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2 / 2)
“你们两个这个点出去g嘛?”
过闸门时,保安果然从哨亭里探出头。
“我带学生去一趟医院。”漂亮的人本就容易显得成熟,b身边的崔璨还高一截,校服一脱,臭脸一摆,考验演技的时候到了。
“哦,老师啊。”保安的头缩了回去,并没有细问。
只录了学生的信息,却没有记住所有教职工,筛查机制本就有缺陷;何况凭学校这个人口流动X,只把住校的学生困在学校里也并不会有多理想的疫情防控效果,有理有据,怪不得她。保安记不住也不会记她的脸;下节课是语文课,老师从不查人数,本次撒谎出校行为不会给崔璨和自己带来任何麻烦。
道德上正当,程序上没有后顾之忧,带着崔璨出了校门几十步,她终于松了口气。站在规定活动范围之外的土地上,四点的赤橙sEyAn光洒在两人肩上,舞台送给主角的聚光灯总是这样大方。违反校纪的出逃莫名给了她别样的希望:荒谬规则下的残局的确已经没有多少出路,但组成拦路屏障的这些庸人终归要b她们鲁钝许多;敏感不会是累赘,令她在这个社会受伤的把柄同样能成为另辟蹊径的利器。
“点菜吧,”端着姐姐的架子,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得意,“想吃什么?”
“白老师陪我吃牛排。”
“递一下焗蜗牛,白老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脸被妹妹叫得一热:“别叫老师了。”
“你是怎么想到去话剧社弄件小西服出来的,”崔璨往嘴里喂了一块鲜红的三成熟牛r0U,气sE明显好上许多,“而且你怎么就知道人家话剧社的门没锁?”
“她们过几天演的课本剧有类似角sE啊,石板路上有预告的立牌,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顺路看了眼。”
“那门呢,门呢姐。”
“话剧社社长nV朋友在我们班,听说他今天去看牙医,为了不影响排练钥匙就放门框上了。”
“妙啊,”崔璨眯起眼睛,“爸妈把脑子全生你身上了。”
“还好吧。”不太习惯吹嘘这种投机取巧的成果,白玉烟适时转移了话题,“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寡人心情大好!”崔璨朝她举杯,“感觉吃上这么一顿,今晚也能睡得很香了。”
“那就好。”
手中的白开水和妹妹五颜六sE的饮料轻碰了一下,尽管她有意识地深呼x1,心跳b平时还是快些,仍然不太适应这样胡来,一路上想着各种各样可能发生的意外,堤防任何动静,唯恐有什么变数自己没算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耳边响起端盘子的声音,抬起头发现崔璨捧着自己的牛排从对面坐到了自己身旁,腰同自己贴得紧紧的。
“怎么了白老师,约个会这么心不在焉?”
“谁跟你约会了,”往嘴里送了一口沙拉,平复自己不安的T征,“还有说了别叫我老师了。”
“你要是老师,你教哪科我哪科年级第一。”
“把你追nV生的功夫留给别人吧。”
快要气Si了,但还是能从见招拆招的姐姐身上看出一点俏皮的倔强,忍俊不禁:“谢谢你,姐姐。”
白玉烟嚼着生菜,探询的目光望向崔璨。
“即便你不喜欢我,有你的时光也是我人生里最宝贵的一段,我不用再嫉妒那些有爸妈Ai的小孩了。”
面前的nV生收回视线,沉默地小口进食,染上酡红的耳朵动了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咚咚,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白玉烟抬手看了眼腕表,现在是几点,她没看出来,表盘上的时分针似乎是谁的名字,“进来。”
一个模样甜美的长发nV生穿着秋季的正装校服,额前算不上正经刘海的碎发被汗水沾Sh成缕,怀里叠得高高的作业抱得吃力,细腰弯出弧度,膝盖艰难地顶开门走了进来。
“白老师,这是昨天的作业。”
“放这儿吧,你改一二组,我改剩下的。带红笔了吗?”
nV学生将作业放在老师指定的地点,甩了甩酸痛的手,头顶的墙面上刚好是一条“师德高尚”的锦旗,不知道是哪个家长送的。
“带了,老师。”从校服口袋里拿出一支红笔,学生顺从地坐在老师桌边,翻开作业和参考答案开始批改。
握着茶杯走到门口,接水的同时悄无声息地拧上门锁,回程路上白玉烟顺手拉开窗帘,老旧的帘轨无辜地响动。
“很好。”
白瓷茶杯放在桌上,白老师喝过的地方有一圈暗sE口红印,唇纹像蹦极时的心电图。
“最近作业收得还顺利吗?”白玉烟没有回办公椅上,高跟鞋最后一次敲地声止于nV学生的身后,双手按着她的肩膀向脖子挪动,拂过内衣带子的凸痕,整平她衬衣的衣领,r0u皱她的心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没有谁不听话……迟交我的作业?”
“没有,白老师。”颤抖的声线,示弱只会让蹂躏她的冲动更加汹涌。
“是吗?崔璨同学,什么时候学会撒谎的。”
抬手将她耳前的碎发别至耳后,顺着那片贴在颅骨侧边的皮肤一路向下,指腹按压着她的脊椎处,母猫威胁着不听话的幼猫,颈后横向的弧度,像不像白老师的茶杯口。
nV孩的笔从手上掉落,摔在作业本上闷响一声。
“你的作业,已经很久没交了。”
俯下身亲吻学生后颈那一小块细nEnG的肌肤,直到留下一个难以消去的红印。
“崔璨!”
窝在床上坏笑的崔璨被吼得猛一哆嗦。
“可以用一下你洗衣Ye吗,我的用完了。”
熄灯不久的宿舍,还差一点崔璨就要被美梦哄睡着了,汤雅倩站在她的床下喊了一嗓子,还对她晃了晃自己用空的洗衣Ye瓶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用用用!”
崔璨用小毯子将自己裹成一团,开始怀念疫情时不受打扰的睡前幻境漫游。
晚自习每天都上到十点钟,十点半就熄灯,中间要收拾书包,从教学楼走到宿舍,在不到二十分钟之内和同宿舍的五个同学交替洗澡洗漱,所有中国学生都习以为常的流程,听起来像世界纪录挑战。十点半断电,六点半起床号,学校可以对那些同样喜欢掩耳盗铃的媒T说自己保证了学生八个小时的睡眠。彼此心照不宣地明白这是胡说,却还是堂而皇之地将虚伪的标题摆在新闻里。
崔璨的寝室在四楼,宿管阿姨巡查上来大概还要十几分钟,披了件薄外套溜出寝室,她在晒衣服的大yAn台边上坐下。
与天上稀稀拉拉的几颗星星对视,抬手捏住最闪耀的金星,瞥见自己手背细腻的皮肤在夜里白得有些亮,忍不住觉得可惜,最有活力的年龄,在这里学一些已经厌倦的知识,考一个一辈子只用一次的分数。高中再也不是青春的剧场,灵魂集中营里,你要努力假装自己不想出逃;一些从监狱假释的犯人观察期间会故意在警察面前犯罪以此加刑再次入狱,因为出了监狱却发现自己仍然是个囚犯,囚犯的人际关系,囚犯的社会地位,囚犯的生活质量,整个社会都把你当永远的囚犯对待,监狱里起码还有相同处境的朋友,陶渊明说归去来兮,于是你重回老鼠洞与下水道。十六七岁的身份,如同一身囚服,不把自己锁在这间全国连锁的大监狱中,你还准备逃去哪里?
“崔璨?你怎么在这儿?”
又是一天结束,下了晚自习,白玉烟背着包一出教室就看见妹妹站在门口走廊上。
“你好,我是你的背包工,”崔璨上来就把白玉烟的书包扒了背在自己x前,像只壳穿反了的乌gUi,“我负责帮你把书包背到宿舍,let’sgo。”
“我不记得我订过这种服务。”
“那书包不还你了。”崔璨拔腿就要跑。
“回来,我要装热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只手听话地从书包边上cH0U出保温杯递上前,白玉烟借着身高的优势直接伸手把自己包从那人身上拽了回来。
“夏天还没过吧姐,你喝什么热水啊,会中暑的。”
“我要带回去泡泡面。”
重新背上有些沉重的书包,同崔璨并肩往开水房走。
“你没吃晚饭吗?”
“下午去团支部开会了,你让着点别被开水溅到。”
“天呐姐,你不会还在团支部当官吧。”妹妹的揶揄毫不掩饰。
“对啊,”白玉烟挑了挑眉,“我还是学生会g部和学习委员。”
“鄙视你。”
“不准鄙视姐姐。”
冒着热气的水流缓缓盛满黑sE的保温杯,姐姐的书包也是黑sE,印花T恤是烟灰sE,约等于黑sE。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姐姐总是一个人回宿舍吗?”
“嗯,清净。帮我放包里。”将水杯递给崔璨,白玉烟背着包转过身。
崔璨将水杯cHa进书包侧面的口袋后拍了拍,又抬眼看了看姐姐天真的后脑勺,毫无防备的松弛肩膀。
“放好了吗?”
接着用平生最大的力气,cH0U了姐姐PGU一巴掌。
“乌鸦坐飞机!”
最后抿紧嘴唇往楼下狂奔。
差点被唾沫星子淹Si,龅牙的教导主任指着姐妹俩的鼻子训了快十分钟才放两人走。走出教学楼时,手表上的时针与分针已经指向十点二十四,想要在宿舍锁门之前报道,得拿出跑八百米的架势,但上了这么一整天的课,最后剩下的一点T力两人也拿来上演刚刚楼道里的生Si时速了。
“崔璨,你能不能成熟一点。”
回宿舍的石板路上,白玉烟的腿有些绵软。
“你好意思说我吗,你成熟你倒是别追啊?我都不知道你能跑那么快……要不是学习成绩好你是不是早就当T育生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谁让你——算了。”
超市晚上八点多就会关门,只有门口的自动售货机24小时工作,走到货架玻璃前,白玉烟盯着里面二十多种泡面,迟迟不动静。
“你在用念力让泡面掉下来吗。”
白玉烟回头瞪了崔璨一眼,瘪嘴的神态给了崔璨一瞬虚妄的甜蜜,姐姐好像她不经逗的nV友。
“我不知道选哪个。”
“唉呀我替你选。”
崔璨伸手就按了个自己最喜欢的杯面,抢在姐姐之前将自己口袋里的纸币囫囵塞进售货机。
“你怎么把钱付了?”
“因为是我挑的啊,谁挑的谁付钱。”
“你……你把钱拿着。”
“我不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拿着。”
“就不。”
这边正僵持不下,宿舍楼的方向传来此起彼伏的熄灯号打断了两人。
大晚上的在宿舍里冲泡面大概会惹恼室友,反正也算晚归了,晚归三分钟和晚归半小时都叫晚归,坐到宿舍楼与食堂之间的台阶上,白玉烟就地撕开杯面包装,倒入开水。崔璨捧着姐姐执意要给她买的一听可乐和几包零食,和她坐得很近。两人对面是其它年级的宿舍,几乎每扇窗户后都有几盏台灯亮着,在指定的睡着时间,还没有人睡着。
“以后不要给我买东西,哪有妹妹给姐姐花钱的。”
“这算什么,爸爸很有钱。”
搅拌着妹妹买的杯面,白玉烟没回话,她是坐过崔国华的卡宴的,她当然知道。
“我们今天上英语课,第五单元主题是英文,大课文的内容是五个很厉害的nVX作者在只有男X才被允许写作出版的年代做自己的创作的故事。讲这种主题,作为nV权主义者本来该开心,但我特别怕老师开口讲这些,班上的男生肯定会说这是打拳的,事实证明我说的没错。”拉开易拉罐的环扣,气泡破裂的sU麻声响在铝罐里回荡,悠远得像来自另一个宇宙,“我不怕男生,爸爸不帮我出头,我小时候经常自己揍男生。我只是害怕看见状况总恰好向我能预测到的恶X方向发展。当你发现自己有看懂大环境如何运转的能力之后,你就会忍不住觉得自己有做点什么的责任,但马上就会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抿了一口涩嘴的深sE汽水,气泡在嘴里泛开,某个银河的星星就这样在唇齿间轻飘飘消逝,无边夜sE里萧瑟的微风撩起颈间碎发,不如借这气氛假装咽下的那口是能让她离现实更遥迢的酒JiNg,送自己同样能麻痹感官的虚拟醉意。
“真的很难想象这几个月的网课之后,平时能说上几句话的男同学就变成这样。这里是湖北最好的高中,这些人以后可以是医生、是律师、甚至是下一代的老师,我们以后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看着一切变差,却束手无策,坚持的信念,对其它人来说是上纲上线,是无关紧要的玩笑。早读才读到英语周报上写着,nVX科学家联手诺贝尔,见证nVX力量吧啦吧啦,看完那篇文章就回到这样的现实里,好割裂的生活。”
白玉烟的手抚上崔璨的肩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在担心这些,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觉得难以忍受呢?和同学聊起,发现没有人像我一样在意。”
“我也在意,”搭着妹妹肩的手摇了摇,试着将她从自己的情绪里拉出来,“你不是一个人的。”
“……但你没有和我一样痛苦,不是吗?”
崔璨的表情告诉白玉烟这句话本是无心,可她愕然僵在原地。
在崔璨班的课表上,每个星期的星期四下午和星期天晚上都有一场固定的考试,星期四下午的考试之前是班主任的课,班主任是个嘴很碎的中年男人,最近每次开始讲课之前他都要吹嘘一番今年高考状元的功绩,好像那和他有关。
这几天班主任频频提起新冠病毒在美国肆nVe,每日的新增确诊数字有多惊人,对于这样的悲剧,班主任强作惋惜的字句间是掩不住的讥讽。中年男人一定都很喜欢当老师,三尺讲台之下,永远都有四五十号学生听他的连篇累牍,一句安静即能缄默所有反对的声音。
班主任说太自由就是这种下场,崔璨将手伸进金属笔筒里捞橡皮,银sE的笔筒口手铐般圈了她手腕一瞬。
一节课都过了一半,班主任终于开始上语文课,以为酷刑总算结束,没想到班主任从讲义下拿出一叠纸,说这节课全班鉴赏高考状元的语文作文。
“有完没完……”崔璨小声抱怨着,一面草稿纸画满了速写,穿cHa断断续续的呓语。
听完班主任念经还要考数学,讨厌星期四,越想越心烦,笔尖在草稿纸上拉出一道皱起的伤口。装作肚子不舒服告诉老师自己去厕所,踩着筋斗云在教学楼与实验楼之间打转,最终还是站到了一号教学楼的楼梯口。
明知道白玉烟在上课,仍然鬼使神差地爬到三楼。如果你不给自己的身T下指令使它懂得节制,它就会一直往能让你开心的方向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边路过高年级的教室一边心里直打鼓,到了十六班门口,崔璨在墙后蹲下,挪着小步子到窗前,冒出一截小脑袋,侦察到姐姐坐在靠里面一些的位置,正在往卷子上抄老师的板书。
崔璨当即心生一计。
“报告,团支部书记找你们班团委。”
脸不红心不跳站在门口说出这句话,白玉烟抬头看见崔璨时的表情可谓一个风云变幻。
崔璨眼睛弯了弯,当是打了个招呼。
拉着姐姐一直走到楼梯间,崔璨终于转过身站定,露出淘气又得意的笑。白玉烟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妹妹搂着她的腰凑了上来,淡淡的花露水香里呼x1交缠,睫毛扇动光影,灿烂千yAn在虹膜里闪耀,反S出的光栅形状如同加速至极限的兰博基尼仪表盘。
妹妹很有分寸地先与她交换了几次眼神,确定她没有不情愿后,才同她软唇相贴。教室外没有空调,楼道里没有风;热,脸上浮起薄汗,静,Sh润的嘴唇挤压出细微水声。光芒透过飘窗照进来,给两人校服的边缘镀上金边。
莽撞冒险的诡计,热切胶着的眼神,等着她的却是一个这样谨慎克制的亲吻。短暂的几秒钟,妹妹让她皮r0U都透明,日光与她的血她的脏腑碰面,麻木盘踞的意识像冬眠结束出洞的蛇,一下被晒软,晒活。
“团支部书记,今天不开心?”
被吻上水光的嘴唇轻启,第一句话仍然是询问崔璨的近况。
“上课差点上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玉烟冰凉细腻的手指力道很小地掐了掐崔璨的脸颊。
“姐姐请你吃甜筒,走吧。”
“会打羽毛球吗?”
走出小卖部的路上,白玉烟递来一个冒着白气的香草巧克力可Ai多。
“会啊,怎么啦姐姐。”
“我有器材室的钥匙,可以去看看有没有你想玩的。”
“姐,”T1aN了口甜筒,终于有了喜欢夏天的理由,“你没觉得你对我有些太纵容了吗?”
“嗯,我也觉得,以后不能让你亲了。”
“喂,”崔璨腾出一只手锤了姐姐一下,“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带你吃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不是这个!!”
“上课不回你短信了。”
“……龙卷风摧毁停车场!!!”
生锈的钥匙拧开生锈的铁门,和教室差不多大的空间堆满了陈旧的运动场地信标和球类器材,摞得高高的三堆软垫有些像一元人民币背面的三潭印月。
“哇噻,有滑板诶。”
眼尖的崔璨一下就找到了角落里积了厚厚一层灰的滑板,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白玉烟先是讶异地抬了抬眼睑,环视一圈后摇了摇头。
“不可以,这里没有护具。”
“我是高手,我才不需要护具。”
“溺水的都是会水的,我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切,”崔璨抱起滑板就往外走,嘴撅得b松鼠鳜鱼还高,“还你说不可以就不可以,你谁啊。”
一只手关上门,将出不去的崔璨堵至门后的墙角。门框碰撞的声音与心跳摇晃肋骨的第一下地震同步,崔璨转过身,白玉烟果然正皱着眉头盯着她,脸上是对她鲜有的严厉与不悦。
对上那双罕见地捕捉不到宠溺的暗sE眼眸,她喉咙发紧,腰腹发软。
上钩了,她暗想。
“滑板放下。”
蒙在鼓里的白玉烟相当投入地在劝崔璨别做危险运动,全然不知自己在被崔璨算计。
崔璨当然不觉得这一滑b姐姐还重要,她只是喜欢被姐姐管教。
普通家庭成长的孩子面对监护人的束缚本能是挣脱,对自己衣食支柱的怒火的第一反应是恐惧;可崔璨是个野崽,看护者的缺位让她将一切规训都识别成关Ai,察觉到姐姐X格里的一板一眼与对她的责任心,她像饿狼嗅见血。而正直的姐姐都不愿骂她,直至崔璨会伤害到自己时才进行介入,克制的柔情是最g引她的诱饵,一味的纵容培养出的对姐姐宗教般虔诚的信任里,她甚至开始渴望姐姐施予的恐惧。想仰望她,想为她惶恐,想因她战栗,既然你是最Ai我的人,弄坏我的权利献予你反而是最JiNg妙的契约,于是祈求恐惧,祈求nV神降临指引。
“我不要。”她做了个明显的抓紧滑板的动作。
“别闹了…”好泄气,自己其实没有任何治崔璨的手段,“你一直很乖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敢直视白玉烟这副火大又对她束手无策的模样,脉搏跳得她要喘不上气了,血烧化了血管,在脸颊下漫散开,一定又红又烫。在这种情景里有这样强烈的生理反应未免太荒唐,要做点什么掩饰一下,转移注意,做点什么或者说点什么——可要说什么才好,yUwaNg的大火烧空了思维的森林,此刻崔璨的脑袋里只剩下一句话。
“那就来收拾我。”
白玉烟呆滞的表情告诉崔璨,她似乎在自己大脑未批准时就将这句话说出口了。
“什么意…嗯、唔……”
藏不住了。板子砰一声往墙角一扔,g着姐姐的脖子就往上亲,还在出声的嘴唇来不及闭上,鲁莽伸去的舌头将姐姐吓得身T一颤。反应慢半拍的白玉烟终于回过神来,伸手抵着崔璨的肩膀yu推开,却被崔璨一把摁住,拉至x上抓r0u。
“啊!”主动的是自己,SHeNY1N出声的也是自己,少nV的身T敏感得任何触碰都带来极强的刺激。
手指陷进幼软的rUfanG,yUwaNg的开关同样也是回忆的闸口,如果她和白玉烟之间什么都还没发生过,刚刚那一搡就足够让她冷静,可那段与眼前nV生不着寸缕床上纠缠的记忆已经成为她人格的一部分,无数次的独自回放与缅怀的河水大涨cHa0,空虚感的洪水灌满她,余下的人生似乎只为重现那一幕而继续。
“我想要……姐姐,姐姐……”圈住姐姐纤瘦的腰,别让胆小的她有机可逃,用最恳切的语气呼唤她的称谓,卑微哀求来的怜悯也许还能汇进这Ai的涓流,推动那轮巨大得几乎不可撼动的抉择的水车,骗来几厘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挪动,“姐姐啊……”
“你好…突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崔璨是日记天才》4月1日小雨
昨晚梦见自己变成珍妮
第一片花瓣许愿你我有Ai情
丘b特摇摇头不够
一朵七sE花全都献给祂
勉为其难
祂说
既然如此
就送你一半的Ai情吧
姐姐,亲情是Ai情的一半吗
还是这种喜欢只有我这边的一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光路可逆
奉上的炽热感情却找不到被回应的路呢
积满蓝绣的铜水管缝隙溢出水,嘀嗒音的频率和妹妹掀起自己上衣下摆的动作同样缓慢。洗手台的黑sE石面上,背后的镜子盖满了灰,照不出她真实的形状。
器材室里就该推开的,但眼前的nV生在上课时间一路流浪到她的教室门口,眼睛里满是呼救,不敢细想这样的心路历程,明知溺水的人会本能抱住离自己最近的物T,她救不起崔璨仍然义无反顾游到她身边。
又要做了吗,这次连奖励的由头都没有,算什么呢。
听人说,做过Ai的两个人,除了纠缠至Si就只能做陌生人……是她太天真,以为姐妹的关系能是免Si金牌。
T育办公室隔壁的教师厕所,学校里唯一一个nVT育老师回家生孩子了,没人会进来,但恐惧仍然挥动长鞭,白玉烟的心像刚被驯服不久的小马,蹄伐飞快。
“好像听见你的心跳了……害怕吗,还是讨厌?”
“早点结束吧,”叹了声气,“无论你要做什么。”
短袖下摆推至x上,拉下她的内衣,姐姐x的形状很好看,r晕是饱和度较高的红,B0起时像淋了果酱的冰沙上点缀了颗野草莓,hAnzHU它,尝到冷淡T香的清甜,吮x1它,听见咬紧下唇的微响。
舌头轻挠rUjiaNg,伸出手去m0姐姐的腰与背。光滑的皮肤,m0得到肌r0U起伏的JiNg瘦肩胛,却能承担b自己困难得多的责任……是淡远稳重的远山,承托生灵万物;自己却贫如晨间的一缕薄雾,任X地缠紧了山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受了刺激,带着温热薄汗的胳膊一下搭上崔璨肩膀,碰到脖子时传去地脉的热,远山仍不说话。
姐姐腰软得像没有骨头,忍不住幻想掐着她进入她的触感。总是抗拒yUwaNg,自律得接近钟表,ga0cHa0时断线的表情该是什么样……描摹她的五官,试图凭借想象力拼凑出那只是一秒思量就让她血脉贲张的画面。但极致的美岂是人类这样贫瘠的思维所能得,妄图亲眼见证的野心让她双手不甚老实地屡屡触碰姐姐K腰边缘。
牙尖刮蹭着柔nEnG的rUfanG,晦暗的想法漫出心口,崔璨曾经反复对自己强调着姐姐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于是每每这两字出现,总是紧随大量的柔情与sEyU之后,她鲁钝的大脑自动将两者强关联,如今这两字更像cUIq1NG的咒语。
亲生姐姐又怎么样呢……我们又不会怀上对方的小孩…还可以……永远不分手,没有多管闲事的1UN1I,姐妹难道不是最合适的恋人。
姐姐不理解吧,姐姐,“你说我好突然。我突然吗?”
不甘心地问出口,手指恶劣地r0u姐姐已然泛着水光的rT0u。
仰着头克制难受的感觉,身T颤得要散架了;怎么不推开,因为强迫X地想做到有求必应,仅此而已。
突然吗,妹妹在问她话呢,妹妹问她是不是真的觉得器材室的吻突然,似乎觉得自己的姐姐真的有可能是一个读不懂气氛的傻瓜,不明白自己总是喜怒形于sE的妹妹在想什么。
但她以什么立场感受那样的气氛?她有义务觉得突然,有义务让妹妹每次索求Ai抚时都感到慌乱与不堪。“你总是想一出来一出…我已经习惯了。”自己都忍不住觉得自己装,气都喘不匀却b着自己用寡淡的语调讲这种话,就好像这里还有不知道她又在做妹妹的X玩具的人在场。
难听,可崔璨一点愠意都生不出,看着这具投怀送抱的身T要怎么气得起来?真糟糕…单向的Ai走得太远,已经到了会一厢情愿地替她的疏远开脱的地步。
身T放低了些,T1aN舐姐姐腹部,怕痒的姐姐登时缩了缩身子,条件反S地试图蜷起双腿,碍于两人T位不得不将腿打得更开。这姿势太像在邀请她,崔璨做了很久心理建设才没去脱姐姐K子。腿心的布料算不上g燥,但炎热的天气里出些汗完全说得过去,她劝自己不要自作多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崔璨自己倒是Sh得彻底,水一个劲往外流,K子黏着内K,又闷又热。
“好想要,姐姐……可不可以m0m0我?”
捏住白玉烟的手腕,她却不着痕迹地cH0U回。
“姐姐,好狠心。”
“你还知道叫我姐姐。”
厚着脸皮嘿嘿笑了声,崔璨对这种道德攻击基本免疫。
“那——我就自己满足自己了。”
见白玉烟不回应,她凑上去蹭她脸颊,“你说停下,我就停下。”
洗g净手,伸进内K里,手背沾上粘腻的热Ye,弄得K裆乱糟糟。
搂着姐姐的腰开始触碰自己,轻哼着r0u自己Y蒂,啄着姐姐的脖子。
“姐姐总是好香,是在用香水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
“但我去你那边睡觉的时候经常会弄点香水…嗯……”将象征愉悦的声响勉强压抑在呼x1声的范围,“总是怕错失你可能会喜欢我的机会,现在发现那些都不存在……”
“哪有什么配不配,”崔璨抱好紧,热得白玉烟鼻子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如果你非要这么说,你配得上任何人。”
“像是你会说的话……在姐姐怀里zIwEi感觉上来得好快,”在她耳边低喘,“姐姐不愿意碰我的话,以后就这样奖励我吧。”
手上刺激Y蒂的动作快了起来,寻求快感时饥渴的野兽面目,本来谁也不会愿意让喜欢的人看见自己这样,可面对姐姐总是挑衅般露出自己最原始最肮脏的一面,知道她总是会包容,在试探这种包容的底限中强烈地感受被Ai。
快感堆叠成摇摇yu坠的高塔,站在必然会被坍塌的砖石淹埋的Y影里,崔璨有赴Si的决心。Y蒂是地心,身躯是地壳,前者微小的摇晃就能引来后者剧烈的震荡…在姐姐怀里C着自己,强到让她失神的电流里,假装这是两情相悦的欢愉,反正她们的身T那么相像。
如果不是你没说停下,我会感觉我像犯罪一样。
要晕了,姐姐,和你有关的X是会让我活过来又Si去的事情。Si了也好,喜欢你早就让我成了罪人……但倘若这是我的Si刑处决,呼x1停止之前我会像耶和华的信徒在x口画十字架一样,在心头默念你的名字。
腿软得站不住,r0u得PGU又颤又晃的,顺着姐姐的背g住她肩膀借力才没像水一样化至地砖上,都这样了还一个劲咬姐姐,白得可见青sE血管的x口全是她留下的红印,坏孩子。
“我这样……足够吓走你吗?”
厕所里连灯都没开,妹妹因为激烈运动憋的红扑扑的脸被瓷砖反S的yAn光晒成了橙sE,缩小版太yAn,眉心轻微的皱让那双灵动眼睛里的踟蹰既像享受,又似迷惘,自以为如猛虎利爪扑向她的直观又ch11u0的q1NgyU,其实只是羽毛般挠了挠她的心。这是她的小鹦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崔璨总以为自己避让是因为害怕她的yUwaNg,其实自己只是害怕她会伤心。
还想要好好端详,崔璨已经率自慌乱挪开眼神。
这样,吓走她?
rUfanG上的牙印还在疼,仍然不合时宜地被可Ai到一瞬,憩在崔璨肩上的手臂忍不住抬起,环住崔璨的头。
“我不会走的。我只是会偶尔近一点,偶尔远一点。”月亮的公转一样,“你要失望了。”
原本离顶端还有好一段距离,姐姐轻柔的手指改变了度量衡,与母X无限接近的嗓音裹住她,小袋鼠回到妈妈的育儿袋,身T的每个部分都平等地感受到无形的抚m0,没有征兆地发起抖,下身的兴奋忽然放大到她无法承受,在小腹泛开的那阵热涌中小声呜咽着抓姐姐的背,近乎仓促地交代了身子,一下子就满身的薄汗,ga0cHa0的余震里听见姐姐有些吃痛的x1着气,搂着她的手臂打了下颤。
抬头和白玉烟接吻,这种时候她也像个姐姐,没有情人相好后的热情,没有萍水之欢后的推脱,不Ai说话的嘴唇递来不咸不淡的宠Ai。
还想要……不cHa进去的话,ga0cHa0得越多越想要,以前还不是这样的,以前她还很知足的。
这也是她总是失眠的原因,这副不知餍足的身T至今仍在回味那场姐姐榻上的缠绵,ga0cHa0时被Ai的人抱紧的感觉将她剧烈摇晃好久,沉淀重新飞舞,回归R0UT的混沌,她彻底尝到X的美妙。她开始时常感到寂寞,感到怀里缺少什么,开始渴求肢T的碰撞与禁锢她的捆绑;深红sE的白日梦里,银sE的细链勒着脖子,姐姐苍白的手指大力g弄她的腿心,好粗鲁的nVe待,她叫得嗓子都哑了,姐姐纤瘦的脊背上全是她抓出来的指痕;但对她说的话却好温柔,小璨,小璨,小璨,姐姐从来不在现实里这样叫她。
都怪那晚,和姐姐做完Ai回家后,yUwaNg颇有要淹Si她的架势,床上翻来覆去一个多小时也没睡着,脑子里全是姐姐纤弱起伏的t0ngT和修长的手指。黑暗中羞耻地咬着嘴唇脱下K子,先是用以前的方法轻r0u着自己的Y蒂,几次平淡的ga0cHa0只是杯水车薪,最终她鼓起勇气将中指伸进自己的yda0,好难为情的姿势,羞得差点哭出来,动物的原始yUwaNg却对她威b又利诱,手不自觉地开始ch0UcHaa拍打着自己的YINgao。
好下流,好讨厌自己,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青春期的小孩怎么抵挡这个保守社会的规训,zIwEi终究撇不去YinGHui不可说的丑陋形象,此刻却yu求不满地挺着腰让手指在Yx内律动cH0U送,想象着那是自己亲生姐姐对自己的占有,真不要脸……需要惩罚,这样不懂规矩地私自c弄自己下T的坏小孩必须好好领教一下nGdaNG的后果,所以姐姐来教训我吧,扇我、掐我、拽着我的项圈cHa入我,让我付出代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床单差点都抓变了形,因不着要领而酸痛的手终于将自己送上ga0cHa0,下嘴唇快咬破皮才没叫出那声姐姐,双腿大张着cH0U搐,xia0x往外一GUGU涌着水,自己这个样子一定难看、可悲、又可笑吧。cH0U出那根含了半晌的手指,透明的ysHUi打成了粘稠的白浆,围着一点泡沫,有GU淡淡的腥味。自己好脏,身T和心都是。
姐姐会有这种东西吗?那时掰开姐姐的双腿飞快地看了一眼姐姐的下面,好可Ai,好想…T1aN……手指滑进去g起,听见软r0U与黏Ye搅和的声响,想让她也舒服,用那种断续低柔的声音夸自己厉害。
“姐姐…”手指滑进自己Sh热紧致的x道,回忆里外,又一次,再一次;在她耳边呢喃,“喜欢你。”
那人呼出一道带着笑意的鼻息。
“以后碰见喜欢的nV生,记得挑一个不那么瓜田李下的时候表白。”
算不上za的za,在距离下课还有几分钟时划上了句号,崔璨的数学考试过了一半,白玉烟错过了一整节化学课。
面无表情地伸手将x前的内衣整理妥当,将T恤的下摆拉至它该在的地方,站上地面靠着大理石台,抚平身上所有不该出现在高中生衣服上的褶皱,等崔璨洗好手。
“心情好点了吗?”
“你的说法好像你是为了哄我开心才……那样。”
“确实也如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崔璨接满一捧水拍到脸上,用肩膀上的布料擦g净水,皮肤格外baiNENg的小脸上眉毛耷拉着。
“那好啊,那我每次不开心都来找你,我们找个空教室这样Ga0一两节课拉倒。”
白玉烟掏出口袋里的纸手帕给崔璨擦Sh掉的头发,“治标不治本的方法。”
“好歹都是治。”
崔璨抬眼去看姐姐表情,意料之中的没什么情绪sE彩,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个什么。
b起这样毫不在意,倒希望姐姐能义正严辞告诉她没有下次,好歹说明姐姐还在意。而不是像这样,无论做得多过火,白玉烟都准确地把握着姐姐的尺度,自己像拳拳打在棉花上。
当着她的面zIwEi也欣然接受了,怎么看都感觉姐姐现在b自己更像一个没脸没皮的流氓。这个流氓还显然b她聪明一大截,挑了最妙的时机与气氛和她把Ai做了,神奇地让两人的关系离暧昧愈发遥远。
叹了声气,额头砸在姐姐的肩膀上。
在姐姐这里吃了瘪后,又来找姐姐寻安慰,喜欢上姐姐的崔璨是走上莫b乌斯环的蚂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yAn光和煦,崔璨懒洋洋趴在车窗上,距离风将她吹得感觉不到时间流逝只有一步之遥,但导航系统没眼sE的偶尔的一两句播报,在她与那个永恒静止的维度之间砌起一堵玻璃墙。
疫情过后街上多了许多临时搭建的亭子与横幅,用过的口罩变成与塑料袋一样常见的城市垃圾。重yAn节快到了,来时崔璨在街边看到好几个婶婶卖h白菊花。
坐在驾驶座上的崔国华脸sE不太好看,来回路上他已经骂了三辆车,那三辆车究竟有没有错凭崔璨之见很难说。今早崔璨突然说要去看心理医生,崔国华认为这是矫情病;和父母吵架从来没有就事论事一说,两人在客厅把新仇旧恨又轰轰烈烈地过了一遍。
武汉的JiNg神卫生中心很有名,地处六角亭街辖区,武汉人骂人是神经病都说对方是从六角亭偷跑出来的。不过今天崔璨没去六角亭,老爹朋友给他介绍了一位心理咨询师,让他先带nV儿看看这个。
从那家历史悠久的心理医院出来之后,崔璨决定再也不要相信老爹选择的任何心理疗愈手段。如果她需要别人告诉她多运动多出门走走,学校里有很多很闲的T育老师;她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何必一千多块听一个小时废话。
旧时的心理咨询理论跟不上年轻一代的需求了,分析同样的家庭问题,两代人是完全不同的方法论;向往新世界的人,不会甘心调用旧世界的律法。崔璨有一种预感,她处在一个巨大的时代拐角,从这里开始,想m0索到往前走的路,要闯得头破血流。
话又说回来,除了姐姐本人,她也没有可以放心托付自己感情的秘密的人。意识到这种孤立无援的处境,刚刚坐在那间高档咨询室的沙发上时,她心中升起无由来的自暴自弃。
“我和亲姐姐Ga0床上去了,”混账话盘旋在她的嘴边,稍不注意或许真的就会脱口而出,“1uaNlUn,你们是这么称呼的吧。”
她猜得到这个爸爸的熟人告密的速度能有多快,她会给自己和姐姐都带来巨大麻烦。可世界以一种极其愚笨的逻辑在腐烂;想要一场彻底的大洗牌,推翻这个摆着Si局的棋盘;想要一切都乱成早高峰里的车祸,熵增是剧变的起点;这潭生活的Si水上漂浮着叫人作呕的油光,反映出暗无天日的灰h苍穹,如果让一切恢复原状已经无望,不如砸下一块巨石碾碎所见所有形状。
而说出那句话,目睹对方被震得瞠目结舌,再欣赏父亲得知自己的两个nV儿之间有过X关系后拧成一团的错乱五官,或许能给她一些棋盘在翻转的幻觉。
当然,她没有,真要这么做,现在已经在拎包入住六角亭的路上了。
崔璨通知老爹他的人脉和努力没有任何作用后,老爹意料之中地怒了,根据本次愤怒程度,崔璨预估两人将会直接冷战到国庆假期结束,她又要天天点外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返程时还是上午十一点,崔璨不想回爸爸那个家。
“我找我姐有事。”崔璨对驾驶座上的人说。
崔璨被爸爸的奔驰扔在了地铁站口。
薄薄的一层云将太yAn遮了一半,可以抬头而不感到刺目,崔璨仰首长长呼出一道气,戴上圈在手腕上的口罩,调出绿码,在太yAn重新变得刺眼前钻进地铁站口。
“同学,借一下你笔记可以吗?我有两个公式没抄上。”
“嗯。”
白玉烟递出自己笔记本的同时,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离上课还有三分钟,看见来电显示的名字,她一边接电话一边起身出了教室门,身后的同学有些好奇地望了眼她的背影。
和妹妹通话变成了需要避嫌的事情,两人之间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仍然历历在目。万一不小心在外人面前提起要怎么圆?于是心虚地藏起蛛丝马迹。隐约明白迎合妹妹的需求等同向妹妹贩毒,潜意识早就拾起了毒贩的自觉,低调、隐蔽、警惕,不要让人发现,不要让人注意……不要让人知道,不要让人知道我们在联系——即便我们是对方在世上最有理由联系的人。
“姐,请你印度菜。”
“我要上课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课请你吃印度菜。”
“……知道了。”
虚惊一场,只是一起吃顿饭。
真的只是一起吃顿饭吗?崔璨行为出格的次数太多,让她连这种最基本的信心都Ga0丢了…一出事就来找她的小P孩,解着她的衣扣寻求庇护——她是不是耳根子太软了点?叩着心扉,点名要见对再一次看见妹妹在她面前喘息着发抖的抗拒,而门那边似乎没有应答的打算。
“七天全都要补习,很累吧。”
“其实不用在家和妈妈打交道,反而会舒服一点。”
勺子搅着小铜锅里泛着光的橙红sE咖喱,亮堂堂的餐厅,颜sE雅致的顶灯照得半小时前心中对妹妹刻毒的揣测有些无所遁形的窘迫。
“姑妈二号的时候去厦门旅游了,问我要不要一起去,我说我想带你一起。她没同意,我就没去。”
“她不怕红码吗?”
“最近厦门和武汉都是零增长,姑妈说没事来着,这几天朋友圈还发了不少照片呢。”
“但境外不是正在增长高峰吗,特朗普前几天都还确诊了,按理来说不会真的是零增长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不知道在国外的很多到现在都回不了国啊,前段时间不是还说留学生大批滞留海外,机票一张十几万,还一票难求。前几天和汤雅倩聊到这件事,她说留学生就不该回来投毒,我说人家有权利想回来就回来,争得急赤白脸的。”
“我猜,”联想那个场景,有些忍俊不禁,“没人能吵赢我们崔璨吧。”
“哪有,争不下去,争赢了我就没人聊八卦了。只是有点……有点失望。”
“是啊,在和个人生活没有直接关联的话题上的讨论,竟然能对现实中的人际关系产生意想不到的负面影响。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不要开口讨论这些才最好?”
“哽着一口气维持了表面的和谐,其实我也没有感到好些……姐,你站谁那边?”
现在故意说出支持她的同桌,估计妹妹要河豚一样一下胀得气鼓鼓。
“我要是和你观点不同,你会讨厌我吗?”即便你曾经看起来那么,偏Ai我的情况下?
认为观点可以让人轻易地决裂,难道不是因为一开始就对人与人之间联系的强度太过乐观?人本来就是原子态的,本质上不能长时间地连接任何其它个T,就连亲密关系也只是黏得很紧很紧的泡泡,两个人一知半解地解读对方的嘴形后再自说自话。有那么几个瞬间也许会有看起来成功的G0u通,但都是无法原路重现的假象。
那时开始喜欢自己,很大程度也是因为对世界的看法与自己相近吧……真想知道,崔璨,假如我不再和你站在同一个观测点,你那些几乎是童言无忌的海枯石烂,还能剩下多少有效的片段?
这样的念头出现在脑海的下一秒,白玉烟愣了一下。
短暂的一瞬间,竟然真的按照崔璨曾向自己许过的愿望,不再将她当成妹妹看待;抛下作为长辈的亲昵与包容后,惊觉自己对备选伴侣的责问与挑拣原来这样苛薄冷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会啊,姐姐。”崔璨的回复反而没有太多犹豫与思量,“我怎么可能会讨厌你?你做什么我都不会讨厌你的。我相信你。”
做什么都不会讨厌,多孩子气的诚恳…自己刚刚究竟在想些什么,对崔璨暗耍那些无理取闹的幼稚脾气?
“这种第三方总是消失的讨论难道不让人感到厌倦吗,一刀切的政策,做不好回国人员的疫病监测就将风险扔给普通人来承担,要么境内的公民受害要么境外的公民受害。十几亿人每分每秒就能上交大把税金供养的政府,公共事务上却总是这个办事水平。”
说着与自己无关的话,伸出食指点着竹筐将快要凉掉的烤馕推向对面,抛去所有那些幽深诡暗的心思,她重又回到姐姐的身份,从未露出任何马脚。
“不要和身边的人置气,向上问责就好。回学校之后请她吃个饭,道个歉。”
国庆假期结束了,今年最后一个假期。g燥的空气中盘旋起逐渐强劲的气流,秋老虎的尾巴沙沙扫过脸颊……是时候该把秋冬季的衣裳挂起来了。出宿舍门前,套上外套的一瞬间有被人拥抱的错觉,崔璨嗅到衣柜里熟悉的熏香的味道。
又想起姐姐蓬松的被子、只有三种颜sE中X笔的g瘪笔袋,靠在她肩膀上,发丝的清香与衣物的花香,好闻的人很容易Ai上,睡在姐姐身边,像睡在槐花树下,那时她有能让全世界都羡慕的睡眠质量。
现在她眼睛下面挂着两个淡淡的黑眼圈,每次姐姐看见都会叹气。
身T素质一点点差下来,T测却一天天地近了;T测之后又是期中考,分班后第一次大考,同学们摩拳擦掌要考出亮眼的成绩,奠定自己在新班级中的地位。
四五十个小大人齐聚一堂,不同的家庭背景,青春期的感情剪不断理还乱,高中班级里的人际关系有时说起来很复杂;但被圈在这样一个价值评定标准单一的系统里,一切有时又很简单:成绩好的总是受到更多人注视,最渴望出彩的年纪却活在集T主义的Y影里,受人注视也就成为一种奢侈品,衬托出一些适用范围很小的高贵。
崔璨宁愿自己跟同学一样什么也不懂,每天睁眼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我要上好大学,浑浑噩噩考完这三年的卷子,什么人生大道理,留到生活稳定得没有什么错误选择能轻易撼动时再慢慢悟;结果这些什么自由平等的恶毒思想,在今年上半年的某一天像彗星一样袭击了无辜的她,现在好,她b吊车尾还吊车尾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实在是可恶至极!
鼻孔出了两道气,崔璨恶狠狠地又蹦了两下,最大可能避免等会儿的八百米跑出肌r0U拉伤。
T育老师为了节省时间,这次让男生nV生在不同起跑线一同起跑。
而崔璨暗下决心要超过那些讨厌的男生半圈C场。
“嘶痛痛痛你下手轻点!”
“现在知道痛了,刚刚跑得b神庙逃亡主角还卖力的不知道是谁。”
“你懂个P?我那是为了,nV人的荣、哇呀痛痛痛痛!”
汤雅倩一边给崔璨抹药油一边翻了个大白眼。
“你一个人就算破了校记录又能怎么样,能证明什么?你看我们学校的竞赛班,哪个不是男的bnV的多几倍?你进去学个国一出来,大家还是会觉得男生bnV生更擅长理科。”
崔璨正yu反驳,想起姐姐的劝诫,到了嘴边的长篇大论又咽进肚子。
小腿上火辣辣的,她咬着嘴唇,x口闷了一团同样灼热的气,上不去下不来,冲得鼻子有些酸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这是个男生变厉害更方便的社会。钢琴的琴键是为男X指宽设计的,汽车安全气囊也是按男X身高安装的,那我们现在的教学方式为什么不能是更适合男生的,学习气氛为什么不能是更包容男生的?”躺在C场中央的草坪上,崔璨对着头顶没有星星的夜空伸出两只脚,气愤地踢着空气,“但汤雅倩又不是国家主席,我跟她争个毛。”
“崔璨说的对。”白玉烟面朝相反的方向坐在她脑袋边,手指划过崔璨散在草地上的长发间的缝隙,霭霭夜sE中,秋风吹弱了光线,向下注视妹妹的眼睛模糊地有几分愉快的弧度。
“从小到大都被灌输着这个社会很太平的观念,从来没听老师和长辈聊过什么权不权利的,直到亲眼目睹那些残酷事实的一瞬间,感到了被骗十几年一样的怒不可遏。平等和自由是社会学研究了多久的矛盾T,结果到我们这儿背个核心价值观忽然就全都实现了。最苦恼的是,这种沉重的愤怒没有出口,这种荒谬的现状似乎也没有途径可以改善。”
“是,我们是没见过游行和罢工的年轻人。北欧是世上人权最接近健全的地方,但这很大程度也要归功于低人口密度与海洋文化。冰岛nVX第一次集T罢工时不过几十万人,相当于二十分之一武汉的人口,即便当时媒T资源匮乏,思想大范围传递的速度也要远远快于现在的中国;要组织出一场有巨大政治影响力的运动,b处在严格的言论审查中的中国要容易得多。”
“等我上任国家领导人的第一天,马上宣布各省,共和制变联邦制,这样大家约着游行罢工都很方便。”
“也许确实会有那么一天,不过我们应该是没机会见证了。”晚自习的课间很短,上课铃已经响起,C场的人群陆陆续续涌回教学楼,两人的身影一下变得孤零零的,连带着衣袖也钻进些许凉气,“崔璨,你和我,对于现在的这个社会来说,受教育水平无可争议地在金字塔最顶端,我们对社会的期待是绝对超过它在我们生命长度中的潜力的,这个时代对于我们来说也必然是落后的。我们享受了教育上的特权,就相应地要承受认知失调的痛苦和改善社会的责任。蜘蛛侠里不是也说过吗,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可假如这种痛苦超出了我的承受能力,我又该怎么办呢?”
“和你的朋友说,和……我说。抓好那些在乎你的人、那些和你有相同理想的人的手,多向文明的人、文明的社会靠近,创造一个自己的小气候。人就是这样生存的。”沾了些草屑的手贴上崔璨的侧脸,那双黯沉的眼睛里是另一条银河,一个崔璨可以呼x1的太空,“任何时候你需要,我就在这里;任何时候你痛苦,告诉我就好。”
捏起那只贴在自己脸上的手,将它缓缓挪到左x口,薄布下温热的躯T被姐姐温度较低的手指冰得一颤,让那处的搏动更显剧烈。
“你听……不要再对我说这样的话了。”
“谁让你是我妹妹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深x1一大口气,最终还是没忍住,一把抓住姐姐的校服袖子向下拉,在她猝不及防的惊呼里迎上她的嘴唇,滚成一团,空无一人的C场上放肆地钻进她的怀里和她接吻,直到两人衣领和发丝间全是泛了h的禾草。
“你知道吗,你真的特别烦人。”
喘着粗气将姐姐按在草地上,说出这话前,崔璨暗壮了好几次胆。
白玉烟探出舌尖T1aN了T1aN自己唇上新添的伤口,腥甜的金属味,今年嘴唇第一次开裂,竟然这么早。
“是吗?”
“每次我们见面,你装的就像我们从来没做过Ai、之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就我们两个人,你那样子摆给谁看?你这人没有脸的吗?”
被压制的nV生嘲弄地笑了一下。
“那些事情,你的亲吻,你的……身T,对我来说本就不会产生任何影响,我说得难道不是已经足够清楚?反倒是你,到底在期待什么反应,脸红着回避?”
“就是这张嘴,”手掐着姐姐的下巴,妹妹的手却不敢太用力,“刚刚还说要分担我的痛苦。”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掀开外套的前幅,挑衅样地撩起衣摆,露出不知被眼前人亲过多少次的小腹,“这具身T,不是切切实实地在取悦着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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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启奏。”
“我考得像坨屎。”
汤雅倩把90分的数学卷子一把拍在崔璨桌面上。
“要不起。”
崔璨把自己86分的数学卷子拍在汤雅倩卷子上。
“……今天你晚饭我请了。”
“不用,我和——”
“噢,那个高三的学姐,对对对,怎么能坏了你的好事呢。”
幸好被同桌抢过了话头,否则差点就要说漏,崔璨亡羊补牢地轻轻cH0U了一下自己的嘴。
“你跟她还是没有进展吗?只是朋友?你说她有没有可能不喜欢nV生,你有没有试探地问过她啊?而且人家都高三了万一不准备谈恋Ai呢,首先高三学业那么紧张,再然后她要是不在武汉读大学,你们不得长期异地恋吗,我跟你讲啊崔璨,异地恋,狗都不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汤雅倩一边开始裁卷子贴错题本,一边嘴上无心地念叨。
“话说她跟你说过她要考什么大学吗,你说她成绩很好,好到什么程度呀?武大华科,还是浙交复,妈呀,”她夸张地拔高语调,“还是清华北大?你知道吗,我初三认识一个同学,成绩在班里也就算武大华科的水平吧,移民到美国之后听说现在在申请哈佛呢。你觉得她会想出国吗?虽然现在这个情况出国很困难……但说不定呢。”
和错题本上稀稀拉拉的卷子碎片一样,汤雅倩的话也变成许多零零碎碎的词语,退烧贴一样黏在崔璨身上,一向不太着调的思维回到现实的同时,深秋的寒意渗过校服外套、羊毛毛衣和法兰绒衬衣。
她为什么迟迟不问姐姐将来的打算呢,是没想到吗?
“我C,我正反面的错题重叠了,把你卷子给我裁一下。”
还是说,分别是无法接受的,没有姐姐指导的高中生活也是难以想象的呢。
“滚,我那两题也错了。”
就算和姐姐一个年级,凭两人的学业水平也必然会考去不同的大学,一想到她会在离自己很遥远的地方开始一段新生活,找到新朋友,和不认识的人一起吃晚饭,心田浓郁的Ai的沃土里就忽地开出一小朵恨的花。为了掐灭丑陋独占yu重生的苗头,她尽力不在这处话题上翻泥动土。
“她没说过这些。”
“拜托,这都没说过,你们平时在一起都在聊些什么啊?”
寂静的月光下,妹妹哑口无言时苍白的脸颊让白玉烟感到伴着微痛的快意,她几乎开始享受这种残忍的提醒。每道明一次两人之间她所认为关系的本质,做姐姐的资格离被剥夺就又远了一步,事态的列车与安排好的轨道垂直的离心力就又弱下几分,从小锻炼出的理智中,正义罕见地与懦弱联手。安全感,这就是她追索的全部,她非常满足,她别无它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知道…我知道了,都是我的幻想,我单方面的依恋,我的自作多情。”
她非常满足,别无它求。
“我只是这段时间过得太压抑,太煎熬,”妹妹晶亮的双瞳融入星辰,闪闪的,到底是反光还是眼泪,白玉烟看不太清,“你是我唯一的甜,我反复地回忆你,却缺少正确的引导。”
非常满足,她想,别无它求。
“只是这几个月里,有那么几个很小很小的瞬间,”妹妹的声音很平静,白玉烟想多了,她把自己的情绪带进了观察中,“你跟我讲话的语气,你看我的眼神,你碰我的方式……让我很疑惑,我列出了两种可能的答案,却选择相信了明显更不合理的那个,出于我的私心。基于这个虚构的、捏造的答案,我向你索要那些不正当不道德的回应。”
妹妹将白玉烟的衣服拉好,站起身整理好自己稍显肥大的校服,拍了拍身上的草,拉着姐姐的手帮她站起来。
“我非常,非常抱歉。姐姐。”目光伸向别处,似乎正牵着灵魂回避眼前的人,崔璨露出苦涩又勉强的笑容,“我不是有意要……XSaO扰你,希望你原谅。”
那三个字让白玉烟吓了一大跳,反驳的冲动立刻钻出肺脏、跃至声带,但当语言开始组织,舌肌跃跃yu试地要将其翻译,喉头呈出的却只剩一段空白。
这空白几乎呛着她。
是啊。
如果她完全如她自己所言,自始至终都只是在提供情绪的支持、一直都坚定地表达着自己并不享受其中;如果她对崔璨没有任何X冲动——她的大腿上、她的床上、那面模糊的镜子前,只有一人的Aiyu在不要命地燃烧;如果在崔璨的每声姐姐里,她听出的都仅有责任、绝无其它,那么她则压根无从辩驳,她该识相地顺着妹妹的话,装腔作势地说我原谅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道德的高台上,她藐视着的妹妹终于伏在尘土中向她认罪,上天在她头顶垂下怜Ai的彩虹,在她脚下降下叱责的怒雨,她可怜的妹妹,淋得抬不起头,泥浆溅了一身。接着,一切不l都迎来结束,yAn光普照。
非常满足,她…别无它求。
不,不,不。
“你没有、这不能叫……”
开口前她便意识到这是个严重的错误,她不知是什么在驱使。
所有荒唐本该就此结束。
“那叫什么?”妹妹抬起头,那双恶狠狠的眸子里快要溢出来的质问惊得她后退一步。
而这一刻她才终于深刻而直白地认识到,即便是她那卖菜小贩般JiNg打细算地匀给妹妹的那部分出格,她施舍给自己那小得可怜的放纵,也是彻彻底底的、灾难X的舛讹。她的谨慎是个不太好笑,但相当滑稽的笑话。
“你把这些说成安慰我的手段,说你毫无感觉只希望我回头是岸,可每当我痛得想要cH0U身,你突然又顶着狗P亲情的名头对我温言软语,你缠着我,我给你机会的时候你也从不喊停,如果你真的、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那、那你也是个脑子不太清楚的混蛋!”
崔璨头一次用对白玉烟使用这类措辞,某些屏障似乎随着她的怒吼消失了,但她无暇顾及,她气得浑身发抖。最先失去理智的人只会在争吵中落得下风,白玉烟先一步找回了自己的那套逻辑,方才的犹疑在她镇静表情上留下的裂痕仅闪过一瞬,倨傲与麻木已经重新在她黯淡的眼睛中蛰伏就绪,发出响尾蛇的沙沙声。
在《仲夏夜之梦》里,狄米特律斯对海l娜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我引诱你吗?
是我曾经向你说过好话吗?
我不是曾经明明白白地告诉过你,
我不Ai你,
而且也不能Ai你吗?”
“我不喊停,是因为我无所谓。”毒蛇亮出獠牙,“我可怜你。”
“无所谓,taMadE……无所谓,C,za都能他妈无所谓了!我才要可怜你!”崔璨用力推了一把白玉烟的肩膀,后者扑通一声摔在草地上,她下一秒便挥着拳头压了上来。昔日C场小霸王霸凌同学的动作仍然十分熟练,但明显并不准备真的下手,动作不太迅速的两只手腕转眼便被白玉烟擒住,碰不着她的脸也cH0U不回来,进退两难,两人在草地上僵持不下。
崔璨瞪着她不说话,眼眶里兜着两汪浅潭;g涸还是漫溢,只等白玉烟下一句话。
大好时机,现在就能弥补刚刚的纰漏。
“你想要我拒绝你是吗?”白玉烟艰难地开口,这阵紧随而来的阻力,同样是刚刚强迫她开口的推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不想知道它到底来自哪里,也不想知道它为什么会出现。
“那我现在明明白白告诉你,我从今以后都不——”
“g嘛呢你们俩!”
教导主任适时的出现终止了这场闹剧。
直到很多天之后,崔璨都仍在回想那句白玉烟没能说完的话。
她用无数种伤人至深的词句将它补全,一次次品味其中的无情和讽刺。她明明知道姐姐要说什么,白玉烟那时的表情已经预示了一切,但某种神秘的,听起来像是受nVe倾向的渴求,让她按捺不住地想听她完整地将它说出来,站在她面前,亲眼目睹那双薄唇开阖,道出那句结束语,为一切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她想亲耳听见,即便那会是让她的船只沉进绝望的汪洋的最后一瓢水。
但似乎没机会了,因为白玉烟和她已经快两个月没跟她讲过话了。那晚被教导主任押回各自的教室后,两人心照不宣地一直没有联系对方。
马上要八省联考了,白玉烟现在应该在紧张地备考吧?
一阵刺耳的橡胶摩擦地面的声音传来,另一张磨损有些严重的滑板在一个漂亮的powerslide后停在她视线当中。
坐在板场边缘的她抬起头,初冬的太yAn和自己呼出的雾气晃了一下她的眼睛,过了一阵她才看清那个nV生的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新来的?”厚重眼线下的眼睛机灵地眨了眨。
“今晚第一次见叔叔,记得穿正式点。”
白玉烟在妈妈看不见的地方嘴角cH0U了cH0U,看上去和崔璨颇有几分神似。她在脑海中尽力检索自己衣柜里的“正式”衣裳,手指摆弄着茶几花瓶中新鲜娇nEnG的玫瑰。
白芸告诉她这个男人是做医疗器械相关的,儒雅英俊风度翩翩,阔绰大方的同时心细温柔,为人处事很有一套。看得出,她很喜欢他。
“知道了,”她站起身背好书包,“我去培优班了。”
“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说不定这个叔叔——”
“没有。”
白玉烟关上门。
见风使舵,投机的伪君子,她想,医疗器械生意,不义之财。他的钱不会是你的,心许于他的风度更是猴子捞月。如果你还在盼着能找到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靠谱男人,恐怕你要一直失望了。
刻薄得有些恶毒的心声,当白芸那张带着淡淡愁容的脸真的浮现在眼前时,又变成了扎向她自己的回旋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年她还在读初一,白芸带着她在深圳的某个小公园散步。公园里有一座纪念雕像,铭牌上写着1999年一些无人在意的重大历史事件。妈妈盯着那个铭牌看了好一会儿,接着忽然开始讲起以前的事。
早在她17岁的时候就已经结识了深圳。
初中读完后,外公外婆接着供舅舅们读高中,而她在亲戚的介绍下,多报了一岁,与一众相似的年轻人挤进九十年代的打工cHa0,期望在改革开放后沿海城市的高速发展中谋求一份b务农更T面的生计。广东地理上毗邻港澳,更在古惑仔或TVB电视剧的熏陶中披上港风文化的霓虹sE光晕;相较通勤距离较长的长三角地区,广东的工业区与居民区多数呈现犬牙交错之势,几乎步行就能上班;广东的老板们——正如在熟人介绍下不远千里招了妈妈的那位——也似乎更习惯聘用外地工。庞大的务工人口涌进广东,也应生了严苛的执法机构与执法条例,来避免犯罪事件与社会不稳定X的增加。这个时期,东莞樟木头可谓如雷贯耳五个字,多次被联防队抓到没有暂住证的人员,会被强制送往樟木头修铁路,修一个多月铁路再遣返回原户籍地。
暂住证,顾名思义,功效上可以理解为绿卡。外地来广的打工人员要在自车票时间起半月的时间内办理暂住证,暂住证每年一办,每个镇证价不同,1999年时的价格低的几十块,高的几百也有;当时普工的月薪不过四五百,初到广东的人一路上舟车劳顿不说,多半还伴着坑蒙拐骗,几乎没人有半个月内办证的财力。联防队,全名村民综合治理治安保障联防巡逻队,又臭又长,故简称。以工业区或村为管辖单位,隶属镇派出所但组rEn员并非警员,多为退伍军人、二流子、退伍军人罩着的二流子、二流子罩着的二流子、和退伍军人有关系的二流子、想成为军人的退伍二流子。标准配备治安联防红袖章一枚,警用黑sE巡逻盔一顶,一米二钢管一根,强光手电筒一把,墨镜一副,非标准配备如腰上有无别刀,不可知。
联防队权力:查暂住证;每日工作:查暂住证。工业区之虎,随机、随时查暂住证。查暂住证时,出示身份证,无效;出示厂牌,无效,没有暂住证,全都带走。查暂住证不需要理由,路上见到俊男靓nV,暂住证有无,抱头蹲下,查;半夜敲响你的家门,暂住证有无,抱头蹲下,查,银sE的钢管在头顶挥舞。不要顶嘴,不然把你的暂住证扔出窗口扔进下水道,再问你要。夜里联防队路过楼下,偶尔听见一米二的钢管在地上拖行发出刺耳的刮擦声,这种行为并不具有实际意义,只为示威,灰常拉轰。任何被揪到拿不出暂住证的人员,会被联防队塞进面包车、小货车、大货车,在黑压压的车箱里牲畜一样颠簸,一路拖到最近的劳改场或收容所关起来,等熟人带钱来保释。没有熟人?没有熟人的破落户,就去亲吻铁轨,亲吻回家的路吧。
1999年,妈妈17岁,来深圳的路上还给人骗走十多块。笨手笨脚的小工,付完房租吃完饭余下的工资攒了两个月都不够办证,去工作像去偷窃,上班路上贼眉鼠目瞻前顾后,一听方圆几里外嚷着查暂住证,冷汗把化纤工作服浸得透Sh,营养不良的脸b抹墙的石灰还白,心跳得就像濒Si,眼见着的无证人员有的猴子一样爬上茂密的芭蕉树、有的蛤蟆一样蹲入鱼塘边的芦苇、有的家鼠一样蹿上屋顶的横梁,有样学样匆匆忙忙缩进车棚,黑黢黢灰扑扑的角落里,揪着地上的车前草,瞪大眼睛浑身发抖。
但总是有运气不太好的时候,妈妈说,那个联防队的,走路没有声音。
有人顶嘴,那个戴红袖章的就把他踹倒在地,腿上胳膊上都挨了几下。
白芸搂着她的肩膀,两人坐在长椅上,从妈妈的神态白玉烟感到,妈妈并不是真的在对她讲话。
关上门后,车厢里好黑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妈妈当时特别害怕。
也许因为冬天的空气太g燥,心里都不自觉炸了些火星子,双手揣在羊羔绒夹克兜里燥得慌,拿出来又冻得发僵。去培优班的路上经过一个广场,广场上几个戴着毛线帽的年轻人蹬着滑板,穿着单薄的衣裳在空地间穿梭,其中一个差点撞到她。她有些恼地瞪过去,瞥见对方未穿护具的手肘与膝盖,心头忽然涌上一阵匿名恶行被揭穿似的慌乱,匆匆转头看向别处,连并那GU怒气也一下没了踪影。
“无所谓”,白玉烟,你夸下好大的海口。
但我做的每一步都是对的。我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她好,我仔细检查了很多遍,我做好了作为一个姐姐的一切。思前想后权衡利弊,任何时候她需要我的帮助,我都超额完成了目标。
谁都没有资格指责我。
你也……你也没有。
狼心狗肺的……
她还是忍不住将手从兜里拿出来,在朔风中往手心吹了几口气,白雾与她红红的鼻尖短暂打了个照面,Sh润了她的睫毛。
……小混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白玉烟,明天学习方法交流大会的稿子写好了吗?”
被叫到名字的nV生吓了一跳,强压着脸上的表情转过头,只见数学老师毫无征兆地出现在窗边。
“这次是专门开给高一高二同学的,b较正式,你写完的话给我看一眼,我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改进的。”
“好的老师,”她从书立中cH0U出两张纸递过去,“我已经写好了。”
“嗯,”数学老师才扫了几行便连连点头,“写得真不错。其实你说的这句我很认可:‘笔记,是一个学生听课思考的痕迹,抄到了笔记,是不等于抄到了思考的。’你看看这说的,老师送你俩字,JiNg辟!”
白玉烟送了数学老师一个真诚的假笑。
“高一高二的同学就该听听你这种掌握了方法的学生做的分享,以免走了弯路,浪费大好年华。”
既然都应试教育了,白玉烟心想,走哪条路不是浪费大好年华。
“现在很多学生做分享都藏着掖着,觉得大家学到了自己的方法自己的名次就会下降,一点人情味都没有了!像你这样倾囊相授的同学实在是我们学校办学的中坚力量!”
数学老师拍了拍白玉烟的肩膀。
“你这样的人上了社会也是有义之士,还记得老师当时上学的时候也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玉烟收回了自己的耳朵。
她希望在自己出场之前,崔璨就已经离开大会堂了。全校级的大会,话虽如此,凭崔璨的X格依然很有可能会半路翘掉去买零食吃。
这篇发言稿里太多言不由衷,写到如何提高学习的积极X时,她左思右想也不知除了那些功利主义论调自己还能写些什么;如果大家学习的动力源自所谓兴趣而不是恐惧,高考也不至于变成如今这种你Si我活的状况了。高中的考试,本质上仍然是场十分残酷原始的厮杀,但领导老师似乎总是不理解或故意忽略这一点,将它当作一类十分文明现代的竞争放到台面上讨论,这种不太识相的行为让一切看起来都假惺惺的。她即将成为这场虚伪的表演中台词最多的主角之一,可她不希望妹妹看见自己和她的敌人站在一起。
数学老师越是滔滔不绝,她越觉得自己那篇发言稿面目可憎起来。
“……感谢苗壮实同学带来的语文考试技巧分享!下面让我们有请,两次获得年级第……”
后台老师对白玉烟使了个眼sE,白玉烟接过话筒走上台,大会堂的灯光非常刺眼,有那么很长一段时间,台下都对她来说一片漆黑。主持人介绍完她后,那片漆黑中传来雷鸣的掌声,恍惚间她所站的似乎古罗马的斗兽场中央,对面的夜幕中是未知的猛兽在发出撼动她五脏六腑的怒吼。
这是一场血腥的互相残杀,她脑袋里不断冒出这样不合时宜的想法,但我站在这里,衣冠楚楚地强调:奥林匹克JiNg神。
念了三行之后,她终于能看清一排排座椅间写着班级安排的牌子。她很快找到高二14班,她的眼神在一张张面孔上扫过,未发现目标后,她又更加仔细地挨个检视了一遍。
她记得崔璨的同桌,崔璨说过从高一分班前她们便是形影不离的朋友。如果她那个同桌旁边都找不到崔璨的人影,那崔璨确实是惯例地耍了滑头,偷偷跑掉了。
汤雅倩的两边都没有看见崔璨,白玉烟在心中长舒一口气。
从容地朗读着纸上的内容,舞台的灯光集中在她身上,她放心投身这场粉饰太平的表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相互理解,友谊长存,团结一致,公平竞争。
参与b获胜更重要。
谢谢大家。
她望向台下微笑着鼓掌的领导。
她忽然觉得一切都让人难以忍受。
“白姐,那是你妹吗?”
前桌同学敲了敲桌面,白玉烟从物理题目中抬起脑袋,闻言心倏地一提,忐忑地转头望向窗外。
前桌眼力不赖,确实是崔璨。懒洋洋趴在栏杆边上似乎正晒太yAn,两只脚轮班互踢鞋跟,吊儿郎当的动作十分具有辨识度。
只是今天毛躁的头发罕见地束了个低马尾,露出颈部的皮肤——不省心的小P孩甚至入冬了还穿着白sE的秋季低领校服外套,在一群披着冬装校服的蓝黑sE企鹅当中十分扎眼。
自从上次在C场吵架,两个人至今仍保持着同暑假时的断联状态。崔璨也没有别的理由忽然出现在16班门口,找她一定想商量点什么,也可能突发急事需要帮忙;但既然是来找她的,为什么既不发短信,也不找自己的同班同学帮她传话呢,难道是小孩子b较Ai面子,说不出口吗?
经验告诉白玉烟,崔璨面对她的时候脸皮b一般小孩子厚很多,不太容易出现这种议和只议半截的情况。踌躇了十几秒,她取下自己搭在椅背上宽大的羊毛围巾站起身,没往教室门口的方向走几步,有些出乎她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隔壁班的一个nV生出现在她视野中,同样穿着单薄的秋季校服,拍了拍崔璨的肩膀,两人十分熟络地打个招呼寒暄了几句,接着g肩搭背地朝楼梯走去。
两只白sE海鸥结伴在蓝黑sE企鹅群中渐渐飞远,和谐得有些刺眼,显然,崔璨刚刚等的是这个nV生。
当她的脚步僵住,她花了好一阵才意识到这种身T凉下去、想要躲起来的冲动叫尴尬。
依稀记得隔壁班的这个nV生,及肩的头发发尾内扣做得很JiNg致,左手手腕戴很多只粗细不一颜sE不同的金属手环,走路时发出风铃般叮叮当当的脆响,在穿着朴素的同级生里很夺眼球。有一次在走廊上两人擦肩而过,对方夹着一块边缘磨得面目全非的双翘板,而自己正抱着团员申请表。对方打量她,先是瞥了瞥她鼻梁上鲜少佩戴的黑框眼镜,接着又扫了眼她手肘与肋部之间夹着的那叠表格,从这种不太舒服的审视中,白玉烟大略猜到对方什么心理,她只是懒得理会。
叠起围巾回到座位,前桌早就离开了座位不见影踪,白玉烟若无其事地拿起笔接着写题,几分钟过后,她仍然没读完那道题g只有四行的电势题。
一天中午白玉烟和班长在16班门口分卷子,金属手环彼此敲击的声响从她耳边飘过,她与班长同时抬头看向那人走过的背影。
班长是个对篮球鞋颇有研究的男生,脚上的AJ一周不重样,待nV生走远后,语气不乏YAn羡地低声对白玉烟说了句:“卡地亚诶。”
“什么?”白玉烟茫然地从两叠卷子间抬头。
“她的手环,卡地亚的。”
“噢……”她用手掌轻轻m0了m0自己的后颈,“确实挺好看的。”
崔璨会和那个nV生玩得来是情理之中,她想,也许一些普通的巧合就能让她们认识彼此,毕竟这么大个学校却只有一个食堂,一个超市,一个书店,一个诊所;滑板……崔璨也玩滑板,两人家境也更相似,都没有什么后顾之忧。记得妹妹曾经打趣过自己的大堆头衔,更不必提前些日子演讲时想起妹妹也许在看的心虚——也许她确实更该找个这样的朋友,现在她们会有更多的共同话题和活动。妹妹更不容易孤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挺好的,只是受欢迎的妹妹又认识了一个新朋友而已。妹妹朋友向来不少。
而假如,假如崔璨不是自己的妹妹,从来不认识自己,两人在走廊上那样擦肩而过,崔璨也会向自己投来那种眼神吗?
鸿鹄与燕雀……
曾几何时,我以为我才是被仰望的那个。
“同学们,马上八省联考了……”
班主任换了两次,现在是个三十出头的青年单身男教师,北大物理系毕业,同班同学们或高调或无言地崇拜着他,课堂氛围十分融洽。
“……今年是改革的第一届,我们学校在选科这个事情上有很多没有做好预判导致的……”
白玉烟抬头看了眼黑板上方悬挂的摄像头,想象从那个玻璃凸透镜的里面观察整个课堂的模样。她坐在第三列第三排,离老师很近;她穿着校服,与同窗整齐划一;她握着笔不敢松手,桌面上的纸张满是红与黑的线。不大的教室里有五十个学生,每张桌上红与黑的线近得彼此相连铺成一张暗红sE的蛛网,她是束翅就擒的飞虫深陷其中,就像其它所有人。
这种雷同一直让她安心,当蛛网震动,她知道无论生Si都有无数同类与她共进退。但海鸥的白sE翅膀雨夜闪电般划过她脑海,她忽然开始介意同它们相近,她的意识短暂挣脱出这具躯T后回头望,试图找出自己身上有别于周围环境的地方。
“……我们学校同学历来都有个规律,高考分数一般都b八省联考的分数高三到四十分……”
花了18年,努力争取的,就是现在这样,她想。没有崔璨的话,她本该可以对自己很满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至少假装很满意。
“……现在让学习委员发一下考场分配的名单……”
为什么胃有点疼?
似乎早上忙着抱作业,忘记吃饭了。
这狠心的生活,就不能看在她快高考的份上,暂时少添些麻烦吗?
“白玉烟?”
她立刻回过神来,接过老师递来的名单。
还是生活并未特意为难她,只是她庸人自扰了呢。
有点……烦。
让班长发不好吗,一定要做成这样的格式每人发一份吗,像月考的时候一样贴在门口让大家都来看一下不就好了吗?省事,还环保。
“噢对了,学习委员午休的时候来一下我办公室。老师给上次月考的年级前一百准备了小礼物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班上的同学开始低声起哄,算不上喧哗,但仍然嘈杂得让白玉烟想堵住耳朵。
吵Si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身T因疼痛而发冷,但心头无端端燃起无名火。
所有人都闭嘴。
“这次考了全班第三,真不错啊,白玉烟。再接再厉,老师相信你有拿第一的实力。”
班主任将一个小礼盒放到白玉烟手上,白玉烟定睛一看,是进口钢笔。
老天,她暗暗腹诽,难道一副好鞍能算给骡子的礼物吗。
“谢谢老师。”她彬彬有礼道,拿起剩下的小礼盒准备离开。
“哎同学等等!”班主任对面的老师叫住她,是17班的物理老师,殷勤地给她递过来一沓卷子和一枚巧克力,“老样子,帮我把这个放到17班好吗?”
“好的老师。”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走到17班门口,正好又看见崔璨夹着块滑板在栏杆边等人,这次崔璨总算是看见她了,两人目光交接的一瞬,崔璨明显立正了一下,接着似乎后知后觉地想到两人在冷战,抿着嘴唇别开了脸。那个她仍然不知道名字的nV生也夹着滑板从17班走出来,又是拍了下崔璨的肩膀,推着她往楼梯间的方向走来,与白玉烟再一次面碰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短短几天,已经撞见崔璨找了她两次,才认识多久,感情就这么好?
她开口问崔璨:“你们去哪儿?”
“公园。”崔璨惜字如金。
“现在已经一点四十了,”她抬手看表,“就算你到达公园之后立马回头,也赶不上下午的课了。你不上课了吗?”
话一说出口白玉烟就有些后悔,自己的口气真像个讨人厌的严厉家长。
“你俩认识啊?”那nV生忍不住cHa嘴,好奇的眼神在两人身上跳来跳去。
“我是她姐姐,”终于逮住机会说出这句话,不可谓不扬眉吐气,“你是?”
“这是我之前在滑板场认识的学姐,发现刚好也是一个学校的,聊着聊着就认识了。还有我不想上课。”崔璨牵起旁边那人的手腕,“走吧梁颖。”
“你妹妹压力很大,”叫梁颖的nV生跟白玉烟差不多高,睫毛与鼻尖都很翘,右边眉毛上有颗颇可Ai的痣,“而且今天这么特别,太yAn这么好,我带她去玩会儿嘛。我有走读卡,校门拦不住我。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把电话给你。”
多得T的一句话,作为姐姐实在是太欣慰了。除了自己,原来还有这么多人关心崔璨。自己要跟妹妹的朋友融洽相处才行。
“我的妹妹我当然知道。”她盯着妹妹攥着别人手腕的那只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嘴怎么不听使唤。
梁颖愣了一下,崔璨也跟着愣了一下。
“你跟你姐姐关系不太好吗?”梁颖低声耳语崔璨。
崔璨摇摇头,又点了点头。
“这是你们班物理卷子,”她将本该亲自护送的试卷塞到梁颖怀里,“帮忙发一下。”
“你……好吧。”
梁颖去发卷子的空当,姐妹俩像两座石雕矗立对望了好一会儿。
“你穿太少了,傍晚会降温,运动完还会流汗,你应该加件衣服。”白玉烟率先打破沉默,将手上的东西暂放在地上,脱下自己的冬装递给崔璨,“你跟我换件外套。”
“不要你管。”
“不换我就告诉你班主任你翘课。你知道我是学生会的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拜托,自己能不能不要这么说话了?
崔璨老实穿上了姐姐的外套。
“姐姐。”崔璨叫了她一声。
两个多月没听到这声姐姐,白玉烟这几日心里那锅将沸不沸的动荡闷热的开水忽然平息下来。
“今天是我生日。”
她的心猛地向下一坠。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立刻想这样问,但这么基础的信息自己本该早点就知晓的。她们重聚已经快一年,365天,总得有一天是妹妹的生日,她早该想到的。何况她们上次还闹成那样,崔璨怎么可能跟她说这些?早该想到的,真笨,真笨,真笨。
如果妹妹下一句问她礼物在哪里,她真的会找条地缝钻进去。
“对不起。”她忍不住说。错过了她的生日,还对她态度这么恶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崔璨挪开了眼神,“没关系。”
梁颖一发完卷子就大喊着“再不遛老师就来了”从教室里冲了出来,拉起崔璨就跑的动作简直风驰电掣,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走廊尽头没了踪影。
英语课上,白玉烟站在讲台上念自己的范文。每念一段,老师就会让她暂停,给同学们分析其中的词组搭配、情节安排和地道用法。
没有太多需要自己思考的地方,她于是开始神游。
她想给妹妹补上生日礼物,但她不知道该送什么,害怕自己送东西在妹妹眼里就像班主任送给她的进口钢笔,古板又多余。
她一下子想起妈妈的新男友,像眼睛里进的沙一样塞进她的生活,有种异物感。
“妈妈一个人也是很孤单的。”
“我理解,我没什么意见,我也没立场有意见。”当时白玉烟埋头与妈妈面对面择着红菜苔。
“但你对叔叔不太热情。”
“我对谁都这样,”大拇指利索地掐下又一个菜苔的PGU,“妈,你也知道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万一叔叔以后和咱们成了一家人呢,你不得提前Ga0好关系。”
“我对家人也这样。”也许有一个例外,但例外现在不在场。
想起那人,白玉烟下意识将那个菜苔PGU用大拇指弹了出去,刚好掉进妈妈珊瑚绒睡衣的褶皱里。
妈妈看起来有些要发作了。
“我马上要高考了,”白玉烟适时掏出免Si金牌,“我不想处理这些。再说吧妈。”
反感改变,反感不确定,反感新东西和冒险,一个多么固执的保守派。
妹妹的新朋友引起她颇为相似的排斥情绪,她知道自己的老毛病可能又犯了。也许错就错在前几天前桌不该叫她,错就错在那个nV生不该在自己隔壁班,错就错在她与自己在走廊初次遭逢时眼sE不善。
“这篇作文写得实在太标准了,写出这个水平,起码23、24分的档,字迹讨喜一点,满分是完全没问题的,你们下去之后要好好研究。”老师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室里回荡。
如果世界只有一个课堂这么大就好了,永远不用担心自己失去价值,永远不用从零开始。出了校园,世界上就没有像“范文”一样的东西了。噢……这种想法肯定会被妹妹鄙视的,老师夸赞她时她心头冒出的那GU自豪,就连她自己都十分唾弃。
崔璨,我该送你些什么好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到我的时候,你是不是也疑惑,为什么我一边支持你的想法,一边却做着完全相反的事情?
我站在那个你肯定会讨厌的讲台上,读着肯定会让你难受的发言。
我是不是也是让你喘不过气来的那个世界的一部分?
我记得你最讨厌数学了。
你为什么喜欢我呢……你还…你还在喜欢我吗?
我一直以为……我不希望你喜欢我。
但我买不起卡地亚呢。
白玉烟感觉最近脑子乱嗡嗡的,心也b以前浮躁许多。
她有点想给自己放个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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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璨滑累了坐在板子上休息,身上披着姐姐的衣服。以为自己已经缓过来一些了,结果一嗅到衣服上的香味她感觉自己魂又要被g走了。
“没有,她一点也不严。”
“你不觉得她刚刚很凶吗?”
“不觉得。”
“很经典的书呆子,戴眼镜的时候特别臭PJiNg,仗着成绩好天天用鼻孔看人,每次来我们班送物理卷子都拽得二五八万的。”
“再说打你。”
“你好像很喜欢你姐姐。”
“对。”
“你怎么突然哭了?!”
崔璨伸手m0了m0自己脸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睛进沙了吧可能。”
“别哭啊今天是你的生日,等会儿还要去取你的大蛋糕诶!”梁颖连忙蹲下搂着她的肩膀,“晚上我们几个不是还要去吃日料,开心点嘛小寿星。前几天计划过生日的时候都没听你说你有个姐姐,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她,不然刚刚我就说点她的好话了。你别往心里去嘛。”
崔璨像海绵宝宝一样用手指捏住眼皮。
“……也不至于这样。你跟你姐是不是吵架了?”
崔璨真希望中文里有一个b分手更合适的词来解释她和姐姐当前这种复杂的感情状态,但没有。
“哎要不咱别滑了,我知道财大那边开了家陶艺店,咱们去捏泥巴换换心情。”
沙沙,沙沙,今天晚自习是一场安静的物理考试,沙沙沙。
笔尖在纸张上摩擦的声音,听着像砂纸上擦燃火柴。动能转化成热能。物理考试。
但现在大家都用打火机点蜡烛了。
崔璨今天吃蛋糕了吗?
蛋糕上应该要有……17根蜡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蜡烛越多,越难一次X吹灭,所以年纪越大,许的愿望就越难实现。
可千万要逃学,妹妹。
去许你人生最后一个只需要吹灭17根蜡烛的愿望,不要把这样一个独一无二的机会浪费在学校里。
不要像我一样。
白玉烟抬头看时钟,考试才开始十分钟,她却觉着敲铃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前的事了。
这叫相对论,她想。
我们是以不同速度运动的人,所以时间在我们身上的流逝速度是不相同的,这叫相对论。
你很久没联系我,还以为你是在赌气,没想到你交到新朋友了。
你们有相同的Ai好,能一起摔伤自己的膝盖,不会再有人对你说教,你们有相似的家境,相近的人生规划观念,不必再理解那些为了自己的生存,执行你反感的信条、牺牲陪伴你的机会的人。多好。
曾经你喜欢我,因为我理解你,但有天会有人更懂你,有天你会更喜欢一个人,那个人也刚好喜欢你,没有人会伤心,皆大欢喜。
我永远以一个姐姐的身份陪着你,见证你人生起起伏伏,与其它人分分合合。你开心美满,这世上没有人b我更诚心地恭贺你同你庆祝;而任何时候幸福漏掉了你,你转身就能投入我的怀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离开你。你一回头,我就在这里等你。
你也……不会离开我。
这是我对我们最理想的设想。
妹妹从她手上喝水的模样在脑海中闪回,她搁下笔。
白玉烟记X很好,好到理化公式全都齐全地摆放在她的脑袋里,随取随用。
太好了,以至于忘不了妹妹背上凸起的脊骨的形状。柔软的头发,饮水时Sh润的嘴唇,亮晶晶的双眼……衣物仍然以相同的方式贴合着她的皮肤,但她的触觉却在此刻瞬间放大百倍,分明是布料环束她的腰,她却感受到妹妹骑在她身上时细腻温热的大腿内侧,呼x1缠住她,喘得浑身sU麻。肠道似乎都跟着虬结起来,她的腹部又开始作痛。
不知何故,她感到了自卑。这阵陌生的自我否定b得她意识从现实解离,化成一个陌生灵魂,以一双全新的眼睛巡视了一圈自己的四周,自己的生活。
一直以来,我都纠结不已,如果达到理想的生活状态需要先经历自己极度反感的磨难,这是否值得,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那种生活,先去委屈自己度过一段近乎自愿侮辱自己的日子,真的正确吗?
心甘情愿把自己困在这里,因为我相信这样会给你我都带来好结果,但我此刻坐在教室彷徨,如果你不能停留在我眼前,我害怕自己有天也向这种装模作样的空心生活投降。
我想回到现在。
从过去、从未来,回到现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只有这一个17岁,我也只有这一个19岁,用19岁的痛苦交换29岁的幸福没有意义,用任何一段时间的痛苦交换任何一段时间的幸福都没有意义。
我要回到现在。
她站起身朝教室外走,她忽然感到身T轻松起来,她的步伐愈发轻快。
这叫相对论,她想。
运动时的物Tb静止时质量要小,这叫相对论。
这太好想出来了,Ai因斯坦大概也不过如此。
直到她走出教学楼,她终于舒了口气,好似刚从肩上卸下十斤卷子,原来逃学真的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她心里有一些还未变成明确语言的话,但她迫切地想讲出来。
她拨通崔璨的电话。
“怎么了,你接了个电话回来表情就变了。”
汤雅倩就坐在崔璨旁边,手肘熟练地T0Ng了T0Ng她,小声问。
热闹的卡座里,有崔璨的室友和另外几个聊得来的同班nV生,正热火朝天地讨论英语老师的戒指为什么戴在中指,梁颖出去买饮料了还没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个人问我在哪。”
“谁啊?我记得我们跟老罗请好假了啊?”老罗是崔璨的班主任。
“一个……”崔璨咽了咽口水,“人。”
“那个高三的学姐?”崔璨PGU一撅汤雅倩就知道她想放什么P。
崔璨的脸涨红了。
“你不是说你不喜欢她了吗?”
“呃。”
“你告诉她g嘛啊,她不会要来吧?我亲娘啊,”同时压低声音和表达震惊让汤雅倩差点破音,“什么剧情啊这,你不怕当着半个班的nV生出柜啊?你快让她别来啊这里这么多闲杂人等,你快拦截一下。”
事实上事情b汤雅倩担心的严重多了。最可怕的是梁颖和汤雅倩同时在场,一个人说这是她姐,一个人说这是她明恋对象,多么磅礴的场面,保证惊掉在场所有人包括候桌服务员的下巴。到时候崔璨可能不得不找杀手买凶封口了。
“听着老汤,这件事确实挺严重的,”崔璨握住汤雅倩的手,“柜是绝对不能出的,我已经跟梁颖学姐打好招呼说白学姐是我姐姐了,你跟她统一口径,不要穿帮,好吗?”
汤雅倩听完郑重地点了点头,像壮士成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边白玉烟走到店门口时,那边梁颖也已经买完饮料回来了,一群人正在就着J尾酒和N茶吃刺身。
正准备跟崔璨发短信,就看见崔璨急匆匆从门里跑了出来,她的心跳随之莫名加快。
“你怎么知道我到了?”她拉下口罩,露出被风吹得通红的鼻尖。
“我用导航软件看了一下你到我这的公交路线时长,推测你大概这个点到。”其实主要因为崔璨坐的地方跟门口只隔了一面玻璃。
“嗯,很聪明。”
白玉烟垂着睫毛,崔璨看不清她的眼睛。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一路上只想着要见她,回过神来已经到了。到了才发觉,自己并没有打好腹稿。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来表达什么的,她只知道自己刚刚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这个决定与妹妹有很大的关系。
要对妹妹说点什么好呢?
我们和好吧?太小题大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会一直是姐妹吧?太隔靴搔痒。
祝你生日快乐?这个要往后稍稍。
“你要不要先进来吃点——”
“我想你。”
她终于开口。
崔璨眨巴眨巴了几下眼睛。
“我……我也是。”她轻声说,“我也…挺想你的,姐姐。”
姐姐的双臂环上她的腰,姐姐的x口贴着她的x口,姐姐的下巴压在她肩上。
“我需要你,我很需要你。没有你,我的人生好像要失去意义。”
崔璨轻轻拍了拍姐姐的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也是哦,姐姐。”
汤雅倩正叼着两只甜虾贼眉鼠眼地盯着门口。
“那个nV生谁啊,怎么跟崔璨搂搂抱抱的。”其中一个nV同学忽然指着门口的方向说,下一秒全桌人的目光都应声转向门口。
汤雅倩的心一下蹦到了嗓子眼。
“咦?噢,那不是她姐吗?”梁颖说。
“对、对啊!姐姐妹妹抱一抱很正常吧。”
汤雅倩连忙跟着附和,然后对梁颖眨了眨左眼。
梁颖疑惑地对她歪了歪头。
“Ga0什么嘛,”抱着姐姐,崔璨忽然笑了一声,“还以为你是来表白的。”
白玉烟轻轻松开怀抱,看着崔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只是来和好的。”崔璨自嘲地接上自己话,牵起姐姐的手,“进来吧,梁颖找的这家店还挺好吃的。等会儿大家还要分蛋糕。”
妹妹没太听懂自己的话。也对,妹妹并不太了解自己的生活。
“我…我为你翘了一场物理考试。”她说。
“所以呢,姐姐,你想告诉我什么?”崔璨的眼睛并未透露出太多欣喜,“我作为妹妹,对你来说b以前更重要了吗?”
因初次翘掉考试而滚烫的血Ye终于冷却下来,身T像灌铅一样沉重,她的腹部又开始疼痛,她怀疑最近不规律的饮食可能导致她的胃出了些问题。
“你不想和好吗?”冷汗浸Sh了她的贴身衣物,她微微发着抖。
“想听实话吗?”崔璨放开她的手,“我觉得我不能再喜欢你了,我想放弃了,我不能再让你对我好了。”
好冷,好疼。
“但你现在说,你需要我,”崔璨cH0U了cH0U鼻子,“所以我会继续当你妹的,就算你让我很难过。”
“你……你还,你还在……喜欢我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定要来的及,她想,她还有已知条件没用。
沉默延续了好一会儿,胃疼让她度秒如年,直到崔璨叹了声气。
“我喜欢,怎么呢?又膈应到了,又不想和好了是吗。”
幸好,她想,幸好。
“我可以努力让你不难过,”她握住妹妹的指尖,“我可以学着喜欢你。”
崔璨睁大了眼睛,方才眼眶卯足了力气兜住的一滴泪水还是不小心掉了出来。
她条件反S地伸出袖子擦鼻涕,擦完才想起这是姐姐的外套,想到姐姐会有多嫌弃袖子上凭空多出的埋汰的水渍,一下子破涕为笑。
“姐你伸左手。”
白玉烟听话地伸出左手,冻得已经通红。
妹妹的手先是探进兜里攥住了什么东西,热乎一大截的手心附上自己已经快失去知觉的手指,离开时,无名指上多了一枚陶土戒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天下午做的。”崔璨说,“我按你尺码切的,没想到烧完之后大了一圈。”
“崔璨怎么给姐姐戴戒指啊。”那个nV同学一开口,整个卡座又齐刷刷看向门口。
汤雅倩急得满头大汗,想拿盘子呼愣她。
“噢,那是我俩陶吧里DIY的小工艺,”谢天谢地,梁颖学姐又出来救场了,“可能给她姐欣赏欣赏吧。”
“对对,”汤雅倩连忙接嘴,“她都秀了一圈了。老自豪了呢刚还给我也戴了一下。”
“对不起,”胃疼终于缓了下来,血Ye回温,浑身发软,“没给你准备生日礼物。”
“没关系。你也没说过你的生日,我猜我也错过了,我俩扯平了。进来吃饭吧,你手冻得好厉害。”
“好。”
“等等。”
崔璨伸手抓住姐姐的衣领,将两人嘴唇之间的距离拉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光瞥见两个人竟然亲上了,汤雅倩一边面朝桌子寸目不移一边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紧张的汗水泡得她秋衣秋K像泳衣。
眼见着对面那个nV同学又要回头了,她伸出脚往前方猛地一踩。
“哎呦我C!汤雅倩你发什么神经啊?!”
“不好意思啊,我以为是蟑螂。”
“这么贵的餐厅哪来蟑螂?你家蟑螂长得像人脚啊???”
“我祖籍广东的。”
“你们好,这是我姐姐。”
汤雅倩绷着脸抬起头,对崔璨身边那个自己素不相识,但已经付出了太多的清秀nV生招了招手。
崔璨,她心道,你欠老娘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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