜、呼唔…嗯——!”
对阿多尼斯的话,时文柏只能听个大概。他大脑一片空白,所有思维都被原始欲望占据,一张嘴就是止不住的呻吟。
阿多尼斯调整了一下跪坐的姿势,膝盖一左一右地紧压着时文柏的两侧大腿,游刃有余地握住、摩擦责弄,在哨兵双腿颤抖的时候适时地停止。
“不……哼嗯、唔…呜呜呜……”
来自向导的触碰让每一秒都变得格外漫长,层层积累的快感一直得不到释放,时文柏不停地摇头,睫毛被生理性的泪水打湿,哭喊的声音沙哑,浑身都在颤抖。
阿多尼斯之前说的“取悦”并非打趣,身材和样貌都符合他审美的哨兵在他的手底下发出求饶的动静,是痛是爽都由他一手掌控,满足了他的掌控欲,让他因先前的意外而低落的心情好了不少。
“等下我们就回舰船再好好做一次,”阿多尼斯全力撸动,说,“现在,射吧。”
“呜…嗯嗯、嗯——!”
时文柏如蒙大赦,身体不听使唤地痉挛起来,双腿摇摆着差点把压着他的阿多尼斯掀翻。他的眼神发直,眼前一片朦胧,高潮停不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文柏从没体验过这么漫长的快感,爽翻了,但下身一直在漏,他甚至都怀疑自己被玩坏了。
直到阿多尼斯啪啪拍了两下他,他才从刺痛中回过神来。
“把你自己收拾干净,走了。”
阿多尼斯轻飘飘地扔下一小包湿巾,站起身。
从时文柏的角度看不到阿多尼斯反应,他闷哼了一声,对向导的冷淡表示不满。片刻后,语气软软地说,“亲爱的,你讲讲道理……让我缓缓,行吗?”
……
两道身影从洞口迈出。
呼呼而过的冷风在鼻尖擦出疼痛感,时文柏双手捂住脸颊,用力呼出一口热气,热气从指缝中溢出向上,在睫毛末梢凝成薄霜。
作战服下摆和裤腰都被他用湿巾擦拭过,看不出精液的痕迹,但水痕没干,冷冰冰地贴在皮肤上,冻得他连打了几个冷颤。
这次探险的惊险程度在他过去的经历里根本排不上号,现在站在地面上,腿软软的,他有股“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不是该戒色一段时间?
时文柏按住衣服上的湿痕,想把它捂热,脑中忽然闪过阿多尼斯的手握着他性器的画面。
他暗骂了一声不争气的自己,侧头望向落后他一步的阿多尼斯。
向导抬腕垂眸,过滤面罩遮挡了他脸上的表情,时文柏只能从他微皱的眉头推测他的心情不太好。
“怎么了?”时文柏问。
阿多尼斯的手上带着皮手套,拇指在食指侧面摩挲着,“你觉得我们在地下待了几天?”
“呃,不超过二十个小时吧…”
时文柏唤醒腕上的光脑。
虽然阿多尼斯没有给他开星网权限,但时钟功能还能用,“从你给我光脑开始到现在,才过去了十六个小时。”
阿多尼斯道:“你盯着时间,我给你开权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文柏疑惑地看向他,见他不是在开玩笑,点头,“知道了。”
投影画面的右上角弹出星网图标,正中央的时间显示迅速刷新,连带着日期也变动。
星网的系统时间与帝星的时间匹配,在全帝国境内统一。
各个星球也可以有自己的计时,如果不在光脑内提前设置时间换算公式,光脑默认显示帝星时。
刷新出的时间和旧数据相差八个小时多,从他们进入矿洞开始算起,时间已经过去了近一天半。
“我们晕过去睡着不影响光脑计时……就算是地磁波干扰,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偏差吧?地下的那个东西难道还能扭曲时间?”
时文柏想为这样的异常找个解释,无果,他正嘀咕着,突然想起向导出发前和他定好的时间,“我们提前出来了,没有耽搁你之后的行程吧?”
“嗯。应该说,还好提前出来了。”
阿多尼斯回复了下属发来的几条工作相关的消息,接着点开了和卡尔的对话框。
卡尔发来的消息很短,信息量却很大,阿多尼斯一眼扫过后,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道:“我们得赶回舰船,工匠们监测到了地磁力爆发的前兆,算算时间,马上就来了。到时候通讯和定位都会被干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么不巧?”
时文柏笑了一声道,“换个角度看,我们也挺幸运的。”
他顺手打开星网圈登陆账号,想看看有没有错过重要消息,验证身份的时候,光脑投影的画面闪了闪。
它变得像是蒙了雾后被随意擦拭的玻璃,模糊且充满了颗粒感,很快,光脑和星网的链接也断了个干净。
地磁力的变化对精神力也有些影响,一般向导和哨兵们都可以很快适应。短暂的眩晕之后,阿多尼斯更困了。
“……下次别说了。”
阿多尼斯心情复杂地把没发出去的半条消息删掉,关闭光脑,“已经回不了舰船了,这个情况舰载机不能起飞。
“先回行星首府和工匠团队汇合吧,他们知道地磁爆发会持续多久。”
琼那边一切顺利的话,舰队马上就要从超空间航道内驶出了。首府有应急通讯装置可以使用,足够应付在琼一行人抵达这里之前的通讯需求了。
“你不是要隐藏身份,”时文柏在原地捏了捏因为之前抽筋而酸痛的大腿根,跟上了阿多尼斯,“可以去首府那种人多眼杂的地方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冷风刮得人耳朵疼,阿多尼斯戴上了帽子,抽紧抽绳打了个结,道:“有接应的人。”
“联系过了吗?”
“备用方案。”阿多尼斯说,“总之,不用担心。”
他的棋子很多,高规格的那些被安插在更重要的位置,在这里的只能算是个小卒子,但够用了。
一路上没再交流,两人很快就回到了行星首府的大门前。
时文柏跟在他身后,眼看着向导向首府的接待员出示了“身份证明”,一路顺畅无阻地进了行星总督的办公室。
和希望重工驻守在首府的管理人的办公室相比,这间屋子的陈设和装修格外简朴,没有风景挂画、水晶吊灯和质感厚重的窗帘,木制的办公桌就像是一块刚裁好的原木直接架在了石堆上,唯一称得上豪华的,就是宽大的皮面沙发,和办公桌后的皮椅。
在门关上的瞬间,坐在皮椅上的男人就站了起来,将座位让给了戴着兜帽、面罩和护目镜的阿多尼斯。
时文柏刚才见过这个男人。工匠团队和希望重工会面的时候他就在场,不过穿着不显眼,既没来递名片也没有参与谈话,时文柏还以为他是希望重工一方的技术员。
他竟然是行星总督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毫无顾忌地摘下过滤面具,透粉的唇瓣上有两个清晰的伤口,已经结了痂。
时文柏忆起吻上它时感受到的湿润微凉,脑子里有一根弦绷紧了。
他可能真的对向导素上瘾了。
以至于对与向导素的持有者也有了些……想法,而且,不是一时的。
房间里的另一个人,好碍事。
眼皮半阖,时文柏的睫毛遮挡了上方而来的大部分光线,翠绿的双眼变得幽深,像是随时会有掠食者冲出来扑杀的苍翠密林。
“这是为您准备的安全屋的钥匙和地址。”
欧文·莱特态度恭敬地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个信封,双手呈递给阿多尼斯,等向导接过后,他才回头看了眼时文柏。
“这位……是您的保镖吗?”
时文柏屈指在裤缝线上敲了几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摘掉了左手的手套,指尖划过信封边缘,“算是吧,不过之后就不跟着我了,你给他再安排个住的地方。”
“我会安排好的。”
“我们不住一起?”
音色不同的两道声音同时响起,阿多尼斯的视线先落在离他最近的欧文的脸上,随后移到时文柏身上。
“你之前还说要和我再好好做一次,怎么就反悔了?”
时文柏微微侧头。他知道向导吃软不吃硬,刻意睁大的眼睛加上不知怎么挤出的湿漉漉的眼泪,让他的眼神显得无辜,“亲爱的?”
欧文连忙低头掩住震惊的表情,从阿多尼斯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他通红的耳廓。
“别搞事,时文柏。”阿多尼斯的语气变得冷硬。
他承认刚才在地下的时候有了做爱的念头,但一想到马上就要降落都琼一行人,想到留给他的休息时间不多了,他就决定把性需求放到一边,好好睡上一觉。
“我没法给你深度安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关系,”时文柏表情乖巧,说的话却和乖巧半点搭不上边,“我们可以只是做做的,或者,单纯睡一睡。你知道,我很暖和的~”
阿多尼斯的手指一颤,纸张锐利的边缘在指尖留下一道伤口,尖锐的刺痛从中传出。
他不知道时文柏突然又做什么妖,但不可否认,抱着哨兵睡觉……
确实很暖和。
办公室内的气氛因为他的沉默变得凝滞,时文柏姿态放松地站着,全神贯注地看着他。
也只看着他。
阿多尼斯垂眸避开滚烫的视线。
既然已经决定要再多信任一点,那么,再多亲密一会儿也没什么不好的?
“欧文,不用给他单独安排了。”
阿多尼斯把信封里装着的门卡和钥匙取出,放进口袋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拇指按压着食指上的伤口,他望向时文柏说:“你去候客室等我,我还有些公事要聊。”
“好的。”时文柏答应得很快,还表情夸张地抛了个媚眼给阿多尼斯,“别让我等太久。”
“……”
阿多尼斯突然后悔了。
时文柏从向导的微表情中读出了他的心情,在彻底惹恼对方之前,利索地离开了办公室,还不忘关上门。
欧文从没觉得关门声听上去如此美妙。
刚才的十分钟绝对是他迄今为止的人生中最漫长的十年。
“回神,”阿多尼斯敲了下桌面,“地磁爆发为什么提前了?”
“报告阁下,为了计划的顺利实施,我们每天都会检查设备,全天有人监守。”
欧文早就在心里预想过几遍被问责的情况,打好了腹稿,“是其他能量波动影响了设备,导致它提前启动,引发了地磁爆发,技术组还在排查能量波动的来源,很遗憾,目前没找到源头。这是我的工作疏忽,还请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抬手打断了他的客套话,“希望重工那里有起疑吗?”
“没有,奚承望因为通讯突然中断发了通脾气,用上首府的应急通信后就没再说什么。”
奚承望是希望重工在这颗行星的负责人,压不住鼓动工人闹事的其他奚家旁系,近几年开始摆烂,只求能够享受尽可能奢华的生活。
欧文没有因为他的松懈而看轻他,安排了专人监听。
“应急通信频道的内容是能在后台查阅到的,我们还没抓到他和希望重工总部的联络。”
“旁系的那几个呢?”阿多尼斯问。
“已经控制住了,就等一个恰当的时机……”
“地磁力爆发提前,原本的现场视察就要延后。”
护目镜镜片后的睫毛上下交叠,衬得金色的虹膜像是深埋在雪中的水晶,透亮却冰冷,阿多尼斯道:“你觉得什么时机是恰当的?”
办公室的门明明是关着的,欧文却觉得房子外的冷风正呼呼打在他的后背上,吹得他整个人都失去了温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边陲所恒星系内有两颗行星从属于希望重工。
他们原本的计划是等现场视察的时候,通过引发地磁力爆发干扰通信,安排矿工们闹事,趁乱将奚家的几个硬气的家伙干掉,留下软柿子控制住,再扶持已经被收买的骨干与核心队伍上位,一举把两个行星的实际业务都收入囊中。
表面上,因为阿多尼斯的存在,他们可以把整件事定性为“针对军部议会议员的刺杀”,以安全管控为由,把行星的武装部分也控制住。
至于要安全管控多久…是现场权力地位最高的人的一言堂。
现在,这个人就坐在办公桌后,面色阴沉地看着他。
欧文开始怀疑刚才和不知名哨兵交谈的向导,是他的幻觉。
“现在!”察觉到阿多尼斯的表情越发不耐,欧文猛打了个冷颤,“凡事夜长梦多,我这就处理掉他们!”
“用什么,你的私兵?”
阿多尼斯嗤笑了一声,“还是你亲自过去,挨个捅他们一刀?你杀过人吗?”
哪个行星总督手上没几条人命,管理矿产星球的更是血债累累,不过这和亲自动手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欧文避开了私兵的话题,谨慎地低声说:“没有亲自动过手……”
阿多尼斯沉默了半晌,不疾不徐道:“那就去试试吧。”
“……试?”
“想想你在这个位置蹉跎了多少年了,欧文,”阿多尼斯说,“你想要晋升吗?”
除了私有行星,帝国境内大部分行星总督单一星球管理者都由议会任命,十年一次轮岗,职业上升的通道是一路从偏远行星上调,往帝国核心进发。
欧文早就已经满足了晋升的条件,却一直没有离开H-06。
因为他能力强,会管理、也会开发,办事高效,更重要的是他背景白板好拿捏,很适合给奚家的小辈们垫脚磨砺用,也适合为行星上的开发项目背锅。
所以奚家把他留在这里。
“阁下,”欧文面色难看,“恕我愚钝,这是晋升必要的投名状吗?”
“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个字拨开了欧文心头沉重的迷雾。
“不过,你最好试一下。”
阿多尼斯把手伸进外套口袋里,拢着钥匙反复摩挲着齿纹,“只有亲手感受血的温度,那些因你而死的人才不会只是冷冰冰的数字。”
“……”
欧文沉默着,精神力波动把他内心的挣扎全部透露给了向导。
阿多尼斯很少给别人建议,也许是太累了,也可能是因为他想到了曾经的自己,他说:“你该庆幸,你现在还有机会体验它。之后,你越往上爬,冷冰冰的数字就会越来越大,大到你懒得再去看那到底是多少。”
越靠近帝星,争斗越是残酷,稍不留神就会成为他人统计数据里的“新增死亡”。
欧文只当他是在敲打他,艰难地扯了扯嘴角,点头,“您说的是。”
“旁系那几个今晚就处理掉,其他计划照旧。”
阿多尼斯抽出手,慢条斯理地把先前脱下的手套戴上,“等琼来了之后,你只要全力配合他的工作安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深色泛着光泽的羊皮细腻光洁,将白皙的皮肤全部遮盖。
阿多尼斯站起身,从欧文的身边走过,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期待在帝星见到你的那一天……”
门锁的咯嗒轻响为他的话点上了句号。
欧文泄气般地沉下肩膀。
窗外夕阳西斜,窗沿投下的阴影逐渐将他的身影吞噬。
属于这个行星的夜晚很快就要开始。
阴影中,沉默的人激活了应急通讯,嘴唇颤了颤。
“动手吧。”
三个字拖拽着积攒在他心中的苦闷和愤怒,穿过电波,抵达了行星地表某个角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离开欧文·莱特的办公室,阿多尼斯径直下楼,敲响了自家公司名下工匠团队工作室的门。
他戴着口罩和护目镜,在室内也捂得严严实实的,让给他开门的男人愣了几秒。
“……哦!是你啊,”工匠小组长认出了他,“你和另一个人安全回来了吗?”
说完,他招呼着阿多尼斯赶紧进房间。
阿多尼斯迈步进屋,“已经和卡尔舰长联络过了,顺路来给你们报个平安。”
“没事就好,那我就放心了。”小组长拍了拍胸口,“这次的地磁力爆发来得太突然了,我还担心小彭能不能赶上……”
其他组员都去预定的点位勘探了,只留了他在这里处理数据,他取出个信号屏蔽器激活,压低声音说:“兄弟,这里只有我们俩人,说句老实话,地磁力爆发和你们的秘密任务有关系吗?”
阿多尼斯轻笑一声,“都是‘秘密任务’了,我不能透露。”
“不是不是,当然不需要你透露任务内容,只是这、公司派我们来是要我们排查问题、解决问题的,结果,一来就遇到这种事……你可能不知道,总部的大老板马上就要来视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组长不知道他话里提到的大老板就站在他的面前,还在苦兮兮地说:“原本是挺简单一活,现在弄得我不太好办了……”
他苦恼地抓了抓头发,垂落的右手手指抖动几下,“你就给我透个底,如果这真是公司的意思,那我的勘探报告就正常写,之后汇报我也能安心点。”
“没必要这么紧张。”阿多尼斯道。
“这不是小事,”小组长连连摇头,“我挤破头才进了寰宇矿业,我不想被开除。”
“我是说,”阿多尼斯指向他身后处在待机状态的显示屏,“你只要认真完成了你的工作,就行了,没必要这么紧张。”
“明白了!”小组长领会了阿多尼斯的暗示,呼得松了口气。
他伸手从裤子口袋里摸出烟盒。金属制的烟盒边角有明显的磨损痕迹,打开后,里面只装了五根卷烟,他倾斜烟盒敲了敲,其中一支就冒了个尖,“谢了兄弟,来一根?”
“心意我领了,我不抽烟。”
“哦对,你看我都忘了,你和另一个同事是觉醒者。”
小组长点点头,下意识地想抽出那根冒出烟盒的烟,抽一根冷静下,想了想又把盒子关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阿多尼斯的视线落在他的烟盒上,他笑着将盒子侧面展示给阿多尼斯——歪歪扭扭的划痕在金属表面勾画出三个火柴人,它们手牵手并排站着。
“是我女儿画的,”小组长指向位居正中的火柴人的头顶,那里贴着的一个拇指大小的红色爱心,“这儿还有她的宝贝贴纸呢。”
阿多尼斯脑中勾画出幸福生活的一家三口的画面,那是他不曾感受过的亲情。
“很可爱。”他说,“来这个偏僻的行星出差,你女儿肯定很想你。”
“唉,你算是说到点上了,你不知道我出发前小祖宗有多黏我……”
小组长收起烟盒,把信号屏蔽器关掉,手掌拍了拍脑门,“我答应她隔两天抽空跟她视讯,现在因为地磁力紊乱不得不推迟,可愁死我了。”
“等项目结束发奖金了,你再好好补偿她。”
“借你吉言,希望奖金多发些。”
“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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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文柏卸力倚上沙发靠背,视线落在面前冒着热气的茶杯之上。
即使房间的墙面和窗户都做了隔音降噪处理,他还是能清晰地听到矿产上设备运作的噪音。
这样的声音他从九岁听到十一岁,从他离家一直听到他进入校园。
他还记得觉醒成为哨兵时心底冒出的激动和喜悦、第一次步入帝星参加授勋仪式时的自豪和对未来的无限期待。
时过境迁,记忆中意气风发的画面还像昨日发生过的事,可他曾经的梦想和精神海一起走向破碎。
利益至上的军部一脚把他踢出了圈子。
但凡他不是S级、或是使用过人工向导素,他就会和紧急救助所里的那些重症哨兵一样,被封进维生舱,成为飘荡在无尽宇宙中的太空垃圾的一员了。
时文柏极力让自己不去想阿多尼斯,残留在他皮肤上的向导素却悠悠散发出香味,将他的思绪勾回他们缠绵的画面。
他暗骂了一句,端起茶杯,抿了口已经凉透了的水,压下了涌上心口的燥热感。
他不是毛没长齐的小孩,也不是纯情的学生,知道自己对向导的感觉是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喜欢。
够不到“爱”的程度,而且不太纯粹,但成年人的喜欢又有几个能是完全纯粹的呢?
可是就算清楚地意识到他喜欢阿多尼斯,一切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他们没有测过匹配度,但可想而知,这个数据不会太高,至少够不到能把他从悬崖边拉回安全屋的界限。
精神力五维评分长时间过高的重症哨兵没一个有好下场的,稍有良知的都会选择离开人群,找颗无人行星“安度余生”,以便在精神狂暴的时候不伤害到其他人。
时文柏不觉得自己是个良善的人。
他不想死,所以还在外到处游荡,寻找可能的生存机会。
除此之外,他的选择也有一点报复军部的私心——既然军部把他当作棘手的炸弹扔了出去,他怎么也得找个合适的时间地点真的炸个大的。
地点早就已经定好,就是帝星,至于时间,就得看他的精神力状况了。
“不过,那家伙是常驻帝星的吧……?”
时文柏不知不觉中喝下了一整杯凉白开,嘀咕道,“总不能在喜欢的人身边……狂暴肯定是敌友不分的,啧,麻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脚步声从走廊外传来,时文柏立刻认出了声音的主人。
他起身,揉了几下发胀刺痛的额角,打开候客室的门,和刚到门口的阿多尼斯撞了个正着,“事情谈好了?”
阿多尼斯点了点头,他的下半张脸被过滤面罩遮了个干净,只能透过护目镜的镜片看到他眼中的疲惫。
“住处离这里不远,”他把钥匙、门卡和写了地址的纸条递给时文柏,“你既然在矿区生活过,应该很熟悉这里的房屋编号规则。”
时文柏接过它们,迈步跟在阿多尼斯身后,道:“嗯,我能找到路,所以是需要我去做什么事吗?还是说……”
他把声音压到最低,生怕破坏了什么的计划,“你不过去住了吗?”
阿多尼斯回头瞥了他一眼,“我只是让你带路。”
“……哦。”
“你在质疑我对棋子的掌控度吗?”阿多尼斯扭过头去,说。
听上去像是把他和欧文的“身份”区分开了。
时文柏勾着钥匙尾端的孔洞把它转了两圈,心里唾弃自己没骨气,因为向导的一句话就高兴起来,嘴角却压不住:“我这是关心你的安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无声地打了个哈欠,“你别给我添乱就够了,我现在真觉得带你一起去遗址是个错误的选择。”
“怎么会?”时文柏加快脚步,“像我这样能干架能暖床,会唱歌还会做饭的哨兵,绝对是居家出行最佳伴侣。”
阿多尼斯敷衍地应了声。
走出首府大楼,温度骤减,阿多尼斯拢起兜帽望向住宿区的方向。
哨兵突然走到他的面前,背对着他半蹲下,“上来,我背你。”
阿多尼斯眨了眨眼,“你这是要向我证明你的‘实用性’?”
时文柏回头看向他,眼睛带笑眯起,“是啊,你不是很困了吗,我会把你平安送到安全屋的。”
阿多尼斯目光复杂地扫过时文柏身上灰扑扑的外套,还有哨兵沾了汗水又风干的头发,“你衣服上好多灰尘,我还没有困到走不动路。”
“你怎么还挑挑拣拣的,我可没嫌弃过你身上灰尘多。到了住处就能洗澡了,再坚持一下。”
时文柏往后挪了挪,双手捞起阿多尼斯的膝弯,俯身把人直接架到了背上。
金属义肢抱起来有点硌手,他前后摸索了两下,找到了一个比较舒适的发力点,把人背稳,站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了,”时文柏说,“你是不是把我们带下去的食物和水都扔了,我没看到背包。”
阿多尼斯手臂收紧,抱住了哨兵的肩膀。
人失去意识的时候比平时重得多,时文柏和石头似的,他背着石头,哪有余力再去一手提溜一个包?
他直白地答道:“你很重。而且舰船和安全屋里都有吃的,不需要带。”
“我把这个当作夸奖了啊。”时文柏不在意地笑了声,“倒是你,加上义肢的重量还这么轻……平时真的应该多吃点。”
阿多尼斯看不到时文柏的表情,然而轻快的语气已经将哨兵愉悦的心情展露无疑。
他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把下巴搁在了时文柏的肩膀上。
胸口暖烘烘的,烘得他困意更浓了。
“你管得太多了,”阿多尼斯疲倦地眨了眨眼,声音变得很轻,小声嘟囔着像是在抱怨,“能不能有点边界感?”
从面罩之后传出的呼吸声逐渐悠长。
肩上突然增加的重量让时文柏愣了几秒,几缕发丝沿着帽檐滑落,扫在他的脸侧,有些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感受到向导外放的警戒用精神力后,时文柏压下原本想说的话,小声叹了口气。
“周围这么吵也睡得着,看来是真的累了。”
确认了四周建筑的编号牌,他推算了一下目的地的方位,快步向前。
远离钻井装置和露天矿场,进入集中居住区后,噪音的分贝骤减。
欧文给阿多尼斯准备的安全屋在集中居住区的边缘处,光看外墙和屋顶和四周没有大差别,但门锁的安全级别以及隐藏在房屋周围的探测器密度远超常规。
靠在背后的向导还在熟睡,时文柏腾不出手来开门,又不舍得喊醒对方,有些苦恼。
要是精神力能用就好了。
哨兵的精神力如果足够强,是可以和实物互动的。
他试着用小臂架住阿多尼斯的膝弯,俯身,稳住向导的重心,把手掌挪到口袋里寻找门卡和钥匙。先前在他脸侧扫动的白发因为他的动作垂到了他的鼻子旁,让他忽然打了个喷嚏。
这一震,震醒了睡梦中的阿多尼斯。
他警觉地睁开双眼,向外扩散的精神力迅速把周围环境反馈给大脑,得到“安全”的回复后,他放松下来,用力捏了下哨兵的肩膀,“到了?放我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文柏心里遗憾地叹了口气,扶着阿多尼斯等他站稳,“现在还是工作时间,我们这一路过来没遇到什么人。”
说着,他解锁打开了门,先一步踏了进去。
阿多尼斯跟在他的身后。
这是一间集中居住区的标准宿舍,两间卧室,共享客厅、厨房和洗手间,房间面积不大,一眼就能望到头,布置简约。
时文柏翻开玄关墙面上的盖板,打开了房间里的供暖,随口道:“那个什么莱的,是不是不太会讨好上司?”
阿多尼斯没搭理他,用精神力确认了屋子里没有埋伏后,就换掉了满是泥泞的鞋,穿着拖鞋进了屋子。
他扯开长发最末端的发绳,抖开了发辫,越过时文柏直朝浴室走去。
永恒扇动翅膀显形。它还有些恹恹的,不过为了“监视”哨兵,它强打精神落在了时文柏的肩上。
时文柏看着浴室的门关上,阿多尼斯没有邀请他一起去洗澡让他有些遗憾又有些庆幸。他抬手摸了摸楔尾伯劳的额头,调侃道:“你倒是不嫌灰多。”
“coo……”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永恒表示自己很爱整洁,作为量子兽,不会粘灰也会认真梳理羽毛。
时文柏听不懂鸟语,只能感觉到永恒的心情不错——哨兵自然而然地将其归因于向导满意地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
他换了鞋,脱下外套,带着永恒一起往厨房走去。
等阿多尼斯从浴室走出来时,就闻到了诱人的食物香气。
暖气将室内温度维持在舒适的范围,时文柏把弄脏了的衣服一股脑脱了下来,此刻它们正在洗衣机里翻滚。
哨兵全身上下只留了一条内裤。
从阿多尼斯的视角看过去,黑色围裙的挂脖和腰部的绑带横在肌肉线条之上,像礼盒的精美装饰,异常显眼。
阿多尼斯把长发撩到身前,用毛巾按压住半干的发尾,和还站在哨兵肩上的量子兽对视了一眼,“时文柏。”
时文柏回头的同时应了一声,视线快速扫过向导身上的睡衣。
衣服尺码偏大了一些,松松垮垮地挂在阿多尼斯的肩上,从不讲究的剪裁可以看出,是压缩便携的出行款。藏蓝的布料泛着柔和的光泽,比起向导之前在舰船上穿着的衣服,差了一些质感,但有阿多尼斯的那张脸撑着,怎么穿也不难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洗好了,正好,饭菜也差不多好了。”时文柏关火,把锅盖盖上保温,露在外的手臂肌肉绷紧又放松,浅色的疤痕吸引了阿多尼斯的视线。
重新回头的时文柏和阿多尼斯对上目光,勾起嘴角笑了一下,“我也去洗个澡,”
他刚才打湿毛巾稍微擦了擦,一擦才发现自己的脖子和手上全是灰,于是就干脆把脏衣服全脱了直接拿去洗。
但浴室只有一间,他想洗澡只能等阿多尼斯洗完出来。
“米饭煮好了,你要是饿了就先吃,自己盛一下。”
嘱咐完,时文柏解开了围裙的绑带,把遮盖身体的唯二布料脱了下来,旁若无人地回到玄关处,把腰包里存放着的压缩内裤和压缩毛巾之类的物资拿出来。
阿多尼斯不是第一次看到哨兵赤裸的样子,他很喜欢健硕的肉体透出的生命力,但时文柏熟稔的语气和自然的动作让阿多尼斯有些诧异。
“扣子系好,”哨兵路过他,抬手指了指他裸露在外的锁骨线条,“别着凉了。”
没穿上衣的人叮嘱穿着睡衣的他扣好扣子、别着凉……?
阿多尼斯觉得时文柏好像在勾引他,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哨兵需要向导素,而他恰好拥有、也愿意给予罢了。
时文柏径直走进了浴室,关门。
几秒后,门重新打开一道缝,金色的脑袋冒了出来,“饭菜里没下毒,我刚才试吃给你的量子兽看过了,汤里没放盐,你自己加。”
话音未落,时文柏的手臂也从门缝中伸了出来。
迷迷糊糊站在他肩上被带进浴室的楔尾伯劳被安置在了地板上。
永恒迟疑地朝主人蹦了几步,消失后再次显形,站在了阿多尼斯的肩上,咕咕叫了两声。
阿多尼斯揉搓了一下指尖,先前被纸划开的小口沾了水,愈合被打断,还能隐约感受到刺痛。
很暖和。
房子里是温暖的,他的指尖也是。
这温度和他抱着猫咪时感受到的不一样,但同样让人沉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食物的香气让这温度染上梦幻的色彩。
如果付出一点向导素就能获得这样的“温暖”……
阿多尼斯在永恒的再次呼唤中回过神来,捡起因为他走神落在地上的毛巾。发尾已经不再滴水,他干脆把头发全部拢到身后,走进了厨房。
欧文准备安全屋的时候没有刻意拉高规格,一切从简,冰箱里储备的食材都是矿区补给品中常见的种类,确实和时文柏评价的一样“不会讨好上司”,但阿多尼斯本人并不在意。
对他来说,这里就是临时落脚睡一觉的地方,如果时文柏没跟来,他多半就随意吃根能量棒就睡了。
阿多尼斯一一打开锅盖,确认了哨兵在他洗澡的时候鼓捣了三菜一汤出来。
萝卜丸子和豆腐一起煮汤、罐头和新鲜蔬菜拌成的沙拉、鸡蛋和粉丝同炒,以及一闻就知道是糖醋口味的炒肉。
阿多尼斯轻点永恒的喙,“他真的试吃给你看了?”
永恒亲昵地啄了啄他,向精神海里传递了信赖的波动。
阿多尼斯沉默了几秒,拿了碗筷,冲洗了一遍之后,把还热着的菜盛了出来,端到小餐桌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浴室里的水声还没停,阿多尼斯坐在餐桌前慢悠悠地往嘴里送了一口米饭,咀嚼之间,丝丝甜意爬上舌尖。
他想起了时文柏吃饭的那股劲儿。
尤其是那天,哨兵吃水煮肉片吃得满头大汗却一脸餮足的模样。
心脏砰砰泵出温热的血液,阿多尼斯往自己最感兴趣的糖醋肉伸出筷子,夹了一块放进嘴里。
味道有点酸,糖和醋的平衡比不上他雇的专业厨师,却意外地对他胃口。
将碗里的米饭吃完,吃了个半饱,阿多尼斯放下碗筷,侧身朝还没打开的浴室门望了一眼。
时文柏怎么还没洗完?
是晕倒在里面了吗?
阿多尼斯把碗筷放进洗碗机里,打了个哈欠。
站在餐桌上闭目养神的楔尾伯劳被主人唤醒,顺着精神力铺开的方向,穿过磨砂玻璃移门,进入了浴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豆大的黑色眼珠和翠绿的双眼隔着水蒸气对了个正着。
时文柏掩饰性地咳嗽了一声,“我很快就洗好了。”
……
浴室里的换气扇才刚刚打开,湿润的水汽漂浮在半空中。
时文柏把向导的量子兽送出浴室,轻轻关上门,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阿多尼斯的向导素在平时闻起来像是从玫瑰花束上抖下的零星露水,这会儿被热气烘托着,像是先在水中揉碎了深红过熟的玫瑰花瓣,然后再把脸埋进水里,感受着它们顺着鼻腔不断入侵,一直到头脑发晕。
时文柏细细品味了几秒,才缓缓呼出先前那口气,顺手把换气扇调大了一个档位。
他把带进来的毛巾和换洗衣物挂好,视线自然而然地扫过放在地上的脏衣篓,转身的动作停在半途中。
阿多尼斯洗完澡出去的时候没有把换下的衣服顺手带走。
和时文柏随手扔在玄关的衣服不同,他的衣服掖平了衣角、规整地堆叠在一起——下方是沾了灰的外套和裤子,上方是贴身穿着的那些,安静地躺在衣篓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怪不得换气扇开着还能闻到向导素的味道,”时文柏小声嘀咕,“他故意的吧……?”
时文柏摇摇头,提振精神,走进淋浴间打开了水龙头。热水打湿了他的头发,沿着后颈和脸颊一路向下,冲散了他的一身疲惫。
不发现那筐衣服还好,发现了它的存在之后,时文柏怎么也忽略不掉四周的香味,甚至还觉得味道更浓了。
他撩开额前沾水的发丝,手掌抹掉眼睛周围的水,低头,看着自己又精神昂扬的兄弟,叹了口气。
“还能行?”
他有些迟疑地把手放了上去,轻轻摸了一下。
带起一阵刺痛。
花洒头接连不断涌出的水浇不灭情欲的火,刺痛没有让哨兵软下去,反而更硬了。
怎么撸也爽不到,时文柏脸上的表情由迟疑转为嫌弃。
“啧,难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扭头,视线隔着淋浴间的玻璃隔断,精准地落在了脏衣篓上。
衣服上有阿多尼斯的向导素,不仅可以止疼,还可以撸得更爽。
但是……闻衣服是不是太变态了?
那可是向导素!免费的!
果然还是太变态了。
脑中进行了一阵博弈后,时文柏收回视线,拉开淋浴间的门,大步流星地走到脏衣篓前,在向导的一众贴身衣物里找了最不变态的高领抓绒衫——比起速干的贴身作战服,它的材质能保留更多的气味分子。
他顾不上重回淋浴间,拉开衣服的拉链把它盖在了脸上,被向导素的抱了个满怀。
疼痛远去,熟悉的味道安抚了他的情绪,喉咙却干涩异常。
他闭上眼,把衣服牢牢攥紧,向后仰头靠在了浴室冰冷的瓷砖墙面上,手掌用力地撸动着,贪婪地嗅闻着近在咫尺的玫瑰香气。
从昏迷中醒来、尚且意识模糊的那几分钟内发生的画面逐渐清晰,时文柏忆起了自己把阿多尼斯按在身下,吮吸着对方口中一切津液的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有那只修长白皙的手,握着他,像是掌控着他整个人一样,随意地给予他欢愉或是痛苦。
被衣服遮挡的脸上露出了沉溺于情欲的神色,脖颈和耳廓蒸腾出明显的血色,时文柏亢奋地喘着粗气,手臂上的肌肉绷紧颤栗,模仿着阿多尼斯的手法玩弄自己。
不够,再多一些。
时文柏的手隔着衣服抓住了胸,大力揉弄着,却找不到被阿多尼斯抚摸时的快感。
他挫败地闷哼了一声,不在转的脑子认为是厚实的布料阻隔了他的发挥,于是他松手想从衣服底下直接摸摸。
失去外力的阻碍,衣服落在了地上。
时文柏盯着浴室天花板上的灯,茫然地眨了眨眼。
撸得正爽却被打断的感觉很不爽,他抿嘴咽下变得粘稠的唾液,弯腰想要捡起掉落的衣服,可是地砖上满是他从淋浴间里走出时洒落的水,还有黏糊糊的液体,此刻已经全部粘在了那件抓绒衫上。
时文柏哑着嗓子骂了一句。
他正犹豫着是把它捡起来继续用,还是干脆做到底,直接换成阿多尼斯的内裤,就感受到一阵精神力波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一秒,黑白混色的楔尾伯劳扇动翅膀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豆大的黑色眼珠凝视着他。
时文柏久违地感到了被公开处刑的羞耻。
他甚至有些庆幸自己现在不是顶着向导的内裤在闻的变态模样。
“……我很快就洗好了,”他清了清嗓子,松开手,“你先出去吧?”
永恒歪头思索,片刻后,兴奋地落在了他的头上,用喙啄起一缕金发,揪了下。
与此同时,浴室的门锁传出清脆的一声响,在时文柏呆愣的目光中缓缓打开。
阿多尼斯穿过水雾,藏蓝的睡衣衬得他皮肤白如瓷,透白的睫毛尖上挂着细密的水珠,金瞳晶莹剔透,整个人像是从云雾中凝成外形落地的神灵。
“时文柏。”
向导语调慢悠悠地喊出他的名字,声音不大,几乎被浴室内的水声盖过,仍然清楚地被哨兵的耳朵捕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眼睁睁看着阿多尼斯一路走到他的面前,弯腰,三指捏着衣领的一角,把深灰色的抓绒衫从地上拎了起来。
还没有被布料完全吸收的水滴滴答答地落下,质感更粘稠的那些则牵拉出更明显的线条。
阿多尼斯微勾嘴角,开阖的唇瓣之间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和深粉的舌尖。
“我的味道好闻吗?”
浴室内的热气被门外涌进的气流带走了不少,时文柏却觉得浑身都热了起来,脑子里更是被点燃了熊熊烈火,把意识烧得一干二净。他短暂地失去了说点什么缓和或是活跃气氛的能力,点头并嗯了一声。
阿多尼斯放下手臂,却没有扔掉已经被弄脏的衣服。
他的视线由下而上地扫过时文柏的身体,在经络明显的涨红上停留了几秒,再慢慢路过结实漂亮的腹肌和饱满的胸肌,在哨兵因紧张而不停浮动的喉结上又停了停,才越过下颌线,落在了时文柏的脸上。
“刚才那样还不够吗,还是说我的手法不行?”
“咳…我只是……”
时文柏眼神闪烁,手微握拳,拇指揉搓着残留在手上的粘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给我看。”
浴室门在闭门器的牵引下咔哒合上。
“地下的光线不好,看不太清。”阿多尼斯又重复了一遍,“撸给我看,让我看看你喜欢什么样的。”
阿多尼斯在离时文柏两步远的地方站定,永恒安静地落在他的肩上,黑色的眼珠和主人一起盯着时文柏看。
浴室内照明灯比应急照明亮了好几倍,哨兵没法像上次那样蒙混过关,心情也和上次完全不同。
没承认自己的那点小心思的时候,他随随便便就能嘴几句骚话回应撩拨向导,现在,他背靠着瓷砖,大脑一片空白,连讨价还价都忘了。
阿多尼斯双手交叉环抱,视线扫过哨兵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廓,静静欣赏了几秒时文柏尴尬和羞耻的模样,催促道:“你还在等什么?”
永恒也跟着鸣叫起来。
时文柏猛地回神。
他不敢看阿多尼斯,只能全神贯注地垂眸盯着地砖的花纹,手掌几度伸出又收回,最后颤抖着环握住,缓慢地套弄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手指配合着手掌运动的节奏揉搓着,身体在连绵的快感下不停颤抖,偶有零星的闷哼从他紧闭的嘴里漏出来。
向导的精神力将他整个人包裹,作为哨兵,时文柏能感受到强烈的被窥视感。
光线明亮的环境和在地下时不一样,他的动作、一切细微的变化,都在对方面前无所遁形。
阿多尼斯正在看着他。
看着他像个恬不知耻、陷入发情期的动物,赤裸裸的。
时文柏紧咬下唇,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粘液从顶端溢出,在他的套弄下向外溅射,接连不断地落在地上。
“这就爽到了,嗯?”
阿多尼斯轻笑,“所以你不是不满意我的手法,只是单纯的…欲求不满,对吗,时文柏?”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羞耻感又涌了上来,确实欲求不满但事实上已经有点纵欲过度的时文柏闭上了眼睛,悄悄吞咽口水,勉强维持住声音的平稳道:“我就是太满意了,这才恋恋不舍的……您自然是什么都好的……”
因为他对阿多尼斯的好感滤镜,这句话出自本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向导早就在他这里听到过不少阴奉阳违的场面话,没有放在心上,面色如常地说:“刚才不是抱着我的衣服闻得开心?”
浴室里的温度有些高,水汽湿润,阿多尼斯将脏衣服放在一边,慢悠悠地向上翻折睡衣袖口,问:“怎么现在不敢看我了。”
时文柏被他的话逼到退无可退,急促地喘了几口气。
他睁开眼睛直视阿多尼斯,露出个惯常的笑容:“您不介意就行。”
一双绿眼睛被灯光照亮,像是饿了许久的狼。
他的视线黏糊糊落在了阿多尼斯的身上,把自己先前脑子里的意淫画面和眼前实际看到的结合起来。
他知道向导的皮肤摸上去是怎样温润光滑的触感,也知道那张看起来冷冰冰的嘴吻起来又多软。
哨兵对向导的占有欲如火一般升腾而起。
他渴求着更多的向导素、渴望着更多来自向导的注视。
他想要那张漂亮的脸也染上艳丽的红,想要听到向导湿漉漉的喘息,想将洒满露水的玫瑰紧紧拥入怀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即使会被荆棘刺伤。
时文柏再次吞咽了一下,身体微微弓起,整个下背部贴上了墙面,却已经感受不到瓷砖的凉意。
他手上的动作不自主地往阿多尼斯的手法靠,不怕疼似的用力揉搓着,粘腻的液体在他的手指之间牵扯出线条,落在地上。
他的另一只手抚上自己的胸口,深吸一口气,两指夹紧硬挺的乳头向上揪起,余下三指包裹着四周的软肉揉压,另一侧被他的手臂推动,肉粒像颗成熟的果实颤抖着。
他的双眼紧盯向导抓着脏衣服领口的手,仿佛正在揉弄他的是对方。
阿多尼斯对这种带有侵略性和觊觎的视线十分熟悉,也早知道时文柏不是老实乖顺的哨兵,但这两个事实组合在一起,在时文柏的脸上看到这样“目的性明确”的表情,还是令他稍有些诧异。
这让他不禁冒出一个疑问——向导素对于重症哨兵来说,到底是什么?
紧接着冒出的是奇妙的安定感——他交付时文柏需要的东西,并从哨兵那里获得反哺。
一切就应该是这样。这是比那些一地鸡毛、满是谎言的的亲情、友情和爱情更牢靠的现实关系,和做生意一模一样。
恰好,他很有做生意的天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上的痂,如往常给行星估价,在心中衡量着面前这具肉体价值几何,以及如何将价值最大化。
他嘴角勾起,道:“忘了后面也能爽吗?”
时文柏无奈地应了声。
“亲爱的,我只有两只手。”
他向前走了一步、转身,单手撑在瓷砖上,岔开腿微微俯下身,展示自己挺翘的臀部,手掌向下压,让向导能从他的两腿之间看到他的样子,“呼、帮帮我…呜嗯……?”
上下移动的手和不停落下的液体、结实的大腿和饱满的臀、以及背部隆起的肌肉线条,让他看着十分诱人。
阿多尼斯并不急着上前,反倒是站在他肩上的永恒叫了起来。
量子兽保留着一部分动物原型的习性,楔尾伯劳性情凶猛,向来是雄性求偶的鸟类第一次欣赏哨兵的“求偶”舞,加上解读不出哨兵的精神力波动,永恒感觉自己被挑衅了。
它鸣叫着,催促主人好好教训面前这个猎物,把他挂在树枝上。
门口的那颗大树就很不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嫌它吵闹,把它收回了精神海。
时文柏背对着阿多尼斯,只听到鸟叫声戛然而止,没等他回头看看发生了什么,就感觉到向导的视线落在了他背上。
他的身上有很多伤疤,一小半是他刻意保留的,更多的则是在战场上因为缺少良好的愈合环境造成的。他背后左侧肩胛骨下方的狰狞的撕裂伤横跨了脊椎,一直延伸到右后腰处,是他身上最大的一处伤疤。
脚步声和呼吸一起靠近,向导的指尖落在了颜色比四周稍浅的不平整皮肤上。
“这是怎么伤的?”
在满是热气的浴室里,阿多尼斯的声音听起来也热乎乎的,时文柏的手机械性地重复着动作,注意力完全落在了背上,那根手指沿着伤痕的走向摸到他的后腰。
时文柏从简单的触碰中品出了一丝隐秘的痒意,晕乎乎的大脑努力运作,他喘息着答道:“……太空巨龙…呼、我……剿灭战的时候掉进它们的巢穴了……”
阿多尼斯的手没有顺着时文柏的心意往下,而是只在哨兵腰侧画了个圈,就重新向上,戳了戳侧肋旁的一个圆形伤疤。
“这个呢?”
“唔、想……想不起来……”向导的气息近在咫尺,时文柏额头抵着墙砖,忍不住向后塌腰,屁股贴上了阿多尼斯,“帮帮我……呼唔…我、出不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睡裤的布料沾水贴在皮肤上,黏糊糊的,阿多尼斯不得不中断估价,将注意力转到欲望这个问题上。
睡觉的话留一小时就够了。
他脱掉睡裤,手指从伤痕上收回。
他的指甲修剪得圆润,偶尔从时文柏的敏感点上划过,都会让哨兵肌肉绷紧。
时文柏膝盖微屈,全靠撑在墙上的手指维持稳定,他呜咽着忍耐阿多尼斯的入侵,指尖抓挠,在瓷砖表面的水雾上擦出几道痕迹。
他扭头想要看看身后的向导,后脑勺却传来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他的脸颊直接贴在了被体温捂热的墙砖上。
阿多尼斯一手按着时文柏的脑袋,另一只手掐着他的胯骨,用力顶开小口。
“嘶——”
时文柏攥紧拳头压下痛呼,努力放松肌肉配合阿多尼斯的动作。
阿多尼斯得了爽,舒服地叹了口气,拍了拍僵在原地的时文柏的屁股,膝盖顶住哨兵的膝盖内侧,催促道:“继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义肢冷冰冰地贴在了皮肤上,时文柏咬着牙含糊地骂了一句,忍受着攀升的快感,动起了手。
被前后夹击让时文柏爽得头皮发麻,靠自己半天也没有够到的高潮线转眼就到了面前,他就要到了,但身体牢牢记住了几次边控的快感,几乎在肌肉绷紧的同一时间,他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在察觉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他抿紧嘴哽咽了一声,声音混在喘息声中。
“怎么停了?继续。”
阿多尼斯松开了掐着时文柏胯骨的手,从他的腰侧向上。
时文柏不受控制地弓起背,想要远离胸前的捉弄。
他离高潮只有一线之隔,大脑有些过载,手更是不敢摸,他急促地喘息,“呼呃…等、等唔……”
“不爽吗?继续,手上动作别停啊。”
“……爽、哈啊…呼,爽得要死了……唔……”
半侧着脸只露出的那一只眼睛眼尾发红,睫毛上挂着细小晶莹的水珠,时文柏眨了眨眼,那些水珠就和从他眼角溢出的生理性泪水聚成一团,跨过脸颊滑落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他的视角看不到阿多尼斯的全貌,不过足够他看清楚从他身侧而过掐着他胸口的手臂,和几缕半干的白色长发。
他好像被阿多尼斯抱在了怀里。
硬得发疼,时文柏感觉只要稍微碰一碰就能出来,但当他重新握住它,才悲哀地发现,因为身上被刺激得太狠,早就超出了阈值,他的神经也麻木了不少——撸起来不仅不觉得爽,反而变成了折磨。
“亲爱的……”
话才开了个头,时文柏想起了在山洞里被责的经历。他吸了吸鼻子,放弃恳求向导为他服务的念头,转而道,“我想吻你。”
阿多尼斯手掌用力,时文柏饱满的胸肌被挤压变形,在他的手指之间形成明显的隆起,“贪得无厌,你之前趁我睡着了偷亲我,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唔——
“啊啊——唔,慢、慢点……”
时文柏撑在墙上的手臂肌肉绷紧,指甲死命抠住墙砖之间的缝隙,另一只手无措地攥住了阿多尼斯的手腕。
阿多尼斯不满地轻啧一声,“松手,弄脏我的袖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哨兵咬紧牙关挤出一道闷哼,手臂上青筋暴起,腹部肌肉随着呼吸快速起伏,“我还在……!别、别在这时候…啊嗯……操操操、呜…呼呃……咳——!”
时文柏的呻吟喊到一半就突兀地哑了,他张着嘴身体猛颤,细密的汗珠将他整个人打湿。
一直到阿多尼斯享受完愉悦尾韵,他才如梦初醒般眨了眨眼。
爽断片了。
时文柏扶着墙壁倚上去,缓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点体力,他转身,阿多尼斯正在慢条斯理解睡衣扣子。
睡衣的下摆盖到阿多尼斯的大腿根,掩不住粉白和两条拼接着义肢的腿,他的头发已经完全干透,一尘不染的。
看得时文柏额角直跳。
要不是这两天高频率、高强度的相处让他有点腿软,他高低得再缠着阿多尼斯来一发。
“您也太厉害了……”哨兵毫不犹豫地给出了夸赞,随后道出了惦记很久的吻,“那…现在能亲了吗?”
“旅行睡衣我只带了一套,把你弄脏的衣服都洗干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抬眸瞥了他一眼,手指指向袖口处的脏污,随后点了点落在地上的睡裤,还有放在一旁的脏衣服。
“哦。”时文柏应了声,又道,“能亲吗?”
阿多尼斯打开光脑看了眼时间,朝哨兵勾了勾手指,“给你五分钟。”
话音未落,他就被时文柏拢进了怀里。
炽热的吻先是落在了他的眉心,随后轻轻印在了他的左侧眉毛上,阿多尼斯生理反射地眯起左眼,换来了又一个吻,湿漉漉地贴上了他的眼皮。
有点痒,而且和阿多尼斯体验过的所有吻都不一样。
他有些抗拒这种陌生的感觉,但时文柏身上全是他的味道,抱着他的手臂不松不紧、围出了舒适且令人安心的范围,让他生不出推拒的心。
很快,他的脸颊、嘴角,甚至是鼻尖都染上了哨兵的体温。
“你在……”做什么?
阿多尼斯未尽的尾音被时文柏吞进嘴里,唇舌交缠,他们默契地配合着对方呼吸的节奏,将这个湿吻延长,一直到舌根都有些发酸,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文柏抢在阿多尼斯面前先看了眼时间,得意地挑眉道:“五分钟,刚好。”
“……”
还在回味刚才那个吻的向导瞬间冷下脸,一声不吭地走到洗手台前,冲洗手腕上的粘液。
“怎么了亲爱的,我没超时你也生气啊?”
时文柏挤到他的身边,把脏兮兮的手也伸到了水流下方冲洗,“那我们再亲一会儿,好不?”
“不好,我要睡觉了。”
“那等你睡着之后,我可以亲你吗?”
阿多尼斯接了一捧水,反手一挥,泼在时文柏笑嘻嘻的脸上。
浴室里的水汽再次变得厚重。
阿多尼斯系紧裤腰的松紧绳,套上了黑色的背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睡衣被弄脏了,身上这一套是从时文柏那里征用来的。
哨兵的五感比常人敏感,服装用料异常柔软,加上时文柏不喜欢睡觉的时候衣服牵扯的感觉,他准备的是睡衣款式是宽松的背心和中裤。
他比阿多尼斯壮硕些,他穿着都显得宽松的背心穿在阿多尼斯的身上更显宽大。
阿多尼斯低头调整了一会儿衣领和背带的位置,不论怎么放,都能从领口和袖口的孔洞里看到一大片皮肤,让他有些不太适应。
他侧头睨了眼正在淋浴间里洗澡的哨兵,隔着满是水雾的玻璃门,看不清时文柏脸上的表情。
情欲被满足后,疲惫感更甚。他没有再和时文柏来一发的打算,换好新睡衣后,就开门离开了浴室。
房子里的两间卧室面积和装潢相差无几,阿多尼斯就近选了右手边的。
进了门他才发现,床品是他很眼熟的款式——他和时文柏第一次见面,在那间不记名旅馆里,时文柏往床上铺的就是这个花纹的床单。
只是巧合?
阿多尼斯转身进了另一间卧室,灰色的床单被扯下了一半,皱巴巴地堆在床尾处,带花纹的新床单在枕头上,还没来得及铺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巧合,是时文柏的手笔。
阿多尼斯眨了眨眼,接受了哨兵的示好,回到已经更换好床品的卧室,关门、落锁。
他在床沿处坐下,稍稍拉起中裤的裤腿,露出义肢和皮肉的结合处,双手压住膝盖两侧,精神力配合指纹识别。
“噼”的一声轻响后,左腿的义肢和神经触点的连接脱离,被他放在了身边。
阿多尼斯的指尖划过截断处的皮肤,比他刚刚在哨兵背上摸到的伤疤还要扭曲。
帝国在银河系的扩张暂停后,军队的需求骤降,为了妥善安置将官和士兵们,军部议会将军队分散下放,建立了佣兵城邦,由数位舰队司令共同管理,军需预算也顺理成章地从统一调配转为“自给自足”的模式。
太空巨龙剿灭战是第一场由军部与佣兵城邦合作展开的战役——太空巨龙频繁地出现在帝国疆域内,严重阻碍了商船和科研工作,军部议会在数轮商议后投票通过了针对太空巨龙的物种净化决策。
时文柏的履历上记录了他在剿灭战中发挥的关键作用,却没提到他落入巢穴受伤的事。
阿多尼斯垂眸盯着自己的断腿。
以如今的医疗技术,他可以将这片狰狞的疤痕消除,但那毫无意义,已经失去的不会再回来。就算他开发新的肢体再造科技,心里的那块空缺,也永远都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哨兵的伤疤是荣誉勋章,而他的疤痕,是警醒,提醒他曾经是多么天真。
不会疼就更好了。
他讨厌幻肢痛。
……最近这两天都没再痛过。
是因为时文柏吗?
阿多尼斯愣了愣,指尖用力,先前被纸张划开的伤口有些胀痛,他的表情变得阴沉。
哨兵又没有什么“哨兵素”,时文柏连精神力都不能正常使用,深度安抚过程中阿多尼斯收不到半点好处,只有哨兵一人受益。
不管怎么想,他的状态不错都和哨兵没有关系。
阿多尼斯把捋不清的思绪抛到脑后,仔细检查连接处,长时间的链接让触点周围的皮肤有些发红,万幸没有出现破损和肿胀。
洗澡的时候义肢和皮肤连接的缝隙里落了水,阿多尼斯把两者都擦干,思索片刻后,还是把义肢接了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右侧的腿重复同样的流程,又稍微花费了一点时间把头发拢好,他拉上遮光窗帘,放松身体躺在了床铺上。
房子的隔音效果很好,只能隐约听到大型器械运作的声音。
阿多尼斯原本还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头枕上枕头的瞬间,他就在疲惫感的拖拽下陷入了梦境。
...
正午的阳光被纱帘打散,柔和地照亮了整间书房。
阿多尼斯拘谨地站在书桌前,对面端坐在靠背椅上的男人看完了手上的一页纸,将它连信封一起递给他。
“第一向导学院的入学告知书,你的。”
阿多尼斯双手接过入学信,快速瞥了眼内容,姓名和公民编号都对的上。
男人脸上没有笑容,这让阿多尼斯心里有些打鼓,“父亲是有什么安排吗?”
“你两小时前才在家里测完天赋等级,他们就找上门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安布罗斯·威尔科特斯皱着眉头,话只说了一半就不再继续,拿起手边的热茶喝了一口,转言道:“你是怎么打算的?”
阿多尼斯想了想,说:“所有记录在案的觉醒者都必须参与两年的军事训练,这是写入帝国律法的。”
“我在问你是怎么想的,”安布罗斯又喝了口茶,动作比先前急躁一些,“比如,毕业之后是去公司、加入军部,还是有其他想做的事情?”
“我想去军部。”
阿多尼斯小声说。
“为什么?”
阿多尼斯没想到父亲会追问缘由,他谨慎地盯着安布罗斯看,试图通过男人脸上的表情揣摩他的心情,“我能认识很多新朋友,未来也许能和他们成为战友……”
他看过军部招新的宣传视频,对其中描述的“战友情”很向往。
但这只是一部分原因。
埋得更深的,是他心底的一股怨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忘不掉巴尔克觉醒成为哨兵后在他面前耀武扬威、杀掉他的好朋友的样子。
他现在也是觉醒者了,天赋等级还是稀有的S级,巴尔克都能在军部站稳脚跟,混个少校的军衔,他绝不可能输给巴尔克。
安布罗斯沉默许久,放下茶杯看向阿多尼斯。
尽管已经过了帝国律法规定的成年线,才13岁的阿多尼斯身量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白发在觉醒的时候长长了一截,刘海偏长、戳在了眼皮上,金色的眼睛因此没有完全睁开,被睫毛投射下的阴影遮挡,显得雾蒙蒙的。
除了遗传自安布罗斯的一头白发,阿多尼斯长得更像他的母亲。
安布罗斯欲言又止,最后长叹一声,道:“既然你已经想好了,那就去做吧。”
阿多尼斯点点头,没有追问,“那我先回去了。”
安布罗斯喊住了他,起身从背后的书架上取下一个黑色皮箱。
箱子放在书桌上时动静不小,表面光洁如新,阿多尼斯来过几次书房,从没注意到这个箱子,“这是?”
“你母亲的……遗物。”安布罗斯的语气变得很柔和,“留给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惊讶地望向男人,心脏砰砰直跳,指尖冰凉。
他张嘴不知该说什么,直到眩晕颤抖的感觉消退,才迟疑地确认道:“给我的?”
“嗯。”安布罗斯说,“你选择去军部,我也不能再继续藏着它了。”
一时间,阿多尼斯的脑中塞满了各式各样的问题。
他想知道唐婉慈为什么从不来看他、为什么不要他、为什么把他生下来又不爱他、为什么不让他参加葬礼、又为什么要给他留下一份专属的遗物?
这是不是意味着,过去的一切都是有隐情的,他不是被抛下的?
但最后他一个都没有问出口,只是呆呆地看着桌上的箱子,睁大眼睛,极力掩藏眼中的湿意。
梦境的画面扭曲,阿多尼斯抱着箱子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在卧室里、坐在地毯上,近乎虔诚地打开了它。
阿多尼斯将所有内容物摊在面前,书本、实验记录册、彩色的水晶棱柱、精美的首饰和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芯片。
所有的物品似乎都和他无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眼眶红了一片,嗓音生涩地自语:“这里肯定会有妈妈留给我的信息的。”
一本《帝国杰出研究员传记合辑》、一本《前研汇编》、两本《研究员手册》和一本《研究所管理总则》,阿多尼斯在书页间找到了一张相片。
属于他的相片。
尽管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拍的这张相片,但一想到自己的相片被母亲夹在经常翻阅的书籍里,阿多尼斯就忍不住哽咽了一声。
他翻找着剩下的物品,连实验记录上所有唐婉慈写下的字都偏执地一个一个读了过去,却再也没找到和自己有关的东西。
只有一张相片吗?
心脏外坚固的壁垒被一张相片撬开缝隙,等来的却不是能填满其中空洞的温暖。
阿多尼斯把相片按在胸口,试图拦下一些看不见的东西,另一只手攥紧了地毯上的绒毛,他感到呼吸凝滞,冷得瑟瑟发抖。
阻止不了,不仅是那些东西、不仅是体温,就好像他整个人都变成了水,从眼眶涌了出去。
只留下一个空空的躯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卧室的门锁咔咔响了几下,把手转动,门缓缓打开。
时文柏小心翼翼地往门缝里瞄,同时努力感知向导铺开的精神力波动——不太平稳,但是躺在床上的阿多尼斯没有动作,应该没有被他吵醒。
向导警戒用的精神力并没有把相处愉快的哨兵划入警示范围,这让时文柏莫名生出些“成就感”,他放轻脚步溜进了房间里,没走几步就到了床边。
向导盖着被子,看被子拱起的形状,他还穿戴着义肢,他的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身边,仰躺着,睡颜和时文柏上次在他喝醉后见到的一模一样,只是,现在他眉头紧锁,睡得不太安稳。
时文柏弯下腰,用手轻轻抚上阿多尼斯的脸,拇指指腹划过他眉心,抚平了那里的痕迹。
“那道锁能拦得住谁?这么毫无防备地睡着,你真该庆幸……”
时文柏的声音压得很低,拇指扫过透白的睫毛,按在阿多尼斯的眼角,“唉……谁让我喜欢你呢?”
他俯得更低,嘴唇在阿多尼斯的额头印了个吻,动作麻利地掀开被子躺在了阿多尼斯的身边。
在好闻的向导素的包围下,哨兵悠悠睡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睡梦中的向导重新皱起了眉。
不久后,他被身侧的温度吸引了注意,凑了过去。
……
腕上的光脑依照预定的时间震动起来,将睡梦中的阿多尼斯唤醒。
他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轻颤的睫毛和搭在其上的几缕金色发丝。
不知何时睡在他身边的时文柏神情放松,呼吸平稳,嘴角微微扬起,像是正在做什么美梦。
阿多尼斯收回搭在时文柏腰上的手,另一只手的手肘支撑起上半身。
哨兵的手从他的背心下方穿过,环着他的腰,将那一片皮肤都捂得暖烘烘的。因为他起身的动作,手臂向下滑落,压在了他的腿根。
“别装睡了。”
阿多尼斯动了动腿,发现义肢接触良好,他心情不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文柏维持着侧躺的姿势睁开了一只眼睛,蹭了蹭阿多尼斯才枕过的地方。
昏暗的环境不影响哨兵的视野,向导身上穿着他的衣服,宽松的领口歪斜,肩带搭在清晰的肩膀和锁骨线条上,几缕白发穿过布料和皮肤的间隙,黑与白的极致反差抹掉了皮肤原本的血色,看着冷冰冰的。
“不再睡会儿?”
时文柏重新搂上阿多尼斯的腰。
阿多尼斯不记得刚才的梦,但梦境残留的无助丝丝缕缕环绕着他,哨兵干燥温暖的手扫除了一切,让他有一瞬间怔愣。
“有事要去办,松手。”
时文柏打了个哈欠,“我还以为你醒过来看到我,会很生气地揍我一顿。”
“这种简易门锁拦得住你?”
阿多尼斯攥住他的手腕把他扯开,掀开被子翻身下床。
“这么说,你早就知道我会来找你睡觉啊……”时文柏顺着力道松手,维持着侧躺的姿势,把带有向导体温的被子抱进怀里,“啧,错失良机,没亲个够本真是太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动作利落地脱下睡衣,翻出提前准备好的另一套衣服。
套上贴身的长袖T恤后,他掖平领口和袖口,想了想,问:“我上次给你的那瓶向导素已经用完了吗?”
“用完了。”
时文柏盯着他的背影,睁着眼说瞎话,“您准备再给我些吗?”
阿多尼斯穿上裤子,把T恤的下摆整齐塞进裤腰。
房间的供暖全力运作着,他把保暖层和防风外套挂在衣架上,追问道:“你用过人工向导素吗?”
时文柏愣了一下,“没有。”
他把下半张脸埋进被子里,语气不太平稳,“你之前提到让我去试药,是也准备研发人工向导素吗?”
哨兵和向导的出现加速了帝国的扩张,使得人类的势力范围近乎覆盖了整个银河系,但战时为解决战时医疗向导稀缺的问题而制造出的人工向导素,却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隐患:它具有长期成瘾性。
星际人类的平均寿命是两百岁,不少当时参与战争、使用过人工向导素的哨兵虽然已经进入衰老期,但仍然活着。战时特供的药品存续至今,滥用问题愈发严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哨兵的精神力问题自觉醒就长伴哨兵一生,区别只在于问题是否棘手,这是个巨大的潜在市场,竞争对手只有赋能寰宇生物制药一家。
“原版的人工向导素有个明显的缺陷,”阿多尼斯道,“赋能寰宇为了占据市场,从不更新产品,甚至纵容人工向导素在紧急救助所的滥用……”
时文柏打断了他的话,直白地问:“我去试药能帮你开发新药?”
“没错。”阿多尼斯道。
仍在帝国活跃的S级哨兵屈指可数,不是已经成家就是事业有成,想让他们配合研究难于登天。
既没成家也没了事业、过得最惨的那个笑了笑,道:“行吧,你的研究中心在哪?状态好的话,我会去的。”
阿多尼斯回过头看向时文柏。
哨兵脸上无奈的苦笑还没来得及撤走,被抓了个正着,他食指屈起,指尖挠了挠脸颊,“我这人不相信奇迹,但也没古板到不愿意尝试其他治疗方法。”
他叹了口气,干脆也撑着床坐起身,“我只有一个问题,你正在研究的新药,是没有成瘾性的吧?”
阿多尼斯知道哨兵在担心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据他所知,有不少大型研究中心也在研发人工向导素的代替品,肯定有机构曾经联系过时文柏。他答道:“它算是修复药剂,和人工向导素的作用原理不同,不具备成瘾的可能性。”
他看了眼时间,解开拢在一起的头发,用手梳理后扎了个高马尾。
“嗯,我会去的。”
时文柏盘腿坐着,一双眼睛像看不够似地紧紧盯着阿多尼斯,“研究中心离你的办公室远吗?”
“怎么?”
“我就是问问,说不定能去你的公司转转呢。”
公司有什么好转的?
阿多尼斯困惑道:“我常驻在帝星,你忘了?”
“唔……也是。”
时文柏突然卸了力倒回床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通讯恢复后,我的助理会把研究中心的位置发给你。”阿多尼斯伸手把挂着的两件衣服取下,搭在小臂上,朝卧室门走去,边走边说,“等我返程,你就能拿回自己的光脑,这段时间就用现在这个备用的凑合下。”
他的手按在了门把上,半是提醒半是警告地压低语调,“别做多余的事,不要辜负我的信任,时文柏。”
“知道了,”躺在床上的哨兵抬起手臂朝他挥挥,“亲爱的工作辛苦了,拜拜~”
房门开启又闭合,时文柏听着脚步声走走停停,最终在另一道大门的开合声后逐渐远去。
房间好像一下就暗了下来。
时文柏把怀里的被子撑开,仔细地裹在身上。
向导素还没有完全消散,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度却已经摸不到了。
阿多尼斯离开时没再提及“逃亡”,也没有其他的嘱托。
真正的自由重新回到时文柏的手中。他不仅不再受制于人,舰船得了机会翻新,他本人还得到了尝试新的治疗方法的可能。
一切都变好了,但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和阿多尼斯不是星网上时兴的向哨爱情故事的主角,没有能把他们的人生牢牢拴在一起的高匹配度,他们就是两条偶然有了交集的线,注定奔向不同的未来。
时文柏闭上眼睛,眼前是一片虚无。
头疼,像是有人用凿子不停歇地敲击他的额角,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咬牙忍过去的,可是和阿多尼斯相处的这段时间把他彻底惯坏了,他觉得好疼。
疼到他的指甲掐进掌心,忍不住咬破了自己的下唇,眼眶都有些酸胀。
时间的流逝变得难以感知,等到疼痛减缓,被子上的味道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时文柏哽咽了一声,一把将被子扯起,蒙住脑袋。
...
阿多尼斯回到了驻扎在总督府的工匠团队办公室。
离约定的汇报时间还有十几分钟,所有工匠都回到了这里,小组长正在最后一遍审阅汇报的文件,见到他来,只招呼了一声就专心和同事继续核对数据。
“很高兴看到你们平安回来,”工匠中的一位女性走了过来,“你好,我是彭清,去通知卡尔舰长你们失联的就是我。你的另一个同事没来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道:“有别的安排。”
他一直穿戴着过滤面罩和护目镜,在室内也戴着兜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彭清还以为他是个很难接触的人,接下小组长安排的任务时她还有些不自信,鼓足勇气才搭上话。
她没想到阿多尼斯真的会应答,声音也很好听。
彭清眼睛亮了一下,“你们的任务结束了吗?”
“什么事?”
“这个,是地磁爆发前我们的测绘以及仪器检测的数据。有一股未知能量波动出现,随后地磁力的数据就突然改变了。”
彭清没有点明阿多尼斯的任务可能和未知能量有关,只是试探地问,“组长认为你们可能需要这个?”
她递出存放着芯片的透明盒子。
阿多尼斯立刻就联想到了地下装置爆发的奇怪能量冲击,先前欧文在谈话中提到时他关注着希望重工的动向,没有把两者联系在一起。
他伸手接过,简单道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没有戴手套,白皙修长的手指上没有戒指,让误以为他和另一人是一对的彭清多看了两眼。
“不客气。”
彭清还想说些什么,另一位工匠喊了她的名字,她朝阿多尼斯笑了一下,走到同事身边去。
“小彭你看看,这个格式需不需要改一下?”
“是想要突出最重要的数据吗?”
他们就之后的汇报文件聊了起来。
阿多尼斯转动着手里的芯片盒,听着工匠们七嘴八舌的讨论,向后退了半步,倚靠在墙上。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之前换下的那套衣服还在集中居住区的安全屋里。
他没有给时文柏留下新的向导素,哨兵该不会抱着他的衣服在睡觉吧?
阿多尼斯把芯片盒收进口袋,隔着外套摸了摸侧腰,那里似乎还留着时文柏的体温,暖暖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友情也好、爱情也罢,他因为贪心受过很多次伤,却总是忍不住贪恋这样的温度。
他的视线在几名工匠的脸上扫过,看着他们或紧张或激动地预想着未来,被面罩遮挡的下半张脸上浮现出不自知的笑容。
一道蓝色的闪光在视野右侧突然亮起,是工匠中的一个启动了矿石成分分析装置。
闪回的记忆如蛛网般缠绕住阿多尼斯。
他单手扶着墙壁稳住身形,另一只手死死掐着大腿,压下闷哼。
周围热切的交谈声悉悉索索地多了一层电流般的质感,内容也逐渐转变成了满是恶意的话。
是小队成员在广播频道里对着他喊出的话语。
嘶哑的男声穿插在交谈声之间,在阿多尼斯的耳边响起,“瞧瞧,他们表面乐呵呵的,还来关心你的安危,谁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
闭嘴,巴尔克。
阿多尼斯攥紧了拳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怎么越活越倒退了?之前在我面前可是气势汹汹的。”男声道,“那个哨兵也还活着,对吗?阿多尼斯,你是忘记上次被人出卖……你受了多重的伤吗,杀了他们。”
“闭嘴!”
整间办公室都安静了下来。
工匠们不知所措地望向突然爆发的阿多尼斯,随后,求救的视线集中到了小组长身上。
小组长也不了解和觉醒者相处的注意事项,只能猜测着小声说:“抱歉,我们可能是有点吵了?”
阿多尼斯的精神力一一扫过他们,反复确认他们有没有恶意,同时,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在场的都是普通人,没有武器也没有陷害他的动机。
花了几秒,他才哑声解释道:“是我的问题,你们继续。”
话这么说,众人见他不太舒服的样子,还是贴心地压低了交谈的音量。
装置时不时的闪光让阿多尼斯反感,他有点压不住情绪,不愿在这里多待,简短地和他们道别后,就先一步往停机坪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喷涂有希望重工商标的舰队在行星地表降落。
琼打开休息室的门,准备把工匠团队和阿多尼斯接回舰上,就看到站在门外走廊里的安莱·拜尔斯。
哨兵的量子兽寻到了一个光线最佳的位置,翅膀扇动,隐约有细碎的闪光随风扬起,毫无保留地展现它的美丽。
看到出门的只有琼,安莱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按照行程,今天是实地考察日,威尔科特斯阁下是有其他安排吗?”
“我们的工匠团队已经提前抵达行星进行勘测,老板想先听完他们的汇报,再作后续的计划。”
“需要我安排人员将他们接过来吗?”
“谢谢您的好意,事关老板,我想我还是亲自走一趟比较好。”
安莱盯着琼看了几秒,说:“你这个助理要做的工作比我的副官还要多。”
琼的表情没有露出破绽,他抬腕看了眼光脑上的时间,转移话题道:“因为和地面的通讯问题,我们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很抱歉,我不能和您多闲聊几句,必须要去完成工作了。”
安莱没有理由拦他,让开了路。
看着琼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安莱扭头看向专属休息室紧闭的大门——在超空间航道内航行的这十天里,他的护送对象从没出过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有点想用精神力探探虚实,但转念一想出发前奚嘉的嘱托,放弃了试探的念头。
安莱摸摸有些恹巴巴的量子兽,安慰道:“没事,我们总会见到他的。”
...
停机坪上,阿多尼斯站在工匠队伍的末尾,看着舰船的舱门缓缓打开。
有琼的带领,他们一行人没有经过仔细盘查就顺利登上了舰船,工匠团队们被要求先在会议室等待,身负“特殊任务”的阿多尼斯则第一个“面见老板”。
白发的替身一板一眼地坐在沙发上,面具将他的整张脸都遮挡住,只露出一双金色的眼睛,沉默地和踏进休息室的人对视。
守在替身身边的贝锦欣起身,朝阿多尼斯微微鞠躬,道:“老板。”
阿多尼斯摘下兜帽,露出与沙发上的人如出一辙的白色发丝,紧接着取下了护目镜和面罩,贝锦欣垂下眼避免直视他,伸手一一接过。
“您的衣物已经备好了。”
琼打开了浴室的门,“因为通讯不畅,舰船降落多花了一些时间。我们这一路上都很顺利,替身登舰后就没有再离开过休息室,目前没人起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点头应了声,走进浴室,关上门。
镜子映出他的样子,过滤面罩在他的鼻梁上压出了红印,眉眼间还有些倦意。他打开水龙头接了捧冷水按在脸上,恢复了精神。
擦干双手后,他脱掉了身上的一整套衣服,换上西装,在最外层披了件材质厚重的深色大衣。
将束紧头发的发绳解开,稍短的前发发尾有些起翘,阿多尼斯用手指沿着发丝梳理几下,将它们捋平。
做完这一切,他鼻梁上被压出的印子也恢复平整,皮肤下方带着生机与活力的一点血色完全消退,只剩下黑、白与金,镜中的人恢复成了他熟悉的样子。
阿多尼斯回到休息室的客厅,端坐在沙发上的替身已经在琼的帮助下,换上了和阿多尼斯来时如出一辙的装扮,贝锦欣拿着一根发绳正在苦恼怎么为替身绑头发。
“发型不用那么严谨,”阿多尼斯道,“戴上帽子就挡住了。”
“好的。”贝锦欣如蒙大赦,松了口气。
琼适时地送来首饰盒,深蓝的绒布盒子里整齐排列着样式各异的装饰品,和可以与其组合佩戴的防御装置。
胸针那一栏里,有一个显眼的空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察觉到了阿多尼斯的视线,琼提醒道:“是雪花样式的胸针,它和它配套的防御装置,都被时少将拿走了。”
突然又听到时文柏,阿多尼斯皱眉,“什么时候?”
“您下令要通缉时少将那天,”琼解释,“第二天我们去收拾房子的时候,发现防御装置遗失了,一番查找后发现,是时少将离开的时候带走了。”
他原本还以为它们是阿多尼斯送出去的,现在看自家老板这幅表情,立刻意会到是自己猜错了。防御装置本身就价格不菲,那枚胸针也是定制的手工作品,饶是在阿多尼斯身边工作了多年的琼也忍不住出了些冷汗,“非常抱歉,老板,我这就去追回失物。”
阿多尼斯那个晚上醉得厉害,又被拆了一条义肢,根本没注意到时文柏当时手里拿着什么。
“算了,就当是送给他的了。”
阿多尼斯伸手拿了个仿水晶簇设计的防御装置别在大衣衣领上,“等通讯恢复,你把那个研究中心的地址发给他。”
他名下的研究中心有很多个,琼推测着问:“您说的是负责研发精神力修复药剂的那个吗?”
“嗯。”
阿多尼斯整理好袖口,戴上遮挡住整张脸的面具,“还有,让阿奇尔去统一星网匹配库查一下数据,和时文柏的匹配一下,看看有没有匹配度高的。尤其是最近两年才上传数据的那些向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的……”琼努力维持着冷静的表情,“如果有超过……?”
“超过50%的列个名单出来,给我看看。”
琼摸不准阿多尼斯的想法,好在他是普通人,精神力波动不明显。但房间里另一个向导贝锦欣的精神力在阿多尼斯这句话之后猛地一跳,吸引了阿多尼斯的注意力。
“怎么?”阿多尼斯问。
贝锦欣低头,努力憋气平复心跳,声音变得很小,“只是有点惊讶,老板……”
不会是要干掉所有在名单上的人吧?
阿多尼斯没去管她在惊讶什么,“这件事,你也一起负责,时文柏会配合中心的研究,你到时候和选出来的向导一起,给他制定个可行的医疗方案。别让他死了。”
前提是有这样的高匹配度向导。
但如果真的有所谓的“命中注定”……
阿多尼斯搭在面具边缘的手指不自觉地用力,指腹上出现了一道红痕,“一切等我看到名单之后,再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贝锦欣松了口气,立刻应声,“好的,收到!”
她不敢再多胡思乱想,放空大脑。
阿多尼斯吩咐道:“你可以出发了,把替身安全送回总部。”
说完,他推开了休息室的大门,琼跟在他的身后,一起走了出去。
和工匠团队的对接十分顺利,阿多尼斯早在汇报前就看到了他们准备的文件,这会儿只是走流程再听了一遍。
“……以上就是我们这次勘探工作的全部汇报内容。”小组长从演讲的状态中退了出来,拘谨地站直身体,视线避开直视阿多尼斯的角度,视野中只能看到一双做工精美的皮鞋和西裤的裤腿。
阿多尼斯合上手里的图纸。
琼代他道:“行星的基础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公司有计划在H-06设立开采点,需要两位驻守的工匠,待遇参照公司外派员工的规章文件,金组长,你去统计一下小组内有意愿留驻的人员,明天下午三点前报给我。”
“好的。”金宏业小幅度地点头。
琼接着说:“你们的工作已经顺利完成,除了想要留驻的,其他人明天晚上可以启程回总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看着小组长谨小慎微地收拾好资料准备离开,忆起对方开朗地向他介绍女儿画作时的样子,道:“工作完成得不错,下个季度的公司奖金有你们小组一份。”
琼在光脑的待办列表里记上了新的一笔。
金宏业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说话的不是琼助理,而是大老板。
他诧异地睁大了眼,视线下意识上抬又在半道中硬生生止住,没有看清阿多尼斯的模样。他顾不上思索他为什么耳熟阿多尼斯的声音,机械式地连连鞠躬感谢道:“这是我们的荣幸,谢谢老板!”
道谢的同时,金宏业加快了收拾的速度,不想因为耽搁了阿多尼斯的时间惹恼了他。
等会议室的门在他背后合拢,他才从晃神的状态中恢复逻辑思索的能力,呼呼大口喘气。
在走廊里等候的工匠小组成员立刻凑了上来,架住他,往另一个无人的小房间去。
等进了屋子,一个组员关切地问:“组长你怎么这幅样子,是汇报不顺利吗?”
“擦擦汗,组长,”彭清也递上了纸巾,压低声音问,“老板很恐怖吗?”
“老板长什么样啊,我刚才都没敢抬头。”另一个人也好奇地追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不敢看我就敢看吗?嘘,不要聊这些。”金宏业擦干了额角的冷汗,“老板很好,很满意我们的工作,这个季度有奖金了。”
听到奖金,众人立刻就眼睛放光,热闹地交流起来。
“可以啊老金,”和金宏业比较熟的工匠一把揽住他的肩膀,夸赞道,“第一次见传说中的大老板,不仅没有搞砸,还给我们争取到福利了,厉害!”
“明天晚上就能回公司了。”
金宏业看着组里成员喜悦的表情,心情也放松了下来,“还有一件事,公司要选两个工匠留驻在这里,设立开采点,你们有意向的话,来找我报名。”
“待遇怎么样?”
“按外派的标准,比我们现在的工资高一些。”
“这不是希望重工的地盘吗,”有人不解,“怎么设开采点?”
“有活就干呗,我们就是来赚钱的,考虑这些做什么?”揽着金宏业的男人说,“我觉得这里挺好的,报名的话算我一个。”
其他几人互相对视,纷纷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和地理位置优越的公司总部相比,这颗行星实在偏僻,不论是为了家人还是为了自己生活的便利,他们都不想留在这里。
“大家自由选择,明天下午之前,有改主意的话随时联系我。”
金宏业拍了拍手,打破了稍显凝滞的气氛,“今天晚上一起去喝一杯,庆祝工作完成,怎么样?”
“这个好!”
“那肯定得去啊。”
“组长,你请客吗?”
“去你的,我还要养家呢,当然是各付各的。”
一墙之隔的会议室里,向导虽然听不到工匠之间的对话,但是能清楚地感知到他们雀跃的情绪波动。
面具之下的嘴角微微上扬,阿多尼斯的心情愉悦了不少。
“老板,今天原本的日程是在拜尔斯少将的陪同下视察行星矿场。”琼适时地提醒道,“时间还早,您要去转转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思索了一会儿,阿多尼斯才从记忆深处找到“安莱·拜尔斯”这几个字,这个名字和奚嘉之间画了一条线。
“当然,不去装装样子,怎么给一些人机会呢?有些事需要‘可靠’的见证者。”
通讯因为意外被提前干扰,他的计划也跟着提前了。
“我会让公司里的员工今晚安静点,好好休息,别四处乱跑。”
琼清楚今晚会发生什么骚乱,点头应了下来,又说,“在航道里,拜尔斯少将来找过您几次,似乎是有什么事想和您当面谈。”
“嗯。”
阿多尼斯从座位上站起身,“还有什么要注意的?”
琼想起先前看到的量子兽,犹豫道:“他可能……想要追求您。”
阿多尼斯对安莱的印象还停留在奚嘉撮合他们的那个时刻,对安莱的态度转变,他感觉很莫名,“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没发生什么,”琼很为难地回了个笑容,“也许是因为匹配度够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作为一个普通人,琼真的很难理解向导和哨兵之间以向导素为基础的引力。
“高匹配度就得绑定在一起?”阿多尼斯嗤笑一声,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比起这个,我记得我在统一星网的数据已经被删除了,奚嘉是怎么找出来,还拿它和其他人去匹配的?”
琼在出发前就从阿奇尔那里得到了调查结果,正巧阿多尼斯问起,他便答道:“您的……呃,那个被您送进监狱的哨兵,把图表都背了下来。奚嘉在监狱里的渠道透露出想要匹配库的历史信息,没有特别指明是您的数据,那人曾经在匹配库工作过,用您的信息换了两支人工向导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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