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庙会(1 / 2)
('山上金光万丈,山下阴雨绵绵。
追逐弟弟的身影匆忙下山,直到冰凉的雨丝打湿额头时,洛萤才想起拿伞出来,等到伞面撑开,她的头发已经沾染上湿漉漉的水汽,抬眼张望四方,她在不远处的树下发现洛烛的身影。
他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她却顾不上太多,连忙赶过去将伞撑过他头顶,将止不住的雨珠隔离在外。
冬季的雨阴湿潮冷,粘稠的湿发贴在他脸上,将他的神情掩饰,洛萤什么都看不清。沉默在两人之中蔓延,耳边能听见的只有雨点敲打伞面噼里啪啦的声响,她微启唇,想要说点什么缓和氛围,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之前山上那个问题,她没有给出答案,还来不及得出答案,他却像不在乎回答一般,丢下一句话匆匆与她擦肩而过。
“姐你……决定好的话……”
十分耳熟。夲伩首髮站:po18ma.
“——我都听你的。”
压低的声调,并没能好好掩饰其中的喑哑。
洛烛……是哭了吗?
她后知后觉回头,只能看见他的背影拉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心脏酸涩难受,像新开的碳酸饮料溢出密密麻麻的气泡。她又欺负他了……就因为这样,就因为会这样,她才不怀念这时候呀。总是被她欺负的弟弟……她分明不想让他难过的。
喉头梗塞,鼻腔酸楚无比,洛萤咬着嘴唇跟上去。
旭日东升,霞光万道,却没有一束光属于他们。
“姐姐……”
微弱的呼唤险些被雨势遮盖,直到他又叫了一声洛萤才确信不是自己幻听,洛烛真的在叫她。
“嗯?”
“……对不起。”她听见洛烛哑着声音说,鼻音浓厚,咬字模糊,“对不起……我会听你的话,不要生我的气……对不起……”
几乎被晨雨埋没的抽泣声。
啪嗒,啪。
雨声倾斜,似有一大滴雨珠砸到伞上,洛萤手头一震,险些没抓紧伞柄,雨水急匆匆流泻而下,打湿他们的衣摆。她懵怔注视着弟弟被发丝遮掩的侧脸,似是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她能看见的,只有被他半咬着微微发颤的双唇。很快,就连那唇也被抬起遮脸的手肘给挡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尝试张口出声,却依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空气堵在胸口,闷得她心慌。
为什么呢,洛烛。
为什么要道歉?
该道歉的人,不应该是你吧。
……
……
面对这场来势汹汹的雨,手头的伞只能说聊胜于无,他们仍是披着一身水汽回到家。
洛醒枝一见他们进门就惊呼:“怎么淋成这样,雨大不会躲躲吗,岁岁还好吧?哎,妈妈就怕你们傻兮兮的冒雨回来熬了姜汤,都去喝一碗——”
洛烛闷声不响点点头,正欲朝厨房走去,被洛萤一把抓住。
“妈妈,让洛烛先去洗个澡,把衣服换了。”随意把伞塞入沥水架,她急忙拉着弟弟往卫生间走去,“他淋得比我多。”她顶多表面湿了些,他却是里衣都被打湿了。
“我没事,姐你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去洗澡。”强硬地将他推进浴室,洛萤抽下一旁的毛巾搭在他身上,“快,我去给你拿衣服。”
“……”
妈妈动作利落,趁他们说话时已经把衣服取来,洛萤将衣服挂在门口知会他,从汩汩水声中分辨出他回应的音调后,她把自己淋湿的外套丢进脏衣筐,这才离开卫生间。
回屋换了套家居服,她走进客厅,洛醒枝朝她招手:“岁岁来,先把汤喝了,妈妈给你吹头。”
吹风机热风呼呼飘来,配合姜汤的作用,洛萤感到浑身上下都暖洋洋的,大概还有早上起得太早的原因,此时的她脑袋点点顿顿,窝在妈妈怀里,有些困乏。
“嗯?困了?等等,让妈妈看看——嗯,没发烧……好,去睡一会儿,午饭妈妈再叫你。”
“嗯……”她犹豫地偷瞄一眼卫生间,点点头。“那我去了。”
之后该怎么面对洛烛……她还没想好,睡一觉舒缓心情也好。
陷入柔软的被窝,失去意识前,洛萤隐约听见卫生间那头开门的声音,以及……窗外,街边,藏在淅淅沥沥雨声中隐约的节奏——
咚咚,锵。
那是……鼓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意识缓慢下沉。
咚咚。
好熟悉……
锵——!
近在咫尺的敲击,声响犹如耳畔惊雷,震得洛萤大脑嗡嗡作响,整个人都晕乎乎的,直到被弟弟拉远还有片刻耳鸣,半晌才眨着眼缓过神来。
“姐?你还好吧?”
身旁的洛烛边问边将她拉进一家奶茶店,玻璃推拉门将外头的响声削弱不少,两人捡了个空位。
“嗯……”洛萤揉着太阳穴坐下,长叹一声,“好吵……”
“毕竟是庙会嘛。”洛烛倒是不以为意,给两人各点杯果茶后坐到她身边,“你要不适应,我们等一下直接回酒店休息吧。”
不坏的提议。
不过……来都来了,就这样回去会不会有点不够意思?洛萤沉默不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又来了。”
对。
又。
真正的坏人又在逼迫她弟弟。
然而身为坏蛋代言人的弟弟并没有感到不满,丢下那句无语的陈述之后,他迅速开始搜索行程:“那——我们往河边走。”
“河边?”
“嗯,就是河边,位置好像有点偏。昨天我们就逛了这边,那边没去,听说那里有段灯笼走廊,刚好去看看。”
“听起来人也会很多……”
“还好吧?”洛烛看向门外,“这边应该才是最热闹的,但也没到人山人海的地步,那边不至于会比这里夸张吧。”
“唔……”
“而且那边路面没这边宽,应该不会放面大鼓在你耳边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点道理……?
“最重要的是——”洛烛扬起嘴角。“我不管你想不想去,反正我想去,你得听我的,姐姐。”
——这是代言人专属特权。
她给的权力。
洛萤抿着唇移开眼,沉默十几秒,淡淡开口:“做好了,去拿。”
果茶。
……
穿过熙来攘往的人群,拐过前面的小巷就来到河岸。
岸边的栏杆与地面搭配小镇的古朴风格,表面皆采用木质纹理的图案。踩在木褐色的地板条上,洛萤仰头打量头顶上方交织成网的小红灯笼,顺着起点位置看向末端,古树巨大的树冠舒展开,朝着天空伸出枝叶,宛若承接上天恩赐虔诚的手。枝干上似乎也挂着若干小灯笼,远远看去,就像藏在绿叶中成熟丰满的果实,很是喜庆。
比起不熟悉的庙会,她觉得这更像提早庆祝新年的场合。
树下人流繁密拥挤,洛萤没有急着走过去,而是停在栏杆前,望向河面。河水流淌,隐约有游鱼闪过,水面圈圈涟漪扩散交错,波光粼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趴在栏杆上,又侧头看洛烛。
或许是察觉到她的视线,后者也将注视水面的目光转回她身上,静静对视几秒,他歪着脑袋不解发问:“怎么了,姐?要喝水?”
他疑问时,眼睛总会稍稍睁大,看着圆溜溜的,有些俏皮,有些孩子气,过于明亮柔和的眼神又像只温顺的小兽,洛萤有些手痒,想要摸摸他的头,直到他的头发被蹂躏得乱七八糟。
可这是室外,还是光天化日之下,就算洛烛不介意她也会感到羞耻,暂且作罢。
“嗯……给我吧。”
从弟弟手里接过果茶,酸酸甜甜,冰冰凉凉,勉强压下去她心中的悸动。
终于朝着人群聚集的树前走去,两人站在外围旁观了一会儿才知道这里在免费分发小灯笼,然而人多拥挤,洛萤还是拉着弟弟走开了。
不知不觉,手从腕骨向下移,温热的掌心相贴,两人十指交缠牵在一起。
小的时候,他们也常牵手。有时候是因为长辈要求,有时候是模仿大人……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成了习惯,以至于不能保持“习惯”时,她感到慌乱。
如果不能握住弟弟的手,那她应该抓住谁呢?还能抓住谁呢?
这个想法在脑中一闪而逝,不知怎么,那一刻她心脏加速跳动,喉咙干燥,手头力气无意识加大,仿佛在确认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
我。
他。
对洛萤来说,洛烛是什么?
——弟弟。
毫不犹豫的答案。不需要区分,也不需要冠上其他名号其他身份,洛烛是她弟弟,一直是,永远是,哪怕让她承认自己是会对亲弟弟下手的人渣,她也不会去设想洛烛不是她弟弟的情况。
她依赖他,喜爱他,亲吻他……都是因为他是她的弟弟。她清楚,却想不通究竟是哪些方面出了问题,为什么她会在笃定对他情感的同时感到……迟疑?
“姐,我们要去哪里……?”
蓦然回神,洛萤抬眼,发现两人已经离开了灯笼走廊,眼下正在某条眼熟的小街里。
“前面……好像有间庙。”
“嗯?啊……对,好像有,要过去看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萤点点头。
昨天经过这里时,他们只在庙门口瞄了几眼,这还是第一次踏进去。
烟雾弥漫。
她看不清此间神明的模样。
跟随其他人点香上香,但到抽签的时候,她犹豫着拒绝了。她不抽,洛烛自然也没那个心思,两人欲退出寺庙,突然听见一道声音说后门有个许愿池。
来都来了,游客们自然不会错过,洛萤也和弟弟一起过去看看。
穿过小庙后门,空气顿时清新不少,追随小物丢进水中传出的“咕噜”声,两人来到所谓的许愿池前。不大的池中银闪闪一片,乍一看有些花眼,水波晃荡,又一枚硬币落入水中,紧接着响起撞击同物品的声音。
叮咚。
“我身上没有硬币……”扫码支付的时代,别说硬币,就连现金也没几分在身上,洛萤一时感到尴尬。
“我有——”洛烛也翻了翻口袋,眼睛一亮,“一个。”他递给姐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有一个啊……”
“一个就够了。”洛烛耸肩,“我不用许愿。”
“什么愿望都没有?”
“唔,也不是,不过用不着许愿吧。”他看着许愿池,神色没有多大变化,“顺其自然……就够了。”
顺其自然。
也就是,不强求。
洛烛……你求的是什么?
她想知道,又不想知道。
……
昏沉沉醒来,洛萤放空大脑片刻,取过手机看时间,发现临近十二点。屋外的雨还在下,但肉眼可见变小了,空气中飘浮着饭菜的香气,想来很快就是午饭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厨房做饭的动静掩盖住开门的声音,她悄悄溜进弟弟的房间。
洛烛,应该没有再出门吧?应该也在休息吧?
光线遮得严严实实的房间内视线昏暗,可她听得见空气中脆弱的呼吸声。
……似乎有些不对。
凑近床边,热气腾腾,她心中咯噔,下意识抚上弟弟的额头。
好烫……
滚烫的温度在手心凝聚。
【悲报】没有存稿了TT大家之后随缘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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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温度计放到一边,跟父母说了声,又取来药哄弟弟吃下,洛萤手掌翻来覆去贴着他的脸,灼热的温度让她惴惴不安。
洛烛全程都没有清醒过,就连吃药也像下意识听从指令行动。
“岁岁,让弟弟睡吧,你先出来吃饭。”负责午饭的爸爸在门口朝她招手。“小心别被传染了。”
“……嗯。”
魂不守舍吃完午饭,妈妈又去给洛烛测了一遍体温,出来后和他们商量,若是下午还不退烧就带他去吊瓶水,又警告洛萤这几天和弟弟保持距离,小心感染。
女儿身子弱,真要染上,估计又得躺上几天。
洛萤面上乖乖点头,却没有半点听从的意思,等父母回房休息之后,她就再次轻手轻脚潜入弟弟房间。
热空调的风声轻微,倘若不站在风口下,她甚至感觉不到多少暖意,走到床前,她又习惯性摸摸弟弟的脸,注视着他的眉眼出神。
房中很暗,没有开灯,窗边是不透光的窗帘,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在这种晦暗的视野中,看清他的脸。
可她确实看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明一直在睡,他的神态却带着深深的疲倦,清浅的呼吸没有规律,时快时慢,像是在梦魇中微弱挣扎,夹着令人忧心的无助与脆弱,让她忍不住凑近他,将自己的脸也贴上他的脸颊。
光滑的肌肤依然炽热。
若此时有光,想来他的脸上一定是红彤彤一片吧。
她心中难受不已。
弟弟身体好,从小到大很少生病,当然有让她嫉妒过,可这不代表她愿意看见他生病的模样,何况还是因她而起的病情。
身体再好,他也不是铁打的,冬季冰凉的雨水浇灌到身上,又在冷风中吹了一阵,她早该想到会这样……
不知不觉鼻尖一酸,莫名地,感到面上的温度又热了几分,那是窘迫难过的温度。抬起脸,她像小时候一样,在弟弟脸颊上轻轻吻了吻,起身坐到他床边。
她还不想走。
结束关系是她提的,按耐不住自己的也是她,如果不能像当初一样长期独自在外地生活,拉开彼此的距离,她一定会和洛烛藕断丝连。
她明白自己的坏毛病。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环境,熟悉的相处,熟悉的人……家是她习以为常的舒适圈,只要待在这片区域内,不论想做出什么样的改变,最终她还是会回到原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刻在她骨子里的“懒散”。
工具吗?
她该正视,该承认的。
她早就习惯在洛烛身上寻求……什么东西。
什么呢?
安全感?安心感?
杂乱无章的频率在脑中断断续续,然而她却在这一刻模糊领悟到——若是她得出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一切难题都将迎刃而解。
此处的她,正是因逃避而存在的。
……
……
不强求……难道是错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昏昏沉沉的意识深处,一道声音如此发问。
朦胧间仿佛回首看见了“过往”,陌生的画面却让他感到异样熟悉,硬币银色的光芒落入小小的池中,水面波澜起伏,姐姐闭上了眼睛。
她在想什么?许了什么愿?
不论是什么,只要他能帮上忙,只要姐姐需要他,他都会去做。
这是洛烛存在的意义。
温度在上涨,身体犹如浸泡在火中,疼痛而脆弱,视线摇曳着陷入模糊,姐姐的身影也化为一团看不清的轮廓,他下意识想要抓住她,却只有一缕风从掌间穿过。
……对。
抓不住的。
他清楚,他不能。能做的只有等待,除非“抓住她”是姐姐的要求。
但——
他可以看着她,可以跟着她,保持着距离跟在她身后……对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灼烧的温度熏烤着意识,呼吸不知不觉变得艰难,他感到难以形容的心慌,仿佛蒙上眼行走在路上,随时可能一脚踩空或撞到什么。
“小烛……”
姐姐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洛烛努力提起精神去辨别,蓦然发现那声音近在咫尺,就在他身前,无比轻柔地呼唤着。
他猛然睁眼。
“姐?怎么了?”
在应话的,是他的声音。
坐在他怀中的人抱紧了他。
明明是这样,他却像这副躯壳中的旁观者,以第一人称注视着发生的一切,却无法参与或改变什么。
“明天就要回去了……”少见的语气,姐姐的声音里带着些许郁闷,又带着淡淡的撒娇。
灯光的光晕在她发上摇晃,带着温暖的色彩,夜晚的虫鸣隔着一层窗传进来,与空调风声交织在一起,意外清幽静谧。
“嗯,所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萤抬头看他,细碎的光点在眼中跃动,像极了夏夜苇丛间的流萤,她撇着嘴小声说:“没有所以。”
——那就是有。
你想得到什么答复?他低下头,与她对视。
他在她的眼中,隐隐看见自己的眼。
相似的眼。
很久很久以前,在他们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家长总喜欢给他们买同款式或同色调的衣服,每当他们这样打扮出门时,总会有不知情的外人以为他们是双胞胎,夸赞他们的可爱,认可他们的相似。
一岁多的年龄差,长到四五岁时已经分辨不出谁大谁小,何况他的姐姐身体不好,那时发育得慢,甚至看着比他还要纤细一些。
他曾经为此感到得意,压在他头上的姐姐在他人眼里也不过如此,他们长得像,他们是一样的,她并不比他高贵。
可也正因为这样,他才会对某些区别待遇感到……委屈。
他们难道不一样吗?
孕育于同一个子宫,生于同一个母亲,遗传信息来源于同一对父母,在同样的家庭里长大,口味喜恶相似,拥有如出一辙的眼睛和嘴唇,甚至脚踝上的小痣都在同一个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些时候,就连他自己也会产生他们是双胞胎的错觉。
尽管,正因为他们不是双胞胎,他们才会如此相似。
而今的他为此感到庆幸。
全世界,只有洛烛和洛萤最像,没有人能够否定他们的牵绊。
呼吸贴近,他在她唇上啄了一口,她下意识闭眼睁开,又一口,闭眼睁开,又一口……这样玩闹了一阵,她终于红着脸别扭地推开他的脸。
“回去后……很忙。”她别别扭扭开口。
“忙什么?”
“……学习,上课,写作业。”
“嗯。”
“又要一段时间……”她声音越来越小,“不能见面。”
“嗯?”洛烛眨眨眼,“姐姐想见我的话,我每天都能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一顿,目光往旁边游移,语气微妙:“……也没有那么想。”
——那就是很想。
真是的……其他人谈恋爱时也会有这种体验吗?相处时间越长,恋人性情就越别扭,明明当初主动的都是她,总是打他个措手不及。
如果有的话,其他人都怎么想呢?
会像他一样……也感到整个人都泡在甜到牙酸的碳酸饮料里吗?笑意犹如其中持续上浮的气泡,无法压抑,难以言喻。
他的姐姐,是世上最可爱的人。
忍不住捧起她的脸,洛烛再次吻上去。
细密的睫毛在他鼻梁上扫了两下才安分落下,环抱着他的双手也在一瞬紧张后更加用力抱住他,指腹隔着薄薄的棉白T恤将温度烙印在他心上。
坐在他怀中的姐姐,她的重量与温度令他心安。
她就在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舔舐她的嘴角,吮吸她的唇舌,沾染她的气息。
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不,还是有的。
他不该忘,不能忘的。
四年前,她第一次吻他那天。
她给予他新的定位那天。
“姐姐……”咕啾的气泡声消失在分离开的唇瓣间,两人胸口微微起伏,他轻声回应,“我每天都来见你,好不好?”
犹豫的瞬息转眼即逝,洛萤将脸埋进他的脖颈,热气腾腾,耳根通红,终于吐出一个含糊的音节。
——嗯。
又在一起黏糊一阵后,洛萤起身说热,打算再洗一次澡睡觉,洛烛趁机收拾行李,减少明天的工作量。
他背对着浴室那边收拾,但听觉丝毫不受影响,能够清晰听见水声汩汩响起,也能听见离开浴室的脚步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唔,给妈妈和爸爸买的土产,要不提前寄回去好了……也省得他们费劲带回学校再寄,跟姐姐说一声吧——
脚步停在侧后方,洛烛正欲扭头跟他姐说这事,一阵潮湿的水汽从耳畔飘来,来路不明的水珠从他肩颈滑落至锁骨又继续向下滑,两只手搭在了他的双肩上。
接着是还带着潮意的下巴,凉凉的。
“姐?”他忍不住笑了声,“怎么了,不困了吗?”
“想睡……”
“那就睡吧。”他说,“还是想让我陪——”
她贴上他的后背。
洛烛僵住了。
哪怕是傻子也能分辨出此时靠在他背后的人……身上没有衣物。异性柔软的部位抵在他身上,一件夏季单薄的衣物,根本无力隔开其触感。
砰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心不受控制乱跳起来。
“姐、姐……”那瞬间,词句的组成……甚至连话语的音调都想不起,他只是下意识叫出那个熟至骨髓的称呼。
“嗯?”
齁得慌的鼻音。
抓着土产盒子的指尖微颤,他抓紧盒子,若非还存有一丝理智,险些连手中的东西脱落都察觉不到。
他对现况毫无实感。
半天才憋出一句——
“会、会感冒的……”
房间中寂静无声。
若非湿热的吐息依然盘踞在他颈上,背后的触感依然鲜明,他甚至会怀疑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一场不是噩梦却也不能称作美梦的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确实发生了。
也就是说……这是现实。
现实。
咔嚓。
现实?
咔嚓。
似乎听见了什么声音,什么破裂的声音。
咔嚓。
“呼…………小烛。”他听见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带着一丝颤抖,细弱的声音竭力保持平静,却如同火苗般点燃他的思维。“我想……”
温热的吐息落在耳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想……和你……”
咔嚓。
视野扭曲。
沸腾的温度。
他又一次被打个措手不及。
世界嗡嗡作响。
“——做爱。”
头痛欲裂。
咔嚓。
陷入黑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睁眼入目的是一片漆黑,意识还未完全清醒前,洛烛险些以为自己失明了,不过他很快便想起自己在喝完姜汤后回屋休息的事。
他向来习惯在无光的环境里睡觉。
身体虚弱无力,喉头干燥疼痛,不用多说,他有常识,知道自己病了。
不过比起这个……
他迟钝地扭头看向旁边。
另一道呼吸声。
他看不清,鼻子也没有往常灵敏,嗅不到什么味道,却莫名认出了她。
姐姐……怎么在这里?
要是被自己传染了……这样一想,洛烛下意识想要离她远点,然而呼吸系统终于能够分辨出冰凉的空气,他顿时猛烈咳嗽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将头埋进被子转身面对墙壁,振动的胸腔难受不已,甚至让他感到头晕目眩,有几分恶心。
一双手倚上他的背,轻轻拍抚,姐姐的声音充满焦急。
“小烛,很难受吗?我去给你倒水。”
待到他终于缓过来,房间中的灯已经被打开,洛萤坐在他床边,将空水杯放回桌上,神色忧虑。
“再测一下温度吧。”
洛烛沉默点点头。
桌上闹钟指向下午一点,他睡了近五个小时,屋外已经没有雨声。清晨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他却没有力气再去多想。
事已至此。
“38℃……退了一点。”
将温度计放好,姐姐的手习惯性抚上他的额间,有些凉。他想像以往一样蹭她的手,却失了那份胆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难受吗?”
他摇头。
“饿吗?”
他摇摇头。
她点头。
一时无言。
到底该说什么,到底该做什么……他们都不知道。这种来自分手后的尴尬,落在本是亲人的他们之间,更显得折磨。
洛萤率先投降,起身说去给他拿药,匆匆离开他的房间,咔哒一声,门合上了。
侧眼看向书桌上的药箱,洛烛叹息闭眼,拉起被子蒙过脑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洛烛的病来得急,恢复得慢,尽管早已退烧,但在那之后的日子里咳嗽不断,他干脆戴上口罩,减少说话频率,能用动作表达想法的坚决不开口。
因此,父母并没有察觉到姐弟之间略显僵硬的氛围。
他们依然一起上下学,一起买零食,弟弟给姐姐打饭端菜,姐姐和弟弟一起洗碗,然而距离感只增不减。
临近元旦假期,放假前一周班里举行了一次小考,在放假前一天出成绩,洛萤拿到成绩单松了口气。
大概是为了平静自己内心想法,这阵子的她废寝忘食,更沉浸钻研学习,成果比不上那些正经高中生优秀,但至少有了当年百分之八十的水平。
进步还算快,她已经很满意了。照这样下去,下学期就能回到正常水平,说不定高三还能更上一层楼。
那么现在唯一的难题还是回到洛烛身上。
或许该说贪心。
她擅自切断和弟弟某一方面的联系,知道这会打击他伤害他,却还是希望他不要介意,希望他能和过去一样和她好好相处……然而她不得不承认,这很难。
即便行为举止上,他们还是和睦相处的好姐弟,但情感上他们已经拉开了距离,甚至在中间出现了一道天堑裂痕。
她不知道要怎么去修复,也许那是不能修复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旦连休三天,他们举家出游,开车来到隔壁温泉市。两个多小时的车程,洛萤手机看累了便闭眼休息,不知不觉真有了几分睡意,脑袋顺着靠背下滑,蓦然落到弟弟肩上。
她猛然惊醒,说着抱歉坐回去。
妈妈在前头笑:“岁岁这就困了?昨晚几点睡的?困就睡弟弟身上呗,姐弟俩客气什么,你弟还能嫌弃你不成?”
洛烛顿了顿,轻轻扯了扯口罩,低声附和:“你睡我身上吧,姐。”
母子一唱一和,洛萤不好意思拒绝,只好小心翼翼瞥过弟弟一眼,见他扭头看向窗外,这才慢吞吞再次靠上他的肩。
她闭上眼。
很奇怪,明明他们身上都穿着好几件衣服,就连外套也足够厚实,她却能隔着这么远感受到他的体温。
暖暖的。
味道也是。
洛烛身上的气息,依然那样干净温和,毫不刺激。
紧贴着他,她仿佛能够从皮肤,从骨骼,触摸到他心跳的声音,呼吸的频率,她隐约意识到——他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当然的吧。
别说他只是个高中生,就连自己这个出过社会的人也依然无法心平气和。
九成以上顺风顺水的生活经历,让她时至今日依然像个生存在象牙塔中的人。
不成熟的她,连抚慰自己都勉强,又如何能引导他?
车停在酒店前,洛醒枝先一步领着两个孩子进去,房间他们已经提前订好,就差现在登记。
洛萤站在一旁无所事事,直到一家人走进电梯,看着爸爸按下十二楼,她隐隐感到哪里不对。
十二楼?
她怎么记得当年是……十五楼?
她不会记错的。
那时候,趁父母泡温泉,她跟洛烛先走一步回到房间,一层一层数着电梯,两人的呼吸都很局促。
在浴室里,两人生涩探索身体,他们都很紧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身体相贴交接,洛烛被打湿的刘海贴在她额头上,她抬眼能看见弟弟清俊的眉眼,水流顺着他的颌骨滴下,涓涓水流与锁骨擦肩而过,落在两人贴在一起的胸膛。温凉的水滴更衬得双方的身体滚烫无比,她的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他也是。
弟弟鼓胀的阴茎堵在她下方的小口前,靠着膛道口的湿润挤进半个头。被撑开的地方传来难以言说的酸胀感觉,她开始感到恐慌。
那瞬间想起了许多有的没的。
他们曾凑在一起逗弄外婆邻居家的小土狗,玩得浑身脏兮兮的,又模仿小狗互相舔舐脸上的污浊,然后被看见的外婆敲打了一遍。
他们曾躲在衣柜里玩家家酒,模仿着电视里的情侣唇贴唇,亲完觉得不带劲,又去找爸爸妈妈亲亲看,被哭笑不得的家长捏鼻子。
他们曾在雨中接吻,她主动的吻,然后她冒雨慌乱跑开,接着在当天晴朗的夜晚,弟弟给了她回应。没有开灯的阳台,被落地窗与窗帘隔开的阳台,在星光点点的天幕下,两人的嘴唇再次青涩地迭合在一起,那是属于她的仲夏夜之梦。
……
现在,他们将要进入更密切的结合,她却由一开始的跃跃欲试转到惶恐不安。
真的要继续吗?
她真的有那个勇气承担这一切后果吗?
潜意识里,她还是认为做爱和接吻不同。一旦真的做了,他们就真的回不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头皮发麻。
下身的感官体验鲜明,甚至能想象出挤入她身体的器官形状,他又进来一点。
“姐姐……”
喑哑着嗓音,弟弟吻着她的耳根,将暧昧又依恋的声响导入她的骨髓,他收紧环住她腰肢的手。
她想起伴随电梯上升,屏幕中一层层亮起的通报数字,想起抵达楼层灭掉的数字15,橙色化为灰色。
想不起在哪里看过这么一个说法——
十五代表完整,十五象征圆满。
她和还未满十六岁的弟弟在酒店的十五层做爱,是否也一样象征着圆满?
可她瑟瑟发抖。
洛烛察觉到了。
他们没有继续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弟弟吻着她的嘴唇,在间隙中轻声说:“没事的,姐姐,没事的……我们不做。”
……
十五层的房间是套间,记得那还是一个有三间卧室的豪华套间,父母一间,她一间,弟弟一间。
然而十二层的房间,却是三床房。
屋内做了隔间,走进房间先入眼的是两张床,床头靠着一堵墙,墙后的隔间里是第三张床,隔间旁边是卫生间。
不出意外,外面两张床属于姐弟,隔间里那张属于家长。
洛萤毛骨悚然。
这间房的布局太过眼熟……
大三那年陪爸爸去给曾祖父扫墓,小镇里酒店不多,他们一家勉强订了间三床房,也是这种布局。
那天晚上,她和洛烛——
“咳咳……姐,你要睡哪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过神,弟弟正站在两张床中间偏头看她。
洛萤默默走到靠窗那一侧,洛烛意会,将包丢在另一张床上。
她在想什么……这次不管怎样他们都不会做了。
不会。
午饭时间,凭着自助餐券,一家人走进酒店餐厅。餐桌上,洛萤终于在今天第一次见到洛烛遮挡在口罩下的脸。
称不上憔悴,但也没多少精神。
她注意到,他的嘴唇似乎有些干,莫名自己舔了舔唇。
“……”
他闪了闪眸子,移开无意瞥到她身上的视线。
饭后,爸爸决定中午先去泡一趟温泉,舒缓一下开车的疲倦,妈妈也兴致勃勃跟着去,问到两个孩子的安排上,洛萤老实回答说想睡午觉,洛烛犹豫了一下,说要出去透透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酒店里有一片绿化区,四舍五入也算一个小公园,往来的人除了酒店客人就只有工作人员,很安全。
家长们点点头,不再关心这件事。
独自回到房间,洛萤漱口完爬上床开始睡觉。
不知是不是潜意识中受房间布局的影响,她梦见回去给曾祖父扫墓的那个夜晚。
他们真是胆大包天。
隔着一堵薄墙,墙的那头还有父母拉着被子低声说话的声音,他们却在一张床上难舍难分地交缠在一起。
不能发出声音。
他的手指轻轻揉着她的阴蒂,难以适应的刺激感让她忍不住闷哼尖叫,叫声却被弟弟尽数吞入喉咙,只留有唾液交换的水声。
被子将他们造成的声响掩盖。
清明时节的潮湿本应在空调中淡去,然而肌肤相亲带来的汗液与下体的湿润却将湿意扩散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恍惚间,他们似乎泡在水里。
唇舌分离,弟弟的嘴唇吻过她的下颚,脖颈,肩颈,锁骨,最后停在胸部,含住那颗红色的蓓蕾。
她能感受到他在吮吸,胸口轻微的拉扯感带来些许刺痛,然而精神上更多是兴奋——她的弟弟像孩子一样舔舐她的乳尖,甚至在那一刻,他就是她的孩子。
……有点变态,对吧。
可她若是正常人,也不会和血脉相连的亲弟弟发展到这一步。
弟弟的牙齿轻轻滑过她胸口的肉粒,她感受到莫名的威胁,行为却与想法相反,手指插入弟弟柔顺发间,热气染到她指尖,她下意识按住弟弟的脑袋。
离我再近一点。
他们的距离。
最好能将他揉进她的血肉中,无法再分离。
“另一边……也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压低声音,喘着气说。
弟弟从善如流。
身体与被子摩擦的声音窸窸窣窣,洛烛边在搅弄她的乳粒,边伸手探入她湿润的甬道,将分泌出的津液涂抹到边缘,到她的大腿上。
热的同时感到凉。
有些羞耻。
终于,他进去了。
阴茎一寸寸挤进她体内,小腹被按压着,饱胀的感觉让她忍不住蜷缩脚趾,脚面摩挲着着他的大腿。
断断续续沉重的喘息溢出喉咙。
墙壁后方突然传来一道拔高的声音——
“还没睡吗?明天还要早起去扫墓,你们两个别玩了,早点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妈妈的声音。
两人不约而同顿住。
没有人发出声音,没有人回应。
洛醒枝也不奇怪,他们家两个孩子从小就这副德行,晚上不睡觉一起玩,被他们发现就立马装死,等到解除警报,又继续玩闹。
一点没变。
想起孩子们小时候的稚嫩模样,她忍不住笑了笑,又在丈夫耳边感叹小孩长得太快,不知不觉就换了个模样。
好在内壳没变。
还是她最爱的宝贝们。
洛寻峰也感慨,想当年孩子们刚出生不过他巴掌大,现在站起来都快比他高了。
无人知晓墙对面在发生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萤没有规律的鼻息与轻喘被咬着嘴唇压下,洛烛进得十分艰难,额上细汗浮现。
距离他们上次做爱,其实也没有过很久,两周前他们才在洛烛生日那天做过,然而妈妈突然的叫唤,还有被想起的出行目的,却让她一下子紧绷起来。
迟来的心虚感。
身体里夹着弟弟的阴茎,感受到的是弟弟的温度。
她现在,可是在跟弟弟做爱。
他们的妈妈爸爸就在隔壁,四舍五入,甚至是当着父母的面做爱。
啊。
或许还能加上他们出世以前就过世的曾祖父,说不定曾祖父的亡魂也会在旁边看着这对交媾的曾孙。
真可怕。
明明罩着被子,她却莫名有种被人猛地拉到夏日烈阳下暴晒曝光,一阵风吹过却毫无遮挡方法的赤裸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夹得更紧了。
内壁四面八方挤压着弟弟粗硬的器官,她听见他从鼻腔里发出的细弱喘息。
洛烛轻缓又无措地埋在她颈里叫“姐姐”,声音低哑,像在撒娇,脆弱又令人怜爱,他舔了舔她的脖颈。
她抱住他的脑袋,微抬下身回应他,将他全部吞入。
不论是第一次和洛烛做爱那时,还是之后的每一次,她都能从中体会到一股充实的满足感——这跟身体舒不舒服无关,她从未在乎这些。
让她满足的,自始至终是占有洛烛这件事。
他完完全全属于她。
不论是身还是心。
洛烛只会在洛萤的掌心徘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洛萤是被一阵哗啦哗啦细微的水声吵醒的。
睡前她只拉上一半窗帘,阳台落地窗那边没有遮拦,因此轻而易举通过光线判断出现在的时间段。
色调浓郁,光线刺眼,大概是下午两三点。
揉着眼睛取过手机确认一番——两点十五,通知栏上还有妈妈发来的消息,她点开查看。
真享受啊。
夫妻俩在泡完温泉后,又去蒸桑拿,做按摩,估摸要三点多才会回房间。
那……在浴室里的人,是洛烛吗?
脑海中还残留梦境印象,她还能模糊想起自己梦见什么,不由面红耳赤,转身再次蒙入被子。
她怎么会梦到那些?
浴室和卫生间虽然连在一起,但有干湿分离的设置,也有一面磨砂玻璃隔着,因此她在卫生间中洗脸提神并不会打扰到玻璃那边的人。
哗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边水声混在一起,让她发自内心感到一股错乱感,仿佛她该待的地方不是这里,而是充满水汽的那头。
他们当然也有在浴室做过。
温暖的水从头顶浇下,细细的水珠落到身上痒痒的,耳边只能听见花洒沙沙的声音,以及在地面汇集的水流拂过脚面流入下水道的咕咚声。
他们从里到外都是湿的,水雾缭绕,配合着潮湿的墙壁与氤氲朦胧的镜面,两人犹如停滞在短暂的幻境中。
唯一要做的,只有抵死缠绵。
那时候的他们真幸福啊。
镜中少女眉眼柔和,神色却少了分生动,洛萤望着自己发怔。时至今日,她依然不清楚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她也不知道怎样选才能让洛烛好受。
是现在及时止损,斩断两人错误的缘分好,还是曾经那个直到大学毕业时才生硬了断的情感好?
从小到大,一直是洛烛在包容她这个任性的姐姐,她也想要为他做点什么,做点姐姐该做的,可是她不懂,没有人教过她。
她是姐姐,却几乎没做过“姐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姐姐”这个身份的存在感,只在于——所有人都要求洛烛保护她,让着她,爱她,因为……
她是他的姐姐。
洛烛是听话的孩子,所以他也一直这么做了。可这种听话,到现在的她眼中,已经不是能够顺其自然接受的东西。
如果说,他的喜欢,他的爱,也只是来源于家人的要求呢?
熟悉的心悸伴随着刹那间刺痛的耳后神经袭来,她恍恍惚惚,在四肢发软的同时心中仿佛落下一块石头。
大块的,厚重的,掀起一圈尘埃。
她总是故作不知,但有些事情终究还是会摆到面前。
跨越欲望蓬勃的青春期,褪去被情热占据思考的荷尔蒙滤镜,她沸腾的心思也开始学习平静,开始整理过去发生的种种——
她开始怀疑洛烛的情感。
那究竟是对姐姐的爱,还是对洛萤的爱?他们错误的开始,是弟弟在纵容她,还是洛烛在回应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心生疑虑。
然而伴随着这些想法诞生,或者说她被迫需要察觉并直视的,还有另一样——
她不得不开始反思。
她呢?
洛萤呢?
洛萤对洛烛的感情,又真的是纯粹的爱吗?
或许,她对他,也不过只是扭曲的占有欲。
她把被他包容,被他纵容当成理所当然的事,也将他属于她看作理所应当,她无法接受他会有不属于她的一天,于是错误开始了。
他们之间,或许只是错位的情感在交流。
从指尖流过的水突然断开,只有一滴来不及收回砸到她指腹上,洛萤蓦然回神,迟钝地发觉浴室那头水声早已消失,甚至里头的人已经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的侧后方出现了一道人影。
卫生间里的光线明亮,她能在镜中看清洛烛每一个细节。
他倾身过来替她关水,伸过来的是结实的手臂,长袖被捋起堆迭在臂弯,臂上还浮着湿漉漉的光泽。肩颈上厚厚的白毛巾无声吸附从发梢滴下的水珠,然而从刘海处逃开的水滴却顺着他面部轮廓落在他锁骨下,接着滑入领口。
红扑扑的,不论面部颈部还是耳尖,大概是受热水澡的影响,他看着就像一颗成熟的水蜜桃,让她一下子想起小时候两人一起洗澡的画面。
白瓷般的小不点染上鲜艳的粉,她忍不住凑上去啃了一口,惹得他委屈地扁嘴。
不知为何,她突然感到一丝牙痒,像是面对一份美味佳肴,舌尖仿佛有唾液分泌。
湿润的唇在光下更显柔软,她同样能够想起他的嘴唇印在自己身上的每一个瞬间。
再往上——
她顿住,意识到自己这番打量多有冒犯。
姐姐,不该这样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心里又不知从何传来一声冷笑,嘲讽她装聋作哑,虚伪至极。
她的停顿,只是怯于对上她弟弟那双眼罢了。
找什么借口?
她是懦弱的,她根本不敢面对自己真正的心情,也不敢去探究洛烛真正的情感。
就是因为这样,他们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吗?
不论是这个洛烛,还是那个洛烛。
若是她想跳开这层枷锁与束缚,也许,她该鼓起勇气面对这一切,而不是一不做二不休,闭上眼无视。
假装一切从未发生。
会受伤的,他们都是。
那……从她开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视自己的感情。
她对洛烛,到底是怎么想的?
与弟弟擦肩而过,无言离开卫生间,洛萤回到自己的床上,倚着床头思考。
卫生间内,洛烛打开吹风机,呼呼的风声规律又隔着墙壁沾上一丝白噪音的味道,在这种环境中,她也感到些许安宁平静。
从往事末梢的现在回溯过去,如同在迷雾中探索繁星,记忆的起点……究竟在何方?
飘忽不定的遐思四处扩张摸索,下陷的意识中忽然响起一道遥远又陌生的声音,虚伪的语气,带着假惺惺的热情与感慨。
“咱家侄女这身体真让人担心啊,幸好还有个弟弟,就算出了什么事还有点慰籍……诶大过年的,我说什么呢,掌嘴掌嘴,别放心上啊嫂子。”
砰。
鞭炮炸裂的声音倏然埋没那道声音。
有人靠了过来,温柔的香气,她知道……那是妈妈的味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听见妈妈在她耳边小声啜泣。
……
……
洛萤五岁那年,洛寻峰破天荒同意了老家那边把孩子们带回去过年的提议。原因只有一个,那是他爷爷过世的第三年,爷爷的忌日也刚好在过年期间。
洛寻峰是被他爷爷养大的,除此以外的亲人他都不认,更别提他那个同父异母压根没说过几次话的弟弟。
自开始工作,他再也没回家住过,只是偶尔回村探望爷爷,过年期间也一样,待在那个小小的出租屋里更乐得自在。
结婚以后,如果不是为了看爷爷,他从未想过回老家,甚至回去看望爷爷的次数也因为工作繁忙少了,更多时候还是爷爷带着土产过来探望他们。
直到爷爷过世,除了每年忌日与清明,他不再回去,与老家那边的人也因此断得差不多了。
回去祭拜爷爷的事,洛寻峰向来是一个人去的。潜意识里,他总觉得那个少了他爷爷的村子多了几分晦气,或者说正是因为没有了他爷爷,那村里的晦气压不住了。
他对那里没多少感情,反而有说不出的嫌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种地方带上妻子和孩子,若是让他们也沾染上晦气怎么办?
然而这一年,爷爷去世的第三年,哪怕会委屈到他的家人们,他也还是希望他们能一起来。
村里年味浓,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四处都是,地面堆积着一窝窝红色的炮屑,空气中飘荡着抹不去的烟雾。
女儿的状况非常不好。
她的身体先天不良,过于脆弱,在这烟尘缭绕的环境中待着,几乎不能呼吸。洛醒枝抱着孩子匆忙进屋,被安排进最里边的屋子才感到硝烟味淡了些。
即便如此,对洛萤来说,这种程度的空气依然是个负担,她被呛得咳了好一会儿,疲惫不已,昏昏沉沉。
洛醒枝心疼地哄她:“岁岁累了?睡一会儿吧,妈妈在这里陪你,来。”
鼻腔中的烟雾依然熏得她难受,但洛萤只是乖乖闭上眼。
隔着一扇门,一堵墙,依然能听见过年期间的吵吵嚷嚷,村中来客串门的交流吆喝此起彼伏,窗外不时有单颗鞭炮炸裂的声音。
呼吸困难,意识忽上忽下,犹如浸泡在没过胸口的水中,难以适应的压力遍布全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咚咚。
敲门声。
开门声。
有人进来了。
“诶嫂子,侄女不舒服啊?”陌生的声音。
“没事,睡一会儿就好,不用特地招呼我们。”洛醒枝客气道。“你们聊。”
“好,好。”那声音嘴上附和,却不依不饶般又说了两句。“哎呀,咱家侄女这身体真让人担心啊,幸好还有个弟弟,就算出了什么事还有点慰籍……”
……什么意思?
她会出什么事?
弟弟?为什么要说“幸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萤听不懂。
洛醒枝没有接话,但洛萤却奇妙地听见妈妈变得沉重的呼吸声,像是用尽全力压抑着什么。
那人大概也察觉到氛围有些僵硬,连忙笑着打哈哈找补:“诶大过年的,我说什么呢,掌嘴掌嘴,该打该打,别放心上啊嫂子——”
砰——啪——
近在咫尺的鞭炮声蓦然响起。
那人说了什么,又或许什么也没说,总之待到鞭炮声湮灭,屋里已经听不见其他人的声音,除了妈妈。
妈妈啜泣的声音让洛萤手足无措,心揪成一团。
为什么……妈妈会哭?
浓烟从门缝下钻进来,原本相对清净的空气被迅速污染,支气管受其扰害,就连眼睛也被熏得火热起来。
洛萤抑制不住自己咳嗽的行为,迷蒙睁眼,眼眶被烟雾刺痛,甚至呛出眼泪。模糊的视线中,妈妈红色的眼眶依稀可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咳咳……妈……咳……妈妈……咳咳……”
她听见妈妈慌乱的声音。
“不行,我们不能在这里待着,岁岁乖,妈妈抱你,我们走。”
……
说走,是真的走。
什么过年,什么忌日,什么面子,在洛醒枝眼里不值一提,她只知道再待下去,她女儿的命可能真要落这里。
不是不明白爷爷对丈夫洛寻峰的意义,但对她来说,死人远远比不上活人,何况她女儿是她辛苦怀胎生下的。
表面上不显,然而女儿的早产与病弱一直是洛醒枝心中一颗刺,从女儿出生至今,她依然时刻担心某一天,她的女儿会突然夭折,这几乎成了她的心病。
忽然有这么一天,有人大大咧咧提到这一点,她能按耐下脾气不上前打人,已经给足了面子,她忍不下了。
匆忙把女儿抱出屋子,视线在院里转了一圈,没找到丈夫,却发现了其他事物,洛醒枝顿住脚步,眉头皱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院中一角,儿子洛烛正一脸茫然被人拉着说话,嘴巴嘟着,逐渐变扁,迷茫又有些不耐烦,他是个不喜欢跟过于热情的陌生人打交道的孩子。
显而易见,洛烛的耐心也快被拉到底。
和他说话的,正是刚刚进屋跟她打招呼的人——洛寻峰同父异母的弟弟,也是孩子们的叔叔。
这是第一次见面。
他们在说什么?
这个人能不能离她的孩子远一点?
怒火又一次在心中聚集,越烧越烈。
洛萤趴在妈妈肩上,迟缓扭头看去,拉拉妈妈的头发,又指了指弟弟:“妈妈,小烛。”
“……嗯,我们去叫弟弟,我们回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洛萤和弟弟洛烛出生年龄差不大,甚至可以说很小,只有一年半左右,约等于他们妈妈出月子不过半年又怀上了。
自洛萤有记忆以来,弟弟一直是她固定的家庭成员,甚至在她眼中,他是她的分身,他的手脚,是她的手脚的延伸。
她的身边一直有弟弟的陪伴,她从未想过这其中有何不妥。
然而那一天,所谓的叔叔的话,却让她头一回思考起来。
如今过去了十几年,她早已不记得那时自己想了什么,想了多少,却记得自己由叔叔那些话得出的结论——
洛烛是为了代替她存在的。
也就是说,洛烛将会取代她的存在。
这个认知像刺破气球的细针,心脏酥酥麻麻跳动,胸口似乎压上一块大石头,连呼吸都变得无措。
该怎么描述那时的心情呢?
一直以为你是我的一部分,直到这一瞬间,直到发觉我们之间存在的“竞争”,我才意识到,原来我是我,你是你。我只有十根手指,从前与你一体拥有二十根手指的日子不复存在。
将一个明明是独立存在的个体,看作自己的一部分,多奇怪。那时候,她却理所当然这样认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幸好,她发现得及时,没让自己成为一个会对竞争者示好的蠢货。
洛萤和洛烛,再次成为两个人。
哗哗。
睫毛颤动,循声望去,洛萤看见已经从浴室出来的弟弟正扶着杯子倒水,被吹干的头发看起来有些蓬松。
“姐,要喝水吗?”他平静地问,没有回头看她。
虽然这么问,但在洛萤回答以前,她已经听到另一束水流倒入杯中的响声。
她没有出声。
洛烛也没在意,咕噜灌下一杯水,接着又将杯子端过来放在两人共用的床头柜上,她知道那一杯属于自己。
隔着半张床的距离,她能嗅到他身上陌生的洗护用品香气……不刺鼻,却让她很不适应,心中蓦然因此升起一道名为不满的情绪。
在家的时候,他们常年使用同款沐浴露洗发水,哪怕她很少察觉到自己身上的味道,可对洛烛身上的味道很敏锐——他身上的气味总是柔和的。
与现在的不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说不清具体哪里让她不适应,明明也是清冽的味道,可她就是感到不舒服,甚至在这一刻,她忽然就能嗅到自己身上的气味了,和他截然不同。
这让她难以接受。
洛烛坐到另一张床上,掀开被子轻声说:“我要睡一会儿。”
他躺下了。
她顿了一下,缓慢点头,按在被子上的手无意识捏紧。
全程,他都没正眼看过她一眼。
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她可是他姐姐。
有必要生分到这种地步吗?
她想要的……是回到过去的姐弟模式,而不是现在僵硬的陌生人模式。不,这甚至不是陌生人,陌生人是不会顾虑对方的,他们现在像更可怕的——认识却称不上熟识的尴尬关系。
“……”呼吸在颤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绝对不要这样。
这不是洛萤想要的结局。
簌簌——
被子窸窣的声音。
回过神来,她已经单膝压在隔壁床的被子上,单手按住洛烛的肩膀。
“……姐?”洛烛茫然地看过来。“怎么了?”
她的阴影重重落在弟弟身上,仿佛将他整个人笼罩在自己怀中。这个想法令洛萤感到一股奇异的满足。
思维在刹那失去控制,单纯顺从心意开口——
“我要和你睡。”
无比冷静的语调。
洛烛睁大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眼神,犹如注视一只从史前穿越过来的怪物,那只怪物在他面前口齿清晰地说出了标准普通话。
“我要和你睡。”
她复读。
说完不再理会他僵住的动作,自顾自拉起被子,钻了进去。
鼻腔中尽是令人不悦的气味。
必须贴近,再贴近,不断贴近,这样才能将他身上的味道覆盖。她抱住他的手臂。
很暖和。
房间中本来就不算冷,在他身边就更温暖了,只是抱着他的手,只是这样待在他身边,她就感到满满的安心。
恍惚间,她看见当年那个自己。
那个认输的自己。
“……姐……”她听见洛烛小声叫着,语调微妙,像提醒又像试探,“家人……会这样睡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会。
也不会。
已经不是小孩子的他们,这样当然是不妥的。
她也知道他真正问的,其实是这段关系的走向——
我也不知道啊。
家人还是恋人?
洛萤唯一清楚的是,自己绝对不能忍受弟弟的疏远。
他绝对不能这样对她。
就像当年,她因为竞争意识而不愿意搭理弟弟,却又喜欢有他陪伴的每一天,却又满心期待他与自己分享的幼儿园趣事,却又深深依赖他。
可人心是相互的,她伪装出来的冷漠也使得他逐渐与她拉远距离,她的身侧变得安静,如同一潭死水。
不知何时起,只有在妈妈爸爸的要求下,他们的手才会再次牵到一起,接着又在某一刻松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心随手心的温度落空。
早该意识到的……她从来就不想他的手松开。
她总是不愿意承认,是洛萤离不开洛烛,于是她一次次推开他,却又希望他能主动靠过来,哪怕她固执又任性,他也会不顾一切朝她伸手。
但洛烛是人,不是只为实现她想法的工具。
她抵触的态度,自然会引来他的退缩,他同样有他的自尊。
可是,不可以。
他不可以再这样对她。
如果这条路的尾声是两人永远的疏离,她宁愿选择那条无法回头的错路,哪怕那是深不见底的危崖。
从再次苏醒那天诞生的想法,动摇,坍塌。
这一次,她主动吻上了弟弟的唇。
温凉柔软,洛烛的嘴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弟弟的嘴唇。
他的呼吸顿住,鼻息变得急促,细碎的不解从嘴中流出。
“姐……姐?你唔——”
你想说什么呢?
唇齿相交,紧密压迭。
湿滑的舌头从缝隙中钻入,追逐着下意识躲避的另一条舌尖,吮吸汲取吞咽,分享彼此的味道,温热的吐息在相贴的脸上徘徊。
之后再告诉我,好不好?
现在的她,只想吻他。
还不到一个月……二十多天而已。
她就这样想念眷恋与他的吻。
不禁疑虑起来,过去的她是怎么忍住的?那几年,又是怎么熬过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怎么能拒绝他?
温度持续高升。
胸口,肩颈,脸颊,发丝与搅和在他们中间,被子下的两人,腿脚交缠在一起,相抵的肌肤滚烫光滑。
与不论如何总会在接吻时乖乖闭眼的弟弟不同,洛萤睁着眼睛,她能清楚看见潮红爬上他的脸,与刚洗过热水澡无关,那是充满暧昧与欲望的红色。
欲望。
也许,那也是她的欲望。
她将被欲望重塑。
扣住洛烛的手腕,她感到掌心一片炽热,逐步往下爬动,一点一点凑近他的手掌,十指贴合,再交错紧扣。
用力,非常用力地抓住他。
她闭上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黑暗之中,另一只手给了她回应。
紧紧地。
就像五月里那个晴朗的夜晚。
……
……
也不知道是不是学校对这一届毕业班极为信任,总之距离中考还有两个多月的时候,校方宣布建校五十周年的校庆将在五月,也就是一个月后举行,每个班都需要出一个节目,毕业班也不例外。
此消息一出,先不提学生,前来抗议的准毕业生家长就一波接一波,学校领导却顶着所有压力坚持要毕业班一同参与。
原因洛烛是不清楚,但要他站队的话,他其实也属于不想参加那一列。
毕业班本来就课业繁重,现在还要抽时间去排练,他怎么可能会喜欢。最重要的是,自他姐读高中后,两人一起上下学的时间大大缩短,现在又来个放学后排练,这下和姐姐放学一起回家的时间也没了。
他要高兴就见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事先声明,他并不是姐控,当然也不恋姐。他只是单纯地从小习惯照顾他娇弱的亲姐,每天不围着她转两圈,确认她平安无事,总觉得哪哪不对劲。
初中三年来,作为洛烛前后桌见识过他对他姐殷勤面孔的王某与赵某,曾不解发问:“你到底有什么把柄落你姐手里了?这么狗腿。”
这个年纪的孩子,刚进入青春期,对于跟异性相处相当敏感,即便对方是自家姐妹,多少也会有几分别扭,像洛烛这样十四五岁还这么爱黏着姐姐的委实少见。
他们想不通,只能猜测他姐拿捏他的手段。
对此,洛烛相当高冷抛出四个字:“要你们管。”
难道他还能说出口——自己从小就是被当作姐姐最忠诚的仆人培养长大的?
“呵,我们才不管,你就当你姐掌事公公去吧!”
那时的洛烛听了这话,全然不放心上,自然也不会意识到某种程度上他们一语成谶。
节目班里报了话剧。
剧本据说改编自莎士比亚的《仲夏夜之梦》,洛烛没读过原作,但从班主任兼语文老师剧本时那深深皱起的眉头,他猜改编出来的故事和原作,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无相似之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通过了。
甚至有吻戏。
学校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尽管剧本上只是要求亲吻脸颊,但放在十几岁还大多相互嫌弃的异性少年中,堪比能摧毁大地的天雷地火。
抽到女主角的女同学们强烈抗议,抽到男主角之一的男同学洛烛也不接受。
然而能排练的时间不多,老师只是给他们提供别的思路——例如借位或吻手之类的法子,大改剧本是别想了,没人有那精力。
匿名撰写剧本的同学乖巧地装死。
那阵子的洛烛忙透了。
上学刷题复习,放学排练节目,就连只有一天的周末休息时间也得抽半天出去为校庆节目献身。
这周更倒霉,周日上午出门排练,中午一家人开车到徽望外婆家给表哥洛童秋过生日,下午匆忙回家收拾一下晚上还得返校上晚自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着今天的行程,落座在饭桌前的洛烛心中哀叹不已。
切蛋糕的流程被安排在饭后,他习惯性先给他姐夹菜,却发觉他姐的注意力悠悠从饭菜转移,似乎落在……对面?
他抬眼瞥了一眼。
对面是今天的主人公,他们的表哥洛童秋,读大一,此时他正在给坐他右手边的同龄女性剥虾。
唔,进门时似乎有听到介绍,说是表哥女朋友。
不过这和他们没关系,自去年姐姐生日被表哥表姐A了爸妈一笔,他就对两个舅舅家的表哥表姐有了一定膈应。
虽然说不上痛恨厌恶,可就是不大愿意主动搭理放心上了。
想了想,洛烛凑到姐姐洛萤耳边,悄声问:“姐,你想吃虾?”
洛萤一愣,摇摇头。
那她看什么……看表哥?表哥有什么好看的?看表嫂?也没意思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纳闷地又扫了眼对面,洛烛一头雾水。
……
吃完蛋糕,也还没到散场的时候。大人们还有的聊,何况洛童秋带了女朋友回来,自然也要好好招待一番。
这些大人的应酬,与还是孩子的中学生没多少关系,洛萤悄悄溜到外头散步,弟弟洛烛自然也跟着她。
下午五点左右的天色还早,太阳依然大大咧咧,落在楼栋上的金光与粉灰色的阴影形成鲜明对比。
迎面而来的是舒服的凉风,衣物却在细汗之下半黏着后背,五月的凉爽与闷热从来不矛盾。
洛萤在沉思。
——兄弟姐妹之间的感情,是否会随着彼此成家立业而变淡,甚至消散?
她爸那边先不提,她的妈妈有两个哥哥,也就是她两名舅舅,印象里他们关系不错,可在某些事情上,妈妈也会跟爸爸在背地里吐槽舅舅们,也会因为经济纠纷产生埋怨。
想来,对面也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的时候,他们大概也亲密无间分享过糖果饼干,分享过枕头被子,可人到中年,各自有了新的家庭,当新家庭的利益与兄弟姐妹之间的感情有了冲突,后者无疑需要为前者退让。
两名舅舅的感情还要更好一些,甚至房子也买的一个小区,他们的孩子洛童秋和洛童深年龄相仿,从小一起长大,尽管是堂兄妹,相处却和亲兄妹没有差别,因此洛萤从不区分看待他们。
然而今天却头一回感到割裂。
表哥有了女朋友。
当然,这很正常,她也不为此感到奇怪,却不知为何那时的她会突然想起——表哥以往都是给表姐剥的虾。
她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在意这件事,其实今天表姐也坐在表哥身侧,他女朋友在他右手边,表姐就坐在表哥左手边,可表姐神色如常,一点也没将这件事放心上。
洛萤看得出来,表姐是真的不在意。
或许,这才是正常的?
毕竟那是女朋友,毕竟有了女朋友。
再要好的兄弟姐妹也需要让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
她皱起眉。
如果那个人是洛烛呢?如果是洛烛有了女朋友呢?她能像表姐一样不当回事吗?
几乎是瞬间得出了答案。
——绝对不能。
她没有办法想象洛烛不以她为首,以她为中心转动的画面。
如果表姐的态度是正常的,那她的想法就是不正常吗?
诚然,洛烛也有他的生活,他也会有他的生活,他不可能,也不该被她这个姐姐一辈子绑在身边。
可她……
矛盾的想法在大脑中激烈争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姐,吃冰淇淋吗?”
洛烛欣悦的声音不期然打破宇宙平衡,彼时他们即将路过小区便利店。
洛萤怔怔抬眼,看见她弟弟扬起的眉毛,发亮的眼睛……她突然意识到这一切毫无意义。
分离,独立,是必然的。迟早有一天,他们会像妈妈与舅舅们,像表哥和表姐那样产生距离,她的意愿不会影响结局。
她点点头。
或许她该提前做好准备,做好弟弟也会围着其他人转的准备。
学会当一个不自私的姐姐,将她弟弟让出去。
祝大家新年快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洛萤坚信,她的初心总是好的,可是想法从来不决定行为,也无法为原本正确的行动确立提供保证。
校庆举办那天是周六,然而家长们依然有工作要忙,只能拜托洛萤这个做姐姐的代替他们前去观赏儿子在初中阶段最后的舞台高光。
洛萤至今还记得,那是个阴雨绵绵的天气,她踩着夏季凉鞋走进曾就读过的学校,在一片熟悉的环境中,心中突兀冒出陌生的感触。
斜雨点点,打湿她的小腿,她走在通往学校礼堂的路上,两侧绿树在细雨中倾斜,她的身影从地面水洼中扭曲经过,由水渍构成的脚印很快消失在雨水中,没有留下半丝痕迹。
她记得开场前,礼堂里的洛烛坐在班级区朝家长座位区域张望,看见她时欣喜的表情,看见只有她时一瞬的失落。
并非总是这样,由姐姐代替妈妈爸爸。
但绝大多数情况确实如此。
自他们上了中学,大人的工作越来越忙碌,就是洛萤也经常面对这种情形,但洛烛的经验或许比她丰富,因为她鲜少参加这类活动。
主持人在台上发表冗长的讲话,她坐在台下和洛烛通过手机有一搭没一搭聊天。
她想要安慰他,他却一点机会也不给,反而跟她闲扯起其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下上场姐你别笑我啊]
[笑什么?你演的什么?]
她只知道他演话剧,具体演什么,什么角色还真不清楚。
[魔改的……]
[??]
[你看了可能也不知道,不跟你说了]
[喂]
不知不觉节目开始,一个又一个表演过去,洛烛突然丢下一句“我要去准备了”,不再回话。
她抬头看着他的身影跟随大部队离开,即将消失在后台拐角前,洛烛忽然回头朝这个方向抿着唇笑了一下。
很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也抿着唇,露出和他一样的笑。
台上表演还在继续,洛萤对此毫不上心,只是跟随周身观众在该鼓掌时鼓掌。
阴雨天的礼堂,四处洋溢着一股潮湿的霉味,人的心情也随之浮躁。
雨丝拍打树叶的动静全然不受观众低声交流的影响,从礼堂侧方的窗口徐徐传入耳中,她偏头向外看,窗面是透明的蓝色,窗外树干枝桠茂盛,有叶子贴上窗缘,与雨水交汇,浇灌出一片朦胧的青色。
洛萤没有读过幼儿园,和她的身体有关,也跟见不得她眼泪而选择溺爱的父母有关。与绝大多数初次被送入学校的小朋友一样,她头一回被送到那个陌生的场所,面对一众陌生人,她哭得惨烈狼狈,熬了不到三天就被她父母心疼带回家。
幼儿园方也与家长谈过,道理他们也并非不懂,却无可奈何。
没有办法,幼儿园不行,那启蒙教育只能由为人父母的自己来。
那几年夫妻俩过得很折磨,一面上班工作,一面教育孩子教她读书习字,还有一个二胎需要照顾……时隔多年,他们至今对那段日子心有余悸。
等到儿子能上幼儿园的时候,这次不管怎样,他们都铁了心让他读完。
好在洛烛也不像他姐姐——难以适应陌生环境,去了两天就能主动背起小书包等待校车接送,替他们当家长的省了不少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不知道,自家儿子表现得这么积极,最主要的因素也是因为他姐。
这么大岁数的小孩,多是小碎嘴,一整天滋儿哇乱叫,表达欲极强,根本静不下来,张嘴就是各种异想天开,能从门口的地垫到台阶上的蜗牛,从今天坐的凳子是蓝色的到那个小朋友衣服上绣了海绵宝宝……诸如此类话题说个不停。
洛烛也不例外。
小孩子的叽叽喳喳,就算是他们带着滤镜听的父母也感到头疼,喋喋不休的洛烛敏锐嗅到了妈妈爸爸的敷衍。
他不高兴地鼓起脸,但很快就蹦蹦跳跳将书包一丢,兀自跑进他姐姐的房间,将今天吃的喝的遇见的经历的通通说了一遍。
他有更好的听众。
洛萤相当配合,丝毫不会感到不耐烦,相反,她对弟弟在幼儿园的生活很是好奇,总是缠着他问来问去,一来二去,她的好奇心和洛烛的表达欲都得到满足。
那段日子毫无疑问是快活的,他们从来都是最好的玩伴。
为了能有更多事情和姐姐分享,洛烛对上学这件事无比积极,在幼儿园里无时不刻不关注着周围,生怕错过半个事例素材。
也是在这时,为了能更形象分享自己的所见所闻,他无师自通点亮绘画技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萤收到第一副来自洛烛的画,画上是一片被虫蛀破的叶子,据说是他在活动课上和同学一起发现的,叶子本体被那名同学拿走了,他只能画给她看。
画本该是绿色,但他错拿成青色的蜡笔,于是青色的叶子长久留在洛萤脑海中。
如出一辙的青。
“感谢同学们的精彩表演,接下来……”
舞台上主持人播报节目,马上轮到洛烛他们班,洛萤将视线移回来,打算好好欣赏弟弟一个月来努力的成果。
光线暗下,音乐奏起,聚光灯蓦然亮起,角色们逐个登场,表演开始了。
少男少女演技青涩,台词也念得生硬,但胜在用心专注,不少地方引起观众不带恶意地会心一笑,只是这些观众并不包括洛萤。
她一点都笑不出来。
舞台上,洛烛殷勤地对待他的女主角,洛烛的手扶着他的女主角的肩,洛烛与他的女主角携手出发,洛烛与他的女主角拥抱,洛烛亲吻他的女主角的脸颊……
如果是正常的姐姐,她是不是应该和其他观众一样露出笑容呢,包含对弟弟的调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她做不到。
落幕之际,周身掌声此起彼伏,纷纷扬扬,她在欢悦流动的礼堂中俯下头,脑袋抵在发凉的手背上。
洛烛的表演结束了,她想,她该走了。
早上洛烛出门前,雨就已经在下,他一定也有带伞,她不用担心他会被淋湿,因此只需要走的时候跟他说一声。
冷静按照规划给他发消息,洛萤起身离开座位,走到礼堂外,原本只是萦绕在耳边隐隐作响的雨声骤然清晰可闻。
雨似乎变大了,哗啦哗啦吵个不停,白色的雨线将天地原本的色彩遮掩,徒然给人一种虚弱苍白的观感,萧条之下,只有浓郁的绿色最为显眼。
身边经过几名进出的家长,有的从雨中赶来,匆匆收起伞往里头走,有的迈着匆忙的步伐撑伞步入雨中,哒哒脚步声在她耳边回响。
嗡嗡。
手机在振动。
屏幕上跳出洛烛回话的消息,说要和她一起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一刻,她若有所感,自己为何站在这里等候。
她不是在等雨小,而是在等洛烛。
一定会来找她的洛烛。
可她,为什么要等他?
这个问题的答案使她惴惴不安,一抹慌乱浮上心头,几乎是下意识的举动,她打开伞闯入雨幕。
噼里啪啦。
大雨敲击伞面的杂音将其他声响隔开,她得以在这孤身一人待着的空间中喘息片刻。
那一定是病态的。
她对洛烛的执着,对他的占有欲。
但要从何处医治,她毫无头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可怕。
身前仿佛爬起一只漆黑狰狞的怪物,摇摇晃晃欲将她吞噬,可在她与它对上视线的瞬间,她惊恐意识到,它真正的目标是她的弟弟,而“它”——其实是她自己。
要怎样才能独占?
怪物问她。
她怯弱地摇摇头,抓着伞在雨中奔跑起来。
冰凉的雨水溅在她腿上,被践踏的水面如同一块破碎的镜子,七零八落倒映出她混乱的影子,某一瞬间,怪物似乎从每一道影子中爬了出来。
“——姐!”
她被怪物包围,猛然下蹲,恐惧之下,只有一道声音清晰可闻,将她从紧绷的思绪中唤醒。
涟漪在遍地水洼中荡漾,水面斑驳倒映出灰色的天空,绿色的林叶,以及……突然出现在画面中的洛烛。
今天的他,校服外边穿了一件米白色的运动外套,在阴郁的雨天中,犹如一道从云缝中漏出的微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从侧后方绕上前,外套上出现不少灰色雨痕,连发上也有几丝水光,手头伞的用途发挥不大,他边调整乱糟糟的呼吸频率,边朝她伸手,纳闷问:“姐你跑什么?有人追你呢?”
她发怔般看着他,被他拉起。
“姐?”她的状态看着诡异,洛烛蹙眉,伸手去摸她的脸,“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他的手是烫的。
伴随他的动作,洛萤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颤抖了一下。
“我……我没事……”
抿着唇,她竭力镇定下来,侧脸避开他的手。她不可能告诉他,自己似乎对他存在多么可怕的心思,她甚至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出现那些恐怖的想法。
洛萤是洛烛的姐姐,亲姐姐,他们是生于同一对双亲的血脉至亲。
她怎么会对他……
“真的?”洛烛对她的烦恼一无所知,他姐的脸有些凉,但也没到不正常的地步,尽管不解她的举止,却也找不到其他破绽。“那你跑什么……都说了我和你一起走,啊,你是不是没看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了。
可实话更解释不了她的行为,洛萤垂眼看着地面,摇摇头。
校庆日,为了方便家长进出,本就管理不严,学生到退基本靠老师约束,就是管不住也没辙,加上大雨干扰视线,两人一起离开学校时,看守大门的保安只是抬眼扫了他们一眼,没有在意。
洛烛出门时提的伞比洛萤拿的折迭伞大,他干脆让他姐把折迭伞收起和他一起遮,洛萤保持沉默听他安排。
雨天氛围沉闷,洛萤也默不作声,洛烛有意活跃气氛,从脑海中挑出一些话题讲个不停。
例如他要跑时被班主任叫住,好说歹说就差立字据保证自己是出来找姐姐才被放过,这中间还有他们班主任也教过他姐的缘故,老师认识洛萤。
例如在后台准备那会儿,同学们紧张得穿错衣服,负责化妆的同学不小心手重,险些画出斗殴妆。
例如舞台上大家都假装淡定,其实有同学踩到另一名同学脚上,后者还因为在表演中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含着眼泪保持僵笑。
例如表演里那个吻——
洛萤顿住脚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烛还在滔滔不绝,排练时他们练借位练了好久,好在最终效果还不错……
伞猝不及防撞上洛萤后背,雨水从伞面滑落,浇淋到她身后,透过外衣打湿她的腰,很凉,很冷,也能让人清醒一瞬。
然而,仅仅是一瞬。
洛烛比她多走了两步,被吓了一跳,连忙回头看她,边道歉边拉她,下意识想看看她身后情况,却被他姐姐忽然抓住。
洛萤认为此刻的自己很清醒,然而她也无法否认自己的疯狂。
弟弟扭过来的脸无辜又慌张,她心跳得飞快,犹如被鼓手重重敲击振动的鼓面,手落在他握着伞的手上。
伞在晃动,洛烛习惯性将其抬起拨正,却被姐姐接下来的举止打断。
姐姐单手捧住他的脸,他下意识垂头看去。
倾斜的伞,倾斜的雨,落在他身上。
倾斜的世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一刻不知是谁按下慢进键,慢到他能看清每一帧进行的画面。
淡红色朝他接近,嘴唇,雨声,姐姐,吻。
和去年落在他眼睑上的吻不同,这一次,毫无疑问,她吻的是唇。
姐姐吻上他的嘴唇。
洛烛僵住。
耳边是心烦意乱的雨声。
持续不到十秒的吻。
洛萤松开手,放下踮起的脚,与茫然的弟弟对视。
令她恐惧的双眼。
忽然,心脏似乎被划破一道口子,空虚的感觉让她刺痛的同时,也让她体会到慌乱与难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做了。
怎么办?
她回应了怪物,教导了怪物。
到底要从哪里窃取,才能拥有面对这些不堪的勇气?她找不到答案,惊慌之下,她再次头也不回奔入雨中。
雨冷得叫人心慌。
她却感到脸上热气腾腾,那是名为万念俱灰的心虚。
怪物成为她,她彻底成为怪物。
新的一年我想要更多反馈哭捶许愿机.jpg没有这种jpg.jpg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有个任性妄为的姐姐是怎样一种体验?
千言万语说不尽,话到嘴边道不出,最终只能勉强吐出几个字——
“就那样,习惯了。”
出尔反尔,反反复复,费尽心思做好的心理建设被她轻而易举推翻,他内心的煎熬无人在意。
总是这样。
可他无法抱怨,因为……一切都是他自找的。不喜欢就推拒,不愿意就拒绝,他有过无数次机会,可他选择了参与,那就怪不得他人。
于是他跟他姐姐,又恢复到了可以接吻的友好关系。
有什么变化吗?洛烛想。也许是有的,但就像深陷台风眼而感受不到台风的威胁一样,他分辨不出来,只能继续在姐姐柔软的嘴唇中坠落,坠落……
他不知道下方是深海还是陆地——不管是哪个,都足够让他粉身碎骨。
六点左右,一家人下楼提着换洗衣服吃晚饭,准备饭后直接去泡温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点用餐的人比想象中多,四人桌和六人桌都没了,只剩十人桌和十二人桌还有空位,也就是说他们需要和其他人拼桌。打过招呼,洛萤坐在一名二十多岁的女性旁边,对方看起来是大学生,身侧的似乎都是她朋友,有女有男。
洛烛替她端来喜欢的食物,坐在她左手边,身旁的女生随意扫了他们一眼,忽然笑着说:“你们是姐弟吗?还是兄妹?长得真像。”
健谈的人。
“他是我弟弟。”洛萤回答,她弟弟在旁边附和点头,抿了一口橙汁。
“真好啊……我也想要个弟弟妹妹,每次一个人在家待着我都觉得怪没劲的!”
“得了吧。”女生对面的同龄女性不屑道,“要真有弟弟,你现在得恨不得把他串烤架上烤着吃。”
“哪有那么夸张!我也没说一定要弟弟,妹妹也好啊!”
疑似有妹妹的人立即接口:“妹妹也没好到哪里去,等到家里都偏心小的时,有你难受的。”
“对对,还是得看你家里的态度,不端水的家庭,总会有一个孩子难受,还不如家里就一个强。”
“……”身为家中被绝对偏爱的对象,洛萤此刻心情微妙,下意识看了洛烛一眼,不想他刚好抬眼看来,两两对视,彼此默契移开目光,专注吃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妈妈和爸爸端着盘子姗姗来迟,她莫名有些庆幸他们没听见刚刚的对话,隔壁的话题也已经转到了温泉后的安排。
饭后泡温泉,他们选的是根据性别分女汤和男汤的室内温泉,四人在进入更衣室前分开,洛萤跟着妈妈走。
温泉的热气水雾蒙蒙,换好衣服的母女二人小心翼翼踩入池水,适应了一会儿才在角落找个地方坐下。
她们一同浸泡在温热的泉水中,脸上满是热气蒸腾的红晕,洛醒枝忽然伸手摸了摸女儿的脸,看见她懵懵递来的眼神,忍不住笑着蹭蹭她的脸。
“妈妈?”
洛萤没有躲开,只是不明所以。
“你小的时候,总喜欢这样跟我们玩,我想想……好像是学的糕糕吧?”
糕糕是外婆邻居家的小狗,小的时候,洛萤每次到外婆家都会跑过去跟它玩。邻居是一对和外婆年岁相仿的老夫妻,儿孙常年不在家,对于洛萤他们这样年幼的孙辈最是热情,总是大大方方敞着门,任他们过来做客。
“好像……是吧。”
童年的记忆朦胧中掺杂半分清晰,某些片段一闪而过,某些场面历历在目,她也想起了那只小狗,想到邻居家的奶奶和爷爷,想起他们都还在的日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醒枝搂过她的肩,母女贴在一起,洛萤能嗅到她身上温柔熟悉的香气,只属于她的妈妈的香气。
妈妈感慨说道:“那时候你那么小一只,和糕糕一起玩的时候,不仔细看总找不到你,担心糕糕压着你……现在也长这么大了。”
洛萤不是注视孩子的母亲,也没有类似照看孩子的经验,因此对妈妈的说法无法做到感同身受,尤其被注视的对象还是她自己时。可突然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读出了另一层含义——
“你是能长这么大的。”
自小幼弱的孩子,可能会夭折的孩子,时刻警惕见不得明天的孩子……在那么多忧心下,终究还是活了下来,顺利长大的孩子。
“……我会继续长大的。”
有一点孩子气的发言,果不其然带来洛醒枝更深的笑意,她又蹭蹭女儿的脸,笑呵呵道:“当然啦,嗯……也别长太大,太大妈妈就抱不动你了。”
“我来抱你就好。”
“哎,岁岁也这么会说话了啊……我还记得你小时候脸皮多薄,舅舅想跟你多说两句你都不愿意,直往你爸怀里躲,一拉你你就哭——”
“……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不上多丢脸,但被提起来就是莫名尴尬,洛萤窘迫不已,洛醒枝却是来了兴致喋喋不休。
“你弟弟本来跟你们表哥玩得好好的,听到你哭也跑过来,想拉你被你拍开,你们就一起哭起来了……”洛醒枝越说越憋不住笑,“二重奏!魔音入耳!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怎么你们了,还怎么哄都没用,只能等你们自己哭累了歇会儿。”
这事洛萤没什么印象,但耐不住她妈妈说得详细,她跟着脑补,竟也有几分既视感,眼前仿佛看到两个莫名其妙大哭的孩子。
“你们哭得我头都痛了,第一次后悔有两个孩子,就是因为这件事……太吵了。”
“好不负责……”她嘟嚷。
“等到你当妈妈听孩子哭的时候就知道了!”洛醒枝没好气捏她鼻子,“一个混世魔王,两个翻天覆地。”
“那你为什么要生两个?”洛萤下意识回嘴,却见妈妈脸上的笑意一凝,她一顿,仔细回想自己刚刚脱口而出那句话,感到一丝不解与无措。
不太合适……吗?问这句话。
然而洛醒枝给出答案,回答了她。
“因为……妈妈自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能明白吗?
当你只有一件珍宝,却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失去它,直到再拥有另一样时的慰籍,跟你同时有两件,不得已失去一件时却还有一件存在的安慰。
这绝对是不同的。
早产,体弱,小病连连……洛醒枝所珍视的第一个孩子,给本就劳累不堪的她带来巨大的精神压力。不论在家还是在医院,耳中似乎总能捕捉到刺激神经的敏感信息,例如——
早夭。
怀孕的疲惫,生产的痛苦,她曾发誓此生只体验这么一次,之后再也不要,然而面临虚弱的孩子可能会出现的夭折情况,她毛骨悚然。
无法想象自己辛辛苦苦怀孕诞下的孩子会有这种结局,却无法停止想象。
女儿哭泣,会不会被眼泪呛死?女儿熟睡,会不会在睡梦中窒息?女儿喝奶,会不会被奶水噎死?女儿被送入医院,会不会突然永远闭上那双才睁开不久的眼睛?
恐惧笼罩着她,哪怕妈妈哥哥丈夫都在努力劝慰她,她似乎不敢松懈。
终于有一天,她被想象中的压力压垮,决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要一个孩子。
所以,匆忙落地的第二个孩子,来源于她的自我满足。拥有他,仿佛拥有一件可以在关键时候发挥作用的替代品。
当时的她,甚至没想过,如果第二个孩子也虚弱多病怎么办。
所幸,他是健康的,健康到无需她盯得太紧,也照样平安长大。
……
从温泉里出来,母女无言回到房间,妈妈说今天玩累了要想休息,洛萤替她将床头灯关上,退出隔间,不再打扰她。
坐在床上发了一阵子呆,洛萤感到闷得慌,决定出去透透气,却在走出电梯时被一道声音叫住。
“妹妹——”
叫……谁?
洛萤愣了一下,追随声音看过去,发现是晚饭时坐在她身边的女生,对方正朝她招手,她迟疑了一下,慢慢走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找我吗?”
“嗯,等一下,我先问问,你忙不忙啊?要是有事的话当我没说……”女生挠挠脸,看了眼身后的朋友,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其实我们打算玩牌,但有几个朋友困了不参加,你愿不愿意跟我们一起玩?”
“……”
社牛人士。
就这样找上完全陌生的他人,洛萤自愧不如,但对他们的提议,她没有第一时间拒绝。她是不喜欢跟陌生人打交道,但此时出于某些放松心态,也不是很介意跟她们一起玩,问题在于——
“我不会打牌……”
有些东西从来就没怎么接触过,重来一世还是不会,例如打牌,例如麻将,这些洛萤全都不擅长。
谁知对面丝毫不介意,听出她并不抗拒一起玩的意思,笑眯了眼,忙说:“这有什么,那我们就不打牌,扑克牌又不是只能打,我们也能玩其他的的啊。”
话说到这份上,洛萤也没了拒绝的想法,她点点头,干脆答应:“好,那我也一起。”
“对了,你弟弟呢?要不把他也叫上?人多才有意思嘛。”另一名女生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确实需要再来点男的……现在就我们几个,怪不安全的。”有男生啧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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