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灭影现 夜暗风惊(1 / 2)
('白砚初蜷在旧蒲团上,原打算将就一宿,迷迷糊糊间却听得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他立刻惊醒,心念一动,袖中掐诀。身形一闪,避入大殿一隅,藏身于供奉关帝像的阴影之后。他压低呼吸,小声说了一句:“冒犯了。”
这神像雕得宏伟庄严,然神君广阔的战袍虽威严非常,却并不适合藏人。白砚初又迅速一掐指诀,月光落地的一瞬,他整个人仿佛被扯入另一重光影,倏地消失在原地。
——他借着《隐微诀》彻底隐了气息,连尘灰都不动半点。
下一刻,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糟了。”白砚初心头一惊,目光扫过殿中香炉,那香不过燃了一寸多点,香头还带着一点微不可察的红光,若被外人瞧见此地有人,必定起疑。
还未等他动作,一道寒光倏然自屋梁而下!
“嗤——”一声轻响,香头应声而断,火星碎入灰烬,悄无声息。
白砚初抬头,望向剑气来的方向。
那梁上不知何时倚了一人,身着玄衣,长剑未出鞘,剑意却已逼至喉颈。月色勾勒出他颀长的轮廓,黑发微垂,目光沉沉——
白砚初心里顿时有了猜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人,自他进观起就在上头了?
门外那脚步声已至。
……门外那脚步声已至。
推门而入者一身灰袍,手持一把带血利剑,步伐浮浮沉沉,神情癫狂,眼中赤红泛滥,气息破碎紊乱得几近断裂,仿若被什么灼烧吞噬着。
白砚初目光微敛,眉心轻轻一跳。
——是九转。
他认得这模样。
书中曾记:“瞳散如沙,眼白似雪,神情若痴,灵识入梦。”此为服下九转丹后十二时辰内,丹毒入心、灵台失控者之相。
眼前这灰袍人——瞳仁已散,灵气如麻丝乱线般浮动不定,分明是走入了“梦识”状态。此种情形,正是九转伪丹最为典型的发作征兆。
白砚初唇角抿起一条冷线。
——这九转,正是修真界明令禁炼的伪丹。以“断心草”为引,“催灵散”为辅,其主药“郸南”乃剧毒之花,须五阶以上丹修方能炼去其七成毒性。哪怕如此,成瘾性仍难尽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粗制之品,炼法多半拙劣粗陋,药性冲突,丹力一时暴涨,强行拔升灵息,却必然引火烧身,轻则走火入魔,重则神魂炸裂。
更有甚者,一旦初尝成效,便难自拔。剂量一日强于一日,直至丹毒攻心,七窍尽裂,血尽枯死,尸如干骨。
屋中那人已然跌跪在地,气息如丝,面上血色尽失。口中还嘀咕着——
“蓝家……猪狗不如……”
一句未了,喉中涌上一股腥甜,他一口黑血喷洒而出,他用剑强尝试撑了一下,未果,整个人随即痉挛数下,扑地不起。
屋梁之人轻轻一跃,两指探上脖颈,神情冷淡:“没了。”
白砚初看向他,隔着淡月微光,终于看清那人轮廓。
——江霁。
宛陵江家,少年剑修,一剑霜寒,名声远播。修真界谁不知江家那位灵根初损、洗髓改道、以命逆天之子?
而白砚初……自然认得他。
只是这位江公子,显然不认得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砚初眼底闪过一丝隐秘的不悦——倒不是因他未被认出,而是这人竟悄无声息地作了他半夜“梁上客”。
他掐了个诀,身形自暗中现出,语气温温的,微带笑意:“阁下是?”
江霁立于窗前,身姿笔挺,乌发高束,衣袂猎猎如风中雪松。月光落在他发梢与肩头,为他清冷的眉眼添上几分仙意。
鼻梁挺直,唇色极淡,眸中一抹幽光似从剑锋折射而出——冷,克制,像刚从千层雪地里行走出来的人。
“莫渊先生让我来。”他语气仍淡。
白砚初眉弯了一下,大致猜到了师尊那道传符的内容。
“随形。”江霁补充。
白砚初眨了眨眼,低低笑出声来,心中也说不出是几分无奈几分趣味。
齐云山与宛陵江家,虽是丹修与气修两道,实则世交多年。尤其他那位云隐不出的师尊与江家师叔情谊极深——以这层旧谊,请动这位江公子下山“护随”,也算合情合理。
只是……
“阁下梁上听戏许久,可有何高见?”白砚初说得温和,神色却藏不住些微调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霁没答,只是偏开目光,神情不变。
白砚初也不计较,绕过他蹲身于尸侧,伸指探了颈脉,又揭眼睑细察。
“确如你所说,没了。”
他翻动眼皮,瞳仁散乱如沙,边界模糊不清,眼白泛红如雪,典型“九转”假丹中毒表现——正如《禁丹录》中所载:“瞳散如沙,眼白似雪,神情若痴,灵识入梦。”
再揭衣角,果然见到气修运气失败后常见的淤血——皮下青黑,脉络断裂,五脏早碎,气脉崩塌。
“像是被人强行逼着运转术式。”白砚初判断道。
这等内损,极有可能是气修战技反噬所致——
高阶气修出手之威,可挡百人阵法,一旦灵息断流、丹田反噬,后果不堪设想。
“灵息紊乱。”白砚初沉声,“应是强行拔升后的反噬。”
“靠丹药?”江霁问。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砚初点头,拉开对方中袍,眉头瞬时一拧:“你看。”
江霁凑近一步,目光落在那尸体丹田之上。
只见其下腹肌肤发青,正中赫然显露出一道漆黑纹路,纹形如蚀刻般细密,外围尚有淡淡赤红回旋,未曾完全退散。
“丹纹。”白砚初叹道,“典型的丹修特征。”
江霁蹙眉:“他为何持剑?”
白砚初低头翻了翻尸体右手——
掌心虎口干净无茧,却在掌心与手腕之间,有一道常年操炉火留下的火燎痕,那是只有长年操控丹炉、熬药炼火才会留下的痕迹。
他也有,一模一样的位置。
“确实是丹修,不常使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白砚初语落,江霁已蹲身在尸侧,捡起了那柄落在一旁的长剑。
剑柄斑驳,虽已被血污浸透,仍可清晰辨认出其上刻纹——蓝底祥云,隐有“蓝”字,锋锐藏锋,气息绵延。
“……蓝家。”江霁低声。
白砚初闻言,眼神顿了一瞬,抬头与江霁对视。
——南江北蓝,灵渊两大气修世家,一南一北,表面和谐,私下明争暗斗不断。
谁更胜一筹?向来是修行界茶余饭后的谈资。
江霁却未言其他,只将那剑递了过来,剑尖向内,剑柄朝外,姿态自然、礼数周全。
白砚初接剑,掌心沾上一丝未干的人血,微凉粘腻,混着淡淡的药味。
——是人的血,且未久。并非妖兽或器灵所伤。
他低头细看,剑身隐有驳痕,是后天加装的灵阵痕迹,略显粗糙,像是临时改制——多半是为了“控神”之用,禁丹癫狂期所用之法。
“九转入体十二个时辰后,是癫狂最剧时段。”白砚初沉声,“服者思绪混乱、意识溃散,常有不可理喻之行径。杀人,持剑,皆有可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停顿一下,目光凝于剑尖,“不好说是否蓝家修士,但此人与蓝家,脱不了干系。”
江霁闻言,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白砚初话音未落,忽听屋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紧接着便是凌乱脚步声,靠得极近,人数不止一人。
“有人。”江霁一句。
话音未落,他已一手揽过白砚初,身形轻转,跃上屋梁。
白砚初下意识顺手丢了剑,人在半空,已被江霁稳稳托住腰,轻点一脚落梁之上。
——梁木狭窄,站无立足之处,只能侧坐。
江霁半倚梁柱,长腿舒展,冷面不语。
白砚初却因惯性被带得跪趴在他两膝之间,一手撑着对方胸口,一手勉力抓着后方梁柱。
一时动作僵住,半晌,才红着耳根小声开口:“……抱歉。”
刚欲收手,却因重心不稳身形一歪,被江霁眼疾手快一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砚初整个人便撞进了那人怀里。
衣衫交叠处,是少年修士一贯清冷的气息,混着剑意未散的锋锐。
心跳突如其来地重了几拍,仿若丹田灵力未稳。
他下意识一抬头,正对上江霁那双平静如水的眼睛,眼中映着他的脸,清晰可见耳尖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一层浅红。
“我……我自己能坐好。”他轻声。
江霁却未松手,只是低头道了句:“安静。”
话音未落,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碎响,沉稳又张扬,像是特意踩着节奏来显示存在。
随即,“吱呀”一声,木门被人一脚踹开。
五六人鱼贯而入,为首三人气息皆沉稳而张扬,衣袍白底祥云纹绣,右肩垂一枚玄金环扣,皆是蓝家宗袍样式。
——蓝家的气修。
江霁眉心轻蹙,手臂略收,将白砚初微微带了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砚初借势向屋下望去,只见进门三人一人执白骨折扇,一人托乌铜壶,一人空手却腰间坠着一只金丝香囊,隐有丹香溢出——丹修标记。
一名黑袍随从走至尸体旁,探了探鼻息,低声朝执扇者回禀:“死了。”
楼梁上,白砚初悄悄侧头,发丝扫过江霁颈侧,江霁微不可察地侧过脸避了避,指腹却仍按在他腰上,未有松动。
执扇者约三十上下,身量修长,五官精致却锋利,眉眼间刻着难掩的桀骜与凉薄,细长眉配上略显凹陷的眼窝,衬得整张脸带着几分尖刻。
他摇开手中折扇,慢悠悠扇了两下,嗤笑一声:
“便宜他了。”
语落一顿,似不耐再看这具尸体,抬手挥了挥,“找个地埋了。”
那名黑衣下属应声:“是,少爷。”
执扇者正欲转身,身侧托壶者却踢了踢尸体,眉头微皱:“这衣服……”
话未说完,目光落到尸体下摆的一道裂痕上,明显是被利器割开的痕迹。
“难道是……还有旁人来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气氛微顿。
那名腰挂香囊的丹修眉尖微挑,语气懒散却字字带刺:“服用了九转的疯子,做什么事都不足为奇。”
他转向执扇者,眉眼带笑,却透着凉意,“对吧,蓝御?”
听到这个名字,白砚初眼神微变,心下却已认出——
蓝御,蓝家旁支那位十五岁灵息破黄、被誉为“气修奇才”的少年。
彼时惊才绝艳,曾一度被誉为“十年难遇”,蓝家上下几乎将全部资源倾斜而来。
谁料未及十年,灵力断涨,再无寸进,如今而立之年,却连家中分支子弟都比不过,天赋成谜,修行止步,一度沦为修界笑柄。
——现实版“伤仲永”。
“子粟,”蓝御皱眉,扇骨合上,冷声道,“处理了这东西,我们就走。”
语气不耐,带着刻意压抑的烦躁。
子粟应了一声,“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蓝御微一抬手,余下几人便识趣地转身退出,脚步虽轻,却也不避人耳目。最后一道门响关上的瞬间,空气终于安静了下来。
子粟却没走,俯身捡起角落一张草席,将尸身仔细包裹,检查了一遍,确认无遗漏,再将地上血迹抹净,又将那柄带血的剑也一并收起,才快步离开。
门再度阖上,屋内光线晦暗,连香灰都未再扬一缕。
房梁上,白砚初手肘撑得酸麻,悄悄动了动右手——
还没等他坐正,那原本搭在腰间的手忽地往里收了一寸。
他微怔,耳边传来一道压低的嗓音:
“还没走远。”
气息贴着耳廓,说得极轻。
白砚初耳朵一热,毫不争气地红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屏着气,僵了一瞬,不敢乱动。
房梁太窄,江霁坐得极稳,白砚初却被困在他双膝之间,支撑处全靠一手撑在他胸前,一手抵着背后柱木,稍一挪动,就能擦出些不清不白的姿态来。
偏他动不得,话也说不得,只得硬撑着等。
一炷香之后,江霁终于开口,嗓音极低:“走远了。”
说罢手上微一使力,将他搂着轻轻落地。
“这里不能再歇脚了。”江霁望向他,神情不变。
白砚初点头,压着嗓音:“嗯。”
二人无声出了道观,月色已爬过树梢,映着人影拉得细长。
出了观门,江霁看向东南方向,道:“最近有个集镇,去最近的客栈歇脚一晚吧。”
不待白砚初答话,江霁便已一步上前,手掌一引,脚下佩剑化作丈长,灵光一闪。
“上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等,我——”
话未说完,江霁已一手揽他腰侧,捏诀御剑而起。
长剑如弦上利箭,激破夜风,“嗖”的一声,已跃至半空。
白砚初吓得一把扯住他胸前衣襟,耳边风声猎猎,吹得发丝乱舞,在他耳边呼呼作响,仿佛拂过心头,也拂过那不合时宜的心跳。
——这人怎么动不动就抱抱贴贴?
对谁都这样么?
那怎么行。
白砚初腹诽,越想越气,气得耳尖又红了两分。
“……是莫师叔让你来的吧?”
他语气不轻不重,藏了些试探。
江霁未说话,直到落在一处镇边小客栈前,才侧头答道:“是。莫先生托我护你此行周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话中并未提起“阁主”二字,倒像是早有默契,也识趣地不细问。
白砚初心里咕哝了两句,面上却笑着点了点头。
夜已深,客栈灯笼残烛如豆,店小二伏在柜前打盹。白砚初上前轻敲柜台,骨节敲得有节有度,惊得那小二一个激灵跳起。
“客、客官……住店是吧,几位?”
熟练反应的语调一听就是老打工人。
白砚初刚想开口:“两人……”
话音未落,身后江霁已道:“一间。”
语气平静,像说“一碗粥”。
白砚初嘴角微动,也没反驳,只觉得有些别扭,默默掏了钱,领着钥匙跟上楼。
——男子汉,坦坦荡荡。
……只是这江家大少爷,两人挤一间房住得惯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进了屋,江霁便自觉打开柜子,从里头拎出两床叠好的褥子,一床铺在床榻上,一床往旁边一放,铺在靠墙地上。
动作干脆利落。
“我睡这里。”江霁言简意赅,语气平淡得仿佛在陈述今夜月相。他卷起褥子铺在床边地上,剑横在手边,枕边只一包干净布巾,整个人便如他手中之剑,沉静利落。
“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他说着,已经躺下,双手枕于脑后,闭目不语。
白砚初顺从脱了外袍,斜倚在榻上,望着梁上的灯影发了片刻呆。
房中安静得出奇,窗外偶有风拂叶响,连店小二吱呀走动的声音都听不真切。
白砚初翻了个身,实在忍不住了,探头伏在榻沿,朝地铺那边看了眼。
月光沿窗棂斜洒进来,正落在江霁鼻梁之上。他闭着眼,眉峰如削,嘴角微抿,整个人寂静如雪,哪怕躺在地上,也透出几分不可近的疏冷。
白砚初轻声:“江公子,我师叔是有了你什么把柄?”
-----一千娇万宠于一身的大少爷,怎么肯甘愿做个护花使者?他顿了顿,撇开眼,心想:……虽说不是说我就是那朵花的意思。
白砚初撑着下巴看了他一会儿,见他呼吸均匀,也不知是真睡还是懒得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把脑袋缩回被褥中,翻了个身,用只有自己能听清的声音轻轻哼了一句:
“我是土豆啊。”
翌日天光微亮,二人便离了客栈。
街上尚未热闹,铺子门前还挂着未揭的帘,行人稀少。白砚初换了一身浅色长衫,面上掩了些粉气,看上去比昨日更温顺无害几分。
“江公子,”他突然开口,“能陪我去个地方吗?”
江霁侧头看了他一眼,点头:“自然。”
一刻钟后,二人出现在繁丹市西南角的一处旧茶铺边。
不过这“茶铺”门扉半掩,招牌斜吊,竟是个地下赌场的入口。
江霁看了眼四周,眉心动了动,刚想开口,便见身边人已快步进了门。
再看白砚初……
人已换了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一件丹碧色交领长裙,裁剪得体,衣角绣有暗纹,衣下裹着玉色裙摆,衬得他整个人从清俊书生,生生变作了一位……俊俏富家小娘子。
江霁也略作了伪装。
不过与白砚初这般纤巧入微的“富家小姐”扮相不同,他只是被迫在唇下贴了缕胡子,眉眼未改,气质冷峻,任谁一眼都看得出是个扮老成的俊俏郎君。
“……你确定,这样不会被认出来?”江霁垂眼看着那缕滑稽胡须。
白砚初斜睨他一眼,慢条斯理理了理自个儿的裙摆,言简意赅:“你长得太招摇,遮一点儿是一点。”
他没再说话,只不自在地抿了下唇。
这身装束,还是他早些年独自下山时置办的,一并封在师尊给的戒指法器中。那时未满二十,道心未稳,总想着换个样子逛逛人间,偏又怕人认出齐云弟子身份,索性女扮男装,倒也用得熟练。
二人绕过赌场正厅,穿入一片乌烟瘴气之后室,空气里混着香料、灵石灰与人的欲念气息。
帘幕后,是一尊古旧神龛,供台微塌,烛火泛着红光,照得龛内神像怒目圆睁,几欲裂眸。
江霁眉头微皱,握剑的手往后一收,防备极深。
白砚初却熟门熟路地上前,弯腰伸手探入神龛底部,指尖一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咔哒——”
神龛陡然泛起一阵涟漪,竟如雾里幻影般,自下而上化作虚像,倏然隐没。
“……高阶障眼术法?”江霁面色微沉。
“嗯。”白砚初侧头,“而且不止如此。”
他指了指龛下本该是空无一物的地方,“你方才可感到一丝气脉波动?”
江霁点头,眼神凝重:“有法器在镇。”
“且不是一般法器。”白砚初轻声,“它没有‘操控者’的气机。”
江霁眸光一凝,低声道出心中所想:“……活器?”
白砚初看他一眼,罕见地没有笑,只点了点头。
“献祭自身灵魂,炼化为器,法器自此具灵。”他语气极淡,字字却似压着火焰,“此为活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黑市禁物,修真界明令不可触。”
“可若人人可买,便不再稀有;若人人愿卖,那便没有底线。”
江霁垂眸,掌心不觉收紧:“你来此地,是为查此事?”
白砚初并未正面回答,只道:“你很快就知道了。”
他语罢,回身抬步,一脚踏入神像消散后的暗道。
江霁随即跟上。
二人前后踏入暗道之后,脚下是一道长廊,静默如墓。
虽是正午时分,廊内却无半分光亮,四壁皆封,唯有头顶有一线微弱光柱打落,像是从天隙漏下来的喘息。
脚下石桥蜿蜒曲折,直通湖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脚下石桥蜿蜒曲折,直通湖面。
走至尽头,白砚初从袖中取出一块暗金令牌,掌心一转,一道幽光自符文中浮现,隐入湖底不见。
他握住江霁的手,低声道:“别乱动。”
江霁一怔,还未出声,前方石壁中便传来一道模糊不清的嗓音,仿佛是从雾气中拂过的幻声:
“欢迎唐小姐。请问身后之人,身份为何?”
白砚初抬起两人紧握的手,语气淡然:“我相公。”
“……”
江霁几乎是在下一息怔住,指尖不由一紧。他下意识别开脸,没说话,却难得在耳尖浮起一点极淡的红。
白砚初眼底浮出一丝坏笑,却没多言。
这“唐小姐”的身份,是他与唐玲往昔常用的掩护名头。唐家为灵渊难得的体修世家,练筋骨不练气,凭一身血肉横行于妖修气宗之间。体修最重血脉传承,门槛低、成者寡,能练出名堂的,全靠天赋和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唐玲之父唐虎,是大陆赫赫有名的“力修魁首”,一拳山崩,一脚地裂。唐玲却主柔韧与身法,快如惊雷,刁钻至极。唐虎常自嘲:“我家姑娘专克我老爹。”
令牌落定,石门上的结界符阵倏然泛光,朝两侧缓缓开启。雾气褪散,一道通往暗市的回廊赫然展现。
——湖底黑市,现身。
眼前赫然是一个热闹非凡的集市,沿湖搭建,灯火辉煌,人声鼎沸。叫卖声此起彼伏,摊贩身后摆着的却不是什么日用杂物,而是千奇百怪的修真禁物:断骨再生的邪丹、魂魄寄瓶、禁阵残图、血契未泯的妖灵……
“你常来?”江霁低声问。
“嗯,偶尔来寻几味外头买不到的药材。”白砚初回得自然。
他牵着江霁快步往左,熟门熟路地拐入一条偏街,脚步几乎没有犹豫。
转角处,一间门面不大的药馆静立。招牌上三字:
【麝香苑】
字体飞扬而潇洒,似随风而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砚初一松手,迈步走入药馆,语气轻快道:“顾老板,好久不见。”
江霁被放开手,愣了一瞬,才觉指尖残留着一点点温热。鬼使神差地,他微不可察地握了握。
只见柜台后走出一人,左脚机械义肢,叮当作响,脸上戴着一只单片放大镜,眉眼却颇为温和,听见声音后猛地一笑:
“小白啊!你总算来了。”
那人名为顾邈,曾是江南一带名震一时的丹修,后因炼丹走火,被毁双腿,如今靠着木金合铸的“残灵腿”勉力行动。手艺却未曾落下,反而精进不少,成了黑市里少数不卖命、只卖丹的清流人物。
“今天要点什么?”他热情地握住白砚初的手,目光在他身后的江霁身上一扫,
顾邈目光在江霁身上一扫,停顿半刻,眉梢微挑,语气带了点调笑意味:“这位公子是?”
白砚初微顿,抬手虚掩着咳了一声,语气淡淡道:“……朋友。”
顾邈是识趣之人,闻言也未多问,只笑了笑,侧身让出柜前一角。
“小白今日不是来取药的吧?看你这神色,是来问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砚初点点头,收了笑意,语气亦正了几分:“顾老板,今日不取药,只想问你一桩事。”
顾邈一怔,脸上笑意未褪:“你说。”
“最近,可有人来你这儿买‘九转’?或者……郸南叶?”
此话一出,江霁眉心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顾邈原本漫不经心的神色也微凝了一瞬,沉默片刻,才缓声道:“……你是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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