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内S(2 / 2)

重新将收拾出来的衣物堆进去,段绪走进浴室,秦封已经洗完澡,正在刷牙。

浴室里装的是双台盆,见段绪进来,秦封往里面的位置给他让出一个洗脸池。

段绪走过去,目光痴迷地看着秦封。

看他秀越的眉骨,看他浓密的睫毛,看他高挺的鼻梁,看他鼓起来的、可爱的脸颊。

他忘了要说什么话。

吐掉嘴里的泡沫,秦封漱了漱口,然后擦干净水渍,问:“怎么光盯着我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着,他找出便携式洗漱袋,开始往里装东西。

秦封的声音让段绪回过神,他凑上前从背后抱住秦封,头埋在他颈边左闻闻,右嗅嗅,像只大狗。

秦封眼睑低垂,嘴角勾起一抹笑,“你是狗狗吗,又在闻我,要不要把我叼进窝里去?”

段绪拿鼻尖蹭秦封的耳朵,从耳垂蹭到耳软骨,来来回回,随后张嘴抿住,从镜子里看秦封,似乎是在回应他刚说的话。

叼住了。

镜子里,段绪低头抬眸,嘴唇含住秦封的耳朵,眼睛直勾勾盯着镜子里的秦封,眉骨的疤痕狰狞,看上去有几分唬人。

可那疤痕下的眼睛里,却含着化不开的浓情。

秦封与镜中的段绪对视,温柔一笑,由着人对着他的耳朵和颈侧又是蹭又是拿嘴唇咬。

装好要带的洗漱用品,他拉开柜子拿出一瓶香水,手肘往后抵了抵,“出去吧。”

那香水味道挺重,秦封只对着晾毛巾的杆子那儿喷了一下,就有很明显的香味逸散出来。

段绪放开秦封,跟着一起回卧室,看秦封将洗漱袋放进行李箱后就拿着香水对衣柜、窗帘和床尾各喷了一下。

喷完,秦封盖上盖子把香水放到床头柜上,对段绪说:“你去洗澡吧,剩下的我来收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段绪早就在浴室里秦封喷第一下香水的时候就闻出了这个味道,他走到秦封身边,目光飘向床头柜的那瓶香水,“小封怎么换香水啦。”

秦封手里叠着被段绪找出来要放进行李箱的衣服,嘴上回道:“没换,只是新买了一个气味重,留香久一点的。”

他看了段绪一眼,“好几天没住人,家里有点灰尘气,而且你不是说工厂宿舍楼道补漆味道大吗,就买了这个,你下次带过去试试。”

想了一下,秦封又道,“其实你也不用住工厂,往家来回不远。”

对秦封说工厂宿舍补漆味道大是在秦封出差的第三天,居然一直记得,而且还想到家里不住人会有尘味。

段绪挠了挠脸,有些抱歉,他光想着秦封不在家他一个人住着没意思了,没想到家里不住人会落灰的问题——虽然他有请家政来打扫过,并且家里有各类清洁机器人,也有新风系统。

但段绪还是觉得在细心这方面,他没有崽崽厉害。

“我来叠。”段绪接过秦封手中的衣物,这回是他自己的,秦封的他已经收拾好了。

“我也不常住工厂里,这次不是时间太久,就干脆留在那儿。”段绪凑上去亲了亲秦封的脸,“以后我还是天天在家里,这样你回来就不会冷冰冰的了!”

手里没了事情做,秦封盘膝坐在床上,看着段绪一边做事一边跟自己聊以前自己不在家时他是怎么打发时间的。

抬手摸了摸段绪的头发,秦封嘴角勾着笑,眸子轻飘飘扫了自己打开的行李箱一眼。

感受到崽崽抚在自己后脑的掌心温度,段绪也笑,没有问除了香水以外,还有一股混杂在洗衣液下的木质香是从哪里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11月20日早晨,秦封和段绪自驾向着段绪老家出发。

段绪老家在首都东南方向隔了一个省的小县城,依山傍水,发展得不错,近几年被规划为旅游城市。

一路上高速,约莫四小时后,他们就到了县城的城区。

经过一道施工中的建筑时,段绪透过车窗看了看,眼眸微阖,语气怀念:“这里也建起来了,去年来的时候都没有。”

秦封随意瞥了一眼,认出是什么地方。

十一年前的秦封一身狼狈被段绪捡回家时,就是在这里。

礼县自然资源丰富,曾开设许多矿山,周边县城与村落的人都闻名而来,在这里安家。

那时的段绪很富有,家里靠矿产发家,早早就置了几栋大楼,资产过千万。

家里有钱,没有生活压力,父母也忙,自然就没什么空管他们。

妹妹是个聪明听话的好孩子,但段绪从小就很野,跟着小伙伴到处跑到处玩。没那个学习的脑子,就总爱逃课。

十七岁的段绪在某个下午逃课出去玩时,遇到逃难一样灰扑扑、瘦巴巴,明明已经十五岁了却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一样的秦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生活富足的段绪从来没见过那样瘦小的人,他自己从小体格就大,十三岁就蹿到了一米八,高中时期也长到了一八五,而那时的秦封在段绪眼里,就像个……幼崽。

很瘦,他肯定从来没吃过饱饭。

很小,看起来比自己妹妹还小。

段绪内心一阵不忍,走上前去,手刚抬起来想叫醒似乎饿晕了的人,就对上一双充满警惕的眸子。

果然是幼崽。邻居家的小猫离开妈妈和主人被陌生人抱走时,就是这样的眼神。

很漂亮的幼崽,明明脸上沾了灰,嘴唇也苍白干裂。

但段绪就是从那双透着警惕的眸子里,看出了一个瑰丽的灵魂。

他不像段绪见过的所有人,无论是从样貌还是感觉。

他大概饿了很久,吃饭有些急,段绪怕他吃太急太多会积食,就自己动手喂。

那个第一眼还十分警惕的幼崽听话地放下筷子,像只雏鸟一样由着段绪喂食。

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段绪的手,看着为他提供能量的食物,看着带给他善意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那样渴望生存的资源,但依旧听话懂礼,不给人添麻烦。

他又那样聪明,只消一眼,就知道于他而言过于高大强壮的段绪不含恶意。但乖乖跟人走时,也直到看见的是室外餐桌才真正放下警惕。

敏感而聪慧。

温柔而强大。

后来,在一起生活的岁月里,看着在成长中不断迸发着力量,璀璨生辉的人。

段绪用他那经常逃课而贫瘠的文化想了很久,想到——

他是凤凰。

神话里,只要有一线生机,就会浴火重生的凤凰。

他也的确带着段绪,浴火重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新中式风格的自建小楼坐落在邻水湖畔,昔年门庭若市的礼县段家,远离喧嚣之后,如一尊质朴的木雕,静谧而安然地融于自然。

人的年纪大了之后,就会想要阖家温馨,享尽天伦。今日是段家老爷子八十整寿,楼内的祖孙四人在聊天,不知聊到什么,段绪的声音陡然增大了些,很快又把声音压低。

秦封立于院中,手持剪刀,神情专注地修剪小院的花枝。

对于植物来说,过于茂密的枝条并非一件好事。

肥沃的土壤与适宜的温湿将花木供养得繁盛。

然而一株植物上,密生的枝条只会分散养分,高的枝条遮住了低矮的枝条所需要的光照,低矮的枝条茂密团聚着挡住清风。

于是生虫病变,自残自伤。

“这么多年……我都老了……他……家人……”

屋内的聊天依旧继续,秦封神色淡然,利落地剪掉一条藏在枝叶下有些干萎的残枝。

要开花,就要培土浇水。

要结果,就要施肥除虫。

当木生石山,秀于风中之时,为免周遭受到倾轧,亦或厌其吸取过多养分,必会有人将其砍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更何况,是一棵长有贪婪而又病害频生的枝桠的树。

“是小封和小绪回来了吗……在剪花枝呢,小封也是,回来就干活,快进去坐着休息。”

一道爽朗的女声从远到近,很快人就走到了秦封面前。

“妈。”秦封唤道,任由对方拉着他,将他从头看到脚。

“瘦了,过年也不见你们回来,在首都生活很累吧……”李向彩叹了口气,想劝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她明白,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尤其秦封,他从一开始,就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目光投向院中长势不错,又被秦封修剪得规整秀美的绿植们,李向彩眉宇之间凝聚一抹忧思。

手心忽地一凉,一朵黑紫色西番莲落在手中。

见李向彩怔住,秦封温声道:“谢谢妈帮我照顾这一院子的花,它们开得很好。”

“你难得有喜欢的东西,妈当然要帮你好好照顾。”李向彩绽开笑容,抚摸着手中这一团球状花朵,花瓣温凉细腻,紧簇艳丽。

屋内的谈话声早在女人开口时便停止。此刻她话音一落,不知何时立在檐下的段绪几步走到院子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妈。”段绪喊了一声,在他身后,身姿高挑,穿着黑色大衣的女生越过段绪站到母亲面前,抱住母亲的手臂,同样看向那朵花。

“在首都立足很难的,封哥和我哥能在那里办公司开工厂,很厉害。”段言笑道:“您应该为他们感到高兴。”

李向彩何尝不知,只是比起旁的,作为一个母亲,她更心疼孩子的辛苦。

早年为了工作为了事业,为了拼命挣那些钱,他们当父母的错过了孩子太多的成长时刻,到头来钱留不住也就罢了,还差点连孩子也失去。

李向彩实在心有余悸。

不想说些扫兴的话,李向彩哎哟几声,“哥哥们厉害,你也厉害呀,让我看看是谁家女娃这么优秀啊,有学识,有颜值……原来是我家的~”

“今晚放超级烟花,庆祝我家祖坟冒青烟出的第一个女博士成功上岸!”

说完,李向彩笑盈盈地瞪了段绪一眼,显然对这个从小就读不好书的儿子十分不满。

她看看女儿,又看看秦封,自觉脸上有光。

在院中笑笑闹闹了一会儿,母女二人便进了屋,进屋就是一声喊,“让你回来接爸去酒店,怎么磨蹭这么久……”

留在院中的二人沐浴在阳光下,秦封继续剪花枝,偶尔喝一口段绪跑进屋给他连壶端出来的花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段绪望向开得灵动艳丽的沉香台,压低声音说道:“老爷子刚在屋里说,想让‘那家’的也过来,我看他是真糊涂了。”

花枝剪得很漂亮,秦封兀自欣赏了会儿,不甚在意道:“年纪大了想念家人,也是人之常情。”

“他们算什么家人……老头从来就偏心。”

这种近乎怨怼气恼的话很少会从段绪口中说出,当真是气得不轻。

不过他也该气,任谁对上害自己家几乎破产,还让自己差点丧命的人,也不会心平气和。

哪怕那同样是他血缘上的亲人。

负面情绪太多了影响心情,段绪双手趴在石桌上,脑袋枕着手臂看着秦封的脸,看着看着,笑了起来:“嘿嘿~”

秦封放下剪刀坐到段绪旁边,还带着点泥土的手指捏住段绪的鼻子:“笑什么?”

“开心!”

刚还口中怨怼的人这会儿就开心了,秦封也不问原因,只说:“明天有更开心的。”

“什么?”段绪好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封唇角微弯,手指在段绪脸上游动,从鼻尖到脸颊,再到颧骨,然后渐渐往上,轻轻按住眉骨那道狰狞的疤:“探望一下我们的‘老朋友’,几年不见,不想念吗?”

段绪的脸上被抹出一道灰色的印记,但他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在意。听见秦封的话,他拧了拧眉:“我管他去死——”

回到老家的段绪反而暴躁许多,秦封捏住段绪的嘴巴不让他骂,段绪便握住秦封的手,一根一根亲吻手指。

段老爷子的八十大寿,段家给他办得很隆重,在县里最大的酒店包了席,来的宾客也很多。

除却段绪母亲李向彩那边的亲朋好友,还有许多没怎么交往过,但不请自来的。

究其原因,自然不是为了段老爷子这个虽为寿星,但却无人在意的人。

而是曾经陷入绝境差点身陷牢狱,最后逆风翻盘,近些年在政策推动下,跨行将旅游业发展得欣欣向荣的段家夫妻。

或者确切来说,是背后支持他们的人。

且不说那样的人是否真的存在,段家的人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自然是来多少试探,就推回去多少。

一场寿宴,就只是寿宴。

酒店某间独立包厢里发生的一切,无人知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翌日,天朗气清,诸事皆宜。

秦封和段绪去见了那位“老朋友”。

四木山监狱。

因段绪实在抗拒又烦躁,秦封勒令他在外面等,自己跟随狱警去探监。

隔着一道玻璃与对面的人四目相对,秦封面色温和,举止优雅,他拿起听筒,朝对面扬了扬。

“几年不见,路边的野狗也有个人样了?”

对面倒是不改当年,第一句话就在呛人。

秦封面不改色,平静地注视着对方眼带嘲讽的模样,启唇:“看来你在这里过得不错,都胖了。”

“托你的福。”黄威眼一眯,嘴角扯开一个恶意的笑:“听说你现在在四处给人当狗?早知道这样,当初怎么不来我家呢,也省的牺牲那么多不是?”

黄威说话实在不好听,可秦封是什么人,他听过比这更难听的。

当他一无所有的时候,难听的话尚且压不垮他,现在就更无所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有无能的人才会逞口舌之快。

秦封好似叙旧一般,透过玻璃仔细看着对面的那张脸,他说话慢条斯理,听不出任何情绪:

“听说监狱会给囚犯放电视,看看新闻,你有看过本地新闻吗?现在的礼县和以前太不一样了,挖空的山脉做了石雕供游客参观,峭壁设了攀岩项目……这里离几个发达城市都很近,又是自然景观最丰富的区域,他们知道有些是矿山改造的旅游景区,觉得很有趣,不少城市里的高知份子带着孩子来游学……”

“礼县发展得很不错呢。”秦封微笑,见黄威没说话,他恍然大悟般,“对,你应该知道,毕竟黄家也投资了不少旅游项目,他们应该在想方设法赚更多的钱,好捞你出来吧?”

“是啊。”黄威嘴角上扬:“真是不好意思,又减刑了。”

是呢,又减刑了,原本十二年的刑期,这些年下来,已经减到了七年。

黄威笑容得意,好似在说:当年你赢了又如何,我只是在监狱里待七年而已,黄家势微多年,不一样还是起来了?而我的家族也没有放弃我。

反倒是你,秦封,放低身段讨好别人的滋味如何?一个来路不明,被姓段的捧着的矜贵少爷,一朝失去所有,背井离乡讨生活的感觉,美妙吗?

探视结束时,黄威放下听筒,朝着秦封说了一句:明年见。

秦封轻笑,不见半点“仇人”即将出狱的担忧,目光平静地与黄威对视片刻。

黄威动作一顿,转身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走出监狱大门,秦封望了望天。

明年见?

那就让黄威以为,还有那个机会好了。

毕竟没有希望,又怎么会绝望。

秦封神色轻松,姿态悠然,开车下山。

看来他的朋友们没有骗他,黄家到底是不如从前了,信息渠道过于闭塞。不然黄威怎么会有那个自信,觉得秦封会放过他?

蠢货。

汽车驶回城区经过某个路口时,秦封的视线里出现一家纹身店。

老板留着寸头,透过车窗与秦封对视一眼。

秦封眸色淡淡回视后,继续开车回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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