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讨人喜欢的小狗就是应该被丢下的。(2 / 2)
导演制片和男一女一或许还能商量着每天早收工去更远一些的城区住条件好些的酒店,但宋遥知自知咖位不太拿得出手,进组又进得有点心虚,当然不会主动生事,甚至有点儿夸张地做好了跟别人挤一张床睡的准备。
不成想接机的车七绕八绕,竟然停到了山区的一个村落的独门小院前。
这个村子远离闹市,但经济条件意外地不算太差,都是砖房,院墙瞧着还挺新,像是近期刚修过的,甚至还都新装了空调。就是一眼看过去有点儿荒芜,没见着几个住在这里的人家,反倒是剧组的工作人员在各个院里进进出出地忙碌着。
“这是剧组的生活区,原来的村民在拍摄期间暂时去城镇里的安置宾馆住,都是非常满意地签了补偿协议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场务人员奇怪地看了宋遥知一眼——这都是朗华的小林总特意拨款改善的剧组条件,几乎已经要明着说了是为着宋遥知才出的钱,怎么当事人到跟前儿了反倒半点儿不知情似的。
——或许是人家不好意思承认,明面里撇清关系,再暗戳戳想听个夸奖呢。场务很善解人意,格外上道地把投资方夸出了花来,又特意绕下车帮着一块儿搬行李,小声恭维:“当然啦,小林总也是看在宋老师您的面子上,我们都是跟着沾光的嘛。”
当着经纪人和助理的面,宋遥知还能大大咧咧地任由林途安花钱费心,可这种事叫外人说出来未免尴尬,他只能干笑了下:“哪有,我哪儿认识什么小林总……人家还不是为了剧组投资。”
孙永舟顺着接了话,场务见他们不肯多聊,自然也不多讨人嫌,把事先分好的屋院指给他们,又交代了一些诸如上锁的柜子不要动的注意事项,才赶着去忙其他的事。
宋遥知不尴不尬地跟着收拾了一会儿,又被经纪人拉着去见导演副导,花蝴蝶似的飞了一圈儿,回来就发愁:“江导看着就凶,难怪人家都说他严,看真人比照片凶多了——演不好准得骂我,没准晚上吃饭就得先给我个下马威。”
孙永舟心里门清:“晚上吃饭小林总肯定得到场,就算看在他面子上,江导也不可能骂你——倒是你,我不管你跟人家小林总什么关系,一会儿别跟人家板着脸,听见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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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经纪人耳提面命了好半天,晚饭前宋遥知脸上扯出来的笑比谁都真诚,跟屋里的人打了一圈儿招呼,热情洋溢情绪饱满地撑了足足五分钟,才终于得空能坐回自己位置上缓一缓。
“我刚才真的太活泼了。”
宋遥知脸上扯着笑,低声跟刘宇说话时候语气已经半死不活,“这五分钟的热情我至少得用一晚上去治愈。”
刘宇实在了解他的性子:“歇会儿歇会儿,我替你看着点儿——要不你去洗把脸躲会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已经有其他演员陆续进来了,相熟的正三三两两凑在一块儿说话。宋遥知虽然不算火,但现在毕竟是男二,番位在这摆着,多数人又隐约知道他跟投资方的小林总关系匪浅,自然要凑过来聊几句。
宋遥知虽然跟他们算不上太熟,至少也都打过照面,还得故作熟稔地有来有往,连闷头玩手机都不行,更别说躲到厕所去。
好在林途安来得早,别人当然也不会故意拖时间,这段等饭局开始前的尴尬不至于拖得太久。
制片人最是清楚这回充足的资金是冲着谁来的,刚进门没一会儿就热络地拉着宋遥知好一通夸,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好像男二这个角色除了他再没有人更合适了一样。
他把屋里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还不算,还一个劲儿地把人往林途安旁边引。宋遥知躲不过去,只好主动打招呼:“是是是,您再夸我可真要不好意思了——小林总好,幸会幸会。”
知道林途安要过来一起吃饭,宋遥知就在微信上跟人强调了八百遍注意影响保持距离,现在看他倒是听进去了,甚至有点儿拘谨地回握了一下手,没跟之前似的贴着不放。
看着不太熟的样子,至少不会让人误会到别处去。
照这样来的话,就算林途安真在剧组待几个月,倒也没什么坏处,至少影响不到自己。
宋遥知勉强放心,继续努力阳光开朗,渡劫似地熬时间。
开机仪式在明早七点。为了有人避免喝多了起不来,这顿饭就只象征性地聚在一起敬了两轮酒,就都自觉三三两两回了座。
孙永舟虽然现在手底下没个争气的,到底在圈里带过不少人,从前也带出来过流量,现在多少还有点儿面子,已经去导演和制片那桌上拉关系去了,刘宇也去跟其他助理聊着,就剩宋遥知在这边岁月静好地吃饭,恨不得谁也看不见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在这个圈里的哪个都消息灵通得很,再不济看制片人的态度也能看明白。小林总那里凑不过去,都试着往宋遥知这里搭搭话——毕竟要在一块儿拍戏,搞好关系总错不了。
宋遥知根本没能岁月静好几筷子,就被迫继续跟人有来有往地聊天喝酒,没注意的时候就喝得半醉。
他酒量实在算不上太好,但好在醉了也不吵不闹,就是反应稍微慢点儿,但自己也能反应过来自己有点晕乎乎的。
这种时候就不能逞强,宋遥知给刘宇发了个微信,自己悄么声地溜去屋外醒醒酒。
山区别的不说,至少空气很好,晚上还能看见大片的星星,凉风阵阵,惬意得很。
宋遥知绕远了点慢慢溜着吹风刚溜没一会儿,就听见后面有跟着自己的动静。大约是走不惯这种土路,虽然努力放轻了脚步,皮鞋的鞋底还是常踩到树枝,声音格外明显。
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眼还挺尖,明明刚刚还被人围了一圈儿敬酒。
周围也没别人,宋遥知这会儿心情倒还不错,一时倒也没觉出烦来,只问他:“你跟出来,他们没人拦着你?”
林途安小心地摇摇头,又想到主人现在没回头看不到自己,连忙道:“没有,我说有事要先回去休息了——遥哥,他们还得一个小时才散,我扶您回屋歇会儿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遥知不太想回,没理他。林途安也不敢再追着多问,安安静静跟在后面。
村子不大,晚上再往村外走就不太安全了,宋遥知停在村口,挑了块方方正正的石头。
这种时候林途安就格外有眼色,脱了自己的外套铺在上面,还很熟练地抻平拍了拍。
宋遥知毫无负担地坐在他的西装外套上,好心提醒:“这儿可没有能给你干洗衣服的地方,别糟蹋衣裳。”
回国大半个月了,主人还从来没有跟自己这么平和地、不带厌烦地说过话。林途安格外珍惜,甚至连紧张都不敢太过,强行压住了发颤的声音:“没关系的,滨城市区有配套可以洗衣服的店,我让人存电话了——遥哥,您的换洗衣服我来负责吧,可以吗……不会让别人注意到的。”
不太用得着。
毕竟刘宇是生活助理,平时也能帮忙洗衣服,再不济宋遥知自己也熟练掌握了把衣服丢进洗衣机再拿出来晾干的技能——下午他在被分到的屋里仔细看过一圈儿,洗衣机甚至是新的,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手笔。
宋遥知好心没有提醒他做了件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只摆摆手:“别多事,用不着你。”
林途安抿抿唇,自觉没敢再追着问,又连忙拿出了临出门时候摸在兜里的橘子,献宝似的捧着:“这个是,是有一点酸的,您之前喝了酒很喜欢吃的……”
宋遥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多少有点蠢。
他差点儿被逗笑了,又莫名觉得被逗笑有点丢面子,故意板着脸看了林途安一会儿,看得人愈发局促不安,才施舍似的点了点头。
林途安果然惊喜不已,整个人肉眼可见的雀跃,三两下剥好了橘子,满含期待地捧过去。
刚才确实喝了不少酒,吃个酸点的嘴里能不这么干苦。宋遥知从前就有这个习惯,现在也不难为自己,掰了两瓣吃,终于觉得舒服了点儿。
说这人没眼色吧,有时候倒还真顺手。
——那主要还是自己之前费心教得好嘛。
宋遥知大言不惭地在心里夸了夸自己,把自己哄得高高兴兴,才偏头看向林途安:“你还有什么事?”
刚吃完橘子就开始赶人了。
林途安当然不敢有半点儿异议,只是好不容易有跟主人独处的机会,还是这样好的氛围——至少没有一凑上来就被赶走。
他格外珍惜,磨磨蹭蹭不想走,只当自己过于蠢笨,听不出来主人的言外之意,努力给自己找一点价值:“这儿蚊子太多,我给您扇扇风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倒也不用。
宋遥知没让他瞎折腾,但也没再出言赶人。
林途安悬着心等了一会儿,竟没等来叫自己离远些的话,只有远处一两声鸦叫。
他肉眼可见的惊喜,想得寸进尺在主人身边跪着待一会儿,又怕惹了主人不高兴,只好试探着蹲在旁边,把手里的橘子捧了过去。
可能是这会儿风吹着确实挺舒服,也可能是带了点儿酒,刚才跟一堆不认识的人吃饭又太耗心神,现在林途安至少认识,说起话来还不至于尴尬,对比一下就莫名让人舒服,宋遥知心里就没生出多少厌烦来,甚至还心情颇好地把林途安手里的橘子都拿了过来,掰了一瓣扔到地上。
他没说话,自己悠悠闲闲地吃了一瓣。林途安自觉得很,连忙在地上跪了,规规矩矩地谢了赏,俯身叼着那瓣橘子吃了,又小心地在主人脚边蹭了蹭。
规矩倒是半点儿不错。
——自己之前果然教得很不错。
宋遥知颇为自得,逗小狗似的又往稍远处扔了两瓣,看着人追着在地上来回爬,实在没忍住笑了下,又觉得可惜:“好好一身衣裳,这回真没法要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个橘子,宋遥知自己没吃几瓣,一多半全叫他掰了丢着玩了。
主要原因还是林途安太配合,最后一瓣橘子扔进了草丛里,他还一副格外着急的样子,绕着那一大丛草来来回回打圈爬,小狗似的嗅着去找,就差急得甩尾巴了。
好容易找着了,他也不着急吃,更滑稽地用鼻尖一下下顶着,把那瓣橘子又顶回了宋遥知脚边。
宋遥知莫名其妙:“干什么?当球玩儿呢,还送回来,让我再给你扔一遍?”
林途安小心觑着主人的脸色,试探地飞快点头。
……这已经是最后一瓣了。
这会儿的氛围实在太好,风柔得不像话,四周也静谧,就他们两个。
主人不仅没有赶自己离开,甚至还允许跟从前一样跪在旁边,还有兴致逗弄两下——要不是地上的碎石子硌得膝盖生疼,林途安几乎要以为今晚是自己酒后妄想,做了场堪称冒犯的梦。
可他自知无趣,实在想不出橘子吃完后还能再做点什么可以让主人感兴趣,能让这场梦再长些,于是只好尽力做一点延续。
——但这个延续的方法属实有点蠢。
宋遥知很嫌弃地把那瓣橘子踢远了点:“脏死了,沾的都是土,还往我这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从前就有一点不算洁癖的洁癖,也没什么特别的规律,随心情无差别嫌弃——这种沾了土的东西大概率时候都是在嫌弃的范围内的。
这本来是自己应该用心记住,尽力避免的。今天好容易主人给了自己一点好脸色,竟然就犯了这样的错。
林途安满心懊恼,连忙道歉:“遥哥我错了,我不应该……”
宋遥知懒得听,抬手示意他住了声,又扯着头发让他仰起了脸,很随意地扇了两巴掌。
“教你个乖。”
宋遥知轻慢地在他挨了打的脸颊上拍了拍,“这种时候,用不着长篇大论地认错,煞风景。”
他面上看着倒不像生气了,可刚刚那两巴掌打得实在不轻,林途安只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地疼着。
可主人是在教导自己。
林途安僵硬地仰着头没敢乱动,连呼吸都屏住了,畏惧又感激:“是,我记住了,谢谢遥哥教我……”
宋遥知轻轻笑了下,似乎是对他的乖觉还算满意,没再难为人,也没再继续看他,自己仰着头看了会儿星星,觉得还挺好看,拿手机拍了一张发到了经纪人和助理的三人小群里。
山里信号不太好,图片还是转了一会儿圈才发出去。刚发出去没到一分钟,刘宇就在群里拍了拍他:“快点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遥知撇了撇嘴,又把图片撤回了。
林途安在旁边提心吊胆地跪着,几乎是绞尽了脑汁,也实在想不出自己现在还能干点儿什么主人才会感兴趣,又生怕主人下一秒就会站起来说出来太久了要回去,只好抱着多待一秒是一秒的心态,跪伏着低下头用侧脸去蹭主人的鞋面。
毕竟是剧组第一回聚餐,宋遥知很正式地穿了双皮鞋。林途安闻着淡淡的皮革味,见主人半晌也没制止自己,胆子逐渐大了点儿,试探着伸舌头舔了舔。
宋遥知“啧”了一声:“你没事干了?”
——就现在的场面看,这人跪在旁边也确实没什么事干。
宋遥知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但很宽容地不跟自己计较,转头把气撒在了林途安身上,很不耐烦地踹了他一脚:“滚开,少在我这儿犯贱。”
他语气格外不耐烦,但好歹没站起来就走,也没勒令林途安现在立马就滚,于是好像就不是生气了的样子——林途安毕竟跟了主人好几年,在脑子还算清醒的时候,勉强能分得清自己是真的惹了主人不高兴,还是主人现在一时心烦。
更何况主人刚刚还教了自己这时候不应该长篇大论地认错。
那两下巴掌现在还疼着,林途安总不至于不长记性到这种程度,于是只迅速爬了起来,找了一个主人踢着方便的位置重新跪好,果然又被泄愤似的踹了几下,竟就这样轻飘飘地被饶过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在剧组待久了大多都信些风水吉时,江言川虽然岁数不大,到底做了这么多年导演,自然也没能免俗。开机仪式都是特意找人算的日子,定在了早上七点。
夏天里日头长,五六点已经蒙蒙亮了。宋遥知困得直晃荡,拿凉水泼了自己半天才精神过来,刚塞了口代餐面包又被拽过去化妆,噎得直顺气。
林途安追在旁边递水,又见缝插针举着剩下的面包让他咬了一口,整个过程流畅得刘宇叹为观止:“哥,我给你当助理也没这么饭来张口地伺候过吧……你之前就这么压榨人家啊?”
这怎么能叫压榨呢。
宋遥知很不满意他的用词:“我逼着他干了?——算了算了,你离我远点,别往这儿凑了。”
林途安简直是无妄之灾,被三言两语就打发到了一边,连句商量的话都没有。他只顾得上把温水和面包递到桌上,就被宋遥知更不耐烦地催着走。
刘宇纠结再三:“……就,我不是告状啊,但是小林总刚刚走之前那个眼神像要吃了我似的。”
宋遥知在化妆师拍粉底的间隙往边上瞥了一眼,只看见林途安眼巴巴地往自己这边看的眼神,很放心:“你都从哪儿脑补出来的……他吃不了你。”
他番位在前,刚刚又有林途安忙前忙后地跑着,剧组当然能特意分出来个化妆师顾着他。组里五六番以外的除了自带妆造团队的,现在就只能自己找个落脚处等化妆,忙忙碌碌乱得很。
宋遥知任由化妆师在自己脸上捯饬,置身事外似的发了会儿呆。
旁边有个二十出点儿头小演员凑过来,在他眼前晃了晃手:“遥哥,遥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遥知正仰着头被化妆师画眼妆,不能乱动,也伸手晃了晃权做打招呼。
他还记得这个人,是从前自己参演过的网剧里的男一,叫苏什么的……得快两年以前的事了,宋遥知一时间没能想起来。
但不大要紧,苏虹羽很自来熟地帮他回忆了半天,最后还很是感慨:“当时咱俩还一块儿吃盒饭来着……遥哥你记不记得,当时你跟徐老师到处抢化妆台,现在真是……”
真是风水轮流转。
宋遥知在心里帮他补了后半句,但也清楚他不会当着旁人说这种带点儿酸溜溜的刻薄话,略可惜了一小下,才敷衍地扯了笑脸:“别说那时候了,现在我不还是到处抢化妆台。这不,我刚抢着的这个桌子,还有这个老师。”
化妆师在圈里混了这些年,早通透得很,从头到尾都当没听见,只仔仔细细地按定稿造型给他修了一双剑眉,涂涂抹抹半天才定了妆:“行了,宋老师看看还满意吗?——您皮肤状态很好,我就不给您画得太浓了。”
宋遥知自觉没什么意见,连声道了谢,余光瞥见一旁已经凑过来等着的苏虹羽,只当自己看不懂他的意思,没多说话。
苏虹羽挤破头进来的剧组,可也只是个边缘小角色,分给他的化妆师一个人要负责七八个人的妆造。他本来想着蹭一下宋遥知的化妆师——自己都站在这了,宋遥知画完了妆,总不能连让化妆师也顺带着替自己做个妆造这种举手之劳都不肯吧?
——宋遥知才不肯。
他自己能坐在这儿已经是沾了林途安的光了,跟苏虹羽又谈不上多亲近,多大的闲心还要拿剧组的化妆师做人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虹羽还想再说什么,旁边的林途安已经又见缝插针地凑了过来:“遥哥,休息室在这边。我刚做了杯咖啡,您喝一点吗?”
这种时候的林途安就格外得用。
宋遥知点点头,很周到地邀请苏虹羽:“苏老师?一起吗?”
苏虹羽倒是真的很想去休息室跟小林总搭搭话,奈何自己还没来得及化妆,耽误了开机仪式可没人等着自己。他只能强笑着拒绝:“先不了。遥哥你先去,我一会儿化完妆过去找你。”
宋遥知无所谓地答应着——他倒也不是很烦这个人,只是不太熟,就不太喜欢这种催赶着上架的小心思。
林途安当然看得出来,试探着提议:“遥哥,刚刚那个人……您不太喜欢吗?”
宋遥知正小心地拆着自己代言的HW.一款手表的包装,随口应了声:“人一般,你认识?”
林途安连忙摇头:“不认识的。您不喜欢他的话,趁着现在还没开始拍摄,我跟剧组商量一下换个人吧?”
“……?”
宋遥知带手表的动作一顿,匪夷所思地看向他,“——你说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遥知这会儿的语气算不上太冲,但林途安实在太了解,一听就听得出来主人现在的恼怒。
他心里立时就慌了,矢口解释:“没有,没有,遥哥我胡说的,我……”
真是能耐了。
宋遥知简直烦透了那些仗着钱权随意换人顶替的做派,尤其是那些在别人做足了准备进组之后再压着剧组换人的——他这些年不大听安排,一直就没少遇上这种事,已经到了提起来就要骂的地步。
没想到今天竟然是林途安在自己跟前提起了这件事,还说得这样漫不经心。
别管自己喜不喜欢苏虹羽,到底人家没做错什么,满心满意准备这么久了,今天也四五点就跟着起来准备,临开机了就因为自己“不喜欢”,就要被“换个人”?
宋遥知慢慢撑着扶手坐直了,上下打量了着林途安。林途安被他看得越发害怕,刚才那点儿随口就要换人的从容散得干干净净,只慌忙解释:“遥哥您别生气,我说错话了,我不是……”
休息室只一间临时收拾出来的屋子,不算太宽敞。宋遥知虽然坐在个角落里,动静还是大了点儿,屋里其他人已经开始有意无意地往这边打量了。
宋遥知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出去——林途安,你今天最好别让我再看见你,我已经够烦你的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江言川毕竟是圈里颇有名气的大导演,开机仪式虽然定得早了点儿,各家媒体还是来得很积极,长枪短炮的聚在了一块儿。
这部电影是个仙侠片,演男主的叫周云平,比宋遥知还小两岁,但已经拿过几个奖,流量也很不错。今天开机仪式还换上了戏里仙气飘飘的衣服,十分吸引镜头。
宋遥知自觉没奖没流量,能进组已经是走了后门,不想再被拍到什么抢C位的照片被网嘲,靠边站了,全程都在努力减少存在感,只在导演介绍到自己的时候往前凑了凑,中规中矩地答了几个问题。
“这样也对。咱们从前都是网剧,突然进大组,电影上映前少出风头是好事。”
孙永舟心里也一直悬着根弦,“你好好儿拍,网上就算有点儿风言风语也不用管,一切等上映了自然有观众认——江导的戏跟别人不一样,不至于有人半路截胡,也不会胡乱删戏份。”
他顿了顿,劝和似的低声道:“再说了,这部朗华投资占大头,总归还有小林总盯着呢。”
宋遥知“嘶”了一声,很诚恳:“这话听着特别像拉皮条的。”
孙永舟自己手底下还有几个艺人要带,陪他过了开机仪式今天下午就得走,现在听着宋遥知这幅张嘴就胡咧咧的样子就格外不放心:“……你嘴上能不能有点儿把门,这还在外头呢,什么话都往外扯?”
宋遥知跟他嬉皮笑脸惯了,往刘宇身后躲了躲:“这不旁边没人嘛……孙哥你也是,还说我嘴上没把门呢,好好儿地你提人家小林总干嘛?”
孙永舟心说哪儿是我好好儿地要提他,明明是整个片场都看见小林总一步三回头地被赶出去了,连制片人刚刚都旁敲侧击地来问了两句,生怕两人闹了什么矛盾要影响到投资。
孙永舟其实一向不爱管这种事,点到即止地劝了一句,就没再拿这事分他的心。正好灯光师在调试,宋遥知把剧本递给刘宇,自己跟着去跟着走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次的人设很讨喜,自己又是渡劫又是思念故人,还差点儿道心不稳入了魔,可在男主面前全程都是个仙风道骨又润物无声的好师兄,顶住了一切压力给男主造了一个世外桃源似的避风港,演好了绝对是个榜上有名的白月光。
宋遥知在家那半个月就翻来覆去把剧本吃得透透的,人物小传都写了十来篇,现在看着男主都从心底油然而生一种舐犊情深。
周云平显然感受到了,很夸张地做了一个感动的表情:“宋老师,您先别这么慈祥地看着我,不然我都叫不出师兄,马上就该改口叫爹了。”
“你想叫也行。”
江言川刚指挥着人把灯光调好,正要过来带着人走戏,听见他这么说还挺满意,“就是要如兄如父的感觉,你从小是师兄带大的,慈祥一点儿看你怎么了?”
这两年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风气,逮着两个人都能炒成CP。江言川早烦透了这种宣传方式,见宋遥知把师兄弟之间的关系往长辈对晚辈上靠拢,就还挺满意,也不吝啬多夸了两句。
宋遥知面上挺稳,被夸了也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走完一遍戏过来拉着经纪人和助理到了旁边,四下看了一圈儿没别人才开始拉着刘宇发癫:“夸我了夸我了!听见没有!是谁夸我了!听见没有!江导刚刚夸谁了!!”
刘宇看起来比他还兴奋:“听见了,我听见了!我说什么来着,肯定得夸你!我就说你行的嘛,你还一个劲儿地发愁。”
孙永舟看着他们两个在这发癫,尽量不扫兴地跟着点头,点了半天终于不耐烦:“行了行了行了,没完了还……这回吃了定心丸了?不打退堂鼓了?”
宋遥知想起自己昨天晚上还抱着剧本焦虑得睡不着,尴尬一笑,嘴硬道:“谁打退堂鼓了。我那是怕我发挥太好,吓着你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是科班出身,这些年倒是在所谓的灵气耗尽前摸索出来了不少演戏的路子,正经合作过的剧组还从来没有在演技上挑出错的。只不过是头一回被带资进组,江导又是出了名的严格,心里头没底罢了。这会儿被口头肯定了一次,心里瞬间就稳当了。
开机第一天讲究个顺顺利利,拍的全都是不大要紧又没什么难度的戏份,不会NG太多次。宋遥知被排了两场,都很顺利地一次过了,终于松了口气。
孙永舟陪他到了中午,又零零碎碎跟刘宇交代着,卡着时间离了组去赶飞机,临走前又被塞了杯咖啡,说是小林总订了请全剧组的。
上午的果盒,中午的咖啡,下午加餐的午饭刚吃完,不到两点又有人推着餐车送了甜点做下午茶。宋遥知吃人嘴短,再加上今天一天在片场格外顺利,心情就还算不错。晚上收工后看见林途安就站在自己院门外等着,竟也没觉得太生气。
——但也只是没太生气。
他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没打算搭理林途安。可林途安本身站在那就太扎眼了,这会儿正散了戏,剧组生活区人来人往的,都在隐晦地往这边瞄。
林途安浑然不觉,忐忑不安地跟在宋遥知身后:“遥哥,我知道错了,我……”
“打住。”
宋遥知没什么耐心听他在这做检讨,“你没别的事吧?没事别往我这凑。”
林途安满肚子认错的话都没能有机会说出口,只好干巴巴地咽回去:“我没,没有…不是,有的有的…遥哥我订了晚饭,有鸭血粉丝汤,还有小炒,还可以送烧烤过来,您要不要……要不要吃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进组前一个月宋遥知都在减肥,清汤寡水得都快成羊了。今天江导看过,已经算满意,趁经纪人不在偶尔吃一顿应该不要紧。
宋遥知多少有点儿心动,但也只有一转念——今天吃一顿,没准之前三天就白减了。
宋遥知于是理直气壮地把自己心里一瞬间的想吃推到了林途安身上,自觉格外有自制力:“我不吃,我在减肥,之前没跟你说过?”
之前主人是说过要减肥,但今天上午他特意去问过导演,导演说的是现在的身形已经很合适,不用再减了的。
林途安也听得出来主人语气里的余地,小心翼翼地争取:“只这一次没关系的……”
什么人啊,净来引诱自己干这种会被经纪人骂的事。
宋遥知牢记经纪人的耳提面命,没板着脸,态度也很礼貌:“不麻烦了,谢谢,滚。”
正好赶过来的刘宇:“……”
他努力解释,也不知道是给林途安听,还是给周围竖起一圈儿的耳朵听的,“呃,遥哥的意思是,不麻烦您了小林总,我来照顾他就可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用做剧组生活区的这个村子都是红砖房,外表看着很新,但盖的还都是老式的两屋一院,隐私性很好。朗华财大气粗,把一整个村的村民都安置到了镇上,腾空出来的房屋宽裕得很,宋遥知自己就直接分到了一整个院子。
这间院子看着没什么特别的,在胡同靠中间的位置,也不算打眼。正门和林途安住的院子的正门一个朝东一个朝南,哪儿也不挨着哪儿,偏偏院角开了道小门,竟然悄么声连通了两个院子。
宋遥知刚刚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丰盛的晚饭,结果进屋还没两分钟就改了主意,馋得坦坦荡荡:“小宇,我想吃烧烤。”
刘宇白了他一眼:“没有烧烤了,减肥自律大明星,您刚刚把到嘴的烧烤骂走了。”
要是真能两句话就把人骂走,倒省下这么多天的麻烦了。
宋遥知给他指了指院角那个小门:“谁骂走了,我刚才是怕那么多人看着,回头江导或者孙哥他们再知道了……去把门打开,烧烤在那等着了。”
刘宇听得一头雾水,把刚刚大门口的对话仔仔细细回想了两遍,也没想明白他到底是哪句话暗示人家小林总从小门送吃的过来。
他似信非信地去开了小门,果然看见小林总等在门后,手里拎着一个大保温箱,看见门开了格外惊喜。
刘宇接过保温箱,干巴巴地谢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转达宋遥知的话:“那什么,遥哥说……饭他留下了,心意你收回去。”
他自己都觉得这话传得有点儿荒谬,正想替宋遥知描补一点,不成想原本还蔫巴巴的小林总倒跟听见什么似的,心满意足地点头:“好的,我知道的,谢谢遥哥……也麻烦你了。”
刘宇:“……啊?”
麻烦倒是不麻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我说的话您没听明白吗?
刘宇匪夷所思地又重复了一遍,却见林途安听惯了似的,一点儿不情愿的表情都没有,甚至认真地点了点头:“遥哥能收下东西已经很好了……餐盒有点沉,我能和你一起送进去吗?”
其实也没有很沉,但是连这都要拒绝好像太过分了点。
刘宇实在学不来宋遥知那种拒绝人的模样,于是点头。
——主人至少没有明确拒绝自己跟进去。
林途安半点儿不敢放松,站在屋门前踌躇半晌,才提心吊胆地跟在刘宇身后进了门,几乎是在贴着墙根往里走。
受他影响,刘宇进屋都有点莫名其妙的紧张,总觉得屋里气压都变低了似的,自己反应过来之后又故意咳嗽了两声,提醒宋遥知抬头看看。
宋遥知正窝在椅子上看剧本,闻声抬头看了一眼,好像也猜到了林途安会跟着进来,并没有给出多大反应,只当没看见刘宇身后多出那么大个人似的,连个眼神也欠奉。
主人不说话,林途安却不敢真的闷不吭声就进屋待着。他强压下心里的忐忑,努力稳住声音:“遥哥,我……”
宋遥知应声皱眉,姿势没变,只又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是很不耐烦的警告。
林途安只好飞快闭了嘴,手上不停,和刘宇一起把餐盒摆到了桌子上。见主人没有出声赶自己出去,又大着胆子把汤盛出一碗来,按着主人之前的习惯撒了胡椒粉摆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遥知心安理得地叫他在旁边伺候着,吃得倒还算舒心。反倒是刘宇在旁边一个劲地坐立难安,看着一桌子菜都有点儿食不知味。
他实在是受不了屋里这种诡异的氛围,拿着手机疯狂给宋遥知发微信:“你们俩在干嘛啊!”
宋遥知看了一眼:“?”
刘宇啪啪打字:“你自己不会加菜吗还让人家给夹!你怎么不让他喂你啊!你们俩真的没在搞对象吗?”
……那搞对象好像也没有这么搞的啊。
他实在没见过这种场面,但感觉跟昨天在飞机上一样,觉得尤其奇怪又形容不出来什么,只好粗略概括:“我现在超级尴尬!超级!超级!”
宋遥知没忍住乐了一声,把桌上的菜给他推过去一半:“快回屋吧你,上小孩儿那桌吃去。”
刘宇忙不迭端了两碟菜一起回了自己屋,刚放下菜又风风火火冲进来抢了一把烤串,自觉出去的时候带上了门。
门刚关上,林途安就自觉到地上跪了,半点儿不敢耽搁地认错,生怕主人下一句就会叫自己也滚出去:“遥哥,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应该……”
宋遥知看也不看,拿筷子在他脸上抽了一下,权做打断:“不用在我这做检讨——收收你这资本家做派,我昨天是不是刚警告过你一回?”
宋遥知这火气来得多少夹带了一大半的私人恩怨,越想就越生气,看着林途安就格外不顺眼:“人家干什么不该干的了?都准备这么长时间了,你说换人就换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途安也能咂摸过味儿来——他这些天当然也没干坐着,早把这些年主人遇上的事打听了个大半,也知道有些人不长眼冒犯得很,甚至拿压戏雪藏和临到开拍换人来威胁。
——主人既然厌烦这种事,自己本来就该小心避开的。是自己一时疏忽大意,之前处置那个同公司手段下作的小明星得了主人一点认可,竟然就急功近利到处处照搬了。
他现在连认错主人都懒得听,于是只好拼命点头,保证自己记住了教训。
这种事后的保证就不太容易叫人消气。宋遥知现在看他格外不顺眼,抬脚踩在他的肩膀上,恶意地施力。
林途安半点儿不敢躲,顺着他的力道伏下身,脸几乎都贴在了地上。
好在他在之前叫人收拾这个村子的房屋时专门盯着把主人住的这间屋铺了瓷砖,现在不至于挨到脏兮兮的泥土——他自己当然没关系,可脸上要是弄脏了,恐怕主人更是连打都嫌弃不肯动手了。
宋遥知倒不知道他现在还有闲心庆幸这个,只格外嫌弃地踢了两脚,哼笑着拿出手机拍了个照:“贱成这样?刚才不还嚷嚷着要换人吗吗?……啧啧,你说苏虹羽要是知道差点儿把他换走的大老板私底下就这么贱,得恶心成什么样?”
林途安在这种时候尤其木讷,不知所措地磕磕巴巴了半晌,也没说出什么来。
宋遥知也没想着叫他接话,饶有兴致地扯着他的头发叫人抬脸,照着脸拍了两张照片,又嫌不够明显:“脱了,等着我请你呢?”
林途安手忙脚乱地脱了衣服,又被指挥着摆出几个更淫乱的姿势拍了照。宋遥知晃晃手机,故意吓唬他:“你无缘无故就要把人家换了,我替你发几张照片过去赔罪,不过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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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机第二天,《归途》正式进入拍摄日程。
正式开始工作的江导在片场就很暴躁,逮着谁骂谁。别说宋遥知,就连昨天被一通夸“已经拿过不少奖演技也很精湛简直就是新一代青年演员的标杆”的周云平,今天一个镜头照样要卡个五六遍,且卡一遍就要被训三分钟。
跟他搭久了的工作人员个个绕着走,除了副导演还毫不在意地盯分镜外,也就只有投资方身份的林途安还能不动如山地坐在监视器旁边一言不发。
众人心照不宣,但是在江导的高压要求下也分不出什么旁的心思。宋遥知同样只当没看见他,自己吊着威亚在镜头里摸爬滚打——说是摸爬滚打也算不上,他得爬得缥缈脱尘,滚得遗世独立。光是略过山门初见男主这一个镜头就吊着威亚磨了快一个小时。
他跟周云平原本都不大认识,可刚才在镜头里也算是半斤八两,一个不够世外仙人,一个看见世外仙人后不够崇拜,于是谁也别笑谁,都得挨江导骂,反而亲近了不少。
小孩蛮开朗,趁着导演给了十分钟调整状态还颠颠地凑过来,故作老成地拍了拍宋遥知的肩:“没事儿啊遥哥,谁在江导手底下都得挨骂,别焦虑,骂多了他就累了——你看现在不就累了。”
宋遥知:“……谢谢,被安慰到了。”
这件事旁人也帮不上太多忙,他俩搭了两句话缓了缓气氛就去各自闷头酝酿情绪,整个片场一时更沉闷了。
林途安在旁边看得着急,可一早就被警告过不准乱插手,于是也不敢在这会儿硬往主人身边凑,只好拿着一整条烟往江言川怀里攮:“你坐,抽根烟。”
江言川:“……小林总,我们一般说‘抽根烟’的时候,不会整条塞过来的。”
林途安屁股上的伤本来就疼得厉害,监视器旁边还偏偏就剩下个藤椅,硬邦邦的,他坐了这么一会儿只觉得屁股更疼了,就实在撑不起精神多说话,于是也不跟他绕弯子:“还有个全自动麻将桌,今天晚上小王会送过来——你在片场态度稍微好点儿。”
剧组里这几个老搭档确实都有点麻将瘾,没有夜戏的时候就爱打两圈。只是这回知道投资人要亲自跟组,他们怕影响不好才特意没带着。没想到小林总不仅连这个都知道,还惯会收买人的——江言川还没来得及说话呢,旁边的副导演已经完全被麻将机收买,应着声乐乐呵呵跟宋遥知讲戏去了,临走还“哎呦”了一声:“我看他俩已经很不错了,江儿你就是脾气太急。啧啧,年轻人……”
江言川:“……”
行行行。
换个人再从另一个角度讲讲戏也好,江言川没管那边,皱眉看向戴着口罩的林途安:“我不是不让你在这儿盯着啊……你要是不舒服就先回去歇会,我听你声音闷着呢,感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感冒,是让脸上的伤扯得张不开嘴。
林途安和他再熟,总归也没熟到那种无话不谈的份儿上,当然没必要解释这些,于是只轻轻摇头,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江言川耸耸肩,知道这人没正事的时候就是这种闷不吭声的性子,自觉尽心劝过了一句,就任由他在监视器旁边病殃殃地坐了一上午,收工午休了才突然来了精神似的,撑着椅子站起来就往宋遥知跟前儿凑。
山里虫蛇多,吃饭时会临时搭几张桌子。周云平原本准备跟宋遥知凑在一桌吃,看见小林总过来了,就很有眼色地端起了自己的盒饭往旁边挪,留出来个很宽敞的位置。
宋遥知:“……”
你留了也没人坐。
好不容易能歇一会儿,宋遥知现在累得连生气都心有余而力不足,于是只好被迫心平气和:“有事儿?”
林途安飞快点头:“遥哥,刚刚江导说今天下午没有您的戏了,您下午要不要……”
“下午我在这儿看别人拍。”
宋遥知打断了他,装模作样地捧读,“小林总,我们打工人都很爱加班的。”
林途安愣了一下,一时没能分出主人这句话的真假,但还是把自己原本计划中主人可能感兴趣的提议都咽了回去,硬生生改口:“那,那我和您一起加班。”
那你这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吗。
宋遥知也懒得拒绝,只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显然是很清楚他现在身上到底有多难受,故意笑了起来:“行啊,那接着回去坐着吧,我看您坐那儿挺舒服的——椅子嘛,还是坐硬点儿的舒服,太软了容易腰疼,是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束腰是和麻将桌一起送进来的。包装还算严实,也不知道一路送来的秘书有没有发现异常。
林途安平日里跟别人不算亲近,这个生活秘书也是回国后新调到身边的,两人之间除了工作安排以外的交流少得可怜。估计他就算发现有什么不对劲,也完全生不出过问的心思。
林途安更顾不上自己的秘书怎么想,片刻不敢耽搁地穿上束腰勒到了最紧,几乎连喘气都有点儿费劲。
……至少这样倒不太觉得饿了。
他苦中作乐地想,而且主人应该会稍微满意一点点的。
能有一点点满意就好。
——
宋遥知原本都不一定记得自己说了什么,看见林途安空荡荡套着件白衬衫进屋时倒是一眼就看出来这人穿了束腰,估计码数还挺小,效果很明显的样子。
白衬衫选得薄,稍微透一点儿光就能看见极细的腰身,引人遐想得很。
不过是一句似真似假的玩笑话,宋遥知没想到他竟然还真就当成正事了。这种为难人的时候当然是什么话都随口说的,也就是林途安蠢笨得很,一字一句都非得往真切里记。
宋遥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倒看见刘宇在旁边一脸纠结:“……有什么话你就说,什么表情。”
“呃,我还是不说了吧。”
刘宇十分谨慎,“有些话,说出来可能就有点冒犯了。”
宋遥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遥知很糟心地看着他。刘宇立马挑了两盘菜端着往自己屋里走,极度自觉:“对不起我没素质,我闭嘴。我去小孩那桌。”
别太荒谬了。
宋遥知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又没法对没素质且自知的人说什么,只好不满地踹了一脚罪魁祸首:“穿成这样,一天天的勾搭谁呢?”
林途安实在冤枉,却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宋遥知已经三言两语定下了他的罪过,偏偏还自诩十分宽容:“算了,你爱勾搭谁勾搭谁,我才不管。”
这样的罪名实在太大了些,没有主人会喜欢不够安分的小狗。林途安连忙摇头,一时间慌得都带了哭腔:“我没有……遥哥,我没有要勾搭别人……我,我只是……”
蠢死了。
宋遥知“啧”了一声,扯下他脸上的口罩,不轻不重地扇了一巴掌:“废什么话?”
脸上昨天落下的伤还没好,刚刚养了一天正是肿胀的时候,白天里口罩蹭着都觉得疼。现在主人这一巴掌打得分明不重,他还是疼出了一点生理性的眼泪,拼命眨着眼含在眼眶里,没敢真的哭出来。
他就很不敢在这种时候只把主人的话当成句玩笑,可已经被这样几乎算明示地提醒了,就只能更加小心地道歉,很艰难地认错:“我、我不是故意的……遥哥,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不应该……勾搭别人,求您教训……”
呦,这回怎么上道了。
宋遥知还挺新鲜,但知道这会儿自己说什么都不如不接话更能吓唬人,遂只是意味不明地盯着林途安看了一会儿,没出声。
林途安果然肉眼可见地更慌了。他再不敢揣测半点儿,只以为是自己会错了意,犯了个天大的蠢,哆哆嗦嗦地想要往回找补。宋遥知却没给他开口的机会,轻飘飘地“哦”了一声:“我有什么好教训你的……吃饭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吃饭的时候,主人一向是不准自己擅自闹出什么动静来的。林途安再急慌慌地想替自己分辩也只能先憋在心里,更加仔细地伺候着主人吃了饭,才卡在主人开口赶自己出去前飞快解释:“遥哥,是我刚才说错话了,我没有勾搭别人,我不敢的……”
怎么逗两句这人还没完了。
宋遥知原本那点儿故意装着面无表情逗人的兴致全叫他搅和散了,彻底冷下脸:“你有完没完了?”
林途安倏然住声。
束腰是最小号的,林途安原本穿着就觉得连喘气都被勒得费点劲,现在更是慌得乱了呼吸,眼前阵阵发黑。
可他实在顾不上了。他已经在主人明显比刚才更加不悦的语气里意识到了自己另一桩错处——甚至要比刚才更过分很多。
是自己蠢笨,在主人玩笑时又一次当了真,讨人烦的解释又一次惹了主人不高兴。
林途安做一步错一步,再不敢解释半句,只能于事无补地艰涩道歉:“对、对不起,遥哥我……”
“可别对不起了,我给您道个歉得了。”
在片场滚了大半天,明天的戏份也不轻松,估计又要磨一整天。宋遥知本来就头疼,听他一味追着解释更烦了,“可冤死你了。一句话逮着我不放了是吧?”
林途安多说多错,连认错都不敢了,只重重扇了自己两巴掌,哀哀戚戚不住声地求罚。
宋遥知懒得再听,随手摸了个玻璃杯子叫他叼着,权当堵上了张聒噪的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耳边果然清净了不少,只有林途安眼巴巴跪着,看着跟要哭了似的。
宋遥知冷冷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再理会。
生气倒也算不上多生气。宋遥知自认十分讲理,虽然确实是林途安蠢笨不吃话,连句玩笑都听不出来,还一味追着解释惹人烦……但起因也确实是自己故意吓唬人,
宋遥知自认十分讲道理,也承认自己是稍微有那么一丁点儿小小的问题——但林途安还是很烦人,现在至少应该安静一会儿。
他刚才就被林途安号丧似的认错闹得头疼,理直气壮地瘫在椅子里闭目养神,刚歇了一会儿,苏虹羽的微信就弹了过来,说自己住的那个院里有个屋主搭的葡萄架,现在正好熟了,他特意送来几串,现在已经在门口了。
……盛情难却。
宋遥知心知他跟自己拉关系也是冲着谁,但毕竟好几个月都在组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拒绝得生硬就会很难看。真要碰上个小气量的,结了仇往后更麻烦。
经纪人也不在这,叫刘宇过去应付就显得自己太拿乔了,人家毕竟是亲自送来的。宋遥知就只能苦大仇深地扯出一个友好的笑脸,捏着鼻子站起来,准备去进行一场突如其来的人情世故。
林途安几乎已经被吓成了惊弓之鸟,见主人要出去只以为是自己又在哪里做错了,惹得主人更加不满,一时间什么都顾不上,急急忙忙跟着往外爬。
真能耐了,看这架势不拦着他真敢就这么爬出去。
宋遥知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我出去加个班,你跟着干什么?”
他这一下没怎么用力,只在林途安特意换的白衬衫上留了个脚印,跪着的人身形都没晃,稳稳当当挨了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这就只能算一点格外温和的驱赶。
像之前朋友家养的小狗非要跟着出门时轻轻踹一脚的那种驱赶,甚至算不上警告。
林途安当然感觉得出来。他甚至愣了一瞬,似乎是不太敢相信自己刚才感觉到的温和,叼着杯子茫茫然眨了下眼睛,突然看什么都好像隔了层盈盈水光。
他又眨了一下,把沾了眼睫的水汽眨掉,正好看到主人出去后反手关了门,是不许自己跟着的意思。
他被丢下了,但好在是被丢在了主人的房间里。
于是这就不能叫被丢下,只能叫被留下。
被留下……
林途安在心底把这个词翻来覆去地嚼,终于嚼出了一点点甜味儿来——他是被留在主人房间里的小狗,只有家里养的、有主人的小狗才会被留在家里。
因为主人早晚都会回家的。
林途安眼巴巴地盯着门跪了一会儿,又想起来了什么似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跪姿——他刚才着急跟着主人往外爬,跪得有点不太好看了。
跪得好看的小狗才能不被主人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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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里叼着的玻璃杯实在有些分量,这么一会儿他已经觉得下颌和嘴唇都因为长时间的用力开始酸涩麻木,逐渐使不上力气——但这是主人赏的。
不论是随手的教训还是责罚,至少都是主人赏的。
于是这点难熬的酸涩同样成了叫他心安的东西。林途安努力吞咽了下口水,不敢把这个杯子弄得太脏,只更加板正地跪好,仔细想着自己的错处。
隔着墙和窗,院子里什么动静都听不清楚。林途安正低头懊恼着,屋门被风风火火地推开,宋遥知托着盘洗好的葡萄正要进来,看见屋里有个人跪在地上还下意识后撤了一步。
……嘶,忘了自己刚把人留在屋里了。
宋遥知刚刚热情感谢了半天葡萄,脸都快笑僵了,这会儿好不容易没外人了,面无表情得连嘴角都懒得往上扯:“……你怎么还在这儿?”
林途安僵了一下,刚刚自欺欺人的那点儿心安立时被这句话搅得一干二净。
……他根本不是主人的小狗,根本没有资格被留在屋里等主人回来。
巨大的希望反差实在让人难以招架,林途安如坠冰窖,偏偏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小心地往边上避,等主人从自己身边走过,坐回到了椅子上,才试探着膝行凑过去一点——幸好没有被毫不留情地赶出去。
宋遥知现在看见他还烦得很,并不理会,只把人晾在一边,自己一边吃葡萄一边看剧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出门社交很烦,但葡萄毕竟是白来的,还挺甜,不吃白不吃。
他摸着吃了两颗,去摸第三颗时,一颗剥好了皮的葡萄被试探着举到了自己手边,托着葡萄的指尖和自己的手很轻很轻地碰了一下。
顺着看过去,林途安目露祈求,却偏偏因为嘴里还叼着个玻璃杯子,显得有些说不出的滑稽,破坏了原本那份可怜样。
不用白不用。
宋遥知从前就叫他伺候惯了,这会儿自然心安理得,懒洋洋地撤了手,示意他直接喂到嘴边。
林途安喜出望外,努力稳着手把剥好的葡萄举高,等宋遥知果然赏脸吃了,又连忙捧着手心方便主人吐籽。
宋遥知饭来张口地吃了几个,倒还觉得称心,不经意看见了林途安愈发压不住高兴的模样。
刚才还怕得不敢往前凑呢,现在剥个葡萄就跟没事人似的,稳稳当当安下心了。宋遥知见不得他这么松快,微微眯了眼:“……倒让你占了大便宜似的。”
林途安没听清主人这句话说的什么,但眼看着主人没有太生气的模样,倒没太害怕,只眨了眨眼,看着主人拧开了一瓶水……倒在了自己叼着的玻璃杯里。
原本这个玻璃杯还不算太重,外壁也是不太光滑的冰川纹,叼着并不太难,只是久了酸得不行,但还能坚持,他就强撑着没敢求饶。现在突然倒满了水,重量多了一倍不止,几乎是在直直地往下坠,他只能匆忙用牙咬住杯沿,也不过是艰难维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可仔细点。”
宋遥知半点儿不体谅,还故意吓唬人:“水洒出来一点儿,你就不用在我跟前了。”
林途安果然被吓得一激灵。他连点头都不敢,只能小心地在喉间发出一点“呜呜”声表示自己听到了,尽全力稳着自己的半点儿不敢乱动,大气不敢出一点儿。
但宋遥知又不是要看他傻愣愣跪在旁边当木头桩子,很不满地敲了敲盛着葡萄的水果盘:“磨蹭什么,等着我请你呢?”
不论为什么,总不能怠慢主人。况且主人还是好不容易才能让自己这样亲近地伺候一回。
于是林途安又只好格外小心地一边分心瞥着杯子里的水,一边小心翼翼地剥了葡萄,颤颤巍巍举高,生怕自己动作大一点儿洒了水,又怕手上动作略差一点儿惹得主人不满,几乎是进退两难。
这时候宋遥知偏又不急着吃了,每一个都要把人晾上个把分钟,才肯慢悠悠地吃掉一颗。
这种完全没有定下时间的磋磨最是难熬,只要宋遥知想,最后他叼不住杯子洒了水是必然的。林途安显然也知道这一点,但他还没有被完全吓傻的脑子至少还能分得清主人的为难到底是出于恼怒,还是一时的兴致——后者对于他来说已经算极其难得的赏赐了。
他尽力受着,不肯太早就坚持不住,叫主人平白失了兴致。可他努力撑了半晌,最先闹出动静的不是杯子里的水——他毫无防备,肚子饿得咕噜响了两声,在安安静静的屋里格外明显。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算不上冒犯,甚至有点状况外的新奇。
朗华家大业大,外头一片花团锦簇,没想到内里已经亏空到连饭都吃不饱的地步了,当老板的居然在背地里饿得肚子直响。
宋遥知觉得好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什么时候破产的,连饭都吃不起了?”
林途安颇觉窘迫,嘴里又叼着杯子说不出话来,略显无措地按了按饿得隐隐作痛的胃,竟然猝不及防又咕噜响了一声。
他彻底红了脸,一时间觉得耳根都在烧。
昨天已经被主人嫌弃了腰身不够细,只穿一件束腰就太过敷衍了。可他一时想不出来更好、见效更快的办法,只好从昨晚到现在什么都没敢再吃,以求能瘦一点,让主人稍稍满意——不成想又闹了一场笑话。
好在主人没有生气,语气听起来甚至是在调侃,心情似乎很不错的样子。
林途安原本还有些怕,这会儿竟像被这一句调侃安抚到了似的,整颗心忽然就稳稳当当落在了胸腔里。只是依旧僵硬地绷着劲儿,生怕自己乱动一点,杯子里的水就会洒出来。
是自己刚刚才威胁人洒了水就要把他赶出去的,宋遥知当然知道他这会儿一动都不敢动是为什么,却非要蛮不讲理地扣帽子:“能耐了。现在连跟你说话呢,连句回话都没有了?”
……这实在是明晃晃的刁难。
可主人肯刁难一句已经是仁慈,自己要是不作回应,那就太不识好歹了。林途安进退两难,急得几乎要哭出来,从喉咙里挤出几声“呜呜”表示自己不敢,小心再小心地摇了下头。
水面漾起一圈圈水纹,好在没有洒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遥知不肯被糊弄:“好大的排场,点头摇头就把我打发了——当我在这儿跟你请示工作呢?”
他故意冷了脸,严苛地总结出了罪名和处置:“真没规矩。掌嘴。”
林途安屏息,眼睫垂着颤了几下,竟然从这样一句接一句的刁难中愈发觉出了久违的心安——主人这会儿明显是颇有兴致,不知道是单纯的心情好,还是自己做了什么叫主人高兴的事。
他尚且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刚刚的表现只能算木讷,只怕很难讨得主人喜欢,于是更不敢怠慢,满心感激地领罚,抬手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
不论是责罚还是玩笑似的刁难,总归都是主人赏的罚。他并不敢放轻力气,只一下,脸就被打得狠狠一偏,杯子里的水自然洒了大半。
不是被吓得脑子都转不动的时候,林途安倒还不至于太蠢,知道刚才说水洒了就要把自己赶出去的话多半是玩笑——至少现在是不做数的,可水洒在地上的一瞬还是叫他心中惊悸,背上的汗毛都紧跟着立起来了。
……至于吓成这样吗,我又不是不讲道理。
宋遥知自诩讲理又宽容,并没有立时就跟他计较,甚至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杯子,又看了一眼地上,大约是允许他把杯子放下的意思。
林途安如蒙大赦。
主人的意思不是很明显,他其实也摸不太准,只能尽力稳住呼吸,一边偷偷瞄着主人的脸色,一边试探着弯腰俯身,把嘴里叼着的杯子放到了地上。
倒真有点儿像一只说笨不笨,说机灵又不太机灵的小狗,还是那种做了错事后心虚试探的蠢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天晚上怎么这人哪儿哪儿都挺好笑的。
宋遥知又差点被逗乐了,于是没拦着他动作,甚至悠悠闲闲地吃了颗葡萄——等杯子刚刚放稳,林途安悬着的一口气正要松时,他才掐着点“啧”了一声:“谁让你放下的?”
林途安果然被吓得一激灵,飞快把杯子叼起来跪直了。想了想,又抬手给自己脸上补了两巴掌。
这张脸已经肿得越发不能见人了,重些的地方已经要洇着血丝,也不知道昨天上没上药。
疼的又不是自己,宋遥知才懒得管这些,招招手示意他跪近些,又装模作样地看了看玻璃杯里盛着的水——这几下动作理所当然洒了不少水,现在只剩了半杯不到。
“我刚才怎么跟你说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宋遥知再一次示意他放下杯子。这回倒没再故意吓唬人,只是不紧不慢地开始算账,“水洒了不说,让你叼一会儿杯子,刚才还自作主张就放到地上了?在是一点儿也不听话,我可管不了你了。”
这时候长篇大论地认错就太煞风景了,主人前几天刚刚教过自己的,总不至于在这种时候还记不住。
记不住主人教导的小狗是一定会被丢掉的。
他深知主人从来没有多大的耐心,尤其是对着自己。于是就着俯身的姿势没敢动,谨慎地省去了可能会叫主人不耐烦的认错,只格外乖顺地请罚:“我不敢自作主张的,我听话……求您重罚……我听您管教。遥哥,我永远都听您管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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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是这几年过得安生,太久没挨过这样重的打,再加上又没怎么处理伤,林途安当天夜里就发了烧,忽冷忽热昏昏沉沉的,转天早晨闹铃响了三四遍才醒。
他自觉不叫旁人挨身,虽然安排了一个跟着过来的生活助理,但平日里也没有太多交流。就算起得稍晚了一会儿,助理也只是替他把送来的早饭取来放到了桌上,并没有去敲门。
好在林途安还能爬得起来,暂时倒用不着人来。只是烧得浑身酸痛,脚步都是虚浮的,下床时几乎站不稳,只强撑着走了两步,臀肉上的伤就牵扯得火辣辣地疼。
他晕晕乎乎,翻出两颗退烧药吃了,又给自己灌了两口冷水,约摸着已经有点起晚了,但没敢带着一身汗味去隔壁,匆匆冲了个澡,强忍着水泡过伤口的蛰痛套好了衣服,才拎着早饭蹭到主人的院里。
好在这几天宋遥知被安排的戏份不多,又不用抢天光,就没起太早。林途安赶过来的时候,里屋的门还是关着的,倒是刘宇正准备洗漱,哈欠刚打了一半,硬生生靠着礼貌闭上了嘴,略有点儿尴尬地打了个招呼:“……早,小林总。”
林途安喉咙疼得厉害,不太想说话,只把手里的早饭分了一份递过去,安安静静站在门外等着。
刘宇显然对小林总的冷淡接受良好,且吃人嘴短,冲着早饭的份上,他还很好心地蹦过去替林途安敲了敲门,大声嚷嚷:“起了起了,快起床了遥哥!人家小林总在门口等你呢——一会儿场务该打电话催你了。”
林途安一下没拦住,差点儿被他这砸门似的架势吓到,不由分说地把人拽开,很不赞同地皱了眉:“别吵了。”
我哪儿吵了。
虽然林途安戴着口罩,只露了个眼睛出来,可这会儿看起来比平时吓人多了。刘宇下意识往后躲了躲,差点儿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反应过来之后还挺莫名其妙:“昨晚上定的七点闹铃,这都快七点半了还没起,肯定在床上盘算着退组养老呢,我得叫他起来清醒清醒啊。”
刘宇正冤枉着,刚解释一句,宋遥知已经面无表情地开了门,谁也没搭理,径直去洗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看着主人心情很不好,林途安显然有点儿慌,刚才那点儿冷了脸的警告眼神立时敛得干干净净,忙不迭想追过去道歉。
还是刘宇不计前嫌地拉了他一下,好心劝告:“额,您别跟过去了吧,遥哥他刚醒,正吃枪药呢,等他洗把脸就乐呵了。”
主人从前就有点起床气,林途安当然知道,除非当天上午没什么事能睡到自然醒,否则多半心情都很差,每每要自己很小心地叫起才能好一点——饶是这样,自己身上也常常为此添点或轻或重的伤。
但这点火气发出来总比压在心里要舒坦些,他抿了抿唇,把早饭放到桌上,还是凑了上去。
他已经尽力不露异常,屁股上的伤还是扯得他走路姿势有点怪异。宋遥知正在刷牙,从镜子里一打眼就看出来了,不紧不慢地含了口水漱干净,才嗤笑道:“身娇肉贵的……怎么着,用我给你叫个救护车?”
林途安听得出来主人话里的讽刺,忙不迭地摇头,生怕自己真在主人眼里落下个‘身娇肉贵’的印象往后只怕更半点儿用处都没了:“我没事的遥哥,真的没事,对不起……”
一到自己跟前儿就对不起,不够腻味的。
宋遥知懒得听他废话,掬捧水洗了把脸,接过递来的擦脸巾抹了两下,随手团成团丢到了林途安脸上:“闭嘴。动弹不了就回去躺着,少跟在我这儿一副病殃殃的模样,给谁看呢?”
宋遥知最不耐烦他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更懒得听人认错,转身回屋,丢下林途安快走了两步又停下,回头看了他一眼,警告道:“少在我这儿耍威风。小宇胆小,经不住你吓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莫名其妙就被安了个胆小的人设,刘宇还挺茫然,欲言又止地憋了一顿饭,林途安前脚刚被赶回屋,他就忧心忡忡地叹气:“谁被吓着了?我看我没被吓着,人家小林总倒是快被你吓死了。”
宋遥知没好气:“那你跟他一块儿死。”
刘宇:“……”
好冲的枪药味。
今天这点儿邪火怎么还没撒完呢。
好几年了,刘宇早包容了他大早晨起来犯病时候的烂脾气,犯不着这种时候跟人呛声,催着赶着让宋遥知到了片场,又忙着去跟场务沟通今天的拍摄安排。
前两天小林总都跟着来片场坐一整天,今天只有宋遥知一个人过来,少不得有两三个好事的过来探问两句。但毕竟本来也没有投资方盯拍摄的惯例,旁人来问两句也都是点到即止,意图不至于太过明显。
宋遥知做足了一问三不知的茫然模样,自觉糊弄得很完美。不成想三四天不到,风向已经逐渐演变成了他得罪了朗华的小林总,现在两个人早就闹掰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撤资。
这种串闲话的多少都要背着点儿正主,偏偏宋遥知又心大得不行,半点儿异常没觉出来。还是周云平嘴上把不住门,趁着等戏的空档往他身边挤,满脸写着“我要八卦快来问我”。
宋遥知刚从威亚上下来,累得说话都有气无力,就权当看不出来,搬着自己的马扎往旁边挪了一下:“别挤我,闷死了。”
这两天山里倒不很热,但是阴沉沉的,像要下场大雨,空气闷得压人,和冒热气的活人挨着就难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云平无奈,拿个小风扇冲他吹着,压低声音问:“你真跟小林总闹掰了?”
宋遥知:“?”
宋遥知坚守人设:“没这回事,我俩不太熟。”
周云平半点儿不信:“不熟他前两天跟着你来回跑?——说真的,那是投资方啊,熟不熟的,你别总跟人家冷着脸,开机那天我还看见你赶人呢。”
莫名其妙,怎么聊到这种话题上了。
小孩性格是不赖,宋遥知这几天跟他一块儿挨导演骂,关系也的确近了不少,但总觉得还没近到这个份上。
他尽力猜测:“你收了林途安什么好处了,在这儿给他当说客?”
“……没有,绝对没有。”
周云平挺冤枉,“我可不认识小林总啊,他连我微信都没通过呢。这不是都传朗华要撤资了,我提前问两句,别挨半个月的骂,最后电影不拍了。”
一天天的有点正事没有,瞎琢磨什么呢,哪儿就要撤资了。
不是,撤不撤资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遥知气结,才不肯背这么大的罪名:“就算他要撤资,凭什么就是我惹的事啊,讲不讲道理了——就不能是因为他破产了、资金链断了、或者觉得这个项目不行才撤资吗?”
他一肚子匪夷所思的闷气,当天晚上下了戏回屋看见林途安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凉嗖嗖地甩了记眼刀:“怎么着,听说小林总您要撤资?”
林途安身上伤重,这几天实在没法折腾到片场,平时跟外人又没什么交流,根本不知道片场里传了什么闲话。
他昨天已经被允许提前进屋等着主人回家,刚刚约摸着时间摆好了饭,听到进门的动静去院里迎着,一句话还没说出来呢,就先被扣了个没来由的帽子。
无妄之灾。
但主人看起来好像也不是很生气的模样,刘宇也在后面疯狂使眼色——大约,是自己可以多问两句的时候。
林途安一时摸不着缘由,只敢谨慎地摇头:“没有啊,不撤资,遥哥我没说过这种话……是怎么了吗?”
怎么了,闲话都满天飞了还怎么了。
宋遥知冷哼:“爱说过没说过,关我什么事。我就领个片酬,都拿我当拉赞助的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转天果然下起了雨,势头还不小,豆大的雨点叫风裹着砸在玻璃上,关着窗子都听得劈啪作响。
山中天气多变,剧组又是实地取景,今天原定的拍摄计划理所当然要推迟。但场务不舍得这场雨,愣没让人休息,把几场雨中的戏挪到了今天,美其名曰节省造雨车经费。
宋遥知见缝插针地冷哼:“看看,人家剧组都知道你要撤资,提前开始省经费了。”
跪在地上的人似乎要解释,一句话还没能说出口,还在沥沥嗒嗒滴着雨水的伞尖已经顺着脖颈一路划到了他的小腹,意图十分明显。
林途安无意识干咽了一口唾沫,显然已经预料到了接下来的疼痛,但半点儿没敢躲,甚至还自觉挺腰,献祭似的任由伞尖将微微隆起的小腹戳出了一个夸张的凹陷。
“呃——”
即便已经有了一点心理准备,过分尖锐的痛楚还是叫人难以招架。宋遥知却对他瞬间惨白的脸色视而不见,只是很不耐烦,轻慢地抽回伞,用伞身在他脸上甩了两下,带了点儿真情实感的好奇:“你到底是什么时候添了个随意出声的毛病?”
到底是谁脾气好成这样,这几年里竟然把林途安纵容得半点儿规矩都没有了。
难不成是这人实在淫乱得过分,花钱雇了人来满足自己,这几年才越发没了规矩不受管教……那总不能是自己要求太苛刻吧?
宋遥知自觉宽容得很,跟“苛刻”这个词可沾不上边,遂半点儿不往自己身上怀疑。
他原本也不打算管什么,只是既然这几天他还有点拿林途安打发时间的兴趣,自然不肯让自己有什么不痛快的,提前警告道:“之前你爱怎么样我不管,现在到我跟前儿了,你最好规矩一点。”
湿淋淋的料子抽打在脸颊上,挂着的雨水和方才生出的冷汗混在了一处,蛰得脸上几处伤生疼。
林途安在这点疼里愈发醒了神,尚顾不得懊恼自己竟然连从前受足了的教训都能松懈,已经下意识扯出了一点讨好的笑模样:“是,谢谢遥哥教训,我会听话的……我记得规矩……我——”
宋遥知懒得听他翻来覆去的保证,手里的伞没处放似的,也不嫌湿哒哒往地上滴水,拿着摆弄了两下,又故意冷不丁地往林途安的肚子上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回林途安倒真记住了教训,猝不及防的,还是死死咬着牙吞下了不太规矩的闷哼声,尽力撑着跪得再稳当些,生怕主人会觉得自己不够驯服。
主人刚刚才提醒了自己,这时无论如何都不该再犯错了。
可他昨天晚上就被罚喝了两瓶水,一直憋到现在,内里的膀胱早涨成了浑圆的水球,原本只是跪在地上时忍着尿意都已经十分辛苦,一丁点儿的触碰都会让他哆嗦着打个尿颤。
宋遥知果原本只是一时兴致,但实在恶劣,看他忍得辛苦,倒像对这件新奇的玩具起了更多兴趣一样,随手用伞尖在这颗水球上时轻时重地戳弄,力道重时甚至在皮肉上留下了一点青紫痕迹,全然不管林途安已经疼出了涔涔冷汗。
外屋客厅里,刘宇找伞已经翻腾了两圈,一无所获地哐哐敲门:“遥哥,绿的那把伞在你屋里吗?”
宋遥知正拿着伞折腾人折腾得起劲,面不改色扬声道:“没有啊。你回屋安生待会儿行不行。”
“还待什么啊,这么大雨,走过去就得一会儿,没准化妆还得排队呢,”
刘宇赶着时间催他,“咱们至少得早去半小时,现在该收拾着过去了——伞真没在你屋里?我刚刚好像看见小林总把伞一起带进屋了。”
啧,眼还挺尖。
宋遥知拎着伞,随手在他肚子上抽了两下,故意道:“问你呢,你把伞带屋里来了?”
这两下抽得倒没太用力,可伞身都是在铁丝钢棍外覆了一层膜,抡起来重得很。林途安疼得眼前发黑,却不敢迟疑,顺着主人的意思扬声应着:“我拿到屋里来了……你不用找了。”
他声音还算正常,刘宇倒没怀疑什么,只是嘟囔了两句:“不放门口晾着,拿屋里干什么——在屋里打伞不长个儿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好恶毒的诅咒。
宋遥知自觉已经是一个成熟的成年人,一边毫不心虚嚷嚷着“无所谓啊我本来就没盼着再长个儿”,一边利利索索把伞丢还给林途安,活像拿了什么烫手山芋。
“伞有什么好玩的?弄得地上全是水。”
他义正言辞,不知道是嚷给客厅的刘宇听,还是特意讲给古希腊掌管不长个儿的神听,“赶紧收拾了,真会捣乱——不像我,我就一点儿都没玩。”
隔着一道门,嘲讽的声音还是很清晰地传了过来。宋遥知立时恼羞成怒,哇呀呀呀冲出去要和他决斗。
门开了又关,砸得哐当一声。宋遥知心大得没边儿,竟丝毫没顾及着屋里还跪了个人——至少这个跪在地上的姿势是不太方便被看见的那种。
但林途安似乎早就惯了,仍旧跪在原处,抱着主人丢过来的伞半点儿没动。
隔着门,客厅里打闹的声音传来,是任谁都听得出来的笑。高高兴兴的,没有一丁点儿不耐烦。
他心里竟没有多少险些被发现的慌张,一时只觉得恍惚。
从前……主人跟自己也有过这样玩笑的时候。
那时候自己规矩还不大好,不够乖,不够听话,有时一两句胆大的玩笑会得惹主人生气——他当然不敢像刘宇这样十分放肆的玩笑,可要是碰巧主人心情很好或者很差时,他小心揣摩着接两句话都多半会出差错。
主人向来规矩重些,嘴上出了差错,自然免不了要挨罚。用竹片或是铁尺抽到肿烂,或者随便指个墙角叫自己跪过去掌嘴。但有时主人心情很好,罚过之后没准还肯亲自动手赏自己几个耳光——那时候主人还是很有兴致教训自己的。
被罚得多了,他只觉得是自己多嘴惹得主人不喜,又或许是生了畏惧,愈发不敢再玩笑多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这样愈发沉闷的性子,显然是更无趣、更叫主人倒胃口的。他一时甚至想不起来,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就已经无趣到主人连罚都懒得罚了。
许是瓷砖的凉气沿着骨缝一路钻到了脑子里,他忽地打了个激灵,心底生出来了潮水般的懊悔。
一条无趣又沉闷的狗,不被丢掉,难道还指望着主人能容忍自己一直留身边碍眼吗?
————
经纪人不在,屋里当然是由着他俩撒欢的。宋遥知这些年没少串着片场接戏,尤其是一些带点武打动作的古装角色——近两年仙侠网剧火得不像话,戏份出彩又轻松的早被瓜分了,他也只能抢着点儿神仙打架时在旁边做陪衬遭殃的凡人。
这种角色多半为了画面整体好看,就要有些干净利落的招式动作。他一个削减了脑袋往剧组里凑的七八线小明星,那点儿片酬还不够请个替身的,于是当然样样自己上,这几年还真练出了点儿打架的灵活身手,轻轻松松压制住了小助理,在客厅里开始称王称霸。
但显然这点儿压制占不了上风,刘宇假装看表,一本正经地甩甩手:“真幼稚,我才不跟你胡闹……快点收拾,外面下雨不好走,得赶紧去片场。”
少扯大旗。
宋遥知大声冲着他嘁了又嘁,把刚才的嘲讽翻倍还了回去,才终于心满意足,转身回屋那两步路走得活像个扬长而去的大反派。
下雨的山路确实不太好走,但好在今天宋遥知的戏份拍得靠后,倒是不着急,他回屋甚至还能在床上躺会儿再出门。
这种时间充裕到可以慢慢悠悠的时候就很让人快乐,宋遥知心情还不错,推门进屋的时候看见林途安还跪在屋里也没太不耐烦,只当地板上多了个没什么用处的装饰。
反正这人跟个木头桩子没什么两样,乐意杵在哪儿就杵在哪儿,好歹是不碍自己眼……个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笑得有点过分明显了吧。
宋遥知刚刚跟刘宇打闹的时候还没觉得有什么,但旁边有个看了全程的人在偷笑就实在太过分了。他磨着牙,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刚才多少是有点儿幼稚,但很宽容地不跟自己计较,只冷了脸,随手在床上抓了个枕头砸过去:“笑什么呢你。”
已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林途安在主人冷着脸时就只知道战战兢兢认错求罚了。他勉强压住了心底下意识的惊惧,没敢显露出来,尽量自然地敛净了唇角已经抿僵的弧度,欲盖弥彰地摇头:“没、没有笑……遥哥您看错了。”
“……”
宋遥知心平气和,“我瞎吗?”
林途安眨眨眼,尽量让自己回话更自然些:“没有没有,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那,那您都这样说了,我都不敢再说我没笑了。”
他不知多少年没敢在跟主人这样放肆地回话了,几乎已经慌得喘不匀气,听自己说话都像被擂鼓似的心跳隔得听不清,但还是强做出一副忍笑的模样来,努力抬着唇角,几乎已经僵到痉挛:“……那我下回一定不笑了。您要是生气,怎么罚都行,反正我是任您教训的。”
有点儿违和。
犯哪门子病呢。
宋遥知眯着眼,仔仔细细打量了他两圈儿,轻易看穿了这套过分粗陋的把戏。
他倒是没恼,甚至有点儿新奇,甚至罕见地起了点儿逗弄的心思,想看看他到底作什么妖。于是特意配合着,随手指了个墙角:“少在我跟前废话,跪那儿掌嘴去……谁惯的你这张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跟着主人进组在山里才小半个月,林途安脸上总是时不时添点伤,似乎就没个养好能见人的时候。
红肿的巴掌印一道叠着一道,严重的几处几乎要洇出血丝,看着实在凄惨可怜——至少是应该好好养一养,不能再多添一点伤了。
但宋遥知显然没有什么让人养伤的宽容,随意指了处墙角叫人跪过去掌嘴,就半点儿没再上心,自己舒舒服服躺在床上玩了会儿手机。
屋里的掌掴声一直没停,一下一下还挺有规律,混着院子里嘈杂的雨声也不算吵人。宋遥知差点儿听困了,刚扣了手机准备眯个回笼觉,又被早定好的闹钟叮铃铃吵得一激灵,不情不愿地开始换衣服准备出门去片场。
这种时候屋里再有动静就开始招人烦了。宋遥知没好气地叫了停:“吵死了,就属你动静大。”
林途安早受惯了这种突如其来的发作,倒还能分得出来是自己做错了事还是主人一时的恼火。
这种时候主人多半是不喜欢听自己认错的。他试探着停了手,见自己没有被怪罪,又爬回了床边,伺候着主人换了衣服。
脸上火辣辣的疼着,他抿唇时尝到了一点腥甜,意识到嘴角可能裂开见血了,连忙低头用手抹干净,生怕主人看见嫌脏。
宋遥知其实没太注意,只看见他抬手慌慌张张在脸上蹭了好几下,就顺手拿手机挑着他下巴让人微微仰起脸来,装模作样地看了两眼。
这样的举动,于林途安而已几乎算得上难得的亲密了。他规规矩矩地垂眸不敢乱看,整个人分明都已经僵住,紧张得几乎连呼吸都要忘了,可身体却不太听使唤,竟然不合时宜地开始打颤。
像被人攥在手心里的鸟雀,怕得要死,连往外飞都不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遥知看得好笑,漫不经心地拿手机拍了拍他的侧脸:“别一副吓傻了的模样,蠢死了。笑都不会笑?”
林途安干咽了一下,强逼着自己扯出足够驯服的笑脸:“是……谢谢、谢谢遥哥教我。”
两颊又肿又烫,手机拍打时凉丝丝的,竟然有点舒服。林途安整个人还僵着,却努力想做出一点机灵讨巧的模样,正微微侧着脸试图蹭一蹭主人的手机,就听到一声嗤笑,紧接着被又一次挑起了下巴,验货似的左看右看,认真得出结论:“嗯,一笑更丑了。
从前,自己这张脸还是能入了主人的眼的,或许是带了伤才会被嫌弃丑——他当然能听得出来主人话里的玩笑意味,心底陡然生出了难以置信的惊喜,磕磕绊绊地接话:“不丑、不丑的,只是有点肿……您能允许我上药吗,明天就不丑了……”
宋遥知饶有兴味,故意道:“不准。你自己非要打肿的,凭什么还得浪费药?”
主人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有兴致地理会自己,甚至还带点玩笑地说过这么多的话了。
林途安几乎以为自己在做一场格外冒犯主人的梦,愈发觉得自己摸对了路,大着胆子做出一点委屈模样:“不是我自己……是您罚的……”
宋遥知理直气壮:“我就是要听个响,谁让你打这么重了?”
这话说得实在不太讲道理,但林途安还是飞快认了错,好像自罚时打得重了也成了一项过错似的,于是又讨好地请罚:“是我误会您的意思了,求您教训。”
宋遥知不置可否,只踢了踢他脱在地上的衣服:“不是非要跟我去片场吗?还不赶紧穿上,等我伺候你呢?”
林途安忙道不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昨天主人从片场回来时就不太高兴,林途安从几句带着火气的话里隐约猜出了原因,当然不敢就这样放任,求了好久才终于被允许跟着主人一起去片场——代价居然只是被灌了两瓶水,直到现在也只是觉得膀胱有些憋胀,是跪着不被刻意责罚时完全可以忍受的尿意。
已经算得上明显的宽容。
林途安更不敢对自己稍有放纵,严苛地穿好束腰勒到最紧,将原本微微鼓起的小腹勒到平坦还不算,甚至比平时的腰身更细了一圈,穿好裤子扎皮带时都比平时扎得更紧了一点。
宋遥知却还不满意,隔空点了点他的腰带,格外夸张地颠倒黑白:“松松垮垮的,这玩意儿你就当个摆设使?”
林途安刚才敢装出一点大胆的模样跟主人回话,这会儿却还分得清时候,半句没敢辩驳,只低声认了错,强提着一口气,生生把勒紧的腰带又收紧了一小截。
这下真的连呼吸都明显受限了,更遑论被压迫的膀胱。只是一根皮带,林途安就立时坠入了濒临失禁的困境。原本可以忍受的尿意不可忽视地开始叫嚣,不住地打着尿颤,从生活区到片场的一路上都走得格外艰难。
自然的雨景不太可控,场务今早发来的安排显然又被调整了好几次,宋遥知来候场时正听见导演在骂摄像,似乎是哪个机位的分镜没抓好,是隔着哗啦啦的雨声都能听出来的暴躁。
时隔几天,终于又出现在片场的小林总显然第一时间就被人注意到了。
众人还在或隐秘或直白地往这边儿看,苏虹羽撑着伞已经凑到宋遥知身边,表现得十分熟稔。
他先是抱怨了几句大雨,又提到自己院里的葡萄架:“雨下得太急,估计要砸掉不少葡萄了,幸好我昨晚摘了不少。遥哥上回的葡萄甜不甜,我再给你端两盘过去吧?”
宋遥知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还没来得及接话,苏虹羽已经十分自然地把话头转到了林途安身上:“小林总您也在啊,我上回还想给您也送一些葡萄过去的,我都洗好了,就是不知道您喜不喜欢,没好意思贸然打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话转得也太生硬了。
宋遥知都有点替他尴尬,故意看了看林途安,一本正经道:“没事儿,那天的葡萄小林总也吃了,挺喜欢的吧?”
是吃了,还吃了好几个,就是吃的地方过分隐秘了些。
饶是从前被主人在人前调教过许多次,他还是没能完全丢掉羞耻心,轻易又被这轻飘飘一句话臊得红了耳根。但主人有兴趣时实在难得,不论人前还是人后,他都不敢不配合,只好磕磕绊绊地点了头:“……喜欢。”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戴着口罩,小林总的声音似乎奇怪得很。苏虹羽没多想,立即表示既然小林总喜欢,他今天就能再给去送两盘洗好的葡萄,准保还是最熟最甜的——这当然不算什么好东西,但多少也是自己一点心意。
说这话时,苏虹羽已经不动声色地蹭到了宋遥知身前,隐隐把他和林途安隔开了一点。
宋遥知乐得配合,甚至主动后退了一步,就听见林途安冷了声音:“不用给我送。”
连句敷衍的拒绝理由都不肯找。
宋遥知小小声跟刘宇念叨:“看看人家拒绝得多简单,我就应该学他这样,你还非得拦我。”
苏虹羽自讨没趣,不尴不尬地走了。宋遥知啧啧叹气,却又在林途安凑过来时冷了脸:“谁教你的,拒绝人家连点脸面都不留?你是不喜欢他的葡萄,还是不喜欢那天我给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途安没想到主人竟误会到这上面,心底一紧,还没来得及解释,刘宇已经匪夷所思地“哎呦”了一声:“不是,你这人到底什么毛病啊,刚才跟我夸人家拒绝得干脆,现在又找上茬了。闹着说要跟人家学的不是你?”
怎么还带拆台呢。
宋遥知愤愤,扳着助理的胳膊把人转到另一边儿,又瞟了一眼林途安:“偷笑得太明显了,收敛点儿。”
其实很早之前,林途安就知道自己可以在主人不喜欢的人面前强硬一点,替主人拒绝一些麻烦事。这样主人多半会觉得自己有点用处——但也不全是,有时候自己拿捏不住分寸,反倒会被主人训斥。
但他直到现在才从刘宇的话里听明白一点——或许从前的一些训斥,也并不是主人真的不高兴。
……或许。
他并不敢十分确定,但至少能确定这次主人虽然看起来不太高兴,但自己并没有真的做错了事,主人也并没有真的误会自己。
那这只能算一次玩笑。
他刚才已经摸到了一点回应主人玩笑的门路,于是并不太害怕,甚至在原本三分笑意也做出了十分的偷笑模样,露在口罩外的眼睛弯了又弯,像是忍了也忍不住似的,跟在主人身后一起往化妆休息室里走。
片场人不太多,肯冒着大雨来的多半都撑着伞在看走戏,几间休息室还算空。宋遥知挑了间没人的进去想歇会儿,林途安自觉跟着进来关了门,想了想把遮掩脸上伤的口罩也摘了,虚扶着肚子跪到了旁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主人特意叫自己勒紧的皮带,没有吩咐,他并不敢松开,跪下时更觉得辛苦了,几乎稍稍松懈一点就会尿出来。
但这显然不是宋遥知需要考虑的问题,于是林途安也没敢表现得太明显,甚至还强撑着脸上那点偷笑的模样——或许主人还会有兴趣再教训自己一下。
宋遥知果然注意到了,眯起眼打量着他:“笑什么?”
林途安一副被抓包后的心虚,连忙摇头,可惜动作幅度略大一点都会牵扯到肚子,于是只好稍微放轻了动作:“没有笑,遥哥您真的看错了。”
真当我瞎吗。
宋遥知差点儿让他气笑了,又觉得自己这时候笑出来好像有点丢面子,压着嘴角踹了他一下。
“你今天胆子很大啊。”
宋遥知做出了十足的兴致来,“跟谁学的?”
主人果然是喜欢自己这样的。
不知道是算柳暗花明,还是守得云开,竟然真的能叫主人对自己重新感兴趣的法子。林途安愈发压不住心里的惊喜,回话时几乎都要稳不住声调:“哪里……哪里胆大了,您冤枉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脸上的表情倒是比刚才生动了不少,不像刚才明明怕得要死还非要装成不怕的样子,假得也太明显了。
但现在也没真到哪儿去,还可以再吊点儿甜头。
宋遥知在心里快乐地进行一些精准把控,面上仍旧重重哼了一声,捏着他的下巴抬起来,垂眸看了三五息。
这次主人甚至愿意用手。
林途安又自觉放轻了呼吸,生怕自己现在一丁点儿动作都会打搅了主人的兴致——或许、或许主人会愿意赏自己一个巴掌,就补在已经打肿的脸上——
但宋遥知只是松开了捏着他下巴的手,轻飘飘地“哦”了一声,很诚恳地建议:“装得不太像,下次别装了。”
林途安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他人还没从这句十分平和、甚至可以算得上狭促的语气里反应过来,经年养出来的直觉已经骤然警醒,从心底打了个激灵:“遥哥我……”
宋遥知没听他说话,但似乎也没恼,语气依旧很平淡,平铺直叙地重复了一句:“你今天胆子很大。”
从前跪在主人身边的那几年里,他最怕的不是主人烦躁恼怒的时候——那多半自己挨了罚就能让主人消气,最多不过疼些,难熬些,总不是太要紧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主人这样平平淡淡地点出自己的错处时更像宣判,是自己真的犯了天大的错,惹得主人真的动了火气、甚至在考虑到底是费心教训还是直接丢掉一条不听话的狗时,才会压着火的平静——他只经受过两次这样的平静,一次是因为他当年太过不驯,决意不肯在阶梯教室里脱光受罚,另一次是七年前被丢掉。
——这是第三次。
刚才那点儿惊喜烟消云散,林途安被巨大的恐慌笼罩,立时如坠冰窖。
他实在不知道自己是从哪一句开始出的错,或者从一开始就错得离谱,只好于事无补地跪伏在地上,连声认错。
还以为能耐了呢,又这么容易就被吓住了。
宋遥知在心里啧啧嫌弃,故意晾了他好一会儿,打断了愈发明显的哭腔:“小点声,这屋门可没锁,一会儿有人听见再进来的——别到最后还给我惹麻烦。”
哭求声戛然而止。林途安不敢再有半句的不顺从,也不敢去想主人话里这个“最后”是什么意思,只能压着声音一味认错:“我不敢了……是我放肆,我该罚的……我再也不敢胡乱说话了……遥哥,求求您,求您重罚……我再也不敢了……”
“有什么罚不罚的,怕成这样干什么?”
宋遥知好整以暇,似乎真的在疑惑似的,“我看你刚才胆子就很大嘛,现在做这幅样子是要给谁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主人厌烦的时候,“胆大”显然就成了一桩天大的错处。
——是足够严重,甚至理所当然会被丢掉的错处。
林途安难过得要命,可偏偏这一场祸事是自己蠢笨又放肆、不知叫哪里生出来的癔症蒙了心才惹出来的,在主人的问责下更连半句求饶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一味只敢认错求罚。
宋遥知不搭茬,面无表情地晾了他一会儿,到底还是很好奇:“说来听听,这套把戏从哪儿学来的?”
林途安再不敢有半句讨巧,一字一句地剖白了这场近乎于可笑的心思,懊悔得恨不能钻回一个小时前扇醒自己:“……是我混账,我再也不敢了,遥哥您罚我好不好,求您……您别生气……”
生气还真算不上生气,毕竟是自己一时新奇,故意做出了十分感兴趣的模样,才把人纵容得敢回嘴两句。
反倒是这人忒不经吓。刚才白哄了这么久,现在不过才往回收了一两句话,居然就要吓破胆了。
——啧,胆子怎么能这么小。好像平时我脾气多古怪,一句话不对就会兴师问罪似的。
宋遥知撇撇嘴,自觉还算得上宽容,遂大度地不跟自己计较,转头没好气地冲着林途安踹了一脚:“谁要罚你了?刚才不是胆大得很吗,现在吓成这样干什么?”
林途安被踹倒在地上,又飞快爬起来,跪回了主人脚边。
他已经被前头话里一句“最后”压得惊惧万分,再不敢与主人口中的“胆大”沾半点边儿,极尽乖顺地跪伏在地上,满心只想补救一二:“我不敢了,遥哥我自己掌嘴好不好……您嫌碍眼的话我可以回去自罚……您、您别赶我走,求求您了,您别赶我走了……”
吓唬人得逞后总会让人感觉有点快乐。宋遥知现在心情就肉眼可见的很好,但没叫他看出来,甚至还故作不满地冷哼了一声:“我还不能赶你了?哦,你是投资方,剧组是你的地盘,我还确实不能赶你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途安更不敢让主人生出这样的误会,艰涩摇头:“不,遥哥您能的……我,我是被您丢掉的狗,您可以赶我走的。”
他知道主人不喜欢听自己哭,可忍了又忍,到底还是有一点哭腔溢出来:“……求求您,我真的离不开您的,您别赶我走了……我认罚的,您想怎么罚我都愿意受,只要能留在您身边就好……”
宋遥知不置可否:“说完了?说完了就出去吧。”
这样荒谬的冒犯,他当然不敢奢求能被宽宥,可主人甚至不肯赐罚,显然是连半点机会都不肯再给自己了。
林途安近乎绝望。
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乖乖听话,按照主人的吩咐“出去”,至少能在最后留一点听话的好印象,不至于最后还招来主人更深的厌恶——可他竟然只是跪在地上拼命摇头,甚至放肆得想要拽住主人的裤脚。
我真是一只最不听话、最不合格的狗。
我真是……最应该被丢掉的狗。
林途安哭得满脸眼泪,眼睛快要睁不开了,只能隔着朦胧的水光看到主人抬了脚。
主人应该是彻底不耐烦了,想要踹开自己……他已经格外放肆地准备被踹倒就再爬回来抱住主人的腿,身上也已经下意识松了劲,用最柔软的腰腹迎合着,生怕主人踹着硌脚——可主人只是用鞋尖轻轻点了点自己腰上勒紧的腰带。
林途安蒙了一瞬,险些被巨大的惊喜淹没。
——主人没有立时把自己赶出去,甚至似乎还有兴趣教训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强迫自己迅速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解开腰带,又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扒光,浑身上下只留下了束腰。
其实这里完全算不上安全,至少是很不适合脱光跪在地上的。休息室的门没有反锁,外面剧组的人随时会进来、这间临时搭起来的屋子隔音很差、屋里或许已经安装了摄像头,能拍到自己跪在地上的狼狈模样……但都没关系,什么都不要紧的,只要主人还能对自己有一点兴趣,怎么样都没关系的。
他一时生出劫后余生之感,不敢让自己被这些事分去半点儿心神,只努力揣摩刚才那一个动作,试探着捧起皮带举到主人可以随手取用的地方。
宋遥知没接,显然并不打算在休息室里闹出更大的动静,只示意他把束腰一起脱下来。
“行了,现在身上没别的东西了吧。”
宋遥知踢了一下地上的衣服,轻飘飘地开口,“行了,衣服穿好吧,现在可以出去了。”
林途安脸色骤白。
他甚至还没从劫后余生里缓过劲来,讨好的笑刚成型就僵在了脸上,静了两秒,嘴角强撑着没敢落下来:“是……那,那我先出去,一会儿您忙完再罚我好不好……”
宋遥知嗤笑,没接他自欺欺人的话头。
林途安脸上的笑已经快比哭都难看了,攥着衣服不肯穿,好像只要自己不穿衣服,就永远不会被赶出去一样。
刚还跟捡了大便宜似的,自己一句话又把人吓成了这样。宋遥知心里蛮有成就感,连带着心情愈发不错,逗人的兴趣只增不减。
“让你穿好衣服,等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遥知指了指门口,又提醒了一次,“门没反锁,一会儿真有人进来了——还是咱们小林总就这个爱好,正等着有人进来看你犯贱呢?”
“没有,没有的,不让别人看。”
林途安生怕主人觉得自己不安分,可话说出口,似乎又显得很娇气,于是匆忙补救,不愿错过主人哪怕一丁点的兴致,“您喜欢的话,可以让别人进来看的,都可以的,只要您喜欢……”
宋遥知又不接这句话了,只催道:“快点,穿好衣服出去。哦,束腰不用穿了。”
他毫不客气地踩上林途安微微鼓起来的小腹:“憋着很难受吧,可以去尿了。”
充盈着尿液的膀胱被踩出了一个夸张的凹陷,林途安险些痛呼出声,强自忍了:“有一点难受,但是我可以忍住的遥哥……呜,我可以一直憋着不尿的,这样您踩着会更舒服。”
宋遥知又随意踩了两下,嘴上却很体贴:“我看你很难受啊,不只有一点。”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只要您喜欢就可以了。”
林途安似乎又看到了一点希望,连忙更加努力地挺腰,把脆弱的小腹整个送到主人脚下踩着玩,眼巴巴地把自己按斤两上称,“只要您喜欢,我以后每天都憋着尿请您踩着玩好不好……”
宋遥知故意沉吟半晌,看他一点一点升起希望,才突然沉了脸色:“林途安,你到底哪儿来的这么多‘以后’?”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主人规矩严苛,林途安惯常动辄得咎,可也很少有连这样微不可查的小心思都要被揪出来细细磨碎的时候。
他只觉得主人是彻底厌烦了自己,连一丁点儿的念想都不肯再留了。挣扎半晌,竟从山穷水尽的绝望里挣出一分惨淡心志:“您……您赏我一天,我就有一天的‘以后’——就算您不肯再赏我了,我也不走,您赶不走我的。”
这话说得实在是……放肆。
林途安一贯是听话得叫人倒胃口,少有这种犯浑的时候。于是一句不轻不重的冒犯,于二人之间已经算是从未有过的挑衅。
——倒是新奇。
自不量力这种蠢,从前犯一犯也就罢了,怎么许多年过去了,这人还一门心思往南墙撞,甚至还更上一层楼了?
宋遥知一时竟没觉出恼怒,只是有些意外地好笑:“我还赶不走你了?”
林途安咬牙,把自己这段时间的动作和盘托出:“我在收购永瑞,现在股东会已经通过,正在走尽职调查的流程……最多再要半个月。半个月之后,您的所有合同上都会重新填上我的名字。”
哦,换新路子了。
宋遥知敛了笑,纡尊降贵地俯下身,捏住下颌逼他仰起脸来,冷冷淡淡地审视半晌,语调倒很平和:“……继续说。还有呢?”
林途安喉结滚动,分明已经慌得心如擂鼓,竟还硬生生给自己逼出来了孤注一掷的胆子:“以后您参演的剧本,朗华也都会是投资方。不管是代言还是剧组,所有的合同上都会同时出现您和我的签字,我可以一直在您身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本事了。”
宋遥知脸上不辨喜怒,手指顺着他的下颌平缓地滑到喉咙,抵住凸起的喉结:“要挟人不是这么要挟的,小林总。”
轻微的窒息感和喉咙处的痒意随之而来。林途安似乎想要解释,宋遥知却已经懒得听,抵住喉结的手指骤然施力:“你应该说,以后不管是代言还是剧本,朗华都是最大的投资方,你轻轻松松就能把我准备半个月的角色换人。只要我不听你的话,你就能雪藏我,让我一个通告都接不到。”
大约是这些年早习惯了,也并不觉得再多个人来雪藏自己有什么。他说这话时语调还是意外地平和,手上却使足了狠劲儿,欣赏够了林途安在极度的缺氧窒息下还跪在原地不敢稍有反抗的乖顺模样,才施施然松开了手,嗤笑:“行了,明路我指给你了。既然有这个本事,随便你怎么折腾——别来我跟前烦我就行。”
喉咙桎梏一松,氧气骤然呛进肺管。林途安抑制不住地咳了两声,还没喘匀气,已经下意识抱住了主人的小腿:“不是,遥哥我不是要挟您,我不敢的,我绝对没有这样想过——我只是想让您之后不受公司牵制,我不是在要挟您……”
他还不至于蠢到拿主人在意的东西要挟威逼——那才是最蠢、最混账的做法。即便生出半点儿心思,都是活该被丢掉,被毫不留情地厌弃的。
他生怕主人误会自己,急得声音都哑了,刚才那点儿强撑出来的底气立时散得一干二净,颠三倒四地解释:“是您的经纪人说公司管控太严,不自由……那天、那天签约代言的时候您也不喜欢公司干涉……您的合同时间还长,解约会有影响……我不会限制您的,收购之后片酬就可以给您改成最高的分成,我是想——”
宋遥知懒得听他这些,不耐烦地敲了下扶手,打断道:“说点儿新鲜的。”
林途安不成调子的解释卡在喉间,难得僵了半分钟没接话。
他不知道什么才算主人想听的“新鲜的”,绞尽脑汁,除了主人不想听的解释,竟然只有陈词滥调似的认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立时意识到了自己又一桩过错,尚来不及弥补,主人已经更加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这会儿知道拿乔了?”
不,我不敢的——
但宋遥知显然并不想听他解释,略俯下身,一根手指贴上他的脖颈,复又抵到了喉结处。
体验过窒息到濒死的感觉,恐惧就会在熟悉的窒息感中愈发清晰。他清楚地知道肺部的氧气被耗尽的灼烧和咽喉被制住时令人干呕的痒,更清楚自己恐怕略动一下都会被主人认定为“不够驯服”,继而格外顺理成章地丢掉……哪怕只有一次。
他心绪止不住地纷乱,眼前却因为缺氧已经逐渐泛起星星点点的白光——或许主人可以再重一点,把自己掐死了事,也算很好的归宿……律师手里有自己的遗嘱,只要主人愿意签字,一切都会算在主人名下。
产权变更不可撤销,至少所有的证件和协议上都会同时有主人和自己的名字。
那当然是很好的,如果主人不会为此厌烦就更好了……如果实在厌烦,也不要把所有东西都丢掉,只要主人肯留下一点点就好。
能在主人身边留下一点点痕迹就已经很好了。
眼前白光愈重,已经逐渐模糊一片,他几欲濒死,却异样满足。可惜宋遥知没有给自己惹麻烦的打算,卡在最后一刻松开了手,任由他脱力一般歪倒在地。
求生的本能让他在被松开的一瞬剧烈喘息,林途安仓促又狼狈,心中竟然生出了点儿惋惜的懊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清醒时,他又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想法太过好笑——主人既然这样厌烦自己,又怎么肯亲自动手呢?
他顾不上失落,尚且记得主人给过自己一点微不足道的指点……要说点新鲜的。
被连番斥责丢弃,他愈发缩在乖顺的壳子里降低存在感,只求不碍了主人的眼,已经许久不敢把自己往“新鲜”的方向尝试……但没有人会喜欢沉闷无趣的狗。
林途安一时惶惶,愈发手足无措,绞尽脑汁思量再三,才试探着撑起身子在主人面前跪好,依旧仰着头,把脆弱的脖颈暴露出来,十足引颈就戮的模样:“谢谢您……谢谢您愿意掐我的脖子。”
平心而论,林途安的确是他遇到过最乖觉的,虽然大多时候这种乖已经因为太过常见而叫人发腻——但似乎不包括现在。
毕竟这样笨拙的讨好确实不太常见。
宋遥知一时生出几分好笑,又依靠多年养成的表情管理压住,仔细打量了他一圈儿,没说话,从桌上拿了瓶矿泉水来拧开,漫不经心地照着他的脸浇了下去,还剩小半瓶时把瓶口对准了他的嘴。
林途安原本就被迎面浇下来的水呛了两口,想咳嗽又不敢躲,勉强吞咽着,还是有不少水洒到了外面。
他不知道这一场发难算是惩戒,还是主人心血来潮的随手为之,但不敢怠慢,咽了水就急急忙忙想认错。宋遥知却没给他机会,随手抽了两张纸擦了一把,确认已经把人洗干净了,就揪着他的头发摁到自己胯下,暗示意味再明显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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