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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下来,不要去想那铺天盖地的血腥。 * 张鹏翮被行刺是十六日下午,胤禛抵达龙舟时是十七日傍晚。 他拿到张鹏翮呈上的折子已经是深夜了。 耿舒宁消失两天一夜这件事,让胤禛用了比平常更多的工夫,才勉强将折子看进去。 行刺一事并不出他所料,南下时胤禛就发现,用以开河引流的标杆,并没有按照张鹏翮进上的治河堪舆图摆放。 有些标杆甚至插到了地势颇高,完全不适合开河的山脚,甚至还有百姓的田里和坟地。 他叫张鹏翮坐镇淮河套,就是让张鹏翮查清楚到底有哪些官员借开河的机会谋私利,圈地戕害百姓。 张鹏翮查出了一部分治河官员的罪证,最重要的是,他查出此事跟山西总督噶礼门下的奴才有关。 不止如此,这部分治河官员在朝中也有保护伞,来往信件和私藏的银子上的标记,涉及了廉亲王府、九贝勒府和敦郡王府。 他还没来得及上奏龙舟,主要是这些日子‘皇上’借身体不适,没有召见任何人。 但张鹏翮在河岸上也留了自己人,得知‘御驾’微服出行巡视河堤,他立刻就带着证据去面圣。 岂料他还没到达地方,就被人给截住,准备杀人灭口。 反倒是耿舒宁听到动静,带人过来救了他。 胤禛面色冷厉问张鹏翮:“从昨日到现在,你派出了多少人去寻人?怎么寻的?” 张鹏翮是个格外迂腐的老头儿,闻言眉头皱得很紧,铿锵回话—— “回万岁爷,微臣派出府中几个家丁在周围寻找,只是护卫伪装御驾一事不宜张扬,还请万岁爷收回在淮河搜寻的护卫,早日启程。” 只有早日带着他查出的人证物证归京,处置了那起子贪官污吏,才能还治河一片青天! 胤禛脸色沉了下来,浑身气场变冷,他淡淡问:“轮得到你来教朕做事吗?你知道救你的人是谁?” 张鹏翮抬起头:“微臣自是知道那女卫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她的救命之恩微臣谨记在心,必会派人一直寻找。” “陛下不该为了一个女人在此地久留,刺客还没查清身份,御驾随时会有危险,微臣恳请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莫要为私情所累!” 要不是那女子救了他,就耿舒宁敢装成皇上的行为,他不要命也要让御史参她一本,连同家族一起治罪。 从赵松的惊慌和叮嘱中,张鹏翮发现了这女子对皇上的重要性,甚至不惜派出暗卫来保护她,实在是不成体统。 如此红颜祸水,若是死了,他张鹏翮用全部家产给她立功德碑都行,还是别活着得好。 胤禛气笑了,若是那小狐狸知道自己救下的人恨不能她去死,还会那么鲁莽吗? 到底是做了皇帝的人,胤禛不动声色吐出一口浊气,面上多了股子嘲讽。 对这样迂腐成性的大臣,他知道该怎么刻薄,才能叫他无地自容。 “张鹏翮,朕过去觉得你是治河的一把好手,现在才发现,论做官你还没那些贪官做得好,不然也不会由着黄河、淮河和洪泽湖一带频频发生水患!” “若你能管好自己手底下的人,又怎会由得这么多贪赃枉法的人在你治下,甚至敢跟反清复明的刺客勾结!” “连官都做不明白,还好意思大义凛然指点朕该怎么治理江山,你哪儿来的脸倚老卖老?” “你以为朕会叫后宅里养着的女子拿捏在手心,做个昏君?别卖弄你那点子书袋子了,别叫朕怀疑自己用错了人!” “朕跟前只留有用之人,论对朝廷的贡献,她一人顶你十个都不止,她能发现你对百姓有用,当机立断护你性命,你却只能看到她是个女子。” 胤禛眸光如剑,笔直冷冽扎到张鹏翮涨红的脸上,“朕可以告诉你,若她有个三长两短,不用朕做什么,皇阿玛就会要了你的命!” 张鹏翮震惊不已,太上皇都知道这女人的存在? 他被骂得面红耳赤,却依然为自己分辩,“微臣并没有见死不救,只是眼下雨多,水势湍急,一不小心就会死人。” “臣的家丁是跟着臣的老人,水性好,若是动用兵吏,耽误治河不说,也会暴露那女子的身份……” 胤禛捏了捏鼻梁,打断他这些废话,“行了,朕跟前用不上你,你回去闭门思过!” “此女子事关江山社稷,你不许泄露半个字出去,若是你敢坏了朕和皇阿玛的安排,你全族的命都保不住!” “有那胡思乱想的功夫,不如将眼下的治河形式,还有如何治理治河官员,都拿出可行之法来。” “朕给你三日时间,若是做不好,你这总督也别做了,回家种田去吧!” 张鹏翮张了张嘴,到底是抹不开面子,不敢多问,也不敢再惹皇上生怒。 他是清正不假,却不是傻子,能感觉得出皇上压抑的怒气和认真,只得带着不满和对御驾安危的担忧无奈退下。 又过了两日,不只张鹏翮坐不住,船上所有被禁止行走的皇阿哥和文武官员都坐不住了,频频派人请求面圣。 能到御前的人,包括心里有鬼的允禟等人,暗中想法子集结了好些官员,纷纷跪求皇上尽快启程归京。 得知御驾停留此地,已经前后有好几拨刺客不要命地来行刺。 若是再耽搁下去,耽搁朝政不说,也会错过太后的千秋节。 第三日,胤禛下旨,御驾启程归京,所有船只仍然封禁,不许人随意上下船,没有召唤,更不许靠近龙舟。 允禟和允俄已经知道张鹏翮将证据送到御前,心里对那个坏了他们好事的什么暗卫恨得要命,却也顾不上许多,只能想方设法往外传递消息,先将屁股擦干净。 胤禛正是为了给他们找事儿,才会将证据送到御前的事儿露出去一点,只所有参奏的折子压而不发。 翌日傍晚,在龙舟前后的船只都格外焦躁的时候,无人发现,龙舟旁边驶离了一艘小船。 胤禛在苏培盛快哭出来的表情中,只穿着一身普通的护卫衣裳,再次南下,重回淮河套。 等见到林福时,离耿舒宁遇刺已经过去五天,胤禛的面色越来越冷。 看到林福那张为难的脸,他的脸几乎比夜色还要深沉。 “还没有消息?” 林福迟疑片刻,跪地禀报:“回万岁爷,奴才带人在淮河下游查到了天地会的踪迹,顺藤摸瓜抓住了他们好几个据点。” “至于居士和晴芳,找是找到了,但是……” 胤禛不等他说完,立刻起身向前,“头前带路!” 无论发生什么,无论有多少但是,只要那小狐狸活着,他都不在乎。 失踪这么久,也许她已经没了清白,也许她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