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打个没完(2 / 2)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读吧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十七章是身如焰,从渴爱生
漫天尘埃落定。
玄嚣仰躺在冰面上,衣衫尽碎,狼狈已极,枕着手臂仰望星空的姿势却说不出的悠然。
“你这剑意集合众生之力,虽都是力量微末的凡人,然则众志成城,未尝不可与祂一战。”
一团幽光自他指尖凝聚,起先渺渺上升如一缕青烟,然后越来越宽广,宛若银河倒流,而他整个人则渐渐变得虚幻透明。
“你要死了?”我问。
他淡淡道:“我早就死了,不过是凭着一点执念才凝聚起神魂。今日见你能守住人间,当能瞑目了。”
我晃了晃。方才那场决斗我虽然得胜,却比他还要惨烈,活生生碎金丹拔灵根,四肢百骸伤可见骨,早已成了个血人,硬撑着才没倒下。
转念一想,此人身死魂散,仍苟延了三千年,实在担得起“圣人”二字。我深受感动,张口只得干巴巴的一句:“好走。”
“不急,等天柱现世,我还能送你一程,到时还指不定谁先死。”
“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刺啦一声,李平生撕下袖子,小意殷勤道:“师兄,要不要先止血啊?看得我好心痛~”
我吐出一口气,“……你回来干嘛?”
我方才拍飞他时用的是剑鞘,还顺手洒了把取暖符,免得他半路上被冻死。他但凡有点眼力神,早该趁机脱身。
先前我甚是忌惮他,如今瞧他不过是个贪玩劣童,虽则总是口出狂言,却未切实害过人,无论如何罪不至死。再想起他平日里拉着我说笑,一声声唤“裴师兄救我”,到底不忍。
李平生哀恸道:“修真一途何其险恶,小弟得以苟全性命,全赖圣人悉心提点,又得裴师兄出手援护。我小李虽不才,绝非忘恩负义之徒,愿为两位恩人收尸服丧。”
玄嚣哈哈一笑,“我看你是等着我这个老东西爆金币吧?也罢,玄云便与了你,此剑灵识已开,你若遇险,它自会出鞘相护,胜过你那三脚猫功夫百倍。只你平日里亦当谨言慎行,踏踏实实过日子,别再惦记那些有的没的。另外我栖身的那管玉箫虽有些年头,到底是个凡品,值不了多少钱,你如果当真上心,便为它找个通晓音律的新主人吧。”
李平生连连应下。
我道:“我方才一路洒了许多法宝,你爱捡便捡。只这一物——”
我用指尖摩挲了一下,掏出来丢给李平生,“这枚剑坠可做信物,请你转告我师尊,裴决已死得渣都不剩,不用再找,也不要再等。”
没见到玄嚣前,我只当大敌是那肆虐人间的魔气,我拼死自爆,魂魄仍有一线机会重入轮回;如今既已决定登天弑神,连战场都不再是地球,隔绝一切因果,自是两处茫茫寻不见。
“不打算给姓晏的留个念想么?”玄嚣饶有兴味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痛不如短痛。”
难过是一时的,总好过一直不肯死心,寻寻觅觅乍喜乍悲,余生都荒度了。
玄嚣偏头望向我,眼中浮现丝丝怜惜。我本已有些神志模糊,对上他的视线,后颈发毛,一下清醒了。我应当并未露出厌烦之色,他却特意解释道:“九天之上的那个,用的皮相与你一样。”
怪不得,他的口味便是再重,也不至于爱上一堆眼珠子。
话说回来,“我到底是什么?”
“你的情貌绝类天尊的上一个分身。想来随着你的境界提升,祂的意志也迟早会在你身上觉醒,将你的本心彻底吞噬。”
念及先前做过的那些梦,确实是那怪物的视角。飘流于荒凉冰冷的太空,岁月无止无境。经过无数尘埃和垂死的星星,终于找到一颗能量丰沛的行星,却被星球本源意识阻拦,只得通过修真者来中转灵能。
原来那些被我吞掉的倒飞流星,都是过往飞升的大能……我重重晃了晃脑袋,那不是我!
“这就分不清了?”玄嚣笑得有些凄凉,“你可知我亲眼见他化鬼的感受……”
玄嚣的声音越来越轻弱,断断续续,有些发颤,“你大概觉得我发了疯才会对他动心,可他从前也像你一样,后来才……天尊是没安好心……可纵然没了祂,人生下来也是受苦,天不仁……地不均……我其实不单单是为了他……人太弱小了,渴求力量没有错……”
“我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指尖的灵焰突然暴涨,如火树银花,喷薄而出,点燃了整面星空,一根恢弘无比的光柱在我头顶升起,中通外直,如一条纵贯天地的隧道。
我方步入天柱,便被一股大力发射升空。匆匆回头一瞥,他已消散了,净洁雪上卧着一管玉箫,箫穗早已褪色。
这玉箫想来是他口中故人的遗物。
玄嚣虽不曾细说二人的爱恨情仇,然而普天下皆知他曾三易剑意,初时慷慨磊落,天下风云出我辈;后来心念一人,已是半缘修道半缘君;终至爱恨两难,天公不语对枯棋。
四周光怪陆离,如泡影如电光,虚幻地流逝着,虽千万年也不过是一弹指,时间空间的概念在这里皆不复存在。
按玄嚣的说法,天柱断裂后,两界之间便出现一条裂缝,汹涌着时空乱流,我须得格外小心,防止被卷入其中。
“师尊?”
急逝的飞光中,我陡然瞧见他的身影,心脏都骤停了一瞬。下一刻无数个他便向我扑来,长发飘举,青衫如流云,笑意深幽。
是心魔么?我已握紧剑柄,随时准备挥出,然而那些幻影还未触及我,便又散作一缕残烟,此起彼伏,翻滚不休,仿若冥河里不得解脱的怨魂。
一枚翻转着的铜币从我眼角闪过,我心下一沉,果然见到瘦骨嶙峋、唯独小腹高隆如球的他。那是《清冷师尊雌堕记》的结局,他被废去灵根,弃置露天妓寮,三枚铜币便能随意使用。
下一刻,他又被一团水流簇拥而起,青衣玉冠,风华还似初见,微微笑道:“这些年来,我对你确实只有利用,今日死于你手,自无怨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演的又是哪一出?
越来越多的他出现在我眼前,还是个稚子的他追着我,脚步蹒跚,竟喊我师尊;一头短发的他,与我并排坐在奇怪的铁皮盒子里,侧头亲了我一口……一幕幕,一出出,彷佛走马灯,亦如隔世的梦,似他又非他,与我有关又无关,模糊地流转过。
“裴决,听得见我说话么?”我忽然听到他问,
“嗯。”我习惯性地答了声,方才愕然抬头,就见这回的他穿着一身开襟白衣,手插在兜里,长发低束,鼻梁上架着副镜片,神色沉静而专注。他的四周布满奇怪的画屏,发着幽幽蓝光,诡异符号如暴雨倾泻。
尽管我应了他,他却彷佛根本听不到,继续不急不缓道,“公历三万五千三百六十一年十二月十一日下午三点二十五分,尝试第2365次信号连结。”
“现在是外神突破屏障、降临地球第三年。反物质武器、超级英雄、魔法阵、修真法器……我们用尽了一切办法,仍然无法打败祂,人类节节败退,少量幸存者藏身于地下基地,仍在进行殊死抗争。”
我闻言恻然,却并未出乎意料。那东西但凡悬于头顶一日,必成大害,果然不可不诛。
“被称为空想历史学家的我,或许是全人类最后的希望。”他含笑看向我,像隔着一口井,水面泛起涟漪,令彼此的神情模糊,“在回溯过去的过程中,我发现了两件有趣的事。”
即便在生死存亡的关头,我心中仍感到一丝亲切:这是师尊一贯的讲学方式,先卖个关子,引我好奇。
“其一,天魔对人类历史的介入悠久而深远,上古修真文明被祂从源头上污染,甚至几位救世主——包括你,都是祂的化身,只为达成祂榨取灵气的目的。两万年来,随着修真者不断携灵气飞升,祂与地球的力量此消彼长,终于突破大气屏障,真身入侵。”
“其二,我发觉自己是个死人,而且是个死了无数次的死人,或许连人都称不上,更接近基因克隆的产物。我是魅灵,世界上最后一个魅灵,地球意志的执行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古往今来,魅灵都擅长幻术。在这个灵气紊乱的末世,我的能力得到了进一步强化,可以混淆真实与虚幻,通过颠覆过去的方式改写未来,从神话倒推传说,从传说倒推历史,从历史倒推现在。”
“我一次次试图从枝枝蔓蔓的上古神话中,找出天尊的化身,要么杀死他,要么与他交合,令他身染魔气,再也无法开天,从而改写人类的历史。”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可还是不行。即便封锁天门,那个外神仍能从其他星球获得供给,逐渐强大起来,直至突破地球屏障。哪怕再拖上三千年,人类的科技文明水平也无法与祂抗衡。”
他伸出一根手指,“十万分之一的可能。”
“我们目前找到的唯一机会,就是由此时此刻的你杀死那个实力尚未达到巅峰的外神。为此我们拆分出许多个节点,借由文字的形式,不断干预过去未来。现存所有文本都是我们的素材,无论是研究史料还是同人,哪怕是最荒诞不经、最粗制滥造的故事,都自成一个小时空,孕育着某种可能性。”
他微微一笑,“一旦找到那个战胜魔王的HappyEnding,我会竭力将它替换为当前时间线上的真实,尽管这意味着我再也不会遇见你,但所有人都会得救,就够了。”
幻象如金色流沙般消散,四周变得漆黑一团,我抬手摸了摸心口,想要抓住什么,复又恶狠狠地抬头,不远处有一颗不断放大的星星,晕开朦胧的淡红光彩。
我已穿过时空乱流,即将正面迎战那被称为天尊的外神。当然不可能是什么拳拳到肉的打斗,而是更单纯的、力与力的碰撞。
出剑时,我的心脏跳得很缓慢,手心微微发汗,说不紧张是假的。只此一剑,蝴蝶将掀动整个人类历史的沧海。
无数只眼睛向我望来,猩红的眼球,蛙卵似的一点瞳仁,倒映着我的身影,循环往复,扭曲畸变,彷佛最怪诞恐怖的梦境。
“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逆着星尘风暴,剑身喷涌出的能量如金红焰流,将我彻底包裹,我奋身一跃,直接没入那片蠕蠕起伏的肉海中。
滋滋滋——千万剑光缭绕着电弧,一碰到肉块顿时冒起黑烟,很快翻滚成火海,在星座的端沿燃烧,焦糊的肉块不再相连,如巨山滚落深渊。
有用!
心中方才浮出一丝喜悦,又头痛欲裂,七窍喷血。一旦靠近祂,天魔的意志便加速在我体内觉醒,黑暗的流质涌入大脑,挤掉了情感和记忆,我的存在本身随之迅速消退,方才凌厉的剑意无以为继。
众生是什么?与我又何干?
握着剑的手缓缓松开,沉坠入尸山肉海中……
随着“我”的消散,万念渐渐归于沉寂,死前只余一丝遗憾:百年光阴似水,因为与你共度,还是觉得太短了些。
有遗憾、有不舍,便生出渴望,是身如焰,从渴爱生。
凭借对他的思念,我再次找回了自我,彷佛重新诞生了一回,我缓缓睁开眼,众生依旧如天边的淡影,独他似一缕千里迢遥的春风,落入我怀中。
他拢住我的手,助我重新拿稳了剑。他的掌心指尖有层薄茧,触感是那么真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真的!
他轻轻喘息着,“还好赶上了。”
“你怎么会来?”我凝眸望向他的侧颜,仍有些恍惚。他被我在心口钉了锁魂钉,除非冲破大乘境才能动弹。而大乘境破境,少则数月,多则数年,怎么会……
“你忘了我的剑意是什么了么?”他的脸色苍白,却在微笑。
只争朝夕。
他这剑意,上言长相思,下言恨离别,还真是越急,威力越大。可他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大决心,才会只用了一天便突破大乘?
我反手握住他的手,“你知道我们正在一本书里么?一切只是个故事,是关于未来的一种可能性。”
我所说的书并非《清冷师尊雌堕记》,也并非《诸天神帝》,而是此时此刻我作为主角的这本书。
“那么,这次我们将会有一个好结局。”他回首向我笑了笑,明眸璀璨,那么狂妄,也那么笃定,彷佛从未把天意放在眼里。
这倾世一剑,由我们共同挥出,一往无前,劈开过去、现在、未来、无穷个时空。光明流洗,时间倾泻,卷入远古洪荒,我们与这天地共同生化,一切都是广阔无边,唯有星辰静静流淌。我们飞快衰老,又倒退成婴儿,活着是生,死着是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我不怕,我的眼中只有他,我知晓了他的一切,也就见证了我的命运,因为我们自始自终都缠结在一起。一切法刹那灭,光阴流变不息,所有的传说,至明至暗,至高至远,都写满我与他的名字。
天魔的眼珠挨个爆裂,犹如被捏爆的葡萄,却是无声无息的,随着连锁爆炸,威力越来越强,无量数的火星连成一片,炙热而稠密,最后如一朵最恢宏的烟花般绽放,卷起闪亮星尘,片片飞扬于宇宙深处……
我睁开眼,已在冰原上,他的怀里,浑身是血,只剩下一口气,好在命还在。
他有些烦恼地轻叹道:“怎么又弄成这个德性啊?”
眼前越来越黑,昏过去前,我竭力抬起头,只见天高地迥,天柱彻底消散,长夜是那么辽阔深邃,极光依旧流转不定,轻柔如纱。
从今往后、再没什么能囚困住人类了,道修可以御剑穿越万丈火海,哪怕肉身苦弱的凡人,亦能借助各种机械,遨游宇宙之大。
他落了一吻在我眉心,“好梦,徒儿。”
这人,还真是记仇。我勉强勾了勾嘴角,安心陷入沉眠,知道自己下次再醒来时,一定已在连璧峰上了,春光正好,花开满山,他就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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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上的红笺如翩翩的蝶,一群群飞过晏怀冰的眼前。他最后核对了遍名单,一挥毛笔,那些请柬便化作无数道流光,四散天涯。
至玄门、乘光寺、西陵剑宗,平山书院、醉梦山……
十洲百家千门尽皆受邀,参加我与师尊三月后的婚礼。
他放下笔,召来一缕流水洗砚,起身笑道:“可等得无聊了么?”
“你知我不会。”
他草拟名单时,我另搬了张椅子,坐在身旁相陪。并非不肯帮忙,只因他心中早有一番筹划,从容施展出来,若我硬凑上去,反倒添乱。
他揽过我的肩,俯身戳了戳我膝盖上的灰绒球,“三个月了,该断奶了。”
“噗!”果果被戳中肚皮,喷出一缕火苗,直冲他的面门而来。他轻笑一声,那火焰便凭空消失了。“它又要被你宠坏了。”
大战一结束,我便问师尊讨来凤凰蛋,哪怕重伤昏迷时,也不忘将它贴身孵化。
我怕果果不认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在百日后,秃毛幼雏破壳而出,颤巍巍道:“呢呀……呢呀……娘!”
很难不宠。
第二回带崽,熟练许多,见它喝奶喝撑了,便将它放在膝盖上,用指腹轻轻揉抚小肚子,它惬意地翘起两只小爪子,圆身子随我动作而左右滚动,像只咕咕叫的猕猴桃。
为防师尊再戳它,我赶紧将它收回袖中。其实师尊待它亦极好,只是总爱捏来揉去,欺负似的宠爱。
我不给他玩鸟,他也不恼,笑了笑,“我欲诞下腹中这团肉,倒有三成是见你这般疼爱它,料想是个能做好父母的。”
“你也行。”
“若说衣食无忧、传道授业,我自然无碍。然则源源不竭的爱,实无把握。若是不爱,这么个弱小生灵,何必来世间受罪呢?”
他声音和悦,却隐有黯然之意。想来他从未有过父母,也不知该如何当父母。
我将他搂入怀中,“我陪你一起。”
他眷眷地低下头,二人相拥许久。时维盛夏,并无暑气,白云满川,风来山间,吹得窗口翠竹沙沙作响,彼此衣上光影分合。
我心里盘算着下午得去剃一轮竹子,再这么疯长下去,书房的光都要被挡尽了。思绪由此漫散,若我们都不在了,这连璧峰恐怕不出几年便要荒了,人于这天地间,实是无增无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些喜帖,可漏了你的什么朋友没。”他问。
“没了。”
我答得干脆,他微笑,“那就好。”
我知他何出此问,我的亲友实在稀少,甚至凑不够一桌。
亲友的亲,百年前已变作一抔黄土。亲友的友,够得上相熟二字的,大多是同门师兄姐妹,必来赴宴,无须再邀请;几次下山除魔,我亦与几人结下生死交情,然则事后再无联系,恐怕算不上朋友。
如此百年,显然孤僻过了头。只因我每次一了结俗务,就迫不及待御剑回山,见了他方觉安心;有时赶上他闭关也无所谓,离得近些便好受。
天下那么多人,我有他足矣。
平日里从不在意的事,这会儿又为何在意?
午后,我去给李平生送饭。牢饭。
法天宗有专门的刑堂,连璧峰之前并未私设地牢,为了招待他,师尊特意将酒窖改造了一下。
那日在南极归墟海上,我本已放他离去,奈何他贪心不足,忙着收敛法宝,走得慢了,碰上我师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晏怀冰当时救我心切,随手把他打晕,之后拖回山,拷问出《诸天神帝》的内幕,立知那亦是一本预言未来之书,更不会轻易放过。
师尊顾念我与他的交情,把他榨干后,本欲留下一命,只用“红颜枯骨”洗去他半生前尘,自此重新做人。
不料怎么也洗不掉。
用李平生自己的话来说,“魂穿,出厂设置。”
师尊问我如何处置,我道玄嚣虽未嘱托我保他一命,但观其意思,还是盼他能活下来的,那么便……先关着吧。
李平生一见我便啼不住,“裴师兄!裴师兄!书带来了么!”
“篮子里。”
师尊处事审慎,纵知李平生修为约等于无,仍精心布置锁灵阵,既入阵中,便无法动用灵气,我只得拿一根绳子吊着饭篮,缓缓送入地牢,随着绳子摇荡,篮中碗筷叮当碰撞。
透过洞口,正见他翘首以待,双眼闪亮。拽过篮子便忙不迭翻看,“今天怎么又吃蛋炒饭啊……师兄仙品,我的存货里就数这本小叔子勾引寡嫂的最带劲……还真有箫谱!尺上尺工工四四合,什么意思啊!”
我正要开口,他又叫唤起来,“裴兄留步,小弟有一要事相告——你这婚结不得!”
“你怎知我要成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给我猜中了!你出了那么大的风头,以咱嫂子的……”
“不许乱叫。”
“那……姐夫?”他试探道,看我眼色,立即改口道,“以连璧真人的魄力,必然寻个由头,召集所有门派,称霸武林啊。”
呵,被他说中了。
李平生搞这种阴谋诡计,向来是可以的。
当日我登天弑神,大战虽未波及人间,但起先魔气追着我跑、事后天柱崩折等异象,皆落在天下人眼里。
若有小人使坏,大可污蔑我乃魔胎出世,魔气特来寻我认主;断灭天柱则是处心积虑毁掉世人得道成仙的机缘。
欲加之罪还患无词,更别说我本就有鬼,我曾是它化身的事一旦被捅出去,必然成为众矢之的。
是以师尊有言,“一来,我要为你正名。你合众生之愿力,舍身救世,消弭魔气,铲除天魔,大开天门,是玄嚣以降又一位圣人。功过是非已定,往后再有人拿此事做文章,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其二,我要借此立威。纵使此时人人皆视你为英雄,但你既然身具如此威能,长此以往必被视作异类,被忌惮被觊觎,沦为举世之敌。既如此,倒不如先下手为强,做这天下的主宰。天尊既崩,九歌已落入我手,你我二人联手,再加个压阵的谢师兄,我倒看看谁敢不来,来了谁敢不服!”
李平生道:“师兄啊,你不觉得这波操作特别大反派么?可叹你并非恋栈权势之人,他搞这么一出,岂非将你架在火上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道:“挑拨离间,你饭没了。”
言罢掷出一颗小石子,把那瓷碗打烂,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因听了一席屁话,心中微微懊丧。
我本来留下来,是打算教他识那箫谱的。
上回他向我讨要谱子时,曾笑嘻嘻道:“老东西说让我将那玉箫交予通音律之人,那我学一学,也够格吧!”
婚礼那日,天气和朗。
九洲道门,宾客数千,掌门亲至者就有近半,便是来不了的,也遣得意门生送上贺仪,做足了姿态。
来者中亦有不善的,几个大门联手,欲要讨个说法,抛却有关我的种种争议,更有传闻,天柱崩塌时,掉落一神器,被法天宗独吞。
师尊早与我知会过,这流言是他故意放出,就连今日闹事者中,亦有他的暗棋,一旦发动,也好杀鸡儆猴。
待他料理完不轨者,吉时方至。
他曾道:我虽欲借机成事,大出于天下,但你我二人大婚,终不该被宵小扫兴。
是以这时他才催动法阵,百花尽绽,风过处灼灼如焰火,复又飞袖挽住流霞,如千万匹绮罗,自九天垂挂寒云峰。天上人间,一时皆浸在红云里,再不必点灯笼。他犹嫌不够热闹,化出游龙剑意,凤箫吹动,鱼边月气,光彩流转,如梦如幻,争似仙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般盛景,便是在修真界也前所未见,来观礼的小辈为之目眩神迷,直至数百年后也津津乐道于这一夜的风流;各门主事者则看出了其中蕴含的强大法术,不禁神情凝重,三三两两碰头,终于得出骇人结论——晏怀冰破境大乘,竟是剑、幻、阵三道俱成。
以一门神通晋升大乘者,当世不过寥寥数人,三艺皆通者,古今无双,独步天下。
那么与他并肩而立的我,又是何等人物?
越来越多打量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然后变得惊疑不定,因为他们根本看不出我的深浅。
我现在的状态很奇怪。
金丹已碎、灵根无存,与一凡人无异,可只要我想,便能毁天灭地,当真如天神一般了。
不过此时迎宾的我们,也只若寻常夫妻。
因我们住在一起,便省了纳吉亲迎等礼法,就连拜天地都私下拜过了。
凡人大礼要一拜天地,二拜高堂,最后夫妻对拜。他淡然道:这天这地,当不起你一拜;至于高堂,你我父母俱亡,姜掌门虽为我师尊,亦是杀父弑母的仇人,我不欲拜他,却也无意令他为难,便想略过这一步,你意如何?”
我当然不介意。
他微笑道,“那么我们便互相拜一拜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一说完,他已轻身跪下,我顿觉不妥,哪有师父拜徒弟的?也赶紧跟着对拜。说实话,在床上他没少跪,但此一时彼一时。
环佩叮当,视线相交时,见他眼含粲然笑意,我想起初见,他将我拥入怀中,在我耳畔低声笑道,不要跪。
从今往后。我只拜过他,次次心甘情愿。
“喷火。”师尊攥着果果,像晃一个钱袋般晃了晃。
“嘎……”
果果含泪点燃了喜烛,然后被他赶出了门。
良辰美景,岂能辜负。
“大慈大悲真君裴决,真君大婚喜乐。”
晏怀冰饶有兴致地念出竹篮上的红纸,又去拨弄篮中的红珊瑚,他是半个魅灵,生性喜爱漂亮物什,“我怎不知你新晋了这名号?”
我无奈:“凡间渔民,不懂这些,胡乱叫的。”
前两年御剑回山时,我见一艘小船在暴风雨中跌宕,几要摔得粉身碎骨,便施法令那小船凌空,飞往平静海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原是顺手为之的小事,我很快抛诸脑后。但因婚礼那日,师尊摘彩霞为绫罗,沿海百姓亦见盛景,我的名字传扬开来,那些渔民便有心备上礼品,托其他下山的师妹带回来。
此后数年,逢年过节时,我仍陆续收到他们的海货。
花蛤很好吃。
不知他们算不算我的朋友,若算的话,这样的朋友我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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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萌为主的OOC新年小番外,有点克警告。
1.小裴变小动物
“师尊……”
裴决躲在柜子里,声音很奇特,嗡嗡的,似有回声,更加显得心虚,“别过来!”
晏怀冰急得不行,依旧柔声细语地哄道:“让我看看你?嗯?乖,别怕。”
柜子里,似有一团东西在打滚,抽打着柜门,砰砰的。晏怀冰心想,有尾巴,而且不止一条,就听徒弟哑声道:“我怕吓到你……你别管我了,兴许过上几天就变回来了。”
怀冰焉能放着他不管?裴决在天外遭了劈,回到连璧峰,也不找他疗伤,自顾自寻了个柜子藏起来。当值的小道童甚至没认出他,只说一团四脚并用的黑影窜进了山门,恐怕是头野猪。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嫌弃你的……”晏怀冰刻意让语气变得更加严肃,缓缓地说,“难道你信不过我?”
“……太丑了。”
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晏怀冰和蔼道:“你知我精通幻术,我给自己施个障眼法,这样便瞧不见你,如何?”他全然不给裴决拒绝的机会,紧接着便问,“你想要当什么?”
“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柜门打开了。
一头白毛狼崽趴在地上,垮着肩膀,脑袋贴地,有着不符合年龄的忧郁眼神。
晏怀冰俯身将他抱起,小狼立即抬起毛绒绒的前爪,搭在他肩头,又用湿漉漉的鼻尖蹭了蹭他的面颊,低低呜咽了声。
小狼的尾巴缓缓甩动,扫过晏怀冰托着它屁股的手背,滑溜溜,冰凉凉,起先是蠕动着的一滩粘液,迅速缠上并收紧,彷佛一匝匝长着吸盘的触手。
晏怀冰顿了顿,强行暗示自己,是狼,是狼。
“师尊……”怀里的小狼委屈开口,“我,我,我,我,我,我……”
它立即吓得耳朵后贴,绝望地闭上了眼,瑟瑟发抖。
它并没有结巴,而是许多细小的声音从他体内一齐发出,如有无数张嘴。
“……”
自欺欺人,是有一个限度的。
为了不失信,晏怀冰干脆闭上眼,忽略依旧难以言喻的黏滑手感,忽略窸窸窣窣的咀嚼声音,温柔问道:“哪里受伤了呀?”
他安抚地伸手摸了摸大约是小狼脑袋的位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2.师尊变小动物
师尊,变成了一条龙。
却非那种长条条、会戏珠、能腾云的龙,而是一头浑身羽毛的大蜥蜴。
晏怀冰威严道,“若为师所料不错,这恐怕便是典籍中所载的上古真龙——”
“恐龙。”
“爹,原来你也有毛毛,有翅膀,真是我亲爹,亏我担心了好久,还以为自己是你们捡来的。爹,你会喷火么?爹,你会飞么?爹,你吃肉还是吃草?爹,你也是从蛋里孵出来的么?爹,你的毛毛颜色好漂亮啊,我能拔一根么?谢谢爹。”
果果异常兴奋,围着龙鸟问个不停。
晏怀冰凭空变出一件青衣,从广袖中探出翅膀,翩翩振了振金翠羽,复用尖尖的指钩系上衣带,举止依旧优雅从容,彷佛一只仙鹤,但一走起路来摇摇摆摆,简直像只……
他立即腾起云雾,挥羽扇般抬翅掩面,微笑道:“决儿,你也瞧见了,为师修炼出了岔子,需要闭关一阵,山中一应事物便交由你了。”
裴决默默守在一旁,点了点头,心中发誓,在师尊恢复原样前,绝不会让任何人看到他这幅样子。
……
夜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师尊,可以么?”
“可以。”
“……真的可以么?”
“可以。”
羽毛纷飞,裴决一头埋进了它蓬松饱满的胸脯里。
好软……
龙鸟低下头,慢悠悠地用长喙梳理徒弟的头发。
—————
你管这叫小动物.jpg
你说的好有道理鸽子为什么这么大.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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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甚时与你,深怜痛惜还依旧。
——柳永《倾杯乐》
写个年上口味,攻受年龄和身份调换,性格微有变化。
1.
“长得倒是人模狗样,想不到也会来这种地方。”怀冰笑道,心乱如麻。
这里是元洲最大的勾栏院,彤庭。正值一年一度的魅灵拍卖,往来皆是豪客富商及各大仙门的采办,是以做足了门面功夫,香雾空蒙,珠帘半卷,灯火外传来一缕缕清歌,好似什么风雅盛会。
然而比之往年的觥筹谈笑,今日堂下却静得落针可闻,只因坐在角落里的那个男人。一袭白衣胜雪,峻逸高大,皮肤苍白,越发衬得剑眉浓黑,眼睛点漆般深沉,在渺渺的轻烟中,恍若一座神像,不言也不笑。周遭所有人都在偷瞟他,竟不敢露出一丝淫猥意味,更别提逾礼之举。
每个魅灵被带上台时,男人都会抬眸淡扫一眼,却无任何表示。
他也是来买炉鼎的么?还没看到中意的?小少年倚在二楼廊柱后,不明白自己为何死活挪不开眼,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舌尖发苦身如火焚。
拍卖会至尾声,一名青衣掌事凑近那人,恭谨地躬身请示。怀冰虽不闻内容,亦猜到应是彤庭主人请他一叙。男人气度太过不凡,必是高门世家的仙君,纵然买卖不成,也愿搭上关系。
怀冰见那人侧眸,点头,应答……一举一动无不从容舒展,然而眉眼间始终萦绕着一丝寂寥,彷佛人生天地间,独他远客千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向那管事询问了什么,听完答复后微一颔首,并无不悦之色,却缓缓垂下眼帘,于是怀冰的心也跟着揪紧了,忽地涌起一种强烈的冲动:他愿做任何事,只为让他重新展颜。
怀冰倏然挪开眼,转入廊柱后,揪紧衣襟急喘,复又咬紧牙关。他不能再看他了,否则魂魄会被勾走的。
是前世的煞星么?为何一见了他,又是欢喜又是悲,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想扑过去,缠住了再不离分。
莫非是动了春心?
勾栏院里长到十四岁,他虽未历过情事,却没少见烟花风月,更知许多女子与情郎淫奔,到头来被骗得人财两空,沦落到卖身境地。
他断不至如此糊涂。
再说,哪怕他甘愿投怀送抱,那目下无尘的仙君也未必稀罕收他。?
……唉,莫再牵念!
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多久,楼下像煮沸的锅,在漫长的压抑后,骤然喧嚷了起来。
想来那人已走了。
怀冰本该松一口气,可一想到再也见不着他,心头便似被剜去一块肉,当真是痛不欲生。
我不能……我没法……他喃喃,满心绝望,奔下楼,追出门,跌了一跤,立时爬起,立于街头人潮中,茫茫然四顾。日光刺亮,往来面容俱似泡影,飘忽不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都不是他!
眼前一阵阵发黑,浑身脱了力,竟至跪倒在地,彷佛五脏六腑都被人攥紧,痛得弓起背,掩面饮泣。他这副样子瞧着很疯,人群绕过他,空出一小块地方,如河中央的顽石。
良久,一片阴影笼罩在他头顶,“怀冰?”
他懵懂抬眼,正对上一双深幽的眼,翻涌着太多太复杂的情绪,前缘旧梦,解不分明,一时竟相顾无言。
男人俯身,碰了碰他哭花的小脸,轻声道:“我一直在找你……”
有那么片刻,怀冰竟似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委屈,怎么会呢?天神般伟岸的男子,泰山崩于前亦不会变色。
接着那男人便将他抱起,拍抚他的后背,“我来晚了,抱歉。”
少年闻言心口酸胀,竟也无端泛起万般委屈,两手勾住他的脖子,脑袋埋进他胸膛,泪水静静流淌,“你是谁?”
男人默然片刻,似是不知该如何回答,怀中少年嗓音发颤,越发显得幼嫩,“你可是我的父亲?”
哪个野孩子没做过亲子相认的美梦?
“……不。”男人嗓音艰涩,还是一板一眼道,“我与你并无血缘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年闻言,既感失落,又莫名松了口气,“敢问仙师为何……寻我?”他的声音放得很轻,仍不敢相信男人为他而来。
“我名裴决,乃法天宗离恨剑主,因与你前生有旧盟,故来寻你转世之身,护持你重入大道;你若无意修仙,我亦能保你一生荣华安康。你无须当下便做出抉择,事后反悔亦无所谓,凡你所求,我必倾力全之。”
裴决的声音低沉,无甚波澜,然而一桩桩一件件,尽皆耐心分说,毫无保留,足见真诚。
怀冰并无一丝犹豫,“我想跟着你修道。”
他其实不知何为修道。来逛彤庭的多是酒肉之徒,他们口中的“道”,更似大大小小的山头,争权夺利,恃强凌弱;再便是庙会上出巡的圣人彩像,戏文里斩妖除魔的天师……
独有一事连稚童亦知,修道乃是求长生。他若只是一介凡人,纵有倾国财富,百年后不过一抔黄土,无法长伴他身侧。
那人听到他的答案,静了静,一抚怀冰的脑后,轻叹,“好徒儿。”
这声叹息似穿过漫漫前尘,刻骨铭心的柔情,怀冰灵台为之一清,待要下地拜师,仍被裴决搂在怀中,“不用跪。”
于是他偎着他,闭上眼,微微笑道:“是,师尊。”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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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暮雪急,凌阳洲国都郊外驿馆,店中仅得三五酒客,跑堂的正打瞌睡,忽见门外走进一个俊雅的少年道士,青衣玉带,虽无多余纹饰,一身行头俱都名贵,想来是名门大派的子弟,与店家说话时却不摆架子,甚而笑着闲聊了几句,颇为温和可亲,只是有些心不在焉。
他先点了一桌菜,定了间上房,正询问哪儿能买针线,店内又缓步走进一个白衣佩剑的男人,虽没有撑伞,衣袍依旧爽洁,连鞋底都未湿。
那少年眼睛顿时一亮,朗声道:“见过师尊!”边说边快步迎上,到了跟前又说不出什么来,只仰着脑袋,默默把人瞧了又瞧。
白衣男子神情淡然,眼神却流露出关切,“你已筑基?”
“三个月前的事……酒已经温上了,咱们坐下说。”
说着引他入座,却只肯前趋半步,仍黏在男人身侧,袖子挨挤着,如冬日树梢上毛绒绒的山雀。
待上了菜肴,二人边吃边叙旧。那男子似是因某事离开,将少年留在宗门,师徒已有半年未见。
交代过近况,少年复又向他请教功法。他乃是水行灵根,与人交手时,若在湖海之上,自是威力大涨,可若无地利,又当如何?他提出了几个法子,有蒸云降雨的,有冷凝结霜的,更有平地涌泉的。
男人坦然道:“我不通水系功法,等沈师叔出关后,你可去她府上讨教。至于最后一招,等到了人少的地方,我替你将大地劈开百尺,你自去调取地下水一试。”
旁人听得无不骇然起敬,竟不怀疑他是夸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年又请教了剑经里的某句释义,似是随口道:“容师姐约我去今年的论剑大会,据说赢了能得一颗佛骨舍利呢。”
男人问:“你想要?”
少年笑道:“师尊千万不必为我费心弄来,我只是想去凑凑热闹罢了。”
“你若想去玩,去便是。”他垂眸想了想,似在回忆极久远的事,“是不是需要宗门名帖才能入场?”
他两指一并,自虚空中夹出一枚印信,“给。”
少年摇摇头,“师尊不去,我一个人又有什么意思?”
“你可与门中同辈结伴同行。”
“我只想和你……”少年轻轻叹了口气,心知自己又碰了个软钉子,不再说下去。
他见小火炉上的酒已煨热,便挽袖给男人斟了一杯,自己也捧了一杯饮,是有借酒消愁的打算,但凌阳酒以味甘闻名,饮之如梨汁蔗浆,他抿了几口,心情跟着好起来,闲闲说起近况。
果果师兄飞行时犯瞌睡,自天上一头栽下来,烧毁祝师叔的药圃三亩,这个月都被扣在丹崖峰喷火,炼够三炉灵丹才算还清债;李师叔在一干红颜的资助下,终于步入金丹境了;赶上倒春寒,今年连璧峰上的桃花没有结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多时候是少年说,男人专注倾听。他实在是个闷葫芦,竟要小的那个循循善诱:“师尊在天外可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没有?”
“又杀了一堆长相奇怪的东西,这会儿吃饭,不说了,一想起来就犯恶心,你如果真想知道,回去后给你看我的记忆。”
少年笑微微望着他,轻声道:“累了吧?”
男人点头,于是二人再拣了几道菜品尝,便上楼歇息了。
怀冰关上门,一回头就见师尊杵在原地。裴决生了幅冷肃的好皮囊,镇日里板着脸,又地位崇高,实在很能唬人,可怀冰一看他放空的眼神,就知道他这会儿必定又……卡住了。
说好听点叫大道至简身无外物,说难听点叫活得没人样。
譬如赶路时遇到暴雨,有钱的自然投宿客栈,便是叫花子也会寻个破庙避雨,他却依旧行于天地间。
淋场雨自然无所谓,可若是挨了一刀呢?
漫长年月里,他要么尘封于一隅,要么为苍生出鞘,斩杀域外天魔,肉身实在累了坏了,便就地坐下打坐一会。
若是问他想要什么,他会立即回答,“找到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问下去,就没了。
怀冰一开始与他同行时,总是心怀愧疚,因他是个尚未入道的少年,会渴会饿,每日都须睡觉,处处拖累师尊。
可他渐渐发觉,便是裴决,睡在柔软的被褥里也会感到舒适,吃到新奇美食时心情会变好,与人相拥时会浑身放松……尽管这些表达都很隐晦,以至于所有人都忘了他还是个人,连裴决自己也忘了。
倾慕、心疼、渴念、还有种强烈的恼恨,他珍而重之的人,在他不在时,受了那么多苦……过多的情感在胸口涌动,怀冰再也无法忍受,迈开大步,用力抱住裴决的腰身,将头埋进他的胸膛,深吸入那清爽阳刚的男子气息。
放在前两年,这样抱住裴决便能安心,然而近来体内堆积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躁动,恨不能脱光了衣服,与他肉贴着肉才能解瘾,他暗笑自己的荒唐,双臂却不由环得更紧。
“我每天都怕再也见不到师尊了,谢师叔祖说,天上一日地下一年,若入了歧路,怕是成千上万载也回不来。他叫我跟他潜心修道,求得长生以后,总能再见到你。”
裴决不悦道:“他怎么越来越不要脸了,成天吓唬小孩子,你别听他胡说。说好半年回来就是半年,我绝不再让你多等。”
“你不在我身边,我每晚都做噩梦……”怀冰的声音听起来很凄楚,边说边微微使劲,把裴决往床边推。
他刚被裴决接走的那一夜,确实做了噩梦,梦到狂澜席卷,星落如雨,他竭力伸手去够,却怎么也够不到那人……醒时泪流满面,被裴决揽在怀里,沉声问:“总是被魇住么?”
他本想据实相告,下一刻听裴决安慰道:“别怕,以后有我陪着你。”便立即改口,哭道:“我每晚都睡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年来同榻而眠,他觉得男人早已看透他的把戏,只是纵容而已。
眼看裴决已靠近床沿,怀冰往他怀里一扑,“师尊也累了,我们先歇会吧……”
裴决顺从地被他推倒了,被枕在身下也不见恼,反而抬手环住了他的肩,免得他滚下去。师尊的手掌温热,怀冰只觉被他触碰的皮肤泛起酥麻,莫名不敢乱动了。
裴决抚摸着他的脊背,一下一下哄他入睡,过了许久,终是问:“睡不着?”
怀冰没头没脑地问:“师尊,我是你的么?”
“你当然是我的徒弟。”裴决的呼吸悠长,没有一丝紊乱。
“这个我知道,我是想问……”他焦躁地咬紧牙关,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仍不满足,“可我想成为你的……”
你的什么呢?
他勉强合眼,满脑子惶乱念头,到头来也不知自己真的睡着没,半梦半醒间渐觉浑身燥热,像烧起一把火,掀开被子还不够,坐起身去看炭盆,仅见点点火星,将要熄灭。
不该这么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心脏砰砰跳动,汗水浸透里衣,贴在后背上,好不难受,他下床倒了碗冷水,喝下后仍然口干舌燥,索性出门站着,吹了许久寒风。
他这些年被裴决千娇万宠,换做旁的小伤小痛,早就借机撒起娇来,此时心里却生出怪异羞耻,还有一种难言恐惧,想着先瞒下来再说。
默默站了许久,掬了把冷雪洗脸,他自觉好些了,终于敢回房。方才一番折腾,竟未吵醒裴决,如水的月光里,他侧卧的睡颜宁静如孩子,彷佛从未经过风霜。
仅是看他一眼,心房便紧缩,一线热意再度从小腹燎起,这回来势汹汹,根本无从抵抗,只剩下肌肤相亲的欲念。
小猫般溜上床,重新蜷进裴决怀中,轻轻攀住他的脖子,将滚烫的脸颊埋进微凉颈窝,亲昵地蹭了蹭,顿时感到满足。
可是只缓了一会,便想要更多,偏不知该如何是好。燥热沿着血管蔓延,他心跳如鼓,神志一片昏沉,颤抖着仰头舔吻裴决的下颌,好似幼兽吮乳,却怎么也解不了饥渴。
“怀冰。”
“还是把师尊吵醒了,对不住……”他痴痴道,“我好像生病了……”
“你只是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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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长大……”
怀冰只是随口重复,其实脑子早已乱成一团,既见师尊醒来,再无顾忌,翻身跨上他的腰,正要再度俯身亲吮,已被裴决紧紧抱住。
怀冰的心立时快到要跳出喉咙,半边身子俱软,连脖子都无力支撑,深深地低下头,脸颊倚在他坚实胸膛上,唯有微颤的睫毛显出他有多紧张。
他根本无法思考,屏住呼吸等待着,等待裴决接下来要对他做的事,并为之焦灼渴盼。他虽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师尊一定知道。师尊无所不能。
“跟着我念,烦恼妄想,忧苦身心,便遭浊辱,流浪生死,常沉苦海……”
“……”怀冰咕哝,“不是这个。”
他泄气地用额头撞了撞裴决的颈窝,发觉对方的体温也变得烫热,皮肤微微汗湿,二人相接处便似化了般,腻在一起,不分你我。
怀冰到底是在风月场中长大,常见男女赤条条叠在一起,迭腰摇臀,重抽轻墩,浑如草丛里猫狗一般,彼时只觉好笑,至多有些好奇:便那样舒服么?扯着脖子叫唤,怎么也干不腻。
此刻终于顿悟,他也想和师尊两个变作一个。由此周身血气尽往小腹汇聚,方才发觉阳物昂扬,再往下的肉缝也湿透了,他感到万分难堪,却也生出强烈欢喜,知慕少艾之时,意中人正在身边。
“我想要……我想要你。”出口时,声音轻轻的,说到你时,已有了非君不可的决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裴决置若罔闻,平静道:“这套《澄心录》原是你前世所创,融会佛门经典,专用于清心寡欲。念你离成人尚有一年光景,未曾提前传你口诀,是我之过。现学也无妨。我重复一遍,你尝试记下,烦恼妄想,忧苦身心,便遭浊辱……”
“师尊别念了……”怀冰咬牙,有些恼羞,也有些委屈,不由提高嗓门,“有你在,我为何要忍!”
裴决声音低沉,“你自幼失怙,孺慕长辈,牵寄一腔情思,原是人之常情。我身为师长,却不该滥施权威,哄你一个小辈失身,不妨再过五十年,待你心智健全,遍历世事,若是……仍钟情于我,我必不负你。”
说得真好,占尽道理,怀冰发出一声惨笑。他修道已有三载,仍不免凡人计时的习惯,五十年,差不多已是一辈子了。而且恐怕终他一生,也与心智健全四字搭不上边,谁让他一见了裴决便发疯,这病是胎里带出来的,早没得治了!
“你答应过我……我想要什么都给我,我想要你,你给不给?”他轻声道。
“若是一夕欢愉,未尝不可允你。然你体质特殊,一旦破身便难以自控,从此受制于人,虽悔莫及。事关终生大事,不可轻率决断。”
“我想好了,不后悔。”
裴决深深看了他一眼,不言语。
他感到强烈无力,不知该如何证明,偏那情潮实在难熬,整个人像被架在火上,小腹深处麻痒之极,他攥紧裴决的衣襟,低低喘息许久,终是招架不住,偷偷将手钻进被子,握住了自己那根东西,方一捋动便觉电流炸开,小声叫了出来,又赶紧咬住唇。
当着师尊的面自渎,着实大逆不道,他的呼吸滚烫,额头渗出豆大汗珠,手上动作全无章法,依旧带来莫大刺激,不自禁地在裴决怀中扭动,菟丝似的紧缠,蹭开了师尊的衣襟,露出一点坚实胸膛。他迷迷糊糊舔吻,身下那人全身微一颤,又没了动静。
他起先不敢去看师尊,然而裴决死尸般任他胡来,既不迎合,也不阻拦,他反倒心中不安,偷瞄了一眼,见裴决早已侧过头,定定盯着墙角,一派非礼勿视的君子风度,薄唇却紧抿着,下巴线条绷得锐利,似在强自忍耐厌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怀冰死死盯着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少年人初经情事,本就惶恐无措,至亲之人偏又是这般回避态度,更令他自厌,只觉自己是头发情畜生,玷污了师尊清白。
他手上越发使了狠劲,掐了一把那玩意,立即痛得闷哼。
裴决轻轻扣住他的手腕,“莫要自损。”
只是被裴决关切地碰了一碰,热意便直冲天灵盖,将理智焚得涓滴不留。他反手紧扣裴决的手腕,将脸颊贴上他的掌心,痴迷地吻了吻,”师尊,我好难受,你帮帮我,好不好?”
他那语气既像烧得难受的小孩与父母抱怨,又有种魅惑之意,虽是第一回勾引,已懂得如何撩动人心。
裴决不自觉看了他一眼,见月光雪光里,怀冰双颊晕红,双眸被情欲蒸得盈盈欲滴,分外明亮娇艳,二人眼神一触,年长男人垂下眼睫,嘴唇微微翕动,默诵着什么。
又是那该死的经!
若换了旁人,被再三回拒,恐怕便要绝了念想,怀冰却从来不肯认命,甚而立时浮起“得不到他的心,也要得到他的身”的狠厉念头,一时竟顾不得伤心了,只忙着拿主意。
师尊倔得像头驴,哪怕自己再偎进他怀里撒一百个娇,也动摇不了他的决意。
得换个法子……
怀冰念头转得极快,动作更快,豁然起身,随意一拢衣衫,径自从窗口跳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噗通——!
裴决愣住了,任由狂风将敞开的窗扉吹得吱呀作响,将整个屋子吹成冰窖……他终于醒过神,面色一变,跟着提剑轻身跃出。
窗外原本是个池塘,冬日冰面冻得塌实,此时却被砸穿了个大窟窿,黑洞洞的不见人影。
裴决虽知怀冰修持水系功法,断不至淹死,但他修为尚浅,仍是凡人之躯,数九寒天落水,恐怕要冻出病来。
裴决心下发急,一剑刺入冰面,微光迅速蔓延,直至将整个冰层及水下照得剔透,显出一团氤氲青衫,抱膝蜷身,如胎儿藏于羊水中。裴决一抬手,便将他隔空提了起来,伸臂搂入怀中。
“为何作践自己?”
乌发打湿后如浓墨,粘在怀冰颊边,越发衬得面色苍白,恹恹欲绝,“师尊不是嫌我生性放荡么?那我便拿冷水浇一浇,去一去火气。”
裴决深深蹙眉,“我何曾嫌你。”
“你就是,看都不看我一眼,碰都不碰我一下……”
他固是使出苦肉计,那委屈之意也是发自内心,说着说着竟真的哭起来,“你不要我,你为什么不要我……”
这下好了,一哭二闹三上吊,齐活。怀冰见惯了妓女挽留恩客的手段,运用起来倒也娴熟。这么自比时,越发悲从心来,只觉自己年方十七,却已看透了人间最苦是求不得的道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在那儿哭个没完,裴决全然不知如何应对,只得将他抱在怀里摇了又摇,哄婴儿似的,一遍遍笨嘴道:“对不住,我绝无那等意思……”
寂寂冬夜里,二人闹出的动静委实惊人,旅舍里好几间客房重新亮起了灯,窗口人影绰绰,全在看热闹。
到头来还是怀冰不好意思,止了泣声,鼻子堵得嗡嗡的,“我待会去问掌柜的再要间房,今夜就不再叨扰——”
他话未说完,裴决低头亲了亲他红通通的眼角,“你头一次遇到这种事,心里定然害怕,我本该好好安抚,却没做到,是我对不住你。待会……我来陪你。”
“还会那么难受么?”
“不会。”
“会舒服么?”
“一定让你舒服。”
怀冰偎进他怀里,闭上了眼,软绵绵道:“你答应了,不许反悔。”
“嗯。”
回房后,怀冰脱了衣衫,拿干布擦身子,转头见师尊正盘膝端坐,口中默念着什么,双眸紧闭,若非长发披散,真似一个高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怀冰原先万分羞涩,见状反而心生兴味,总归不是他一个人别扭。
他吹熄了灯,钻进他怀里。
裴决下意识一揽,摸到温润如玉的肌肤,浑身一震,方知怀冰竟连件亵衣也未穿,就这么光着身子上来了。
他却未推开,反而爱抚起来。
过去裴决没少拍抚搂抱怀冰,这次感觉却完全不同,更为流连,也更加火热,足以点燃血液。掌心沿着脊梁一寸寸滑向后腰,怀冰半边身子都跟着酥软了,无法抑制地瑟缩,到底是初经人事,无措看了裴决一眼,便被抬起下巴,吻住了。
那吻起先仅是软软的摩挲,充满耐心,并不急于开疆拓土。怀冰却已着了迷,两手勾住他脖子,紧攀不放,追着讨要更多。
裴决的舌尖一顶他的牙关,他便张开嘴,迫不及待纳入,深深纠缠,如溺水之人渴求空气,用力吮吸,反而越来越喘不过气,憋得两眼发黑。
泪眼婆娑间,见裴决眼中深深的宠溺笑意,“别屏息……”
他说什么,怀冰便做什么,伴随着一声深吸气,胸膛剧烈起伏,心头昏昏沉沉,不知何时被翻了个面,变为仰坐在他怀中,门户大敞。
裴决一只手探入他的胯间,松松圈住了他的阳物,逐渐收紧,开始不疾不徐地捋动。
怀冰身体不住战栗,高高仰起下巴。裴决爱怜地吻他脸侧,热热的喘息喷入耳廓,“放松点……没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声音轻柔,下手却毫不留情,不时重重擦过最脆弱的尿道口,逼出一声比一声激烈的呻吟。
二人身上仍盖着一层被子,被面随着手里勾当而微微颤动,乍瞧倒还体面,可随着冠头渗出的精露被抹开,滋滋的水声再也挡不住。
少年苦闷摇头,“好难受……”
他剧烈喘息着,燥意一阵阵上涌,小腹紧绷得快要抽搐,明明已被推到欲望巅峰,却始终无法释放。
裴决亲吻他汗湿的发梢,轻叹道:“我知道。”
修长手指往下移,在那小而饱满的肉缝上摩挲,指腹很快被淫水浸透,花瓣翕张,试图将它含得更深。
怀冰整张脸涨得通红,不自禁抬腰凑上去,“好痒……”
他话音刚落,裴决已重重揿了下去,覆满老茧的指腹正抵住那颗微微探出头的软肉,怀冰顿时像被抽了一鞭子,拼命扭动挣扎。
还未躲开,已被裴决一手穿过腋下,锢住不放。
裴决抖着手腕快速挤摁蒂尖,快感炸得怀冰眼冒白光,正要攀上高潮,那手忽地不动了,穴里痒似万蚁噬心,疯狂收缩,怀冰几要被逼疯,食髓知味的身体开始自发追逐欢愉,一下下顶送腰肢,用力顶压向裴决的指腹,绞紧双腿,很快挤出水来,流得满手湿黏黏。
他俨然一头淫荡小兽,骑在主人手上发情,鼻腔里发出“嗯……嗯……”的低媚呜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裴决仍不肯放过他,另一手轻揉起他胸口小巧的嫣红乳头,似羽毛骚挠,又酸又痒地钻进骨头缝里,逼得他挺起胸膛,崩溃喘泣,“师尊,重些……”
裴决也是一时忘形,分不清前世今生,听闻那声错位的师尊,猛地一怔,才记起眼前这小雏儿哪经得住他这般玩弄?遂不再吊着他的胃口,上下夹攻,皆挑最刁钻的地方,只求速战速决。
怀冰的腰身越挺越高,早已悬空,脑袋径直后仰,整个人似一把弓,被迅速拉到极致,快感太过尖锐,他不由害怕,死死攥住被单,撕拉一声,竟扯裂了。
待要掐刺自己的掌心,裴决腾出一只手递给他,他急忙十指相扣。
高潮来得极快,怀冰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往上猛地一弹,射了的同时,穴里亦接连喷出几股水流。
难以言喻的快感淌遍全身,四肢百骸俱是酥麻,眼前一阵阵发黑,再无半点动弹的力气,恍惚间感到自己被轻轻放到干净的那侧床单上,下身亦被人用帕子仔细擦拭过,动作十分细致温存。
裴决俯身吻了吻他的眉心,呼吸急促而沉重,“好梦。”
说罢便站起身,径直推门离开。
怀冰刚泄身,正是最无助最要人疼的时候,觉出师尊要走,心头顿时空落落的,只想拉住他不放,却也实在倦极,根本无力阻拦,很快昏昏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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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冰心中牵念裴决,做了一宿乱梦,梦里跋涉千年,上穷碧落下黄泉,怎么也追不上对方的背影。骤然惊醒,立即坐起身,惶急四顾,见裴决坐在桌旁。屋内暗沉沉,不辨晨昏,他一动不动,像块黑黢黢的大石头。
怀冰跳下床,光着脚几步跑到他身前,想起昨夜那堆破事,一时踟躇,不敢如往日那般投入他怀中,转而双膝下跪,本欲请罪,一出口嗓音沙沙的,“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裴决搭在桌上的手指轻颤了一下,到底没来扶他,低声道:“我早已应了你,此生绝不弃你。”
怀冰得了保证,心里仍没底,仰起头,恰到好处地微红了眼,“昨夜弟子犯下大错,承蒙师尊宽宥,盼您再赐下《澄心录》,我必日夜研习,免得突发狂疾,再行滋扰之事。”
裴决沉默片刻,“好,我再口述一遍。烦恼妄想,忧苦身心……”
怀冰天资颖悟,听完一遍已牢记于心,又见师尊眉眼间隐含疲倦,遂将声音放得极轻柔,劝哄道:“师尊守了我一夜,也上床歇歇吧,现下时辰还早,咱们不着急启程,到中午我自会叫醒您。”
裴决迟缓地看了他一眼,当真走向床边。
怀冰本欲伸手牵他,然而自己甫一动弹,裴决便浑身微僵。他不由气苦:你真当我是大色狼么?但见师尊已准备安寝,便不再生事,默默为他去冠解衣,脱下鞋袜,举止分外规矩。
被窝里犹有怀冰的余温,裴决躺进去,侧头深吸了口气,神情松懈下来,闭上眼,一下便睡去了。
怀冰立在床边,静静打量他的睡颜,心中涩然。以裴决的修为,竟会陷入昏睡,必是心力消耗甚剧所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便这样让你为难么?
他难得有些犹疑:要么,知足吧?如今这样做师徒,不也挺好?又一狠心,不行,我非要勉强不可,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甘心受之。
到了下午,二人返回法天宗,怀冰尚不会御剑,便与师尊同乘一剑,飞过繁华大城时,他忽然央求裴决停一停,只道自己想买点小玩意。
裴决自无不可,二人入了集市,怀冰稍加打听,寻到书坊,不一时抱回一摞半人高的书,虽被严实藏在包袱皮里,但有册有卷,错落不一,裴决焉能猜不到那是什么玩意?
他思虑再三,终是忍不住出口告诫道:“看着取乐也便罢了,万不可当做双修功法。”
怀冰笑道:“弟子买来这些淫书,实是效仿佛陀悟道旧事,专为考验道心是否坚牢。”
裴决简直无话可说。
接下来十日,怀冰自闭于屋内,白日念三百遍澄心录,到了晚间便将艳情春宫图细细研读一番。佛陀抵抗波旬天魔女引诱云云,自是一派胡言。初夜里太过狼狈,处处受制于人,想是缺了经验,现学也无妨,他微微一笑。
《澄心录》念上几遍,当真勃起不能,春心反而愈发荡漾,虽也照常打坐、练剑、读经,满脑子全惦记着那事。
一次裴决站在他身后,把着他的手,演示如何旋剑花,他低头一见那修长有力的手,指间灵巧翻转,顿感花穴酸胀,已是隐隐湿了。
心虚地往退了一步,后背撞进他坚壮温热的怀抱,转而记起淫猥图画,在池边在窗边,站着交合的颇多,撩开衣袍,捞起腿,就此顶进来……热血涌上脸颊,他紧咬住唇,根本听不进裴决在讲什么,浑浑噩噩糊弄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便是天纵奇才如他,长此以往也要荒疏了学业不可。他不免懂了师尊的苦心,一碰就上瘾的东西,最好一开始便不要碰,然而食色性也,既已开了头,实在熬受不住。
十日后。
他坐在裴决怀里,嗓音喑哑,委屈极了,“烦恼妄想,忧苦身心……师尊,澄心录根本……没用。”
自己先把经念了,让师尊无经可念,此为计一。
裴决吻了吻他后颈的碎发,手指勾动得越发快,浅浅插进穴里,发出咕叽咕叽的水声,混杂着不分彼此的混乱喘息。
怀冰腰眼发软,脚趾蜷缩,憋得快要抽筋,强忍过一轮高潮的快感。他潜心苦练《澄心录》,就是为了不被师尊用手打发了去,忍住,忍住……忍住才能和师尊两个变作一个。
此为计二。
然而实在是太舒服了,厚茧揉弄蒂尖硬籽,他眼前冒出濒死的白光,苦闷地喘泣不止,“不行,这样没用,里面痒,要你,要你进来……”
裴决顿了顿,将他放下。
“不要,不要走……”他的声音立即破碎了,哀哀恳求。
下一刻,女阴被湿软温热的口唇吻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怀冰全没料到还有这招,发出高亢尖叫,骤然挺起腰,紧夹住两腿间的脑袋,蜷起身往一旁翻,又被用力按住腰胯,同时按进了极乐旋涡中。
舌头插了进来,像一尾活鱼,灵活有力地翻动着,穴里湿得要命,分不清是津液还是淫水,咂咂有声,流下腿根。
怀冰泪眼婆娑,满眼天旋地转,撑起头去看,就见师尊埋在自己胯下,鼻梁英挺,仍然闭着眼,低低垂着睫毛。
裴决接吻时习惯闭眼,沉静而羞赧的模样,格外心无旁骛,怀冰整颗心都变成了一汪蜜水,身体深处涌出热流,再也憋不住,“要尿了…”
高潮来时浑似魂飞魄散,什么都顾不得了,春水喷了裴决满嘴,小穴犹在一轮轮痉挛紧缩。裴决知怀冰此时喜欢被深深顶着,过往每次交欢都能强忍住不再抽插,此时亦用舌头顶住,供他不停吞吸。
过了不知多久,怀冰紧绷的两腿终于放松,软成一滩烂泥,倒回床上,连腿都合不拢了,狼狈大敞着。
裴决侧开目光,站起身,站姿古怪,正要仓促离去,已被一把拽住袖子,怀冰虚弱道:“不要走。”
裴决并未直接甩开,只是沉声道:“放开。”
“师尊,你也硬了……”他到底是个少年,想吃鸡巴的话还是说不出口,“我知道忍着有多难受,让我帮帮你吧……”
“与你无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怀冰才十七岁,城府再深也深不到哪里去,当即被这句话气疯了,“你不给我,我找别人去。”
“你敢!”裴决厉声道。
怀冰浑身战栗,心中大为爽快,继续挑拨道:“我偏敢,你待如何?”
裴决沉默一会,“你找谁,我就杀……”
这话到底有违他不牵连无辜的道心,是以没说完,定定回望了怀冰一眼,眼神恼怒中又有些狼狈,猛地一抽袖子,不料怀冰拽得绝紧,竟跟着被扯下了床,跪倒在地也不放手,当真是死皮赖脸了,“师尊,我错了,我只你一个,我只是心里怕,你一直不要我,我怕你根本不在意我和谁好……”
裴决叹了声气,将他抱上床,他就势紧缠不放。
“不许找别人,十天后我会再来帮你。”
然后扒拉开他,蕴着剑气的指尖信手切断袖子,毅然决然离去。
下次,下次……我一定要把他弄到手,怀冰攥着那截布料,咬紧牙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读吧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IF线番外问甚时与你05?
他把裴决药倒了。
要药倒裴决,说简单不简单,仙家修行到金丹境后,已算得上百毒不侵;说难也不难,一来怀冰有味极厉害的药引;二来裴决从不怀疑怀冰递来的任何东西,给什么吃什么。
一炷香后,裴决纹丝不动。怀冰手握一卷书,躬身请教,“徒儿近日读古书,颇有不解之处,还望师尊解惑。一曰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二曰无父无君,是禽兽也。敢问师尊,人与禽兽何异乎?”
裴决没动,黑眸幽深,冷冷亮亮。
怀冰随意丢开书,微微笑了,“徒儿以为,人之异于禽兽者,在于人三百六十五日都能发情。”
“解开。”
怀冰全不理会,不紧不慢道:“如今才过了八天,尚未至我发情的日子,我提前给你下药,一则出其不意,二则趁我现在神志清明,更有掌控余力。”
裴决闻言依旧面无表情。
怀冰轻声道:“你与天魔同化,天底下唯有那地源中的危金能稍稍克制你,我今日取了极少量倒入茶水中,与你长久无损,只半日动弹不得罢了。”
他见裴决唇角抿得极紧,心中也是惴惴,俯下身含住他的唇,讨好似地轻舔,“你将对你不利的东西交给我保管,是怕有朝一日失控,误伤于我。可我好坏,竟拿它来对付你,你会不会恨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裴决亦知危金并无解药,干脆不再说话。
“不要恨我,好不好?你恨我,我会难过死的……”怀冰像喝醉了酒,又像发了癔症,喁喁细语着,解开裴决腰带的手却很稳,很快剥出坚壮结实的胸膛。
他摩挲着裴决的胸肌,眼神越发迷恋,因春情而湿润,“你可知以你的皮相之美,有多少人愿意一掷万金?”
裴决并非那种娇娜少年,但体魄英拔强健如天神,又有种凛然不可犯的高洁气质,很能诱发某些人的凌虐欲。
“有时我真是我恨极了别人看你的样子……”怀冰慢吞吞啮咬他的唇,顺着脖颈向下亲吻。
裴决垂眼,眼尾微微发红。
“师尊动情了……”怀冰的声音也喑哑了。
掌心下的胸口起伏不定,心跳得极快,乳尖已挺立,红豆似的小小一颗,怀冰用两指捻住,裴决立时浑身紧绷,皱眉道,“闹够了没?”
“还不够。”怀冰微笑,眼中发亮,双颊绯红,却无娇羞之意,反有种将要发病的病态亢奋,似在燃烧精血。“我对你永远都不够,你早就是我的了,除非我死,你这辈子也别想离开我身边。”
他说话间热气喷吐于乳首,令裴决的皮肤立起寒毛。
他轻笑,“唉,师尊,我早就发觉了,你浑身都很敏感,平时碰碰手,都会一颤地躲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张嘴含住那颗挺立的乳粒,牙关轻轻厮磨。
“嗯……”裴决闷哼,又咬牙忍住,隐忍喘息着,眉关始终紧锁。
怀冰重重吮吸,爱抚挑逗的手指顺着胸肌一路滑到胯下,隔着亵裤握住他的阳物。
然后他一向沉稳的眼神震动了片刻:未免太大了……又挤出笑,含混道:“师尊,它好精神,已经硬了……”
他拽下裴决的亵裤,那玩意立即高高翘起,粗长而通红的一根,因为充血而青筋缠绕,模样颇为狰狞,活物似的勃动,马眼溢出一点精露。
怀冰屏息,舔了舔唇,怕归怕,却也心痒难耐,居然很想舔掉。他调笑道:“师尊你看,你一直不理它,它都委屈哭了。”
“……”
怀冰继续伸手捋动。裴决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呼吸却很沉重,喉结滚动,终是难堪地闭上了眼。
“你知不知道你这个表情……”怀冰痴痴盯着,话中却又透出一丝愤慨,他覆满剑茧的指腹绕着龟头打转,指甲忽地顶进马眼。
裴决的胯部猛颤,不禁上挺,渴望被重重揉搓,怀冰却转而摩挲起汗湿的腿心,放着那充血到一阵阵抽紧的阳物不管。
裴决呼吸彻底乱了,轻浅而急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在的时候,有没有和其他人做过?”
裴决先是不做理会,怀冰又问了遍,嗓音低低的,有伤心哀求之意,他便微微摇了摇头。
“真乖。”怀冰满意地亲了一口他的眉心,“你这算是为我守活寡么?”
“……”
“告诉我,你想我的时候,会做什么?”
裴决抿嘴,再不肯泄露分毫,然而被情欲侵染,浑身都发红,因着肤白而更明显,不复往日端严。
怀冰掂起他沉甸甸的阴囊,忽轻忽重地把攥,“想我时,会自渎么?”
他低低喘息着,看了怀冰一眼,又垂下眼睑。
怀冰已知那是他渴望什么而不可得时的失落。
怀冰本想再慢慢吊他胃口,报复他前两次的铁石心肠,可他稍一示弱,怀冰竟不忍再加折磨,轻叹了声,用虎口重新卡紧阳根,方才捋动了几下,裴决便突然射了。
怀冰不由诧异,又见裴决浑身颤抖,闭上眼剧烈喘息,竟是有些眩晕。他无暇细思,连忙俯身,将男人搂入怀中,发觉他整个身子都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裴决就势将头靠在他肩上,用脸颊眷眷地蹭了蹭,似是终于找到依靠,然而还是回不过神,神情茫茫然,迷失在快感里。
怀冰这才明白,裴决一定禁欲很久了,以至于刚被触碰便射了,且憋得太狠,一时承受不住激烈高潮。
这么想着,怀冰心中无限疼惜,连欲火都被压抑了,只想先去哄慰他。
他一下下吻他的脸庞,手掌在他后背摩挲,感受他难得涣散的肌肉力量,心头越发酸软,在他耳边温言软语,是极为肉麻的那些,没事的……我在……乖乖、宝贝……
这么叫完全乱了辈分,但他这师尊虽然生得冷峻高大,又是当世无双的强者,但气质干净,眼神清澈,当真赤子一般,叫声宝贝怎么了?’
“就是这样……”裴决恍惚道。
什么样?怀冰起先有些困惑,转而想起他回答的是自己先前的问题,他在自渎时,想要什么。
“你喜欢我这样抱着你,在你耳边说话,是不是?”
裴决点了点头,果真是很乖的样子。
“那你喜欢我这么叫我么?”他的声音轻柔极了,“决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裴决呼吸一滞,立即看了他一眼,眼中已不复寒星般凌厉,只剩下不容错认的脆弱,好似一个跌倒的孩子,本可以强忍委屈,因为被安慰,而一下爆发出来……
“我明白了,你想做我的决儿……”怀冰亲吻他的面颊,心中亦钝钝发痛,呢喃道,“这次让我来疼你。”
裴决闻言呼吸急促,身体微颤,并非想要挣脱,而是希望能反手狠狠拥住怀冰。
“决儿受委屈了……”怀冰似是知道他想要什么,紧紧抱住他,将他的脑袋搂入怀中,揉了揉他的头发,“你其实很想冲我撒娇,却放不下长辈面子,对不对?”
裴决僵滞的身体在他的爱抚下渐渐放松,“嗯……”他闷闷道,声音压得极低,听来几乎像是哽咽。
怀冰被他应得心尖发颤,他向来知道裴决是要人疼的。他每夜说是陪怀冰睡觉,但早晨起来,总是不自觉往怀冰怀里钻。
怀冰跪倒在他两腿间,含住那仍萎靡的阳具,仔细舔舐,一心只想要他快活,不再压抑本心。裴决无措地低吟,胸膛急促起伏,阳物很快膨大,抵在怀冰喉咙。
和裴决不同,怀冰欢爱时喜欢看着他。从紧绷小腹到起伏胸膛……一路往上看去,发觉裴决这次竟没有闭眼,明明已无力招架,仍痴痴看向怀冰,根本舍不得挪开眼,情感浓烈得让人心碎。
怀冰简直无法再忍,重新起身,扶着裴决肩头,两腿分开,跨坐于他身上,手往下伸,握住阳物,将肉缝挤开,冠头抵在穴口,湿得很厉害了,几乎有点打滑,擦了几下,发出黏腻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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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这样,会受伤的。”裴决难得急切道,“至少先……”
“我不在乎。”
怀冰打断他,屏住呼吸,沉下腰身,将那圆硕的冠头慢慢吞了进去。
可……太大了……怀冰头皮发胀,肉壁下意识紧缩,裹吸住茎头,火辣辣的疼。他恍惚觉得那玩意不是肉做的,而是根热硬的铁棍,一寸寸地捅开身体。
他的呼吸乱作一团,腿根不住打颤。好歹也算剑修,体力绝非凡人能比,此时却浑身脱力,险些一坐到底。
他将额头抵在裴决肩头,汗如雨下,打湿了乌发,面上血色全无,依旧缓慢而坚定地深入。柱身上盘虬的肉筋一下下搏动,触感异常鲜明,内壁被震得酸胀,穴口不禁收缩了几下,把那阳物吸得又大了一圈,几乎要卡住,
“慢点……”裴决闭目微喘,声音透出痛苦,倒像是他挨了操一般。
“我知道……”怀冰细细颤抖,咬牙道,“你也……不要再、再变大了……”
裴决耳朵尖红了,嘟囔道:“我没办法……”总算有个长辈的样子,没倒打一耙。
两人下头死死相连,肉壁已被磨擦得红肿,可一想到插进来的是裴决的鸡巴,怀冰就兴奋欲死,鼻腔发出幼兽似的娇气呜咽,紧贴男人的小腹扭动,骚痒感越来越强烈,流窜在四肢百骸,甚至连气也喘不过来,不得不缓了几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裴决胸膛急促起伏,额角渗出汗水,微微摇头,似在经受酷刑,如此这般,也未曾出言催促。
“马上就好,你再忍忍……”反倒是怀冰出言安慰,一面说着缠绵情话,一面加大力气,内部忽然擦过某个点,令人头皮发麻的快意一下爆发,席卷全身,怀冰霎时手脚绵软,再也撑不住身子,然后发出切实的惨叫,竟是一下子从里到外被贯穿,连魂魄都被涨满,剧痛中居然抽搐着射了,白浊溅满了彼此胸腹。
他疼得两眼发黑,牙关不住打战,在裴决怀里蜷成一团,几乎昏死过去,恍惚之间耳边传来切急的呼唤,“怀冰……”
他大脑一片混乱,心中却已生出恐惧:方才那种快感太强大了,直接烙进骨髓,没有任何事物能与之匹及,终其余生他都会渴望这个……
“肚子好像要被捅穿了,”他泪汪汪道,“好疼啊……”他在裴决面前是没事都要哼唧两声的,此时又真的疼,越发撒起娇来。
“捅进胞宫了。”裴决重重喘息,冠头挤开宫颈,似被无数小嘴蠕蠕紧吸,逼得他快要发疯,“你……扶着我的肩,先拔出来。”
裴决这人的绝大好处是从不说什么“早告诉过你”“活该”的废话,只一心一意办事。
怀冰倒不急了,伸手摸了摸凸起的小腹,体会着那难言的饱胀感,痴痴道:“你在我里头……”?
裴决无奈,“你不疼么?”
“是疼,但也很安心。”
他陶醉地笑了,胸膛微微起伏,牵动身下交合处,又痛得倒抽一口冷气,赶忙抓住裴决肩头,手背青筋毕突,缓缓发力拔出来,淋漓鲜血跟着流下大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是不要命了……”裴决气闷道。
“你这样的人,不拼了命,怎么弄得到手……嘶!”
插进去疼,拔出来更疼,彷佛伤口长好了又硬生生撕开,期间甬道收缩,舍不得到嘴的肉似的,裴决也被吸得难以自持,闭眼喘息。
怀冰对裴决实在是心瘾深重,方才拔出就觉体内空虚,小心翼翼地坐回去一点,感觉还受得住,便稳住了抽插的节奏。
痛苦迅速转变为甘美快意,令他只想索要更多,无师自通地扭摆腰肢,变换着抽送角度,搅出噗嗤噗嗤的水声,听来淫荡极了。快感如潮涌,一波一波地迅速叠高,怀冰大脑空白,血液急流,动作越发激烈,疯狂进出,臀肉急颤,仰头尖叫,“啊……啊……”
快感一下爆发,比之上次还要强烈,体内迸出大股春水,失禁似地流下,他浑身痉挛,再无半分力气,沉浸于饱胀的余韵中,一阵阵眩晕,久久无法动弹。
怀冰固然是快活了,可他方才的套弄实在缺少章法,以至于裴决还在不上不下的当口,始终未曾得到发泄,不禁眉心紧蹙,焦躁道:“你总是这样……不耐操。”
怀冰闻言先是讶异,然后懒懒笑了。他从未听过裴决说过这等抱怨的话,如今上了床,也绷不住长辈的架子了。
他慢吞吞道:“说过会好好疼你的,急什么……”
过了会果然又起了兴,握住那根沉甸甸的通红肉棒,塞回穴里,明明方才还怕得要死,这会儿却觉得被挤得满满当当,身体深处淫水泛滥,抽插更顺遂,向前俯身时胯部摩挲,正顶着阴蒂,又是另一重激爽。
只是他方才痛得厉害,终究不敢坐实了,只肯浅浅抽插,裴决的阳物又生得颀长,于是总有一截露在外头,逼得对方低声道:“再深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求我。”
“……”裴决又看了眼怀冰。
怀冰陡然醒悟,这原来也是裴决装委屈装可怜的伎俩呢。
可有什么办法,怀冰就是吃这一套。他只要看他一眼,他便无一不允。
遂咬紧牙关,拿出那股不管不顾的狠劲,重新顶开胞宫,腰身簌簌发抖,起先不敢稍动,等终于全部插进去,双瞳却变得涣散。
接下来发生的事已不是很清楚,只知自己在颠荡中不断淫叫,不知过了多久,忽被整个抱起,推倒在床上,髋骨被双手扣住,摆成跪趴的姿势。
怀冰乖顺地低下头,高高撅起臀部,一下子被插到底,后入的力道太狂暴,囊袋打在臀上,啪啪直响。怀冰恍惚间觉得自己也变成了一小团肉,被他捏圆搓扁,从里到外打开,裹在他的阳物上,活着只知吞吸,迷乱而绝望。
他心生恐惧,挣扎着往前爬,下一刻便被一股大力狠狠后拽,迎来更加强势的抽插,仿佛无止境的肉刑,把魂魄都钉死在那伟岸的阳具上。
他尖叫着,扭动着,却又无比狂喜,他从未见过如此失控的裴决……原来他也那么想要自己……
数不清多少次高潮了,阳物早已射空,疲软晃荡着,流出不知是尿还是清液,滴滴答答地乱洒,整个人都湿淋淋的,狼狈至极,怀冰胡乱摇晃脑袋,发出快要断气的哽咽,犹然不知廉耻地压低腰身,祈求更多疼爱。
情热如狂之际,早已满面泪水,他想他是懂裴决意思的,他被他干透了,他再也不能没有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狂猛捣弄不知多久,快感汹涌得已近麻木,穴里又开始新一轮的痉挛,裴决粗喘连连,狠狠顶动腰身,每一次戳刺都又深又重,打桩一般,龟头跳动,已然蓄势待发,怀冰亦心跳如雷,之前虽未经受过,却生出极度渴望,“给我……”
然而最后关头,裴决竟一股脑拔了出来,紧接着几道白浊冲打黏腻花唇,令那早已瘫软的身体也簌簌发抖,不胜浇灌似的。
裴决重重倒在他身上,喘了片刻,大约是怕自己身体太沉重,压坏了怀冰,又翻到一旁,然后把怀冰拖进怀里,四肢交缠,亲吻他痴茫张开的唇。
怀冰浑身酸痛,心中却隐感空虚,“怎么不射进来?”
“不想你怀孕。"
怀冰浑哑声道:"你真是能忍……”
“再来。”
这下怀冰可明白什么叫自食其果了,却只是勉力抬手,紧紧抱住裴决的腰,凑近他的耳垂,笑盈盈道:“随你,我是你的啊……”
怀冰并不谈情说爱,他更爱这么确认,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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