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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的佟皇太贵妃,都还在额娘怀里吃奶呢! * 天稍稍亮起来后,来请安的后妃们便发现,今日太后格外的温柔,也不跟以前一样懒得跟他们说话,热情得很。 只是这热情叫人胆战心惊,连唇角温柔的笑都像是拿尺子比出来的。 一字一句都带着叫人说不拒绝的雍容和高高在上—— “先前本宫念着前朝事多,皇帝也没工夫见你们,想叫你们日子过得自在些,却是忘了溺子如杀子的道理。” “皇后身子骨弱,就多叫太医跑几趟,后宫的事儿管不过来,本宫先替你管着,早些养好了身子,也好为皇家开枝散叶。” “太皇太后带着端和皇后和太妃们,每日吃斋念佛,本宫不能相伴,每皆惶恐不安,日日都要在佛堂跪两个时辰才能心安。” “我瞧着你们这日子也不安得很,本宫叫人在武陵春色后头收拾出个佛堂出来,你们没事儿就过去拜拜佛,也算是为本宫和太上皇尽孝了。” “你们没意见吧?” 昨夜苏培盛去茹古涵今的事情,没能瞒得过皇后。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可乌拉那拉氏向来都是跟皇上站在一边的。 这会子也知道,肯定是发生大事了。 她脸色苍白,赶忙起身跪地,“皇额娘思虑周全,儿臣没意见,劳皇额娘费心,着实叫儿臣惶恐。” 齐妃等人却摸不着头脑,只也不敢顶撞太后这股子邪火,都赶忙跪地,娇声软语齐齐喊着谨遵太后娘娘吩咐。 只有佟思雅知道,昨夜里的事情只怕是出了岔子,脸色比起旁人,更白得透明。 太后没有明说,佟思雅一万个胆儿也不敢主动提。 回到武陵春色,她立刻就叫柳枝出去探听消息。 可先前佟家留下的钉子柳枝一个都联系不上,甚至造办处和四库居的纳喇嬷嬷也没见到。 * 柳枝哆哆嗦嗦回来禀报的时候,孙太医刚给昏迷着的耿舒宁诊完脉。 到太后跟前,孙太医只说耿舒宁惊惧过度,又吹了风,起了高烧。 除此之外,耿舒宁身上还有些皮肉伤,不算严重,多是磕磕碰碰的青紫,还有因为爬树引起的擦伤,抹上药几天就能好。 乌雅氏听得出来,那丫头当是没吃什么暗亏,清白还在,心里松了口气。 孙太医还道:“只是耿女官先前那场大病,透支了底子,这回且得仔细养着,养好了便无大碍,若是养不好,怕是会影响寿数。” 乌雅氏心疼耿舒宁这场无妄之灾,吩咐陈嬷嬷带着人在耿舒宁屋里伺候,下令叫耿舒宁一个月不必伺候,只管仔细将养着。 得知耿舒宁喝了药醒过来,乌雅氏还亲自过来值房看望。 耿舒宁刚让陈嬷嬷伺候着在炕上坐定,看到太后进来,挣扎着想起身行礼。 乌雅氏紧着上前几步,坐在炕沿压住耿舒宁的胳膊。 “都伤成这样了,还逞什么强,本宫也不缺你多磕一个头。” 见耿舒宁带着红血丝的大眼睛下带着明显青黑,乌雅氏心里更是发酸,拿起帕子替耿舒宁擦额头沁出来的虚汗。 这回乌雅氏是真放柔了声儿安慰,“你只管好好休息,你受的委屈本宫都记在心里,本宫不会叫你白受这个罪。” 屋里只有陈嬷嬷伺候,没有外人。 耿舒宁鼻尖一酸,突然有点忍不住眼眶的湿润。 她拉着乌雅氏的衣角,呜的一声哭了出来。 “主子,奴婢……呜呜奴婢杀人了,脏了……呜呜,脏了您送给奴婢的簪子……呜呜呜,那是奴婢最贵的簪子……” 越说越忍不住委屈,夜里被压下去的惊惶也浮上心头,不敢大声哭,耿舒宁抱住太后,将呜咽全藏在了太后怀里。 乌雅氏听得既心疼又想笑,搂着耿舒宁的肩膀,跟哄孩子一样轻拍。 “好孩子,别害怕,往后本宫不会再叫你一个人出去了,再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这宫里的女人哪个手里没有人命,旁人要害你,十倍百倍还回去也是应当的!就得叫人知道怕,才不敢伸爪子。” “一根簪子算什么,本宫头面多得很,挑两套贵的,回头给你留着做嫁妆。” 耿舒宁抽着气,红肿着眼眶抬起头,眼巴巴看着太后,“主子说的是真的吗?” 太后哭笑不得,“那还能有假,你喝了药好好休息,早些养好了身子,早些去小库房自己挑去。” 耿舒宁擦擦眼泪,乖乖应下,喝完药,在太后含笑的眼神中闭上眼,将太后安心送走。 陈嬷嬷以为耿舒宁还起着烧,怕是要睡觉,想上前给她盖被子。 刚靠近,就见耿舒宁又睁开了眼。 “嬷嬷,您把纸笔给我拿过来。”耿舒宁自己撑着被包裹成粽子的手,咬牙坐起身,沙哑着嗓音吩咐道。 “把矮几也搬过来。” 陈嬷嬷赶紧上前扶着劝,“姑娘先养好身子再……” 耿舒宁轻声打断她的话,“嬷嬷去拿吧,我有重要的事儿要跟万岁爷禀报。” 陈嬷嬷没法子,只得按照耿舒宁的吩咐,将笔墨纸砚在矮几上摆放好,搬到耿舒宁面前。 这一会子功夫,耿舒宁已经面色平静解开了右手的纱布,露出还沁着血迹的白嫩掌心。 陈嬷嬷心下一惊:“姑娘——” 耿舒宁没理她,慢吞吞自己磨了墨,更缓慢地拿起毛笔,略颤抖却坚定地落在纸上。 她从来不是个好人,更不信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一套,她更认同太后的话。 对方想让她死,十倍百倍还回去怎么够? 她要让对方千百倍地体验,什么叫生不如死! 匆匆写完信,耿舒宁抖着手折叠起来封了口,递给陈嬷嬷。 她哑着嗓子软声道:“事情紧急,劳烦嬷嬷立刻想法子送到御前,也劳烦嬷嬷帮我带句话给苏总……给万岁爷。” “这次我遭的罪当是为皇上尽忠,万岁爷救我一命,若能允准我亲自报仇,我不是不知恩的人,过后自会叫万岁爷满意的。” 陈嬷嬷沉默片刻,到底没忍住问耿舒宁:“姑娘这是……不打算出宫了?” 耿舒宁垂下眸子,片刻后扬着受伤的唇笑了笑。 “我这样的情况……都是说不准的事儿,以后嬷嬷就知道了。” 先前是她想得太简单。 出宫其实不难,她也有信心凭本事过上舒坦日子。 但谁能保证,往后再有权贵想将她视如草芥,随意操纵她生死的时候,她还能躲得过去呢? 不出宫,路确实好走些,荣华富贵谁都想要,她也并不反感。 只是让耿舒宁跟这里的女人一样,每天没事儿拿命来扯头花,为着一根黄瓜战斗,视生孩子为荣耀,她宁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