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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笔头狠狠往他手背上一敲:“你还想不想学了?” 岑景淮闷笑,硬生生挨了这一下子:“学,怎么不学。” 开玩笑归开玩笑,真正进入状态后,岑景淮的态度立马端正了起来。 季屿惊喜地发现,他的理解能力是真不错。不管多难的题,只要自己细细讲、讲透了,他基本都能明白,根本不用再说第二遍。 所以这人以往上学的时候都在干嘛?白白糟蹋了这么好的天赋! 季屿看岑景淮的眼神顿时不善起来,本想慢慢来的,但既然他能接受,那自己就不用收着了。 于是接下来的半下午,他从数学讲到物理,又从物理讲到化学。若不是时间不允许,恨不得将其他科目也一起讲了。 “先到这里吧。”季屿意犹未尽地放下笔,看着那新增的满满几页笔记,心里充满了成就感。 总算结束了。 岑景淮闭了闭眼,长舒了口气。就是季屿了,换个别的什么人过来,他早撂挑子不干了。 “你把刚刚讲过的内容巩固一下,不会了放着等我回来,”季屿站起来,“我去趟卫生间。” 这还真是老师当上瘾了。 岑景淮失笑:“行,去吧。” 岑景淮家里有两个卫生间,一个是主卧的主卫,另一个是客卫。季屿没去主卫,而是出门左转,自觉去了客卫。 书房里,岑景淮并没有因为季屿不在就偷懒。 他是不爱学习,甚至一看书本就头疼,但他不能辜负了季屿的心意。 岑景淮喝了口水,正要继续,耳边忽然传来嗡的一声震动,他下意识看过去。 季屿的手机屏幕上,连续显示了几条微信消息。 【爸】:小屿啊,学校放假了吗? 【爸】:那什么,有个事要跟你说一下。 【爸】:你刘姨爸妈决定以后就留下来照顾峰峰,得先住你房间。 【爸】:你以后放假回家提前打个招呼,不然不方便。 岑景淮没想偷看,他再喜欢季屿也不至于做这种事。实在是两人都调的震动。手机响的时候他还是以为是自己的,等想要收回视线已经来不及了。 “艹!”岑景淮这暴脾气,当场就压不住火了。 尽管不知道季屿的家庭情况,但根据这几句已经能猜出个大概了。 岑景淮噌的一下站起来,若是季屿那个傻逼爸在,他保不齐要当场给他两拳。 这特么的是人能做出来的事? 把季屿房间占了就算了,还让他回家提前打招呼。拿季屿当什么?客人吗? 怪不得。 岑景淮闭了闭眼,呼出一口气。 怪不得季屿那个性格会那么轻易地答应跟他回家,他之前只以为是自己的缠磨起了作用,实际上却是他压根没地方可以去。 老畜生。 岑景淮在心里骂了一句,冷笑。 不回就不回,多两个人就住不下去的破家跟季屿稀罕似的,自己这儿那么大不够他住么。 季屿不知道岑景淮脑子转得那么快,仅凭几条消息就猜到了自己家里那些破事。他重新坐回椅子,拿起手机正要刷刷新闻,就看到了他爸发过来的微信。 这事儿上辈子也有过,但没这么早。 开始只是继母的父母偶尔过来,渐渐就演变成了长住。他的房间也不再是他的房间,高考后的那段时间,他甚至只能在客厅打地铺。 用他爸的话来说就是:“男人家家的又不怕凉,睡个地板怎么了。” 已经经历过的事情,虽然再来一遍仍不免有些低落,但却早已释怀了。 季屿打字回复—— 【季屿】:好。 没再等他爸的消息,转而问岑景淮:“还有不会的吗?” 岑景淮看着他若无其事的放下手机,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只觉得心里堵得慌,这是受了多少委屈才会变得这么淡定。 季屿见他半天不吭声,只盯着自己,有些不解地歪了歪头:“怎么了?” “没事,”岑景淮敛眸,没在脸上表现出分毫,抬手摸了摸他的头,“暂时没有不会的,我继续往下写。” 说完,低下了头刷刷动起了笔。 怎么回事? 季屿眨了眨眼,总觉得自己从厕所回来后,岑景淮好像更认真,也更……温柔了? 这就是知识的力量吗? 不止能使人进步,还能让人退骚。 季屿在心里大呼神奇,辅导着他将数学卷和物理卷写完,起来伸了个懒腰:“差不多了,剩下的明天再写吧。” 一次性灌输太多他理解不了也是白搭。 “行。”岑景淮撂下笔,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六点了,“我点个外卖,你想吃什么?” 季屿拎起书包,说:“小龙虾吧。” 虽然这会儿已经不是吃小龙虾的季节了,但好不容易放个假,他就想吃点在学校里不方便吃的。 真好养活。 岑景淮莞尔,点开附近一家自己常吃的店,边加购边道:“还是五香的对吧?” 季屿点了点头:“嗯。” 心里因为他记住了自己的口味而有点小雀跃。 自从他妈妈去世,再也没人关心他喜欢什么了。 “搞定,”岑景淮扔了手机,抬起头想要问问季屿玩不玩游戏。辛苦一下午了,不得犒劳犒劳自己?见他拎着书包,一副准备离开的模样,登时眯起了眼睛,“你要走?” “没,”季屿拍了拍书包,解释道,“我去把换洗衣服放到卧室。” 这还差不多。 岑景淮哼笑,起身在前面给他带路。 好不容易才把人拐回家,还能让他跑了? 走着走着,季屿发现不对了。以为他是进主卧习惯了,忙拉住他:“错了,客房过去了。” “没错,”岑景淮拉着他进门,打开主卧的灯,“你今晚跟我一起睡。” “跟你一起睡?”季屿目瞪口呆,“不了吧,我睡客房就好。” “没有客房。”岑景淮抱胸靠在墙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那是我爸妈的房间,你想睡他们的床?” 季屿:“……” 啊这,那确实不合适。但跟岑景淮一起睡…… 他犹豫:“不然我去沙发……” 话没说完,眼前忽然一黑。季屿抬眸,就见岑景淮一步跨到了他面前。 两个人的距离实在太近,季屿几乎能感受到岑景淮的呼吸,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干什么?” 岑景淮抬步跟上去:“怎么,怕我欺负你?” 他个子高,脸长得又好,这么不紧不慢逼近的时候越发显得压迫感很强。季屿忍不住又退了一步,直到肩膀抵到墙面上,方才停下来,尴尬道:“没、没有。” “那你睡什么沙发?”岑景淮用膝盖顶了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