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阶梯(1 / 2)
('昨日的寿宴过去,但还有些亲戚留在礼县游玩,段母去作陪,段言很久没回来,跟姐妹玩伴聚会去了。
段父大概是领着老爷子去了墓园,每年生辰第二天,都会这么做。
家中无人,段绪回家背了个背篓要去乡下山里捡松果,县里到乡下有公交,不算远。
见段绪就要出门,秦封问道:“要我陪你去么。”
段绪一愣,随后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我自己坐车去就可以,你不是有事情要忙吗?”
真是敏锐,仅仅路边一个不到一秒的对视,段绪就知道秦封接下来要去哪里。
秦封走上前,帮段绪捋了一下有些扭住的背篓带子,“早点回来,天黑了在山里不安全。”
“好!”段绪握住秦封的手亲了亲,“晚上给你炒松子吃。”
说完,段绪便出了门。
秦封坐在小院的竹椅上,望着段绪的背影渐渐消失,半晌,他收回视线,目光扫过院中的植物。
这座小院的建成,花了五千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难相信,一座小县城里的自建房会花这样大一笔钱,这当然不单单是建房的费用。
账面上,也不可能是这个数目。
宅基地的花费,是一千七百万,其中有一千万,通过各种渠道落到了市里某位官员手里。剩下的,也零零散散分给了不少人。
建材是指定在某建材商那儿买的,装修同理。
这座房子上上下下,都暗藏关窍。
秦封的目光注视着一棵不过人高的常青树,它立于院中正东的位置,它的周围没有一棵高于它的植物,那片土壤的所有养分,只供给它。
正东属木,五行同气,是紫气东来的祥和之兆。
迎吉祥,接好运。
然而正东种树,不仅仅是因为风水。
那棵树曾经种在一座老旧的大院里。
将它移植过来所花费的金额,是八百八十八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是吉利的数字。
树木的价格,从来就没有合不合理一说,然而即便真的不合理,有心人也总有让它变得合理的法子。
一张证书,或者所谓镇宅之宝,它的价值,就会无限上升。
秦封轻嗤,收回目光,转而看向篱笆前的花草。
那儿有一丛郁金香圃,如今过了季节,花也凋谢了。
旁边是一丛秋菊,名叫沉香台,花瓣粉红飘逸,在阳光下瑰丽而灵动。
它是秦封去年带回来的,开得很好。
墙角背阴处,是一株君子兰,未至花期,需要好好养护。
这个小院里有许多被秦封带来的花,经段母养护,将小院妆点得温馨美好。
看了会儿花,秦封又浇了点水,随后将水壶放在石桌上,步行数十分钟前往禄江大桥对岸。
先前看到的那位纹身店老板开车候在山脚,见到秦封,他上前:“秦先生,我来接您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对岸的山不高,只是有许多台阶,也有仅供一辆车通行的道路。
秦封拒绝了对方的好意,那人沉默一瞬,退回车里,看着秦封踩上台阶一步一步往山上去。
这台阶修得宽敞,踩上一阶后,总要走两步才到下一阶,像是贴心为人提供暂时休息的余地,无需行色匆匆,挣扎攀爬。
走到第二十阶,秦封站定,微微转身,不远处的山下那辆车还在,里面坐着的人看不清面貌,但秦封知道,对方在看他。
他又把目光转向跨越整个江面的大桥。那座重新翻修后,夜里会亮起彩色灯带的桥。
他曾孤身一人走在年久失修的桥面,脚下是流动的江水,没有夜灯时,一眼望不到边,像是要将人吞没进无边的黑暗。
秦封回头,一步一步,踩过台阶,往上走。
秦封曾囿于四面环绕的山,那里贫瘠,落后,野蛮。
当他拼尽全力翻过一座山时,会发现,还有一座更高的山。
正如他现在所处的位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台阶的尽头有一段下沉的地势,他爬上台阶,又要往下走。
他继续往前,走过一段狭窄的路,又是宽阔的通道。一座仿江南古式园林坐落在深处,大门无风自开。
秦封走进去,穿过喷泉石山,穿过缦回长廊,步入中庭。
正对他的木案上,摆着一个花瓶,里面插着几株鲜切火焰百合。秦封折下一朵,走进电梯,上到三楼。
这座园林很安静,无论是里面还是外面,工作的仆人仿若机器,见到秦封也不说话,只微微躬身,便又继续自己的工作。
电梯运行的声音在静谧的空间里被无限扩大,秦封将手中的百合举到面前轻嗅,淡雅的清香充斥着鼻息,刺激着神经,他唇边带笑,走出停在三楼的电梯。
紫檀木桌上的纸质文件白得晃眼,桌后端坐一人,精密的手工绣面装点在黑色唐装上,手腕戴着一副市面上不曾售卖的宝石手串。
随着距离拉近,才觉那人身下坐着的不是什么名贵木料所制的木椅,而是一副通身漆黑的轮椅。
火焰般的花朵落在桌面,那人放下手中的笔,将它拿起,好巧不巧的,在秦封碰过的地方轻嗅。
秋水仙科的植物,美丽,含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眼眸微抬,“回来了。”
与之看起来冷淡雅致的外表不同,他的声音有些嘶哑,似乎喉咙受过损伤。
“秦爷。”秦封在木桌旁站定。
秦斯玄听到这声状似恭谨的敬称,无端想笑。旁人也就罢了,这个家伙只要规矩起来,只怕是没什么好心眼。
他点点下巴,秦封便自行坐好。
两人隔着桌面,距离并不算远,只消一抬手,秦封就能拿到秦斯玄面前的文件。
秦封的目光在那纸张上轻轻一扫,嘴角微微上扬,“黄家的?”
秦斯玄颔首,手中把玩着被无情折下的那朵形状颜色如火焰般绚丽的花,“你今天去过四木山了,放心,他出不来。”
有秦斯玄这句话,作为被黄威盯上的人,秦封该高兴。
不过即便秦斯玄不做什么,秦封也并不害怕,他轻轻摇头:“不,让他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秦斯玄颇有兴致:“又想到什么阴招儿了。”
“您说哪里话。”秦封柔柔一笑,端是一副恭谨谦良的模样:“我只是觉得,该遵守法律的审判,既然他有机会减刑到明年出狱,那就让他出来好了。”
秦斯玄眼眸微阖,凝视秦封的脸,没有从那张俊秀温和的脸上看出任何怨愤仇恨的神色,他轻笑:“也好,让他出来试试咱们的玩具。”
秦封看了一眼秦斯玄座下的轮椅,不置可否。
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决定了一个人的命运,秦斯玄放下手中的花,往后靠住轮椅的椅背,忽地问道:“进展如何?”
他问得没头没尾,但秦封心领神会,他回道:“公司目前经营状况很顺利,工厂也在整改中,明年就能顺利开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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