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他好想听陈龄的声音,好想要回家见陈龄(1 / 2)
('五年前。
刚入职七天的黎业踌躇不安地站在部门主任的办公桌前,偌大的办公室此时很安静,黎业感觉到无数视线射在了他的背後,像一把把锋利的箭,要残忍地将他贯穿似。
“你在交上来之前有没有看过内容?”草草看完黎业提出的企划案後,袁主任凉飕飕开口,“这种垃圾,你还有脸交给我?”
说罢,袁主任将那几页企划案对半撕开,撕开,犹似把黎业的心脏一并撕了开来,扔到黎业头上,将黎业的人格与尊严狠狠践踏。
“今天之内重做一份给我,听见没有?”
“可、可是主任......”黎业看了眼挂在墙上的电子时钟,压抑住涌入心间的酸楚,竭力维持着声线的平稳,“我从入职到现在,已经连续加班六天了,我能不能明天再──”
“所以你的企划案做不出来,是我的问题罗?”袁主任不待黎业说完话,就猛地打断,“行啊,你那麽厉害,”他捞起文件,一把摔在桌上,发出响亮的声音,像搧了黎业的耳光那般清脆,“那主任的位置给你坐,来,你很行嘛!”
黎业低垂着脑袋:“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管你什麽意思,反正我明天要看到一份新的企划。”袁主任冷啧一声,“把你那堆垃圾收拾一下,滚吧,看了就碍眼。”
黎业蹲下身,将被撕得稀巴烂的企划案碎屑从地上一一拾起,沉默地走回他的工位。距离下班只剩下半小时,这份企划案是他呕心沥血,独自花了两天才撰好的,哪可能在半小时内生出一份新的。
一拉开椅子坐下,坐在黎业隔壁的部门同事冷不防开口:“我们都不明白,为什麽这麽简单的一份企划案你搞了两天还做得跟垃圾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黎业愕然地望向同事,同事没有看他,而是继续道:“教也教过你了,你到底有没有认真作笔记?还是你觉得因为你是omega,所以可以随便交差了事,所有人都得谦让你,呵,如果你是用这种想法来上班的,我是劝你赶紧离职吧,这里的职场氛围不适合娇贵的omega。”
“......对不起,我会改进。”
休息间里,两名身穿干练西装的女性alpha正端着咖啡坐在吧台上,其中一个绑着马尾的alpha忍不住吐槽:“袁主任那个部门绝对有病吧,把一个刚入职的omega欺负成这样,不让部门前辈带着做就算了,居然让人家自己去完成一份要交给上层经理的企划案,疯了吧他们?”
披着长发的alpha朝她摆摆手,示意她凑过头来,小声地说:“这是我听说的小道消息,你别说出去。新人写的那份企划案绝对不会被采用,因为在新人入职的一个月前,袁主任就已经派他们部门的人分成小组在研讨这份企划案了。”
绑马尾的alpha大惊失色:“我操,那、那个omega未免也太可怜了吧......”
长发alpha无奈地耸耸肩:“袁主任是出了名的直A癌外加歧视omega,所以新人会这麽惨,其实也挺正常的,袁主任摆明了就是想刁难他,逼他主动请辞。”
“这不能投诉到性平会吗?”
长发alpha斜了她一眼:“那是他们部门的事,你少多管闲事,袁主任可是有经理当靠山的,真让他查到什麽,吃不完兜着走的人就变你了。”
“唉,说得也是,先管好我自己吧。”
六点整的时候,黎业近乎崩溃地趴在桌上,连续加班第七天,该死的资本主义万岁,万岁!毁灭吧赶紧的。他坐直身体,仓鼠似地揉了揉脸颊,徒劳地为自己加油打气,他绝对不能被打倒。
黎业拿出手机,传了讯息给陈龄:对不起,今天也要加班,我不回去吃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龄回得很快:需要帮你留晚餐吗?
黎业迅速地敲打着手机键盘:没关系,今天可能也要加班到十点,我随便在外面吃一吃就好,你不用等我了。
传完讯息的黎业整个人瘫坐在办公椅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但手机又很快传来震动,他拿起手机一看。
陈龄:业业,你在公司有遇到什麽困难吗?
黎业摀住脸,深深地吸气又吐气,拿开手的时候,他的眼睛微微发红,泫然欲泣,但他还是这般回覆:我没事,我在公司过得很好。
看着陈龄回覆的表情包,黎业终究还是压抑不住涌上来的情绪,抓着手机冲到了厕所。他躲在厕所最里面的一间,小声地啜泣着,手机画面停驻在电话簿的扉页,指尖在陈龄的名字上游移不定,他好想打电话给陈龄,把他在公司受到的委屈全倾诉给陈龄,他好想听陈龄的声音,好想要回家见陈龄。
但黎业最终还是没有按下通话键。他来到洗手台前,用清水洗了把脸,接着用一旁的擦手纸擦乾脸上的水痕,重新打起精神,自欺欺人地焕然一新。
在回办公室的途中,黎业意外地跟秦漪打了照面,秦漪身旁还跟着一个陌生的俊美alpha,同样有着侵略性极强的气场。反应过来的黎业朝两人微微颔首:“老板好。”
秦漪眼尖地察觉到黎业眼睛的红肿,笑容和蔼地问:“黎业,吃过晚餐了吗?”
黎业摇摇头。
“这样啊,那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吃个晚餐?”秦漪忽略了秦潇一脸“你特麽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麽”的表情,“就当交个朋友,认识一下。”秦漪面不改色地用手肘捅了一把秦潇,“这是舍弟秦潇。秦潇,这是黎业,公司刚入职的新人,历年来唯一一个笔试满分的人,我亲自面试进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笔试满分?秦潇揉了揉被戳痛的手臂,这倒是有意思,那份试卷除了他跟秦漪之外,至今还没人拿过满分,饶是聪明如沈炼也错了一题。而且还是秦漪这家伙亲自录用的,应该是个狠角色。
“谢谢您,但我还要加班......”
“加班?”瞬间对黎业幻灭的秦潇眨了眨眼,说好的狠角色呢,“你不是新人吗,为什麽要加班?”
黎业被问得有些尴尬,但还是诚实地说:“因为我负责的企划案不合格,所以我得加班修改。”
秦潇听得更是一头雾水:“你才入职几天就让你自己写企划案?你上司是不是有病?”
黎业一口老血哽在喉咙,他现在只想赶紧离开,免得又惹事生非。
秦漪摸了摸下巴,神态依旧淡然:“这样吧,你先去收拾包包,我们在这里等你,至於加班的事情,嗯,我会再派人跟你上司谈谈的。”
黎业:“......”好像惹到更大的麻烦了,好想回家跟陈龄贴贴。
在黎业回办公室收拾包包的时候,秦潇倚靠着墙壁:“你怎麽忽然对一个omega那麽上心了?”
“不用想歪,他已经有伴侣了。”秦漪托着脸颊道,“应该是一种直觉。”
“什麽直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找到同类的那种直觉。”
“......说人话行吗?”
“我只是在想,他或许是跟我们一样的人。虽然知道他面试的时候都是在跟我演戏,但有那麽一瞬间我看见了他眼中蕴藏的野心,他拥有跟我们一样的特质。””秦漪回忆道,“如果被夺走的那个孩子没死在外边,平安长大的话,或许也是黎业这个年纪吧。”
秦潇正欲说些什麽,但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索性不再多言。秦家出事的时候他也不过两三岁的年纪,对很多记忆都模糊了,亲眼目睹,并铭记了那场血案的唯有当时年方六岁的秦漪,秦漪是眼睁睁看着母亲死去的。
“对、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一路奔跑过来的黎业气喘吁吁地说。
“没事,这才不到三分钟而已呢。”秦漪笑道,“走吧。”
跟着秦漪秦潇到了地下停车场後,黎业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请问,我是要跟你们坐同一台车吗?”
“嗯,不然呢?”
看着停在门口的黑色超跑,黎业心想自己只是去跟老板与老板的弟弟吃个饭,应该不至於把自己送进鸿门宴,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跑车停在了一间高级西餐厅前,黎业想回家跟陈龄贴贴的心情更强烈了,这间西餐厅他是听说过的,出了名的贵。
在跟着侍者去往座位的途中,黎业悄悄翻了下自己的钱包,确认钱带得够不够多。他这举动被秦潇看在眼里,不由得感到有趣:“放轻松,今天你老板请客,你想吃什麽就点。”
“好、好的。”黎业羞赧地垂下头,好丢人。
他们的座位是靠近落地窗的四人座,能将城市的夜景尽收眼底,很美。黎业在心里感叹的同时也注意到位置上已经坐了一个陌生的alpha,长得很英俊,是可以去拍杂志封面的等级,但给人的感觉很清冷。
见他们来了,那个alpha抬起头,视线飞快扫过,最後落在黎业身上:“这位是?”
“我们公司的小职员,黎业,下班的时候遇见了,就刚好请他吃顿饭。”秦漪在alpha面前落座,面带微笑,“你会介意吗,沈炼?”
黎业的脑海中迅速冒出关於沈炼的资料,沈氏大财阀的太子爷,据说跟秦氏财阀是敌对关系......为什麽势同水火的他们会坐在一起吃饭?黎业摇摇头,这个问题不是他该关心的,现在他该关心的是要坐在哪个位置才好,他感觉自己很多余,坐哪都不是人。
好在这时秦漪开口替黎业解围:“黎业,你坐我旁边吧。”
“好的。”黎业一溜烟地钻到位置上坐下。
坐在黎业斜对面的沈炼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斜对角的黎业,看了眼秦潇,又看向秦漪,一个诡异的假设在他心底浮现。
餐点循序渐进地送上桌来,自发地把自己边缘化的黎业吃得津津有味,他现在只管吃,不管其他三人在聊什麽话题,真别说,这间西餐厅的菜肴是真的好好吃,等他赚到第一笔小钱钱後,他就要带陈龄一起来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到最後一道甜点跟饮料送上餐桌时,沈炼忽然道:“你们要不要跟我赌一局?”沈炼望向黎业,“包括你,黎业。”
叼着叉子的黎业一脸茫然,什麽情况?
秦潇饶有兴致地问:“喔?你先说说要赌什麽。”
“赌黎业是不是你们秦家的孩子。”沈炼淡然道,“赌注三百万,我押是,用完餐我们就可以直接去医院测试。”
秦漪用长匙翻搅着杯中的甜酒,面色微寒,像被触碰了逆鳞的龙:“好啊,我跟注,不是。”
秦潇脸色也不太好看:“我也押不是。”
“黎业,你呢?”沈炼问。
“请问我可以弃权吗?”
秦潇重新露出笑容:“黎业,你最清楚你的身世了,三百万喔,不赚白不赚,你确定不跟注?”
黎业被秦潇说动了,好有道理,他的爸妈进监狱後他就在孤儿院里生活了,用膝盖想都知道他不可能秦家的人,这把绝对稳赚不赔。黎业的眼睛一亮:“那我也押不是!”
一个小时後,沈氏名下医院的vip楼层,黎业惆怅地看着那张印了黑色油墨的白纸,双膝灌了铅似,颓然地跪倒在地,就因为这张破纸......他失去了三百万。黎业简直要哭出来,他第一桶金都还没赚到,就先负债三百万,他活着还有什麽意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漪跟秦潇的表情也很恍惚,俱是被雷劈傻的模样,他们找了二十几年的孩子居然因为一个离谱的赌注就找到了,简直就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狗血电视剧都不敢这麽演。
通杀的赢家沈炼面色如常,他掏出随身携带的刷卡机,走到秦漪面前:“请吧,三百万,愿赌服输。”
秦漪瞥了沈炼一眼,从皮夹里掏出黑卡後,眼皮都没眨一下就刷了下去。
接着沈炼来到跪倒在地的黎业身前,递出刷卡机:“来吧。”
黎业颤抖着手从包里掏出他的银行卡:“沈少,我、我没那麽多钱......”
沈炼恍然大悟地喔了一声,又对着刷卡机一顿操作:“别担心,我帮你分期付款了,改成24期零利率。”
黎业想死的心都有了。他紧握着卡,死活就是刷不下去那个可怕的沟槽。沈炼见状贴心地握住他的手,一鼓作气给他刷了下去。
“......”黎业已经死了,现在只是一具会呼吸的屍体。
黎业恍恍惚惚地站了起来,只抛下了句:“我去吹个风。”就踏着轻飘飘的步伐向长廊的尽头走去。
轮到秦潇的时候,秦潇虽然已经准备好了信用卡,但死活就是不肯刷下去。
“阿炼,你先说你怎麽看出来他是秦家孩子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觉。”沈炼乾脆地说,“你哥刷得多乾脆,学学你哥。”他一把扣住秦潇的手腕。
“我们这麽多年老交情,你连三百万都要跟我讨,你是多穷。”
“亲兄弟都要明算帐了,这笔钱你不想给也得给,愿赌服输,懂?”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远方忽然传来一声巨响,三人循声望去,竟是黎业直直撞上了透明的玻璃门。在秦潇愣怔之际,沈炼以快狠准的手法把秦潇的卡给刷了下去,秦潇的手机在下一秒响起:确认转帐三百万。
三百万对秦潇来说虽然是笔小钱,但关乎面子问题,不过他现在比较担心黎业的心理状态:“你不会真让那孩子付这三百万吧?”
“怎麽可能。”沈炼斜了秦潇一眼,“我刚才是逗他的,我没拿他的钱。”
就在三人的注视之下,黎业打开了窗户,正准备爬上去。
秦漪:“......”
沈炼:“......”
秦潇:“......你造孽啊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人连忙冲上前将差点一跃解千愁的黎业救了下来,连拖带拽地把深受刺激的黎业塞进车里,目的地是他们经常去的会所。
一上车,黎业就忍不住哭了出来:“怎麽办......我第一个月的薪水都还没领到就负债三百万了。”
秦漪跟秦潇阴冷的视线同时射向沈炼,沈炼乾咳一声,友好地拍了拍黎业的肩膀:“我没收你的钱,刚才说的话是逗你的。”
黎业抽泣了下:“真的?”
沈炼点点头,把手机里的转帐通知给黎业看,确定没自己的转帐纪录後,黎业不由得松了口气,随後慢半拍地意识到一个被他忽略许久的问题:“......所以我其实是老板的、呃,弟弟?”
“没错。”沈炼答道,“刚才吃饭的时候我就一直在观察你们,你们有些地方很相似,所以我才想说赌一把。”
“然後你就爽赚六百万是吧。”秦潇幽幽道,“你这奸商。”
“你反而该感激我提出这把赌注,不然按照你们两个做事的方式,你们找回这孩子的机率微乎其微。”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该好好感谢你。”始终沉默的秦漪倏然开口,“北区那块地的开发案就送你们沈家了。”
“那我就先代家父感谢秦总的割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黎业,”秦漪话锋一转,“你赶时间吗?”
黎业看了下手机上显示的时钟,九点半,比平常的加班时间还要早。黎业寻思着应该可以找个藉口回家陪陈龄了,又听见秦漪说:“哥哥们想跟你聊聊天,可以吗?”
看着面露真诚的秦漪跟秦潇,黎业忽然就说不出口拒绝的话语了。
亲人啊......
亲人啊。
夜半,回到家中的黎业想起了从前那荒谬的认亲经历,不由得感到好笑,曾经他以为自己跟秦漪秦潇不同,但後来他发现他们三个果真是亲兄弟,一路人,同样的疯狂与残忍。
黎业将脱下的连帽衫与裤子丢进洗衣槽,换上舒适的睡衣,慢悠悠地伸了个懒腰。
他爬上床,安静地看着陈龄的睡颜,一阵苍凉的疲倦感像荆棘爬满了他的身体,他累了,也困了。
黎业把脑袋埋进陈龄的胸口,很快就沉入无梦的睡眠中,就像尚未破碎的曾经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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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是已经习惯了这个生活步调,就算如今的黎业年薪千万,也依旧没给自己买一台车,而是和熙熙攘攘的人群一样,搭乘大众运输工具上下班。
坐在公车靠窗座位的黎业瞥头看着窗外,天与地的夹缝之间飘荡着毛毛细雨,描绘着夜晚的轮廓,水气在车窗凝结成雾,犹抱琵琶半遮面地朦胧。黎业孩子气地在窗户上画了个笑脸,想了想,又加了两道竖线,於是那个表情变成了又哭又笑,人格分裂似。
到站之後,黎业下了车,打起黑伞,漫步在人来人往的热闹街道上,去到餐厅给陈龄外带了几个菜。
最近的帝都治安很乱。
继上次强豪遇袭後,这次是青龙帮整个分部都被人一锅端了,一共死了十一个人,虽然记者已经给现场打了马赛克,却还是能看见斑斑血迹,不难想像昨晚的情况该有多麽凄惨。
电视台主播说话依旧字正腔圆,端着一把好听悦耳的嗓子。陈龄搂着抱枕坐在沙发上,不由得有些恍神,那个死掉的分部长徐小乙他是见过的,在美其名曰团建活动的场合上,在龙俊华的授意下,徐小乙跟很多人一起轮奸了他,如今徐小乙死了,他忽然有种解脱的快感,就跟听说强豪死掉的时候一样。他向来不信神佛,可现在他忽然信了,或许冥冥之中真有神明,听见了他悲恸的哭喊,於是祂对他们降下了神罚来拯救他。
黎业拎着饭菜走到客厅时,电视台仍在播报着这则重大刑案,陈龄蜷缩在沙发上,乖得像只小狗。黎业漫不经心地瞥了眼新闻内容,警方已经将这起恶性杀人事件定调为黑帮之间的寻仇,殊不知这不过是个开始,将来还会有更多的惊喜等着他们去发现。
“陈龄。”
陈龄闻言颤了颤,不自觉抱紧枕头,他被黎业的阴影笼罩住,抬眸瞅向黎业,黎业的神情似笑非笑,陈龄读不懂。以前的黎业不是这样的,喜努哀乐都写在了脸上,但不知道从何时开始,黎业变成了现在这副高深莫测的姿态,跟他有了透明的隔阂。
“该吃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黎业放下饭菜後就直接走进书房,陈龄甚至能听见清晰的落锁声,没能来得及说出口的话消逝在喉间,陈龄自讽一笑。看清黎业给他带的晚餐後,陈龄的笑容忽然染上了悲伤,就跟黎业在公车窗户上画的那个表情一样,似哭似笑。
全都是他爱吃的菜,黎业依旧记得他喜欢吃什麽。
坐在书桌後方的黎业叼着他的营养补充剂,面色平淡地观看秦漪送给他的礼物,跟昨天相比,他今天的心情平静了许多。黎业昨天是从两年前拍摄的第一支视频开始看的,追剧似地看了一整晚,而今天他也要继续他的追剧大业,等他熬夜追完这长达两年的连续剧之後就可以开始清算了,一个都别想跑。
追到九点多的时候,放在抽屉柜里的手机响了,又是陈龄的手机,只不过不是找陈龄,而是直接冲着他来的。
黎业看着来电显示的魏先生,接起电话却没开口,任凭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还是对面的人按捺不住脾气,压抑着怒火问:“老实交代,徐小乙他们是不是你杀的?”
“我也看见新闻了,但不是我杀的,你们找错人了。”黎业开门见山地说,“我只有对强豪下手,还有利用陈龄跟龙俊华勒索三亿而已,我要的只有钱,除此之外我什麽都没做,我本事没那麽大。”
对面的声音停顿了几秒,应是摀住了电话在跟谁确认,黎业寻思龙俊华应该也在场听,只不过他现在没想挑衅龙俊华,他更倾向慢慢干崩他们的心态玩残他们。过了一会儿,魏先生的声音重新响起:“那个帐户又是怎麽回事?”
“帐户?喔......让龙俊华打钱的那个帐户是我随机挑选的,至於帐户主人是谁我也不知道,反正钱我已经顺利移走了,替我转告龙俊华,一个月後他就能看见陈龄了。”
“你是怎麽做到的?”
“你见过哪个犯罪分子会傻到把自己犯罪的诀窍公诸於世吗?”黎业懒洋洋道,这则视频播放完了,他又点开下个视频,自虐般地继续观赏,“如果你们是想利用跟我通话的时间来利用卫星定位搜索我,我个人是建议不用浪费时间了,你们想得到的套路都是我走过的路,你们玩不过我的,渣渣。”
电话那端的魏先生看来脾气不是很好,爆了一连串的脏话,半晌後他又问:“你凭什麽确定龙少会为了陈龄给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乾你屁事啊,我又不是死神小学生,你问我就必须得回答你吗?”
“你他妈──你好样的,你真他妈好样的,让我逮到我绝对弄死你──”
电话对面传来一顿劈哩趴啦的破碎声响,估计是桌上的酒瓶瓷盘全让暴怒的魏先生给扫到地面砸个粉碎。
“不要无能狂怒啊魏先生,这样多难看。”黎业事不关己地火上添油,“跟你这种小废咖说话多没意思,还是让龙俊华来跟我谈吧。”
黎业话说着,把手机拉远耳朵,果不其然又是一连串脏话,魏先生就跟被点燃的炮仗似已经彻底爆炸,电话那端不断传来肉体的殴打声,估计是哪个可怜的小弟被黑社会大佬抓去拳打脚踢泄愤了,喔天啊,黑社会真的好可怕。
电话兜兜转转又落到了龙俊华手上,龙俊华直言道:“你是一个嚣张又傲慢的人。”
“嗯,谢谢夸奖。”
“我见过很多像你这样的人,有些甚至还手握重权。”龙俊华彷佛在回忆什麽,意味深长道,“但他们无一例外,全都死在了我的手上,你觉得这是为什麽?”
“你想威胁我?别忘了,你心心念念的陈龄还在我手上。”
“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非常严重的一件事。”龙俊华慢条斯理道,“那三亿对我来说只是个小钱,我愿意用钱赎陈龄,不代表我非他不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记得你昨天还在电话里说陈龄是你爱人呢,怎麽,这麽快就变心了?”
“我只是在提醒你,就算你抓了陈龄,主导权还是在我这里。”龙俊华嗤笑一声,“你要是识相的话,就把那三亿跟陈龄一并还回来,我可以当这一切没发生过,否则让我逮到你这杂种,我会将你的肉一刀一刀剐下来。”
“听你们讲那麽多,我发现你们也只剩一张嘴能说,翻来覆去还是那套恐吓威胁,无聊透顶。”黎业漫不经心道,“你们要是知道我的藏身处在哪,早就已经杀过来砍我了,哪里还需要在电话里跟我瞎逼逼,唉呀,真对不起,一不小心就戳到你的伤口了,疼不。”
包厢之中,龙俊华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浑身散发着肉眼可见的低气压,想把一个人千刀万剐的眼神是藏不住的,饶是身经百战的干部见了也退避三舍,他们已经很久没看见龙俊华发这麽大火了。
黎业仍在疯狂地持续输出,精神状态好得堪称癫狂,最後还是被怼得气到快杀人的龙俊华主动摁断通话,这才结束了黎业的嘴炮。诚如秦漪所言,黎业说话是有魔力的,会让人想把他的嘴给撕了。黎业撇撇嘴,发现右下角的邮箱在一闪一闪地跳动,他点开来看,有封匿名信寄了过来,只不过预览介面是一连串的乱码,看起来毫无意义。
沉思片刻後,黎业将压缩档案下载至桌面,要再打开档案的时候,跳出了一个密码框,这时口袋里的手机一阵震动,一封不具名的简讯传来了另一串乱码。
黎业将乱码输入,档案开始解压缩,青龙帮的所有资料呈现在他的面前。
将军了。
黎业残忍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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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竟然都没对他使用任何道具。陈龄对此特别讶异,明明黎业在最初那几天是恨不得把他活活玩死在床上的。不过这样也好,说不定这表示黎业已经释怀了。
陈龄在书房门口踌躇徘徊,最後还是鼓起勇气叩响三声门扉,里面传来了一声不咸不淡的“请进”,陈龄推门而入,来到黎业的书桌前。黎业坐在书桌後方,戴着金丝边框的眼镜,看起来有种斯文败类的禁慾感。黎业的双手飞快地敲击键盘,眼睛盯着萤幕,头都没抬:“什麽事?”
“那个,你现在有空吗?我想跟你谈谈。”
“要谈什麽。”
“关於离婚的事情。”
黎业动作一顿,终於把视线从萤幕上移开,将目光施舍给陈龄:“离婚?”
陈龄惴惴不安地绞着衣摆,诚实道出自己的想法:“这几天我想了很多,黎业,你是我见过最好的omega,可我不是最适合你的alpha,你不应该被婚姻绑死在我这种出轨的人渣身上......”
黎业双手撑在桌上,十指交叠,抵在下巴前,冰冷的信息素逐渐蔓延开来:“看来还是我对你太放纵了,才让你有空去想这种事情。”
陈龄心中泛起苦涩,他抿抿唇,声音似乎也在发苦:“可我已经配不上你了,我很脏......事到如今,我也不奢求你会原谅我,只求你能还我自由。”
“还你自由?”黎业像是听见什麽好笑的笑话,唇角咧开弧度,“那我请问你,离婚之後你想去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也不知道,但我或许会离开帝都,回故乡找工作吧。”
闻言,黎业嘴角的笑弧裂得更开,充满嘲讽:“不,不对,你才不会离开帝都,那都是藉口。”
陈龄愣怔了下:“黎业,你在说什麽?”
“你跟我离婚之後,你就会跑去东区,继续当龙俊华的婊子,当青龙帮的公娼,我说得对吗?”
“为什麽......”陈龄脸色骤变,脸上血色尽褪,苍白得宛若一张纸,他的眼前阵阵发黑,唇瓣歙张却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时间彷佛被无限拉长,他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终於重新开口,声线打着颤,“为什麽、你会知道?”为什麽他拚死隐瞒的秘密,会被黎业轻描淡写地说出口。
黎业慢条斯理地反问:“我怎麽知道的,很重要吗?”
陈龄的脑袋闪过无数种可能,随後他绝望地意识到纸终究还是包不住火,就算他再怎麽严防死守,也抵不过别人一时兴起的寥寥几句话,必然是有人告诉了黎业他的事情。沉龄的双腿一阵虚软,回过神时他已经瘫坐在了地上,手掌触摸到的地毯很柔软,跟黎业尖针一样的话语成了鲜明对比。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没什麽好解释的。”陈龄阖上眼睛,压抑住想哭的冲动,早该如此了,哪怕是用一种最不堪的姿态结束,“我对不起你,让我离开吧。”
黎业起身走到陈龄面前,蹲下身子,伸手覆上陈龄的面颊:“看来你把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忘得一乾二净了。没关系,我不介意再说一遍。”他一把捏住陈龄的下巴,逼迫陈龄与他对视。黎业的眸色很黑,比夜色还要深沉,宛若深不见底的黑暗,能将人吞噬殆尽。
“陈龄,我是真的很爱你喔。”黎业轻声说,“所以别想着离婚或是离开我,你不会想知道我能做出什麽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黎业的手掌慢慢往下滑,最终落在陈龄的下腹,那初生的子宫位置:“而我告诉过你的,这里,将会孕育我们的孩子。”
陈龄的脸色惨白,他本以为黎业已经释怀对他的感情了,结果黎业非但没放下,反倒还一心想着让他怀孕:“你疯了吗......我是alpha,不可能怀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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