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再开(2 / 2)

季思菱一愣,迟疑道:“我……也不好说,千人千面,有些我看着无聊的游戏,也有人喜欢……”她顿住。

雨声小了些,大厅门口出现一道身影,两人下意识抬眼看去。

洛萤意外朝她招手:“杨暮?你怎么在这里?”

将伞放进雨伞架,杨暮朝她们笑笑,边拍着沾满水汽的毛呢大衣,边扫视周围一圈,这才走向她们:“我来接人,你们全都下课了吗?”

“对,你找谁?”季思菱也扭头帮她看,“好像有几个人还在教室里。”

“我找——哦,他出来了。”

一名男生提着透明的文件夹从教室里走出来,洛萤仔细一看,原来是元述。

元述朝这边看过来,神情似乎也带着一丝疑虑,但还是走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就是你爸妈朋友的孩子?”洛萤问。

季思菱讶异道:“你们之前没说好吗?他好像很惊讶。”

“嗯。”杨暮点点头,“他爸妈可能没说清楚吧……他们家里突然有点事,他爸刚刚才急忙找我爸帮忙接他。”

几人综合的交情也只能聊到这里,再往下细说多少有些冒犯,和她们道别后,杨暮领着元述消失在雨中。

还要继续刚刚的话题吗?洛萤正纠结着,季思菱就开口了。

“刚刚都在说我,洛萤你呢?”

“……我……我不知道。”洛萤老老实实回答,“我好像没有特别感兴趣的事情。”

写作,绘画,摄影,手工,下厨,科研……就是硬挑都挑不出尤其中意的。

说不定这辈子都找不到喜欢做的事。

不过这话说出来难免矫情,她还是好面子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季思菱倒是没在意,只是定定看了她一眼,忽而一笑:“这样……那就慢慢找呗。其实我也不敢说自己特别特别想做游戏,说不定过几年就有其他想法了……但我觉得,怎么样都好,你这样也很好。”

什么很好?洛萤不解。

“你觉得你没有很感兴趣的事,说明你也有想过吧?”季思菱说,“我妈说,只要有过谨慎的思考,怎样出发都没关系,就算不出发也行。”

就算半途而废也行,因为是自己慎重斟酌过的选择。有的人不甘心而继续拼搏,有的人从未有什么“不得不”的信条。

都很好。

“……”

曾经得过且过的她,也很好吗?

不止一次疑惑,比她年长的人就算了,为何同龄人也都比她要老练得多,即便她也开始工作,开始学着独立生活,身上却依然浮着似乎不属于社会人的笨拙。

现在,连年幼的、学生时期的季思菱都比她想法成熟,洛萤感到挫败。可不知怎么,她又隐隐感到些微欣喜。

在这之前,她几乎从来就没有和其他人讨论过这些。除了身体健康,快乐成长,妈妈和爸爸对她没有任何要求,洛烛当然也总是顺着她的,没有人询问她对未来的希冀与梦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一种幸运,因为他们将其全数交给她自己决定,他们尊重她的想法。只是对于毫无想法的人来说,也是一种无奈的不幸。

最接近讨论的一次是临近大学毕业,最后的答辩以前,她和杨暮在校外火锅店边吃边聊,刻板又随意地聊到这个。

“没想过。”她是这么回答的。

“我也是。”杨暮说。

两人不约而同一笑。她们身上,是有几分臭味相投的。没有特别执着的事,也就对其他事看淡了。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纠结,松弛的态度与紧绷的社会氛围形成鲜明对比,不论如何都会带来焦虑的情绪。

但这一刻,洛萤似乎有那么一些想开了。

“啊,我要先走了,我妈让我回去给她捎瓶酱油,小区超市还要绕一圈。”季思菱拎着手机匆忙起身,低头看向洛萤,露出笑容,“那先这样啦?开学见!”

“嗯,路上小心。”洛萤也朝她微笑,“开学见。”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烛在季思菱离开两三分钟后赶到,手里只拿着一把伞,洛萤朝他伸手,他好一会儿才不甘不愿从外套口袋里掏出另一把折迭伞。

“和我撑不行吗?”

“那你带两把伞干嘛?”

“……”还不是因为她。

洛萤垂眼笑了笑,飞快在他脸上掐了一把,先一步走进细雨中。

“你这个傻子。”

洛烛懵懵扭头看她,似乎想不明白她看着怎么那么开心,难道欺负他就让她这么痛快?

“——姐,你别走那么快,等等我!”

正文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妈妈到底还是没有再来。

胸口发闷,脑袋有些沉重,这阵子断断续续的低烧经常让洛烛感到疲惫,或许他该找人——搬家公司或是跑腿服务来帮忙。

只是一想到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会闯进这间屋子,理所当然按部就班地打乱房间,他心中总会出现一抹怪异的感觉。

摩挲无名指上冰凉的物件,他仿佛能够预见这样一个场景:帮忙的人进进出出,忙碌间无意推翻一个平平无奇的玻璃杯,伴随折射的光线与清脆的响声,地面满是尖锐晶莹的碎片。

很危险,很麻烦。

如果发生那种事就糟了。

想到这里,他开始庆幸过来的是自己,果然有些事还是自己来最好,例如整理。尽管客厅中的杯子、餐具以及其他易碎品,早在昨天就运了出去,他的担心多此一举。

客厅很安静。

洛烛走进屋子,合上门的瞬间能感到空气猛然收缩,有那么一刻他感到气息被掠夺的窒息,听觉被无限放大,胸腔心跳阵阵,窗外树叶沙沙,然而屋内依旧寂静无声。

七月不合时宜的冰凉空气缠绕在鼻间,他倏忽嗅到一阵淡淡的香气,如梦初醒般,他得以再度呼吸。

吸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呼气。

深呼吸维持清醒的思绪,他继续面对昨天未完成的工作,将客厅中的物件一一收拾。

门口没有鞋柜,装着鞋子的只是普通的鞋盒,看得出屋主对此的敷衍,洛烛莫名笑了笑,将散落在地板上的拖鞋装进另一个空盒,再把盒子迭在一起。

懒人沙发上散落着几本书,他随意拎起一本翻阅,只看见一条条划线注解,像是“我也想吃”“难以想象这种搭配”“好可爱!”之类的内容不算少,若是被正经的读书爱好者见了,指不定会得到怎样的批判。

可洛烛又笑了,他想,或许回家后他也能来读读这些书。

客厅角落有个半透明的大收纳箱,隐约能看出里头装放着部分书籍,他打开确认一番,意欲将懒人沙发上的书一同放进去,动作却在发现某物时顿了顿,反手将其取出。

一本小相册。

很轻,很薄,看得出里头并没有多少东西,可他还是翻开了。

这算不算侵犯隐私?他漫不经心地想。但那又怎样,相册的主人也不会再跳出来殴打他。

何况。

看着照片上的笑脸,如同回应一般,洛烛也朝她露出微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些照片,本来就是他拍的洗的再交给她的。

她还留着,真好。

第一张是他二十岁生日时,两人到宁远海边约会留下的照片。他们提前一天腻在一起,生日当天直到下午两点才出门,匆忙解决掉午餐就赶着去看电影,电影很没意思,内容半点想不起来,可轻捏她的手指又被她故意拍开很有趣。

那是他从小牵到大的手。

从影院出来,他们接着去吃晚餐,晚餐没有选在什么高档餐厅,而是去了他们都很喜欢的一家,那家有他们吃过最甜嫩的布丁。

出来时已是傍晚,然而天光一面亮如昼,一面西沉走向绀蓝,他们商量着乘坐地铁,来到宁远的海滩散步。

天空色调柔和,明朗清澈,远方海天相接之处一片奶油色。两人提着鞋挽手走在潮湿的沙滩上,涛声袅袅不绝,脚下浪花涟涟,温凉的海水洗刷脚趾,又卷走脚底一层沙,她挽住他胳膊的力气加大,像是担心自己被海浪扯进深海。

二十岁,他依然为自己被她依赖感到欣喜。开着玩笑,将她的神态用相机一一留住。他都想好了,她笑得最开心的洗两张,一张给她自己存着,剩下的都归他。

皱眉,佯怒,龇牙咧嘴……都归他,都是他的。

她说给他订了蛋糕,晚上回去的时候记得提醒她拿。他假装抱怨,这样毫无惊喜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爱吃不吃。她踢起水花溅到他小腿上,趾高气昂。

海风很咸,他们在岸边礁石上歇息,她慢慢吞吞从斜挎小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他,又一次对他说出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他怎么会不快乐,只要在她身边,他总是快乐的。戒指,她说过送他的,样式和他送给她的一样。即便不是对戒,也可以是。

脚下是细沙与海水,他们坐在不高的礁石上接吻,直到夕阳下只剩两抹黑色的身影。又或者是,倚靠在一起的一道痕迹。

总之他们在一起。

往后翻,出现的是一张红扑扑的脸,照片里的人穿着浴袍,他应接不暇进入另一段记忆。

那是国庆最后两天,刚和家人们过完她二十一岁的生日,两人就借口回学校,偷偷开始高中那时就约好的双人温泉游。

他们尝试每一种温泉,在鹅卵石路上牵手散步,在趋于满月的月光下做爱,他对她说,姐姐,我是你的。

奇妙的,在光源只有月光的情况下,他依然看得出她的身体包括面容红得不可思议,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揽住他的脖颈,小声说,当然啦。

当然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一直是她的。

她脸红的样子可爱得不可思议,可这种时候他没有办法停下来记录,只好等到事后歇息她换上浴袍从浴室走出来,才举起相机。

而后被她窘迫地咬了一口。

这些镜头以外的事,只有他知道。

只有他知道了。

洛烛垂眼笑着,缓慢看向第三张——这张照片没有出现人的面孔,只有一只手。

青葱白净,以天光群山为背景的剪刀手。

她真奇怪。

当镜头由脸转向手时,她脸上的笑容比千万模特还要上镜,熠熠生辉,可镜头转回来,她又会猛地抿紧嘴唇,耷拉着嘴角瞪他。

他会画画,可以参考记忆将这副画面用笔记录下来,但这也意味着他需要不断回忆那段时光——难道说,这也是她提前预留的惩罚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真恨我啊,姐姐。

洛烛不再往后看,而是将相册放回收纳箱,连带之前那几本书,他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回忆,不急于一时。

起身的瞬间有些头晕,眼前黑暗若隐若现,是供血不足,大概也有一点低烧影响,但不碍事。

客厅残余的东西不算多,琐碎的物件很快就整理完毕,接下来要收拾哪里?他看向卫生间。

卫生间不大,三平米左右,包揽了淋浴花洒、马桶与盥洗台,台上瓶瓶罐罐有些倒在水槽里,他大概知道原因,应该是妈妈昨天不小心撞倒的。

妈妈在卫生间里发现了那样东西。

姐姐,你没放好呢。

那条系着两枚戒指的项链。

冲出卫生间的妈妈,手中的项链叮当摇摆,她不敢置信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嘴巴张张合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妈妈当然知道这条项链,也见过他们送给姐姐的戒指系在上头的模样,可他们不知道,那天晚上他也送给姐姐一枚戒指,然后和他们送的那枚一起藏在她的衣领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人们以为她是财不外露,殊不知,不能外露的是她与他变质的姐弟关系。

其实错在他。

几周前,妈妈无意发现他挂在脖子上那枚戒指,还兴致勃勃调侃他是不是有了心上人,他没有否认,只是避开了家长要求他带人回来吃饭的提议。

直到这一刻,妈妈看着他,眼神像是哀求,求他说:相似的戒指只是巧合,他们是关系要好的姐弟,审美自幼相似,这只是最寻常的巧合。

可是,不是巧合。

他不打算辩解,反正只有他了。

妈妈捏着项链夺门而出。

他追出去,只是担心母亲会在冲动之下发生意外,对于那条项链、那枚戒指的去向,他并不关心。那些只是死物,主人已死的死物。

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戴在手上了。

接到消息的时候他还在上班,麻木拆图补图布线,脑里只有晚饭吃什么和炮轰全世界,想着熬完这个月他就不打算干了——每个月他都这样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短短两天内爸爸打来的又一个电话,将他脑中开炮的手按下,木然通知:岁岁,你姐姐……也不在了。

他甚至不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谁姐姐?

什么不在了?

她不是叫岁岁吗?

岁岁平安的岁岁。

眼前蓦然出现重影,身体的温度似乎有所上涨,洛烛单手撑着盥洗台,手贴额头看向前方,镜中的自己面貌模糊,乍一看,竟有几分与她相似。

是了,他们本来就是有几分相似的姐弟。眼睛,鼻子,嘴巴……如果不是男女轮廓随着年龄增长显露差异,他们还能更像一些。

如今朦胧的视线将棱角打磨圆滑,将轮廓半遮半掩,他们又相像起来了。

可他只是她的所有物,他不是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些用品,全都不需要了。

没有什么浪不浪费的,主人不在的物件,全是废弃物。

他也是。

客厅和卫生间处理完,只剩一个地方还没进去过。

其实不该这样一间一间收拾的,出租屋的空间本身不大,这样做的效率相对还低一些,可昨天的他不知怎么,不大敢进去。

但必须进去了。

手扭开卧室的门把手,漆黑的寝室什么也看不清,阴凉的风与他擦肩而过。

啪嗒。

开灯。

刺眼的光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色窗帘严严实实遮蔽外头的景象,窗前书桌纸笔散乱,椅子旁的垃圾篓满是揉成一团的废纸,左手边开放式衣柜一半规矩用衣架挂着衣服,另一半直接被衣物堆迭——他甚至可以想象出她随意将服饰往上一丢的潇洒动作。

右手边是床,床上的被子还保持着主人出门前翻开一角的形状,洛烛抚摸着冰凉的被角,忽然仰躺上去。

很凉。

对他来说,却刚刚好。

没觉得自己做了多少事,然而发热的身体兀自感到疲惫,躺下来,像是陷入一个温柔的怀抱,他闭上眼,昏昏欲睡。

姐姐的味道。

她总是说,明明全家用的都是同一款洗浴用品,可妈妈身上是妈妈的味道,爸爸身上是爸爸的味道,那些来源于洗发水沐浴露的香气只会停留在他身上,她什么也没有。

简直胡说八道。

她的身上,不但有洗浴用品的香气,也有姐姐的香气。他能清晰闻见,且记忆犹新。

灯光隔着薄薄的眼皮刺痛双眼,他开始怀念刚刚的黑暗。黑色很好,黑色让他感到安心,黑色给予他足够多的安全感,黑色里有姐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儿时他们习惯一起睡觉,在漫长的黑夜里讲着无数闲暇琐碎的悄悄话,窗帘拉上,小夜灯不开也无所谓,睁着眼他能看到姐姐的脸,闭上眼他能闻到姐姐的味道,他一点也不害怕。

雷雨夜,他们能够拒绝家长的陪伴,一起缩在漆黑的被窝中手牵手,彼此看不清面容,可温度与气息无时不刻提醒对方的存在。

台风天,停电的房屋与呼啸的风声将他们的小床化为孤岛,他们依然不害怕,反而聊着琐事大笑起来。

属于他们的黑色还有很多很多。

十五岁那年阳台上的吻,不也一样藏在黑暗的影子里吗?

身后隔着遮光帘,客厅里的家长跟着电视节目欢笑,他的眼前只有姐姐,能感受到的只有彼此的颤抖。不论嘴唇,还是身体。

即便如此,他们没有分开。

胆怯与勇敢是两面一体。

……是两面一体。

三年前他不甘心想要挽回,在车中吻住她,可她又一次提醒了他,他是她的,只能听她的,他没有选择的权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烛,应该是洛萤最乖的弟弟。

这不也是他自己的选择吗?

想要吻,那就给她吻。想要在一起,那就和她在一起。想分手了,他也会乖乖听话分手。因为他是最乖的,他会听姐姐的话。

这是依赖,是需要,这就是他所追求的。

他不可以再越线,再犯规,再违背她的意思。

于是一切到此为止。

“姐你决定好的话……我都听你的。”

都听你的。

脑袋昏昏沉沉。

世界默不作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什么从眼角簌簌滑过,冷淡的白光俯视屋中一切光景。

寂静中,积郁的情绪在默默燃烧,火焰高涨,温度爬升,气流艰涩流过胸腔,喉咙滚烫,仿佛能够将人灼伤。

忽然耳边嗡鸣作响,不知谁在困惑发问,逐渐与他的声音重迭——

“姐姐要去哪里?”

空荡的回声来回游走。

没有人回答。

画笔从开始连线,一个点接一个点,黑色的线条歪歪扭扭,目光聚焦于当下,直到停在最后一点上才后知后觉放远视线,认出笔下的图案。

是这样。

原来是要去没有我的地方。

大人们忧心挂念的夭折,如同睡美人躲不开的纺车针,跨越近二十年的光阴终于还是落到她头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意外。

其实他比自己以为的要平静。自代替父母完成认尸工作之后,他的心情一直这么平静。有必要的话,他还可以笑着说出:开什么玩笑。

哈哈,开什么玩笑。

如果——

如果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他说什么都不会听她的结束这一切。不管她怎么想,父母怎么想,手段强硬一点将她留在身边,或者无视她想独自生活的愿望到她身边,保护她,照顾她……无论如何也比现在阴阳两隔好。

什么听她的……

才不想听你的。

才不听你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新年照旧到外婆家吃饭过夜。

准确来说,是徽望乡下的外婆家,而非市区里的房子。

从小到大,除了偶尔几次他们一家留在琼野过年,其他时候都会回到这边和外婆他们一起过,即便是没有和外婆等人一起跨年,初二初三也一定会来。

在洛萤看来,这边也算得上是她的老家。

年夜饭也照常是大家一同准备的。

除了外婆,全家老小一伙人忙前忙后,大舅和二舅还弄来一头猪架在院子里烤,香气四溢,连邻居路过都要在门口探头探脑瞧瞧。

和两个舅妈还有表姐洛童深一起择完菜,洛萤先是到厨房去看看她家两个大人要不要帮忙,被推出去后又到水池旁围观弟弟和表哥洛童秋洗碗洗菜。

洛童秋余光瞥见她,问她想不想帮忙,洛萤还没来得及开口拒绝,就被洛烛抢先一步开口:“水太冷了,姐姐身体不好,容易感冒,不合适。”

身为全家最脆皮的孩子,洛萤在表哥遗憾的目光下默默点头,顺手揉了把弟弟的脑袋,走进屋里陪外婆听戏曲。

今年的橘子格外甜,她开了一个又一个,外婆一瓣自己一瓣吃得不亦乐乎。期间当然也少不了外婆问身体学习生活的话题,但她到底不是真正的高中生了,对于未来已经没有曾经那种未知的恐慌,也就没有因感受到隐形的压力而焦虑烦躁的情绪。

当然也会紧张学习,当然也会想考好,但这些都不至于占据她情绪的大部分。未来很重要,但对她来说又没那么重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天逐渐暗下,乡下的夜空暗色浓郁,然而大地遍布光亮,家家户户都热闹非凡。

一家人其乐融融吃完年夜饭,大人们聚在一起打牌,推着孩子们去放烟花,洛童深便拉着小辈们到院子里清点烟花。

但洛萤没有参与,她决定去洗澡,早点窝进床铺。原因家里人也都知道,她呼吸道不怎么好,不擅长应对烟花鞭炮的烟雾,还是早早躲进屋里为佳。

把换洗衣物放好,刚脱下衣服就听见敲门声,洛萤连忙吱声:“有人。”

怪了,这不是关着门开着灯吗?谁这么没眼见。

老家的房子有三层,其中外婆和大舅和大舅妈住一楼,二舅和二舅妈加上洛萤双亲住二楼,三楼则是四个孩子住。

每层都有卫生间,而且三楼较高,除非实在着急,一般没人特地跑上来上厕所——但也说不定是着急的时刻来了,不管怎样,洛萤都只能表示遗憾,她衣服都脱了,没打算让出位子。

然而她想不到的是,在自己话音落下不到三秒,门就“咔”地一声,打开一道缝,她顿时寒毛竖起,下意识将衣服揽在身前。

谁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是就因暴露在空气而有些鸡皮疙瘩的肌肤更加夸张。

“姐……是我。”洛烛的声音在门后幽幽传来,一只手搭在门上。

“……你变态啊。”心脏还在疯狂跳动,洛萤狠狠瞪了他出现在视野里的手指,又隔着门板瞪向后方出声的位置,“做什么?我现在要洗澡,快出去啦,不是还要放烟花吗?”

“我的已经放完了,我也想洗澡。”

他的语气陈述自然,洛萤一时间不知道该先吐槽“这才几分钟你就放完了”,还是“你听没听懂我在洗澡的意思”。

“……去二楼。”

“二舅妈说她要洗。”

“一楼——”

“有大舅。”

“你等等会怎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怎样。”洛烛忽然放低声音,软腔软调,“我就是……想和你一起。”

神经。

这又不是在家,洛萤可没那么大胆子,要是被回来的表哥表姐发现就糟了,想到这里,她打算再次发声拒绝,却在这时,忽然听到楼下有人踩上台阶的声音。

很清晰的脚步声。

毫不意外目的地是三楼。

卫生间就在楼梯口旁边,尽管进来还要经过一段短短的走廊,可——

反应过来的时候,洛萤已经下意识将门外的人拉进来,锁上门。

不对……她为什么要把他拉进来?应该把他推出去锁门才对啊。

追悔莫及。

“姐姐……”洛烛在她身后叫唤,气音压得低低的,好像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只手从身后伸过来,抵在门上,洛萤侧过脸,只见她弟弟笑眯了眼,接着她被一股力道推进他怀中。

……为时已晚。

上身失去衣物的阻隔,身前只有一件无痕内衣,不知道他怎么想,反正洛萤是被这奇怪的触感折腾得面红耳赤。

她很奇怪,如果是自己主动的场合,不管做什么,在哪里,都莫名有一种名为理直气壮的从容,可当她沦为被动方,她就会开始慌乱紧张,对周身的一切都感到敏感,甚至心虚。

可这种情绪,又不至于强烈到让她厌恶对方,于是终归还是半推半就。

自然,这个“对方”,也只能是她弟弟。

想一起洗……就一起洗吧。

不过——

登上三楼的脚步声停顿在不远处,洛萤心一提,生怕传出去什么奇怪的声音。

吱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开门的声音,某间房。

“其实,上来前,我听到大舅妈跟童深姐借充电宝。”洛烛跟她咬耳朵,气流扫得洛萤耳根发痒,她不自在地轻踢了他一脚。

知道不是冲着卫生间来的,她也放松不少,准备开水洗澡,有水干扰,就算大舅妈会过来问候两句,她也可以根据情况假装没听见,何况大舅妈不是那么多事的人。

果然,那脚步声又很快转移向楼下,远去消失。

热水从花洒中唰唰喷出,湿发落在肩上,贴在背上,洛萤不大喜欢,但眼下的她无法分心去将它们捋开。

洛烛抓住了她。

一手被弟弟握在掌心,一手搭在弟弟肩上,两人在水雾中接吻。额头相抵,却阻挡不住水流滑过颧骨下颔,舌尖勾缠时甚至有水一同搅和其中,伴随着吮吸的声音逐渐吞咽。

“喝自来水会不会肚子疼……”

“一点点没事吧?”洛烛也有点心虚。

他认为自己没那么脆弱,但他姐有没有那么虚还真不好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不定呢。

还是不亲了,暂时。

“那我们洗澡吧。”

洛萤没好气瞟他一眼,伸手帮他扯身上湿掉的衣服,嘟嘟嚷嚷:“我本来就要洗澡。”

都怪他耽误她。

话说回来,错觉吗?这才几天,他怎么好像长高了一点点,她伸手扯衣服都觉得有点吃力。顿了顿,洛萤松手站直让他自己来,自己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他一遍。

……好像又没变化。

“姐?怎么了?”洛烛一脸莫名其妙。

他倒也没一定要姐姐帮忙,三两下就能把衣服脱下,可她是怎么了?

眼神怪怪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是小孩对吧?”

“……”

怎么又是这种问题。

谁会喜欢在这种场合承认这点,何况她还问得那么奇怪,可如果他反驳回去,好像就更幼稚了,像是在反面证明他就是小鬼头。

洛烛木着脸看她,默不作声。

幸运的是,洛萤也没想要他的回答,她自己能得出答案。

“唉……”她叹气的声音在有限的空间里回响,就连水声都没法将其遮盖,洛烛的心也随着回音来回跳动。

什么意思?

“唉,你好像长大了。”她说。

洛烛听不出她是喜是哀,困惑地挑起半边眉毛,试探发问:“你不喜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记错了吗?怎么印象里之前的她还在唉声叹气他还小,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不是。”洛萤果断摇头。

那是什么意思啊?

洛萤犹豫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撇开眼:“我是想说……不能长得更快一点吗?”

洛烛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古怪地开口:“我长快些,长大了,然后呢?”

然后?

然后——

她什么都不会说。

一切尽在不言中。

大概是受上辈子的影响,那时的两人在这个年纪虽然也有严重的擦边行为,但彼此的第一次终究还是在两人都成年的大学时期,因此不管她内心有多想和他再亲密一些,终究还是没办法对现在的他下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恶的小孩!

她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洛萤将肩上的头发捋到身后,抓了几把,让热水充分润湿,装模作样转身找起洗发露:“我要洗澡了。”

手落在按压泵头上的同时被另一只手按住,她的腰上多出一条胳膊。

后背贴上弟弟的胸膛,可以感受到那与热水显然有差的温度,然而紧贴在一起的触感也在模糊那道温度差。

好烫。

肌肤好烫,心跳好烫,就连呼吸也好烫。

弟弟的吐息落在她耳后,温度仿佛能够将她灼伤,又像点燃她心口火山的着火源,他一本正经开口:“姐姐,色狼。”

嘶。

这是还击,洛萤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表示:“我是你姐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又怎么了?”他低头含住她的耳垂,含糊不清重复,“姐姐是色狼。”

“不准……学我!”

“晚——了。”

唇齿的触感清晰可闻,舌尖的抚摸带着潮湿。

耳边黏糊的水声不断搅乱思绪,想要反驳的话语不知不觉全都消散,洛萤以自己最后的倔强掐住他的腰,趁他吃痛松手,连忙再次转身面向他,将他推开。

惯性之下他向后退几步,后背抵在墙面瓷砖上,只感到一阵冰凉。

“唔……”

她这一连串动作不带半点迟疑,不知道的还以为她都嫌弃他,洛烛这次是真的委屈得想哭了。

可没等他抗议出声,他姐姐又凑了过来,双手端起他的脸,抿着嘴,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开口说话:“我是你姐姐——”

这当然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根本不需要她反复强调,他也知道。

“我当然也是啦。”

他看着她。

“你是色狼……我是色狼的姐姐……我当然……”磕磕绊绊,她还是说不下去,全身上下都是窘迫的红色,两手落在他肩上,干脆将脸埋在他胸口。

“……姐……”

模模糊糊的气流,有点热,有点凉,在胸口流过,洛烛隐约听见一声“嗯?”的回应。

“你……”为什么这么可爱。

说不出口。

倒不是因为尴尬,单纯是他忽然陷入失语,语言系统紊乱中。

唯一能作出回应的只有加剧的心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后撑起场面的还是做姐姐的洛萤,她还记得自己要洗澡洗头,遂起身重新去摸洗发露,将泡沫堆上头发。

只是,她想规矩完成这次沐浴,现实却事与愿违。

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洛萤脑袋几乎一片空白。

湿热的,柔软的,舔舐她腿间的,那是……弟弟的舌头。

他轻轻吮吸,敏感的器官无缝将刺激的感官传递到大脑中,她颤抖着身子,无意识收紧大腿,扣住他同样被打湿的脑袋,头皮发麻。

小孩不能做的,小孩能做的……都有什么?

对这种事,其实她有经验,不如说没有才奇怪,读大学那时的两人不管是年龄还是身体都正处于欲望蓬勃时期,对性食髓知味,尝试过的东西委实不少。

但另一方面来说,她,或者说现在的身体,的确没有经验。

对于这种刺激,她生理上有些受不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初的她是怎么适应的?

想不起来。

难道是……积少成多吗?

回到房间已经是半小时后的事,所幸表姐表哥还没上来,楼下打牌的欢声笑语动静大,洛烛把洛萤抱进房间没被任何人发现。

“为什么……是你的房间?”

三楼房间均等分为四间,四个孩子都有自己的房间,洛烛的房间是最后一间,以防引起注意,洛萤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房门与自己擦肩而过,进了屋才无语看向弟弟。

“远点隔音更好,也好清理。”

“啊?”他这话仿佛在暗示什么,洛萤腿软得只想跑路。

“——开玩笑的。”洛烛狡黠一笑,坐在她身边慢慢给她擦头发,“我想跟你一起跨年,姐姐,这里隔音更好。”

隔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又重复了一次这个,洛萤费解地拧起眉毛,既然那个是开玩笑,他要隔音做什么?

大概读懂了她的疑惑,洛烛无辜看着她:“你忘了?小时候,其实也就几年前吧,我们在你房间跨年许愿,被童深姐敲门说太吵了。后来转到我房间,她就不来了。”

太久了。

洛萤真的没什么印象,他这么一说才模糊跳出一点画面,那还是洛烛还上小学时的事了——尽管现在的他距离小学也才不过三四年,然而青春期的孩子就是长得这么快,快到让人有些怅然。

在这段关系没开始前,都读了中学的他们尽管亲密,但该有的性别意识和距离都是有的,他们都知道,越界是错误,于是一起在房间里跨年的习惯也随着成长结束,直到,他们知错犯错。

后来,分手之后的他们又回到所谓“正确”的路径,那样过了几年,洛萤也对曾经这段回忆模糊了。

怎么说呢?

恍如隔世。

尽管,的确是隔世。

“对了,你之前说你的烟花放完了?你才放了几个呀,这么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烛不以为意道:“我就玩了两根仙女棒,其他的都丢给表哥表姐他们了。”

“你被嫌弃了?他们不带你玩?”

“我想和你玩。”他是认真的。“那边随便参与一下就行了,他们也不在意。”

都不是小孩子了,应付一下大人的关心,之后想玩就一起玩,不想玩就各自找地方待着,犯不着过度关心,这是大孩子的默契。

将头发吹干,时间才九点,暖风热烘烘,洛萤靠在弟弟身上昏昏欲睡,又惦记着跨年的事,时不时惊醒一下。

洛烛哭笑不得让她直接睡,反正他们待在一起,醒着睡着都是跨年。

他说得颇有道理,洛萤信服地点点头,躺进床铺,人到底还是不如床舒服。只是她刚闭眼,又想起一件事,睁眼看向洛烛,与后者蓦然对视,只见他眼中灯光盈盈,眉眼温柔。

她心跳错了半拍。

“怎么了,姐姐?不是困吗?”

“呃,许愿……你的新年愿望是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时候他们的仪式感来源于此——在零点跨年之时,交换彼此新一年的愿望。当然,记不记得住是另外一回事,小孩子并不拘泥于此。

洛萤自认还算了解洛烛,至少在这种日子,没发生什么必须尽快醒来的大事,他是不会叫醒她的,就算她强烈要求。

她自己也做不到在零点自然苏醒,那只能提前询问他的愿望了。

可是他摇摇头。

“不行,新年还没到。”

洛萤瞪他。

他笑着低下头,在她脸上蹭了蹭,又亲了亲,躺在她身侧,握住她的手,温声承诺:“没关系的,姐姐,你睡醒我会第一个告诉你,我也只会跟你说,所以不用急……你就在梦里……嗯,准备醒来后要告诉我的愿望吧……晚安。”

晚安。

……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连绵不绝的雨,波涛汹涌的江,消失在水中的身影。

那是灰色的幻想,绝望的梦境。

耳边少女的呼吸均匀平缓,睡颜安静平和,手指的温度与他浑然一体,她就在他身边。

他闭上眼,恍惚间,仿佛站在一面镜子前,他问镜子那边的人,你的愿望是什么?

看不清面容的人,连声音都是模糊失真的。

然而那几个字又意外清晰,不是借助耳朵,而是直接刻在他脑中,犹如他自身的想法一般——

我要姐姐岁岁平安。

……

我也一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洛萤高中毕业这年暑假,广场钟楼建成,一场以庆祝为目的的烟花秀计划在周末举行。

时间刚好撞上洛烛放假,洛萤也刚从毕业旅游回来,还保持着外出玩耍的新鲜,两人便商量着一起去凑个热闹。

傍晚时分,天色渐沉,吃过晚饭的两人在攘来熙往的广场上无所事事闲逛,等待烟花秀开始。

记得上一次,洛萤也和弟弟来过这里,只是那一次他们来得晚,到的时候已经接近烟花秀的尾声,比那声势更大的是一行人的求婚。

其实,他们也是之后才意识那在求婚。

那时喷泉还没建起,洛萤只记得一开始伴随着五彩斑斓的天空与尚未停歇的烟花声响,人们在广场中央叫着笑着,走过跑过,人间声色,纷纷扬扬。

不知谁带来音响,热烈的音乐流淌而过,有人携手起舞,一个两个,一对两对,逐渐围成一个波动的大圈,位于圈子中间的两人有些失措地张望周围,却在目光相撞之时不约而同一笑。

正式求婚的流程不新鲜,受周围环境影响,旁人也听不清那两人在说什么,但洛萤对他们脸上的笑容印象深刻。

比起“幸福”,她觉得“默契”更适合这两人。

砰——

又一朵烟花在头顶绽放。

她抬头向上看,红的绿的,粉的金的,是盛开的花,是倾泻的瀑布,将夜空染上瑰丽的颜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时她以为,他们的人生也会一样如此精彩美妙,却忘了烟花是美丽的,也是短暂的,它们转瞬即逝,独留余韵。

“呃,有点烫……”

回过神来,身旁的洛烛嘟嘟嚷嚷,手里端着一小份烤冰淇淋球,神情怨念。

热气烘烘的夏天。

“那就直接吃里面的冰淇淋吧。”洛萤可没有他那种“就是要一起吃才叫烤冰淇淋啊”的观念。

洛烛闷闷不乐戳着球,戳着戳着外皮破了,里头的冰淇淋露出来,他又转手喂给他姐。

“奶味挺足。”洛萤客观评价。

一口接一口,冰淇淋全都到她嘴里了。

吃完冰淇淋,天也黑了,广场上亮起橙金色的灯,人如涨潮般涌来,他们不得不牵着手穿梭在金灿灿的人海中,以免走散。

人声鼎沸,即便他们紧贴着,依然需要凑到对方耳边大声说话才能听见彼此的声音,与其相反的,周围人群忽然发出欢快的哄叫,有人大叫说开始啦,声音拉长却清晰,人浪开始向某一方向同时拍去。

洛萤和弟弟顺着人潮来到烟花燃放的欣赏区,不多时,烟花秀正式开始。

尖锐的呼啸破空击出,划破天空的沉静,作为序曲点燃这个夜晚。炸开的火星五彩斑斓,还未来得及落下,一颗又一颗光点接踵而至,分散开的光焰交汇,光轨层层迭迭,与轰鸣声一起敲在人们心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隔着那么远,却依然能闻见空气中的硝烟味,洛烛担心她受不了,洛萤摇摇头,这种程度她还是能接受的。

炮声间隙中能听见人们惊叹欢笑的声音,也有小孩子好奇的叫声,有人怔怔用眼睛与大脑记录,也有人举起手机相机留下回忆,光芒没有贫富贵贱之分落在每个人脸上,耳濡目染的真实聚焦于此。

洛萤忽然感觉心上少了什么,多了什么。

就像一直行走在人群中,哪怕肩并肩,臂膀贴着臂膀,她依旧能感受到自己与他人之间那层看不见的薄膜,始终被距离感与抽离感束缚。

既有主动,也有被动。

在重来之前也是如此。

可莫名地,这一刻起,像在风中飘浮的气泡蓦然破裂,她的眼前出现了真实的世界,五光十色,熙熙攘攘。

手被蓦然抓紧。

夏季的潮热,手间的湿意,加大的力气。

本能侧头看去,眼前的脸如同被蒙上岁月回忆的薄纱,烟花盛开的光亮在那瞬间模糊了视线,洛萤下意识叫出他的名字:“洛烛——”

乍然,声音卡在嗓子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与露出天真笑容的弟弟对视,洛萤突然感到片刻迷茫,却很快用力地摇摇头,朝他露出笑容。

她知道自己依然是自私的。

目光游移落在一旁本该是主角,却仅仅是引子的钟楼身上。钟面上的灯光早便亮起,如果是一般日子,一定很显眼,然而今天的它只能作为黯淡陪衬。

洛萤不期然想起一年多以前,自己醒来前,那场抽象诡异的梦,她难得清晰记得的梦。

时间在倒流。

经历过的正确与错误,喜悦与悲伤,幸福与痛苦,全都在时光回溯中消失,重新建立起来的故事已与其擦肩而过。

全都擦肩而过。

记忆是给她的奖励,让她不要重蹈覆辙的奖励,同样也是惩罚,使她无法重蹈覆辙的惩罚。

她无法回头,只能将来时路刻在心中。

每一笔,每一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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