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玉壶光转(2 / 2)

柘枝舞是自西域怛罗斯传来的舞蹈,节律极强。跟紧鼓点已是不易,挥帛如斯自如翩然更是难得。整T风格与平常的柘枝舞也略有不同,融入了中原舞曲的柔美。一曲舞罢,在座诸人莫不鼓掌。

上座的张皇后笑容可掬,指着舞蹈的nV子介绍道:“陛下,这是教坊司新排的柘枝舞。”

皇帝十分欣喜,却是对着李羡:“朕不懂这些。太子倒是对舞乐有研究。羡儿,你以为如何?”

他没仔细看。

李羡脑筋冰样一滑,当即出列,垂头拱手道:“儿臣有罪,懈于政务。”

若说审慎,朝中恐怕没人能b得上太子了。

皇帝一愣,摆手示意李羡落座,笑道:“太子勤恳,朕心了然。太子也不必对自己如此严苛。今天你生辰,当尽欢也。”

“谢父皇,”李羡趁机道,“今日宴饮,诚乐也。只是儿臣想起还有些事没处理,请容儿臣先告退。”

皇帝早看出了李羡心不在焉,也不强留,命令撤散宴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下席面,李羡询问g0ng人,才知已过申正一刻,心底一沉,直接绕过g0ng门口等候多时的马车,跨上了侍卫的马。

城中道路禁止无故纵马,哪怕是太子,也不能明知故犯,否则不用到明天,御前就会挤满弹劾的折子。李羡没有跑马,只b笨重的车辇快一些。

快一些也好。

李羡控制着速度赶回太子府,忙问出来迎接的灵犀:“苏清方来了吗?”

“来了,”灵犀眼神示意桌上的手抄本,回答,“又走了。”

“走了?”李羡不自觉蹙眉,“走了多久了?”

“约m0也有小半个时辰了。”

那就是一听说他不在就走了。

平时不是能等吗,这回怎么又不等了?

也是,谁会Ai等人呢。

李羡面sE暗沉,又问:“她把灯也取走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灯?”灵犀反应了一瞬,想到李羡从元夕一直放在书房的JiNg致花灯,摇头道,“苏姑娘什么也没拿。”

连灯也没拿到,她怎么能走呢?是要陷他于不信不义吗?那便只能他亲自去还了。

李羡自顾自点了点头,提腿迈步,准备回书房取灯。

方才走出半丈,身后响起nV儿家轻灵的脚步声,还有灵犀略显惊讶的称呼:“苏姑娘?”

李羡一怔,莽然回头,果然见到去而复返的苏清方,灵衣兮被被,玉佩兮陆离。

青年无意识维持着皱折状态的眉毛渐渐舒展,像春风春雨里趋于平整的新柳,嘴角边也泛起笑意,“灵犀说你走了。”

被一双双眼睛齐盯着的苏清方有些慌错,眼神左右飘移,吞吐道:“我……给殿下的东西忘拿了,就回去取了一趟……”

实际是在满大街找合适的礼物。

送礼,果然是门学问。当下情况,首先这个礼物不能太值钱,否则被人知道参一本得不偿失。其次,这个礼物不能太敷衍,b如送一块姜然后说寓意“江山永固”,一定会被锤爆。

苏清方本想速战速决,最好在李羡回来前落定,这样她便可以装作若无其事掏出寿礼,结果挑到现在,是左看不行,右看不对。

在富有四海的太子殿下面前,恐怕一切都是敷衍吧。思及此处,苏清方索X捡简单的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清方从袖中取出一个鸦卵青的荷包——他常穿深sE袍服,戴白玉,即使是杏hsE,佩白青也不会特别突兀。

“今天是殿下的生辰,殿下却没有同我说。准备简陋,还请殿下见谅。”苏清方提前给自己找好台阶。

恐是酒劲发上来,李羡觉得手有些热,接过,见香囊上绣着翠竹与金燕,半含戏谑问:“你送我这个做什么?”

何以致叩叩,香囊系肘后。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香囊,可不是能乱送的。

“殿下可以拿来带钱。”苏清方一脸诚挚道。

李羡:……

十文钱记这么多天,生辰送礼还要点他。

李羡微有嫌弃,前后翻了翻荷包,揶揄:“你nV红真差。吴州的绣娘,可是声名远播呢,难道也找不到好先生?”

二十文钱买的,光这片蜀锦料子就够了,其他做工能有多好。

苏清方笑笑没说话。

李羡也没再追问,以免苏清方难堪。这世上的人总有长有短。她肯定也不会跳舞。知道准备礼物,也算用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羡握住香囊,心头激起一GU无由来的热意,伸手,拽住了苏清方的手,握紧,“我带你去取灯。”

“啊?”苏清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李羡带着跑了起来。二月的风,是初春nEnG叶味道的,还夹杂着若有似无的酒气。

他喝酒了。

果然他一沾酒就容易发疯。取个灯而已,还是在他府上,有必要跑吗?

连通前厅后院的游廊曲折萦回,一路穿越绿杨碧Y。跑动的风掀起男nV的袍带裙角,翻飞摇曳,像两只穿花蛱蝶。

垂星书斋内,李羡从架子高层取下玲珑灯,递给苏清方,又似突然想到问:“我听说白塔旁边的迎春素馨开了,你去看过了吗?”

苏清方摇头。她都不知道白塔边还有迎春花。这话题也是,一阵一阵的。

李羡理所当然道:“那过几日我们去看吧。”

今天就算了,时候不早了。

苏清方微笑点头,“好啊,如果殿下有空的话。”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弯月上柳梢,星火照灯台。

李羡一个人坐在书斋,食指g着纤细的香囊系带,一圈一圈打着转。浅绿的流苏穗子旋飞乱扫,在青年微挑的嘴角边投下暧昧的Y影。

那天选定二月二为期,倒真没有思考太多,只是不想她真的没日没夜赶工抄书。

又或者是一种潜意识,希望在这个对他稍显特殊的日子里见上一面,哪怕是最后一面。

凡此种种,她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他。否则该避他如蛇蝎才对。他今天握她的手,也没避开。

可能只是病中说胡话吧。

她生病动静真大,又哭又闹的。

李羡想到,会心一笑,一把握住光滑的锦囊香袋,如C胜券。

恰时,灵犀踩着烛光进来,表情泛着古怪,“殿下,陛下送了两个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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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临近二更,两顶小轿从皇g0ng抬到太子府,搀下两名十六七的少nV,面带白月纱,身着紫罗裙。

正是白天跳柘枝舞的nV子。

打从李羡重新册封太子,试图给他塞nV人的人就没断过,不过他可不想自己府邸遍布眼线、四面漏风,有一个算一个,全部完璧归赵。

皇帝所赐,那就另当别论了。

“奴婢蘅姬。”

“奴婢蕙姬。”

二nV异口同声屈膝问安,不仅舞姿出众,声音也动听如夜莺:“参见太子殿下。”

李羡默了默,淡淡吩咐道:“暂且安置鹿鸣馆吧。灵犀,剩下的你安排。”

话未说完,人已转身而去。

鹿鸣馆在府宅西北角,是个极幽静敞阔的所在,虽然已经久未启用,但一直维持着整洁。

灵犀了然颔首,将蘅蕙二姬送到鹿鸣馆,又命小丫鬟帮两人简单拾掇了一番,道:“天sE已晚,两位姑娘请暂且安息。明天会有姑姑同两位姑娘说明一些府上的规矩。若有什么问题,可以同姑姑说,也可以找奴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同称奴婢,但她们是皇帝所赐,实际可以算嬖妾,得人敬让几分。可她们终究没有承宠,也没有名分,何况地位这种东西,最终还得看在主人处的脸面。

太子府的掌权g0ngnV,远非常人能b。听说这个灵犀在太子被废前就跟随在侧,情谊更是非b寻常。

蘅姬与蕙姬面面相觑,恭敬问:“多谢姐姐。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能侍奉太子殿下身侧?”

“殿下若是有命,会传诏的。二位姑娘稍安勿躁。若无要事,也最好不要随意走动。一来如果有事找二位不便,二来府上有些地方不可出入,尤其是殿下居处,非诏不得进,”灵犀滴水不漏补充道,“这些姑姑都会同二位姑娘说的,也不必过分忧虑。”

罢了,灵犀也不多打扰,欠身而去。

眼瞧外人散去,年龄较小的蕙姬蝴蝶似的围着房间转了一圈,花般斜倚到榻上,拍了拍褥子,又滑又软,喜道:“这里b教坊司好。”

蘅姬也四下顾了顾,嘴角微莞,“就是太远了些。”

一路弯弯绕绕的,走了许久,不像是靠近太子寝居的样子。

***

诚如蘅姬所想,鹿鸣馆的位置,西北得不能再西北,秋风吹过来可能都要担心够不够刮到。而无论是太子寝卧的承晖堂,还是处理公务的垂星书斋,都在东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本来也不可随意靠近。

听教习姑姑说,自从上次一个小姑娘擅闯,一堆人被罚了俸禄,包括负责人员安排的灵犀,府上的守卫轮岗变得更严密了。

蘅姬送完教习姑姑,便见蕙姬在压腿,明知故问:“g嘛呢?”

“练舞呀,”蕙姬一边下腰一边回答,“万一太子哪天要看跳舞怎么办?一天不练手脚慢,两天不练丢一半。”

蘅姬失笑,“你还指望太子传诏呢?”

她们入府七八天了,连太子的影子都没见到,还被安置在这种犄角旮旯,说不定早被忘了。

蕙姬歪头,犹是不解。

蘅姬微笑不语,提裙往馆外去。

“你去哪里?”后方的蕙姬扯着嗓子喊问,“不跟我一起练吗?教习姑姑说不要乱跑的。”

“又不是禁足。大好春光,随便走走。”蘅姬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不到园林,怎知春sE如许。

到了园林,也要感叹一句太子府的绿意盎然——沿途竟是一树花也没有,只有草丛里冒出尖的紫红野花。

和皇g0ng内苑b起来,真的可以说一句寒碜了。

蘅姬初来乍到,并不识太子府的格局,正自百无聊赖游荡,忽见到一个蓝衣青年行来,步态轩昂,气度非凡。

蘅姬脚步一顿,余光瞄见身畔杨柳,探手折下。

“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踏歌声。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正要出门的李羡经过花园池塘,听到清越的歌声,似是吴语,望了一眼。

翼然亭里,一名nV子手执垂柳,一边唱歌一边跳舞。

是那日送来的舞姬中的一个,虽然李羡分不清是哪一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似是瞟见了他,慌忙停歌止舞,行礼道:“参见殿下。”

“你唱的是吴歌?”李羡问。

“回殿下,”蘅姬柔声回答,“奴婢唱的正是吴地小曲《杨柳词》。”

“杨柳词?”因为歌词太出名,李羡还是从听懂的只言片语中分辨出是刘梦得的《竹枝词》。不过民间唱曲,取前两字为名也不奇怪。

蘅姬轻嗯,歉疚道:“奴婢是担心殿下哪天要看舞蹈,才在这里和歌跳舞的,不想打扰到殿下……”

说着,蘅姬顺着青年腰间白佩香囊缓缓抬眸,和男人对视了一眼,又火速低下,十分娇羞。

“无事。”李羡淡淡道,转身离开。

直到太子的背影完全消失,蘅姬才姗姗站直,一手挥舞着杨柳枝,回到鹿鸣馆。

蕙姬还在练习踢腿,见蘅姬回来,心情还不错的样子,好奇问:“遇到什么了?这么开心?”

“没什么。”蘅姬嘴角噙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多时,教习姑姑又来了。

蘅姬当是来传诏,眉眼弯弯等候,却听教习姑姑宣出一道新加的规矩:府中多外客朝臣,禁于人员往来处高歌曼舞,以防人道声sE犬马。

蘅姬:……

合着她媚眼白抛了?

太子府的规矩就是这么一条条加上去的吧。

太子殿下也真是不露声sE呢。

蘅姬暗暗翻了个白眼,偷偷与蕙姬玩笑:“你说咱们这位太子,不会真喜欢男人吧?”

一无所知的蕙姬搡了一把不正经的蘅姬,笑骂:“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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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且说李羡这日出门,正是趁旬休间隙,赴和苏清方的迎春之约。

他b约定的时间还早半刻抵达曲水,而苏清方已在白塔下,不知等了多久。

李羡遥遥见到伊人傍树,袖中的手暗暗碾了碾,调侃似的语气:“你倒来得早。”

李羡之前说去接她,苏清方却说白塔挨近太子府,不必浪费脚程,在塔下见面就好。

她说不要就不要吧。但离得近的反而成了晚来的,多少让人有点难堪吧。

塔下的苏清方闻声转头,笑容莞尔,“我想着让公子等我不好,就提前一点来了。刚到,公子就来了。”

能让太子等候的人,恐怕一双手数得过来。苏清方可不敢跟这群人相提并论。

李羡也不知道苏清方最后一句是真的,还是暗示她没等多久,以宽慰他,轻笑,“这个时候倒讲究起来了。”

怼他的时候也没见多留情啊。

苏清方隐隐能听出李羡的揶揄,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伸手一指,给李羡带路,“走吧。”

东风拂开曲水碧,YY映着岸边洁白的七层塔。堤岸另一侧,迎春花开遍,h盈盈一片,落了满地,又被吹入水中。

走在水与花的夹道上,一路撞上不少青年男nV三两出游,更有一众红男绿nV席地而坐,或清谈饮酒,或击节纵歌:“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长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清方感叹:“好多人啊。”

“都是考完的士子,”李羡顺着苏清方的视线看去,徐徐道,“春闱光考试就是三天,结束了自然想松快松快。不过若是被御史言官知道他们狎妓出游,中榜了也大概率会被除名。”

提到科举,苏清方不由想起山上砍柴的润平,调侃:“这么严格?”

“自古取士,都是择德才兼备者。若是连食sE之yu也管不住,恐怕也走不长远。”李羡一本正经道。

说得倒是一套一套的,也没见践行的有几人。苏清方暗谑,又问:“曲江宴是什么样的?”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苏清方嗔笑,“我怎么去?”

卫源官居五品时尚无法带家眷参加曲江宴,何况现在。

李羡不答,反而没头没尾问:“你想吃东西吗?”

苏清方当李羡又是自己想了,却不好意思直言要她掏钱,装模作样问她,于是十分知趣地把问题甩了回去:“公子想吃什么?”

“我问你,你怎么反问我?”

这不显得给他面子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清方语迟,左右瞻顾了一圈,冲桥墩位置撅了撅下巴,“那就春日一口鲜吧。”

桥墩下,一个白发老媪架着油锅,正在炸河虾饼,面糊里混的虾米才米粒大,正是春天新捞的,旌旗上写的也是“春日鲜”。

苏清方正要付钱,李羡已经伸手,给出数枚铜板,还理所当然地瞅了她一眼,隐隐有得意之气。

苏清方缄默,眼珠上下一滑,瞄见李羡腰间垂挂的淡青sE香囊。

原来是来炫耀自己带钱了。还特意问她吃不吃东西。

这也太无聊了吧。

苏清方控制着表情憋笑,接过自己的饼。

***

薄暮冥冥,宵禁临近,李羡送苏清方登上回府的马车,自己也往居处走。

半途,不期遇到柳淮安从药铺出来。

狭路相逢,柳淮安还记得两人上元夜不算特别愉快的对话,但教养又让他不能装不认识离开,最后只能不失礼貌地笑了笑,拱手称呼了一句:“公子。”

李羡点头致意,想柳淮安待人接物还算有度,又思及上元夜自己留下的话和苏清方的劝告,算是兑现,报上家门:“我姓李,表字临渊。上次多有唐突,柳公子莫要见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是国姓,也是大姓。知道太子名和字的更是寥寥。

果然,柳淮安没有怀疑,只是觉得此人好似突然变得文质彬彬起来了,客气道:“李公子说笑了。”

“柳公子身T不适吗?”李羡见他从药铺出来,是以有此一问。

“哦没有,”柳淮安摇头,“就是趁着等放榜,想准备一些礼物,改日登门拜见苏夫人。”

“柳公子真是重情重义。”

柳淮安忙不迭摆手摇头,“若非苏姑娘把我从水里救起,我也没命在了。苏大人又给了我一份谋生的差事,缓解家中急难。实乃恩重如山,不敢忘记。”

水里救起来……

听到这几个字,李羡表情僵在脸上,嘴角像锈蚀的转轴一般,极卡顿缓慢地往上扯着,闷闷地笑了一声,“那可真是……太巧了……”

他也被水里捞起来过。

苏清方所谓的“也不是第一次了”,不会就是柳淮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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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日,苏清方和卫漪收到安乐公主差人送来的曲江宴请帖,鲜红的。

曲江亭上巳宴实则每年都会举行,不过只有碰上科举才会大肆C办,请柬也会从杏花粉变成状元红,内页还写有上届榜首的一首题诗。

苏清方正在低头看请柬上的状元诗,头皮一紧,被揪得抬起头来,不由“啊”了一声,连忙向身后梳头的岁寒求饶:“轻点。”

岁寒嬉笑,一边帮苏清方打理妆发,一边问:“姑娘,这个请帖是太子殿下让人送来的吧?”

苏清方缓缓把请帖放到了一旁,专心让岁寒捣鼓头发,漫不经心道:“你管是谁送来的。”

“肯定是太子殿下送来的,”岁寒十分笃定,帮苏清方簪好珠钗,“姑娘一说,太子殿下就送请帖来了。太子殿下……是不是喜欢姑娘啊?”

苏清方定睛,凝视着镜中的岁寒,“乱说话,小心被拔舌头。”

“我才不是乱说呢,”岁寒嗔道,“哪有好人家的郎君随便牵姑娘手的。太子又不是个登徒子。”

二月二那天,就在旁边的岁寒也被太子吓一跳呢,二话不说就把她家姑娘牵走了。

岁寒凑到苏清方耳边悄声问:“姑娘也陪太子殿下出去两三回了。姑娘喜欢太子殿下吗?”

苏清方对着镜中的自己和岁寒挑了挑唇角。铜镜反S出的影子不甚清晰,也看不出笑容几许,“恐怕除你以外,没人会这么问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音刚落,苏清方派出去的丫头回来禀报:已经看过,杏榜上有“柳淮安”的名字,名列第三十四名。

“嗯,”苏清方又吩咐道,“去打听一下柳公子的住处,再以母亲的名义送一份礼过去。”

旁听的岁寒惊奇,“是那个书室记柳先生吗?”

苏清方被拽着头发,点头也不能大动作,“你现在得改称他为柳大人了。”

岁寒瘪嘴,不甚满意,“当年大人对他也算不薄,他都没来给夫人见礼,姑娘怎么还给他送礼?”

苏清方指正道:“他现在是新科进士,前途无量。不要胡言。人家来不来是人家的事,我送不送是我的事。或许以后他看在父亲的面子上,还能帮衬一二。”

岁寒闻言歪了歪头,“姑娘,我觉得你好像变了。”

以前绝对不会讲这种左右逢源的话。

“这世上哪有一成不变的人?”说着,苏清方r0u了r0u脖子,哀怨催促,“咱们能不能快点?都弄大半个时辰了,我脖子要僵了。”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京都城内,有G0u渠五道以给水排洪,却只有一条天然河流,曲折萦绕,故名曲江。江边有亭,名曲江亭。登亭而望,可见水域千顷,杏花万里。

粉杏疏影里,一串猩红人流,帽上簪花者,正是本届及第的进士,正在游园探花,意气风发。

卫漪同苏清方在隔江的广场上遥遥看见,低声打趣道:“听说今年的状元公三十多岁了,胡子都蓄到脖子了。来看的人都少了呢。”

苏清方四下张望了一眼,对岸沿途乌压压的一片,怕是要挤下曲江去,g笑,“这还人少?”

卫漪挑眉,一脸嫌弃的表情,道:“那是你没见过。当年安乐公主的驸马单不器,状元及第,那真是万人空巷呢。状元郎和探花郎是同一个人,大家都挤到街上看状元游街。我当时也去看了,人山人海的,就想着要嫁给这种人,后来听说他娶了安乐公主,还伤心了好久。”

本朝习俗,进士及第后,会择最年少俊朗者两人,为探花使,游遍芳园。一榜进士,除去状元,就属探花最惹人注目。而那一年,最年轻、最俊朗、最有才的,都是一个人。难怪大家抢着看了。

苏清方抿嘴憋笑,谑道:“你那时候才十岁吧?怎么就不嫌人家年纪大了?”

“十岁,”卫漪一本正经道,“可我已经有一双欣赏美的眼睛。”

苏清方没憋住,捂脸笑出了声。

正说笑着,一个舒朗的声音悠悠响起:“苏姑娘,近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清方寻声展望,正见一身红服乌帽的柳淮安,帽翅边还别着一支杏花。

俗话说得好,人靠衣装马靠鞍。柳淮安平素简朴谦逊,今天一身,也衬出一GU轩昂英挺。

苏清方欠身道:“柳公子,大喜。”

柳淮安亦还礼,“托姑娘的福。”

“是公子德才出众,”苏清方微笑道,“我一早听说公子高中了,差人送了贺礼到公子落脚的客栈。公子回去可以看看,用不用得上。”

柳淮安心中不可谓不惊喜,想她还特意关心了他是否高中,抿了抿唇,抬手请问:“苏姑娘,能否借一步说话?”

***

曲江亭上,无限春光尽收眼底。

李羡同宴会负责的人员交代了几句,闲步至此,看到单不器在亭中,上前打了个招呼:“怎么在这儿?”

单不器掐着碧玉盏,眼底尽是谈笑风生的俊秀才子,淡淡似有哀凄,“安乐同朋友去看探花郎了。留臣在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至此处,单不器叹了一口气,惋惜摇头,“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啊。”

李羡愣了一下,“你说这话?”

他可听说,上届单不器赋诗的曲江宴请帖叫价百金呢,甚至都不是他的墨宝,就为了挂在家里讨个彩头。

这一身绯sE官服,和新科进士b起来也毫不逊sE。哪怕再过十年,世人也还会记得骑马游街的十七岁状元郎。

单不器笑笑没说话,蓦然望见一道浅绿的身影,状似无意问道:“那好像是苏姑娘吧?”

顺着单不器的目光,李羡也看到江边的苏清方,不晓得要往哪里去,旁边还跟着个红衣男子。青年狭眸促起,确认没看错,明知表字却没有称呼:“柳淮安?”

那样醒目的红衫,自然是今年的杏榜进士之一,还十分T贴风度地帮佳人拂开低垂的树枝。单不器听到名字瞬间想到,“今年的第三十四名?”

“果然是本朝最年轻的状元公,过目不忘。”连数字也记得清清楚楚。李羡揶揄。

单不器微微一笑,像是在炫耀自己过人的记忆力,“臣还记得,他好像也是吴州籍贯。淮安,名字也挺相称。”

“是啊,”李羡面无表情,似是赞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兄妹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音刚落,李羡已迈开阔步离开。

单不器优哉游哉举杯啜了一口,感叹:“好茶。”

***

自从上次和柳淮安一番对话,李羡心中一直梗着个疑团,每每想起,甚至不得安枕——苏清方不会真像秋猎月夜对他一样,对过柳淮安吧?

危机时刻救人,自是顾不得许多,昨日之日也不可留。问来其实没有多少意义,还显得小肚J肠。

可眼下他们两凑一块g什么?

李羡找到苏、柳二人,正将yu上前,却听柳淮安问话,脚步直接怔在原地:“苏姑娘,淮安不才,想娶你为妻。”

苏清方背对着李羡而站,李羡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感觉到了一阵良久、良久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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