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自私(1 / 2)
('有个任性妄为的姐姐是怎样一种体验?
千言万语说不尽,话到嘴边道不出,最终只能勉强吐出几个字——
“就那样,习惯了。”
出尔反尔,反反复复,费尽心思做好的心理建设被她轻而易举推翻,他内心的煎熬无人在意。
总是这样。
可他无法抱怨,因为……一切都是他自找的。不喜欢就推拒,不愿意就拒绝,他有过无数次机会,可他选择了参与,那就怪不得他人。
于是他跟他姐姐,又恢复到了可以接吻的友好关系。
有什么变化吗?洛烛想。也许是有的,但就像深陷台风眼而感受不到台风的威胁一样,他分辨不出来,只能继续在姐姐柔软的嘴唇中坠落,坠落……
他不知道下方是深海还是陆地——不管是哪个,都足够让他粉身碎骨。
六点左右,一家人下楼提着换洗衣服吃晚饭,准备饭后直接去泡温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点用餐的人比想象中多,四人桌和六人桌都没了,只剩十人桌和十二人桌还有空位,也就是说他们需要和其他人拼桌。打过招呼,洛萤坐在一名二十多岁的女性旁边,对方看起来是大学生,身侧的似乎都是她朋友,有女有男。
洛烛替她端来喜欢的食物,坐在她左手边,身旁的女生随意扫了他们一眼,忽然笑着说:“你们是姐弟吗?还是兄妹?长得真像。”
健谈的人。
“他是我弟弟。”洛萤回答,她弟弟在旁边附和点头,抿了一口橙汁。
“真好啊……我也想要个弟弟妹妹,每次一个人在家待着我都觉得怪没劲的!”
“得了吧。”女生对面的同龄女性不屑道,“要真有弟弟,你现在得恨不得把他串烤架上烤着吃。”
“哪有那么夸张!我也没说一定要弟弟,妹妹也好啊!”
疑似有妹妹的人立即接口:“妹妹也没好到哪里去,等到家里都偏心小的时,有你难受的。”
“对对,还是得看你家里的态度,不端水的家庭,总会有一个孩子难受,还不如家里就一个强。”
“……”身为家中被绝对偏爱的对象,洛萤此刻心情微妙,下意识看了洛烛一眼,不想他刚好抬眼看来,两两对视,彼此默契移开目光,专注吃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妈妈和爸爸端着盘子姗姗来迟,她莫名有些庆幸他们没听见刚刚的对话,隔壁的话题也已经转到了温泉后的安排。
饭后泡温泉,他们选的是根据性别分女汤和男汤的室内温泉,四人在进入更衣室前分开,洛萤跟着妈妈走。
温泉的热气水雾蒙蒙,换好衣服的母女二人小心翼翼踩入池水,适应了一会儿才在角落找个地方坐下。
她们一同浸泡在温热的泉水中,脸上满是热气蒸腾的红晕,洛醒枝忽然伸手摸了摸女儿的脸,看见她懵懵递来的眼神,忍不住笑着蹭蹭她的脸。
“妈妈?”
洛萤没有躲开,只是不明所以。
“你小的时候,总喜欢这样跟我们玩,我想想……好像是学的糕糕吧?”
糕糕是外婆邻居家的小狗,小的时候,洛萤每次到外婆家都会跑过去跟它玩。邻居是一对和外婆年岁相仿的老夫妻,儿孙常年不在家,对于洛萤他们这样年幼的孙辈最是热情,总是大大方方敞着门,任他们过来做客。
“好像……是吧。”
童年的记忆朦胧中掺杂半分清晰,某些片段一闪而过,某些场面历历在目,她也想起了那只小狗,想到邻居家的奶奶和爷爷,想起他们都还在的日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醒枝搂过她的肩,母女贴在一起,洛萤能嗅到她身上温柔熟悉的香气,只属于她的妈妈的香气。
妈妈感慨说道:“那时候你那么小一只,和糕糕一起玩的时候,不仔细看总找不到你,担心糕糕压着你……现在也长这么大了。”
洛萤不是注视孩子的母亲,也没有类似照看孩子的经验,因此对妈妈的说法无法做到感同身受,尤其被注视的对象还是她自己时。可突然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读出了另一层含义——
“你是能长这么大的。”
自小幼弱的孩子,可能会夭折的孩子,时刻警惕见不得明天的孩子……在那么多忧心下,终究还是活了下来,顺利长大的孩子。
“……我会继续长大的。”
有一点孩子气的发言,果不其然带来洛醒枝更深的笑意,她又蹭蹭女儿的脸,笑呵呵道:“当然啦,嗯……也别长太大,太大妈妈就抱不动你了。”
“我来抱你就好。”
“哎,岁岁也这么会说话了啊……我还记得你小时候脸皮多薄,舅舅想跟你多说两句你都不愿意,直往你爸怀里躲,一拉你你就哭——”
“……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不上多丢脸,但被提起来就是莫名尴尬,洛萤窘迫不已,洛醒枝却是来了兴致喋喋不休。
“你弟弟本来跟你们表哥玩得好好的,听到你哭也跑过来,想拉你被你拍开,你们就一起哭起来了……”洛醒枝越说越憋不住笑,“二重奏!魔音入耳!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怎么你们了,还怎么哄都没用,只能等你们自己哭累了歇会儿。”
这事洛萤没什么印象,但耐不住她妈妈说得详细,她跟着脑补,竟也有几分既视感,眼前仿佛看到两个莫名其妙大哭的孩子。
“你们哭得我头都痛了,第一次后悔有两个孩子,就是因为这件事……太吵了。”
“好不负责……”她嘟嚷。
“等到你当妈妈听孩子哭的时候就知道了!”洛醒枝没好气捏她鼻子,“一个混世魔王,两个翻天覆地。”
“那你为什么要生两个?”洛萤下意识回嘴,却见妈妈脸上的笑意一凝,她一顿,仔细回想自己刚刚脱口而出那句话,感到一丝不解与无措。
不太合适……吗?问这句话。
然而洛醒枝给出答案,回答了她。
“因为……妈妈自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能明白吗?
当你只有一件珍宝,却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失去它,直到再拥有另一样时的慰籍,跟你同时有两件,不得已失去一件时却还有一件存在的安慰。
这绝对是不同的。
早产,体弱,小病连连……洛醒枝所珍视的第一个孩子,给本就劳累不堪的她带来巨大的精神压力。不论在家还是在医院,耳中似乎总能捕捉到刺激神经的敏感信息,例如——
早夭。
怀孕的疲惫,生产的痛苦,她曾发誓此生只体验这么一次,之后再也不要,然而面临虚弱的孩子可能会出现的夭折情况,她毛骨悚然。
无法想象自己辛辛苦苦怀孕诞下的孩子会有这种结局,却无法停止想象。
女儿哭泣,会不会被眼泪呛死?女儿熟睡,会不会在睡梦中窒息?女儿喝奶,会不会被奶水噎死?女儿被送入医院,会不会突然永远闭上那双才睁开不久的眼睛?
恐惧笼罩着她,哪怕妈妈哥哥丈夫都在努力劝慰她,她似乎不敢松懈。
终于有一天,她被想象中的压力压垮,决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要一个孩子。
所以,匆忙落地的第二个孩子,来源于她的自我满足。拥有他,仿佛拥有一件可以在关键时候发挥作用的替代品。
当时的她,甚至没想过,如果第二个孩子也虚弱多病怎么办。
所幸,他是健康的,健康到无需她盯得太紧,也照样平安长大。
……
从温泉里出来,母女无言回到房间,妈妈说今天玩累了要想休息,洛萤替她将床头灯关上,退出隔间,不再打扰她。
坐在床上发了一阵子呆,洛萤感到闷得慌,决定出去透透气,却在走出电梯时被一道声音叫住。
“妹妹——”
叫……谁?
洛萤愣了一下,追随声音看过去,发现是晚饭时坐在她身边的女生,对方正朝她招手,她迟疑了一下,慢慢走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找我吗?”
“嗯,等一下,我先问问,你忙不忙啊?要是有事的话当我没说……”女生挠挠脸,看了眼身后的朋友,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其实我们打算玩牌,但有几个朋友困了不参加,你愿不愿意跟我们一起玩?”
“……”
社牛人士。
就这样找上完全陌生的他人,洛萤自愧不如,但对他们的提议,她没有第一时间拒绝。她是不喜欢跟陌生人打交道,但此时出于某些放松心态,也不是很介意跟她们一起玩,问题在于——
“我不会打牌……”
有些东西从来就没怎么接触过,重来一世还是不会,例如打牌,例如麻将,这些洛萤全都不擅长。
谁知对面丝毫不介意,听出她并不抗拒一起玩的意思,笑眯了眼,忙说:“这有什么,那我们就不打牌,扑克牌又不是只能打,我们也能玩其他的的啊。”
话说到这份上,洛萤也没了拒绝的想法,她点点头,干脆答应:“好,那我也一起。”
“对了,你弟弟呢?要不把他也叫上?人多才有意思嘛。”另一名女生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确实需要再来点男的……现在就我们几个,怪不安全的。”有男生啧啧道。
“有你在谁能安全?”
“喂,什么意思啊?”
那边拌起嘴,洛萤轻轻扫过那名提到洛烛的女生,心里怪怪的,有些不是滋味。上辈子好歹也算个社会人,她承认自己不够成熟,但也不是毫无眼见,若扯上洛烛她还能更敏锐一些——他人对他的异样心思,她怎么会看不出来?
你们也才见过那一面吧?
小小年纪,招花引蝶……
心底酸不溜秋嘴弟弟,但洛萤没有拒绝他们的提议。虽然这类活动参与不多,但她也算有点经验,大多数情况下,考虑到薛定谔的安全问题,结束时人们总会安排男生护送女生回房间……尽管有些对不住,但对她来说,比起安心,这种安排给她带来更多的是苦恼。
就算是她认识的异性同学送她,她都会感到不自在,何况是陌生的异性。洛烛在的话,到时候他们能一起回去,也就不用顾虑太多。
然而眼下有个问题——洛烛他们,从温泉里出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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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萤给弟弟发消息的时候,她弟弟恰好从淋浴间走出,一打开更衣室柜子就看见亮起的手机屏幕。
三分钟后,他盘腿坐到他姐姐身旁,不着痕迹观察形势。除他跟姐姐外,一起玩的有四女二男,看起来都是热情开朗大学生,且擅长玩乐。
那种外向社牛人士身上自带的游刃有余,对性格相对内倾的姐弟俩来说,如同几座名为压力山大的大山。
可来都来了,硬着头皮也得上……至少也要坚持个十分钟吧。给对方面子,也给他们自己面子。
跟洛萤打招呼那名女生叫李清玟,扑克牌在她手上唰唰排洗,变换多样,她身边的顾灵啧啧称赞:“专业啊玟玟。”
“八个人玩什么好……”叫章彰的男生问。
齐绛把饮料拿来,每人分一瓶,哥俩好坐到章彰身边。
“三公?抽鬼牌?真心话大冒险?国王游戏?”陈蔚,也就是提到洛烛的女生,报菜名提议。
“大家都不怎么熟,还是别玩太过分吧。”付如枫说,洛萤记得她是今天嘲讽李清玟想要弟弟妹妹的那位。
陈蔚撇撇嘴:“游戏有什么过不过分的,惩罚时都有点分寸不就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道理的确如此。
关键是“分寸”,各人底线不同,能承受的压力也不同,对分寸的感知程度自然也不同,谁也不知道对自己来说不以为意的事,在他人看来会不会是冒犯。
在场还有完全陌生的参与者,斟酌之下,不管其他人怎样哀嚎无聊,李清玟兀自选择取消惩罚玩法,如此一来,游戏的进行只能靠参与者的良心了。
真心话不冒险。
首先靠黑白配将玩家分为两组,大洗牌之后,将牌也分为两组,对照玩家组。每人从各方牌组中抽取一张牌,哪组抽牌的和大,哪组即为胜者。若是有一方抽到鬼牌,则默认该方胜利,若双方都抽到鬼牌,则持有大鬼牌一方胜利。
胜组需要讨论出一个问题,输方每个人都要以真心实话回答。以问题回答完毕作为回合结束节点,每回合结束后,都需要重新进行玩家分组。
第一回合,洛萤和洛烛分到同一组,一起的还有章彰和付如枫。
11,5,2,13,他们的和为31。
另一组也将牌面摆出来:13,8,4,12。
“37,我们赢了!”顾灵最先算出,笑嘻嘻回头看向组员,“来来,什么问题好?”
“第一个问题就简单点吧。”李清玟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齐绛:“你们随意。”
“那……”陈蔚摸摸下巴,拉着几个人迅速讨论一番,翘着嘴角随意抛出问题,“初吻还在吗?”
“……”章彰一脸无语,“说好第一个简单点呢,你们故意折辱我是吧?”
“也就是说,你的还在啊。”顾灵点点头,“嗯,也是,也对。”
“你什么意思……”章彰抓狂。“撤回撤回!把你脸上的不屑收起来!”
“好啦,其他人呢?每个人都要回答,不准装死。”
洛萤抿了口饮料,面不改色开口:“不在。”
几人古怪瞅了她一眼,有些不敢相信这个外表看起来和传统乖乖女没什么两样的女孩子,竟然没有看上去那么乖。虽然真正乖的孩子压根不会答应和陌生人一起玩的提议。
不过早恋的风气本来也不弱,中学时期悄悄谈恋爱的多不胜数,这样一想也不是不能理解,他们的目光又转到其他人身上。
“……”洛烛垂着睫毛飞快瞥了他姐姐一眼,也跟着平静开口,“不在。”灯光下,无人察觉到他发后染红的耳根。
“弟弟你才多……”陈蔚扯扯嘴角,到底还是没说下去,只小声嘀咕,“现在的小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的小孩……玩得可真花。好在她对洛烛,本也只是出于对好看男孩子的欣赏,只想多看几眼,没真有什么特殊心思,不然非得郁闷死。
付如枫也回答得干脆:“还初吻,你问二吻三吻都不在了。”
“也就是说这里只有章鱼弟还存着初吻啊?啧啧。”
“不是吧你们……喂!咕咕收收你不屑的嘴脸!”
笑闹了一阵,第二回合开始了。
这次和洛萤一组的有李清玟,付如枫,以及顾灵,全是女孩子。她们抽到的牌分别是:12,11,3,11,总和也是37。
“这么巧……嘿嘿,我就不信这么大的数字能输。”顾灵自信满满,“你们也开牌吧。”
8,2,10,6……
章彰又一次抓狂:“你们手怎么都那么臭啊?”
陈蔚一个白眼丢过去:“这里最没资格说这话的就你了,看看你抽的2。”
胜利方开始讨论问题,洛萤只在其他几人开口提议时附议点头,并没有开口,问题确立时,她下意识瞟向身侧洛烛,发现他似乎……一直在看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四目相对,不约而同错开视线。两人紧挨着的大腿,似乎温度升高了,有点热。她欲盖弥彰又喝了口饮料。
太甜了……不解渴。
“简单的,真的简单,不骗你们!”顾灵作为发言人拍着胸口打包票,“说说你们最怕的东西,事情也行——简单吧。”
“确实简单,姑奶奶,我最怕你。”章彰第一个开口。
顾灵挑眉:“你最好是,齐绛呢?”
“猫。”齐绛回答得很简洁。
李清玟边洗牌边插嘴:“猫毛过敏的可怜人士,这辈子都体会不到撸猫的乐趣。”
齐绛不置可否。
轮到洛烛,他迟疑一瞬,犹豫道:“……被骗。”
隔空体验到千夫所指的感受,洛萤心跳慢了半拍,扣在饮料上的手指猛地心虚抓紧。
“不是吧,居然有人忍心骗你?”顾灵调侃道,“看你长得这么俊,我还以为只有你骗别人的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熟人,不好应答。
“得了,别逗人小弟。”见洛烛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尴尬笑笑,章彰忙出口相助。“人长得好看怎么你了?你这是偏见!”
“好好好,是我有偏见,我自罚一杯。”顾灵也意识到人家小孩子是不经逗的,顺着台阶喝了口饮料,将话题转移到最后一人身上——
“那阿蔚呢?快快报上你的把柄!”
陈蔚顿了顿,心不甘情不愿回答:“……我妈。”
“啊?想不到啊……”
“嗯……”付如枫配合点点头,“你妈确实挺可怕的,小时候去你家,你妈总逼我在门口把乘法口诀背一遍,背完才准我找你玩。”
“哼,你也没来过几次吧。”
“你妈这样谁敢去,我又不是爱口诀爱到不背会死的人。”
牌洗好了,第三轮开始。
洛萤这次和李清玟、章彰,以及齐绛一组,抽牌分别为3,11,10,1。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面的牌则是9,2,2,4。
当即确认是自己这边赢了,章彰立即兴奋地搓搓手,得意洋洋:“终于轮到我了,咕咕你等着瞧吧!”
对此,顾灵只是不屑地扬起下巴。
讨论问题的环节,洛萤心不在焉地捧着饮料听,被李清玟问想法的时候才猛地回神,她眨着眼,表示自己没有想法。
李清玟也只是见她游离在外,担心她是太拘谨不好意思参与,见她这样笑笑,转头和其他人一起讨论去了。
喝得有些饱,洛萤将饮料放在她和洛烛的侧后方,不免需要侧转身子。
因靠得近,对距离的把握难免有些偏差,为防止撞到她,洛烛下意识抬起半边盘着的腿,不想时机的偏差恰恰使得他的膝盖撞到洛萤胸口。
“嘶……”
“啊,姐,你还好吧?”本能做出反应,洛烛忙问,就要上前拉她看看情况,却在看见洛萤将手窘迫搭在胸前时猛然顿住,后知后觉自己撞到的是什么地方,红晕在脸上扩散开来。“我……对不起……”
“没事……你坐好。”
多少有些尴尬,不过因他俩亲姐弟的关系,落在外人眼中又没那么尴尬,这一小插曲很快被人抛在后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对于两名当事人来说,显然没那么容易绕过去。
还在发育期的身体各部位时常产生酸痛的感觉,不论骨骼还是……被撞到的地方。洛萤不擅长应对那种酸胀,平时避不开时也会尽量放轻力度触碰,当下被这重重一击,只觉胸前火辣辣的疼。
她咬住下唇内侧,努力掩饰自己的神情。
洛烛本来就时不时暗中偷瞄他姐,现在见她这样更是坐立不安,既担心他姐姐有没有事,又担心之后她会生气不理他,紧张得不得了。可撞到的地方又那么敏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也不好意思问出口,只好扭捏一会儿,悄悄伸手在她尾椎附近戳了戳。
唔。
手指被她放在身侧的另一只手猛然抓住,微凉的指尖被温热的掌心裹住,他甚至能感到一丝紧张的湿意。
他们本来就坐得近,两人的手被盘起的腿脚和冬季显厚的衣物遮挡,无人注意到他们的手不知不觉勾到一起。
“好,问题就是——你撒过最大的谎是什么?”
“没撒过。”话音刚落,顾灵立马接口。
章彰呵呵一笑:“好,现场演绎是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哪有,就是没有啊!”
这两人看起来相熟甚久,交情颇为久远,翻旧账能从小学一年级尿裤子陷害到对方身上开始说起,听得旁人哈哈大笑,就连洛萤和洛烛也禁不住勾勾嘴角。
无人知晓,随着胸前时而传来的阵阵刺痛,她在身后有一下没一下掐紧她弟弟的手指。
疼时掐,稍微缓和时又用不长的指甲轻挠他的手背,大概是岁月更迭加上移情的缘故,洛烛从前一直觉得他姐姐和她书桌上的笔筒——羚羊造型那个,有几分相似,故而心里偷偷想过,他姐要是变成动物,绝对是只羚羊。可这一刻,他却觉得姐姐其实也很像猫。
她的爪子锋利又柔软,挠的仿佛不是他的手,而是心。
“我……跟我妈说在图书馆自习,其实和舍友到方特玩了。”或许是已经坦白过对妈妈的畏惧,陈蔚呼出一口气,再次提到母亲也没那么局促。“大一那会儿吧。”
“就这啊。”
“你妈妈到底管你管得多严……都大学了,诶,那这次出来呢?”
陈蔚耸耸肩:“不告诉她,就不叫骗。”
这就是成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付如枫则想了好久才想出一个:“初中我爸妈到外地进货不在家,让我给我弟做饭,我嘴上答应压根没理他……那几天饭都让他做了。”
“……”
“你弟多大来着?”李清玟问。
“小我四岁?五岁?你要早几年问我可能还记得,现在没多少印象了。”
“让小学生做饭,你还真不担心他把你家烧了。”章彰啧啧惊叹。“他回头没跟你爸妈告状?”
“当然告了,我还没来得及跟他通气,他就跑过去邀功说自己会做饭了。”付如枫揉揉太阳穴,“害我被臭骂一顿……不过臭小子做饭倒挺有天赋的,第一次做饭就比我做的好吃。”
“挖掘出大厨天赋了。”顾灵总结,眼神转到洛烛身上,“嗯哼,又到弟弟了,来!”
洛萤也看向洛烛,能明显察觉到他从手指到身体的一瞬僵硬。她很好奇,她弟弟撒过什么谎呢?不喜欢被骗的他,又骗过谁?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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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真不知道还是不好意思说?
就连洛萤都看不出她弟弟的话有没有言外之意。
顾灵显然不相信他的说辞:“别不好意思啊,你看其他人连欺负小学生的话都能说出来,你不会干过比这还坏的事吧?”
付如枫面无表情:“欺负小学生对不起啊。”
“我想不出来……”洛烛抓抓头发,“小时候把我爸碗打碎,骗他说是野猫干的……算吗?”
“这算什么大谎……我小时候干过十几次类似的。”
“不行也没办法,我想不起其他的。”
顾灵不甘心看向洛萤:“弟弟说过什么谎,做姐姐的应该很清楚吧?有没有能分享的?”
洛萤摇摇头:“我也没什么印象。”
这是真话,她一直觉得洛烛很乖,至少比自己乖,他不是那种擅长惹祸的人,也不像她那样仗着家长宠爱任性妄为。可是……某一天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不怎么了解他,或许她对他的认识也只是表面的,她不敢断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许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他撒的谎。
想到这里她又泄愤般捏了捏弟弟的手指,被他不经意抓住,小小挣扎一番才被松开,她不满地悄悄瞪他一眼,反手将饮料拿回来灌了两口。
“嘁,没劲。”
其实也没怎么相信她的说辞,但毕竟不是亲友熟人,继续追问也不合适,顾灵只好勉为其难接受了先前的回答。
“那接下来是第四——嗯?我接个电话,你们先洗牌吧。”把牌朝中间一推,李清玟提起振动的手机起身走远。
齐绛朝她的方向看了看,微微蹙眉:“好像有点事。”
“嗯?怎么了?”陈蔚抬头,也跟着看过去。
那头李清玟电话已经挂了,回头朝他们看了看,匆匆走回来问:“你们有谁带卫生巾了吗?”
付如枫最先反应过来,站起身:“我有,我去拿,给谁?”
“宁宁她们房间,她表妹要用,我和你一起去吧。”李清玟说,低头冲其他人不好意思笑笑,“你们先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没说自己还会不会回来。
在场的人只剩六位,除去姐弟俩,两男两女面面相觑,仿佛失了主心骨,不知道该做什么。
洛萤看得出,李清玟毫无疑问是这个小集体的枢纽,大家在一起吵吵闹闹时看不出她的重要性,她一离开,微妙的氛围就盖不住了。
顾灵和章彰算能活跃气氛的,但他们对视一眼,选择提议——
“要不今天就到这儿,早点回去休息?”
齐绛第一个点头:“我没意见。”
“那就回去吧。”陈蔚也不反对。
见对面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洛萤也点点头:“嗯。”
洛烛本来就是被他姐叫来的,自然一切随姐,于是就这么愉快地决定散场了。
时间刚过八点,对于休息来说尚早,洛萤看向落地窗。外头正是酒店绿化区,即便处于冬季依然繁盛的植物在灯光下摇摆着大叶子,晃动的阴影被吹进室内,天上半边身子掩在云后的月亮微光莹润,一圈圈光晕清晰可见。
陌生的玩伴们先走一步,目送他们离开之后,洛萤拉拉弟弟的袖子,小声说:“我们出去走走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到底还是想出去。
酒店大厅宽敞明亮,距离前台有一段距离的下陷式地面,给若干沙发软椅的布置提供了便利,花盆植被作为栏杆隔开一块块区域,提供相对独立的空间,他们刚刚就是在这里玩,通往绿化区的门就在不远处。
洛烛颔首,两人一同朝室外走去。
远处是深邃的紫,近处是迷离的橙,绿化区路灯橙黄,隔两米一盏,凭空给人一股温暖的错觉,中间的路段交由灌木丛边缘的星星灯照亮,小道上树影交迭,叶片相抵的声音沙沙作响,除了大自然的声音,风中只有他们不轻不重的脚步声。
“呼……”
失策。
在温度适宜的屋内呆太久,洛萤险些忘了眼下还是冬天,就这样穿着一件长袖卫衣走出来,她被冻得瑟瑟发抖。
“要不回去吧。”洛烛说。
“我想……透透气。”
洛烛和她打扮一样,也没穿外套,眼下没办法把衣服脱下来给她,只好担心地说:“实在撑不下就告诉我,我们马上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你也是。”弟弟刚病好不久,她也不是很想难为他。
十字交叉小径,洛萤放眼张望,选择了附近有长椅的一条,他们在长椅处坐下。手头饮料冰凉,只剩最后一点,她猛然灌下喝完,看着路面上颜色各异的鹅卵石,突然问:“你真的没说过其他谎吗?”
“……姐。”洛烛叹气,仰头看天,“游戏已经结束了。”
“我没在玩游戏。”洛萤说,“这是普通交流。”
“那你说过什么谎?”他反问。
“现在是我在问你。”
“我已经说过了。”
“我问的是其他谎。”
“那你也知道了,再回答不全是我说?”洛烛撇嘴拒绝,“交流的交在哪里?你先回答才行。”
臭小子在这里给她抠字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心里铁定有鬼。
“我……”
张嘴欲言,却又顿住,她说过什么谎呢?
很多,很多。
喜欢他的谎言,讨厌他的谎言,想要分开的谎言,想要在一起的谎言……只是比起他人大多对外的谎言,她总是先对自己说谎。
洛萤垂下睫毛,盯着灯光下空易拉罐边缘随着发丝飘动游走的光斑,终于开口:“你上小学的时候,有同学上门找你玩。”
“嗯?”洛烛茫然看过来,似乎毫无印象。
这是当然的。
因为洛烛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因为她说了谎,她对那名同学说了谎——
“那天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你还没睡醒,我告诉他,我不认识你,这也不是你家,要么是他记错了,要么就是他被你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什么要说谎?
那时的她,给出的理由大概是不喜欢其他人闯入自己家,尤其在弟弟的同学对她来说等于陌生人的情况。
然而现在的她已经意识到,她不愿意看见的,是陌生人闯入她和弟弟共有的天地。洛烛是她的弟弟,她的玩伴,双方的房间是共同的乐园,她不能容忍有人肆意入侵。
最重要的是,她并不想看见洛烛和其他人高高兴兴一起玩的模样。
“……”洛烛盯着她,好一会儿才点点头,“哦。”
没有其他评价。
向来如此,他从不评价她,包括她的行为,至少从不当着她的面公开打分,也正因如此,她从来就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看她。
曾经的曾经,她不在意这点,后来却变成了害怕知道这点,到现在,她害怕又好奇。
“我说完了……到你——”
“姐,我们换个游戏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猝不及防被打断,洛萤愣住,好会儿反应过来,不高兴地斜睨他。
干嘛,想溜?
洛烛没有看她,自然也没收到她传递过来的眼神,他低下头拨弄手机,在她气闷开口前将光亮的屏幕转向她。
随机数生成器。
她不解抬眼看他,却见他露齿一笑,柔和的桃花眼狡猾地翘起眼尾,像只小狐狸……或惹事却坚决不悔改的比格。
他不乖的一面,似乎蠢蠢欲动。
“我们来点随机数吧,轮流来,谁的数字小,谁就说一句真话。”
这跟之前的游戏有什么区别?洛萤蹙眉,听起来无非是规模上的差异。
“没有问题,也没有答案。”他露出淡淡微笑,“只要真话,只要是真话,说什么都行。”
她想反驳他不过是找借口逃避,可冥冥之中意识到,或许他只是想听她的真话,真心话,不被拧巴性子掩饰的真实想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难。
对她这种别扭的人来说,在这种状态下老老实实表达真正的心情,折磨程度堪比让没长牙的婴儿生啃肉块。
可她无法拒绝,她心动了。
交流是相互的,她也能在其中听到洛烛的心声,这是她翘首企足的场合。
最终,她轻轻点头。
“嗯。”
数字范围取自0~10,允许重复,两人数字相同则默认平局,直接开始下一轮。
手机移到她身前,两人凑在一起盯着屏幕看,第一个点下生成数字的人是洛萤。
6。
不大不小的数字,难以第一时间判断出输赢,心脏紧张地跳动,她屏住呼吸,看着洛烛伸手点下按钮,生成第二个数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0。
“你输了。”
“嗯……”洛烛开始思考,目光扫过她,“我,想要姐姐抱我,现在。”
“……”
……啊?
是这种游戏吗?
洛萤无语瞪他:“说真话的游戏,不是许愿机吧?”
“是真话啊,我就是这样想的。”
“……”
她不会……上当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离谱。
她迟迟没有动作,洛烛悄悄看她,有一点失落地递出台阶,好不委屈道:“唔,我这样想,也没说一定要你照做……说真话而已,没有要求必须要实现,姐你喜欢怎么来都行。”
不知道他有没有那个意思,洛萤倒是微妙听出阴阳怪气。
拿他没办法。
她扯着嘴角转身面对他,在他蓦然亮起的眼睛中,缓慢伸手环住他的腰,脑袋顺势落在他脖颈上,鼻间满是他身上的味道。
冷空气中发凉的衣物传递着寒意,寒冷却很快消解在两人紧紧靠在一起逐渐升腾的温暖中。
她听见洛烛低低的笑声,从胸腔顺着骨骼传到她耳中,又像从心脏顺着血液注入她的骨髓,她抱住他,就像在拥抱自己灵魂的另一部分。
安心感。
“那,第二轮开始咯?姐,点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7。
中规中矩,但赢的可能性不算小。洛萤注视着屏幕,等待弟弟生成的数字。
6。
“你又输了。”
连续赢两局,本提着的心不知不觉放下,洛萤轻挠他的腰,听他忍不住叫痒的笑声,感到久违的放松。
这样到底更像姐弟,还是恋人?
她依然分不清,但,或许也没有分清的必要。
“唔……那——我想亲你。”
这家伙……
“……都说不是许愿机了!”气笑的洛萤倏然一掐,“而且听起来怎么都像在奖励你?”
“嘶……我只是在说真话啊。”洛烛委屈巴巴,抓住她的手,扣入自己掌心,不让她有再次动手的机会。“要不要奖励我,还不是看姐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连他自己都说那是奖励,洛萤哭笑不得。可他说的也没错,一切取决于她,她要不想,什么奖励都是虚的,愿望也只是愿望而已。
最后,她还是扬起头,飞快在他嘴唇上点了一下,满足他。
并未深入,只是小孩子一样的吻,却足够让他挂上欢悦的笑容,眼尾翘起,橙色流光游弋在他眼中,瞳孔被衬得清澈见底。
洛萤心颤得发软。
她的弟弟……是狐狸精,有点后悔没继续亲下去。
“姐,姐姐……这个游戏我们以后可以常玩。”
蹬鼻子上脸。
“……没门。”
果然还是不想太纵容他。
第三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萤又随机出一个7,想到刚刚的事,她抿着唇,默不作声推推洛烛,要求他速速动手,给个痛快。她是看出来了,这场游戏的输赢没有意义,输的一方未必不是赢家。
就看谁比较无赖,谁更心软罢了。
“嗯,是9。”念出屏幕上的数字,洛烛笑了笑,“姐,这回轮到你了。”
轮到她了。
该说什么好?
不是不能像弟弟一样,将追求亲密的心声道出,只是……
真话,真话,真心话。
倚靠在弟弟肩颈处,她能感受到胳膊下跳动的心脏,咚,咚,一下又一下,在律动中逐渐化为她的心跳。
能说吗?
从未对他说出口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曾经讨厌过你。”
五岁那年,因“竞争关系”升起的厌恶,本该早已忘却,然而她却记到今天。没人会记得不在意的事物,能长久存在记忆中,说明那件事对她来说一定有非凡意义。
不论有多平凡,渺小,不值一提。
小孩子的危机感,认知的拓展,世界的延伸,就那样在她记忆深处留下一抹名为“不安”的浓墨重彩。
那是无法被“喜欢”与“爱”覆盖的感受。
可现在的她知道,除此之外,那时的自己还在被另一种情感拉扯着,矛盾别扭,令人气恼——她“讨厌”他的同时,竟然还是“喜爱”他。
喜欢和他一起玩,喜欢听他说幼儿园里发生的事,喜欢他总是能够理所当然被她依赖……他是她的家人,朋友,伙伴,她没办法不喜欢他,不爱他。
妈妈说,弟弟的诞生源于她的自私,他是为满足妈妈的渴望落地的。
可是,对不起啊,妈妈。
我比你更自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事到如今,木已成舟,覆水难收,她的认知早在日夜相伴的岁月中有了定型,那就是——洛烛是为洛萤存在的。
他是我的。
没有比这一刻,还要更清楚自己想法的时候。
风将发丝搅得乱糟糟,几根垂落到面前,拂过睫毛与鼻根,洛萤闭上眼,无比清晰听见身下心脏跳动的频率迅速高升。
很吵闹,也很安静。
她不再出声,他也没说话,静默在蔓延。
手指被紧攥着,不知过了多久,或许也没有很久,因为她蓦然睁开双眼,面前的场景尚未出现长时间注视黑暗产生的失真,洛烛说话了。
“姐姐……你真是……”
沮丧的语气,犹如兴高采烈走在路上却迎面遇上一盆泼出窗口的冷水,带着不甘心与失落。
“……一定要在我高兴的时候说这种话吗?”不满地咕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真话。”无比可恨地,她说道。
“我不想理你了……”
“这是真话吗?”
“……假话。”他郁闷地撇开头。
“不是真话游戏吗?”
“哼……这局输的可是你,我说假话没关系。”
就连这样无聊的拌嘴也许久不见,洛萤忍不住垂头闷笑,在他反应过来前,挣开他的手,两手捧起他的脸,硬生生将他扭开的脑袋摆正。
他不情愿地瞟她一眼,又侧眼避开与她视线交流。
孩子气。
不对,他本来就还是个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错。
可怜的,被他姐姐长久侵占,之后也会一直被她占有的孩子。
她的目光落到他润泽的唇上。
一直。
天旋地转,光影迷离斑斓,金灿灿的树叶随风摆动,亲吻细碎的吱唔声被风掩盖,不知不觉她坐到了他腿上,单膝抵在他腿间,轻柔舔舐着他的嘴角。
仿佛被迫承受她的吻,洛烛任由她肆意勾缠舌尖,却没有像以往一样积极配合,他只是,不反抗。
只是这样,已经足够了。
她弟弟是不会推开她的,否则,也不会有罪恶的今日。
他们是永远的共犯。
“……色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由来冒出这么一句话,洛萤稍稍将脸倾向后方,眯眼注视着他。
灯光下她弟弟的神态一目了然,那是慌张与窘迫的结合,然而他瞄见她略显调侃的神情,又故作镇定地清清嗓子,一本正经道:“你说什——”
声音倏然顿住。
还是很明显呢,接吻过后低哑的声音。
洛萤好整以暇看着他,重复道:“我说你,色狼。”
抵在他双腿间的膝盖,能够明确感受到随着深吻,那里膨胀的感触,上升的温度,热得惊人,而她似是而非的指责,更让他身下的部位活跃。
几乎是瞬间,她感到自己的膝盖被结实顶住。
身前的洛烛局促又难堪地想说点什么,可张嘴不受控制流露的,却是一声带着喘息的闷哼,他连忙闭嘴。
然而面上羞窘的表情无从掩饰,青涩的举止挑拨她本就岌岌可危的心弦,他慌张看向洛萤,睫毛起起落落,脸上是被暖色光线晕染得更加鲜艳的红晕,眼睑最终选择垂下,他不敢再看她。
他这样,怎能不让她对欺负他这件事心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并不想欺负弟弟的,可他这副神情,分明是在邀请她做一些……坏事。
但她不能。
现在迎面遇上一盆冷水的人换成了她。
倏地,洛萤收起脸上轻松的表情,泄气般将头抵在弟弟肩上,他的身体下意识紧绷,直到察觉她并没有其他举止才小心翼翼开口。
“姐……你生气了?”
她的好弟弟。
压根不会想到她对他危险的想法,只是单纯在意她的情绪,在意他是不是闹脾气闹过火了。
“小烛……”洛萤闷闷不乐,“你怎么还是小孩呢?”
小孩。
这个词第一时间触动的是洛烛心中的警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姐姐为什么要这么说?是他太幼稚了吗?好像是真的……因为一些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他就跟姐姐耍脾气,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很不成熟……她是不是,对他失望了吗?
消极的想法在脑海中打转,正在心中排列自己罪该万死的十宗罪状,洛烛忽然又听到他姐姐叹了口气,他心下一紧,下意识看过去,气流扑面而来,须臾间亮光被遮得七七八八,支离破碎的视野中只有姐姐垂落的发丝。
热气扑洒在唇际。
他清楚这个信号的含义——该闭眼了。
可是——姐姐不是在生他的气吗?
这种时候,她也愿意吻他吗?
“只能亲一下,多亲几下……”他听见她低声说。
似乎在喃喃自语。
什么意思?他尚在思考。
她压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唔……”
舌头从唇缝间挤入,湿滑的触感,甘美的气息,愉悦的味蕾,呼吸被掠夺的呜咽,一切感官交织成网。
恍惚间,她成了蛛网上虚位以待的主人,迎接的是自投罗网的猎物。那些自愿交付自己性命的雄蛛,为的是种族延续,可这与他们无关,他们选择的道路,注定要将这些割舍。
那洛烛的付出是为了什么?
又一个吻结束,依然沉浸在湿吻余温中的两人皆有些魂不守舍。
一阵冷风吹过,洛萤打了个激灵,洛烛本能伸手将他姐姐揽在怀里,喑哑着声音问:“回去吗?”
现在几点了?
适逢其会,口袋里的手机振动起来,洛萤趴在弟弟怀里摸索,一开屏幕就看见爸爸问他们在哪里的消息。
她想了想,回复一句“外面散步,马上回去”,接着回答洛烛——
“再玩一轮,最后一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四轮游戏开始。
坐回洛烛身侧,不知怎么,洛萤总觉得他情绪有点怪,似乎有些失落,可也不像在计较她更替座位的举止,难道是还在耿耿于怀她先前说的“讨厌他”?
他听不懂时态吗?
曾经讨厌,不代表现在也讨厌。依她的性子,是绝不可能和讨厌的对象做到这一步的,他难道不懂?
“姐?点吧。”
“——哦。”
总之还是等玩完这轮吧,她想,她有的是时间告诉他,他对她的重要性。
2。
8。
她输了,在看见自己的数字时,她就做好了再次道出心声的准备,这个问题的答案,她太想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烛静静盯着她看,轻抿的唇却暴露他紧张的情绪,是害怕她又来一句对他的抱怨吗?
将手移到弟弟脸上轻轻摩挲,他的脸依然是烫的,对上他发怔的目光,洛萤轻声询问——
“小烛你……为什么不拒绝?”
不拒绝我的越界,不拒绝和我接吻,不拒绝和我一错再错。
为什么呢?
她是明知故犯的主动方,他却是一无所知的承受者。洛萤清楚,在五月的那个吻之前,她在洛烛眼中一直都是“姐姐”,毫无杂质,纯粹的“姐姐”。
青春期的悸动?乱伦的刺激?无脑的盲从?
再要好的姐弟,也不会理所当然追随她犯下这种错误吧?可他回应了她。
究竟为什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丝清晰的意识扯带出连片清醒,蓦然从睡梦中回神,洛烛迷迷糊糊从床上爬起。
窗外冷白的光线刺眼可怕,他揉着眼睛推开房门,风凉凉穿过走廊,带着转瞬即逝空荡荡的呼呼声,客厅安静得吓人。
洛烛抬眼盯着对面那扇门,悬挂在门上的手工门牌歪歪扭扭写着他姐姐的名字。
太静了。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po18now.
家中仿佛只剩他一人,只有他一个人被丢下,这种空落落的感觉让他心中凭空萌生出委屈酸涩的情绪,还夹带着难以形容的惊慌。
发散的幻想没有由来,洛烛下意识想到逃难,该不会发生什么灾难,妈妈爸爸带着姐姐逃走,却忘了他还在睡吧?
可是家里很平静,不像电视里遇难时那么杂乱。
唔,又或者他们一起出去玩了?去那个舅舅之前说的水上乐园,然后把他一个人丢下了?他们都忘了他也在家?
本就因刚睡醒而视线朦胧的眼睛,此刻更是水雾蒙蒙,眼眶不受控制湿了,喉头干涩,他吸了吸鼻子,带着显而易见的哭腔。
可很快,他又想到姐姐,姐姐总是记得他的,她绝对不会把他忘在一边。
这个认知令他安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草草抹了把眼睛,洛烛踮起脚触摸门把手,小心翼翼打开姐姐的房门。
“姐姐……”
不知道姐姐是否清醒着,他只敢小声叫唤,生怕打搅到姐姐休息。
一片寂静。
他探出头朝床上看去——
空无一人。
姐姐不在。
……
……
“为什么不拒绝我?”
姐姐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游戏的规则是说真话,她只是说出了她的心里话,即便是问句,他也没有回答的必要。然而洛烛隐隐察觉到,如果想要将这种关系持续下去,这是他必须回答的问题。
但……这种关系,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该从哪里开始说起?
说出来,又真的不会再次加快两人分离的步伐吗?
抿着的嘴唇缓慢松开,他开口,却不是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看着她的眼睛突兀吐出一句:“我也……讨厌过你,姐姐。”
洛萤一愣。
这句“姐姐”,不是撒娇,不是亲昵,不是情调,只是单纯的“姐姐”。
他的真心话。
一碗水难端平,多子家庭尤其如此,再顿感的孩子也不会察觉不到天平倾斜的偏心,何况他们家从未掩瞒过这份偏爱。
家长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姐姐身体不好。
当然,若非如此,他大概不会有出生的机会,自诞生的理由开始对比,他和他的姐姐就有区别。何况姐姐是比他更脆弱的存在,更需要关照关心关爱,所有人的目光都理所应当优先放到姐姐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是替代品,而是候补。
是需要等到他与之对应的正式成员告退之后,才能得到注视的候补。
……虽然,他从未想过姐姐不在的情况。
某个新年,他们跟着爸爸回到爸爸的老家。车停在陌生的老屋门口,烟雾缭绕,妈妈抱着不舒服的姐姐匆忙进门,爸爸去停车,洛烛本想跟在妈妈身后,却被院中往来高大的大人遮蔽了视线,再接着,他跟丢了。
被丢下的忐忑不安在心中弥漫。
第一次来的地方,遍地都是陌生人,没有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就算是性格表现得偏外向的洛烛也感到拘谨。妈妈不知去向,他也不知道爸爸在哪里停车,又要什么时候回来,只好怯生生地窝在大门口等待。
期间不是没有人朝他搭过话,可那时的他不过三岁多,距离四岁还差一个多月,又因为紧张,难以将来龙去脉组织成完整清晰的句子,磕磕巴巴开口说不清楚,对方只听出他在等爸爸,便提议让他去屋里坐着等,但——
到屋里的话,爸爸能看见他吗?
他不敢冒这个险,只能用力摇摇头。
对方拿他没辙,知道小孩子固执起来够犟,不再相劝,笑着走开了。
鼻腔充斥着鞭炮燃烧的烟味,再不愿意,等待期间洛烛还是挪了位置,从门口移到墙边角落里,为门口的鞭炮腾出空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即便如此,他站的地方距离大门并不远,因此能听见震耳欲聋的炮声,尖锐刺耳,又像重击胸口的拳头,砸得他晕乎乎的,心脏仿佛要蹦出去,难受的感觉令他恐惧地捂上耳朵,忍不住又往墙角钻了钻,视线却不敢从门口移开,生怕错过父母经过的身影。
随着最后一道响彻云霄的轰鸣,一道影子落在他身旁,忽然有人站到他身边,洛烛下意识以为是爸爸,欣喜地抬头看过去,入目的却又是一张陌生的脸。
陌生人跟他搭话,他懵懵看着对方。
十句里九句听不懂,唯一听懂的是最后一句话——
“……你看起来很乖啊,要是你姐姐哪天不在了,你爸妈也不——”
“姐姐要去哪里?”
长篇大论中,洛烛只对这句话作出回应,带着纯粹的茫然。
然而他没能等到回答,妈妈抱着姐姐出现,将他带走了。
当天晚上,父母卧室中似乎传来零星争执的吵闹,洛烛没有细听,只是悄悄跑到姐姐房间,想要和她一起睡。
时间过去太久,现在的他已经想不起具体,却莫名有个印象——姐姐似乎有些不情愿。
那时的他们经常睡在一起,甚至能将其看作一种理所当然,她突如其来的生分反应让他感到些许委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尽管最终,她还是答应了。
……
某个春季流感频繁,即便打过疫苗也不会百分百逃过,洛萤正是不幸中招的孩子之一,整整一天高烧不退,洛醒枝特地请假在家照顾她。
洛醒枝本想带女儿上医院,看看打针吊水能不能让孩子退烧,可人山人海的儿童科几乎没有落足之地,坚持在里头排队等候的结果,极有可能是排不到的同时还害女儿染病更深,纠结之下,她选择回家。
家中静悄悄,丈夫还没下班。
女儿滚烫的脸靠在她胸口,洛醒枝能清晰感到一股热气在发散,她匆忙提着在药店买的药品走进房间,意外在洛萤的床上看见小儿子熟睡的身影。
记得她们出门前,他还不在这边。
洛烛是听话的孩子,家中危险的东西、危险的地方跟他强调不准碰之后,他是不会动的,因此能让她放心地将他一人暂时留在家中。
可看着儿子脸上残留的泪痕,她突然意识到,他到底还是个孩子,在全然未知的情况下醒来,发觉家中只有自己一个人,当然会感到不安与害怕。
滞后的内疚感油然而生,但眼下更紧急的是将女儿放下,以及避免儿子也被感染到,需要将他哄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被叫醒的洛烛不愿离开,只是揉着眼坐在一边,泫然欲泣地扁着嘴。
拿他没有办法,洛醒枝只好让他尽量坐远一些,柔声说:“那等姐姐吃完药,你跟妈妈一起出去好不好?”
“我想跟姐姐一起。”
“听话,姐姐不舒服要休息,不要打扰她。”
这个理由说服了他,洛烛勉为其难点点头,他看向躺在床上的姐姐,既希望姐姐能快点好起来和他玩,又在心中松了口气。
——他没有被丢下。
人的一生中,总会在记忆里留下某些不知缘由格外清晰的片段,洛萤有,洛烛当然也有。
例如那天醒来以为自己被抛弃,例如被妈妈用湿毛巾擦去眼泪的安心,例如……妈妈坐在床上抱着高烧迟迟不退的姐姐,紧张到落泪的画面。
他就坐在姐姐的书桌旁看着,胸口不知为何闷闷的,难受不已。
生病的姐姐让他难受,抱着姐姐的妈妈也让他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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