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1 / 2)

('《崔璨是日记天才》4月1日小雨

昨晚梦见自己变成珍妮

第一片花瓣许愿你我有Ai情

丘b特摇摇头不够

一朵七sE花全都献给祂

勉为其难

祂说

既然如此

就送你一半的Ai情吧

姐姐,亲情是Ai情的一半吗

还是这种喜欢只有我这边的一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光路可逆

奉上的炽热感情却找不到被回应的路呢

积满蓝绣的铜水管缝隙溢出水,嘀嗒音的频率和妹妹掀起自己上衣下摆的动作同样缓慢。洗手台的黑sE石面上,背后的镜子盖满了灰,照不出她真实的形状。

器材室里就该推开的,但眼前的nV生在上课时间一路流浪到她的教室门口,眼睛里满是呼救,不敢细想这样的心路历程,明知溺水的人会本能抱住离自己最近的物T,她救不起崔璨仍然义无反顾游到她身边。

又要做了吗,这次连奖励的由头都没有,算什么呢。

听人说,做过Ai的两个人,除了纠缠至Si就只能做陌生人……是她太天真,以为姐妹的关系能是免Si金牌。

T育办公室隔壁的教师厕所,学校里唯一一个nVT育老师回家生孩子了,没人会进来,但恐惧仍然挥动长鞭,白玉烟的心像刚被驯服不久的小马,蹄伐飞快。

“好像听见你的心跳了……害怕吗,还是讨厌?”

“早点结束吧,”叹了声气,“无论你要做什么。”

短袖下摆推至x上,拉下她的内衣,姐姐x的形状很好看,r晕是饱和度较高的红,B0起时像淋了果酱的冰沙上点缀了颗野草莓,hAnzHU它,尝到冷淡T香的清甜,吮x1它,听见咬紧下唇的微响。

舌头轻挠rUjiaNg,伸出手去m0姐姐的腰与背。光滑的皮肤,m0得到肌r0U起伏的JiNg瘦肩胛,却能承担b自己困难得多的责任……是淡远稳重的远山,承托生灵万物;自己却贫如晨间的一缕薄雾,任X地缠紧了山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受了刺激,带着温热薄汗的胳膊一下搭上崔璨肩膀,碰到脖子时传去地脉的热,远山仍不说话。

姐姐腰软得像没有骨头,忍不住幻想掐着她进入她的触感。总是抗拒yUwaNg,自律得接近钟表,ga0cHa0时断线的表情该是什么样……描摹她的五官,试图凭借想象力拼凑出那只是一秒思量就让她血脉贲张的画面。但极致的美岂是人类这样贫瘠的思维所能得,妄图亲眼见证的野心让她双手不甚老实地屡屡触碰姐姐K腰边缘。

牙尖刮蹭着柔nEnG的rUfanG,晦暗的想法漫出心口,崔璨曾经反复对自己强调着姐姐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于是每每这两字出现,总是紧随大量的柔情与sEyU之后,她鲁钝的大脑自动将两者强关联,如今这两字更像cUIq1NG的咒语。

亲生姐姐又怎么样呢……我们又不会怀上对方的小孩…还可以……永远不分手,没有多管闲事的1UN1I,姐妹难道不是最合适的恋人。

姐姐不理解吧,姐姐,“你说我好突然。我突然吗?”

不甘心地问出口,手指恶劣地r0u姐姐已然泛着水光的rT0u。

仰着头克制难受的感觉,身T颤得要散架了;怎么不推开,因为强迫X地想做到有求必应,仅此而已。

突然吗,妹妹在问她话呢,妹妹问她是不是真的觉得器材室的吻突然,似乎觉得自己的姐姐真的有可能是一个读不懂气氛的傻瓜,不明白自己总是喜怒形于sE的妹妹在想什么。

但她以什么立场感受那样的气氛?她有义务觉得突然,有义务让妹妹每次索求Ai抚时都感到慌乱与不堪。“你总是想一出来一出…我已经习惯了。”自己都忍不住觉得自己装,气都喘不匀却b着自己用寡淡的语调讲这种话,就好像这里还有不知道她又在做妹妹的X玩具的人在场。

难听,可崔璨一点愠意都生不出,看着这具投怀送抱的身T要怎么气得起来?真糟糕…单向的Ai走得太远,已经到了会一厢情愿地替她的疏远开脱的地步。

身T放低了些,T1aN舐姐姐腹部,怕痒的姐姐登时缩了缩身子,条件反S地试图蜷起双腿,碍于两人T位不得不将腿打得更开。这姿势太像在邀请她,崔璨做了很久心理建设才没去脱姐姐K子。腿心的布料算不上g燥,但炎热的天气里出些汗完全说得过去,她劝自己不要自作多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崔璨自己倒是Sh得彻底,水一个劲往外流,K子黏着内K,又闷又热。

“好想要,姐姐……可不可以m0m0我?”

捏住白玉烟的手腕,她却不着痕迹地cH0U回。

“姐姐,好狠心。”

“你还知道叫我姐姐。”

厚着脸皮嘿嘿笑了声,崔璨对这种道德攻击基本免疫。

“那——我就自己满足自己了。”

见白玉烟不回应,她凑上去蹭她脸颊,“你说停下,我就停下。”

洗g净手,伸进内K里,手背沾上粘腻的热Ye,弄得K裆乱糟糟。

搂着姐姐的腰开始触碰自己,轻哼着r0u自己Y蒂,啄着姐姐的脖子。

“姐姐总是好香,是在用香水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

“但我去你那边睡觉的时候经常会弄点香水…嗯……”将象征愉悦的声响勉强压抑在呼x1声的范围,“总是怕错失你可能会喜欢我的机会,现在发现那些都不存在……”

“哪有什么配不配,”崔璨抱好紧,热得白玉烟鼻子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如果你非要这么说,你配得上任何人。”

“像是你会说的话……在姐姐怀里zIwEi感觉上来得好快,”在她耳边低喘,“姐姐不愿意碰我的话,以后就这样奖励我吧。”

手上刺激Y蒂的动作快了起来,寻求快感时饥渴的野兽面目,本来谁也不会愿意让喜欢的人看见自己这样,可面对姐姐总是挑衅般露出自己最原始最肮脏的一面,知道她总是会包容,在试探这种包容的底限中强烈地感受被Ai。

快感堆叠成摇摇yu坠的高塔,站在必然会被坍塌的砖石淹埋的Y影里,崔璨有赴Si的决心。Y蒂是地心,身躯是地壳,前者微小的摇晃就能引来后者剧烈的震荡…在姐姐怀里C着自己,强到让她失神的电流里,假装这是两情相悦的欢愉,反正她们的身T那么相像。

如果不是你没说停下,我会感觉我像犯罪一样。

要晕了,姐姐,和你有关的X是会让我活过来又Si去的事情。Si了也好,喜欢你早就让我成了罪人……但倘若这是我的Si刑处决,呼x1停止之前我会像耶和华的信徒在x口画十字架一样,在心头默念你的名字。

腿软得站不住,r0u得PGU又颤又晃的,顺着姐姐的背g住她肩膀借力才没像水一样化至地砖上,都这样了还一个劲咬姐姐,白得可见青sE血管的x口全是她留下的红印,坏孩子。

“我这样……足够吓走你吗?”

厕所里连灯都没开,妹妹因为激烈运动憋的红扑扑的脸被瓷砖反S的yAn光晒成了橙sE,缩小版太yAn,眉心轻微的皱让那双灵动眼睛里的踟蹰既像享受,又似迷惘,自以为如猛虎利爪扑向她的直观又ch11u0的q1NgyU,其实只是羽毛般挠了挠她的心。这是她的小鹦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崔璨总以为自己避让是因为害怕她的yUwaNg,其实自己只是害怕她会伤心。

还想要好好端详,崔璨已经率自慌乱挪开眼神。

这样,吓走她?

rUfanG上的牙印还在疼,仍然不合时宜地被可Ai到一瞬,憩在崔璨肩上的手臂忍不住抬起,环住崔璨的头。

“我不会走的。我只是会偶尔近一点,偶尔远一点。”月亮的公转一样,“你要失望了。”

原本离顶端还有好一段距离,姐姐轻柔的手指改变了度量衡,与母X无限接近的嗓音裹住她,小袋鼠回到妈妈的育儿袋,身T的每个部分都平等地感受到无形的抚m0,没有征兆地发起抖,下身的兴奋忽然放大到她无法承受,在小腹泛开的那阵热涌中小声呜咽着抓姐姐的背,近乎仓促地交代了身子,一下子就满身的薄汗,ga0cHa0的余震里听见姐姐有些吃痛的x1着气,搂着她的手臂打了下颤。

抬头和白玉烟接吻,这种时候她也像个姐姐,没有情人相好后的热情,没有萍水之欢后的推脱,不Ai说话的嘴唇递来不咸不淡的宠Ai。

还想要……不cHa进去的话,ga0cHa0得越多越想要,以前还不是这样的,以前她还很知足的。

这也是她总是失眠的原因,这副不知餍足的身T至今仍在回味那场姐姐榻上的缠绵,ga0cHa0时被Ai的人抱紧的感觉将她剧烈摇晃好久,沉淀重新飞舞,回归R0UT的混沌,她彻底尝到X的美妙。她开始时常感到寂寞,感到怀里缺少什么,开始渴求肢T的碰撞与禁锢她的捆绑;深红sE的白日梦里,银sE的细链勒着脖子,姐姐苍白的手指大力g弄她的腿心,好粗鲁的nVe待,她叫得嗓子都哑了,姐姐纤瘦的脊背上全是她抓出来的指痕;但对她说的话却好温柔,小璨,小璨,小璨,姐姐从来不在现实里这样叫她。

都怪那晚,和姐姐做完Ai回家后,yUwaNg颇有要淹Si她的架势,床上翻来覆去一个多小时也没睡着,脑子里全是姐姐纤弱起伏的t0ngT和修长的手指。黑暗中羞耻地咬着嘴唇脱下K子,先是用以前的方法轻r0u着自己的Y蒂,几次平淡的ga0cHa0只是杯水车薪,最终她鼓起勇气将中指伸进自己的yda0,好难为情的姿势,羞得差点哭出来,动物的原始yUwaNg却对她威b又利诱,手不自觉地开始ch0UcHaa拍打着自己的YINgao。

好下流,好讨厌自己,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青春期的小孩怎么抵挡这个保守社会的规训,zIwEi终究撇不去YinGHui不可说的丑陋形象,此刻却yu求不满地挺着腰让手指在Yx内律动cH0U送,想象着那是自己亲生姐姐对自己的占有,真不要脸……需要惩罚,这样不懂规矩地私自c弄自己下T的坏小孩必须好好领教一下nGdaNG的后果,所以姐姐来教训我吧,扇我、掐我、拽着我的项圈cHa入我,让我付出代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床单差点都抓变了形,因不着要领而酸痛的手终于将自己送上ga0cHa0,下嘴唇快咬破皮才没叫出那声姐姐,双腿大张着cH0U搐,xia0x往外一GUGU涌着水,自己这个样子一定难看、可悲、又可笑吧。cH0U出那根含了半晌的手指,透明的ysHUi打成了粘稠的白浆,围着一点泡沫,有GU淡淡的腥味。自己好脏,身T和心都是。

姐姐会有这种东西吗?那时掰开姐姐的双腿飞快地看了一眼姐姐的下面,好可Ai,好想…T1aN……手指滑进去g起,听见软r0U与黏Ye搅和的声响,想让她也舒服,用那种断续低柔的声音夸自己厉害。

“姐姐…”手指滑进自己Sh热紧致的x道,回忆里外,又一次,再一次;在她耳边呢喃,“喜欢你。”

那人呼出一道带着笑意的鼻息。

“以后碰见喜欢的nV生,记得挑一个不那么瓜田李下的时候表白。”

算不上za的za,在距离下课还有几分钟时划上了句号,崔璨的数学考试过了一半,白玉烟错过了一整节化学课。

面无表情地伸手将x前的内衣整理妥当,将T恤的下摆拉至它该在的地方,站上地面靠着大理石台,抚平身上所有不该出现在高中生衣服上的褶皱,等崔璨洗好手。

“心情好点了吗?”

“你的说法好像你是为了哄我开心才……那样。”

“确实也如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崔璨接满一捧水拍到脸上,用肩膀上的布料擦g净水,皮肤格外baiNENg的小脸上眉毛耷拉着。

“那好啊,那我每次不开心都来找你,我们找个空教室这样Ga0一两节课拉倒。”

白玉烟掏出口袋里的纸手帕给崔璨擦Sh掉的头发,“治标不治本的方法。”

“好歹都是治。”

崔璨抬眼去看姐姐表情,意料之中的没什么情绪sE彩,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个什么。

b起这样毫不在意,倒希望姐姐能义正严辞告诉她没有下次,好歹说明姐姐还在意。而不是像这样,无论做得多过火,白玉烟都准确地把握着姐姐的尺度,自己像拳拳打在棉花上。

当着她的面zIwEi也欣然接受了,怎么看都感觉姐姐现在b自己更像一个没脸没皮的流氓。这个流氓还显然b她聪明一大截,挑了最妙的时机与气氛和她把Ai做了,神奇地让两人的关系离暧昧愈发遥远。

叹了声气,额头砸在姐姐的肩膀上。

在姐姐这里吃了瘪后,又来找姐姐寻安慰,喜欢上姐姐的崔璨是走上莫b乌斯环的蚂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yAn光和煦,崔璨懒洋洋趴在车窗上,距离风将她吹得感觉不到时间流逝只有一步之遥,但导航系统没眼sE的偶尔的一两句播报,在她与那个永恒静止的维度之间砌起一堵玻璃墙。

疫情过后街上多了许多临时搭建的亭子与横幅,用过的口罩变成与塑料袋一样常见的城市垃圾。重yAn节快到了,来时崔璨在街边看到好几个婶婶卖h白菊花。

坐在驾驶座上的崔国华脸sE不太好看,来回路上他已经骂了三辆车,那三辆车究竟有没有错凭崔璨之见很难说。今早崔璨突然说要去看心理医生,崔国华认为这是矫情病;和父母吵架从来没有就事论事一说,两人在客厅把新仇旧恨又轰轰烈烈地过了一遍。

武汉的JiNg神卫生中心很有名,地处六角亭街辖区,武汉人骂人是神经病都说对方是从六角亭偷跑出来的。不过今天崔璨没去六角亭,老爹朋友给他介绍了一位心理咨询师,让他先带nV儿看看这个。

从那家历史悠久的心理医院出来之后,崔璨决定再也不要相信老爹选择的任何心理疗愈手段。如果她需要别人告诉她多运动多出门走走,学校里有很多很闲的T育老师;她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何必一千多块听一个小时废话。

旧时的心理咨询理论跟不上年轻一代的需求了,分析同样的家庭问题,两代人是完全不同的方法论;向往新世界的人,不会甘心调用旧世界的律法。崔璨有一种预感,她处在一个巨大的时代拐角,从这里开始,想m0索到往前走的路,要闯得头破血流。

话又说回来,除了姐姐本人,她也没有可以放心托付自己感情的秘密的人。意识到这种孤立无援的处境,刚刚坐在那间高档咨询室的沙发上时,她心中升起无由来的自暴自弃。

“我和亲姐姐Ga0床上去了,”混账话盘旋在她的嘴边,稍不注意或许真的就会脱口而出,“1uaNlUn,你们是这么称呼的吧。”

她猜得到这个爸爸的熟人告密的速度能有多快,她会给自己和姐姐都带来巨大麻烦。可世界以一种极其愚笨的逻辑在腐烂;想要一场彻底的大洗牌,推翻这个摆着Si局的棋盘;想要一切都乱成早高峰里的车祸,熵增是剧变的起点;这潭生活的Si水上漂浮着叫人作呕的油光,反映出暗无天日的灰h苍穹,如果让一切恢复原状已经无望,不如砸下一块巨石碾碎所见所有形状。

而说出那句话,目睹对方被震得瞠目结舌,再欣赏父亲得知自己的两个nV儿之间有过X关系后拧成一团的错乱五官,或许能给她一些棋盘在翻转的幻觉。

当然,她没有,真要这么做,现在已经在拎包入住六角亭的路上了。

崔璨通知老爹他的人脉和努力没有任何作用后,老爹意料之中地怒了,根据本次愤怒程度,崔璨预估两人将会直接冷战到国庆假期结束,她又要天天点外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返程时还是上午十一点,崔璨不想回爸爸那个家。

“我找我姐有事。”崔璨对驾驶座上的人说。

崔璨被爸爸的奔驰扔在了地铁站口。

薄薄的一层云将太yAn遮了一半,可以抬头而不感到刺目,崔璨仰首长长呼出一道气,戴上圈在手腕上的口罩,调出绿码,在太yAn重新变得刺眼前钻进地铁站口。

“同学,借一下你笔记可以吗?我有两个公式没抄上。”

“嗯。”

白玉烟递出自己笔记本的同时,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离上课还有三分钟,看见来电显示的名字,她一边接电话一边起身出了教室门,身后的同学有些好奇地望了眼她的背影。

和妹妹通话变成了需要避嫌的事情,两人之间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仍然历历在目。万一不小心在外人面前提起要怎么圆?于是心虚地藏起蛛丝马迹。隐约明白迎合妹妹的需求等同向妹妹贩毒,潜意识早就拾起了毒贩的自觉,低调、隐蔽、警惕,不要让人发现,不要让人注意……不要让人知道,不要让人知道我们在联系——即便我们是对方在世上最有理由联系的人。

“姐,请你印度菜。”

“我要上课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课请你吃印度菜。”

“……知道了。”

虚惊一场,只是一起吃顿饭。

真的只是一起吃顿饭吗?崔璨行为出格的次数太多,让她连这种最基本的信心都Ga0丢了…一出事就来找她的小P孩,解着她的衣扣寻求庇护——她是不是耳根子太软了点?叩着心扉,点名要见对再一次看见妹妹在她面前喘息着发抖的抗拒,而门那边似乎没有应答的打算。

“七天全都要补习,很累吧。”

“其实不用在家和妈妈打交道,反而会舒服一点。”

勺子搅着小铜锅里泛着光的橙红sE咖喱,亮堂堂的餐厅,颜sE雅致的顶灯照得半小时前心中对妹妹刻毒的揣测有些无所遁形的窘迫。

“姑妈二号的时候去厦门旅游了,问我要不要一起去,我说我想带你一起。她没同意,我就没去。”

“她不怕红码吗?”

“最近厦门和武汉都是零增长,姑妈说没事来着,这几天朋友圈还发了不少照片呢。”

“但境外不是正在增长高峰吗,特朗普前几天都还确诊了,按理来说不会真的是零增长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不知道在国外的很多到现在都回不了国啊,前段时间不是还说留学生大批滞留海外,机票一张十几万,还一票难求。前几天和汤雅倩聊到这件事,她说留学生就不该回来投毒,我说人家有权利想回来就回来,争得急赤白脸的。”

“我猜,”联想那个场景,有些忍俊不禁,“没人能吵赢我们崔璨吧。”

“哪有,争不下去,争赢了我就没人聊八卦了。只是有点……有点失望。”

“是啊,在和个人生活没有直接关联的话题上的讨论,竟然能对现实中的人际关系产生意想不到的负面影响。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不要开口讨论这些才最好?”

“哽着一口气维持了表面的和谐,其实我也没有感到好些……姐,你站谁那边?”

现在故意说出支持她的同桌,估计妹妹要河豚一样一下胀得气鼓鼓。

“我要是和你观点不同,你会讨厌我吗?”即便你曾经看起来那么,偏Ai我的情况下?

认为观点可以让人轻易地决裂,难道不是因为一开始就对人与人之间联系的强度太过乐观?人本来就是原子态的,本质上不能长时间地连接任何其它个T,就连亲密关系也只是黏得很紧很紧的泡泡,两个人一知半解地解读对方的嘴形后再自说自话。有那么几个瞬间也许会有看起来成功的G0u通,但都是无法原路重现的假象。

那时开始喜欢自己,很大程度也是因为对世界的看法与自己相近吧……真想知道,崔璨,假如我不再和你站在同一个观测点,你那些几乎是童言无忌的海枯石烂,还能剩下多少有效的片段?

这样的念头出现在脑海的下一秒,白玉烟愣了一下。

短暂的一瞬间,竟然真的按照崔璨曾向自己许过的愿望,不再将她当成妹妹看待;抛下作为长辈的亲昵与包容后,惊觉自己对备选伴侣的责问与挑拣原来这样苛薄冷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会啊,姐姐。”崔璨的回复反而没有太多犹豫与思量,“我怎么可能会讨厌你?你做什么我都不会讨厌你的。我相信你。”

做什么都不会讨厌,多孩子气的诚恳…自己刚刚究竟在想些什么,对崔璨暗耍那些无理取闹的幼稚脾气?

“这种第三方总是消失的讨论难道不让人感到厌倦吗,一刀切的政策,做不好回国人员的疫病监测就将风险扔给普通人来承担,要么境内的公民受害要么境外的公民受害。十几亿人每分每秒就能上交大把税金供养的政府,公共事务上却总是这个办事水平。”

说着与自己无关的话,伸出食指点着竹筐将快要凉掉的烤馕推向对面,抛去所有那些幽深诡暗的心思,她重又回到姐姐的身份,从未露出任何马脚。

“不要和身边的人置气,向上问责就好。回学校之后请她吃个饭,道个歉。”

国庆假期结束了,今年最后一个假期。g燥的空气中盘旋起逐渐强劲的气流,秋老虎的尾巴沙沙扫过脸颊……是时候该把秋冬季的衣裳挂起来了。出宿舍门前,套上外套的一瞬间有被人拥抱的错觉,崔璨嗅到衣柜里熟悉的熏香的味道。

又想起姐姐蓬松的被子、只有三种颜sE中X笔的g瘪笔袋,靠在她肩膀上,发丝的清香与衣物的花香,好闻的人很容易Ai上,睡在姐姐身边,像睡在槐花树下,那时她有能让全世界都羡慕的睡眠质量。

现在她眼睛下面挂着两个淡淡的黑眼圈,每次姐姐看见都会叹气。

身T素质一点点差下来,T测却一天天地近了;T测之后又是期中考,分班后第一次大考,同学们摩拳擦掌要考出亮眼的成绩,奠定自己在新班级中的地位。

四五十个小大人齐聚一堂,不同的家庭背景,青春期的感情剪不断理还乱,高中班级里的人际关系有时说起来很复杂;但被圈在这样一个价值评定标准单一的系统里,一切有时又很简单:成绩好的总是受到更多人注视,最渴望出彩的年纪却活在集T主义的Y影里,受人注视也就成为一种奢侈品,衬托出一些适用范围很小的高贵。

崔璨宁愿自己跟同学一样什么也不懂,每天睁眼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我要上好大学,浑浑噩噩考完这三年的卷子,什么人生大道理,留到生活稳定得没有什么错误选择能轻易撼动时再慢慢悟;结果这些什么自由平等的恶毒思想,在今年上半年的某一天像彗星一样袭击了无辜的她,现在好,她b吊车尾还吊车尾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实在是可恶至极!

鼻孔出了两道气,崔璨恶狠狠地又蹦了两下,最大可能避免等会儿的八百米跑出肌r0U拉伤。

T育老师为了节省时间,这次让男生nV生在不同起跑线一同起跑。

而崔璨暗下决心要超过那些讨厌的男生半圈C场。

“嘶痛痛痛你下手轻点!”

“现在知道痛了,刚刚跑得b神庙逃亡主角还卖力的不知道是谁。”

“你懂个P?我那是为了,nV人的荣、哇呀痛痛痛痛!”

汤雅倩一边给崔璨抹药油一边翻了个大白眼。

“你一个人就算破了校记录又能怎么样,能证明什么?你看我们学校的竞赛班,哪个不是男的bnV的多几倍?你进去学个国一出来,大家还是会觉得男生bnV生更擅长理科。”

崔璨正yu反驳,想起姐姐的劝诫,到了嘴边的长篇大论又咽进肚子。

小腿上火辣辣的,她咬着嘴唇,x口闷了一团同样灼热的气,上不去下不来,冲得鼻子有些酸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这是个男生变厉害更方便的社会。钢琴的琴键是为男X指宽设计的,汽车安全气囊也是按男X身高安装的,那我们现在的教学方式为什么不能是更适合男生的,学习气氛为什么不能是更包容男生的?”躺在C场中央的草坪上,崔璨对着头顶没有星星的夜空伸出两只脚,气愤地踢着空气,“但汤雅倩又不是国家主席,我跟她争个毛。”

“崔璨说的对。”白玉烟面朝相反的方向坐在她脑袋边,手指划过崔璨散在草地上的长发间的缝隙,霭霭夜sE中,秋风吹弱了光线,向下注视妹妹的眼睛模糊地有几分愉快的弧度。

“从小到大都被灌输着这个社会很太平的观念,从来没听老师和长辈聊过什么权不权利的,直到亲眼目睹那些残酷事实的一瞬间,感到了被骗十几年一样的怒不可遏。平等和自由是社会学研究了多久的矛盾T,结果到我们这儿背个核心价值观忽然就全都实现了。最苦恼的是,这种沉重的愤怒没有出口,这种荒谬的现状似乎也没有途径可以改善。”

“是,我们是没见过游行和罢工的年轻人。北欧是世上人权最接近健全的地方,但这很大程度也要归功于低人口密度与海洋文化。冰岛nVX第一次集T罢工时不过几十万人,相当于二十分之一武汉的人口,即便当时媒T资源匮乏,思想大范围传递的速度也要远远快于现在的中国;要组织出一场有巨大政治影响力的运动,b处在严格的言论审查中的中国要容易得多。”

“等我上任国家领导人的第一天,马上宣布各省,共和制变联邦制,这样大家约着游行罢工都很方便。”

“也许确实会有那么一天,不过我们应该是没机会见证了。”晚自习的课间很短,上课铃已经响起,C场的人群陆陆续续涌回教学楼,两人的身影一下变得孤零零的,连带着衣袖也钻进些许凉气,“崔璨,你和我,对于现在的这个社会来说,受教育水平无可争议地在金字塔最顶端,我们对社会的期待是绝对超过它在我们生命长度中的潜力的,这个时代对于我们来说也必然是落后的。我们享受了教育上的特权,就相应地要承受认知失调的痛苦和改善社会的责任。蜘蛛侠里不是也说过吗,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可假如这种痛苦超出了我的承受能力,我又该怎么办呢?”

“和你的朋友说,和……我说。抓好那些在乎你的人、那些和你有相同理想的人的手,多向文明的人、文明的社会靠近,创造一个自己的小气候。人就是这样生存的。”沾了些草屑的手贴上崔璨的侧脸,那双黯沉的眼睛里是另一条银河,一个崔璨可以呼x1的太空,“任何时候你需要,我就在这里;任何时候你痛苦,告诉我就好。”

捏起那只贴在自己脸上的手,将它缓缓挪到左x口,薄布下温热的躯T被姐姐温度较低的手指冰得一颤,让那处的搏动更显剧烈。

“你听……不要再对我说这样的话了。”

“谁让你是我妹妹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深x1一大口气,最终还是没忍住,一把抓住姐姐的校服袖子向下拉,在她猝不及防的惊呼里迎上她的嘴唇,滚成一团,空无一人的C场上放肆地钻进她的怀里和她接吻,直到两人衣领和发丝间全是泛了h的禾草。

“你知道吗,你真的特别烦人。”

喘着粗气将姐姐按在草地上,说出这话前,崔璨暗壮了好几次胆。

白玉烟探出舌尖T1aN了T1aN自己唇上新添的伤口,腥甜的金属味,今年嘴唇第一次开裂,竟然这么早。

“是吗?”

“每次我们见面,你装的就像我们从来没做过Ai、之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就我们两个人,你那样子摆给谁看?你这人没有脸的吗?”

被压制的nV生嘲弄地笑了一下。

“那些事情,你的亲吻,你的……身T,对我来说本就不会产生任何影响,我说得难道不是已经足够清楚?反倒是你,到底在期待什么反应,脸红着回避?”

“就是这张嘴,”手掐着姐姐的下巴,妹妹的手却不敢太用力,“刚刚还说要分担我的痛苦。”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掀开外套的前幅,挑衅样地撩起衣摆,露出不知被眼前人亲过多少次的小腹,“这具身T,不是切切实实地在取悦着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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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启奏。”

“我考得像坨屎。”

汤雅倩把90分的数学卷子一把拍在崔璨桌面上。

“要不起。”

崔璨把自己86分的数学卷子拍在汤雅倩卷子上。

“……今天你晚饭我请了。”

“不用,我和——”

“噢,那个高三的学姐,对对对,怎么能坏了你的好事呢。”

幸好被同桌抢过了话头,否则差点就要说漏,崔璨亡羊补牢地轻轻cH0U了一下自己的嘴。

“你跟她还是没有进展吗?只是朋友?你说她有没有可能不喜欢nV生,你有没有试探地问过她啊?而且人家都高三了万一不准备谈恋Ai呢,首先高三学业那么紧张,再然后她要是不在武汉读大学,你们不得长期异地恋吗,我跟你讲啊崔璨,异地恋,狗都不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汤雅倩一边开始裁卷子贴错题本,一边嘴上无心地念叨。

“话说她跟你说过她要考什么大学吗,你说她成绩很好,好到什么程度呀?武大华科,还是浙交复,妈呀,”她夸张地拔高语调,“还是清华北大?你知道吗,我初三认识一个同学,成绩在班里也就算武大华科的水平吧,移民到美国之后听说现在在申请哈佛呢。你觉得她会想出国吗?虽然现在这个情况出国很困难……但说不定呢。”

和错题本上稀稀拉拉的卷子碎片一样,汤雅倩的话也变成许多零零碎碎的词语,退烧贴一样黏在崔璨身上,一向不太着调的思维回到现实的同时,深秋的寒意渗过校服外套、羊毛毛衣和法兰绒衬衣。

她为什么迟迟不问姐姐将来的打算呢,是没想到吗?

“我C,我正反面的错题重叠了,把你卷子给我裁一下。”

还是说,分别是无法接受的,没有姐姐指导的高中生活也是难以想象的呢。

“滚,我那两题也错了。”

就算和姐姐一个年级,凭两人的学业水平也必然会考去不同的大学,一想到她会在离自己很遥远的地方开始一段新生活,找到新朋友,和不认识的人一起吃晚饭,心田浓郁的Ai的沃土里就忽地开出一小朵恨的花。为了掐灭丑陋独占yu重生的苗头,她尽力不在这处话题上翻泥动土。

“她没说过这些。”

“拜托,这都没说过,你们平时在一起都在聊些什么啊?”

寂静的月光下,妹妹哑口无言时苍白的脸颊让白玉烟感到伴着微痛的快意,她几乎开始享受这种残忍的提醒。每道明一次两人之间她所认为关系的本质,做姐姐的资格离被剥夺就又远了一步,事态的列车与安排好的轨道垂直的离心力就又弱下几分,从小锻炼出的理智中,正义罕见地与懦弱联手。安全感,这就是她追索的全部,她非常满足,她别无它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知道…我知道了,都是我的幻想,我单方面的依恋,我的自作多情。”

她非常满足,别无它求。

“我只是这段时间过得太压抑,太煎熬,”妹妹晶亮的双瞳融入星辰,闪闪的,到底是反光还是眼泪,白玉烟看不太清,“你是我唯一的甜,我反复地回忆你,却缺少正确的引导。”

非常满足,她想,别无它求。

“只是这几个月里,有那么几个很小很小的瞬间,”妹妹的声音很平静,白玉烟想多了,她把自己的情绪带进了观察中,“你跟我讲话的语气,你看我的眼神,你碰我的方式……让我很疑惑,我列出了两种可能的答案,却选择相信了明显更不合理的那个,出于我的私心。基于这个虚构的、捏造的答案,我向你索要那些不正当不道德的回应。”

妹妹将白玉烟的衣服拉好,站起身整理好自己稍显肥大的校服,拍了拍身上的草,拉着姐姐的手帮她站起来。

“我非常,非常抱歉。姐姐。”目光伸向别处,似乎正牵着灵魂回避眼前的人,崔璨露出苦涩又勉强的笑容,“我不是有意要……XSaO扰你,希望你原谅。”

那三个字让白玉烟吓了一大跳,反驳的冲动立刻钻出肺脏、跃至声带,但当语言开始组织,舌肌跃跃yu试地要将其翻译,喉头呈出的却只剩一段空白。

这空白几乎呛着她。

是啊。

如果她完全如她自己所言,自始至终都只是在提供情绪的支持、一直都坚定地表达着自己并不享受其中;如果她对崔璨没有任何X冲动——她的大腿上、她的床上、那面模糊的镜子前,只有一人的Aiyu在不要命地燃烧;如果在崔璨的每声姐姐里,她听出的都仅有责任、绝无其它,那么她则压根无从辩驳,她该识相地顺着妹妹的话,装腔作势地说我原谅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道德的高台上,她藐视着的妹妹终于伏在尘土中向她认罪,上天在她头顶垂下怜Ai的彩虹,在她脚下降下叱责的怒雨,她可怜的妹妹,淋得抬不起头,泥浆溅了一身。接着,一切不l都迎来结束,yAn光普照。

非常满足,她…别无它求。

不,不,不。

“你没有、这不能叫……”

开口前她便意识到这是个严重的错误,她不知是什么在驱使。

所有荒唐本该就此结束。

“那叫什么?”妹妹抬起头,那双恶狠狠的眸子里快要溢出来的质问惊得她后退一步。

而这一刻她才终于深刻而直白地认识到,即便是她那卖菜小贩般JiNg打细算地匀给妹妹的那部分出格,她施舍给自己那小得可怜的放纵,也是彻彻底底的、灾难X的舛讹。她的谨慎是个不太好笑,但相当滑稽的笑话。

“你把这些说成安慰我的手段,说你毫无感觉只希望我回头是岸,可每当我痛得想要cH0U身,你突然又顶着狗P亲情的名头对我温言软语,你缠着我,我给你机会的时候你也从不喊停,如果你真的、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那、那你也是个脑子不太清楚的混蛋!”

崔璨头一次用对白玉烟使用这类措辞,某些屏障似乎随着她的怒吼消失了,但她无暇顾及,她气得浑身发抖。最先失去理智的人只会在争吵中落得下风,白玉烟先一步找回了自己的那套逻辑,方才的犹疑在她镇静表情上留下的裂痕仅闪过一瞬,倨傲与麻木已经重新在她黯淡的眼睛中蛰伏就绪,发出响尾蛇的沙沙声。

在《仲夏夜之梦》里,狄米特律斯对海l娜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我引诱你吗?

是我曾经向你说过好话吗?

我不是曾经明明白白地告诉过你,

我不Ai你,

而且也不能Ai你吗?”

“我不喊停,是因为我无所谓。”毒蛇亮出獠牙,“我可怜你。”

“无所谓,taMadE……无所谓,C,za都能他妈无所谓了!我才要可怜你!”崔璨用力推了一把白玉烟的肩膀,后者扑通一声摔在草地上,她下一秒便挥着拳头压了上来。昔日C场小霸王霸凌同学的动作仍然十分熟练,但明显并不准备真的下手,动作不太迅速的两只手腕转眼便被白玉烟擒住,碰不着她的脸也cH0U不回来,进退两难,两人在草地上僵持不下。

崔璨瞪着她不说话,眼眶里兜着两汪浅潭;g涸还是漫溢,只等白玉烟下一句话。

大好时机,现在就能弥补刚刚的纰漏。

“你想要我拒绝你是吗?”白玉烟艰难地开口,这阵紧随而来的阻力,同样是刚刚强迫她开口的推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不想知道它到底来自哪里,也不想知道它为什么会出现。

“那我现在明明白白告诉你,我从今以后都不——”

“g嘛呢你们俩!”

教导主任适时的出现终止了这场闹剧。

直到很多天之后,崔璨都仍在回想那句白玉烟没能说完的话。

她用无数种伤人至深的词句将它补全,一次次品味其中的无情和讽刺。她明明知道姐姐要说什么,白玉烟那时的表情已经预示了一切,但某种神秘的,听起来像是受nVe倾向的渴求,让她按捺不住地想听她完整地将它说出来,站在她面前,亲眼目睹那双薄唇开阖,道出那句结束语,为一切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她想亲耳听见,即便那会是让她的船只沉进绝望的汪洋的最后一瓢水。

但似乎没机会了,因为白玉烟和她已经快两个月没跟她讲过话了。那晚被教导主任押回各自的教室后,两人心照不宣地一直没有联系对方。

马上要八省联考了,白玉烟现在应该在紧张地备考吧?

一阵刺耳的橡胶摩擦地面的声音传来,另一张磨损有些严重的滑板在一个漂亮的powerslide后停在她视线当中。

坐在板场边缘的她抬起头,初冬的太yAn和自己呼出的雾气晃了一下她的眼睛,过了一阵她才看清那个nV生的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新来的?”厚重眼线下的眼睛机灵地眨了眨。

“今晚第一次见叔叔,记得穿正式点。”

白玉烟在妈妈看不见的地方嘴角cH0U了cH0U,看上去和崔璨颇有几分神似。她在脑海中尽力检索自己衣柜里的“正式”衣裳,手指摆弄着茶几花瓶中新鲜娇nEnG的玫瑰。

白芸告诉她这个男人是做医疗器械相关的,儒雅英俊风度翩翩,阔绰大方的同时心细温柔,为人处事很有一套。看得出,她很喜欢他。

“知道了,”她站起身背好书包,“我去培优班了。”

“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说不定这个叔叔——”

“没有。”

白玉烟关上门。

见风使舵,投机的伪君子,她想,医疗器械生意,不义之财。他的钱不会是你的,心许于他的风度更是猴子捞月。如果你还在盼着能找到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靠谱男人,恐怕你要一直失望了。

刻薄得有些恶毒的心声,当白芸那张带着淡淡愁容的脸真的浮现在眼前时,又变成了扎向她自己的回旋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年她还在读初一,白芸带着她在深圳的某个小公园散步。公园里有一座纪念雕像,铭牌上写着1999年一些无人在意的重大历史事件。妈妈盯着那个铭牌看了好一会儿,接着忽然开始讲起以前的事。

早在她17岁的时候就已经结识了深圳。

初中读完后,外公外婆接着供舅舅们读高中,而她在亲戚的介绍下,多报了一岁,与一众相似的年轻人挤进九十年代的打工cHa0,期望在改革开放后沿海城市的高速发展中谋求一份b务农更T面的生计。广东地理上毗邻港澳,更在古惑仔或TVB电视剧的熏陶中披上港风文化的霓虹sE光晕;相较通勤距离较长的长三角地区,广东的工业区与居民区多数呈现犬牙交错之势,几乎步行就能上班;广东的老板们——正如在熟人介绍下不远千里招了妈妈的那位——也似乎更习惯聘用外地工。庞大的务工人口涌进广东,也应生了严苛的执法机构与执法条例,来避免犯罪事件与社会不稳定X的增加。这个时期,东莞樟木头可谓如雷贯耳五个字,多次被联防队抓到没有暂住证的人员,会被强制送往樟木头修铁路,修一个多月铁路再遣返回原户籍地。

暂住证,顾名思义,功效上可以理解为绿卡。外地来广的打工人员要在自车票时间起半月的时间内办理暂住证,暂住证每年一办,每个镇证价不同,1999年时的价格低的几十块,高的几百也有;当时普工的月薪不过四五百,初到广东的人一路上舟车劳顿不说,多半还伴着坑蒙拐骗,几乎没人有半个月内办证的财力。联防队,全名村民综合治理治安保障联防巡逻队,又臭又长,故简称。以工业区或村为管辖单位,隶属镇派出所但组rEn员并非警员,多为退伍军人、二流子、退伍军人罩着的二流子、二流子罩着的二流子、和退伍军人有关系的二流子、想成为军人的退伍二流子。标准配备治安联防红袖章一枚,警用黑sE巡逻盔一顶,一米二钢管一根,强光手电筒一把,墨镜一副,非标准配备如腰上有无别刀,不可知。

联防队权力:查暂住证;每日工作:查暂住证。工业区之虎,随机、随时查暂住证。查暂住证时,出示身份证,无效;出示厂牌,无效,没有暂住证,全都带走。查暂住证不需要理由,路上见到俊男靓nV,暂住证有无,抱头蹲下,查;半夜敲响你的家门,暂住证有无,抱头蹲下,查,银sE的钢管在头顶挥舞。不要顶嘴,不然把你的暂住证扔出窗口扔进下水道,再问你要。夜里联防队路过楼下,偶尔听见一米二的钢管在地上拖行发出刺耳的刮擦声,这种行为并不具有实际意义,只为示威,灰常拉轰。任何被揪到拿不出暂住证的人员,会被联防队塞进面包车、小货车、大货车,在黑压压的车箱里牲畜一样颠簸,一路拖到最近的劳改场或收容所关起来,等熟人带钱来保释。没有熟人?没有熟人的破落户,就去亲吻铁轨,亲吻回家的路吧。

1999年,妈妈17岁,来深圳的路上还给人骗走十多块。笨手笨脚的小工,付完房租吃完饭余下的工资攒了两个月都不够办证,去工作像去偷窃,上班路上贼眉鼠目瞻前顾后,一听方圆几里外嚷着查暂住证,冷汗把化纤工作服浸得透Sh,营养不良的脸b抹墙的石灰还白,心跳得就像濒Si,眼见着的无证人员有的猴子一样爬上茂密的芭蕉树、有的蛤蟆一样蹲入鱼塘边的芦苇、有的家鼠一样蹿上屋顶的横梁,有样学样匆匆忙忙缩进车棚,黑黢黢灰扑扑的角落里,揪着地上的车前草,瞪大眼睛浑身发抖。

但总是有运气不太好的时候,妈妈说,那个联防队的,走路没有声音。

有人顶嘴,那个戴红袖章的就把他踹倒在地,腿上胳膊上都挨了几下。

白芸搂着她的肩膀,两人坐在长椅上,从妈妈的神态白玉烟感到,妈妈并不是真的在对她讲话。

关上门后,车厢里好黑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妈妈当时特别害怕。

也许因为冬天的空气太g燥,心里都不自觉炸了些火星子,双手揣在羊羔绒夹克兜里燥得慌,拿出来又冻得发僵。去培优班的路上经过一个广场,广场上几个戴着毛线帽的年轻人蹬着滑板,穿着单薄的衣裳在空地间穿梭,其中一个差点撞到她。她有些恼地瞪过去,瞥见对方未穿护具的手肘与膝盖,心头忽然涌上一阵匿名恶行被揭穿似的慌乱,匆匆转头看向别处,连并那GU怒气也一下没了踪影。

“无所谓”,白玉烟,你夸下好大的海口。

但我做的每一步都是对的。我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她好,我仔细检查了很多遍,我做好了作为一个姐姐的一切。思前想后权衡利弊,任何时候她需要我的帮助,我都超额完成了目标。

谁都没有资格指责我。

你也……你也没有。

狼心狗肺的……

她还是忍不住将手从兜里拿出来,在朔风中往手心吹了几口气,白雾与她红红的鼻尖短暂打了个照面,Sh润了她的睫毛。

……小混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白玉烟,明天学习方法交流大会的稿子写好了吗?”

被叫到名字的nV生吓了一跳,强压着脸上的表情转过头,只见数学老师毫无征兆地出现在窗边。

“这次是专门开给高一高二同学的,b较正式,你写完的话给我看一眼,我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改进的。”

“好的老师,”她从书立中cH0U出两张纸递过去,“我已经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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