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舅舅的护犊之心啊!(1 / 1)

(' 张旗吓得嗓子都破了。 他一面躲避着棍棒,一面疯狂揪住李二:「怎麽是你?你怎麽会在这儿?!」 张家家丁不敢不护主,可即便如此,李家人的棍棒还是落了不少在张旗身上。 另一边,李二的绑绳也松开来了,遭了这番毒打,他一只眼肿得都睁不开,身上腿上到处是伤,正不知怎麽撒气,听到张旗这话,哪里还控制得住自己? 也不等夥计们上阵了,自己就杀了上去,掐住张旗的脖子扭打起来。 「姓张的!你个混帐王八蛋!你还来问我?我跟你拼了!」 张旗被李二这一扑,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打的话这不是更说不清了吗? 要不打,那自己得吃亏啊! 慌神中他掰着李二双手,大声喊道:「跟我没关系,是他们陷害我!」 「舅舅!」 张旗话音才落,只听一声娇软的丶带着哭腔的声音就从谢家后院里传了出来。 张旗大惊着扭头,只见陆珈已经走出了屋来,扶着廊柱而立,悲悲切切地望着他们:「今夜多亏了舅舅的主意,才使我躲过了这一劫,不然我谢珈便只要连夜去投湘江的份了! 「舅舅这番护犊之心,谢珈定当铭记在心。」 张旗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 什麽护犊之心?谁特麽护她的犊了? 这跟他有什麽关系? 为什麽要说这样莫名其妙的话?这不是成心让他背锅吗? 「你给我闭嘴!张秋娘……」 「她大舅,」张旗刚喊出来,秋娘就应声走出来了,她走到陆珈身旁,温声细语里透着感激,「虽然我们平时吵吵闹闹的,真是没看出来,关键时候还得靠你呀! 「要不怎麽说打断骨头连着筋呢? 「珈姐儿这次受了这麽大的委屈,要不是你帮着我们出主意,给我们撑腰,我们哪能报得了这仇啊! 「这前前后后的全是你在忙活,套出了这杂碎对珈姐儿起了坏心思,故意引他上当,又把这畜生打成了这般模样,让我们这口气也顺了。 「她的舅,有你疼孩子们的这份心意,也不枉他们平日都把你放在心上了。」 ——天啊! 张旗血色褪尽,大吼起来:「你们胡说什麽?这怎麽会是我的主意?这一切都是你们——」 「谢家娘子,出什麽事了?」 张旗刚刚吼了半句,这时候敞开的大门外就来了一大帮人,原来是以李常的爹李道士为首,一帮街坊举着火把上门来了。 看到院里的情形,李道士道:「张员外,你们怎麽大半夜地在这儿打架?」 「她大叔,」秋娘上前,「李二这混蛋前番欺负了珈姐儿,还险些害她丢了性命,她舅舅特意设了一局,收拾这混蛋,替我们出气呢。」 「原来如此,」李道士他们道,「我说张家怎麽来了这麽多人呢,原来是早有准备!」 完了! 这下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张旗望着这帮人,几次想张嘴都没能说出话来。 他娘的这些人怎麽来的这麽及时? 都是在沙湾县住的,平日他虽然瞧不起这些穷鬼,可怎麽着买卖上还得他们帮衬,现在快整条街的人都赶来了,他要怎麽辩解? 「张旗,你还敢说不是你?!」 李二的破嗓子再一次划破了夜空。 从一开始来给李二传话,让他趁夜到谢家来的下人,就是穿着张家下人衣裳的人,跟张家接触这麽多次了,他们家下人什麽装扮,李二能不认识吗? 张旗一出现,他就不再做它想了! 此时再听得谢家母女这麽一说,又见张旗哑口无言,他顿时疯狗般照着张旗打去。 张旗猝不及防被捅了一拳,后槽牙落了一颗,冒出满口的血腥味。 家丁们七手八脚将他扶起,他遂也豁出去了,疯了般指向秋娘:「谁说是我乾的?谁说是我乾的?你们胆大包天把人打了,还敢把锅扣到我头上,你们不想在沙湾呆下去了是不是?!」 人群里有人说:「张员外你说这话就没道理了,谢家娘子可是你的大姐,珈姐儿也是你的亲甥女。他们孤儿寡母的不靠着你们张家留在沙湾过活,难道你当弟弟的,当舅舅的,还要亲自把他们赶走不成?」 ', ' ')(' 张旗铁青着脸,没打掉的牙齿都快要给咬碎! 这边厢李二又是一拳上去:「还敢狡辩?给我打!」 跟着他的人也是嚣张惯的,自然他说什麽是什麽。 张家家丁上前帮忙,好歹是把人给架开了。 张旗鼻青脸肿地从人缝里爬起来,指着陆珈她们吼叫道:「你们最好当着大夥的面给我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陆珈抹了把虚无的眼泪,回应道:「舅舅,怎麽回事你最清楚,我们什麽也没干,要怎麽解释?你虽然背地里老是骂李二是个猪脑子,可他再蠢,方才阿娘也说得够清楚了,他也该听懂了吧?」 说完她面向李二:「你听懂了吗?」 这话让李二怎麽回呢? 他要说没听懂,那就证明他是猪脑子。 关键这有什麽听不懂的?! 这字字句句不就是指证张旗势始作俑者吗? 李二气得浑身颤抖,要不是实在打不过了,他就再次打上去了。 张旗咬牙瞪着陆珈,手指着李二:「那他是怎麽进来的?难道是我放进来的?!」 「可不就是你放进来的,」陆珈眨巴眨巴眼睛,「我大病初愈,阿娘和谊哥儿照顾我还来不及,你该不会认为我们还有馀力整这出吧? 「再说了,如果不是舅舅你把人放进来的,那舅舅你又是怎麽会刚好在这儿呢? 「如果不是舅舅一手设了这局,又怎麽会大半夜刚好出现在毒打李二的现场? 「舅舅好人都做了,该不会事后还要甩锅给我们吧? 「当然了,如果你一定要这麽做的话,那我们也只有认下喽。」 陆珈这一口一个「舅舅」,简直像是一个接一个的巴掌扇过来,张旗看着有气无力慢条斯理的她,都气傻了! 死丫头口口声声有理有据,让人反驳都不知从何反驳起,关键是她这麽阴阳怪气,不但把锅扣死在他头顶上,还要反过来怪他甩锅? 她真的是个才十五岁的黄毛丫头吗? 他怎麽觉得黑山老妖也不过如此呢?! 「张员外,你既然要维护外甥女,那就维护到底,怎麽能半路撂挑子外加甩锅呢?他李家虽然有钱,也不见得强过你张家,你怎麽这麽怕事? 「你要是惹不起李家,那谢家娘仨更加惹不起,你这不是明摆着害了他们麽? 「你要扛不起这事儿,当时就别整这出。把人打了之后又甩锅,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亏你还是当舅舅的,平日不关照,只会欺负他们就算了,居然还要挑事害人,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围观的街坊七嘴八舌地指着张旗骂起来。 张旗脸色越来越青,而李二则越来越像个点燃了火引的爆竹。 陆珈双手拢在袖子底下画圈圈。 秋娘往街头那麽一走,迷雾那麽一撒,张家不上当才怪! 知道谢家有诈,张旗不赶紧跑过来瞅瞅虚实也是万万不可能! 而李二都能做出扑到船上去看陆珈这样的混帐事,那哄骗他到谢家来这麽一遭,又有什麽困难的呢? 眼下不是回京的时候,谢家又没有能力防备张家再施奸计,那灭绝张家奸计的最好办法,就是让他们狗咬狗,撕破脸。 「去抬轿子来!先把爷抬回去!」 陆珈正在拢着双手看戏,李二这时占不到便宜,已经指挥家丁准备撤了。 他咬牙切齿的看着张旗:「你给我等着,我们李家跟你没完!我今儿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你想求我们家的东西,日后我就是白送给别人,也绝对不会给你!」 求李家的「东西」? 陆珈画着圈圈的手停了下来。 张旗慌地把李二拉住:「二爷,有话好说!你听我回头给你解释!……」 看他这着急忙活的模样,陆珈更加把眉头也皱起来了。旁边的秋娘和她对视了一眼,也皱上了眉头。 张旗明摆着是被李二这句话给拿捏住了,可何氏逼迫秋娘的时候,不是拿着那张上籍的字据和现住的宅子作为要挟吗? 难不成张家算计她,暗地里搞那麽多勾当,并不是为坑他们那三百两银子和宅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