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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贵人也顾不上佟思雅这头,转而冲着钮祜禄静怡阴阳怪气,倒是叫佟思雅松了口气。 可佟思雅心里也不舒坦。 她知道钮祜禄静怡是个好生养的。 偏偏她为了进宫大冬天落过湖,得了体寒的毛病,蛇床子和依兰香都没能帮她怀上。 回到武陵春色,佟思雅就得到消息,刚刚在茹古涵今被明里暗里针对了一番的钮祜禄静怡,又被宣到九洲清晏伴驾。 佟思雅气得摔了茶盏,“这贱人看起来鲁莽,倒是个狐媚子,勾得万岁爷大白日的……” 后头的话她没敢说出口,却也恨得在心里骂不停。 柳枝叫小宫女收拾了屋里的狼藉,小声劝,“依奴婢看,贵主儿倒是不必跟她计较,如今佟家出了岔子,旁人进不得宫,正是贵主儿的机会。” “贵主儿只要将佟家的势力拢到自己手里,收拾个常在还不是轻而易举?即便她有了身子,怀得上也未必生的出来。” 佟思雅也知道这个道理,蹙眉问,“穆颖那边还没抓住耿舒宁的把柄?” 柳枝摇头,“说这阵子就天天在长春仙馆待着,夜里没动静,白天也不出来,估摸着是还没过去中秋那一茬。” 太后将耿舒宁的糗事说出来以后,方便了耿舒宁借机偷懒。 只说实在是害臊,什么差事都叫别人出去跑,耿舒宁自己跟个蘑菇一样不挪窝。 朝堂上这会子,明着看起来是被皇上收拾了,格外消停,可私下里正是风雨交加。 哪怕皇上再吓人,在文武百官心里,也还是更忌惮太上皇。 太上皇没发话,一切就都还有转圜余地。 只要牵扯在两个案子里的官员,无不着急忙慌想法子从里面把自己摘出来。 佟家一时落了下风,也暂时还算稳得住,家里出过的两位皇后不是摆着好看的。 只有隆科多跳得高一些。 先前宫里来人要带走李四儿,隆科多直接把领头的太监给踹晕了,叫嚣着想动李四儿,就从他的尸体上踏过去。 扭头胤禛就派了禁卫军去。 直接摁着隆科多,逼佟国维下令,将隆科多打了个半死,而后强行将李四儿带走。 隆科多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却也消停不下来。 挨了顿打,他总算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想要救回爱妾,关键还在于江南舞弊案。 这件事绝不能跟佟家牵扯上关系,他叫死士去灭口的事情也不能留下证据。 佟国维身子不好,又被皇上如此发作,回到府里也是鸡飞狗跳,家里婆媳两个赫舍里氏都只会哭,半点用都不顶。 气得佟国维躺着起不来身。 他躺下了,家里就是隆科多说了算。 他比自家老子手段狠辣。 江南那边早安排好了替罪羊,不足为虑。 只有常思臣那边,当时隆科多想着杀人灭口,佟家在河南也没多少势力,少不得要给常思臣些好处,叫他来帮着安排。 因为皇上动作太快,发作太突然,八百里加急下令将常思臣下了大狱,隆科多什么都没来得及安排。 如果真叫耿佳德金审出什么,太上皇也未必帮得了佟家多少,最多给佟家剩下个不中用的体面。 为着佟家的前程,隆科多也怕爱妾受太多苦,只想以最快的法子解决这件事。 佟思雅先前针对耿舒宁和钮祜禄静怡的时候,是通过佟家人手办的,也是佟国维安排人擦的屁股。 对隆科多来说,佟思雅跟耿舒宁不对付,并不是秘密。 他干脆叫人给佟思雅传话,叫她想办法往耿舒宁身上泼脏水,还要泼足以抄家灭族的脏水。 只要耿佳德金当不成河南知府,换人也要耽搁些时候,隆科多自有办法叫常思臣再也开不了口。 这跟佟思雅目的有些冲突了,她只拖着不肯办,说自己手里人手不足,也没有银子。 * 这会子佟思雅和柳枝主仆俩说起话来,柳枝很快从里屋捧出个不起眼的酸枝木盒子,放到佟思雅跟前。 “贵主儿,这是佟三爷叫人送过来的,催您尽快些动作。” 佟思雅打开盒子,不出意料看到了银票。 百两一张的银票足足五十张,还有五百两的散碎银子。 佟思雅轻嗤,“五千两银票就想打发了我,佟家门楣和他隆科多放到心尖尖上的爱妾就这么不值钱?” 先前她被佟家放弃,让她自生自灭,受得那些委屈,就是五万两也抵消不了。 就算有了银子,她不受宠,在后宫日子被人针对,又有什么用。 耿舒宁可以收拾,可没榨干这贱人的价值之前,佟思雅绝不会做买椟还珠的蠢事。 柳枝原本也这么想,只这会子翻起那些散碎银子,笑着催主子。 “您看这是什么。” 佟思雅挑眉,从银子底下抽出一张叠起来的纸。 打开后,上头密密麻麻写着人名儿和背景,是佟家几代安排在宫里的势力。 她这才真的高兴起来,略坐直身体,仔细看那张纸,当看到粘杆处三个字的时候,心都快成嗓子眼跳出来了。 粘杆处可是皇上的暗卫! 看后头介绍,人竟是从皇上在潜邸的时候就安排进去的。 从太后到内务府,甚至皇后和齐妃那里,竟然都有佟家暗藏的钉子。 足足有二十多个人,佟思雅肯定,这还不是全部,甚至可能一半都不到。 佟思雅看得心头火热。 只要她站稳脚跟,有个阿哥傍身,彻底笼络住这些人,拔出萝卜带出泥,往后还能得到更多人手。 眼看着前路就有了奔头。 就说眼前,有了这份名单,莫说私下里能好过些,她还能知道皇上的行踪。 无论是争宠还是叫旁人生不出孩子来,就都有可运作的余地。 如此一来,她还等耿舒宁作甚! 正好,耿舒宁迟迟没动作,佟思雅本来就想收拾她,连穆颖都坐不住,催促了她好几次。 佟思雅露出个灿烂的笑,给了准话,“传话给三爷,不出五日,本小主请他看一场好戏。” 柳枝不怀疑主子的心计,只有些担忧,“五日够吗?那耿女官实在是滑不溜手。” 佟思雅笑容不变,懒洋洋歪在软榻上,“你只管去传话,谁说本小主一定要等她自个儿露出马脚了。” 即便耿舒宁清白,就不能给她现找个不清白的男人送床上? 呵……永定河镇河的铁王八重逾千斤,不也是人抬进去的。 * 又过去两日,离太上皇万寿节还剩五天,胤禛才去了畅春园给康熙请安。 康熙比胤禛还沉得住气,只看胤禛不太顺眼,也不叫他坐。 “朕还以为,你当朕死了呢。” “要是给朕和你二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