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忌日(1 / 2)
('周畏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他默默躺在床上,回想着九年前的花灯节,回想着烟花下的吻。
那一吻,是他不该妥协。
如果他坚持不给,商明祯最多不过是缠他个几天,而这接下来所有的事,就都不会发生了。
不知过了多久,放在床头的手机震了一下。
周畏拿起来,手机屏幕上现实着一封新收到的邮件,发件邮箱还是那个没有域名的八位数号码,内容也依旧是一串数字:
0000.0.1011.01.10
贺彦?
周畏微微蹙眉,心下不知在琢磨着什么。
自这晚之后,一个月过去,商明祯和周畏再没见过面。
这一个月里,商明祯经常被商敬海带在身边,开始正式接触商家的“家业”,甚至在最初的骨干会议上,以一对二,亲手解决掉两个存有异议的人。
狠戾阴鸷,余威震慑,俨然一副继承人的架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除此之外,追查张老虎和鬣狗的事也有了结果。
张老虎这个人并不难找,没多久就连锅端了,倒是找鬣狗花了不少功夫,这个人比想象中的要更加狡猾卑鄙,人抓到之后,是由商明祯亲自审的,然而第三天就被他杀了。
自那之后,商明祯就向商敬海告了假,每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足足一个星期没有出过南城郊别墅的大门。
就算叶一珩和上官秋上门来找,他也是将贺彦和宋劼推出来做挡箭牌,本人自始至终没有露面,没人知道原因。
周畏也在这段时间处理好了郑凤的事,重新找了一处房子将她安置下来。
这其中最大的功臣当属邱景。
就在太子爷来过那晚的之后几天,邱景与被筛选出来的领养人进行了“友好”沟通交涉,操办完所涉及到的所有手续,甚至还借着这次更改户口的机会,给小丫头连名字一并改了。
她现在叫瑶瑶,名字是周畏取得。
当办完所有手续,郑二虎的父母没再多留,第二天就带着郑二虎和一张支票离开了龙昙市。
罗飞还不放心,亲自跟踪过一段时间,确认他们是真的离开了龙昙市后,才抽身撤回来。
至于绍宏商会那边,一个月过去,除了被人盯上,就再没任何其他的风吹草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可笑的是,最早盯上周畏的这些人里,经查实,其中就有商敬海派来的。
这天晚上,周畏接到薛玉的电话后,和邱景两人一路开车赶到城西某处小院,一下车便冲进了院子里。
这是一处幽静的独栋小院里,院子里种着两棵早樱和一棵桂花树,虽然不大,却格外的温馨雅致,是周畏秘密安置瑶瑶的地方。
一进屋子,周畏一眼就看见了缩在一楼客厅墙角哭泣的瑶瑶,以及默默陪在她旁边的薛玉。
“瑶瑶。”周畏快步走过去。
听见熟悉的声音,哭闹不止的瑶瑶终于肯抬起头来,当看清周畏的脸后,她迅速从地上爬起来跑过去,扑进周畏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周畏一边拍着瑶瑶的肩膀安抚,一边问薛玉:“怎么回事?”
“做噩梦了,”薛玉说,随即压低声音:“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只说‘车子’、‘害怕’什么的,我猜测,她可能是梦到了那晚的事。”
“她不是不记得吗?”紧跟周畏身后走过来的邱景小声问。
薛玉摇了摇头,“有些东西就算忘了,也会存在于我们的潜意识里,何况她还这么小,又受了那么大的伤害,想彻彻底底的摆脱干净,哪有那么容易,她现在肯认周哥,已经算是情况不错了。”
瑶瑶原本是个非常活泼可爱的小丫头,可惜在经历了那件事之后,伤了心智,也落下了严重的应激创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记得以前的事,不知道自己是谁,虽然依旧乖巧听话,可一旦有男性靠近,她就会极度的惊恐不安,甚至发疯哭闹。
于是,将小丫头安顿好后,周畏拿出了从未有过的好脾气,每天从无数双眼睛的窥探下脱身,只为来小院探望她。
虽然只是站在院门口,把买来的零食和礼物交给一直陪护照顾她的薛玉,远远的对小丫头说:“乖乖听姐姐话,哥哥过明天再来看你。”
就这样过了小一个月,小丫头从一开始的畏惧害怕,到慢慢适应,不再躲藏,状态一天一天好转起来。
直到前段时间,周畏因琐事缠身三天没有出现,小丫头一直躲在院门口默默等待着他的身影,仿佛自己做了错事,小心翼翼地问薛玉:“姐姐,哥哥今天还会来看我吗?”
当周畏终于出现时,小丫头立马扬起了天使般的笑脸,欢欢喜喜的朝他跑过去,怯生生地拉住他的衣角,叫了第一声“哥哥”。
那一刻,周畏心如刀绞,内心压抑了九年的悲伤汹涌袭来,复杂心情难以言喻。
他蹲下身子,想抱一抱眼前的小女孩,却始终不敢张开双臂,不敢用自己这双肮脏的手,去触碰眼前这个纯洁易碎的灵魂。
人心是脆弱的,一旦被摧毁,想再重新建立信任很难。
可善良的瑶瑶还是选择了相信他,相信周畏这个在她入院之前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畏听着薛玉的话,心头不是滋味,不仅是因为瑶瑶,同时还有另一个人。
那个人,当年在他最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狠心抛下了他,将他一个人留在了龙昙,留在了地狱,头也没回。
那几年他是不是也这样?
每夜每夜地被噩梦纠缠着、撕碎着,折磨的生不如死,却只能在深夜里独自抱紧自己,默默承受。
当六年前他说出那句“我早就已经毁了”时,是不是已经崩溃到无法再撑下去,才最终决定用另一种方式来麻痹自己?
周畏想起一个月前的那个晚上,商明祯看他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期许,没有一丝怨怼,静静的,犹如一汪平静无波的深潭之水。
或许,他对自己早就凉透了心。
与此同时,南城郊别墅。
商明祯假借枪伤复发向商敬海告了假,至今已经把自己关了七天的紧闭,几乎每天都窝在书房里,除了贺彦和宋劼几人外,任何人都不允许进去打扰。
这晚,商明祯独自坐在书房的老板椅上,面前的办公桌上放着一杯酒、一包烟、一个烟灰缸,以及一个与周畏同款式的打火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烟灰缸里有两支只抽了一小半的烟头。
书房窗帘关的死死的,里面也没有开灯,对面墙上正用投影设备播放着一段摄像视频,或许是拍摄的时间太过久远,视频画质较低,但由于拍摄的角度好,也离得近,视频中两人的五官清晰可辨。
那是两个二十岁的大男孩,两人一丝不挂地在床上做爱。
只是其中一个人的手脚被铁链锁着,分别锁在了床的四角,大敞大开的被另一个人不管不顾强取豪夺。
整个书房都是视频中热火朝天的声音,商明祯的身体也慢慢有了反应,脑海里不断地涌现九年前哥哥的声音,以及鬣狗在被杀前对他说的那些话:
【……明祯…明祯!你冷静点,听我说……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明白吗?】
“……我是下水道的老鼠?哈哈哈哈……太子爷,你以为你自己很干净吗?”
【……不是的,不是那样的!明祯看着我,你看着哥哥……没有别人,只有我……】
“是不是忘了你妈是怎么死的,忘了你哥为什么会去周家,忘了自己在几十双眼睛下被多少人玩过操过?”
【……够了!别说了!操你的时候不认得我这张脸是不是?!所有事都是我一个人做的,你要恨就恨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着自己亲哥的面,屁眼被那么多鸡巴操过,你干净?呵!你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是脏的!连心都是!”……
他脏吗?
是的。
如果不是因为他,母亲就不会死,哥哥就不会走,不仅心脏,身子也脏,这辈子脏得彻彻底底。
贺彦敲门进来,看了一眼投影,默默走到商明祯身边将托盘放下,“祯哥,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多少吃一点粥可以吗?”
这段时间,商明祯常常一整天都不吃东西,只是喝几杯酒,肠胃很不好,贺彦每天都去熬点粥送来,只希望他多少吃几口,别把身体弄垮了。
“先放着。”
商明祯依旧望着面前的视频画面,伸手捞起贺彦的手腕,落寞地说:“贺宝贝,过来帮我。”
贺彦没有说话,心领神会地在他身侧跪下,默默解开他的裤子,将头埋上去。
湿软温热的口舌包裹住勃起的性器,舌头湿滑舔弄,试图捂热一颗冰冷的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耳中是他与周畏缠绵的声音,眼中他与周畏缠绵的画面,以及当下身体上的触感,仿佛合三为一。
商明祯气息微重,意识也愈发沉沦深陷,情欲到了浓处,痴痴呢喃:“呃,哥……”
贺彦浑身一怔,慢慢闭上眼睛,两颗泪珠从眼睫滚落。
三天后是周绘的忌日,与九年前一样,天空灰蒙蒙的飘着小雨。
周畏身着一身黑,撑着黑伞,在墓碑前站了不知多久,眼神落寞的没有一丝温度,仿佛连同着他整个人也没了温度。
这是周畏第二次站在周绘的墓前,第一次还是周绘下葬的时候,当时他还不叫“周畏”这个名字。
整整九年了,那么长的时间,如今留下的还有什么呢?
许久许久,有脚步声越来越近,周畏拉回遥远的思绪,回头看过去,来人同样是一身黑,撑着黑伞,捧着一束白玫瑰的商明祯。
这是他们时隔一个月后的第一次相见,在自己母亲的坟前。
商明祯默默走到周畏旁边,将手中的白玫瑰轻轻放下,与另一束白玫瑰挨在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色玫瑰是他们母亲生前最喜欢的花,代表着白色的纯洁,白色的浪漫,以及“这世间只有我能与你相配”的独爱。
商明祯默默站着,连呼吸都微不可闻,他们谁也没看谁。
过了好一会,商明祯才声音微弱地开口:“我们罪孽深重。”
周畏闭上眼睛缓缓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连心魂都在颤抖,可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双眸冷冽深邃,神色坚毅,就在他转身离去的那一瞬,轻轻地说:“我们清白无辜。”
我们罪孽深重,我们清白无辜,这是他们九年前留给彼此的最后一句话。
九年啊,曾经朝夕相处的两个人,曾经形影不离的两个人,曾经带给彼此温暖和欢笑的两个人,就这样被命运蹉跎了九年光阴。
而这九年里,哪怕算足这次,两人相见的次数也只是一双手刚好数满而已。
恨么?怨么?
都曾有过。
那些掺杂在血肉里、埋藏于内心深处、吞噬了灵魂的怨与恨,就像无源之水无本之木一样,找不到支撑点,只能每分每秒、每日每夜、年复一年的反噬着他们自己,最后从鲜血淋漓的肉与骨中,悄悄开出一朵又一朵白色玫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的玫瑰,是用生命和怨憎滋养出来的,是他们母亲从楼顶一跃而下时,亲手种下的种子。
唯一爱他们的人死在了眼前,就这么走了,再也不会回来。
所谓的病逝,不过是商家对外的说辞,可笑的是,所有人都深信不疑,也或许是他们认为应该深信不疑。
时隔九年,相同的地点,相同的两个人,说了相同的话,相同的是一个人走一个人留,彼此谁也没有回头……
仿佛两个时空的画面,跨越了岁月的长河,在这一刻重叠,彻骨的悲伤依旧那么浓烈。
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的转身是未知,而当年,一转身便是九年分离。
商明祯慢慢闭上眼睛,沉溺在令人窒息的记忆里,一遍遍感受着灵魂被撕碎的痛,早已无力挣扎,也早已流不出眼泪。
恍惚间,脑海里浮现了许多年前某个花灯节的画面:
在花灯锦簇、人潮拥挤的老街里,一个大男孩站在人来人往的石桥上,回身朝他挥手,笑容比铺天盖地的灯火还要灿烂。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周绘忌日一过,商明祯终于结束了为期十天的“紧闭”,跟没事人一样。
之后又过了两个月,转眼到了9月下旬。
这段时间商明祯很忙。
商家有三个堂口,一堂口专门负责暗杀,二堂口专门负责向各家输送保镖和打手,还有一个三堂口负责临时调动,现在这个堂口就由商明祯负责。
虽然忙,但太子爷该花天酒地的还是花天酒地,该兴风作浪的依然兴风作浪,只是没再乱玩过,也很少再看见他带着贺彦。
后来叶一珩一问才知道,原来之前因为一些原因,贺彦大二没读完,这次商明祯给他重新办了入学。
贺彦很珍惜这次机会,提前两个多月就开始准备课业,没日没夜的恶补,没什么时间跟风流成性的太子爷出来鬼混。
而眼下,贺彦已经重回大学校园,就更没时间了。
这天,叶一珩和上官秋难得把商明祯约出来小聚,地点就选在叶一珩家里。
晚上七点多,上官秋先到了,和叶一珩在门口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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