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百二十三()(2 / 2)

顾见卿很早很早已经就见过颜子衿,那时他化作挑柴的沙弥,正故意接近携家眷轻装入京的将军,那时将军的小nV儿许是坐累了,正掀开侧边的窗帘,向骑着马的兄长撒娇闹着要下车。

顾见卿没有瞧见她的样貌,只瞧见从车窗中伸出的细小手腕上,金铃叮当作响。

“瞧瞧你是不是还活着,没想到这么大的火,你竟然逃出来了。”顾见卿收回记忆,他依旧是那样脸上挂着笑,可此回他的笑却浅显地进不去眼底。

“倒是多谢你的水囊,不然我也逃不出去。”

“水囊?”顾见卿说着不由得又笑出声来,“我放的不是酒吗?”

见顾见卿事到如今还是这般嘴里翻花,颜子衿却已经无心再与他多说,便移开了话头道:“你要见我,是想对我说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想,难道不是你想见我,想对我说些什么才对吗?阿瑶,你是不是舍不得我。”

颜子衿看着顾见卿,如今她恢复了记忆,再与他相见时已经是不一样的心境。

其实无论她是燕瑶还是颜子衿,事到如今,两人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颜淮说他在牢中忽而提出要见自己,颜子衿便不由得又生出一丝疑惑:“我听说林知府想本打算放你一马,可你为什么不答应?”

“答应,”顾见卿觉得有几分好笑,“我为什么要答应,阿瑶,我为什么要活下去呢?”

顾见卿走到栏杆前,伸手抓着其中一根柱子,牢房的栏杆b其他地方还要密一些,不过成年人一拳左右的宽度,他凑近些,好透过缝隙看着颜子衿。

“我Si了对你来说难道不是好事吗?”

顾见卿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颜淮身上,颜淮自一开始便默默站在颜子衿身边不说话,好几次他语句里故意挑衅,颜淮却一直不为所动。

目光收回,顾见卿继续看向颜子衿,眼里满是柔情缱绻:“杀父之仇得报,我Si了,便无人可证实你在山上发生的事情,你便能安安稳稳回去做你的将军府大小姐。我若是你,怎么会不想着让对方去Si?”

“顾见卿!”颜子衿蓦地提高了声音,不知怎得,听到顾见卿这般说话,她却忽而生出一GU怒意,直气得双眼酸疼。

那晚顾见卿来见她,颜子衿一眼就瞧见他身上的那个东西,她被掳上山时就在大当家身上瞧见过,每一次见他都是随身带着,想来是大当家的贴身之物,后来却在顾见卿手里,还有顾见卿额上那不深不浅的刀伤,若他们真的没有这个心,顾见卿哪里还来得及去找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颜子衿只是不明白,她一直没想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想顾见卿活着,他却偏偏要选择去Si?

“我爹Si了,头颅挂在城墙上,我三叔Si在你哥哥手里,我二叔当晚便自尽了,寨中兄弟Si得Si伤得伤,是我亲手造成的,而你我之间又隔着血海深仇。”顾见卿笑得有些凄凉,“我回不去,也走不了,我什么都没有了,凭什么不能去Si?”

听到顾见卿这些话,颜子衿因为他这么久的疑虑,这么多的疑问一瞬间茅塞顿开,她总算明白为什么顾见卿会那般反常,明明自己已经答应与他下山,到最后却又要回到山上去。

或许曾经有那么一瞬间,她是感同身受的。

但颜子衿的父亲,颜准曾经与她说过,人啊总得努力活着,无论如何活着最大,若是Si了,便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若是Si了,便什么都没有了。”颜子衿握紧了双拳,身子不由得颤抖,语气越不由得软了下去,“明明根本没有人想让你去Si,你爹、你的叔叔们,他们都没有,我……我也没有。”

“你竟然想让我活着,为什么?”

“毕竟你在山上护我是真,你救我一命,我也得还你一命。”

眼底的一点光瞬间荡然无存,顾见卿脸上的笑意僵住,他沉默半晌,竟觉得自己笑得极为尴尬,便g巴巴地问道:“你不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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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害Si我父亲,害我母亲断臂差一点一尸两命,害我兄长重伤,我岂能不恨你,可也是我把地图送出去,害了你寨中众人,所以……我想救你。”

此番顾见卿先是一愣,最后忍不住大笑出声,一开始听见颜子衿不愿他Si,顾见卿还抱有一些痴心妄想,可如今看来,颜子衿仅仅是觉得自己害了人感到愧疚,仅此而已。

没想到颜子衿如今仍觉得顾见卿对自己有恩,竟然还觉得自己对她有恩,倒真是傻得可Ai,却又忽地令顾见卿生出几分不舍。

顾见卿轻叹一口气,可在看向颜淮时却像是想到了什么,忽地意味深长地开口朝颜子衿问道:“我本就了无牵挂,只是可惜了那身嫁衣,也不知制成没有,你回绣庄后可曾瞧见过?”

听见顾见卿提起此事,颜淮虽不动声sE,可掩在披风里的手却不由得握紧,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看向颜子衿,又匆匆移开,但这仅仅一瞬却被顾见卿捕捉到。

一时间顾见卿有些得逞的欣喜,随后看向颜子衿,却见颜子衿从袖中拿出那枚旧花锦囊:“我已经问了庄主那身衣裳的价格,当时我手中的月钱还不够,便典当了一些首饰,向绣庄姐妹们借了一些勉强凑够。这些钱我自作主张,请人替你母亲修缮了墓碑,又托了义庄的老人,请他们每年安排人去祭扫,如今还剩下一些,都还给你。”

这段话连颜淮也始料未及,他的目光落在那枚旧花锦囊,随后缓缓移到颜子衿如今还有些瘦削的背影上。

顾见卿SiSi盯着那枚锦囊,他眨了眨眼睛,有些难以置信,目光却开始躲闪,显得避之不及,指甲SiSi扣着栏杆,木屑扎进指尖也似乎并未察觉。

临到最后,顾见卿仿佛认命一般伸出手,微微颔首,示意颜子衿将锦囊给他。

上前几步,颜子衿将那枚锦囊认认真真放在顾见卿手心,锦囊里她纠结了许久,还是只写了“叶知秋”三个名字,毕竟她没资格替玉知秋做决定将真名告诉顾见卿,而且她也不忍心告诉顾见卿,他一直心心念念的母亲名字,并不是真名。

然而就在颜子衿即将收手的下一秒,顾见卿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猛地一用力将她扯到身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放开她!”众人始料未及,颜淮一声厉喝,奔戎弃毫更是立马要打开牢门。

“若是怕伤到她,就别靠近!”顾见卿紧紧盯着近在咫尺的颜子衿,他瞅准了时机透过空隙抓住她的手臂,将颜子衿拉到身前,她的肩膀撞在栏杆上,疼得令她有些皱眉。

“阿瑶、阿瑶,”顾见卿像是负隅顽抗的困兽般,急切而又紧张地朝着颜子衿问道,“如果、如果我当年没有弃官而去,如果我安心留在京城做官,等到你们入京,等到你长大及笄,到时候我正大光明地向你提亲,你可否愿意?”

似是请求,似是恳求,顾见卿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颜子衿,然而后者只是抬头,隔着栏杆直视着他,目光平静:“你说如果,若真有如果,能还我爹爹的命,能还我娘亲的手吗,那时候你还是顾见卿吗?”

瞬间如遭雷击,顾见卿张了张嘴,g涩嘶哑地说不出话来,手上的力道也随之减轻,颜淮见状冲上前见颜子衿护在怀里退后,随后连忙查看着颜子衿的手腕,所幸并未有丝毫的损伤。

“带锦娘出去。”颜淮柔声安抚了颜子衿几句,替她戴上兜帽,随后冲奔戎弃毫两人吩咐道。奔戎将钥匙交予颜淮,自然也不敢再让颜子衿在此停留,和弃毫两人护送着她快些离开。

“阿瑶,那晚我要是答应与你下山,你会跟我走吗?”顾见卿极为不甘地又唤了一声,随后他心中便立马跳出早已得知的答案。

颜子衿离去的步伐没有丝毫的迟缓,眼睁睁看着她的身影完完全全消失在视线中,顾见卿仿佛失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后退,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勉强被当做床铺的石台上。

颜淮这才上前打开牢门缓步走入牢房,在顾见卿对面的木凳上坐下,两人沉默许久,颜淮这才开口道:“你该兑现你的承诺了。”

“哈,我还以为你知道我与她的事情后,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

“是锦娘愿意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见卿沉默,他看着眼前的颜淮,明明b自己还小上几岁,却显得格外的成熟,除了刚才的突发情况,之前无论自己如何试探都不见他有什么波动,活脱脱一个冷面将军。

那天在山上顾见卿与颜淮也有几分交手,纵使他曾学了几招功夫傍身,自认为身手不弱,可对方招招见杀,没几时顾见卿便败下阵来,颜淮不愧是从战场上拼杀出来的人,与苍州那些官兵b起来简直云泥之别。

“你们为何会觉得让我见了人,我就真的会答应告诉你们?”

“你要本就不愿意说,便不会提出这个要求。”

“你们倒是自信得很,”顾见卿g笑了几声,他随意靠着墙,如果忽略四肢上的镣铐,甚至还显得他有几分惬意,“你们想找线索,便去寻我二哥顾宵吧,当然他在外已经不叫这个名字了。”

“他叫什么?”

“我最后一次见他时,别人叫他兰公子。”顾见卿说着又摊了摊手,“不过你们也别担心,我二哥报复心很强,是个被穿了x口也要从对方身上撕下一块r0U的X子,他若是遭了他们的毒手,定会留下东西到时候反咬一口,你们要找迟早能找到的。”

“你知道他会藏在哪里吗?”

“这我是真的不知道了,但他提起自己成过亲,如果我没记错,他说是在江南那边。”

“我知道了。”

顾见卿挑了挑眉,他们对自己这般大费周章,这点东西难道就已经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后面的事情他已经无所谓,也与自己无关,于是顾见卿冲颜淮继续笑着道:“我的利用价值已经没有了,你要怎么处置我,请随意。”

“叔之已经决定将你流放边疆,我自然不会说什么。”

顾见卿不悦地皱起了眉头,不由得又想起刚才颜淮那一声又一声的“锦娘”。

颜子衿,颜锦娘,顾见卿每次在心中默念这两个名字时总觉得有几分拗口,不似燕瑶那样熟悉,可转念又想,燕瑶终究不是真名,颜子衿才是陪伴着她十几年,属于她的真实名字。

听着颜淮那般熟练而又随意地唤着“锦娘”,顾见卿便觉得心肺被火烧烟熏,竟嫉妒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于是顾见卿便换了个姿势,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一些:“你瞧她的眼神不g净。”

顾见卿忽地提起颜子衿,颜淮脸上神sE总算有些松动,他看向前者,似乎有些不解和警惕。

“一开始,我原以为她失了身,怕是早已嫁作他妇,恐她想起来后弃我而去。没想到,她竟然是shIsHEN于你,”顾见卿像是松了一口气般,笑了一声继续道,“得知这件事后,我反倒放下心来。”

“为何?”

“我是不忠不义不孝无耻之徒,你是枉顾人l违逆祖宗之辈,你我两个人无论是谁,都得不到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实在抱歉,因家中突发意外,一时打击过大,这么多天才勉强调理好心情,让大家久等了。

二百三十、

顾见卿也不知道为何自己如今已经是这般处境,却还是毫无顾及地想着去激怒颜淮,也许是在知道颜淮与颜子衿的事情后,无端生出的一丝不甘,想着若他与颜淮最后谁都得不到颜子衿,也能借此给自己几分慰藉。

亦或者只是不满颜淮,明明b自己年轻几岁,却做出一副处变不惊的老成,仿佛在颜淮眼里,顾见卿才是那个r臭未g的小子。

更甚说,顾见卿这般连自己都意外的样子,不过是为了掩盖住自己的慌乱与不安罢了。

刚才无论自己对着颜子衿如何意有所指,还是故作暧昧,颜淮都不会露出特别明显的情感,唯一一次彻底激怒颜淮的,便是自己对颜子衿贸然出手撞疼了她。

可颜淮生气的点,分明在于自己弄伤了颜子衿,似乎自己对颜子衿说的那些话,在他看来并算不上什么,他并不在意。

为什么?难道他毫不在意自己与颜子衿之间发生的事情吗。

顾见卿眼底溢出难以掩藏的疑惑,不由得看向面前的颜淮。

“人非器物,得不得到,本就不是他人可以擅自决定的。而且我若真顾忌这些,便也不是现在的模样,”颜淮语气平静,似乎并未因顾见卿这句话有所波动,“枉顾人l如何,违逆祖宗又如何,只要锦娘点头,这些又算得上什么。”

顾见卿指尖敲着膝盖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有些意外于颜淮的回答,可转念又想,颜淮既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也无怪乎会做出这样的回答。

抬眼与颜淮对视,两人隔着一人抬臂宽的距离,顾见卿记得初次见颜淮,还是他装作沙弥为颜准指路的时候,那时颜淮还是个小小少年,束着高马尾,策马跟在父亲身后,面对生人时总是有些故作严肃,可当看向马车内时便又不由得柔下眉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隔了这么多年,颜淮的容貌似乎与顾见卿初见他时并无什么太大变化,只是为人明显沉稳了许多,但还残留着几分少年气。

看着看着,顾见卿不由得戏谑地笑道:“那林知府愿意放我是一回事,难不成你也愿意放我一条生路?”

“你救过颜家一次,我还你一次。”

顾见卿神sE微变,随即敛了笑开口道:“你知道了?”

“宁国公曾说,他们前来接应父亲的时候,是一名小沙弥从寺庙中逃命出来,误打误撞跑到人群中,为他们指了路这才能及时赶到。可后我问及寺庙幸存僧人时,他们都说寺庙中多是成年僧人,唯有一个不过六岁的孩子,却也Si于那场劫难中了。”

顾见卿沉默,那场围杀的后续他并未一直见证到最后,自然也不知晓那寺中幸存者有几人。

那日顾见卿得知宁国公的人赶来,心里忽而打算去找他们,如今回想起原由,不过是自己还藏在寺中探听消息时,曾隔着墙听见一个小小的声音对着院里的菩萨石像喃喃自语,说自己的母亲如今怀了宝宝,在这里求菩萨保佑母子平安。

那个时候,顾见卿忽而又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不由得捏紧了手里那枚旧花锦囊,这时听见出口方向传来动静,两人一起偏头看去,便瞧见林玉生站在不远处,他似是冲着颜淮点了点头。

或许是颜淮待的时间太久了,上面的人等不及便下来催促,顾见卿嗤笑一声,他自然知道林玉生为何会保下自己的命,自然也想到他是用了什么法子说服了颜淮。

只是顾见卿没想到颜淮竟然能就这么应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是因为你,锦娘才会被掳上山去,但你却也将她护住,护得她几分安稳,此事我该谢你。”

等到林玉生走后,颜淮忽然起身缓步走向顾见卿,顾见卿听得他说的这句话还未反应过来,便觉得一GU寒凉,利刃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刺入腹部,短剑几乎没入身T,剑柄狠狠抵住腹部,因为用力甚至还穿来几分压痛。

“但这不代表我不想杀了你。”

顾见卿此刻才缓缓从震惊中回过神,他看不见颜淮的表情,自己四肢因为剧痛还在不住打颤,可当他反应过来颜淮是个什么意思时,竟有一种得逞的狂喜,他终于在颜淮的身上得到他想要的反馈。

原来颜淮并不是那般x有成竹,他并非毫不在意。

顾见卿“哈”地一笑,随即便猛地呕出一口鲜血,几乎染红了颜淮后背上的披风。

“哈……哈哈……”顾见卿粗喘着气,豆大的汗珠不住地从额头淌落,他感觉自己的后背也已经Sh透,但还是强撑着坐起不让自己倒下。

“你、你杀不了我……”顾见卿看着昏黑cHa0Sh的牢房墙面,喉中腥甜差点呛住自己,“有人可不想让我Si。”

“但也没说顾见卿不可以Si。”

听出颜淮话里的意思,顾见卿“哈哈”一声,便又继续道:“你……你明明是个打仗的,怎、怎么说话这样、这样……拐弯抹角,说实话,我最喜欢、喜欢的还是你、你当初那句‘恭喜’。”

腹部忽然一凉,随后便又察觉x下剧痛,剑刃擦过肋骨,顾见卿似乎能听见两者在自己T内摩擦的声音,眼前视线逐渐模糊,他努力眨了眨眼睛,似乎想看清楚什么,可最后还是无能为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右手抓住颜淮的左臂,顾见卿如同风箱一般不停喘息着,用尽最后的力气在颜淮耳侧道:“靖州、把靖州……拿回来……别被他们、他们再卖一次……”

起身cH0U出短剑,剑身上的血珠顺势甩在地上的茅草上,颜淮后退一步冷眼看着眼前人,他的右肩和背部几乎染满了顾见卿的鲜血。

失去了支撑,顾见卿便立马仰倒在石床上,他用手捂着腹部,但早已疼得没了力气,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那枚旧花锦囊被另一只手SiSi攥着,可还是沾上了点点血迹,顾见卿微微侧过头看着它,眼前似乎还能瞧见自己抓住颜子衿手腕时,她的衣袖滑落,从中露出的灼伤疤痕。

“阿瑶……我再救你一次……”

颜子衿离开地牢后并未径直回去马车中,而是站在外面的院子里,院子有一株不知名的大树,上面攀垂着无数不知名的花藤,五花八门五彩缤纷地坠着花儿,瞧着倒是几分好看,可不远处便是玄铁制成的地牢大门,便又显得几分格格不入。

抬头看着头顶的大树和花藤,颜子衿本想着在这里等颜淮出来,可等了许久,却还是不见人影,问及奔戎与弃毫时,他们只说颜淮还有事情要问,让颜子衿回车里等待。

哪里会听不出他们两人是想快些支开颜子衿,想必颜淮还有事情瞒着她。颜子衿最是明白,以颜淮的X子,既然他知晓自己与顾见卿的事,绝对千般不愿她与顾见卿再见面。

如今主动开口提起顾见卿,想必是有什么事情,无论如何也要从他口中得知,又联想起顾见卿便是当年害得颜家遭难的罪魁祸首之一,这很难不让颜子衿往这个方向去多想。

目光不由得看向紧闭的玄铁大门,却看见林玉生从中缓缓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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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玉生想是意外颜子衿竟会在此处,他回头看了一眼大门,又看了一眼颜子衿,思索一番这才走上前来。

“知府大人。”颜子衿朝他行了一礼,林玉生伸手虚抬让她起身:“你怎么不回去休息,反而在此g站着?”

“许久未出门,刚才在下面待得有些闷,出来见这里有花,索X在这里瞧瞧花透透气。”

“我家娘子这几日其实也惦记着你,你若是得空,去陪她说说话也好。”

“劳夫人惦记着。”

林玉生上下打量颜子衿一番,随后轻叹一口气,有些自责地开口道:“若我那日肯放下手里的事,陪夫人去一趟绣庄,你哥哥也不至于苦苦寻你这么久,你也不会……”

听林玉生这样说,颜子衿倒是想起来,自己尚在绣庄时,那林夫人也刚到苍州不久,确实来过几次,说是听闻绣庄的名声,借了便宜,特地来求几匹布为儿nV制衣,也正因为如此,颜子衿后面才会与林夫人多有交际。

不过与林夫人见了这么多次,回头看看,倒是真的从未见过林玉生哪怕一面,颜子衿陪着林夫人时,听得最多的,便是他在书房里处理事务脱不开身。

后来又想,就凭颜淮没有瞒着林玉生,请他帮着在暗中寻找颜子衿的交情。若林玉生真的一早见了颜子衿,就冲着颜子衿与颜淮这般相像,他又怎会直到现在才会让颜淮知晓。

都说凡事讲究因缘际会,说不定颜子衿在这件事上偏就差了这么一点运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知府大人要为苍州百姓负责,又是临危受命来此,日理万机,夫人曾与我说过您常常掌灯到深夜,哪里还有时间来绣庄闲坐,”颜子衿轻轻一笑,“您也不必多心,虽中间生了些波折,但事情总算是圆满的。”

“我与你哥哥算是多年旧识,当年书院里先生cH0U查,还是我给他准备的小抄。”林玉生粲然一笑,颜子衿之前每次见他,对面总是时时蹙着眉头,显得有些几分老成,如今见他这般一笑,才反应过来其实他与颜淮年纪相仿。

看着林玉生,颜子衿忽而想着他如今都已经成亲生子,连宋玟他们也早早说了亲事,亦或者收了房,而颜淮却还是一个人,旋即又想起其中缘由,颜子衿不由得心中微颤。

“我长颜淮两岁,你叫我一声叔之兄长也可,一直叫大人反而有些见外。”

“叔之兄长。”

林玉生点了点头,又继续开口问道:“其实今日……我一开始本不想让谨玉带你来,但他说此事你总得知情,愿不愿意来都得先问了才行。”

“您与兄长,早早地便知道顾见卿没事吗?”

“顾见卿那晚只是被我们制服,并未诛杀,毕竟他们身上牵扯到的事情太多,若真让谨玉放开了X子杀g净,再去查更是没了头绪,前功尽弃。”

颜子衿自然已经知道颜淮那日上了山,可听到林玉生口中他似乎杀红眼的样子,还是不由得露出探寻的目光,林玉生见她看向自己,本想开口,可又见奔戎与弃毫在一旁疯狂使着眼sE。

想着颜子衿一个姑娘家,打打杀杀没必要知晓太多,正yu闭嘴扯开话题,颜子衿却先一步转身看向奔戎与弃毫:“你们先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将军说了……”

“他是颜家的人,难道我就不是了吗?难不成经历这些事情后,还要我装作一无所知吗。”颜子衿面sE露出些许不悦,语气也不由得重了不少,旋即又看向林玉生,“顾见卿他们谋划灵光寺血案,害我全家,又杀我父亲,后来又将我掳上山去,以兄长X子断不会再让我见他,可如今却又应了他的条件带了我来,想必是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信息。”

说着说着,颜子衿不由得往前踏了一步:“既然让了我来,又凭什么不让我知晓?”

“此事我一个外人也不该多言,想来总得让你哥哥亲口告知才行。”

“既然此事外人不好多言,那烦请叔之兄长替锦娘解答另一件事,”颜子衿微抬起头看着林玉生,“如今颜家在京城,是何处境?”

没想到颜子衿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林玉生一时语塞,又看向奔戎他们,结果两人皆是茫然。

“您说这些是颜家家事,那锦娘有空自会向兄长问个明白。叔之兄长也是自京中来,与兄长相识多年,想必朝堂上之事了如指掌。锦娘常年待在深闺内院中,对院外的事所知甚少,如今虽出了门,可苍州离京城千里远,更是无从知晓。”颜子衿说着,手指不由得绞紧了衣袖,“兄长既然能将寻我之事托付与您,想必最是信任不过,叔之兄长您也说了,与兄长是多年旧识。”

“我与谨玉当为挚友。”

“那兄长自然也知晓我遇袭落水后的事情,也知晓后来兄长奉命前来领兵剿匪一事。”说到这里颜子衿情绪也不由得激动起来,“且不知那莫名出现的姑娘是何目的,单说此番苍州剿匪,这些年兄长苦寻追凶不得,怎么忽而便知晓这山中贼匪便是杀父仇人,又拿到机会得以亲手报仇。更不用说他们还是宝船遇袭之事相关之人,此事事发蹊跷,又事关陛下,岂敢轻视,而苍州苦匪患多年,如今能一举除掉匪头,天大的功劳,难不成就因为亡父,其他人便这么拱手让与兄长?”

秋风吹得花藤摇晃,藤影树影落在几人身上影影绰绰,分外地令人心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叔之兄长既然那日一同上山,想必也见到山中大火,那般大的火岂是无意间所成造成的?而且据锦娘对兄长的了解,有优势在手,他断不会做出这般毁山灭林、丧尽天良之事,这山火绝不会是他所为。”

此话说完,颜子衿这才迟迟反应过来自己太过激动,对林玉生这般咄咄b人实在失礼,于是连忙止住剩下的话,咬着唇微微低下头去。

那玄铁大门依旧紧闭,颜淮也不知在做些什么,众人沉默半晌,林玉生才主动开口温声道:“想必你应该知晓,那赵家小姐与敏淑公主皆青睐你哥哥的事情。”

颜子衿抬头,有些不解为何林玉生这个时候会忽然提起这件事,迟疑地开口道:“是……”

“那梁贵妃,虽然与当今赵大人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但按理说也是赵家小姐的亲姑母,赵小姐又得老夫人亲手教导,是赵家最出sE的nV儿;而敏淑公主,是当今皇后的亲nV,自出生起便抚养在身边,又曾在宁国公府待过两年,在宁国公手里学得一手好骑术。”

“此事,我曾在别人口中听说过一二,也知她们两位对兄长另眼相待,多有几分背后势力的缘由,可这众人明眼可见——”

“明明京中男儿不输你哥哥之人不少,但你可知她们为何会都对你哥哥另眼看待?”

颜子衿一时无言,颜淮一直都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会被其他姑娘瞧上她当然不意外,可一个是皇后亲nV一个贵妃侄nV,无论是身份才是能力,配皇子还是郡王都是绰绰有余,两人能同时瞧上颜淮,而且两边竟都有几分默许之意,若是以往颜子衿倒不觉得有什么,如今却不由得开始多想。

今日听林玉生忽而提起此事,颜子衿心里暗自思索一番,可想了许久缘由,除开颜淮这些年亲手打出来的功名威望,她唯一能想到的便只有颜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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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父亲生前已是定远将军,Si后被追封骠骑将军,你母亲又破例封了一品诰命夫人。那时你还小或许还不懂,如今若与你说这都是陛下和娘娘全凭怜惜为之,你信几分?”

颜子衿微垂下眼,略略思索一番,随即缓缓摇了摇头,林玉生便又继续道:“武将与文官不同,文官有无心争先者,还能得过且过本分做事。可武将无论如何,都是实实在在得在战场上拼杀,能活着回来的哪个不是与阎王抢命。以你父亲这么多年的军功,生前怎么可能只封一个从三品,但我也听谨玉说过,世伯一直都不在意这些,得的封赏多是讨给分给麾下的士兵。”

“父亲说他家里有大伯他们接济,靠着年禄家里已经足够,封赏多了他拿着烫手,不如给那些士兵们,跟着他苦了这么久,多寄些给家里也是好的。”

“你父亲善待下属,也无意外他们这般忠心,更不用说世间人与人最深的交情,都抵不过生Si两个字,”林玉生说着目光不由得看向大门,“如今朝中那些武官,多是曾与你父亲并肩作战的,而你哥哥如今手下那些旧将和士兵,大多数人当年随你父亲不知上过多少次战场。谨玉年纪轻轻手握皓羽营,短短几年能在这朝中站稳,除了他自己敢拼命能服众外,想来多是因为你父亲的旧情。”

听林玉生这样说,颜子衿便想起自己在颜淮身上瞧见的那些累累伤痕,平日里颜淮从来都不与他们说起,若非颜子衿能够瞧见,恐怕颜淮还不知道打算瞒着她们多久。

颜淮如今为了颜家已是这般拼命,若是没了颜父那些旧恩扶持,想必早已举步维艰,更何谈要为父报仇了。

“锦娘,你如今也该明白了,你父亲手里有多大的力量。”

“可我父亲一直并不想与这些事情有所牵扯。”颜子衿低眉,小时候每次父亲打仗凯旋,去述职不过几日,便匆匆赶回临湖来见妻儿们。

颜父回来后从不提起这些事,只说着一路上见到的奇闻轶事、风土人情,有时还会带着满满一车别处的特产分给家中众人。

有时候颜子衿便觉得颜父出门不像是去打仗杀敌的,反倒是像出去游山玩水的。

“说起来有件事你知道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颜子衿抬头,林玉生见她眼里充满疑惑,轻叹一口气道:“想来谨玉还未告知你,不过他说过你一向聪慧,若是知道了此事,想必就会明白为何当年陛下会忽然封赏你父亲,还特地让他入京谢恩。”

“是……什么事情呢?”

“倒也不是什么鲜为人知的事情,如今大将军最疼Ai的小孙nV,与三皇子是青梅竹马,而贵妃娘娘也早有结亲之意。”

听到林玉生提起此人,颜子衿也稍有印象,那日在船上见过一眼,她就坐在宁国公夫人旁边,生得娇憨可Ai,脸上总是带着甜甜的笑意,任谁看了都喜欢。

只是颜子衿没想到,也从未听人提起,她竟然与三皇子是青梅竹马的关系。

“世家姻亲多是盘根错节,利益牵扯,纵然双方再如何举案齐眉你情我愿,少不得会为了自个儿的家族打算。即使大将军如今态度再如何中立,可一旦与三皇子结了亲,这立场便不好说,而陛下再如何信他,在这个情况下也不得不多生犹疑。”

“叔之兄长说起这些,难道如今颜家也是这样的处境?”

“差不多吧。大将军在朝中的名望,你即使在后院也应该听说过几分,更别说他如今掌控着羽林军,无论是哪边都想争取到他的支持。如今谨玉在朝中也算是崭露头角,自然有多双眼睛盯着他不放,但与对大将军的态度相反,b起拉拢,他们似乎更喜欢颜家保持中立,”林玉生说着轻笑了一声,“这也就是为什么赵家和江家,都提起过要与颜家提亲,不过我倒是不懂,为什么谨玉这回会答应。”

“我也从未听兄长说过缘由。”

“想来他心中自有打算,不打算让你多想,不过你放心,你哥哥瞧着也不像是会参与其中,毕竟他曾与我说过,如今只求家人平安。”

听林玉生这么说着,颜子衿立马想到了阿依勒,那个有着一双宝石般流光璀璨眼睛的少年,可想起那段时日发生的事情,却不由得垂下眼,拢在袖中的手微微捏紧。

林玉生还想再说些什么,身边的侍从匆匆朝着走来,在他身边耳语了几句,便见林玉生的表情微微变了一下,颜子衿见状想着大概是公事,也不好开口询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又站了一会儿,听起林玉生说起几句林夫人的近况,只是颜淮一直都还不出来,外面站久了,即使穿着披风,有风吹过还有些微凉。

林玉生说颜淮可能得好一会儿,让颜子衿回去免得着凉,颜子衿没有再执着,拜别了林玉生,默默回到马车里休息,奔戎让弃毫在大门处等到颜淮,自己则站在车外安静候着。

颜子衿靠着车厢壁,周围安静得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呼x1声,只是她现在心里乱糟糟一团,半点也静不下来。

在林玉生口中得知大将军的小孙nV与三皇子是青梅竹马后,颜子衿便立马想明白许多事情。

想必三皇子他们无论如何都会促成这门亲事,若此事成了,大将军的立场便开始微妙起来,更别说他如今手里掌握着羽林军,几乎决定了整个皇城的安危。

想到这里,颜子衿顺势记起颜父当年进京受赏的事情,听颜淮后来说,似乎陛下当年是有意将统辖羽林军的职责托付给父亲。

颜父在朝中多年,为人处世行事作风人人皆知,陛下或许考虑到大将军这件事,想着今后以防万一,便打算将皇城安危交予可靠之人,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去安排自己手下之人,总之最后思来想去,便想到了颜父。

不过颜父虽然一向X子温和好说话,可他不愿意做的事情,便是固执得谁都劝不了,据说年轻时还曾有前脚刚得了赏赐,后脚便随手交予好友,不顾劝阻,一人一马直接独自跑回家的荒唐事,但谁都因此看得出来,他对这朝中势力争斗并不怎么感兴趣。

原以为此回颜父依旧会拒绝,可不知道为什么这回却应下了。

然而对面似乎并不希望这个位置被自己计划之外的人得到,亦或者在他们看来,颜父答应下此事,便代表他已经主动站了队,于是宁错杀也不放过。

后来便是颜父带着一家人前往京城,于灵光寺中深陷顾见卿他们的设计,最后力竭被围杀至Si。

有些疲累地让头靠着车壁,颜父去世时颜子衿年纪尚小,而且被那一晚的事吓得不轻,惊惧多日;后来随着颜淮一起扶灵回去料理颜父身后事,颜淮被众多事务缠身,颜子衿那时还没缓过来,日日跟着颜淮,哪怕累极了也不敢休息,生怕他也会离开,更不用说后面还生了一场大病,养了多日,病得连哭的力气都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到病好了,回到京城见尚在襁褓中哭闹的颜殊,还有生产完身T虚弱得不行的秦夫人,又见颜淮实在分身乏术,颜子衿不知道忍下了多少次泪意,撑起小小的身子主动照顾起母亲弟弟来,后来又生怕母亲伤心,更是极少主动在她面前提起父亲。

虽然颜子衿曾梦见过颜父,也偶尔提起,但也只是匆匆一句带过,有时候梦醒了,没多久便早已记不清梦到了什么,即使有时记得住一些残缺片段,却也因为会不由自主回想起那一夜,而害怕得不得不强行让自己快些忘记。

颜家的仇被颜子衿默默埋在心里许多年,她很少对任何人主动提起,却并不代表已然不在意,今日之事虽然看得出依旧还有人在背后C纵,故意设计颜家入局,但不得不说,他们却因此为颜父报了仇。

当年参与围杀颜家的凶手之一,三当家Si在颜淮手中,谋划陷害他们的主谋之一顾见卿已经伏法,而他们背后作为依靠的山寨,也因为颜子衿送出的地图而被一举剿灭。

可这并不能说明颜家的仇就这么放下,此事虽然确实是由顾见卿他们出手谋划,但他们背后的C纵者另有其人,可颜家如今,还没有足够的力量直接向其讨个公道。

这也是为什么颜子衿会答应来见顾见卿,她想颜淮一定是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或许便与颜家当年之事有关,既然如此,她又岂能袖手旁观。

本以为事到如今,自己会有一种大仇得报的酣畅淋漓,然而真要说起,颜子衿当时还是燕瑶,什么也记不起来,更遑说为父报仇。

这个所谓的亲手报仇,反倒像是天公作巧,无意成之,就连这件事,甚至还是颜子衿恢复记忆后,才慢慢意识到。

积压在心中深埋多年的恨意,想过无数种为父报仇的场景,可如今真做成了,却又有一种飘忽的不真实感。

心中像是忽地被人用力挖去一角,随之填充而入的则是近乎汹涌的无力与悲伤。

一直到今日,颜子衿这才总算能肆无忌惮地去回忆与父亲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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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三十三、

在颜子衿的记忆里,父亲总是个乐呵呵的X子,祖父祖母去世得早,他们几兄妹都是被族中的长辈带大。

听祖爷爷说父亲打小就跳脱,家里的屋顶除了祠堂都被他翻过,最后即使被罚跪祠堂,不仅没有好好反省,反而借着祠堂安静无人来打扰,索X背起兵书来。

等到第二天人们来瞧颜父的反省情况时,他正晃着脑袋将大半本兵书倒背如流。

听三叔公说,当年祖爷爷本打算着让颜父其他几位族兄弟读书试着考取功名,而教导颜子衿的大伯与四叔掌家,结果颜父忽然不辞而别,众人寻了他多年都不得消息。

等到祖爷爷他们以为颜父早已客Si他乡,准备替他准备一座衣冠冢时,他铁甲白马,顶着一身受赏的军功回来了。

听婶母说,这回颜父还没感受到什么叫做光宗耀祖,便被祖爷爷一拐棍赶去了祠堂跪着,等跪了整整三天,这才放了他出来,还不等祖爷爷开口问起这些年他的经历,颜父便笑嘻嘻地开口,说自己瞧上了秦家的大小姐,想请姑NN出面帮他做主提个亲。

据说当时祖爷爷差点气昏过去,还好他早习惯了颜父的脾气,身子骨一向y朗,这才勉强撑住。

秦夫人说颜父未成婚之前,只穿着便装,谁瞧了都觉得是个纨绔公子,半点看不出是个身经百战的将军,她虽在闺中有所听闻颜父在战场上的事,但最开始却半点不想与其有所交集。

直到两人后来因琴相识相知,才逐渐知晓他脾X如此,明白是可所托的良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人成婚后颜父便稳重了不少,甚至有些太稳重过了头,尤其是在颜淮出生时,毕竟初为人父,颜父还有些手足无措,想着要在儿子前树立些身为父亲的威严,于是便故作严肃不近人情,结果没几年还是忍不住破了功,恢复了本X。

而在颜子衿出生后,颜父一来也觉得自己之前那般对颜淮有些小题大做,二来得了个亲亲闺nV哪里还舍得板着脸,宠溺疼Ai都来不及,所以颜子衿从小的印象里,颜父b起父亲,更像是个Ai带着她玩乐寻欢的“孩子王”。

颜父口中总会冒出不少稀奇古怪的故事,或是龙nV嫁狐狸,或是YAn尸报恩,亦或是兔子嫁儿,他Ai听,也Ai与孩子们说,颜家那些孩子只要无事,便带了零食果子跑到他们在临湖的院子里,来找颜父听故事。

这个时候颜父就Ai抱着颜子衿,一边找他们讨着零嘴,一边绘声绘sE地说着故事,每每故事说完,两父nV就已经吃了个半饱,然后晚饭时被秦夫人教训得不敢抬头,但转头两人又装乖哄她,秦夫人无力地像是打在棉花上,又气又笑,拿他们父nV俩没办法。

每当盛夏时,颜父会带着颜子衿与颜淮一起划船到湖中,这边指导着颜淮垂杆钓鱼,那边领着她下水采莲挖藕,这几乎成了每年的惯例,也多亏了颜父手把手的亲自教导,颜子衿的水X极好,之前落水后才得以活命。

颜父将颜子衿宠得无法无天,为了哄她更是特地去学了扎灯笼和糊纸鸢,只为了颜子衿想要时,能立马给她最好的,等到后面颜明和颜子欢出生时,颜父已经学了一手出神入化的木工。

许是之前带两个孩子,一个开始实在过严,一个实在过宠,颜父后面总算把握住了度,再加上年纪渐长,也稳重不少,只是面对孩子们时,还是有些按奈不住自己的玩心。

那时他们入京途中,在灵光寺借宿休息,颜父带着颜子衿和颜淮四处逛着宝刹古殿,指着里面的壁画偶像,说着相关的经文故事,甚至还唬她说佛寺中的石雕听多了佛经,有些偷偷便生了灵识,小孩子本X天真质朴,b大人更能听得见他们说话的声音。

正因为如此,颜子衿这才肚子跑去拜了拜院中的菩萨像,求菩萨保佑母亲和腹中的孩子平安。

颜父的音容笑貌还历历在目,颜子衿甚至还记得他当时兴起,还说要找主持借几些竹条宣纸,给颜子衿扎一个老鼠灯笼玩。

等颜子衿从回忆里cH0U出时,这才恍然发觉,这已经是近乎七年前的事了,但口中似乎还残留着颜父随身揣着的,莲子薄荷洋糖的甜辣味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说接触Si亡对颜子衿来说是一道天边乍起的惊雷,那接受Si亡便是一场cHa0闷沉重的Y雨。

深呼x1了几次想要勉强压下涌出的情绪,可每x1一次气,x口便多一分憋堵,到最后呼x1也变得越发急促,连咬着下唇的牙齿也不由得打起颤,颜子衿实在按耐不住,连忙用双手捂住脸,紧接着便是逐渐滚烫的眼眶,和愈发cHa0Sh的脸颊。

也不知过了许久,奔戎总算瞧见颜淮带着弃毫朝这边走来,他一直分心注意着车厢内的动静,见颜子衿没有声响,以为她是等得无趣,所以在颜淮靠近时便上前小声说了几句。

颜淮听奔戎说颜子衿也许已经睡着,却没有打算骑马不打扰颜子衿,而是将手里的披风递给弃毫,径直上车进入了车厢。

果然颜子衿如他所想那般并未睡着,只是她正用双手捂着脸,整个人蜷在车厢一侧默不作声也不知多久,怪不得奔戎会以为颜子衿睡着了。

车厢内其实并不大,但颜子衿这样蜷着,倒是腾出不少空间,颜淮即使坐进去,两人之间还隔了些距离。

颜子衿自然是察觉到颜淮回来,她没有立马抬头,而是等车马缓缓驶动后这才看向颜淮,她的额发鬓发胡乱地贴在脸上,眼角不知是强忍哭声还是被胭脂晕染,红彤彤地显得极其可怜。

颜淮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拿出手绢想要替颜子衿拭去泪水,可就在他刚拿出手绢,便听见颜子衿因为压抑而有些嘶哑的哭音:“哥哥,已经七年了。”

颜淮身子微微一颤,不由得缩紧了瞳孔,一时间连动作也顿住,颜子衿看着他手里的手绢,没有伸手拿过,而是顺势抓住颜淮的手小心翼翼地靠近,双手抱住他的臂膀,整个人则伏趴在他怀中。

虽还没有完全回过神,但颜淮仍旧条件反S般地自后向前回抱住颜子衿。颜淮身上的衣衫不似来时,还带了一GU浓厚的沉香,不过还是掩盖不住残留的那GU血腥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颜子衿闻到这GU味道,心里便已经知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她如今没这么多力气去想,她的头靠着颜淮上臂,有些闷声地开口道:“哥哥,我心里难受。”

“我知道。”

“我记得明明不久前,爹爹还故意唬我去和菩萨石像说话。”

“嗯。”

“可我才发现,我已经有七年没听到爹爹说话了。”

“嗯。”

“我还想娘了。”

“我知道。”颜淮紧咬着唇,随后强撑着对颜子衿轻声道,“等这段时间忙完,我们就回去。”

颜子衿默默点了点头,这时颜淮忽然低头抵住她的肩膀,颜子衿察觉到他有些微微的颤抖,肩上的衣料逐渐传来一点轻轻的cHa0意,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用双手抱紧了些颜淮的小臂,将头朝颜淮的臂弯处靠了靠,好借此悄悄拭去眼角不住流出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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