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礼物(1 / 2)
('时间倒回洛萤二十岁生日那天,白天他们一家到徽望和外婆一起吃午饭,晚上回到琼野,爸爸直接把车开到某家高级餐厅前——为了她的生日,他们特地在此订了包厢。
烛光漾漾,音乐流淌,来自父母的礼物被摆到她面前。
洛萤先是不知所措看了看妈妈,又看了看爸爸,最后看向坐在她右手边的洛烛,不解、疑惑与喜悦交织在一起,复杂的情绪令她心中汹涌澎湃。
“感动到说不出话?”弟弟这样调侃她,顺手提起她的右手,两人手指的温度交织在一起,他捏起那枚戒指套入她的中指。
这一动作行云流水,洛萤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张张嘴,声音硬生生噎在嗓子里。她瞄了眼手上的戒指,目光心虚扫过父母的脸,心中暗骂洛烛这家伙做事随心所欲,要是被爸妈看出点什么怎么办……
然而,不可否认——
她很开心。
洛醒枝和洛寻峰皆用温柔慈爱的目光注视着被他们呵护长大的孩子们,见到这一幕也只是乐呵呵说:“好好好,让弟弟给你戴上。”
姐弟感情好,他们当然欣慰。
洛烛挑眉得意。
洛萤微笑,桌底下用力踩了他一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哎——妈,这个就我姐有啊?”
她踩得用力,洛烛差点没忍住,幸亏反应够快及时转移了话题。
“怎么,你也想要?”洛醒枝好笑地看着他,“你要这些有什么用?”
洛寻峰和她想到的不同,他笑:“也没见你对这些东西感兴趣过,想送喜欢的人啊?这样,爸爸借你笔钱拿去用,不收利息,你慢慢还就行。”
“说什么,哪儿跟哪儿……”一时无语,洛烛顾左右而言他,“我这是抗议你们区别对待,我姐二十岁有礼物,我没有是吧?”
“你满二十了吗?现在着急计较起来了。”洛醒枝摇摇头,“明年三月才十九呢,急什么。”
“怕你们忘呗。”脑袋懒懒散散搁到他姐肩上,洛烛理直气壮。
“又跟你姐撒娇,坐没坐相,没个样,快起来别压着姐姐。”妈妈嗔怪。
“这话说得,爸妈哪次给你们买东西,漏给你了?来来来,你好好讲讲。”爸爸也笑瞪他。
一来一去的拌嘴,洛萤边听边笑,瞄着手头的戒指,钻石闪烁淡淡光芒,她突然开口:“我送你好了。”
正趾高气昂跟父母玩回合制的洛烛愣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要戒指的话,姐姐送你。”她这样说,食指刮过他的鼻子,戒指冰凉的触感拂过他的鼻尖。“爸妈到时候给他准备其他的礼物吧。”
“臭小子讹到你姐身上是吧。”洛寻峰笑道,确认女儿没在开玩笑,他又笑儿子,“姐姐对你这么好,你要怎么报答,姐姐生日你准备什么了?”
“岁岁就会惯他。”洛醒枝也无奈。“姐姐疼你,你可也得疼姐姐。”
“我什么时候不疼姐姐了,礼物早准备了。”咕哝着,洛烛转头将下巴搁他姐肩上,“以身相许可以吧,再给我们岁岁当牛做马一百年。”
洛萤歪头看着他投过来的目光,飞快眨眼,只希望灯光色调足够温暖,不会暴露自己脸上的温度。
父母只当他说得夸张,也没怀疑他的话,毕竟他们家两个孩子从小到大都是相互扶持照顾长大的,理所当然会继续这样下去。
晚饭结束回家,众人洗澡歇息,临睡前洛烛悄悄潜进姐姐房间,献上他独自准备的礼物。
“嗯?送了什么?”姐姐好整以暇靠在枕头上,扬起下巴拿腔作调,边拆边问,“怎么不在餐厅里送,怕拿不出手啊?”
洛烛撇撇嘴。
他姐是典型的窝里横,尤其对他横,甚至可以说……只对他横。她面上待人温和冷静,说话温声细语,只有常年直面她真面目的洛烛才知道他姐也怪喜欢损人的,但他自认脾气好,不跟她一般计较,何况——
“……这不是撞了吗。”他不甘心地嘟嚷,坐在她床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撞了?撞什——”蓦然顿住,洛萤瞪大眼睛,吃惊地看着造型熟悉的小盒子,手指微微颤抖。
不是吧……?
咔。
香槟色的盒子被打开。
戒指。
又是戒指。
“你……”洛萤甚至不知从哪里开始斟酌语句好,戒指样式乍一看简单,仔细打量却发现是以莫比乌斯环作为灵感设计。“……什么时候准备的……”
细密的睫毛边缘染金,颤动时在眼睑落下扇块阴影,洛烛没有回答,而是将戒指取出,持起她的手,同几个小时前一样,小心为她戴上。
明明都是戴戒指,都是弟弟替她戴上戒指,这一次却比之前还要让她紧张。
她下意识屏住呼吸,一瞬不瞬盯着洛烛,似乎比起戒指,更吸引她的是眼前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比起中学那时,洛烛长开不少,不但腮上少了许多青涩的痕迹,眉眼也更加成熟,然而当他勾起嘴角笑的时候,她依然能窥见稚气的色彩。
因为他是她弟弟吗?
不管多少岁,他的身影在她眼中总能与过去某个阶段重迭在一起。
正如此刻,他垂着眼注视她的手指,眼神专注,嘴角微微翘起,柔和的神态犹如夏夜一缕清风从指尖流淌而过,让她想起数年前那个繁星点点的夜晚。
冰凉的触感落在食指上。
永恒。
无尽。
循环。
他想表达的是什么?
“姐姐,生日快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在她手心落下一吻。
事实上,洛烛这份礼物准备得比家长要早得多,甚至姐姐的手指尺寸还是他为父母提供的,不过他的礼物本来就没法光明正大送出去,背地里悄悄塞过去也心满意足。
他知道,今晚过后,这枚戒指再也不会出现在她手上。
洛萤能明显感受自己脸上的温度变化,热气甚至扩散到全身,叫她恨不得躲进冰箱。她抿着唇,不由自主扭捏地卷起半只手指,藏入掌心。
“这是……对戒吗?”她小声问。
“只是单人的。”
“为什么?”
“姐你……想跟我戴一对?”
什么——!
洛萤慌忙闭上嘴,顿了几秒才装模作样板起脸:“没有,我就问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欲盖弥彰。
可爱。
他的姐姐。
倘若人的心中真有一头小鹿,他心中那头一定在此刻狠狠撞上了树干,然而眼冒金星,天旋地转,却丝毫不影响它甩甩头继续快活蹦哒。
心中的悸动操控着身体,洛烛忍不住凑过去,在姐姐唇上轻快啄了一口,欲起身却猝不及防被他姐揽住脖颈按住后脑压下,他眨眨眼,顺势倒在姐姐身上。
好重……
她的弟弟不是小孩子了,被他这样压着当然会感到难受,但洛萤丝毫没有推开他的想法。
芦荟香气萦绕在身侧。
为什么会这么香?
小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都说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大多是臭的,她弟弟却很少留给她这个印象……唔,他洗澡的时候到底用了多少洗护用品?
啼笑皆非的思绪从脑海中漂浮而过,她阖上眼,悄然翕张嘴唇,轻柔地含住弟弟柔软的唇瓣,小心吮吸,像是品尝万分喜爱的食物,每一口都无比珍惜。
他,是她的所有物。
将他藏在自己怀中,她就能独自占有他。
洛萤半拥着弟弟,手指插入他的发间,指腹下的皮肤带着温热,舌缓慢舔舐唇珠,描绘他的唇形,这才缓慢探入口腔,下一秒被对方迅速勾缠。
“唔……嗯……”
如同被按压着耳根,洛萤耳边听见的尽是咕啾的气泡声,声音敏感敲击着鼓膜,一股痒意从耳蜗向外蔓延。
索取般吮吸舌尖,两人唇舌难舍难分,耳鬓厮磨,亲吻换气期间,鼻间嗅到的皆是对方身上微妙不同的气味,以相同的芦荟香气作为底子,恍惚中他们仿佛水乳交融在一起。
她……和洛烛?
绵长的吻持续到她实在撑不住时才结束,洛萤满脸通红,眼眸氤氲,一双含情的桃花眼与弟弟对视,洛烛忍不住再次低头亲了亲她的嘴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姐……你好像在勾引我。”
“嗯?”洛萤听清他的话,顿时竖起眉,不带力气捏住他的嘴,“明明是你……勾引我。”
洛烛歪头看她,嘴唇好不费劲脱离她的手,眸子盈亮水润,脸上同样一片潮红:“那姐姐,被勾引到了吗?”
……废话。
揪住他的衣领,洛萤又把人拉过来亲了亲,接着将他推开——再让他压下去,她真的喘不过气了。
“呼……晚安……”
“晚安……姐。”
交错的手指相互摩挲,细腻的触感让人依依不舍,然而夜深了。
还是得放开。
晚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
不习惯戴在手上的戒指被一起挂在颈上,作为她幸福感与安全感的重要来源之一,哪怕那段关系结束,她也从未想过将洛烛送她那枚戒指摘下保存起来。
然而现在,不论哪一枚都不在她手边。
运动会最后一天,颁奖之日,家长终于挤出时间赶来。散场之后,洛萤和爸妈站在一起边聊边等弟弟,突然听见有人喊她名字。
茫然扭头一看,许瑨正在那头冲她招手。
洛醒枝也跟着她看了看,问:“岁岁,同学找你?”
“好像是……妈妈,我过去看看。”
许瑨找她做什么?
难道自己有东西落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萤满头雾水站到许瑨面前,下一秒就看见对方身后神情腼腆的人。
“他找你。”
简简单单三个字,却让洛萤心脏猛然一收。
“同学,不,学姐……”
看样子,他已经知道她高他一年级了。
林之珩欲言又止,声音很轻:“不好意思,其实是我……我……想认识你。”
他的神情和洛萤记忆中那个自然大方的男生有一定出入,她注视着他,原来他也有过这样青涩的时候……
但到此为止了。
曾经的林之珩察觉到她和洛烛之间的微妙氛围,坚信她只是从小到大依赖弟弟,依赖成了习惯,只要她将这份依赖寄托到其他人身上,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他的话,和她曾经一闪即逝过的想法不谋而同。她无法否认自己对洛烛的依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只有依赖吗?
她不知道。
因为没有喜欢过其他人,所以无从对比。但回过头来注视这一路痕迹,她意识到——这场闹剧,从一开始就诞生于她的自私。
独占欲是可怕的怪物。
她无法理解,难以想象,一直以来都被她依赖的弟弟,洛烛,怎么能有属于别人、成为他人依赖的一天?
冲动,放纵,误以为是喜欢,接着无法挽回。
可不论那份感情真正的名字是什么,她清楚——这些都与林之珩无关,她也不会再把他牵扯进来。
“谢谢……但抱歉……我……”洛萤垂下眼睑。“我不想。”
“……”
直白的话语让氛围顿时僵硬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哈哈,学弟,都说你会搭讪失败了吧?我们洛萤可一直都是专注学习的乖宝宝。”好在许瑨见势不妙,连忙跳出来缓和气氛,林之珩尴尬的表情终于松软了些。
“嗯……是我太冒犯了,抱歉,学姐。”酒窝再度浮现,他露出浅笑,眉毛却纠结地摆成八字,停顿了一会儿,到底还是说出口,“学姐……我……我,我知道这也很冒犯……但……能不能,和你握一下手?”
握手。
洛萤想起烧烤店那次,他伸来的手。
那是开始——
她伸出手。
就让这成为结束吧。
小林暂且下线,还会不会上线不好说,剧情还没想那么远……如果后期突然上线请不要奇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回到父母身边,弟弟姗姗来迟,一家人在外面吃了午餐。中途洛萤去了趟洗手间,出来时发现洛烛正站在共用洗手台附近发呆。
她将目光移向洗手台上方的镜子,明净的镜中洛烛的神情似乎有些黯淡,她最喜欢的那双眼也显得失落。她站到他身边准备洗手,他蓦然回神,两人的视线在镜中有那么一瞬交汇。
洛萤垂下眼,注视着水流滑过掌心,又顺着指缝漫下,触感轻柔细腻,她下意识捏了捏,手指贴合在一起,犹如瀑布敲击岩石,顿时有几粒水花飞溅出去。
不但她自己深受其害,就连旁边的洛烛也没能幸免于难。
“嘶……姐,你故意的?”
“是你倒霉。”故作严肃抿起嘴唇,将手撤出温感水龙头感应区域,洛萤抽出一张擦手纸。
“就帮你擦啊。”
“嗯?你前面不也有纸?”臭小子没事找事啊。
洛烛撇撇嘴,也随意抽张纸擦了擦,接着将纸团捏进掌心,转身面对她,似乎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怪怪的。
将揉成一团的纸巾丢进垃圾箱,洛萤侧头看他,不解问:“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姐,你……今……”顿了顿,他摇摇头。“算了,没什么。”
“什么?”洛萤不明所以,觉得他怪怪的。“我怎么了?”
“没什么啦,回去吧,差不多该走了。”
“……你故意的?”这样不是会勾起人的好奇吗?
洛烛不回话,只是迈大步伐,越过她好几步距离才放缓脚步。洛萤蹙眉跟上去。
怎么了?
跟她闹别扭似的。
回座位的路上,一对母女与他们擦身而过,小女孩餍足地抱着一桶奶茶,喝得眉飞色舞。洛萤瞟了几眼,突然开口:“我也想喝奶茶。”
舌尖还有饭菜残留的味道,她想喝东西缓解一下,奶茶不错。
“别吧。”洛烛耸耸肩,“你生理期差不多了,不太好。”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怎么总比她记得清楚,不说洛萤还真差点忘了这事。
果然,运动会过去两天,经期如约而至,病怏怏熬了几天,再度恢复平常的状态时,距离十二月只剩一星期,气温也跟着逐渐转凉。
英语老师离开教室前随口吩咐课代表将作业送至办公室,班长兼英语课代表的季思菱点点头,立即起身招呼着收作业,接着整理讲台上一迭作业本。
因班里人数有限,作业其实并不算多,然而过厚的习册却显得十分沉重,季思菱勉强抱起,仍是不免手酸。风轻轻掀起最上方的习册封皮,封皮拍到她的脸上,她只好仰起头,用下巴控制好它的移动范畴。
刚从卫生间回来的洛萤险些在门口和她撞上。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没事。”洛萤略一思考,伸手取下一半习册,对上季思菱疑惑的双眼,“我帮你拿吧。”
“啊,不……嗯,那麻烦你了。”
依季思菱在班里的人气与地位,其实不论她开不开口都应该有不少人前来相助,然而她很少顺承其他人的帮助。拒绝得多了,除非她自己开口,否则其他人都不会主动上前帮忙。对她来说,只要是能够自己解决的事情,用不着麻烦其他人,也不必因此欠下一份人情。
——哪怕在对方眼里只是举手之劳,根本不算人情。
不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并肩走在一起,季思菱悄悄打量洛萤。
偶尔一次,也没关系。
人对人的好感,偶尔来得没缘由,她对洛萤就是这样。尽管从高一到现在,两人的关系也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同学,交流的话题从未离开过老师,作业,班级——何况他们其实也没聊过几句话,可她就是有些在意洛萤。
可洛萤性格不算热情,即便表面待人和气,也不怎么喜欢和其他人打交道,就是想要和她交好,成为朋友,季思菱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好。
这——或许是个机会。
英语班。
她记得群里新出现的名字。
“我……我看见,呃,你的名字……”她磕磕巴巴开口,意识到自己的笨拙,羞窘的情绪浮上脸颊。“寒假,你也要去……”
天呐,她什么时候这么嘴笨了!
大概知晓她在说什么,洛萤点点头,接过话题:“嗯,英语,我也看见你名字了。”虽然她也不擅长聊天,但随便捡两句还是可以的。
结果从教室到办公室,加上回来的路程,洛萤已经在两人断断续续的谈话中了解到季思菱和那位莫老师莫疏雪住一个小区,两家也算老相识了,莫家还有一个女儿叫莫疏楼,高她们一届,在附中读高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不觉掌握到完全没想要了解的信息,洛萤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感到几分新奇,这似乎是她第一次和季思菱聊这么多,虽然聊的基本都是其他人的事情……
可惜到教室了。
季思菱意犹未尽,留下一句“下次聊”,恋恋不舍挪回自己位子,洛萤座位离门口更近一些,先她一步坐下,抬眼便对上杨暮略显诧异的眼神。
后者和她相处了一年多,对她内敛性格也算有所了解,不认为她会突然与其他人火热开聊。
边取课本边简单解释几句,洛萤本以为这事就这样结了,想不到杨暮听完思索片刻,迟疑发问:“你们说的英语班……是一个姓莫的老师上课吗?”
……怎么回事?
这是件很有名的事吗?
怎么大家都知道?
还是这个世界真有小到这种地步?
洛萤好奇看向她,点头肯定:“对,你也参加了?”
不过之前好像没看见她的名字……最近加进来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倒没有。”杨暮抓抓发尾,在脸上扫了扫,“我爸妈朋友孩子有去,他们也问过我,但……我懒得,寒假就那么长。”
无需解释更多,洛萤完全能够理解她,毕竟上一次她的想法也差不多,不想跟陌生人打交道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确实也想在假期多躺几天。
“话说回来世界还真小……”
“是啊。”
上次她放弃的时候,可从来没想过一次补习班能直接间接关联到那么多她认识的人。
随着一场场雨,冷空气卷入十二月,掠过没多少存在感的秋季,琼野的冬天开始了。
洛萤逐渐沦为起床困难户,每天都需要家人三番四次把她从床上拉起。家里人无奈,她自己也有些茫然。她确实有点赖床的毛病,但印象里不至于这么严重,不然早在外地工作时她就因起不了床被辞退了。
为什么这阵子会那么古怪?
闭着眼睛漱口,洛醒枝担心她站着站着睡着了,便在一旁看着她,突然吐出一句话,洛萤猛然惊醒——
“岁岁是不是太缺乏锻炼了?”
缺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锻炼。
不想承认,但……难以反驳。
她先天身体素质不大好,但又不至于到能免体测的地步,所以该练还是要练。可她懒,总是临近体测才开始抱佛脚,体测一过继续摆烂……初中到大学都是这副死德行,妈妈这话一出,她真的无处遁形。
话又说回来,今年的体测好像也近了,再过两周?总之差不多那个时间段,现在刚好适合抱佛脚训练。
不过想是这么想,真让她动起来,她又有点不情愿,这种时候要是能有个人出来逼她就好了……
“正好,姐姐这周末跟我去爬山,也算锻炼一下。”
从卫生间门口经过的洛烛丢下这句话,顺利把妈妈吸引过去。
“爬山?爬什么山?就你们两个?安不安全呀?”
“行香山,就我俩,反正不会把她卖了。”
“怎么说话呢,要你姐怎么着了,你也不用回来了——唉,出门锻炼锻炼也好……注意安全啊。”
“知道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客厅那头传来母子交谈声,洛萤侧耳听了两句,转回来继续漱口。将洗脸拖到最后一步,她打开水龙头,硬着头皮往脸上拍了两把冰水,终于哆嗦着溜回房间换衣服。
嘶,好冷。
要一早知道他们是在大冷天去爬山,洛萤是怎么都不会答应的,可惜晚了,眼下又有家长的赞同,不论如何都推拒不了,只好应约。
锻炼。
唉,锻炼。
周六当天,尽管天气预报说会回温,但不到四点就被弟弟从床上揪起来的洛萤显然无法感受到这点。起床,洗漱,吃早点,出发……几乎全程她都扒在洛烛身上,唯一清醒的时刻,还是迎面吹来的冷风刺骨,冻得她一哆嗦,终于睁开困乏的双眼。
“真的……要去吗?”
“姐……你答应我的。”
“也没有说一定要这个时候去吧。”洛萤咕哝着打了个哈欠,“明年——”
“你干脆说十年后再去呗。”洛烛凉凉开口。
“那也行。”洛萤没睡醒,心情也不怎么平顺,才不想哄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阵子洛烛看似和平日没差别,但偶尔又会故意流露出别扭的态度,这种故意还不是以往那种故意调侃玩闹那种,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拧巴。
仿佛在纠结什么,试探什么。
然而到底是什么,洛萤不清楚,她只能隐约察觉到他似乎越来越烦躁、焦急。
为什么?
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感觉这么多年过去,自己已经成长不少,可相比过去的高中生涯,她觉得自己不懂的事情更多了。
尤其针对洛烛。
他们明明是一起长大的亲姐弟,为什么越是相处越是不了解对方?
难道是因为她二度人生导致的蝴蝶效应?
从前的弟弟似乎也没有这么难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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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来爬山的人比想象中多,情侣,亲子,大家庭……男女老少大狗小狗样样不缺,听着耳边小孩子兴奋的尖叫声,洛萤没睡醒的脑袋隐隐作疼。
此时天还是黑的,但山梯两侧皆有隔着一定间距的灯光,天色对登山影响不大。行香山不是很高,不出意外他们能在天亮之前抵达山顶,洛烛拉着不情不愿的姐姐,正式开始他们今天的安排。
沿着台阶向上走,洛萤扬起头,仰望颜色不一的天空,颈上围巾微松,身边人伸手替她围紧,她瞥他一眼,只看见他染着灯光颤动的睫毛。
这个人,是她弟弟啊。
她当然不是今天才知道,却莫名在这一刻感到久违的清醒。
心脏抽动。
眼睛再次看向天空。
靠近山这一侧的天是深邃的,蓝色紫色都揉碎在漆黑的天幕之中,向外延伸,与其接壤泛着斑斓色彩的则是受光污染严重的天宇。天穹之下,黄点白点串成一张荧光点点的大网,编织着整座城市的美梦,尽管这座城市或许从未歇息过。
一步,两步,一层,两层,凌晨,清晨。
过于冷冽的风从面前摇曳而过,仿佛夹带着宇宙的讯息,将不知何年何月何处的声音带到她耳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无奈又调侃的语气。
“——所以,你就是太缺乏锻炼了,姐姐。”
雾霾蓝色调的阴影落在背对着东边的洛烛身上,还不到太阳升起的时候,然而光亮已经足够洛萤在此时看清弟弟面上的表情。
一脸好笑。
“……要你管。”边扶在他手臂上休息边抬头瞪他的姐姐,丝毫没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自知之明。
“才爬多久,你这身体素质,到底怎么过的体测。”
“说了不用你管。”被他念叨得恼羞成怒,洛萤狠狠掐住他的上臂。
然而不知何时起,她弟弟的手臂上已经没有能任她掐捏的软肉了,一爪子下去,顶多能捏起一些皮。
仿佛一脚踹到空气里,落空空的感觉使她气闷,只好撇开头不看他。
还不如在湿气浓郁的宿舍里睡觉。
她到底为什么要答应他出来爬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四月的清晨,远处天际微光浮现,好不容易爬到半山腰的洛萤是真的腿脚发软,若不是骨子里的矜持撑着她,她真想像不远处那家人一样,一屁股坐下休息。
她时常反思自己的脸皮总在不该厚的时候厚,不该薄的时候薄。
“照这个速度,可能看不到日出了。”
“那就不看。”本身对什么日出就没有执念,洛萤既没被激将到,也不感到愧疚。她就像个任性的孩子,而包容她的人就在面前,一直都是。
“唔……那要在这里休息吗?”洛烛张望四周,“歇一会儿我们下山?”
他屈服得很果断。
既在她预料之中,又让她心中升起一股新的不满。
什么啊……都到这里了。
就这样回去,不是太可惜了吗?白费那么多力气。
她默不作声,不拒绝,但也不肯定。
没等到回复,洛烛回头看她,两人无声对视片刻,流光在眼底打转,千言万语融入沉默的空气,他睫毛颤了颤,突然闭上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手指微微蜷缩,洛萤垂眼,专注打量石阶工整的纹路,甚至数起上头的沙砾。
一粒,两粒,三粒……
“姐……”低下去的声音,平静中带着一丝妥协,然而洛烛长舒一口气,接着说出口的不知是抱怨还是陈述,“你真是……又这样。”
对啊。
又这样。
就这样。
怎么了?他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她的脾气……
“就想让我逼你……”没好气的腔调。
洛萤终于再度抬起头,又一次对上弟弟藏在阴影里那双眼,她知道,他没有生气。
眉蹙着,嘴角却微微上扬,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无奈表情,洛烛摘下她的手握在掌心,另一只手戳戳她的脸,声音很轻。
“姐姐……你就是想要我做坏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边都想要。
全都想要。
哪怕双方矛盾。
心中有倾向吗?不好说,她不想做出选择。
——那能替她选择的人只有一个人。
由他替她决定去向,由他来担当风险,由他来承受她不愿意面对的选项后果。
所有责任都交给他。
猜中她不愿意面对的心思,她不会承认,猜错,她也不认。她只负责指责埋怨,不论他选择的是哪一边。
就是这样任性不讨喜。
“……不行吗?”
“……”视野里的他,嘴角上扬的幅度又大了些,她的身影在他的眼中摇晃,犹如水上晃动的波痕。“没有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不行……”柔和的嗓音轻轻重复,恍惚间她似乎听出一丝令人不解的欢悦。“姐姐,只要你需要……我来做坏人就好。”
全世界,只有一个人会这样明白她,包容她,哪怕是妈妈和爸爸都做不到这点,她无比清楚。只有她弟弟,只有洛烛,会这样成全她的贪欲。
“所以——”他侧身看向东边,清晨青蓝色的光线在他侧脸上书写世界的呼吸,俊朗又柔和的轮廓,“我们继续走吧。”
“……我不要。”
“我不管。”
“我不要。”
“说了不管你。”
就这样用力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往继续向上爬的道路。
对。
就是这样。
“被逼无奈”的她,不得不向上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替她做出了选择,在她给出的选项里。看似是她不得不听他的,只有他们两个才知道,缰绳始终在她手上。
这是只属于他们的默契。
那一天,他们走走停停,却还是赶在日出之前抵达山顶,然而最后谁都没有心思欣赏太阳升起的美景。
世界披着光纱,将旖旎的色调融入天地,万物都氤氲模糊起来。露珠从一片普通的叶子上悄然滑落,盈缩着世间光亮的水滴藏起某个角落里发生的故事。
影子在日光中拉长。
凑近的温度。
呼吸交错。
两人的轮廓一同融化在白色的光中。
浑然一体。
——那是洛萤二十岁时的四月。
又一次抵达山顶,此时的心境与似乎那时截然不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是。
那时候的她,还没想过会和洛烛分开。
亲姐弟之间,明明不可以。她当然知道,但并不理会,执拗认为他理所应当待在她身边,就算不能公开,就算只能偷偷摸摸相处……只要他们两个彼此相伴就好。
可是现在……
到底能不能想起呢?
最初的最初,还是普通姐弟的他们,是什么模样?
目光所及,光芒交汇之处,似乎出现了两个小孩子。
幼小稚嫩的形象宛若根据记忆与想象塑造出来的伪物,她以毫无可能的第三人视角,注视着聚在一起玩耍的两个孩子。
他们在搭积木。
高楼竖起,又摇摇欲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们当时,想过吗?
日后的分别。
眺望橙粉色的天空,眼睛稍微感到刺痛,画面有那么一瞬失真模糊,难以直视的亮光藏在远方天际线下,呼之欲出,她与洛烛并肩站在一起。
小孩子笑叫的声音,成年人欢声交流的声音,树叶飘拂的声音,林间鸟叫的声音……明明嘈杂的声响沸沸扬扬,四处涌动,她却莫名在呼吸的节拍中听见自己心脏的跃动。
“啊,出来了出来了!”
“摄像机摆好了没?”
“妈妈,我看不到……”
“大家别急,小心,哎,也别挤。”
……
吵吵嚷嚷,却给了她勇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姐——”
“洛烛。”止住他的话,双手藏在身后,手指交缠,洛萤深吸一口气,再徐徐吐出。“天亮了。”
“啊?天亮了……嗯,是亮了。”显而易见的事,她这么一提,他感到莫名其妙。
“新的一天……”她转身面对他,鼓起勇气注视着他的双眼,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发抖,“我觉得……我们也应该有个新的开始。”
洛烛没有出声,神情却一僵,怔怔看着她。
他不是蠢货。
几乎下意识就能推断出——这话的言外之意,绝对不是什么关系更进一步之类的东西。
恰恰与之相反。
“这半年来的……胡闹。”她艰难吐出这个词。“该有个了结。”
心脏仿佛漏了个洞,冬日冷风不断灌入其中,将裂口撕扯得更大,直到世界因此破碎灰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疼吗?
不疼,只是感到麻木,仿佛经历过无数次。
“我们,像以前那样相处,也很好……对不对?”
无数次,在噩梦里。
曾经听说,谎话说多会变成真话。可噩梦做多了,也会变成现实吗?
一切似乎都早有预兆,他本应早有准备,却还是手足无措。
“洛烛、小烛……是我不好,那些事……但我们——”
“姐。”他异常冷静打断她的话,以一种平静到诡异的态度面对她,“你的意思是,用不着我了?”
“……”
该怎么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萤毫无头绪。
他是她弟弟,是她重要的家人,他对她的必要性无需多言,可是他的问法太过刁钻,太过奇怪,奇怪到她不禁蹙起眉。
什么叫用不着?这种像指代工具、物品的说法。
她从没这么想过他——真的吗?
迟来的疑问敲响警钟,洛萤诘问自身,陷入自我怀疑。
真的没有吗?
把洛烛当做一件工具,甚至让他接受这个身份,甚至让他心知肚明地维持下去。
可是,真的有吗?如果有的话,如果她现在才意识到的话……
那个勉强的笑再次摇摇坠坠出现在视网中。
她知道,她清楚,她一直一直一直依赖着洛烛,因为他是她的弟弟。他们年龄相仿,关系要好,总是待在一起,共同话题很多,只要他们想,能话题不重复连续聊上好几天,她还发自内心信任他……对她来说,洛烛既是另一个自己,又是另一个与自己互补的存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毫无疑问是她最亲近的家人,就连妈妈,就连爸爸,也比不过他。
她从未想过其中是否还有其他因素。
工具?
小时候,当她因身体只能待在家里时,总是希望能从他口中得知更多经历,更多故事,然后想象自己也处于其中,他是她汲取外界信息的重要途径。
——这种工具吗?
她想不出还有哪些方面。
可是上小学以后,他们就无需再像那样通过话语分享外界生活——她已经可以自己探索世界了,即便在那时让他产生这种想法,也不应该持续到今天。
洛烛,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与那双沉寂的眼眸对视,她手指发冷,身后在那瞬间冒起一股寒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山上金光万丈,山下阴雨绵绵。
追逐弟弟的身影匆忙下山,直到冰凉的雨丝打湿额头时,洛萤才想起拿伞出来,等到伞面撑开,她的头发已经沾染上湿漉漉的水汽,抬眼张望四方,她在不远处的树下发现洛烛的身影。
他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她却顾不上太多,连忙赶过去将伞撑过他头顶,将止不住的雨珠隔离在外。
冬季的雨阴湿潮冷,粘稠的湿发贴在他脸上,将他的神情掩饰,洛萤什么都看不清。沉默在两人之中蔓延,耳边能听见的只有雨点敲打伞面噼里啪啦的声响,她微启唇,想要说点什么缓和氛围,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之前山上那个问题,她没有给出答案,还来不及得出答案,他却像不在乎回答一般,丢下一句话匆匆与她擦肩而过。
“姐你……决定好的话……”
十分耳熟。夲伩首髮站:po18ma.
“——我都听你的。”
压低的声调,并没能好好掩饰其中的喑哑。
洛烛……是哭了吗?
她后知后觉回头,只能看见他的背影拉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心脏酸涩难受,像新开的碳酸饮料溢出密密麻麻的气泡。她又欺负他了……就因为这样,就因为会这样,她才不怀念这时候呀。总是被她欺负的弟弟……她分明不想让他难过的。
喉头梗塞,鼻腔酸楚无比,洛萤咬着嘴唇跟上去。
旭日东升,霞光万道,却没有一束光属于他们。
“姐姐……”
微弱的呼唤险些被雨势遮盖,直到他又叫了一声洛萤才确信不是自己幻听,洛烛真的在叫她。
“嗯?”
“……对不起。”她听见洛烛哑着声音说,鼻音浓厚,咬字模糊,“对不起……我会听你的话,不要生我的气……对不起……”
几乎被晨雨埋没的抽泣声。
啪嗒,啪。
雨声倾斜,似有一大滴雨珠砸到伞上,洛萤手头一震,险些没抓紧伞柄,雨水急匆匆流泻而下,打湿他们的衣摆。她懵怔注视着弟弟被发丝遮掩的侧脸,似是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她能看见的,只有被他半咬着微微发颤的双唇。很快,就连那唇也被抬起遮脸的手肘给挡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尝试张口出声,却依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空气堵在胸口,闷得她心慌。
为什么呢,洛烛。
为什么要道歉?
该道歉的人,不应该是你吧。
……
……
面对这场来势汹汹的雨,手头的伞只能说聊胜于无,他们仍是披着一身水汽回到家。
洛醒枝一见他们进门就惊呼:“怎么淋成这样,雨大不会躲躲吗,岁岁还好吧?哎,妈妈就怕你们傻兮兮的冒雨回来熬了姜汤,都去喝一碗——”
洛烛闷声不响点点头,正欲朝厨房走去,被洛萤一把抓住。
“妈妈,让洛烛先去洗个澡,把衣服换了。”随意把伞塞入沥水架,她急忙拉着弟弟往卫生间走去,“他淋得比我多。”她顶多表面湿了些,他却是里衣都被打湿了。
“我没事,姐你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去洗澡。”强硬地将他推进浴室,洛萤抽下一旁的毛巾搭在他身上,“快,我去给你拿衣服。”
“……”
妈妈动作利落,趁他们说话时已经把衣服取来,洛萤将衣服挂在门口知会他,从汩汩水声中分辨出他回应的音调后,她把自己淋湿的外套丢进脏衣筐,这才离开卫生间。
回屋换了套家居服,她走进客厅,洛醒枝朝她招手:“岁岁来,先把汤喝了,妈妈给你吹头。”
吹风机热风呼呼飘来,配合姜汤的作用,洛萤感到浑身上下都暖洋洋的,大概还有早上起得太早的原因,此时的她脑袋点点顿顿,窝在妈妈怀里,有些困乏。
“嗯?困了?等等,让妈妈看看——嗯,没发烧……好,去睡一会儿,午饭妈妈再叫你。”
“嗯……”她犹豫地偷瞄一眼卫生间,点点头。“那我去了。”
之后该怎么面对洛烛……她还没想好,睡一觉舒缓心情也好。
陷入柔软的被窝,失去意识前,洛萤隐约听见卫生间那头开门的声音,以及……窗外,街边,藏在淅淅沥沥雨声中隐约的节奏——
咚咚,锵。
那是……鼓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意识缓慢下沉。
咚咚。
好熟悉……
锵——!
近在咫尺的敲击,声响犹如耳畔惊雷,震得洛萤大脑嗡嗡作响,整个人都晕乎乎的,直到被弟弟拉远还有片刻耳鸣,半晌才眨着眼缓过神来。
“姐?你还好吧?”
身旁的洛烛边问边将她拉进一家奶茶店,玻璃推拉门将外头的响声削弱不少,两人捡了个空位。
“嗯……”洛萤揉着太阳穴坐下,长叹一声,“好吵……”
“毕竟是庙会嘛。”洛烛倒是不以为意,给两人各点杯果茶后坐到她身边,“你要不适应,我们等一下直接回酒店休息吧。”
不坏的提议。
不过……来都来了,就这样回去会不会有点不够意思?洛萤沉默不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又来了。”
对。
又。
真正的坏人又在逼迫她弟弟。
然而身为坏蛋代言人的弟弟并没有感到不满,丢下那句无语的陈述之后,他迅速开始搜索行程:“那——我们往河边走。”
“河边?”
“嗯,就是河边,位置好像有点偏。昨天我们就逛了这边,那边没去,听说那里有段灯笼走廊,刚好去看看。”
“听起来人也会很多……”
“还好吧?”洛烛看向门外,“这边应该才是最热闹的,但也没到人山人海的地步,那边不至于会比这里夸张吧。”
“唔……”
“而且那边路面没这边宽,应该不会放面大鼓在你耳边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点道理……?
“最重要的是——”洛烛扬起嘴角。“我不管你想不想去,反正我想去,你得听我的,姐姐。”
——这是代言人专属特权。
她给的权力。
洛萤抿着唇移开眼,沉默十几秒,淡淡开口:“做好了,去拿。”
果茶。
……
穿过熙来攘往的人群,拐过前面的小巷就来到河岸。
岸边的栏杆与地面搭配小镇的古朴风格,表面皆采用木质纹理的图案。踩在木褐色的地板条上,洛萤仰头打量头顶上方交织成网的小红灯笼,顺着起点位置看向末端,古树巨大的树冠舒展开,朝着天空伸出枝叶,宛若承接上天恩赐虔诚的手。枝干上似乎也挂着若干小灯笼,远远看去,就像藏在绿叶中成熟丰满的果实,很是喜庆。
比起不熟悉的庙会,她觉得这更像提早庆祝新年的场合。
树下人流繁密拥挤,洛萤没有急着走过去,而是停在栏杆前,望向河面。河水流淌,隐约有游鱼闪过,水面圈圈涟漪扩散交错,波光粼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趴在栏杆上,又侧头看洛烛。
或许是察觉到她的视线,后者也将注视水面的目光转回她身上,静静对视几秒,他歪着脑袋不解发问:“怎么了,姐?要喝水?”
他疑问时,眼睛总会稍稍睁大,看着圆溜溜的,有些俏皮,有些孩子气,过于明亮柔和的眼神又像只温顺的小兽,洛萤有些手痒,想要摸摸他的头,直到他的头发被蹂躏得乱七八糟。
可这是室外,还是光天化日之下,就算洛烛不介意她也会感到羞耻,暂且作罢。
“嗯……给我吧。”
从弟弟手里接过果茶,酸酸甜甜,冰冰凉凉,勉强压下去她心中的悸动。
终于朝着人群聚集的树前走去,两人站在外围旁观了一会儿才知道这里在免费分发小灯笼,然而人多拥挤,洛萤还是拉着弟弟走开了。
不知不觉,手从腕骨向下移,温热的掌心相贴,两人十指交缠牵在一起。
小的时候,他们也常牵手。有时候是因为长辈要求,有时候是模仿大人……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成了习惯,以至于不能保持“习惯”时,她感到慌乱。
如果不能握住弟弟的手,那她应该抓住谁呢?还能抓住谁呢?
这个想法在脑中一闪而逝,不知怎么,那一刻她心脏加速跳动,喉咙干燥,手头力气无意识加大,仿佛在确认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
我。
他。
对洛萤来说,洛烛是什么?
——弟弟。
毫不犹豫的答案。不需要区分,也不需要冠上其他名号其他身份,洛烛是她弟弟,一直是,永远是,哪怕让她承认自己是会对亲弟弟下手的人渣,她也不会去设想洛烛不是她弟弟的情况。
她依赖他,喜爱他,亲吻他……都是因为他是她的弟弟。她清楚,却想不通究竟是哪些方面出了问题,为什么她会在笃定对他情感的同时感到……迟疑?
“姐,我们要去哪里……?”
蓦然回神,洛萤抬眼,发现两人已经离开了灯笼走廊,眼下正在某条眼熟的小街里。
“前面……好像有间庙。”
“嗯?啊……对,好像有,要过去看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萤点点头。
昨天经过这里时,他们只在庙门口瞄了几眼,这还是第一次踏进去。
烟雾弥漫。
她看不清此间神明的模样。
跟随其他人点香上香,但到抽签的时候,她犹豫着拒绝了。她不抽,洛烛自然也没那个心思,两人欲退出寺庙,突然听见一道声音说后门有个许愿池。
来都来了,游客们自然不会错过,洛萤也和弟弟一起过去看看。
穿过小庙后门,空气顿时清新不少,追随小物丢进水中传出的“咕噜”声,两人来到所谓的许愿池前。不大的池中银闪闪一片,乍一看有些花眼,水波晃荡,又一枚硬币落入水中,紧接着响起撞击同物品的声音。
叮咚。
“我身上没有硬币……”扫码支付的时代,别说硬币,就连现金也没几分在身上,洛萤一时感到尴尬。
“我有——”洛烛也翻了翻口袋,眼睛一亮,“一个。”他递给姐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有一个啊……”
“一个就够了。”洛烛耸肩,“我不用许愿。”
“什么愿望都没有?”
“唔,也不是,不过用不着许愿吧。”他看着许愿池,神色没有多大变化,“顺其自然……就够了。”
顺其自然。
也就是,不强求。
洛烛……你求的是什么?
她想知道,又不想知道。
……
昏沉沉醒来,洛萤放空大脑片刻,取过手机看时间,发现临近十二点。屋外的雨还在下,但肉眼可见变小了,空气中飘浮着饭菜的香气,想来很快就是午饭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厨房做饭的动静掩盖住开门的声音,她悄悄溜进弟弟的房间。
洛烛,应该没有再出门吧?应该也在休息吧?
光线遮得严严实实的房间内视线昏暗,可她听得见空气中脆弱的呼吸声。
……似乎有些不对。
凑近床边,热气腾腾,她心中咯噔,下意识抚上弟弟的额头。
好烫……
滚烫的温度在手心凝聚。
【悲报】没有存稿了TT大家之后随缘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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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温度计放到一边,跟父母说了声,又取来药哄弟弟吃下,洛萤手掌翻来覆去贴着他的脸,灼热的温度让她惴惴不安。
洛烛全程都没有清醒过,就连吃药也像下意识听从指令行动。
“岁岁,让弟弟睡吧,你先出来吃饭。”负责午饭的爸爸在门口朝她招手。“小心别被传染了。”
“……嗯。”
魂不守舍吃完午饭,妈妈又去给洛烛测了一遍体温,出来后和他们商量,若是下午还不退烧就带他去吊瓶水,又警告洛萤这几天和弟弟保持距离,小心感染。
女儿身子弱,真要染上,估计又得躺上几天。
洛萤面上乖乖点头,却没有半点听从的意思,等父母回房休息之后,她就再次轻手轻脚潜入弟弟房间。
热空调的风声轻微,倘若不站在风口下,她甚至感觉不到多少暖意,走到床前,她又习惯性摸摸弟弟的脸,注视着他的眉眼出神。
房中很暗,没有开灯,窗边是不透光的窗帘,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在这种晦暗的视野中,看清他的脸。
可她确实看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明一直在睡,他的神态却带着深深的疲倦,清浅的呼吸没有规律,时快时慢,像是在梦魇中微弱挣扎,夹着令人忧心的无助与脆弱,让她忍不住凑近他,将自己的脸也贴上他的脸颊。
光滑的肌肤依然炽热。
若此时有光,想来他的脸上一定是红彤彤一片吧。
她心中难受不已。
弟弟身体好,从小到大很少生病,当然有让她嫉妒过,可这不代表她愿意看见他生病的模样,何况还是因她而起的病情。
身体再好,他也不是铁打的,冬季冰凉的雨水浇灌到身上,又在冷风中吹了一阵,她早该想到会这样……
不知不觉鼻尖一酸,莫名地,感到面上的温度又热了几分,那是窘迫难过的温度。抬起脸,她像小时候一样,在弟弟脸颊上轻轻吻了吻,起身坐到他床边。
她还不想走。
结束关系是她提的,按耐不住自己的也是她,如果不能像当初一样长期独自在外地生活,拉开彼此的距离,她一定会和洛烛藕断丝连。
她明白自己的坏毛病。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环境,熟悉的相处,熟悉的人……家是她习以为常的舒适圈,只要待在这片区域内,不论想做出什么样的改变,最终她还是会回到原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刻在她骨子里的“懒散”。
工具吗?
她该正视,该承认的。
她早就习惯在洛烛身上寻求……什么东西。
什么呢?
安全感?安心感?
杂乱无章的频率在脑中断断续续,然而她却在这一刻模糊领悟到——若是她得出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一切难题都将迎刃而解。
此处的她,正是因逃避而存在的。
……
……
不强求……难道是错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昏昏沉沉的意识深处,一道声音如此发问。
朦胧间仿佛回首看见了“过往”,陌生的画面却让他感到异样熟悉,硬币银色的光芒落入小小的池中,水面波澜起伏,姐姐闭上了眼睛。
她在想什么?许了什么愿?
不论是什么,只要他能帮上忙,只要姐姐需要他,他都会去做。
这是洛烛存在的意义。
温度在上涨,身体犹如浸泡在火中,疼痛而脆弱,视线摇曳着陷入模糊,姐姐的身影也化为一团看不清的轮廓,他下意识想要抓住她,却只有一缕风从掌间穿过。
……对。
抓不住的。
他清楚,他不能。能做的只有等待,除非“抓住她”是姐姐的要求。
但——
他可以看着她,可以跟着她,保持着距离跟在她身后……对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灼烧的温度熏烤着意识,呼吸不知不觉变得艰难,他感到难以形容的心慌,仿佛蒙上眼行走在路上,随时可能一脚踩空或撞到什么。
“小烛……”
姐姐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洛烛努力提起精神去辨别,蓦然发现那声音近在咫尺,就在他身前,无比轻柔地呼唤着。
他猛然睁眼。
“姐?怎么了?”
在应话的,是他的声音。
坐在他怀中的人抱紧了他。
明明是这样,他却像这副躯壳中的旁观者,以第一人称注视着发生的一切,却无法参与或改变什么。
“明天就要回去了……”少见的语气,姐姐的声音里带着些许郁闷,又带着淡淡的撒娇。
灯光的光晕在她发上摇晃,带着温暖的色彩,夜晚的虫鸣隔着一层窗传进来,与空调风声交织在一起,意外清幽静谧。
“嗯,所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萤抬头看他,细碎的光点在眼中跃动,像极了夏夜苇丛间的流萤,她撇着嘴小声说:“没有所以。”
——那就是有。
你想得到什么答复?他低下头,与她对视。
他在她的眼中,隐隐看见自己的眼。
相似的眼。
很久很久以前,在他们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家长总喜欢给他们买同款式或同色调的衣服,每当他们这样打扮出门时,总会有不知情的外人以为他们是双胞胎,夸赞他们的可爱,认可他们的相似。
一岁多的年龄差,长到四五岁时已经分辨不出谁大谁小,何况他的姐姐身体不好,那时发育得慢,甚至看着比他还要纤细一些。
他曾经为此感到得意,压在他头上的姐姐在他人眼里也不过如此,他们长得像,他们是一样的,她并不比他高贵。
可也正因为这样,他才会对某些区别待遇感到……委屈。
他们难道不一样吗?
孕育于同一个子宫,生于同一个母亲,遗传信息来源于同一对父母,在同样的家庭里长大,口味喜恶相似,拥有如出一辙的眼睛和嘴唇,甚至脚踝上的小痣都在同一个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些时候,就连他自己也会产生他们是双胞胎的错觉。
尽管,正因为他们不是双胞胎,他们才会如此相似。
而今的他为此感到庆幸。
全世界,只有洛烛和洛萤最像,没有人能够否定他们的牵绊。
呼吸贴近,他在她唇上啄了一口,她下意识闭眼睁开,又一口,闭眼睁开,又一口……这样玩闹了一阵,她终于红着脸别扭地推开他的脸。
“回去后……很忙。”她别别扭扭开口。
“忙什么?”
“……学习,上课,写作业。”
“嗯。”
“又要一段时间……”她声音越来越小,“不能见面。”
“嗯?”洛烛眨眨眼,“姐姐想见我的话,我每天都能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一顿,目光往旁边游移,语气微妙:“……也没有那么想。”
——那就是很想。
真是的……其他人谈恋爱时也会有这种体验吗?相处时间越长,恋人性情就越别扭,明明当初主动的都是她,总是打他个措手不及。
如果有的话,其他人都怎么想呢?
会像他一样……也感到整个人都泡在甜到牙酸的碳酸饮料里吗?笑意犹如其中持续上浮的气泡,无法压抑,难以言喻。
他的姐姐,是世上最可爱的人。
忍不住捧起她的脸,洛烛再次吻上去。
细密的睫毛在他鼻梁上扫了两下才安分落下,环抱着他的双手也在一瞬紧张后更加用力抱住他,指腹隔着薄薄的棉白T恤将温度烙印在他心上。
坐在他怀中的姐姐,她的重量与温度令他心安。
她就在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舔舐她的嘴角,吮吸她的唇舌,沾染她的气息。
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不,还是有的。
他不该忘,不能忘的。
四年前,她第一次吻他那天。
她给予他新的定位那天。
“姐姐……”咕啾的气泡声消失在分离开的唇瓣间,两人胸口微微起伏,他轻声回应,“我每天都来见你,好不好?”
犹豫的瞬息转眼即逝,洛萤将脸埋进他的脖颈,热气腾腾,耳根通红,终于吐出一个含糊的音节。
——嗯。
又在一起黏糊一阵后,洛萤起身说热,打算再洗一次澡睡觉,洛烛趁机收拾行李,减少明天的工作量。
他背对着浴室那边收拾,但听觉丝毫不受影响,能够清晰听见水声汩汩响起,也能听见离开浴室的脚步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唔,给妈妈和爸爸买的土产,要不提前寄回去好了……也省得他们费劲带回学校再寄,跟姐姐说一声吧——
脚步停在侧后方,洛烛正欲扭头跟他姐说这事,一阵潮湿的水汽从耳畔飘来,来路不明的水珠从他肩颈滑落至锁骨又继续向下滑,两只手搭在了他的双肩上。
接着是还带着潮意的下巴,凉凉的。
“姐?”他忍不住笑了声,“怎么了,不困了吗?”
“想睡……”
“那就睡吧。”他说,“还是想让我陪——”
她贴上他的后背。
洛烛僵住了。
哪怕是傻子也能分辨出此时靠在他背后的人……身上没有衣物。异性柔软的部位抵在他身上,一件夏季单薄的衣物,根本无力隔开其触感。
砰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心不受控制乱跳起来。
“姐、姐……”那瞬间,词句的组成……甚至连话语的音调都想不起,他只是下意识叫出那个熟至骨髓的称呼。
“嗯?”
齁得慌的鼻音。
抓着土产盒子的指尖微颤,他抓紧盒子,若非还存有一丝理智,险些连手中的东西脱落都察觉不到。
他对现况毫无实感。
半天才憋出一句——
“会、会感冒的……”
房间中寂静无声。
若非湿热的吐息依然盘踞在他颈上,背后的触感依然鲜明,他甚至会怀疑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一场不是噩梦却也不能称作美梦的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确实发生了。
也就是说……这是现实。
现实。
咔嚓。
现实?
咔嚓。
似乎听见了什么声音,什么破裂的声音。
咔嚓。
“呼…………小烛。”他听见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带着一丝颤抖,细弱的声音竭力保持平静,却如同火苗般点燃他的思维。“我想……”
温热的吐息落在耳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想……和你……”
咔嚓。
视野扭曲。
沸腾的温度。
他又一次被打个措手不及。
世界嗡嗡作响。
“——做爱。”
头痛欲裂。
咔嚓。
陷入黑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睁眼入目的是一片漆黑,意识还未完全清醒前,洛烛险些以为自己失明了,不过他很快便想起自己在喝完姜汤后回屋休息的事。
他向来习惯在无光的环境里睡觉。
身体虚弱无力,喉头干燥疼痛,不用多说,他有常识,知道自己病了。
不过比起这个……
他迟钝地扭头看向旁边。
另一道呼吸声。
他看不清,鼻子也没有往常灵敏,嗅不到什么味道,却莫名认出了她。
姐姐……怎么在这里?
要是被自己传染了……这样一想,洛烛下意识想要离她远点,然而呼吸系统终于能够分辨出冰凉的空气,他顿时猛烈咳嗽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将头埋进被子转身面对墙壁,振动的胸腔难受不已,甚至让他感到头晕目眩,有几分恶心。
一双手倚上他的背,轻轻拍抚,姐姐的声音充满焦急。
“小烛,很难受吗?我去给你倒水。”
待到他终于缓过来,房间中的灯已经被打开,洛萤坐在他床边,将空水杯放回桌上,神色忧虑。
“再测一下温度吧。”
洛烛沉默点点头。
桌上闹钟指向下午一点,他睡了近五个小时,屋外已经没有雨声。清晨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他却没有力气再去多想。
事已至此。
“38℃……退了一点。”
将温度计放好,姐姐的手习惯性抚上他的额间,有些凉。他想像以往一样蹭她的手,却失了那份胆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难受吗?”
他摇头。
“饿吗?”
他摇摇头。
她点头。
一时无言。
到底该说什么,到底该做什么……他们都不知道。这种来自分手后的尴尬,落在本是亲人的他们之间,更显得折磨。
洛萤率先投降,起身说去给他拿药,匆匆离开他的房间,咔哒一声,门合上了。
侧眼看向书桌上的药箱,洛烛叹息闭眼,拉起被子蒙过脑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洛烛的病来得急,恢复得慢,尽管早已退烧,但在那之后的日子里咳嗽不断,他干脆戴上口罩,减少说话频率,能用动作表达想法的坚决不开口。
因此,父母并没有察觉到姐弟之间略显僵硬的氛围。
他们依然一起上下学,一起买零食,弟弟给姐姐打饭端菜,姐姐和弟弟一起洗碗,然而距离感只增不减。
临近元旦假期,放假前一周班里举行了一次小考,在放假前一天出成绩,洛萤拿到成绩单松了口气。
大概是为了平静自己内心想法,这阵子的她废寝忘食,更沉浸钻研学习,成果比不上那些正经高中生优秀,但至少有了当年百分之八十的水平。
进步还算快,她已经很满意了。照这样下去,下学期就能回到正常水平,说不定高三还能更上一层楼。
那么现在唯一的难题还是回到洛烛身上。
或许该说贪心。
她擅自切断和弟弟某一方面的联系,知道这会打击他伤害他,却还是希望他不要介意,希望他能和过去一样和她好好相处……然而她不得不承认,这很难。
即便行为举止上,他们还是和睦相处的好姐弟,但情感上他们已经拉开了距离,甚至在中间出现了一道天堑裂痕。
她不知道要怎么去修复,也许那是不能修复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旦连休三天,他们举家出游,开车来到隔壁温泉市。两个多小时的车程,洛萤手机看累了便闭眼休息,不知不觉真有了几分睡意,脑袋顺着靠背下滑,蓦然落到弟弟肩上。
她猛然惊醒,说着抱歉坐回去。
妈妈在前头笑:“岁岁这就困了?昨晚几点睡的?困就睡弟弟身上呗,姐弟俩客气什么,你弟还能嫌弃你不成?”
洛烛顿了顿,轻轻扯了扯口罩,低声附和:“你睡我身上吧,姐。”
母子一唱一和,洛萤不好意思拒绝,只好小心翼翼瞥过弟弟一眼,见他扭头看向窗外,这才慢吞吞再次靠上他的肩。
她闭上眼。
很奇怪,明明他们身上都穿着好几件衣服,就连外套也足够厚实,她却能隔着这么远感受到他的体温。
暖暖的。
味道也是。
洛烛身上的气息,依然那样干净温和,毫不刺激。
紧贴着他,她仿佛能够从皮肤,从骨骼,触摸到他心跳的声音,呼吸的频率,她隐约意识到——他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当然的吧。
别说他只是个高中生,就连自己这个出过社会的人也依然无法心平气和。
九成以上顺风顺水的生活经历,让她时至今日依然像个生存在象牙塔中的人。
不成熟的她,连抚慰自己都勉强,又如何能引导他?
车停在酒店前,洛醒枝先一步领着两个孩子进去,房间他们已经提前订好,就差现在登记。
洛萤站在一旁无所事事,直到一家人走进电梯,看着爸爸按下十二楼,她隐隐感到哪里不对。
十二楼?
她怎么记得当年是……十五楼?
她不会记错的。
那时候,趁父母泡温泉,她跟洛烛先走一步回到房间,一层一层数着电梯,两人的呼吸都很局促。
在浴室里,两人生涩探索身体,他们都很紧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身体相贴交接,洛烛被打湿的刘海贴在她额头上,她抬眼能看见弟弟清俊的眉眼,水流顺着他的颌骨滴下,涓涓水流与锁骨擦肩而过,落在两人贴在一起的胸膛。温凉的水滴更衬得双方的身体滚烫无比,她的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他也是。
弟弟鼓胀的阴茎堵在她下方的小口前,靠着膛道口的湿润挤进半个头。被撑开的地方传来难以言说的酸胀感觉,她开始感到恐慌。
那瞬间想起了许多有的没的。
他们曾凑在一起逗弄外婆邻居家的小土狗,玩得浑身脏兮兮的,又模仿小狗互相舔舐脸上的污浊,然后被看见的外婆敲打了一遍。
他们曾躲在衣柜里玩家家酒,模仿着电视里的情侣唇贴唇,亲完觉得不带劲,又去找爸爸妈妈亲亲看,被哭笑不得的家长捏鼻子。
他们曾在雨中接吻,她主动的吻,然后她冒雨慌乱跑开,接着在当天晴朗的夜晚,弟弟给了她回应。没有开灯的阳台,被落地窗与窗帘隔开的阳台,在星光点点的天幕下,两人的嘴唇再次青涩地迭合在一起,那是属于她的仲夏夜之梦。
……
现在,他们将要进入更密切的结合,她却由一开始的跃跃欲试转到惶恐不安。
真的要继续吗?
她真的有那个勇气承担这一切后果吗?
潜意识里,她还是认为做爱和接吻不同。一旦真的做了,他们就真的回不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头皮发麻。
下身的感官体验鲜明,甚至能想象出挤入她身体的器官形状,他又进来一点。
“姐姐……”
喑哑着嗓音,弟弟吻着她的耳根,将暧昧又依恋的声响导入她的骨髓,他收紧环住她腰肢的手。
她想起伴随电梯上升,屏幕中一层层亮起的通报数字,想起抵达楼层灭掉的数字15,橙色化为灰色。
想不起在哪里看过这么一个说法——
十五代表完整,十五象征圆满。
她和还未满十六岁的弟弟在酒店的十五层做爱,是否也一样象征着圆满?
可她瑟瑟发抖。
洛烛察觉到了。
他们没有继续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弟弟吻着她的嘴唇,在间隙中轻声说:“没事的,姐姐,没事的……我们不做。”
……
十五层的房间是套间,记得那还是一个有三间卧室的豪华套间,父母一间,她一间,弟弟一间。
然而十二层的房间,却是三床房。
屋内做了隔间,走进房间先入眼的是两张床,床头靠着一堵墙,墙后的隔间里是第三张床,隔间旁边是卫生间。
不出意外,外面两张床属于姐弟,隔间里那张属于家长。
洛萤毛骨悚然。
这间房的布局太过眼熟……
大三那年陪爸爸去给曾祖父扫墓,小镇里酒店不多,他们一家勉强订了间三床房,也是这种布局。
那天晚上,她和洛烛——
“咳咳……姐,你要睡哪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过神,弟弟正站在两张床中间偏头看她。
洛萤默默走到靠窗那一侧,洛烛意会,将包丢在另一张床上。
她在想什么……这次不管怎样他们都不会做了。
不会。
午饭时间,凭着自助餐券,一家人走进酒店餐厅。餐桌上,洛萤终于在今天第一次见到洛烛遮挡在口罩下的脸。
称不上憔悴,但也没多少精神。
她注意到,他的嘴唇似乎有些干,莫名自己舔了舔唇。
“……”
他闪了闪眸子,移开无意瞥到她身上的视线。
饭后,爸爸决定中午先去泡一趟温泉,舒缓一下开车的疲倦,妈妈也兴致勃勃跟着去,问到两个孩子的安排上,洛萤老实回答说想睡午觉,洛烛犹豫了一下,说要出去透透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酒店里有一片绿化区,四舍五入也算一个小公园,往来的人除了酒店客人就只有工作人员,很安全。
家长们点点头,不再关心这件事。
独自回到房间,洛萤漱口完爬上床开始睡觉。
不知是不是潜意识中受房间布局的影响,她梦见回去给曾祖父扫墓的那个夜晚。
他们真是胆大包天。
隔着一堵薄墙,墙的那头还有父母拉着被子低声说话的声音,他们却在一张床上难舍难分地交缠在一起。
不能发出声音。
他的手指轻轻揉着她的阴蒂,难以适应的刺激感让她忍不住闷哼尖叫,叫声却被弟弟尽数吞入喉咙,只留有唾液交换的水声。
被子将他们造成的声响掩盖。
清明时节的潮湿本应在空调中淡去,然而肌肤相亲带来的汗液与下体的湿润却将湿意扩散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恍惚间,他们似乎泡在水里。
唇舌分离,弟弟的嘴唇吻过她的下颚,脖颈,肩颈,锁骨,最后停在胸部,含住那颗红色的蓓蕾。
她能感受到他在吮吸,胸口轻微的拉扯感带来些许刺痛,然而精神上更多是兴奋——她的弟弟像孩子一样舔舐她的乳尖,甚至在那一刻,他就是她的孩子。
……有点变态,对吧。
可她若是正常人,也不会和血脉相连的亲弟弟发展到这一步。
弟弟的牙齿轻轻滑过她胸口的肉粒,她感受到莫名的威胁,行为却与想法相反,手指插入弟弟柔顺发间,热气染到她指尖,她下意识按住弟弟的脑袋。
离我再近一点。
他们的距离。
最好能将他揉进她的血肉中,无法再分离。
“另一边……也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压低声音,喘着气说。
弟弟从善如流。
身体与被子摩擦的声音窸窸窣窣,洛烛边在搅弄她的乳粒,边伸手探入她湿润的甬道,将分泌出的津液涂抹到边缘,到她的大腿上。
热的同时感到凉。
有些羞耻。
终于,他进去了。
阴茎一寸寸挤进她体内,小腹被按压着,饱胀的感觉让她忍不住蜷缩脚趾,脚面摩挲着着他的大腿。
断断续续沉重的喘息溢出喉咙。
墙壁后方突然传来一道拔高的声音——
“还没睡吗?明天还要早起去扫墓,你们两个别玩了,早点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妈妈的声音。
两人不约而同顿住。
没有人发出声音,没有人回应。
洛醒枝也不奇怪,他们家两个孩子从小就这副德行,晚上不睡觉一起玩,被他们发现就立马装死,等到解除警报,又继续玩闹。
一点没变。
想起孩子们小时候的稚嫩模样,她忍不住笑了笑,又在丈夫耳边感叹小孩长得太快,不知不觉就换了个模样。
好在内壳没变。
还是她最爱的宝贝们。
洛寻峰也感慨,想当年孩子们刚出生不过他巴掌大,现在站起来都快比他高了。
无人知晓墙对面在发生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萤没有规律的鼻息与轻喘被咬着嘴唇压下,洛烛进得十分艰难,额上细汗浮现。
距离他们上次做爱,其实也没有过很久,两周前他们才在洛烛生日那天做过,然而妈妈突然的叫唤,还有被想起的出行目的,却让她一下子紧绷起来。
迟来的心虚感。
身体里夹着弟弟的阴茎,感受到的是弟弟的温度。
她现在,可是在跟弟弟做爱。
他们的妈妈爸爸就在隔壁,四舍五入,甚至是当着父母的面做爱。
啊。
或许还能加上他们出世以前就过世的曾祖父,说不定曾祖父的亡魂也会在旁边看着这对交媾的曾孙。
真可怕。
明明罩着被子,她却莫名有种被人猛地拉到夏日烈阳下暴晒曝光,一阵风吹过却毫无遮挡方法的赤裸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夹得更紧了。
内壁四面八方挤压着弟弟粗硬的器官,她听见他从鼻腔里发出的细弱喘息。
洛烛轻缓又无措地埋在她颈里叫“姐姐”,声音低哑,像在撒娇,脆弱又令人怜爱,他舔了舔她的脖颈。
她抱住他的脑袋,微抬下身回应他,将他全部吞入。
不论是第一次和洛烛做爱那时,还是之后的每一次,她都能从中体会到一股充实的满足感——这跟身体舒不舒服无关,她从未在乎这些。
让她满足的,自始至终是占有洛烛这件事。
他完完全全属于她。
不论是身还是心。
洛烛只会在洛萤的掌心徘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洛萤是被一阵哗啦哗啦细微的水声吵醒的。
睡前她只拉上一半窗帘,阳台落地窗那边没有遮拦,因此轻而易举通过光线判断出现在的时间段。
色调浓郁,光线刺眼,大概是下午两三点。
揉着眼睛取过手机确认一番——两点十五,通知栏上还有妈妈发来的消息,她点开查看。
真享受啊。
夫妻俩在泡完温泉后,又去蒸桑拿,做按摩,估摸要三点多才会回房间。
那……在浴室里的人,是洛烛吗?
脑海中还残留梦境印象,她还能模糊想起自己梦见什么,不由面红耳赤,转身再次蒙入被子。
她怎么会梦到那些?
浴室和卫生间虽然连在一起,但有干湿分离的设置,也有一面磨砂玻璃隔着,因此她在卫生间中洗脸提神并不会打扰到玻璃那边的人。
哗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边水声混在一起,让她发自内心感到一股错乱感,仿佛她该待的地方不是这里,而是充满水汽的那头。
他们当然也有在浴室做过。
温暖的水从头顶浇下,细细的水珠落到身上痒痒的,耳边只能听见花洒沙沙的声音,以及在地面汇集的水流拂过脚面流入下水道的咕咚声。
他们从里到外都是湿的,水雾缭绕,配合着潮湿的墙壁与氤氲朦胧的镜面,两人犹如停滞在短暂的幻境中。
唯一要做的,只有抵死缠绵。
那时候的他们真幸福啊。
镜中少女眉眼柔和,神色却少了分生动,洛萤望着自己发怔。时至今日,她依然不清楚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她也不知道怎样选才能让洛烛好受。
是现在及时止损,斩断两人错误的缘分好,还是曾经那个直到大学毕业时才生硬了断的情感好?
从小到大,一直是洛烛在包容她这个任性的姐姐,她也想要为他做点什么,做点姐姐该做的,可是她不懂,没有人教过她。
她是姐姐,却几乎没做过“姐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姐姐”这个身份的存在感,只在于——所有人都要求洛烛保护她,让着她,爱她,因为……
她是他的姐姐。
洛烛是听话的孩子,所以他也一直这么做了。可这种听话,到现在的她眼中,已经不是能够顺其自然接受的东西。
如果说,他的喜欢,他的爱,也只是来源于家人的要求呢?
熟悉的心悸伴随着刹那间刺痛的耳后神经袭来,她恍恍惚惚,在四肢发软的同时心中仿佛落下一块石头。
大块的,厚重的,掀起一圈尘埃。
她总是故作不知,但有些事情终究还是会摆到面前。
跨越欲望蓬勃的青春期,褪去被情热占据思考的荷尔蒙滤镜,她沸腾的心思也开始学习平静,开始整理过去发生的种种——
她开始怀疑洛烛的情感。
那究竟是对姐姐的爱,还是对洛萤的爱?他们错误的开始,是弟弟在纵容她,还是洛烛在回应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心生疑虑。
然而伴随着这些想法诞生,或者说她被迫需要察觉并直视的,还有另一样——
她不得不开始反思。
她呢?
洛萤呢?
洛萤对洛烛的感情,又真的是纯粹的爱吗?
或许,她对他,也不过只是扭曲的占有欲。
她把被他包容,被他纵容当成理所当然的事,也将他属于她看作理所应当,她无法接受他会有不属于她的一天,于是错误开始了。
他们之间,或许只是错位的情感在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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